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熊一抬手,好家伙,一把埕明哇亮的七环宝刀,刀柄上更有一个大大的铜环,杨熊将大刀一挥,大刀铜环“哐啷”一响,嗡声喊道:“请!”

接着,坐在大堂里的那些土匪们个个举起手中的武器,挥舞起来,齐声喊道:“请——”

我和阿泰相视一笑,步入大堂。

杨熊见我们在大堂中站定,右手一挥,顿时大堂的喊叫声嘎然而止。

杨熊将我们上下瞧了个遍,问道:“你们从何处来?”

“哦,扬……”阿泰正准备回答,我一拦,抢道:“从道上来。”随即将双手交叉于胸前。

“姓什么?”大汉袍子一甩,从白虎椅上站起,一脚蹬在椅子上。

“姓义!”我右手一拍前胸。

杨熊大眼一瞪,随即大笑道:“哈哈哈哈,原来是同路人,不错!不错!好!你们此行为哪般啊。”杨熊一个转身,再次坐在白虎椅上。

阿泰看着我和杨熊,一愣一愣,这小子看来世面不怎么见,连行话都不知

我紧紧盯着杨熊,大声说道:“我们此行,是想问大寨主一件事情!”

“何事?”杨熊浓眉一挑,用衣袖轻抚宝刀,眼前寒光一闪,好刀!

我顿了顿,大声问道:“灾银是不是你们劫的?”话一出口,顿时堂中发出兵器磕碰的声音,各个露出惊异的表情,就连杨熊也不例外。

杨熊眼一眯,射出一道稀锐的目光,突然,他身形一动,寒光一闪,只听“乒乓”一声,杨熊已站在我的面前,七环宝刀横在我的胸前,而与七环宝刀相抵的正是阿泰的青龙剑。

杨熊嘴角一扬,赞道:“好功夫!”

“彼此彼此!”阿泰冷冷说道。

突然,杨熊手一松,宝刀撤回,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女娃子,胆子不小啊。”

我呵呵一笑:“我带了保镖,怕啥。”

阿泰一拽我的衣袖,摸了一把冷汗,轻声道:“求求你别再乱来了!”

身边相继传来长长的吁声,看来我让厅堂里的人紧张了

“你方才不怕吗?”阿泰撤回青龙剑小声问道。

我一皱眉,回忆了一番,轻声说道:“说实话,我还没反映过来,杨熊和你已经刀剑相抵了,所以,当中的惊心过程我没感觉到啊。”

阿泰顿时举起大拇指,做了一个服了我的表情:“原来反映慢也是件好事!”

我愣愣的笑了笑,的确是自己反映太慢了,还好有阿泰在,否则自己怎么死都不知道。

“好!好!好!”突然,杨熊连道三声好,脸上露出佩服的表情:“女娃娃,男娃子,好样的,够直爽!我喜欢,哈哈哈哈,你们这朋友,我今天交定了!我杨熊可以对天发誓,这灾银,不是我们劫的,而且……”杨熊顿了一顿道,“老子还派人暗中保护,哪知,哎——”杨熊眉头紧皱起来,一脸悲伤。

“哪知怎样?”阿泰急急问道。

大堂里一片唏嘘声,众人都露出了哀伤的表情。

陶子楚走向前,对我们说道:“其实,我们都是穷苦出身,知道灾银的重要,因此,一得知灾银要送到扬州,义父就飞鸽传书,下了书,要是哪个寨子敢动灾银,就是和我们水浒寨过不去,因此灾银一路无事。可就在三天前……”陶子楚摇了摇头,继续说道:

“灾银到了我们黑风林,突然,他们不前进了,呆在黑风林似乎在等什么,为了安全起见,当家的派了两队人马前去查探,哪知,居然被他们全灭,他们只有十三个人,可却未想到武功居然如此之高,我们一下子损失了三十几个兄弟啊,幸存的上山求援,可当我们赶到时,扬州的官兵赶来了,为了避免误会,我们便撤了回来,连兄弟的尸首都没捡回啊,我们愧对他们啊……”

“是我害了兄弟啊——”杨熊锤头顿足起来,看到一个大汉如此伤心,我和阿泰心中也不免难受,对着这帮坦荡可比日月的人,我又怎忍心欺瞒,于是抱拳道:

“实不相瞒,我们正是扬州知府松大人派来查探的!”

“哐啷乒乓”又是一阵兵器碰撞的声音,整个大堂的人都站了起来,蓄势待发,杀气,随之而来……

阿泰立刻拔剑护在我的身边。

杨熊惊愕地望着我,右手轻轻一摆,道:“说下去!”

我平了平气息,扫了周围人一眼道:“松大人早听说大寨主乃侠义之士,故认为此次事件不是大寨主所为,可现场发现的却是你们的人,因此派我们来和寨主对峙,正因为知道寨主的人品,才会如此开门见山,除非寨主不赞成坦荡相对,那我们自会深夜拜访,暗自行动!”

我这翻铿锵壮语直说道杨熊心中,他逐渐露出佩服的表情,当我说完最后一个字的时候,杨熊已是激动万分,似有英雄相见恨晚的感觉,颤抖着嘴唇,半日未说出一句话,终于,他大喊道:“相见恨晚哪!二位真乃性情中人!”说着双手重重拍在我和阿泰的肩上,好家伙,力道可真大!

周围那些手提兵器的人也相继坐回位置,纷纷举起了大拇指,射来钦佩的目光。

揉了揉肩,继续说道:“我们共捡回三十四具尸体,其中十三具被人换上了官兵的服装,因此,断定应该是官兵监守自盗了,方才听寨主所言,他们三日前便到了,反而停止不前,分明是想让你们来劫,未曾想你们乃侠义之士,因此便对前来保护的兄弟下了毒手。”我将大致经过讲了一番,杨熊终于明白了原委,感叹不已。

“哦~~原来如此啊~~”周围的人窃窃私语道。

“请问大寨主,你们可发现其他可疑现象。”阿泰问道。

杨熊皱了皱眉头,转身大喊道:“喂,问你们呢,可有其他可疑之处?”

众人面面相觑,皱眉摇头,突然其中一个叫了起来:“我想到了,昨天我们在后山山崖处看见了几个空的大箱子,是被人扔下去的,都散了架的,箱子朱红的漆,对了,还有散落的封条,莫非就是装银子的箱子。”

于是众人有私语起来……接着,便再无线索。

我望向阿泰,阿泰朝我点了点头,看来应该如此,可银子呢?哎,还是先将情报汇报给松鹤里的比较好。

于是当着杨熊和诸位英雄的面,将线索写于纸上,正准备发送消息,杨熊突然说道:“此案了解后,能否还我们一个公道,并将兄弟们的尸首送还啊。”

“放心吧,一定会还你们一个公道,我阿泰保证!”阿泰将右手捶着自己的前胸,我暗自一笑:你个小屁阿泰保证什么?不过,我依旧将杨熊的要求写于纸上……

在信鸽起飞的那一刻,大堂里的人再次沸腾起来,举起兵器大喊道:“还我公道!还我公道!……”

离追回灾银,还有两天零九个时辰……

第四十四章 连夜返程

离追回灾银,还有两天零九个时辰……

在杨熊的再三邀请下,我和阿泰决定参加下午那三十四位兄弟的祭奠“送行酒会”,否则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

晌午一过,众人都忙碌起来,搬酒的搬酒,换灯笼的换灯笼,原先的白帆白灯笼都换成了红棋红灯笼,一派喜气之相。

阿泰看着他们疑惑不解,何以伙伴死了还如此欢悦?

看着他一脸不解,我笑道:“他们才是真正悟到佛家中的空啊。”

“何解?”

“生也空,死也空,魂魄开开心心上路,活人开开心心送别,你想想,他们其实并没有当自己兄弟死去,那三十四位兄弟依旧活在他们心中啊……”

阿泰恍然大悟,没想到,这水浒寨的人活出了真正的快乐!

转眼,大坛的酒摆在了大堂里和外面的场子上,桌椅也布置妥当,我和阿泰被安排在正桌,和杨熊他们坐在一起。

小兵们,满上了酒。杨熊端起海碗,举过头顶,大喊道:“送——行——”遂将酒撒于地上。

于是,每个人,都将第一碗酒撒在了地上,我与阿泰也将酒撒于地。

接着,大家又满上了第二碗,杨熊再次高举头顶,大喊道:“喝!”遂一饮而尽,甩手扔出,“咵嚓”一声,碗碎于地。

接着,众人都饮酒甩碗,靠,浪费不少碗啊!

然后,杨熊大笑道:“酒会开始,不醉不归!”

“不醉不归!”下面的人喊成一片。

方才那碗喝地快,只觉酒不粘喉,看来应该是好酒。

满上一碗,细细品尝了一翻,口味先苦后甜,回味良久,居然还留有大麦的清香:“好酒啊!”我对阿泰说道,阿泰也看着酒点了点头。

“没想到,女娃子也会喝酒?”杨熊突然说道。

我一笑:“是啊,想我在百……百惠酒馆当厨子的时候,跟那里的老板学了不少酒的知识啊。”偷着吐了吐舌头,差点说了实话,赶紧移开话题问道,“这酒是由何物酿制,为何如此甘甜?”

杨熊得意一笑,道:“这酒啊,嘿嘿,可是我们寨子的招牌酒,天下独一无二哪,这酒啊,是用后山一种特殊的野稻谷酿的,然后,再用……”杨熊突然顿住不说了。

我急急问道:“然后怎样?”

杨熊神秘一笑:“然后啊,再用粪蛆发酵啊,这粪蛆哪发酵最好……”

还没等杨熊说完,我“噗”一声,嘴里的酒全喷在了杨熊的脸上,顿时,大堂里立刻寂静下来,所有人都投来惊惧的目光,我左右张望一番,顿觉事情不妙。

只见杨熊慢慢将酒从脸上摸去,神情一转,大笑起来:“哈哈哈,爽,原来骗人这么好玩,来我们继续喝!你们怎么不喝了,喝呀!”遂将酒一饮而尽。

于是大堂里再次恢复了喧闹。原来杨熊他逗我玩。

顿时郁闷,杨熊笑道:“怎么,女娃子生气了?”

我一撅嘴,将酒一口饮下,道:“哪有那么多气可生,来再喝!”

杨熊顿时一愣,道:“女娃子酒量不错啊,好,今日洒家就陪你喝。”

身后阿泰突然扯了扯我的衣袖,轻声道:“别喝太多,伤身。”

我一瞪,没好气道:“伤什么身啊,难得杨大英雄请我喝酒,别扫兴!”

陶子楚将酒倒了一点点在我碗中,我一看,量不对啊,这怎么喝,遂一把夺过,倒满一碗,举起道:“来,大寨主,我敬你!”

杨熊一惊,连忙举杯,笑道:“哟呵呵,女娃子来劲了,好,干!”

一碗酒下肚,欢畅无比,加上前面两碗,应该是第三碗了,顿时脸部烧热,兴奋无比,大笑道:“寨主果然豪爽之人,我喜欢!我欣赏你!”遂一掌推在杨熊的肩上,杨熊一个不防从凳上摔落,顿时,大堂里又寂静下来,惊恐的目光再次射来,而我此刻却是一无所知,依旧捧腹大笑……

“哈哈哈哈!好!你也够豪爽!来,喝!”杨熊从地上站了起来再次将酒一饮而尽。于是,大堂里再次恢复了喧闹。

忽然瞄见了杨熊手臂上的莲花刺青,顿时起疑,这刺青我的确在哪里见过,而且是在验尸之前就见过,忽然,灵光一闪,想起来了,是陶金娘,陶金娘那朵牡丹刺青当中就有这朵莲花,难怪,当时我怎么觉得那牡丹怪怪的,于是问道:“陶金娘是你们寨子的吗?”

“金娘?”陶子楚突然抢话道,“你见过金娘?金娘可是我妹妹啊,她为寨子赚了不少钱哪。”

赚钱?明白了,原来陶金娘开赌馆还有这作用。

杨熊尴尬一笑:“是啊,多亏金娘啊,你也知道,这几年国泰民安,当今圣上又总是减免赋税,很多人都回乡了,而我们也没什么可打劫的,所以,呵呵……”杨熊不好意思笑了起来。

我一乐,道:“来,不说了,我们划拳!”我伸出了右手。

“好!”杨熊也伸出了右手。

于是,杨熊和我,一男一女,两个人,一脚都蹬在凳子上,撸起袖子,划起拳来:

“人在江湖飘啊,哪有不挨刀啊,一刀砍死你呀,两刀砍死你呀……”

“哈哈哈,你喝!”

“好!我喝!再来!”

“人在江湖飘啊,哪有不挨刀啊,一刀砍死你呀,两刀砍死你呀……”

…………

杨熊已微露醉意,拍着我的肩膀道:“丫头,你,跟我像,酒量真他◎的好!老子服了你了!我们那个叫什么?对,叫相见恨晚,我们应该结拜!对!应该结拜!”杨熊这话一出口,大堂里又一次寂静下来,众人都以惊愕的目光看着我跟杨熊。

我已然头昏脑胀,听他这么一说,顿时答道:“好,就结拜!来!我们结拜!”

杨熊一拍我肩:“好妹子,来呀,准备东西!”

立刻,大堂里热闹起来,小兵们来来往往,不一会,香炉牲畜一应俱全。

杨熊在陶子楚的搀扶下摇摇晃晃地走到祭桌边上。

我也摇摇晃晃来到桌子边上,阿泰站在我的身边,支撑着我,在他的帮助下,我勉强可以站稳。

杨熊拔出匕首,在食指划了个口子,血,滴在一大碗的酒中,接着,便将匕首塞入我的手中。

不就是划手指嘛,怕什么,我举起匕首,拎起手指,唰,一划,不带一丝犹豫,奇怪怎么不痛,仔细一看,心中暗叫不好,原来拿错了,把阿泰的手拎起来了,哎,不管了,于是挤出阿泰的血液滴入碗中。

杨熊也是稀里糊涂,哪里分得清是谁的手,见血滴入碗中,便举碗灌了一大口,紧接着我接过碗,也灌了一大口,甩手将碗扔出,发出清脆的破碎声,立刻兴奋无比,大叫了一声:“爽!”

“哈哈哈……”我与杨熊笑成一片。

不知怎么回的座位,边上走来陶子楚,一脸担忧,他在我耳边轻声说了什么,我却没听入耳,只知他来了,便兴奋地说道:“现在我是杨熊的妹子啦,哈哈哈,那……那你就是我大侄子啦,哈哈哈哈,来,大侄子,喝一碗!”

突然,不见碗的踪影,脖子后面一疼,眼一黑,便晕了过去……

…………

头好痛,也好沉,勉强睁开双眼,却发现眼前的景物不停地旋转,好像是躺着吧,应该是躺着,因为我看到了床顶。

侧面探出一张脸,也是摇晃不停,仔细看了看,是阿泰,于是说道:“阿泰……你别晃了……我头晕……”

阿泰露出一个无奈的笑容,摇了摇头,莫非是在嘲笑我?总之我看见他的嘴咧地很大。

“你怎么还晃啊!”我愤怒地捧住他的脸,奇怪?怎么还在晃?终于明白过来,自己应该是醉了吧……

像现在这样脑子清楚,头昏脑涨,眼前景物乱飘的,应该是轻度酒精中毒吧,嘿嘿,自打进了百媚楼,还没醉过,有趣,真有趣!

“来~~把醒酒药喝了~~”阿泰的声音婉若空谷轻语,飘飘渺渺,他抓住我拧他脸的双手,轻轻放下,端过汤药,从背后将我扶起,这样我就可以靠着他,将汤药灌进了我的嘴里,好酸啊,真难喝……

忽然又传来一个声音:“她……没事吧……”

我晃着头,眯眼一看,原来是陶子楚,顿时兴奋地拉过他手道:“大侄子啊~~~你义父交代我了~~~要~~~要我给你~~~找个媳妇~~~哈哈哈~~~包在我~~我身上了~~~”

陶子楚听罢,尴尬地说道:“张姑娘,你拉错了。”说着举起了他的两只手。

拉错了?我顺着手臂一摸,摸到了身后做我靠背的阿泰,顿时大笑起来:“哈哈哈哈……醉啦……醉啦……,老子还没醉过,原来这么好玩啊……”

身后的阿泰大大地叹了口气:“你不叫醉,你叫发酒疯,哎……子楚兄,你放心回去吧,这家伙我会看着的。”

陶子楚一脸忧虑,却又掺杂着些许的嫉妒,总之是恋恋不舍地走出了房间,末了还不忘说了一句:“有事叫我啊……”

我兴奋地向陶子楚挥了挥手:“大侄子……再见……媳妇的事包在……你小姨我身上了,哈哈哈……”

“支呀”门关上了,我睁着眼看着那颠来倒去的门,沉静在自己的醉酒快乐中,其实看着周围的景物不停地晃来晃去还是很有趣的。

阿泰突然叹道:“你醉成这样怎么回去哟~~~”

我一惊,顿时脑子清楚起来,没想到这一喝就是一下午,现在若不启程,明早就到不了扬州。慌忙抬起沉重的手,在腰间摸索着,摸到了一个小纸包,心中安心下来,将纸包里的药塞入嘴中咽了下去。

那纸包里,是超级解酒药,我总是会放一颗在身边,以防在百媚楼喝醉了发酒疯,那药自是未来人的,它可以在半小时内将体内酒精彻底分解为水和二氧化碳,可是好东西啊。

闭上眼睛,不肖一刻,药力开始作用,汗从额头、手心冒了出来,腹中也开始涨了起来……

“你怎么了?”阿泰看着我满头的大汗,还以为我出了什么事,慌忙将我平放在床上,掏出手绢帮我擦汗。

胃中气体翻滚,不好,要打嗝,我慌忙将被子蒙过头,轻声地打了一个长长的嗝,顿时,被中弥漫着怪异的气体,赶紧憋气。

在人面前打嗝是一件非常失礼的事情,不过这样反而委屈了自己。

探出头,长长地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顿时酒意顿消,周围的事物也清晰起来,不再摇晃。

阿泰正紧蹙眉头,无比担忧地望着我,在与他眼神相对的那一刻,我的心跳突然停止了,鼻子一酸,有种想哭的感觉,很久没有感受到这样的关怀了。

“你到底怎么了?哪里不舒服?”说着,阿泰的手再次向我额头探来,我慌忙钻进被窝,躲过他的手,奇怪,我为什么要躲呢?哎,不想了。平复了一下心情后,坐了起来,咧嘴一笑:“我没事了,准备回扬州吧。”

阿泰一惊,问道:“你真的没事了?”

我得意一笑:“真的没事了,看,我是张怜,你是阿泰,这是我的手。”说着我举起双手晃了晃,“这是你的手!”我举起了他的手,就在这时,我愣住了,阿泰的左手食指上用布条缠绕着,纱布映出一片血红。

清楚了,彻底清楚了,这应该就是我喝醉的时候干的“好事”。

我慢慢将布条解下,心一惊,布条下一道深深的口子,还在时不时的吐着鲜血,看来是我醉的时候下手重了,才会有这么深一条口子。心,忽然疼起来,当初看见阿泰满身伤痕的时候,我都没半点感觉,而此刻,我却心疼了……

抬头看看阿泰,阿泰给了我一个甜甜的微笑,轻声道:“还好是割在我的手上,否则,你可就要哭了,呵呵呵呵。”

阿泰的微笑和安慰的言语更让我愧疚万分,从怀中取出创可贴,包裹在它的手上,一笑:“现在还疼吗?”

阿泰惊奇地看着创可贴,动了动手指,满脸疑惑:“奇怪,不疼了,你身上怎么有那么多宝贝?我上次的伤也是用你那些宝贝治好的吗?你还有什么宝贝,来,让我看看。”说着,双手向我腰间探来,我顿时打开他的双手,怒道:“回家了,还玩?”旋即转身跃下床,取了包裹就推门而出!

后面传来阿泰呵呵笑声。

来到前厅,一片狼藉,众人都醉倒在地上,有的哭,有的笑,有的睡大觉。

一扫,正看见陶子楚,他似乎准备扶杨熊回房,他将杨熊扶起,一抬头,正看见我,立刻将杨熊一扔,向我跑来,急急问道:“张姑娘,你没事了?”

“恩哪,没事了。”我点了点头,“谢谢大侄子关心。”

陶子楚一愣,脸色难看地说道:“张姑娘能不能别叫我大侄子,你虽和我义父结拜,可与我无关哪,以后我怎么……”陶子楚声音越说越小,不知他嘀咕了句什么,不敢正眼看我。

我微微一笑,道:“知道了,子楚,我会注意的。”

陶子楚一听我叫他子楚,立刻开心起来,突然看见我和阿泰背着包裹,问道:“你们要走?”

我一点头:“是啊,还要回去复命哪,麻烦你告诉杨熊,我走了,我会常来的,还有我想你们的话,会叫金娘给捎信的。”我打趣地说着。

陶子楚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我,满是不舍,他那种眼神让我想起了踏雪,顿时混身寒毛一竖,向阿泰靠近。

阿泰似乎明白我的意图,站在了我和陶子楚之间,抱拳道:“那还烦劳子楚兄将马匹还我们,我们好上路啊。”

“哦!对!对!忘记了,呵呵,来呀,将马牵过来。”子楚朝守门的小兵喊道

于是两个小兵牵过了马,我们向众人(指醒着的)告别后,便策马下山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