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箭在弦上

“着火啦——”一阵锣声冲破了黑夜的寂静,惊醒了正在睡梦中的松鹤里和府衙的所有人。

松鹤里一激灵,从床上跃了起来,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出门一看,南边,火光冲天,嘈杂一片,而那里,正是衙门的停尸房,而在那停尸房里,正是那三十四具尸体……

离追回灾银,还有两天……

归心似箭,我和阿泰急急往扬州城赶,希望信鸽已将信息送到。

为了隐藏身份,阿泰与我分别进了扬州城。

我独自走在扬州街上,忽觉气氛不对,因为没走几步,便看见有三两个人围在一起,讨论着什么,心中忐忑不安起来。

我凑进了其中一个圈子,好奇地问道:“各位,你们在聊什么呢?”

众人朝我一看,惊奇道:“你不知道啊?昨晚,扬州府衙着火啦。”

“着火?”

“是啊,听说,还把停尸房烧了呢。”

烧了停尸房!心中大叫不妙!这分明就是在掩盖证据!看来敌人再次抢占了先机,那么,唯一的期望,就是能在有限的线索里找出灾银的藏处。

虽然已经可以断定是官差监守自盗,元钦差接应,可此时却没了证据,也无法找元钦差对峙,想来松鹤里他们定然愤闷无比。

时间只剩两天,不知松鹤里接下去会怎么做!

在回家之前,我先回了百媚楼,三娘对着我直摇头,叹了口气道:“你能做的都做了,回去休息吧,下面的事就交给我们吧。”

我无言以对,只得作罢。

回到家,阿泰亦是愁容满面,看来他也已经知道府衙火灾的事,两个人心照不宣地进了书房。

围在桌子边,将大家所知道的线索都放在了桌子上。此刻,我与阿泰出奇地默契,似乎认为只要两人合力,定能有大的突破。

看着阿泰写的大大的灾银二字,我想起水浒寨所说的后山崖下的空箱子,不禁问道:“阿泰,灾银会用银票吗?这样,他们就可以揣着银票跑了。”

阿泰看了我一眼,摇了摇头:“不会,因为各地没有那么多现银,用银票,到时无法兑换,而且,路程较长,银票容易霉变,会有损失,更何况,穷苦老百姓不识字,不会用银票的居多,因此,一般拨灾银都是直接从库房里拿的现银。”阿泰说道。

“那么,就是好几车的银子!那么重,他们怎么可能会瞬间消失?”我不解道。

“怎么说?”

我用毛笔在白纸上画道:“你看,当时水浒寨发现灾银运输队是在这里,然后,发生打斗,全灭,一人上山求救,那么来回大概半个时辰左右,可当他们回到这里的时候,莫无闻赶到,灾银已经不在,那你想想,怎么可能有人在短短的半个时辰内,可以将灾银连箱子一起运到了后山,也就是这里,这怎么可能,除非,箱子是空的。”

“空的?不可能!”阿泰断定道,“因为灾银是先由户部清点装入箱子,封上封条,然后,再由官差押运,这其中,要经过层层工序,层层检查,因此,灾银出京绝对是在箱子里!”

“那么只有银票罗!”我双手一摊,疑惑的神情望着阿泰。

阿泰一皱眉,一脸不解,因为他也无法解释,对方是如何在短短半个时辰内,将灾银连同箱子一起运上了后山:“难道……他们先将灾银从箱子里拿出,藏在某个地方,然后将空箱子扔下山?”

“那会藏哪里?这么大一笔灾银,搬上搬下也要好久呢!总之,时间就是不够!”我敲击着桌子,将桌子敲地“嘣嘣”响。

阿泰无助地挠了挠头,大喊着:“时间,时间啊——!”突然,他一愣神,满怀着希望看着我,看地我直发毛:“你,你想干吗?”

阿泰兴奋地盯着我,道:“你不是宝贝挺多,有没有可以┰绞笨盏模蠢蠢矗丶笨汤病!彼底庞忠已涮嚼础?

我一惊,顿时倒退两三丈,怒道:“没有!我有的都是药,你别太过分!否则以后你受伤,我再也不救你!”

阿泰失望地低下头,重重地叹了口气,小声嘀咕道:“怎么有用的反而没有,哎……”说着,扒在了桌子上,闭着眼睛,不一会,传来微弱而有节奏的呼吸声,我晕,居然睡着了,都什么时候,居然还睡?而且还睡那么快,猪啊!

看着他鼾声渐起,倦意渐渐袭来,也对,我们可是整整一天一夜,基本没合眼哪,想着想着,我也扒在了桌子上,闭上了双眼,屋外吹进暖暖的风,好舒服啊……

渐渐的,我醒了过来,迷糊间看见阿泰正对着那些线索,皱紧双眉,桌上,到处都是他写的重点和疑点,莫非他早就醒了?

“醒了啊。”阿泰随口问道。

“啊。”我也随口答道,“你醒了怎么不叫我?”我拿起了阿泰画的简易运河图。

“你睡的时候在微笑,估计梦到如意郎君了吧。”阿泰的语气似乎有些讥讽,不重不轻。

“啊,是啊,做春梦啊。”我也顺口答了下去,脑子已经钻进了运河图里,本就是无心之答。

“谁?”阿泰突然急促的问道,一把捉住了我的胳膊。

我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一惊,心脏也加快几分,怒道:“什么谁不谁的,吓死我了,没看见我正认真参详线索啊!”

阿泰紧紧地盯着我,似乎定要问出个所以然,看着他,觉得好笑,阿泰怎么也跟个孩子似的,于是拍了拍他的脸,笑道:“开玩笑呢,我睡觉向来是微笑的,这是娘告诉我的,好了,现在可以放开你的手了吗?我的胳膊好痛啊。”我像哄孩子般,柔声说着,阿泰终于带着满意的表情松开了他的手,轻声说道:“跟你一起睡觉,真好,还能看见微笑。”

阿泰这句,我怎么听怎么觉得别扭。

忽然门外传来嘈杂声,往外望去,没想到居然已尽黄昏,而此刻,娘亲和紫儿正站在书房前,手里端着晚饭:“你们哪,午饭、晚饭都不来吃,究竟在干什么哪?”娘亲一脸责怪。

我和阿泰慌忙接过托盘,笑道:“谢谢娘,没干什么。”

“这就好,你呀。”娘指了指我,轻声耳语道,“小心吃亏。”

我嘴一张,望着娘富有深意的笑容,一时语塞。仔细一看,才发觉娘和紫儿穿着得体,似乎要出去,于是便问道:“娘,这么晚,您这是要去哪儿啊?”

娘亲笑道:“听小百花唱戏啊,唱的是我们的家乡戏,越剧,好难得啊,好几年没听啦,对了,今天唱的,还是《狸猫换太子哪》,好戏啊,你忙完了,也快来啊!”说完,和紫儿迅速消失在院中。

娘亲最爱越剧,难怪闪的这么快。

“越剧好像不是扬州的吧。”阿泰问道。

我点了点头:“最初是莲花落,绍兴那边的,现在成为我们那边的地方戏了,娘亲就爱上越剧了。”

“你们不是扬州人?”

“恩,嘉兴的。”我叹了口气,“娘亲真舒服,还有戏看,快,把这案子破了,我也想去看,《狸猫换太子》可是部好戏啊。”

“是啊,的确是好戏!”阿泰笑道,“在京城,京戏也常唱啊,这‘狸猫’”突然,阿泰顿住了,我也顿觉怪异,似乎有线索飞过脑间。

“狸猫换太子!”我和阿泰异口同声说道。

随即,我们迅速来到桌子旁,将所有的线索整合起来,我道:“劫灾银的现场发现尸首三十四具,其中十三具被人换上了官兵的服装,实为水浒寨的土匪,这我们已经证实,虽然证据毁了,但我相信大寨主的话。”

阿泰一点头,接着说道:“我也相信,那如果是这样,就说明是运输灾银的官兵监守自盗,这,事先也已得出了结论。而如今,就是灾银到底在哪里,据山寨里的人说,他们在后山发现了运灾银的空箱子。”

“没错,但在短短的半个时辰内,他们如何运输灾银和箱子,这就是关键。”我得意一笑,“狸猫换太子!”

“调包计!”阿泰也得意一笑,“说明灾银根本就没在箱子里,而一路过来的,就是空箱子”阿泰深锁双眉,“我们一直以为灾银是在黑风林劫的,其实,那时箱子里已经是空的,那么,这灾银,会在哪里将灾银换走,而且换到何处?”

我和阿泰再次陷入沉思,虽然解开了灾银被劫之迷,可是这灾银究竟在哪儿?越想越急,越急脑子越不管用,随手拎起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水。

“谢谢!”阿泰拿过水杯一饮而尽,我愣愣地看着他,这家伙,还真不讲客气啊。阿泰的眼神望着远方,根本没注意我杀人般的表情,算了,再倒一杯吧。

于是,又给自己倒了一杯,突然,风一吹,眼前一个黑色物体一晃,落入杯中,我晕,居然是只蜘蛛!定是方才风吹的时候,蜘蛛掉了下来,在水中漂浮着,顿时,恼怒万分,自己倒了杯水,却被这蜘蛛给污了,越想越气,抄起桌上的筷子,戳着水中的蜘蛛:“淹死你!淹死你!”

忽然,手被阿泰捉住,阿泰笑道:“和蜘蛛较什么劲,蜘蛛轻地很,你再怎么戳,它也沉不了,而且,它也是条命啊。”

就在这时,我的脑中再次飞过一副画面,是什么?究竟是什么?我知道,这一定是线索,我急道:“你刚才说什么?”

“蜘蛛是条命啊。”

我想了想:“不是这句,再往前!”

“它很轻,你再戳,它也沉不下去!”

就是这句,就是这句了,我兴奋地抓住阿泰的手,大叫道:“我知道了!我知道了!他们把灾银藏哪儿了!”

“是吗?”阿泰也神请激动起来。

我断定道:“没错,就是这样!”我平复了下情绪回忆道,“前天,我去元胖子的游船,遇到一位跑船的老前辈。”

“怎样?”

“老前辈和他的船员讨论元胖子的宝船,他们断定,那船装了百吨货物。因为,船下沉了三分之二,然后……”

“然后怎样?”

“然后我就问船上的侍卫,他们说并未装货。你看,三百万两银子,因为各地都没足够的银两,因此,库房一般都用现银,不用银票,这是你告诉我的,对吧。”

“对!”

“那么,你算算,三百万两银子合多少重?”我问道。

阿泰心中一算,顿时恍然大悟:“原来玄机在这里!”

“正是!”我竖起了大拇指。

“哼!”阿泰一脸不屑,“看来事情应该是这样,元胖子的船在某个地点,与送灾银的队伍会合,我估计应该是离京城不远的地方,因为那一段路,较平坦,陆路要比水路快。会合后,他们将灾银装上船,然后各自离开,等这里事情一了,回京分脏,想地可真妙啊。”

“何只妙,简直就是一石二鸟。”我愤怒地拍了下桌子。

阿泰眉毛一皱,道:“的确一石二鸟,顺道除了松鹤里,真狠,哼!”

我闷哼了一声,转而想到,行事还是小心的好,于是对阿泰说道:“为防万一,你去船上走一趟,证实一下我们的推断,如果估计的没错,应该在隔水舱里,然后给松鹤里报信。”

“为什么是我?”阿泰问道。

我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那个,我不是武功差嘛,而且,我在他们那里没什么地位,估计说了,也没人相信。你就不同了,武功好,如果我们的推断正确,你就以黑衣人的身份留张字条,他们定是坚信不宜的。”

阿泰点了点头,偷着一笑,道:“好,我晚上就去查探。”顺手给了我一个脑夯。

三更时分,忐忑不安地目送阿泰的离开,又忐忑不安地等待阿泰的消息,心中虽是激动万分,但更多的是担忧,万一我们猜错了呢?万一阿泰被发现了呢?万一松鹤里不相信阿泰的字条呢?总之千万个万一缠绕在心头,犹如乱麻般结集在了一起。

终于,在拂晓时分,阿泰落在了我的面前,朝我竖起了大拇指,道:“一切顺利!”

“啊——”我激动地跳了起来,阿泰慌忙捂住我的嘴:“嘘~~~”

我立刻点了点头。

随着一声长长的鸡鸣,东方一片金黄,我和阿泰,站在院子里,迎来了最后一天的第一束阳光,异常的心旷神怡,今天,将是特殊的一天!

箭在弦上,蓄势待发……

离追回灾银,还有一天……

第四十八章 钦差之死

离追回灾银,已是最后一天……

清晨,街上传来的官兵的跑步声,此刻,仅有小贩准备着早市,因此这跑步声,异常清晰,“吡啪!吡啪!”整齐而迅速。

听着这跑步声,我和阿泰相视一笑,推门,紧紧跟在了官兵的队伍后面……

松鹤里伫立在码头边,官服在风中飘然摆动,阳光撒在他的身上,勾勒出一个金色的轮廓,这金色的“外衣”让人肃然起劲,这是一种威严,一种正义的威严。

松鹤里的手慢慢举了起来,铿锵有力地喊道:“凿船!”

众官兵冲出船边护卫的阻隔,上了宝船。

随即传来“乒乓乒乓”的砸船声,此刻,已然辰时(7~9点),街上的百姓逐渐多了起来,纷纷围拢过来,好奇地观望着。

“找到了~~~”突然,船内的官兵激动地喊了起来,并将白花花的灾银捧在手中,站在甲板上,高高举过头顶,银子在阳光下,发出璀璨的光芒……

松鹤里的嘴角露出欣喜的微笑,做了个长长的深呼吸,命令道:“一队留守保护灾银,二队随我前去捉拿元钦差!”

“是!”官兵分成了两队,一队整齐地护在甲板上,另一队迅速跑下了船,跟在了松鹤里的身后。

百姓开始沸腾起来。

“哇,这是要干吗啊?”百姓甲道。

“不知道呀,我也才来。”百姓乙道。

“嘿嘿,你们不知道吧,松大人要去抓钦差。”百姓丙道。

“抓钦差?天哪,钦差不是好人吗?”百姓丁道。

“好个屁,没看见在他船上找到灾银了吗?说明就是这钦差藏的!”百姓戊道。

“什么,太过分了,去,看看去!看松大人抓钦差!”百姓戌道。

“对!看看去!”于是,百姓们又蜂拥着往驿站跑去。

松鹤里蔚然站在驿站门前,林浩天拔剑相向:“松鹤里,你带着这么多官兵,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哼哼!”松鹤里冷笑两声,“我们在你们的船上搜到了灾银,我到问问林大人,您和元大人这是唱哪出啊?”

林浩天听罢,一惊,紧握剑靶,急促问道:“什么?灾银在宝船里?这到底怎么回事?”

松鹤里紧紧地盯着林浩天充满疑惑的脸,那眼神似乎要看穿林浩天的心。

“杀人啦——”突然,一声惨叫从驿站内传来。

林浩天和松鹤里同时一惊,迅速往喊叫声方向跑去,驿站的官兵站在门前,挡住了围观的老百姓,我掏出了令牌,从细缝中挤进了驿站。

跟随众人来到后院,那里是驿站的书房,只见驿站的老仆跌跌撞撞地跑了出来,脸因为恐惧已经扭曲变型。

老仆扑倒在地,林浩天慌忙将他扶起,老仆的眼球外突着,布满了血丝,颤抖着,结结巴巴说道:“杀,杀人啦~~~元大人他,他~~~”老头颤抖着指向身后的书房。

书房,门紧紧地关着,一把铜锁挂在门环上,随风摇摆,发出“当啷当啷”的声音,四周,静谧地可怕!

众人纷纷来到书房门前,门窗都从里面拴着,根本无法看清里面的景象,松鹤里和林浩天从门缝中望进去,顿时愕然,林浩天抬起一脚,“哐啷”一声,书房的门,被踹开了,阳光随着那一刻流进了书房里……

松鹤里、林浩天以及莫无闻都闯进了书房……

书房里,寂静而阴森,书桌上,元胖子趴着,一动不动,脸朝下,额头紧紧地贴着桌面,那摄人心魄的诡秘气氛,宛如死神就站在元胖子身边,那死亡的气息威慑着在场的每一个人,汗毛都如刺猬般,根根竖起。

莫无闻和林浩天慢慢走到元胖子的身边,相互对望了一眼,手,缓缓向元胖子伸去,两人一起用力,将元胖子扶靠在了椅子上,与此同时,所有人,都露出了惊愕的表情,在元胖子的心口上,赫然插着一把匕首,一把血淋淋的匕首!

就在元胖子的头离开桌子的那一刻,一封书信呈现在了众人面前,松鹤里拿过书信,拆开看着,突然他拿着书信的手重重地打在桌子上,哼了一声:“自作孽,不可活!”

“是什么?”林浩天抢过书信一看,顿时一脸愤怒,“没想到,真没想到,真的是他干的,哼!”

松鹤里从林浩天手中取回书信,脸上的神情满是嘲讽:“林大人,你现在还要保元大人吗?”

“松鹤里,你这什么意思!”林浩天怒目相对,“之前我自然不知发生何事,我真没想到元钦差居然伙同贼匪将灾银收藏,做出监守自盗的事!亏我还如此信任他!我即刻回京复命,上达刑部,处理此事。”

松鹤里冷笑道:“林大人和元大人同坐一船,真的不知?”

林浩天怒道:“我林浩天岂会做出如此之事,请松大人慎言,若松大人怀疑,大可来查,但你要拿出真正的证据,哼!”说完,林浩天一甩袖子,愤怒离去。

松鹤里望着林浩天离去的身影再次冷哼了一声,身边的莫无闻小声道:“怎么办?”

松鹤里一叹气:“没办法了,先发灾银吧,这书信的确是元钦差的笔记,说不定林浩天的确不知情啊……”

于是,衙差抬着元胖子的尸体,一行人离开了驿站。

元胖子死了,死于畏罪自杀。真的与林浩天无关吗?绝对不可能,因为我和阿泰推断银子是在中途装上船的,那当时,林浩天自然就在船上,那么多银子装上船,他会不知,当然也不排除对他使用迷药的可能性,但我对元胖子自杀的事实持怀疑态度。

当松鹤里一行人离开后,我侧身进了书房,若是他杀,自然会留下蛛丝马迹。

打开书桌边上的抽屉,里面放着一封信,打开信,里面居然是份菜谱,是人参砘鸡汤,上书:

任选山参数根 务必先钝

完鸡一只 成汤

当归少许

龙杞数钱 豹汁上汤

五月庚申日

庚申日,不就是我去宝船的那天,对了,当时龙豹匆匆塞给原胖子一张字条,莫非就是这张,奇怪,不就是一张菜谱,何以放那么好。

我疑惑地看着菜谱,脚下不觉一动,突然,好像踢到了什么东西,低头一看,不觉一惊,被我踢到的不是别物,正是那个钱老爷送给元胖子的鼻烟壶!

根据鼻烟壶原来的位置,应该是在莫无闻他们搬动尸体后,元胖子右手捶落的正下方,莫非,当时鼻烟壶就在元胖子的手里?

拿起鼻烟壶一看,不觉寒毛一竖,鼻烟壶上面,有着元胖子的鲜血,可是仔细一看,却觉得奇怪,这鼻烟壶其余都洁净如初,只有“飞天”二字上,被人摸有血迹,根据血痕,很容易看出是被元胖子故意抹上去的。

“你是谁?在这里干吗?”身后传来呵斥声,我慌忙将菜谱和鼻烟壶藏于袖中,转身一看,原来是驿站的小兵。

小兵一见是我自然认识,好奇道:“元大人都死了,你还来干吗?”

我哀伤地说道:“正因为元大人死了,才来看看啊,好了,我也凭吊完了,这就回去。”于是,慌忙走出屋,就在这时,从背后突然刮起一阵阴风,“彭“地一声,将书房的门吹在了一起。

妈呀,吓死我了!我被这阵阴风吓地着实不清,门一关,光线立刻暗了下来,整间书房说不出地恐怖。

我赶紧开门,突然我愣住了,在门闩上,居然有一条线,线静静地躺在门闩上,呈白色,在阳光下闪着银光,这线居然没有被风刮掉,着实可疑,我提起一看,原来只是一根普通的丝线。

“小獐子~~小獐子~~~。”门外的小兵颤声喊道,看来他也被刚才的怪风吓住了,“妈呀,大白天闹鬼呀,小獐子你快出来,别吓我啊。”

我呵呵一笑,开了门,从里面晃了出来,看那小兵已然冷汗直冒,双腿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