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你个家伙,又来蹭饭。”小王爷大开折扇轻轻摇摆。

“那是,这年头有饭蹭饭,有酒蹭酒,有女人~~更是要蹭了。” 说着莫无闻向左侧那位“少年”靠去,看来他也看出其中的玄机。

再看朱宇轩,丝毫没有要去解救那“少年”的意思,那“少年”腾地站了起来,朝朱宇轩狠狠地一瞪眼,跑出房去。

“不追?”莫无闻依旧悠闲地吃着花生米。

“总算摆脱了,谁高兴追。”朱宇轩终于长长吁了口气,也坐了下来。

看来事情已经结束,我也该退出厢房:“两位爷吃着,小的给您二位叫姑娘去。”

“免了,这儿的姑娘不好玩。”朱宇轩一脸不满。

“免了?”莫无闻跳了起来,“那可不行,你这吝啬的家伙,故意的吧。”

“吝啬?我朱宇轩怎么会吝啬,好,那个龟什么,去,给莫少爷弄几个姑娘来。”

一多汗,自打来了百媚楼,名字又多了不少,现在成龟什么了:“好,小的这就去。”

“要四大花魁!”莫无闻一出口,朱宇轩就傻眼了。

“四大花魁?她们知道我在这儿肯定不来。”朱宇轩尴尬一笑。

“哈哈哈,你这人,看来是臭名昭著了,算了,小龟,姑娘也别叫了,上几坛好酒来。”

“是!”得,又多一名。

从厢房退出来,我心里却担心方才跑出的姑娘,夜深星暗,不知有无家丁保护她。呵,我真是傻,朱宇轩带来的姑娘怎么会没人保护,不像自个,再黑的山路也得独自闯啊。想到这里心安不少。

取来好酒,朱宇轩与莫无闻正商谅着什么,龟公守则第一条:不可探听客人隐私。赶紧走。

突然,朱宇轩一个剑步跳至门口,啪,将厢房的门关地严严实实,靠在门上坏坏的笑。转身一看莫无闻,他也盯着我直瞅。

“你刚才挺能喝,是吧。”朱宇轩将我逼到酒桌边。

看着他们脸上的坏笑,我焉能不懂,看来这朱宇轩无人可作弄,作弄到我身上来了,好,大爷今天就陪你玩。

我微微一笑:“这本就是小的工作,小的其实酒量很潜,和小王爷的海量比起来,小的就是那天空的一滴雨啊。”千臭万臭,马屁不臭。

“行啊你,挺会拍马屁啊。”朱宇轩用折扇轻拍我的脸,“长的也不错,完全是个面首的料啊。”

“噗!”莫无闻一口酒喷在了桌子上,抬头一看,露出赞同的神色。

“得了,你这龟公也别做了,改日我把你介绍给贵夫人,做个面首可比这儿钱拿地多了。”朱宇轩得意地笑着。

“若我走了,那谁陪小王爷玩啊?”我笑着,眼神中透露着邪气,你邪,我更邪。

朱宇轩惊讶地望着我:“听你这口气,你很会玩啊。”

“比小王爷知道的多那么一点点。”

“哦,有趣,有趣,说来听听。”朱宇轩坐了下来,我也终于不用站着了。

我想了一想,对付他,还用不着未来的那些游戏,用我们这些三教九流的游戏就够了:“先来一个找五官的游戏,输了的罚酒,来,莫捕头,一起啊。”

“好!”莫无闻伸了个拦腰。

“这个游戏很简单,是民间的的一种行酒令,看我做示范:小王爷啊小王爷,你的鼻子在哪里?”

“在这里!”朱宇轩迅速指了指鼻子。我笑道,“不对,不对,这样就没难度了,你要指其他地方,大家轮着问。”

“这个有趣,简单,到时让你们喝趴下。”朱宇轩信誓旦旦。

我心里暗笑,看谁笑到最后。

一个时辰后……

“我说张兄弟啊。”朱宇轩已经称呼我为张兄弟,看来差不多了,“你脑子里有趣的东西可真多啊……”

一旁的莫无闻则吃着花生米,乐呵呵直灌自己酒。

又一个时辰以后……

“小王爷?小王爷?莫捕头?莫捕头?来呀,两间上方伺候,明早自行结帐哎~~~”

“是!”走进一摞丫鬟,笑着将他们拖了出去,这下她们可算报仇了,以前都是把姑娘从包厢里拖出来,那全是小王爷给灌的,现在可轮到他了,姑娘们露出佩服的神情,看她们那兴奋样,估计恨不得把朱宇轩扒光了晾在城楼上才解气。

对不起罗,小王爷,心中无比快乐。

第十六章 夜救三娘

作弄完小王爷,心情无比畅快,想起今天做了不少好事,更是兴奋地睡不着,干脆起来赏月。

要赏月,这屋顶上自是绝佳地方,躺在屋顶上,星为被,月为灯,凉风习习传故声。

突然,一个黑影出现在屋顶,黑影速度很快,很小心,可他却没想到此刻我会躺在屋顶上赏月。黑衣人自是没有发现平躺的我,这是他的失误。突然,他一个趔趄跌入文三娘的院子,会是谁?

一个翻身,悄悄爬到黑衣人方才站立的地方,一摊粘稠的液体,一闻,是血,原来那黑衣人受伤了,而且伤地不轻。

跃入文三娘的院子,一片漆黑,借助微弱的月光,左右查看,没发现可疑人物,莫非?向文三娘的房间望去,也是一片漆黑。

从地上捡起一根树棍,悄悄往三娘屋子探去,将脸贴在门边。突然,门开了,刀光一闪,脖子上一股寒气,完了,莫非我今天就要命丧于此?

“哐啷”一声,匕首掉落在地上,一个人,重重地压在我的身上,正是黑衣人。冷汗,湿透全身。

小心扶住黑衣人,是个女人,轻轻撕下面罩,月光下一看,倒抽一口冷气,正是文三娘。

左右一看,无人,将三娘搀扶进屋,随手关上了窗门,点燃油灯,这才把三娘瞧个清楚。

三娘满头冷汗,左臂的衣袖湿透大半,是血,是伤口流出来的血。

“撕啦”撕掉衣袖,愕然,那伤口不仅仅冒着血,而且是黑血,有毒!怎么办?牙一咬,心一横,吸。

又酸又涩,夹杂着腐臭味的血进入我的口中,不能咽,咽了我也得死,可是依旧感觉到嘴唇逐渐发麻,头也沉重无比,不行,不能放弃,一定要看见鲜红色才罢休。

三娘呻吟了一声,紧紧抓住了我的手臂,便再也没有声音,好坚强的女子!

鲜红色的血,从伤口流出,一阵欣慰,突然,脖子一凉,一把明晃晃的西瓜刀架在了我的脖子上,我此刻已无力还击,眼一黑,晕死过去……

好温暖,睁眼一看,自身处于大木桶中,桶中是温热的水和毒虫,双臂直伸,正与三娘掌心相对,三娘的后面有一人,正在为我们两个运气过穴,正是莫无闻。

慌忙一看,还好,衣服都在。

腹中一阵恶心,一口黑血从内喷出,喷在木桶的水里,缓缓下沉,好恶心,想洗个澡。

“没事了吧?”三娘吐出一口黑血,睁开双眼,满头的大汗。

“我想洗澡。”我无力地说道。

“呵呵呵呵,好!”三娘笑道,“我也要洗呢。”

“我也要洗。”莫无闻突然吼道,满脸的奸笑,“我救了你们连谢都没有。”

“你救了我们?刚才谁拿西瓜刀要砍我的?”

“刚才情急,一时没看清,还以为你要趁人之危,没想到你居然是个女子。佩服佩服!”莫无闻一抱拳,神情突然严肃起来。

“老莫,出去,我们要洗澡了。”三娘吓道。

莫无闻一笑,跃出窗外,随手将窗户关好。

在屏风的隔壁已经准备好了两个木桶,并排着,里面是温热的热水和茉莉花花瓣。

津泡在木桶中,才觉得,这才是生活。

文三娘忍着疼痛将胳膊架在木桶上,以免沾水:“今晚要不是有你,我肯定就没命了。”三娘叹了口气。

抬头一看,正对上三娘赤裸的身体,舒胸,真的很舒,再看看自己,不禁叹息:“三娘你——怎么——”

“呵,我?”三娘神秘一笑,“我是东厂的密探。”

“密探!”我差点从木桶里跳起来。

“不仅是我,还有莫无闻、松鹤里、四大花魁。”文三娘阴阴地笑着,眼神中充满杀气。

“我~~这个~~那个~~你不用告诉我那么多吧~~我只当没听见,呵呵~~”不知是自己害怕,还是木桶的水转为冰凉,总之是瑟瑟发抖。

“晚了!”文三娘突然不知从哪里抽出了匕首,抵住了我的脖子,今晚,我的脖子已经是第三次受罪了,“你已经知道那么多,只有两条路,一是死!”

“死就不要了,呵呵。”我赶紧摆手。

“那就二吧,加入我们!”三娘用匕首拍了拍我的脸,笑着。

“加入你们?做密探?我什么都不会,会不会死啊。”

三娘想了想:“应该会死。”

“啊~~~”我叫了起来,“不过晚死总比早死好,行,我加入你们!”心一横,答应了文三娘的要求,其实我也是有自己的想法,就是我要查清楚父亲的死因。

“爽快!放心,我会叫四大花魁教你些防身术的。”三娘终于把刀子抽了回去。

“我有个小小的要求,就是除了你和莫头,我不想让第三人知道我是女子,行不。”我一脸委屈。

“我也是那么想的,这样你行事会方便许多。”三娘仰头望着天花板,一脸深沉。

三娘他们都是刀尖上过日子的人,终于明白平日她的那种沉稳,那种敏锐是怎么锻炼出来的,一个人要在江湖立足,当中的代价是巨大的,甚至是用鲜血换来的。

“阿嚏!”水冷了,我站起身,换上龟公服。三娘也随后起来换上干净衣服,一开窗,莫无闻跳了进来,真不明白,这人怎么喜欢钻窗户。

“她——”莫无闻指了指我,三娘点了点头。

“老莫你去向松老大汇报,小獐子你跟我来。”

莫无闻“嗖”一声又从窗户跳了出去,消失在黑夜中。

“奇怪?”我挠了挠头皮。

“奇怪什么?”三娘问道。

“今晚我明明把莫无闻灌醉了,他怎么?”

“哦,哈哈哈,就你那点酒怎么能把他灌醉?他是来找我的,自是要想办法转移别人视线。”三娘来到床边,一跃身,跳上了床,对我说道,“上来!”

“哦。”我也一跃,跃不上,还是爬上去吧。

三娘转动了右边的一根床柱,只听“哐啷”一声,床裂了个口子,我和三娘滑了下去。

“啊——”我一路尖叫着,不过后来觉得挺好玩,便不再叫唤。过了许久,我和三娘滑落在一个大大的垫子上,终于到了。

第十七章 宿客祁泰

眼前一片漆黑,三娘取出火褶子,“噗”一吹,火焰跳了起来,三娘在某处点了一下,唰,一盏盏油灯相即亮了起来,还挺发达。

这就是百媚楼下面的密室啊。

面前是个大堂,相当宽畅,大堂中央,放着一张大椅,大椅边上两排椅子,应该是开会议事用的。

在大堂的左右两侧各有两扇门,左边第一间门上挂着牌子,写着“衣”字,顺排第二间,门上也有个门牌,上书“妆”字;右边两扇,分别是“兵”和“药”,从字面上分析,左边两间应该是服装室和化妆室,右边两间则是兵器室和药品室。

“这里是更衣室,里面有各种衣服,用于乔装。”文三娘说道,果然跟我猜测的一样。

随即三娘又给我介绍了其它几间,想想以后,这里就是我常来的地方了。

“过几天开始特训!”三娘突然冷不丁地说道,我心中一颤。

“今天就到这里,先歇着,我会根据你的特点决定让谁来训练你。说着三娘将我一推,又是一个密道。

这密道很隐秘,在刚才入口的右边,有楼梯,向上,走了一段时间,出现一堵墙,墙边有机关,一转,墙转了个圈,出现了半米宽的缝隙,我侧身走出,墙又合上了,面前黑压压一片,也不知是哪儿?

往前迈出一步,“咚”头撞在坚硬的物体上,一摸,好像是石头,不,是假山,取出火褶子,一吹,果然是假山。摸索着前进,终于绕出假山,细细一看,晕,这不就是我住的那个院子嘛,哎,正是身在梦中混不知,屋外往来几多人啊。

日子过了一天又一天,转眼已是第三天,也没见三娘叫谁来训练我,可活却没少干尤其体力活,比以前多了许多,不过和小强的关系倒是越来越好。

“强哥,我说你也老大不小了,还光棍一条。”

“汪!”

“你总拴在这里,自然不能出去寻花问柳。”

“汪!”

“奇怪了,这里那么多强人,还要你来干吗?”

“呜~~”

“呀,我不是说你不能干,你也很能干,改天我给你拉条母狗来。”

“汪!汪!汪!”小强开心地直跳。

忽然大街上一阵喧哗,谩骂之声不断,溜出后门一看,活,好家伙,十三辆囚车,浩浩荡荡。

该!解气!可我又担心起来,想起林飞天最后说的那句话:曹吉祥会救他的。想来他也是靠了这座大山,才会无法无天。

跟着囚车,来到了街口,想想也该回家看看了,都三天没回去了,不知,家里一切安好。

来到家门前,轻拍了几下,“支呀”一声,门开了,我一看,愣住了,好一个俊朗男子,七尺开外,清秀的脸,刚毅的眼神,虽然穿着粗布蓝衫,却依然遮盖不住他浑身散发出来的贵气。

我赶紧一哈腰:“对不起,走错了。”回头就走。

走了几步,一想不对,再回头,那人依旧站在门口,脸上挂着温柔地笑,我前前后后看了个仔细,这里的确就是我的家,边上还有那颗被白菜砍了个槐树。

于是我再次上前,那人倒是先开了口:“少爷,您回来了?”

少爷,一懵,这谁啊,家丁?难道娘买的?这么好看的家丁准花了不少钱:“你~~”

“呵,您不认识我了。”又是一个微笑,这微笑好美,我不禁脸红心跳。

“哈!你也会脸红啊,哦~~以为走错门了吧。哈哈哈”身后传来白菜的声音,他正巧回来,“他就是你救回来的那主,怎么,因为人家好看,看傻了吧,哈哈哈哈。”

可气,若我是女生,就可以举起我的小粉拳,对白菜一阵猛捶:“讨厌~~~欺侮人家。”下个台,可问题现在不是。

我狠狠地撞开白菜,恶狠狠地瞪了那男子一眼:“剔什么胡子,你知不知道你留着胡子很性感,郁闷,还以为走错门了,哼!”急急走进了家门,后面依旧是白菜可恶的笑声。

娘亲也听到了我们的吵闹,站在门口朝我呵呵地笑。

“娘~,你怎么也笑我。”

“你呀,三天没回来,祁泰帮了我们不少忙。”

“祁泰?”

“就是我。”身后突然传来声音,吓了我一跳,一转身,正撞在他的身上,好硬,应该是个练家子。

“少爷,你没受伤吧。”祁泰一副关心的神情。

“没有没有,我没那么弱。”看着眼前这个男人,满心的狐疑:这个男人实在太完美,相貌、谈吐、举止无一不透露出上流社会的气息,可他为什么会结那么大梁子,有问题,肯定有问题,现在很明显,这个家伙要在我家避难,只能希望娘亲不要救条狼回来才是。

忽然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就是请神送鬼。这宅子死过人,不好好送送是不行的,好在娘亲以为我是请神,因此没有疑心。

其实所谓的请神送鬼,可以用科学的角度去解释,就是去去屋子的阴气潮气,废宅荒久了,阴气潮气很重,蛇虫鼠蚁自然多,点些檀香、艾草,驱蛇虫,对人的身体也好。

让紫儿烧了一桌好菜,点了香,朝四方拜了拜,朝地上撒了杯酒,这样,基本的仪式算是做完了,然后我跟白菜说,有空就在院子里种些桃花,增加增加你的桃花运,白菜乐地跟花似的。

下午,祁泰在后院砍柴,他呆呆地望着柴刀,想了一会,刷,一刀,柴被均匀分开,他满意地笑了笑,往身后一扔,那柴准确地落在柴堆上。

我忽然觉得可笑,今年不知怎么了,身边的人个个都深藏不露。

祁泰听见我的笑声,站了起来,微笑着说道:“少爷!”

“哎~~我一个龟公,你居然叫我少爷,说不定你才是爷。”我盯着他,他迅速避开我的眼神,“哎,随便啦,我平常伺候别人,有你叫我少爷,我心里也很舒服。”

祁泰转过脸,对着我又是一个微笑,这微笑背后又隐藏怎样的辛酸呢?我不禁想起自己的身世,遥望天空,父亲慈祥的脸浮现在眼前……

两个人正失神望着天空,紫儿拉了一把我:“怜哥哥,前院有个叫莫无闻的捕快找你。”

“莫无闻?”祁泰重复了一遍,“是不是松鹤里的部下?”

我惊讶地瞪着他:“行啊你,知道的还挺多,要不要去见识一下?”

“不了,我要砍柴。”说完祁泰转身砍柴。

不看算,不过,他们也不是美女,祁泰自是不感兴趣的……

第十八章 初显身手

来到前厅,莫无闻看见我就拽着我往外跑。

“哎呀,干吗啊?”

“有活要你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