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前,臬兀沙对她毕恭毕敬,人后,也是另一番小心温存,即便是这些日子两人偶有口角,他也顶多甩袖离去,何曾有过这样慑人的恐怖模样。

到底是他伪装的太好,还是自己太傻,被他蒙蔽了?

玥姬有些痛心。

似乎只是一瞬间,臬兀沙就意识到,自己失态了。

被烫到一般的松开了手,臬兀沙站起身,踉跄着退后几步,头也不回的出了凤鸣宫。

“为什么?为什么?怎么会变成这样?”

低垂着头,玥姬喃喃的说着,眼中的泪,如断线的珠子一般落了下来。

对周围发生的一切都浑然未觉,玥姬沉浸在自己的难过中,有些无法自拔。

殿内空旷安静,玥姬悲戚的哭声,便显得愈发肝肠寸断,修长的脖颈上,手掌掐痕泛出的青红色在白皙皮肤的映衬下,便显得愈发触目惊心。

苏伊尔纳进殿的时候,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幅场景。

“他对你怎么了?”

厉声问着,苏伊尔纳的语气中,带着一股扑面而来的凌厉。

第356章 配合

“你说什么?臬兀沙对她动手了?”

猛地站起了身,杜辕的眼中,似是要喷出火来,两个拳头也咔咔作响。

下一瞬,似是意识到了些什么,杜辕有些悻悻的坐回了原位。

苏伊尔纳和杜轩相视一眼,笑盈盈的看向杜辕,“每次提起她,你情绪最激动。如今听见她被人欺负,也是你先心疼,可见,你心里其实是在意她的,并不像你平日里表现出来的那么抵触。”

见杜辕怒目横对,苏伊尔纳脸上的笑容愈发柔婉,“放心吧,她没事。”

旋即,苏伊尔纳无奈的摇了摇头道:“身上没受伤,不过,心里,怕是已经血流成河了。”

苏伊尔纳到凤鸣宫的时候,笼罩在悲伤忧郁中的玥姬,让人看着都似是心被揪成了一团般的难过,可不论苏伊尔纳怎么问,玥姬一个字都不愿意说,失魂落魄的进了寝殿。

那落寞的背影,却让人能够体会到她心里的痛。

临出门时,苏伊尔纳唤来了碧黛,才大致知晓发生了什么事。

所以此刻,苏伊尔纳大抵已经知晓玥姬为什么会是那副模样了。

对一个女人来说,还有什么伤害,能敌得过被最爱最信的人背叛和利用呢?

“我也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喃喃的说着,苏伊尔纳看了杜轩和杜辕一眼,苦笑着说道:“我的印象中,她虽然是个女人,却是个杀伐决断的人。我刚登基那些年,朝中大事都是她在处理,虽说有几位顾命大臣,可是真遇上什么侵犯了我权威的事,她是一丝都不犹豫,也绝不会心慈手软的。”

“即便后来我亲政了,她也没有放手,但凡遇到什么让我为难棘手的事,她总是唱黑脸,帮着我顺利解决。可如今,她像个小女人,连这么一点明眼人都能看穿的事都看不明白,一味的伤春悲秋…”

无奈的摇着头,苏伊尔纳长叹了一口气。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罢了。我觉得,发生这样的变化,不能怪她…”

见杜轩和杜辕都不说话,白璎珞低声说道:“一个女人,就在人前再坚强,背过身来,都是脆弱的。她二十岁便成了太后,旁的女子还在夫婿身边撒娇的时候,她就要抚育大姐,还要处理朝政,那么多年,她的心劲儿,和她所有的坚强,怕是都已经消磨殆尽了。”

白璎珞的话,让杜轩和杜辕同时一怔。

是啊,他们总觉得,她是楼兰太后,便该是苏伊尔纳的后盾,可是,他们却忽略了,她也是一个女人,需要爱人的呵护,和疼宠。

杜辕紧紧攥着的拳头慢慢松开,抬眼看着苏伊尔纳道:“你的身体是什么情况,泽坔也告诉我们了,我和大哥商量了一下,原先制定好的计划,要提前进行了。”

见苏伊尔纳面上有些不赞同,杜辕抬手止住了她要说的话,继续说道:“对我和大哥而言,你和她,远比那些缜密的计划要重要的多,所以,我们不想再有一丝闪失,我们,已经承担不起失去你们中的任何一个人了。”

“是啊,所以,你不需要有那么多的顾虑。在宫里,你保全好你自己,保护好她,我们会尽快抓到倾心,然后通过她制住臬兀沙,将事态控制在伤害最小的范围内。”

杜轩恳切的看着苏伊尔纳道。

这是第一次,杜轩和杜辕在对玥姬一事上没有那么抵触,反而将她提到了和苏伊尔纳对等的地位上。

沉默良久,苏伊尔纳点了点头,“既然如此,那,你们保重。不论做什么事,都要以己为重,不要冲动行事。”

杜轩和杜辕齐齐点头。

苏伊尔纳离开后,杜轩唤来了陆遥,杜辕去请来了红姑,四人围坐在一起仔细的商议起来。

天色刚黑,杜辕和陆遥便起身出门了。

宰相府里歌舞升平,乐曲声掺杂着酣畅的笑声,划破了静谧的夜空。

而与宰相府一墙之隔的宅院里,却一片漆黑,唯有正中的厢房里,闪烁着一盏豆苗大的烛火。

“你总是哄我,说要陪我出去游山玩水,却始终一点儿行动都没有。”

慵懒的女声响起,一听便知是倾心,再听她说话的语气,可见身边的人并不是臬兀沙。

男子声音浑厚,此刻却透着一丝惶恐,“我有几个脑袋,敢堂而皇之的带着国师的女人私奔?”

床上响起了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似是倾心在闹别扭,男子哄道:“这些日子,朝中因为立储的事吵得翻天覆地,本应站在中立立场上的国师因为公开支持阿克拉亲王家的小儿子,而被几位老臣联名弹劾,说他干扰朝事心存不轨,听说,国师因此忙的焦头烂额的。”

似是觉得自己说的有些多了,男子话锋一转,软语说道:“总之,怕是要不了多少日子,国师就有麻烦上身了。到那时,他自顾不暇,就更没有功夫搭理你了,我就可以带你走了,好不好?”

见倾心犹豫,男子又继续说道:“男子汉大丈夫,我几时哄骗过你?就是要带着你远走高飞,我也要把自己的差事交代了,再回去安顿好我爹娘兄弟啊,要不然,我岂不是那等不忠不义的无耻之徒了?若真是那样,你又岂会看上我?”

男子的话语越发暧昧,似是说动了倾心,不一会儿,屋内又响起了男女痴缠的声音。

两柱香的功夫,屋门打开,那男子小心翼翼的出了门。

见时机差不多了,陆遥冲杜辕点了点头,取出一根迷香点燃,从窗户纸中丢了进去。

估摸着迷香的药劲儿差不多起来了,杜辕打开后窗跳了进去。

杜辕再出来,身上便多了一床被子,倾心昏迷着的头露在外面,脖子和锦被尾端,则各自扎了一条绳索,粗眼看去,倒像是一个人被装在了麻袋里。

陆遥略一思量就知道发生了什么,再看向杜辕,两人都是一脸苦笑。

一路顺风顺水的回到了悠然阁。

倾心再醒来,便看见自己在一间小巧厢房内,屋内布置的很是清幽雅致,空气中,还弥漫着淡淡的花香,让人心旷神怡。

低下头,身上的锦被却是自己每日盖着的那条,而锦被中的自己,赤条条一丝不挂。

倾心脸色一白,顿时知晓,自己被人劫持了。

环顾一周,屋内似乎并没有人,而身边的小几上还放着一整套的衣裙鞋袜,倾心再顾不得许多,忙径自穿戴起来。

铜盆里的水温热,梳妆台前的胭脂水粉,也都是崭新的,倾心每注意到一处,心里就愈发没底。

由此可见,将自己劫持来的人并不是临时起意,这一切,都是早早儿就布置好的。

想起那夜屏风后那男子的话,倾心似乎有些明白了。

梳洗完又着了妆,倾心掀开帘子出了屋门。

入眼处,院落干净,苗圃里,各色花朵开的姹紫嫣红,另有一番深秋的盎然之意。

而门对门的那间厢房里,响起了若有若无的古琴声。

倾心按捺住心里的不安,抬脚朝那屋子走去,进了屋,便看见一名三十多岁的中年女子一身素白色衣裙,坐在琴案后抚着琴。

曲由心生。

倾心耐心听了一会儿,顿时发觉,对方心无旁骛,哪怕明知自己站在门边,却也丝毫不惧,心思专注的弹完了一首曲子。

要么,便是无知者不惧,要么,就是对方完全没将自己放在眼里,觉得自己没有能力伤害到她。

如是想着,倾心愈发不敢轻举妄动。

一曲弹毕,红姑抬眼看着怯生生站在门框边的倾心,打量了几眼,方笑着问道:“你师父,是上官金玲的传人?”

倾心面色巨变。

上官金玲,是她的师祖,而她师父只不过是上官金玲膝下得意的弟子罢了。

面前这妇人不但一眼看穿了自己的来历,还知晓自己的师祖,可见来头不小。

只一瞬,倾心就明白过来了,“我体内的媚蛊,是你下的?”

红姑点了点头,“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你若是现在悔悟,我自然会给你解了这蛊,另外,你还得答应以后不得用蛊毒害人。否则,我也只能给你师祖手书一封,请她用师门规矩处置你了。”

细长的指甲狠狠的掐在门框上,深深的嵌在了木头里,倾心觉得心口有一口气憋着,让她想呼又呼不出来。

身后,杜辕缓步而来。

“你给陛下解除下在她身上的神仙蛊,作为交换条件,我们为你解除媚蛊,如何?”

站在倾心身边,杜辕温和的问着,可话语中,却有一丝不容置喙的凌厉。

倾心看着杜辕的脸,低垂着头回想了半天,再抬眼时,便有些不确定的问道:“你,就是那屏风后的人,昨夜劫持了我的人,可对?”

杜辕浅笑点头。

倾心心内愈发震惊。

面前那个红姑,自己抵不过她实属正常,毕竟她比自己多修行十几年,可身边这人,明明和自己一般年纪,一身的功力却已经出神入化,自己便是想出了什么法子,这两个人中任何一个,怕是她都招架不住。

回头看着这个似乎要禁锢住自己的小院子,倾心不死心的要求道:“想解除神仙蛊?可以。不过,要提臬兀沙的人头来换。”

第357章 线索

“绕来绕去,终还是回到了从前的计划上。”

自嘲的说着,杜轩回头看着苏伊尔纳道:“狗急跳墙,我估摸着,臬兀沙最近还会去找她的麻烦,让她催促你立储,所以,太后那边,你要多费心了。”

“这是自然。”

爽快的应着,苏伊尔纳沉声说道:“这些日子,臬兀沙虽然不太出宫,可他私底下却和从前拉拢过的那些朝臣书信不断。所以,我猜测,他是想让太后和朝臣一起给我施压。”

杜辕有些不解的问道:“我听萨多尔大人说过,腾摩多也算是辅佐了几代楼兰帝王的顾命老臣了,这一次,臬兀沙他们,到底是用什么条件打动了他,让他同意拥立佑哲罗登基?要知道,佑哲罗毕竟不是先帝的骨肉,哪怕借用你没有子嗣,从皇族宗室中过继一个孩子的借口,也不是非佑哲罗不可。”

苏伊尔纳也摇了摇头,“这件事,我也百思不得其解。我甚至想过,是不是腾摩多有什么把柄攥在臬兀沙手里,所以,才不得不就范。”

“把柄?”

杜轩一脸不解。

这个世上,谁没有些把柄,可是,什么样的把柄,能让人不惜做出这样大逆不道的事?

玥姬和臬兀沙的事,虽楼兰都城里谣传颇多,可像腾摩多这样的人,在宫中总会有几个隐藏至深的眼线,所以到底是确有此事,还是流言蜚语,旁人知道的虽不清楚,腾摩多却是心中有数的。

所以,明知道佑哲罗是玥姬的奸生子,腾摩多还同意拥立他为储君,这件事,怎么想都让人觉得透着几分诡异。

“所以,咱们把注意力都放在怎么惩治臬兀沙上面吧,等处置了他,到时候,腾摩多打的什么算盘,说不定也就迎刃而解了。”

苏伊尔纳乐观的说道。

杜辕摸着下巴,一脸的坏笑,“那夫妻同体蛊,蛰伏期是十五天,如今才三天,想来,十日后,臬兀沙就会出宫来找倾心了。到时候,看不见倾心,他自然知晓发生了什么,他领悟这一切的那天,便是他的死期。”

面上带着笑意,眼睛里却透着无穷的阴鸷,这样的杜辕,让人有些陌生。

苏伊尔纳离开后,杜辕又绕去了逍遥居前院找倾心,从倾心那里得到证实,夫妻同体蛊的蛰伏期确实只有十五天,而且若是超过了十五天同体蛊没有交合,那么,夫蛊就会破体而出,吞噬掉本体。

杜辕有些隐隐的期待,甚至希望这十几天能过的快一点,好让臬兀沙自取灭亡。

再回到悠然阁,便见流莺正绘声绘色的跟白璎珞说着外头的热闹。

杜辕抱着彦哥儿,叔侄两人玩着苏伊尔纳前次带来的九连环。

大手中间穿插着小手,两人一通乱动,九连环终究还是没解开,只留金玉相撞的清脆声在耳边叮咚作响,说不出的好听。

彦哥儿抬眼望着杜辕,两人哈哈大笑。

耳朵一动,听到流莺提起了宰相府,杜辕看向杜轩,二人情不自禁的竖起耳朵听了起来。

“宰相府那位二公子,就咱们刚到楼兰那日招惹过咱们被陆遥教训了的那个,自从被二公子踢坏了一条腿,脑袋却忽的灵光起来了。昨儿,他大哥被他害的在画舫上出尽了洋相,丢了好大的脸,回到宰相府后,被他爹好一顿教训,听说,这会儿满大街的人都在说这件事呢。”

流莺笑着说道。

主子们情绪紧张,下人们只有更加尽心尽力的做事,以求不让主子跟着操心。

闲余时,流莺便喜欢跟着府里胆大的丫鬟去街上逛,顺便从街头巷尾听些话题回来给白璎珞和流苏解闷。

此刻听她提起了忽禾,杜辕开口问道:“街上还说什么了?”

流莺仔细想想,将自己听来的都说了出来,“人都说,宰相府的大公子是庶子,却对嫡出的二公主那么好,想想都觉得是虚情假意,所以,这背后必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还有…”

抿嘴笑着,流莺说道:“那位二公子,如今腿脚好了,却也不在街上惹事了,每日到茶楼找个雅间喝茶嗑瓜子,听周围的人都在说什么,一听就是一整日。所以,百姓们都说,是二公子教训的好,让宰相府的二公子懂事了。”

杜辕回头看着杜轩笑道:“大哥这招果然用对了地方。”

杜轩哈哈大笑,“倘若那乌格墩是一心为了幼弟,那么,我当日那些话,必定没有用。如今看来,是歪打正着了,乌格墩确实是存心让忽禾朝一条不归路而去,而忽禾,从前怕是没人和他说过,如今,怀疑的种子生根发芽,他和乌格墩,以后便是一对冤家了。到时候,只看腾摩多怎么化解吧。但愿,这上面,能有我们可用的线索。”

兄弟二人说着,便见院子里,福伯匆匆而来。

“公子,萨多尔大人来了,说奉陛下口谕,宣您和大公子进宫参见。”

福伯看着杜辕回禀道。

已经有好一阵子没见萨多尔了,每逢问起,苏伊尔纳都说,他外出公干了。这会儿才刚听到他回来的消息,便要二人进宫相见,难道,他前次的离开,和自己二人有关?

杜轩和杜辕相视一眼,都有些微微的诧异。

“多想无益,快更衣进宫吧…”

从杜轩怀里接过了彦哥儿,白璎珞柔声冲二人说道。

一个时辰后,三人便聚在了昭和殿偏殿内。

看着有些风尘仆仆的萨多尔,杜轩和杜辕颔首见了礼,各自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

“我说过,会给你们正名。所以,前些日子萨多尔离开都城,便是去寻找证据了。”

说明了来意,苏伊尔纳冲一脸震惊的杜轩和杜辕微微颔首,方转过头看着萨多尔说道:“你说吧。”

萨多尔起身冲苏伊尔纳一拜,方看着杜轩和杜辕道:“知道当年太后产下的是三生子的人,唯有接生的两名稳婆,如今,还存活于世上的,也只有一人了。便连先帝和当时的太后,也是不知道的,所以,两位对太后,有诸多误解。”

萨多尔的一句话,原本就沉浸在震惊中的杜轩兄弟二人,顿时呆若木鸡。

再不卖关子,萨多尔将自己这些日子调查所得娓娓道来。

“太后还在闺中时,先帝便已见过她,生出了情意。后来,也真族送女儿进宫参选,当年的太后便被聘为王妃,及笄后嫁进了宫里。那些年,两人伉俪情深。可尽管如此,太后都没有身孕,直到宫中已经有了许多位公主,和四位亲王,太后才怀了身子,之后,便是先帝御驾亲征,然后重伤薨逝,留下已经快要临产的太后。”

“楼兰皇室中的规矩,从前陛下已然说过,我就不赘述了。太后怀了双生子的事,先帝是第一个知道的,为此,他还特意找了可靠的稳婆和太医服侍在旁,不许他们告诉太后知晓。按着先帝的部署,太后生下第一个孩子后,第二个孩子便送出宫。为此,先帝连抚育小王子的人家都选好了。”

似是有些感慨先帝的一番苦心,萨多尔长叹了一口气,“倘若当年先帝身体硬朗,我想,第二个出生的孩子,必定会是被溺死的下场。可是,那段时日,已是先帝最后的日子,所以,原本硬心肠的他,才布置了这一切。”

书房里异常安静,连彼此的呼吸声都听得见,萨多尔见杜轩两人都楞在原地,继续说道:“可先帝不知道的是,太后是当母亲的人,岂能不知道自己腹中是一个孩子还是双生子?那时的先帝,清醒的时候已不多,太后不想因为此事再让他忧心,便从也真族中安排了信得过的稳婆留在身边为她接生。”

说到了这一步,杜轩和杜辕的心里,已经明白,为什么当日杜辕那般厉声指责玥姬的时候,玥姬会是那样的惊恐不安了。

自始至终,玥姬都以为自己生下的是双生子。

如今看来,被也真族安排送走的是杜轩,而先帝安排送走的,便是杜辕。

“那,那一对玉琉璃是怎么回事?”

杜辕颤声问道。

萨多尔既然在查找证据,自然不会放过这个物证,他坦然的答道:“我找琉璃王查证过了,先帝确实做了一对琉璃挂坠。虽然不知晓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我却大抵猜到了。两枚玉琉璃,其中一枚,先帝交给了那稳婆,让她给抱出宫的那个孩子,另一枚则给了太后,先帝大抵是想,万一将来太后知道,也可以凭借这玉琉璃和孩子相认。而太后,却以为先帝自己留下了一枚,给她的那枚是给她们出生的孩子的,所以,她将那枚玉琉璃,给了也真族抱出宫的那个孩子。”

“你,有什么证据?”

这样的事实太过震惊,杜轩的话语中,有压抑不住的紧张。

萨多尔回头看了苏伊尔纳一眼,见她点了点头,方开口说道:“我找到了先帝当年托付的那个稳婆,为太后接生后,她便告老归乡了。而太后自己安排的那位稳婆,五年前便已逝去了。”

说罢,萨多尔径自坐回了扶手椅中。

杜轩和杜辕,保持着同样的姿势僵坐在椅中,似是在消化萨多尔带来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