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先回去吧。”

江北扶着她,就说她乱来,自己的腿这个样子。

“叫你跪你就真的跪?”缺心眼。

霍一路翻白眼:“你妈那个人的心思不好猜,不过就是跪一下而已,又不会断了膝盖,有什么可损失的。”跪了也许还有机会,不跪可能就一点机会都没有,软下膝盖而已,不算是事。

江北紧咬着牙,忍不住骂着她就是个二百五,别人的男人都是冲在前面,替女人遮风挡雨,瞧瞧他们俩,从一开始就不对,性别完全就是交换过来的。

“我去找辆车吧。”

这样走下去,走到明天,他是能走,可她不行。

霍一路吐口气,他走下去找车回来,还不是麻烦,不如趁着现在就当做是散步了,这里不会有计程车无缘无故的开上来,除非那个司机发神经病,开上来光是油费就要花很多,住在这里的人哪一家没有几辆车?等着去坐计程车,可笑。

她的膝盖有些疼,骨头的位置刺刺的疼,好像是锯齿一样的往肉里扎,其实就是个人的感觉,医生说会有这样的疼痛感。

“你扶我靠边休息一下。”

江北扶着她到一边,坐了一会也没见她转好,休息了二十分钟,在学习下去今天就真的要在山上睡觉了,霍一路起来的时候腿软了一下,她现在走路大部分靠的都是手杖,手使劲的撑着,脚会发抖,江北蹲下身。

“来吧。”

一路趴了上去:“嗯,我现在瘦了一点,可能会比较好背。”她真的不重的,可你知道这个不重掉了她多少的肌肉?

过去江北总是觉得她重,觉得她就仿佛是一座山,背她的话你就想象背一座山的那种感觉,直接压垮你,他也偏瘦,所以力气就不大,你让江北多跑几圈,跑几个小时都没问题,但是你叫他背霍一路确实他觉得很痛苦。

她现在是瘦了,背起来也是一样的沉。

“没觉得好背。”

还是一样的沉,和石头一样,你说一个女人怎么就有本事把自己的体重搞的和铅球似的?他背着她感觉自己是背着一袋子的铅球行走。

霍一路压他,不是觉得沉嘛,那就让你沉个过瘾。

胸口压在他的后背上,这就是戒了以后的福利,她虽然现在体重还没恢复回来,身上已经要彭起来了,富态的很。

“把我背上的那个气球扔掉”

你才是气球,你全家都是气球!

江北的手夹着她的腿,因为不固定就怕她滑下去,自己也不好使力,全部的力气都冲向腿,走了能有半个小时,他满脸上都是汗,汗水顺着脸颊往下滴,这样的气温还背着一个人走路实在不是一种美妙的选择,汗液成了水帘一样的往下淌,霍一路用自己的袖子给他擦着汗,自己歪着脸,她说话的时候就能看见他的侧脸。

“你说我们俩现在算不算是贫贱夫妻?”

“谁和你是夫妻,好大的脸。”江北嘲讽她。

娶头猪?他这辈子的理想可没这么低下。

“江北,你信不信我直接喷你一头?”

她出言威胁。

这人不是有洁癖吗?

江北将人往上送了送,越是往下他的手越是有点圈不住,其实走的时间有点长,腰部也有些受不住,隐隐疼了起来,咬着牙,必须坚持,也只能坚持。

父母不会将孩子扔下,无论何时何地,无论自己有没有力气,你都会将孩子抱在怀里,你的极限是一个小时,可两个小时以后你依旧在抱着她,霍一路就是江北的极限。

悠悠哒哒的走下来,全部都是下坡路,但就算是下坡路也不好走,他有些时候真的很想找个地方能让他喘口气。

“休息一下吧。”霍一路让他休息。

“还没累呢。”

衣服都湿透了,这样还叫不累,如果放下他不确定自己还能否背起来,她自己走不下去,他又泄了气,那就糟心了。

“我一个背着你的人都没累,你趴着的人累了?”江北嘲讽她,可真是个大小姐。

霍一路还真的很累,被人背着长时间不动,保持一种姿势也是很累人的,他现在不肯松手,她都没有办法抱怨。

双手搂着他的脖子,往他的脸上去贴,全部都是汗,江北额头上的汗不知道怎么就流到了眼睛里,有点眼睛,他睁了半天还是好想多了一层膜一样的感觉,脖子上脸上都是,她又贴过来,臭不要脸的说着:“江北,你现在是不是一秒都离不开我?”

爱上她了?哎呀呀,怎么办呢。

你看这叫什么来着?这都是命啊。

“你的脸离我远点。”江北一脸的嫌弃,她这一身的汗味,他实在承受不住。

霍一路搂着他的脖子:“江北你就从了吧。”

从你妹!

真是和什么人学什么话,江北的汗顺着衣服往下哗哗的躺,走了一个半小时真的就已经完全是极限了,他腿迈出去都是全部靠毅力才会不软下去,背上的重量磐石一样,脑子越来越不清楚,眼前有些发慌。

试着甩甩头,结果摔下去很多的汗珠。

好在是看见了车,江北想,如果不是这辆车出现,他可能就真的趴在地上了。

“你们不开车出来?”司机觉得很神奇,看样子走了很久,可为什么呢?

这不是典型的没事找抽型?

江沛得给了霍一路消息,今天晚上南港出货。

这感觉就像是天上掉馅饼,你饿的时候饭就直接掉到你的嘴里,你觉得可能吗?一路是觉得不可能,而且有点很神奇的感觉。

她通知了陈厚,不过陈厚的想法和她差不多一样,觉得这是局。

陈厚这边也接到了线报,说是南港晚上有交易,手下进了他的办公室。

“消息好像是故意放出来的。”

如果是故意的,那就一定不会像是前一次那样,很有可能霍一路是被怀疑了?

“不会。”陈厚的背靠像椅背,他觉得自己现在想问题不能按照以前的方式,这个人她想事情和别人都是逆着来的,南港今天晚上一定会有交易。

海上的船才开过来,这边警察就冒了出来,她不举手不行,举高了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自己不是和他已经说过了,人是哪里来的?陈厚这个b他到底是怎么做事情的?

来的人根本不是陈厚那边的人,人被带走了,不过很有戏剧性,翻转了,警察没办法起诉她,因为那里面就都是白面,难道做粮食交易也被警察管?

霍一路是从警察嘴里知道消息的,她就说那个娘们不会无缘无故的信她,现在跑出来的这些警察恐怕也是她安排的吧?

江太太亲自送了丈夫出门,握着丈夫的手。

“我等你回来吃早餐。”

江沛得搂着妻子亲了一口:“放心。”

小事情而已,霍一路那边已经被请进去喝茶了,想必也不会在打一个回马枪。

陈厚这边得到确切的消息,大头出现了,抓还是不抓?

“等。”

手下有些着急,现在不抓,可能以后就不好抓了,江沛得随时都准备离开阳城。

“等。”陈厚看着手表:“有人去联系过霍一路吗?”

“还没有。”

霍一路正在吃饭,一手勺子一手筷子正在大口大口吃着饭,有些狼吐虎咽她饿了挺久的,好不容易才吃上饭的,又好吃,当然要大口大口的吃,小时候隔壁的阿婆讲人吃饭要大口才会显得有福气。

对面坐下来一个人,她抬头看了一眼。

“怎么着,吃个饭也来查我?”

霍一路抵抗,拒不合作,她虽然是掉了一些肌肉可行动力还在,双臂直接砍了过去,被她打一下可不是就疼两下子的事情,她练的也不是花架子请了专业的人教她格斗绝对不仅仅是为了兴趣,被人拦腰截住摔到椅子上,整个人被掀在桌子上,压了一身的米粒菜汤,被人扣死在桌子上,上半身是被扣死了,她还有腿呢,后劈叉敲了下去,刚刚被突然扣上一直手铐,手铐的一端直接缠到眼前人的脖子上,腰间被抵了东西,霍一路收收手,举起来手。

“带走。”

“是不是吃个饭,你们也怀疑我?”

霍一路现在被整,全永和该知道不该知道的现在都知道了,这样明晃晃的被警察带走,只要不是瞎子就都能看见。

她被推着,可手不老实,举着手,把手铐让人看见,何必盖一层遮羞布呢,没天理啊,吃个饭都被抓,还要戴手铐。

“是不是吃饭也犯法啊?警官。”

人抓进去,关小黑屋,有人送饭进来。

“我靠!”

她骂了一句。

神经病!

这事先根本就没有和她沟通过,这是临时起意的剧本,她真他妈的是以为条子找她茬。

“送你一份叉烧饭。”

“警官,我现在特别想把你给做成叉烧。”

脱线!

叉烧饭,哼!

拿起来汤匙,陈厚递给她一盅汤,欣赏着她的吃相。

你都信了,他们会不信嘛。

这就叫做套路。

091 如果我骗了你呢

“喝个汤嘛,消消气。”

“喝你妈个头。”霍一路的脾气外泄飞溅,溅到谁的身上她不负责。

好好吃个饭,突然条子来抓她,还上了手铐,这种奇耻大辱她怎么去忍?结果竟然是自己人,怎么一个靠字形容得了内心的丰富情感,她现在很想挖人祖坟,我他妈的帮你们,你们来搞我?我被别人搞还不够?她也是要面子的。

陈厚倒是不急不恼,她发她的脾气骂她的话,他依旧坐的稳稳,将汤推了过去:“可不是谁进来都有这份待遇,今天弄你来,是有事情要和你说。”

霍一路头顶刚刚还冒着熊熊烈火,现在已经完全熄灭掉了,拿起来筷子和汤匙,还行还知道她吃饭有这样的毛病,挖起来一大勺往嘴里送:“你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他们根本不信我,换做是我,我也不会信我,这是掉命的事情,用的自然就是自己信得过的人,你也讲他们马上就要收山了,收山之前还不求稳。”这就是她的分析,她再入永和这盘乱棋,已经起不到什么作用了。

“我的上面下来了新的领导,就是专门负责这个案子的指挥。”临时派下来的,也算是临危受命吧,打的陈厚一个措手不及,现在的局面水是越来越深,不要说永和、阳城就是他们内部也有很严重的问题,对新上任的领导陈厚的态度是,他不太接受!

因为这人此前身上有过一些说法和一些负面的影响,但是人下来以后专程找他谈了,他就必须配合,但除非他知道底细,不安一个都不会信,现在棋局已经摆上了,为了保护棋子的安危,整件事情只有少数几个人才知道。

“所以呢,你就把我给捅出去了。”她现在考虑这盒饭要不要直接扣在他的脸上,那船上的东西如果不是面粉呢?

就说了,和警察办事也是要担风险的,她现在算是体会到这句话了,你们一群人都比不上一个女人,已经挂的那个女人。

有谁知道她和胡警官之间的事情?除了眼前这位仁兄。

眼睛一夹一眨,将她身上的不羁风气玩转得淋漓尽致,霍一路的脸一直就不能用美来形容,也不是阳刚,她和阳刚这两个字隔着十万八千里呢。

“我这个人是很有信用的。”

霍一路不耐烦,抓了一把脸:“你叫我来到底是为了说什么?”狗屁扯了一大通,你们有没有新的领导和我有什么关系?难不成这以后会变成我的领导?神经病!

这辈子是不可能了,下辈子估计也不行,她这人做事就不服管教,不喜欢做一板一眼的事情。

“他们会用你。”

“这是你猜的还是我猜的?”你说用就用?她妈的她前脚去了,后脚就被人报警,现在她被拉到局子里来,这样叫信得过她?

“现在不只是有我们在跟进这案子,还有其他的人,我们新局的路子就很清晰,无论是在哪里,永和也好,阳城也罢,没有法外之地,警察依法办事,这个D就是一定要彻底打掉。”他们的这份工作比霍一路所想的要复杂一些,这份工作性质比较危险也很特殊,现在弄的有些警察最后进了黑洞,惨的惨好过头的好过头,至于说新局长,陈厚是这样想的,这不是他自己想来的,谁愿意来永和?永和乱起来也不是三年五年的,这是一块硬骨头,但现在这里面的水越是深,越是需要整改,能下来的一定就是得到上面青睐的,越是有原则越是敢于啃骨头外面越是骂,内部就会越是尽量安抚,所以外面的传言也不见得就是真,他才会将这份抵触收起,收是收,他依旧不信,包括雷耀明他都不信。

雷耀明那一边的声势一直很壮,以前是有过这样的传说,他办事有手段也破了很多的案子,绞了很多的窝点,当时是这样传的,而且他带着的人出来,大部分都很信任他,为什么在这个声势越来越壮的情况下突然拍下来一位新的局长,这就有点意思了。

因为江北夹在里面,陈厚没有办法对霍一路讲全部的事情,他能做的就是讲一些边缘,拼凑不气拼凑不上的洒水一般的扔出来,至于能不能拼接上,那是霍一路自己的问题,你的身边出了鬼,到了现在你都没有发觉。

他很是为她担忧。

“我想,他们会很快的联系你。”

一路侧脸:“你说很快就很快,那我们就拭目以待吧。”

她吃饱了喝足了然后继续蹲小黑屋,真的是有警察来问来问去,问的不就是之前在局子里说的那些,她怎么知道为什么会有面粉送到码头?可送了面粉也不犯法的是吧?那她就想吃个馒头不行吗?

警察黑着脸,霍一路就是这调调,你问你的,我横我的。

等从里面放出来,一身的晦气,整张脸扭曲的很,都要发臭了,外面有车等在马路对面,见她晃晃悠悠的从里面出来,霍一路在路口站了两分钟,似乎在看那个牌子,也不知道瞧出来什么,然后上脚踹了一脚,自己大摇大摆的离开了。

她沿着路慢慢走,踹牌子不过就是为了确认一下,她出来的时候眼睛又不是瞎的,无缘无故的谁会在大对面开出来一辆车?陈厚还真的猜到了,靠!

他不会是内奸吧。

霍一路骂了一句。

顺着马路沿线缓缓的走,后面的车追了上来,有人从后面探出头:“路姐,上车吧。”

上你妹!

霍一路恶狠狠看过去,不过很快脸上的凶气就没了,笑了出来,伸手去拉车门然后就坐了上去,车上的人打了一个寒噤,实在是这个女人翻脸的速度太快,明明压抑着火气,现在却一张笑脸,太邪门了。

伸出手拍拍司机的后背,司机只觉得自己的后背在下刀子:“开车。”

到了地方,没有意外的见到了江沛得,江沛得依旧是那副样子,好人的样子,反正好人她觉得不像,和烂人呢又有明显的分别。

“路姐出来了。”

霍一路抓出来打火机照着江沛得的脸就砸了过去,手下的人过来拦,如果在这里叫江沛得被霍一路打了,他们的面子哪里放?能被江沛得带出来的也是有两把刷子的,一个块头和熊一样,一个男不男女不女,霍一路直接拔刀子,刀子她玩的很溜,仿佛长在手上一样,那个熊挨了她一刀,直接扛起来人对准自己的腿折了下去,力气那是真大,前所未有的大,霍一路只觉得自己脑子一僵,开了花一样,从地上勉强爬起来,还要干,她这人不服输卡卡卡就是干,江沛得摆摆手,是人就得有点脾气,没打到,不要急,小事情而已,不要每天打打杀杀的,做人是要靠脑的。

“还生气呢?我给路姐陪个不是,现在和你谈赚钱的生意。”

霍一路点了一根烟,她又抓了一把脸,脸上红彤彤的,好像是过敏,又或者是其他,反正人就比较狼狈了,她抓的力气太大,抓出来一条子的红痕,江沛得看着都觉得疼,这娘们太他妈的邪门,活的这么糙真是少见,你说女人走这条路何苦呢。

“你也知道我们是做什么生意的,自然就要小心再小心。”

“你做什么和我也没有多大的关系,老娘不干了。”霍一路眼睛里的光就能把江沛得砸得稀碎,老娘不开心老娘就不做了,不就是钱,哪里搞不到钱,她就是这样的有性格有脾气:“别他妈的拿出来江北在中间晃悠,他妈对他也没有多少的感情,拿着他来打这张感情牌是不是有点逗?我俩一路走下来走了多久时间?你他妈的脑子坏掉了,不知道我的腿有毛病?你们打算金盆洗手,一个破烂摊子扔给我,拿钱就是大家来拿,出了事情就我背,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和阿一之间的那点破事,无非就是阿一现在的胃口大了,你们想要甩掉他,可是他又知道你们太多的事情,拉我出来溜溜,当挡箭牌?”霍一路挑眉,她脑袋瓜子里面装的可不是水。

江沛得笑,他挺喜欢眼前的这个人的,黑就是黑,他们在想攀上有钱人,终究还是差着一点的,他就喜欢和这样的人打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