目光真诚清澈,杜轩的脸上,一如既往的温文尔雅,丝毫没有难堪,白老太爷满意的笑了笑,摆手招呼众人用膳。

新婚那日,顾及新郎官还有洞房花烛夜这样要紧的事,所以宾客也好,新娘家的人也好,都不会肆意的和新郎官喝酒,以免事后不省人事,耽误了正事。

而到了回门的那日,兄弟们自然便要拉着新姑爷喝酒,试试他的酒量。

人常说,酒品如人品,看看一个人的酒品,大抵也能知晓他的人品是怎样,继而决定日后值不值得相交。

杜轩在靖安侯府常来常往的已有两年,因着功课和书院的规矩,他从未在人前饮过酒,虽都肯定他人品定是极好的,可到底大喜那日没和他喝上几杯,今儿,便成了最好的机会。

用罢午膳,白璎珞搀着白老太太回了庆安堂,宴厅里,白进远兄弟几人便围着杜轩喝了起来。

白璎芸拽了拽苏文远的袖子,却被他给扯回去了。

“我爹和娘肯定在屋里等着咱们回去说话呢。”

人前,白璎芸向来都是温柔婉约的模样。

怔了一下,苏文远起身搂着白璎芸的腰身出了门。

“芸儿,这个时辰,岳父大人定要午休的,倒是岳母兴许还等着你说话呢,我就不去了,要不然,我坐在那儿没话说,倒显得我木讷。趁此机会,你可以好好儿的和岳母说说悄悄话,我逗留片刻,便去云水阁找你,快去吧。”

劝说着白璎芸,苏文远丝毫没给她反驳的机会,出了门,动作轻柔的推了她一下,便返身进了宴厅。

白璎芸气愤的回过头,苏文远已经又坐下了,堆上了满脸的笑,端起酒碗朝杜轩敬去。

气急的跺了跺脚,白璎芸低咒了苏文远一句,方去了秋然轩。

二夫人正在屋里候着,听闻白璎芸来了,忙站起了身。

待到白璎芸进来,二夫人拉着她朝内屋走去,一边,还挥手摆退了屋里的丫鬟。

“如今,他对你,可好些了?”

坐在床沿上,二夫人低声问道。

白璎芸怔了一下,才反映过来母亲在问什么,脸上顿时红霞密布。

轻咬着嘴唇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白璎芸的眼中,积蓄起了一层泪,“娘,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是这样。”

“好孩子,不是你的错,不是你的错,你莫多想,啊?”

心中微凉,二夫人将白璎芸搂在怀里柔声劝着,可眼中却有些挥之不去的后悔,“那,他平日里对你可好?你舅母呢,可要你立规矩了?”

白璎芸吸了吸鼻子,“他对我很好,人前人后,都听我的,屋里的事,也都是我说了算。舅母也待我很好,她说,我既是儿媳妇儿,又是外甥女,她自会拿我当亲女儿一般对待。”

“这还差不多。”

心内略安,二夫人轻呼了口气。

自打白璎芸在回门那日哭诉了一通后,二夫人才得知,二人在床第间,似乎不大契合。

究竟是怎么个不契合,二夫人也只是大致的猜测,可如今白璎芸成亲都已经三个月了,肚子却一点儿动静都没有,二夫人便愈发肯定了。

心内万般惆怅,可这样难以启齿的事,谁都不好提,二夫人也只能柔声抚慰女儿,盼着将来能有好转。

秋然轩里唉声四起,而庆安堂里,却异常活跃。

见白璎珞面色红润,虽眼圈下有些香粉都掩盖不住的乌色,可白老太太和薛氏都是过来人,自然知晓是怎么回事。

又提起了敬茶认亲的事,白老太太和薛氏沉默了瞬间。

白璎珞的心里砰砰的跳着,顿时也觉得自己那剃头挑子一头热的行为,虽让杜轩高兴极了,却将靖安侯府置于何处?

回头传扬出去,说功勋世家靖安侯府,和自己家的佃户结成了亲家,想来,那话怎么都好听不了。

“祖母,是珞儿冒失了…”

满眼歉疚的说着,白璎珞小心翼翼的拽了拽白老太太的袖子。

“哎…”

怅然的叹了口气,白老太太释然的拍了拍白璎珞的手,“咱们也不是那嫌贫爱富的人,杜轩本就是从白家庄出来的,那些人于他有恩,他这样做,也是理所应当的。做人,不能忘恩负义哪。既然已经认了亲,那便好好待他们。至于他们是侯府佃户的事,这一公一私,谁要是拎不清,那可就是他们自己个儿的问题了,与咱们珞姐儿无关。”

见到了这样的时刻,祖母都一心为自己着想,白璎珞感动的偎在了白老太太怀里。

一旁,薛氏打着圆场道:“对啊,白家庄的那些租户,都是老佃户了,为人最是老实本分,想来,他们也不会借此生出什么事端的。”

歇了午觉起身,二夫人带着白璎芸过来陪白老太太说话。

白璎珞起身给二夫人和白璎芸见了礼,坐在了下首处的座位上,正对面的白璎芸细细的打量了她几眼,心里,顿时又酸又涩的不是滋味起来。

说不出她哪里变了,可从头到脚,像是怎么看都好看,尤其是眼角眉梢流露出的媚意,让她比从前更加好看了几分。

相比之下,自己显得像是无盐女一般。

白璎芸想起,早起梳妆时,她发现自己的眉宇间似是有了一个小小的川字。

不是只有生活愁苦的女人,时常皱眉才会有那样的川字纹路吗?

不可置信的看着镜子,看着那个若隐若现的川字,白璎芸暗自问道:原来,我时常是蹙着眉的吗?

再抬眼,便见白璎珞静静的看着白老太太和薛氏以及二夫人说话,脸上光滑柔嫩,眼中更是汪着水一般的明亮清澈,白璎芸有些看不下去一般的别过了头。

说话的功夫,有小丫鬟过来给白璎芸传话,说五姑爷喝醉了,请五姑奶奶过去服侍。

白璎芸有些羞赧,起身打了招呼,带着一丝愠怒的出了门,身后,白璎珞担心杜轩,也忙跟了过去。

宴厅里,苏文远颇有些忘乎所以,都已经醉眼迷离了,却紧紧的抱着酒坛子不松手,另一只手,还端着酒碗要跟杜轩碰杯:“妹夫,等你新…新婚之期过了,吏部的任命…任命文书大抵也就…就下来了。到…到时候我们同在翰林院为职,妹夫,还望你对我多…多多提携。”

大着舌头说完了这一番话,苏文远一脸傻笑的看着杜轩,杜轩大方的碰完杯饮进了杯中的酒,“五姐夫这话,可就让杜轩惭愧了。无论朝廷是什么恩旨,杜轩自会认真办差报效朝廷便是,倘若真在一处,你我二人自然要多多照拂。”

打太极一般的,将那番话又推了回来,而苏文远,却似乎全然未听出来,乐呵呵的仰头喝完了酒,喝的太急,还有酒水顺着嘴角流了下来。

白璎芸是听着这番话进来的。

又羞又气,又不敢示于人前,白璎芸笑着道歉:“众位兄长,文远酒量不好,我这就送他回屋歇着了,你们继续。”

说罢,白璎芸回头看着带来的两个小丫鬟,拖拽着将苏文远架出了门。

“妹夫,改日,改日我们再聚,再聚…”

被门槛绊了一下,苏文远睁开迷离的眼睛,回头来又跟杜轩说了一句,白璎芸心底暗气,在苏文远的腰间狠狠的掐了一把,惹得他失声痛呼起来。

大呼小叫的声音渐渐远去,白进远和杜轩几人都有些失笑。

几人轮番灌酒,杜轩也只是眼眸有些酒气,可说话什么的却都还正常不已,白进远心内暗叹,眼看时辰也不早了,颇有长兄风范的发着话道:“喝的也尽兴,咱们就散了吧,都回去歇个午觉清醒清醒,免得下午被祖父祖母瞧见,又要埋怨咱们了。”

杜轩是新姑爷,回门当日被灌得不省人事,白老太爷和白老太太又向来偏爱白璎珞,回头自己几人少不了一番数落。

白进举和白进啸了然的应下,几人拱手,各自离去。

出了宴厅走了没几步,便遇上了迎面而来的白璎珞,杜轩牵着她的手,两人散步一般的逛回了兰心阁。

一进门,杜轩就倒在了床上,任凭白璎珞怎么唤都不醒。

看着他酣睡的模样,白璎珞抿嘴笑着,俯身在他唇边印下了一个香吻。

第191章 别扭

落日的余晖从半掩的窗户进洒进来,坐在临窗软榻边做绣活的白璎珞,身上便笼罩出了一层淡淡的金黄色外衣,流光溢彩的辉映下,她翘长的睫毛,和唇边的小小梨涡,将脸上的甜美笑容,衬托的愈发柔婉。

直睡到夕阳西下,杜轩才醒。

睁开眼,便看到了岁月沉静,透着无穷美好的一幕。

不忍开口打破这难得的静谧,杜轩动作轻柔的翻了个身,枕在胳膊上痴痴的看着她。

过了好一会儿,白璎珞无意间一抬眼,正对上他深情的注视。

“醒了?”

被他看得有些害羞,白璎珞放下手里绣着的帕子,起身沏了碗茶端了过去。

喂着他喝了几口,白璎珞笑着问道:“听说,你今儿中午可是海量,灌得几位兄长主动停战,不敢和你拼酒了?”

有些难为情的挠着头,杜轩低声答道:“便是在白家庄,新女婿上门,也要被娘家兄弟们灌酒的,若是酒量不行,将来那人都要被瞧不起了。”

说着,杜轩坐起身靠在软枕上,揽过了白璎珞,“我好不容易才娶了你,怎能让几位兄长觉得我是个上不了台面的?便不是为了我,为了你,我也得挣这口气啊。”

哭笑不得,白璎珞有些费解的眨了眨眼睛,“敢问状元郎,您是如何做到千杯不倒的?”

打趣的问起了他中午未在人前醉倒的秘诀。

想到自己支撑不住时,便借口更衣遁出去的窘状,杜轩伏在白璎珞耳边低声告诉了她。

看着白璎珞吃吃的笑着,杜轩心中一热,转过头去含住了她的唇。

“啊”的一声,白璎珞的呼声,被杜轩吞在了口中。

醇香的酒气,和她口中的芬芳交相吐露,不一会儿,白璎珞便面颊绯红的瘫软在了杜轩的怀里,而杜轩,气息渐渐迷乱,一双手,便不规矩的探进了白璎珞的衣襟,握住了那柔软的蜜桃。

生怕他再有进一步的动作,回头闹出声响被人听见,可就真是把人丢到娘家来了,白璎珞情急的按住了他的手。

好在杜轩尚有些理智,轻吻着揉捏着,却再未有所行动,白璎珞便也由着他,二人肆意的享受这偷来的甜蜜,刺激而雀跃。

院子里,沉香和流莺坐在小凳子上乘凉。

眼看快要用晚膳了,杜轩还未起来梳洗,流莺便想着进屋去提醒自家小姐一声,刚起身,便被沉香拦住了,“小姐在里面呢,她自有分寸,你啊,有懒儿偷就赶紧珍惜着吧。”

怔了一下,流莺又坐了下去。

果然,过了好一会儿,屋里传来了白璎珞的唤声。

再进屋,便见杜轩衣衫整齐的坐在床沿边,而白璎珞,鬓发都乱了。

流莺顿时纳闷起来:明明姑爷在歇午觉,小姐在做绣活,怎么瞧着倒像是小姐刚睡醒似的?

回想起沉香说的话,流莺这会儿才反应过来,忙向沉香投去感激的一眼,继而,不动声色的上前给白璎珞重新梳了发。

云水阁里,苏文远也刚醒,却觉得头痛欲裂。

“六妹夫呢,可好些了?他可喝的比我多呢。”

刚一睡醒,苏文远便关切的问起了杜轩,又惹得白璎芸没好气的数落起来,“今儿他是主角,你倒也跟着喝的不亦乐乎的,你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

苏文远皱了皱眉,“你说的这是什么话?我们既是连襟,自该比旁人更亲热些,难道不对吗?再说了,他将来必定要在翰林院任职的,既然迟早都要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早些把关系打好了,岂不是将来更亲厚些?”

“更亲厚些?怎么,难道你还指望着他有好事时能想起你来?趁早歇了这份儿心思吧,六妹妹那么精明的人,我瞧他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你也不照照镜子瞧瞧你是什么模样,你还想算计他?别回头丢了人,我看你以后还怎么在翰林院和他抬头不见低头见。”

尖酸刻薄的说着,白璎芸丝毫未注意到,还有些酒醉的苏文远,一张脸已经由青转红,越来越不好看了。

“你…你简直不可理喻。”

气愤的斥着,苏文远起身穿好靴子,头也不回的出了云水阁,径直朝外去了。

不一会儿,苏文远就出了大门,连来时的马车都没坐,徒步走着出了巷子。

自然有注意到此事的小厮疾步去回了二老爷和二夫人,爱女心切,二夫人紧赶着去了云水阁,一进门,就听见了白璎芸的嚎啕大哭。

母女二人抱作一团,抹了好一会儿的眼泪。

晚膳时分,一家人便聚在了庆安堂。

看着形单影只的白璎芸,眼睛又是一副红肿的模样,众人都极有默契的没有过问,而杜轩,自打进了门,从白老太爷到白进远,每个人都关切的问他可有不舒服的地方,见他已清醒无碍,与早起刚进门时并无太大区别,都赞不绝口的夸起了他的酒量,白进远更是亲昵的捶着他的肩膀,说他“真人不露相,以后定要多多来侯府一起痛饮”。

白璎芸看到,想起自己和苏文远回娘家也有许多次了,从未见过长兄这么和苏文远说过话,而苏文远竟还和自己闹别扭让她在娘家人面前丢脸,心里愈发生起了气。

晚膳后,休息了会儿,杜轩和白璎珞便起身回了状元府。

马车里,杜轩和白璎珞说着悄悄话道:“五姐夫是个好相处的,我也瞧得出来,他是很用心的想融入几位兄长中间,可惜,你家那位五姐姐,太会生事。我瞧着,今儿的别扭,才是个开头,以后,她还有的苦吃呢。”

杜轩很少说这样不中听的话,可那人是白璎芸,白璎珞也懒得因为她和自己的夫婿拌嘴,点了点头应着,将话题转到了旁处。

离午膳时的醉酒已经过了好几个时辰,可杜轩仍旧有些酒气,到了夜间歇息时,便表露无遗了。

“想着今儿要回门,昨晚上我便顾惜着你,没敢太用力,今儿,你是不是该顾惜我了?”

含住白璎珞白皙小巧的耳垂含糊的说着,杜轩手下不停的解起了她的衣衫,不一会儿,连弱不禁风挂在脖颈上的湖绿色肚兜,也被他一把拽了下去。

才几日的功夫,白璎珞那对青涩的蜜桃,便有些丰盈起来了,杜轩的眼中染上了一抹浓郁的情/色,低下头将顶端的粉红色蓓蕾含在了口中。

只觉得下身湿的厉害,白璎珞的娇声呻/吟,便抑制不住的从口中发出,落在杜轩耳中,无疑是更大的鼓舞。

床幔落下,掩住了一室的狂乱迷情。

第二日,依旧是睡到日上三竿才起。

睁开眼看着屋子里已经被明亮的日光所充盈,白璎珞羞极的掐着杜轩腰间的软肉嗔怨起来,“都是你。以后,我还有什么脸去管束府里的下人?”

连连告饶,杜轩将白璎珞拉回怀里箍住,软语哄着她说道:“这府里的下人,除了你从侯府带来的,便是内务府和宫里来的。侯府那些都是老人儿,知晓咱们是新婚,自然能体谅,内务府和宫里派来那些,过了这几日自然都要退回去的,就更谈不上什么管束了,你呀,就是想的太多了,只要我觉得你好,下人们要是敢腹诽主母,你就发卖出去,让他们知晓知晓你的厉害。”

说着,杜轩在白璎珞裸/露的香肩上吻了一下。

想了想,他说的也有道理,白璎珞依旧没好气的斜了他一眼,急忙起身梳洗起来。

倒也不是太晚,才刚过了辰时三刻。

眼看便到用午膳的时辰,白璎珞和杜轩便各喝了一碗甜茶。

午膳过后,白璎珞有些百无聊赖的看着杜轩道:“今日,我们做些什么好?”

杜轩的任命文书,大抵过完十八就要下来了,这几日,是难得的偷闲,往后怕是就少有这么悠闲自在的时候了。

杜轩想了想,出着主意道:“都住进来四五日了,咱们还连这府里是什么模样都不晓得,要不,今儿咱们就逛逛这府里熟悉熟悉,日后若是有来客什么,也好知晓怎么安排。”

白璎珞赞同的点了点头。,唤了沉香过来安排了下去。

出嫁那日,贴身服侍的丫鬟,只带了流苏和流莺姐妹俩,还有几个院子里粗使的小丫鬟,沉香等其余一众人,都是昨日回门后才跟着一并回来的。

而秀娘,知晓白璎珞已经敬茶认了亲,再到跟前来,都颇有些不好意思,倒是白璎珞,大大方方的叫着“大姐”,让她愈发不知如何自处起来。

想着对白秀自有安排,白璎珞也没有过多的解释,暂且先丢在了一旁。

午后,太阳也不那么刺眼,白璎珞和杜轩携手出了怡心苑的门,缓步走到了状元府的大门处。

这座府邸,原本是先帝爷在时修好的公主府,可惜,大长公主早夭,这座宅子,便被荒置了下来。

及至嘉元帝时,宅子赏给了他的胞妹倾城公主,不过,还未等倾城公主入住,她便被远嫁去了漠北的将军府。

最终,便宜了杜轩。

第192章 府邸

朱红色大门,上方悬着的匾额上,金光闪闪的三个大字:状元府。

大门两侧,一对石狮子憨态可掬,因着杜轩和白璎珞新婚的缘故,石狮子的脖子上还扎着一圈大红的丝带,一眼望去,不但没有煞人的戾气,还多了几分喜意,给这庄严的府邸增添了几分平和。

大门内,是一片铺了汉白玉的空地,明晃晃的,还依稀看得见天空中飘动着的朵朵白云。

白璎珞“啧啧”的咂舌叹了几句。

“我看了礼部送来的布局图,不算后院的那些山林,这状元府占地共五十亩。”

杜轩牵着白璎珞的手从汉白玉地砖上走过,看着两人清晰的影子笑道。

“五十亩,那不是比侯府还大?侯府一大家子可几百来口人呢,咱们这儿,主子可就咱们俩人,加上下人也不过一百多户而已。”

白璎珞吃惊的睁大了眼睛。

前院的正门两侧东西角门,地上都是青石板转,一丝儿尘土都踏不起来,一路朝前,是几排外书房,再往外,便是下人们居住的窄院房,以及马厩和车房。

再朝里走,正中是五间宽阔敞亮的议事厅,两侧各有耳房和茶水房,布局大抵和怡心苑差不多。

通过几座垂花门,便是内院了。

这几日进出都匆忙,白璎珞也没顾上细看,此刻再打量起来,才发现怡心苑的院子也极大,比侯府时茗雅园都还要大上一倍有余。

九间九架的正院,两旁有三重厢房,三重耳房,前后均是宽敞的抱厦,白璎珞掰着手指算了算,竟有三十多间屋子。

若真是住满了,必得是那百年传下来的的功勋大家才撑得起。

怡心苑左侧有个小院子,想来当日修建起来是做内书房用的,如今,杜轩将书房设在了右梢间,却不知,这里又用来做什么。

像是猜到了白璎珞心中所想,杜轩俯下头低声说道:“将来生了孩儿,两岁之前,便让他住在这里,时时都能瞧见,免得你心中总是挂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