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子楚充满感激地望着我:“你行吗?别勉强啊。”

我自信地点了点头,其实心里还是发慌的。

无果大师一撇嘴:“我不去!我不想见那个无耻之徒!”

我一瞪眼:“爱去不去,子楚,背上你妹妹,我们走!”切,才不希罕呢,这老家伙不过是失恋,居然恨了这么多年,也够小心眼的,还无果呢,还大师呢!

人,有时就是挺犯贱的,当我对无果大师不理不睬时,他倒突然又嬉皮笑脸起来:“不行,我还是要去看看他把萁儿折魔成什么样了。”说完,主动背起金娘,走在了前面。

我无奈地笑了笑,感情这个东西,果然不是一朝一夕能忘记的,哎,其实无果大师还是个痴情的人哪。

第十八章 情敌见面

三人连夜赶到了医神医的家,就是早上的医馆。医馆其实是个大宅,前门在东大一街,而后院改装成了医馆,门开在东大二街。此刻,医馆的门已关,我们只得绕到大门。

扣响门环,“支呀——“门开了条缝,一个老头探出脑袋朝我们看了看,瞄到了无果大师背后的金娘,铁着脸,摆手道:“我家少爷晚上不看病。”说着便要关门。

我伸手拦住:“我是来找你家老爷的。”

老仆眼一翻,嘲笑道:“我家老爷白天都不看,晚上更不看,快走,别打扰我家主人休息。”说着又要关门。

一见这架式,心中怒火焚烧,顿时喊道:“我不来看病!你家老爷欠我东西!”

老仆一愣,脸上满是不屑:“我家老爷欠你东西?欠你什么?”

我冷冷一笑:“你去告诉你家老爷,说那个锦囊的主人来了,他自会明白。”

老仆怀疑地望了望我,将门轻轻掩上,转身往里就走。

陶子楚担忧地看着我,无果大师更是一张臭脸,今天他便会见到多年未见的老情敌,脸能不臭吗?

过了不一会,里面传来急切地脚步声,门再次开了,出来一摞家丁,为首的正是那老奴。

这么一大群人站在门口,我心中一慌,莫非是那老头忘记了锦囊,叫人来赶我们走?我暗自往后退了一步,准备随时跑路。

那老仆一作揖:“原来是贵宾驾到,老奴真是有眼不识泰山,真是抱歉啊,请几位里面请!”

原来是请我们进去,吓我一跳,还以为要打架呢,护着金娘匆匆进了詹府。

詹府大院华灯初上,菜香飘溢,这才想起晚饭还没吃,不过,现在哪里还顾得上饿,先把金娘救活才是重点。

迎面走来詹启,詹启一见客人是我,煞为惊讶,我简单行了个礼,便打听詹老爷子。

“家父正在用餐,说是贵客来了,让我来迎接,并且一起用餐。”

我一摆手:“来不及了。”说完,大批人马往餐厅直奔。

餐桌上,坐有一中年人,与无果大师差不多年纪,但却神采飞扬,青色的黯然须潇洒无比。看来,此人便是詹南。

詹南一看我们来了,神情异常紧张,他扫了我们这几人,将目光停在我的身上:“莫非你是……”

“是什么是!”我打断了他,“你先救人,救完人再详谈!”

詹南一听说要救人,脸一板:“我有三不救……”

“三不救你个头!”我再次打断他,“你是不是欠我人情?”

詹南脸部的表情僵硬了,尴尬地点点头。

我立刻说道:“救了她,就不欠了,你良心也安了。”

詹南捋了捋胡须,盯了我一会,一皱眉:“好!这可是你说的。”随即招过家丁,“快把病人抬到医房。”

“是!”上来几个家丁从无果大师身上接过金娘,看詹南的表情,似乎还没认出无果大师,认不出最好,免得他们俩打起来。

詹南领着家丁往后院就走,陶子楚也紧紧跟了过去。无果大师见我不动,觉得奇怪:“你怎么不跟去?”

我一撇嘴:“跟去干吗?又帮不上忙,不如在这里吃饭的好!”我毫不客气地坐在了餐桌上。

无果大师看着满桌的丰盛酒菜,一咬牙:“格老子的,吃他一顿也好!”

顿时,两人坐在餐桌边,大吃起来,完全没有看到詹府的大少爷詹启,还在餐厅里。

“呃……你们……慢点吃。”

这才发现詹启的存在,我顿时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不好意思啊,奔走了一天,饿坏了,失礼,失礼啊!”

“有什么好失礼的,那个无耻之徒……”我立刻踹了无果大师一脚,小声道:“别坏事,要报仇也等詹南治好金娘!”无果大师立刻住嘴吃饭!

詹启疑惑地看着我:“姑娘,在下有一事不解。”

“请说!”詹府的菜可真好吃啊。

“家父究竟欠了你什么人情?要知道,家父已经三年没给人看病了。”

“三年?为什么?”

“因为……自从娘死了后,父亲便……”詹启的眼神黯淡下去,陷入无限的悲伤中。

“什么?萁儿死了!”无果大师拍案而起,“我就说把萁儿交给这个无耻之徒准……”我慌忙捂住无果大师的嘴巴,这家伙,要发彪了,无奈无果大师人高马大,岂是我能对付,不一会便被他甩脱,再次大喊起来:“他个无耻之徒……”

“你说谁是无耻之徒?”外面传来詹南的声音,暗叫不好,慌忙上前,挡在无果大师的前面。

詹南颤抖着眉毛,慢慢出现在餐厅门前。

我尴尬地小声问道:“我那朋友……”

“没事了!”詹南压低声音,努力遏制心中的怒火,从怀中掏出两个锦囊,“这是我和内人的,因此是欠你两个人情,他日你可再来讨还一个人情。”说完,詹南眼中射出两道杀气,直奔无果大师,“我说怎么这么眼熟,原来是你这个白痴!”

“白痴!”无果大师顿时捋起了袖子,“你居然还叫我白痴,你个无耻之徒,根本就没照顾好萁儿。”

“生老病死岂是我能左右!”詹南拨开我,和无果大师站到一处,“你根本就什么都不明白!”

“我不明白?我再明白不过了,我好后悔啊,当初居然把萁儿让给你!”无果大师一把揪住了詹南的衣领。

詹南也抓住了无果大师的外裳,“你让给我?当初我本就和萁儿两情相悦,是你横插一杠!”

“什么!”

“怎样!”

“瓦呀呀呀!”

!◎#¥#%%%

顿时,两个人扭打在一处,而且,用的是最白痴的小孩打法。

汗哪,我抱歉地向詹启笑了笑,而詹启更是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们:“这……”

“呵呵,老情敌……”我呲牙咧嘴说道,本是求人救命,却引来这样的麻烦,真是不好意思。

而这场打斗,任何一个人都不敢插手,深怕伤了自己,大约半个时辰后,这两个老家伙终于停手了,各自坐在两个相隔大约三米的凳子上喘着粗气。

这一架下来,无果大师的袍子,算是没用了,除了做抹布就别无用处了,而詹南的员外衫也没有了袖子,彻底成了马甲。

无果大师喘着粗气,不依不饶,食指指着詹南神医,翻着白眼:“你……你说……萁儿是怎么……”

“我……我偏不告诉你……哼!”詹南神医眼一白,脑袋歪向一边。

詹启缓缓走上前,对无果大师行了个礼:“前辈,请您息怒,其实……娘……在嫁给爹爹之前,便已患了不治之症了。”詹启说着说着,泪光泛了上来,但似乎硬是忍住了。

“什么!”无果大师一个晕眩,险些倒下,詹启慌忙扶住无果大师,无果大师欣慰地看着詹启,“侄儿果然长地与你娘亲相似啊……”无果大师的眼中全是爱怜。

詹南立刻不满地站了起来:“那是我儿子,你别乱摸!”

无果大师也站了起来:“摸摸又咋样,我是疼爱……”

“我怕你手脏。”

“什么!岂有此理!”

两个人,再次开打起来……

真是受不了他们这种小儿科的“表演”,我无比郁闷地走出厅堂,两个加起来都快百岁的人了,还像个孩子,真是受不了。

在仆人的带领下来到客房,陶子楚正坐在床边看护着金娘,他紧紧握着金娘的手,望着金娘的脸,似乎害怕漏掉金娘脸上任何一个表情,也害怕金娘醒来第一个看到的,不是他。

我悄悄走向前,拍了拍陶子楚的背,以示安慰。陶子楚回头望了我一眼,我顿时一愣,展现在我面前的是一张何其沧桑的脸!眼窝深陷,枯瘦无光,一脸的胡渣,再无当初的玉面,不过这也好,免得他看起来娘娘腔。

“我是来告别的。“我轻声说道。

“什么?”陶子楚惊愕地看着我,“我们才相聚,你怎么就……”

我摇了摇头,不知为何,心慌不安,总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仿佛在京城多呆一刻,危险就多一分,危险究竟是什么?不知道,总之那是一种窒息,一种让人恐惧的窒息。

我轻叹了一口气:“我有急事啊,而且,我是回扬州,因此你和金娘在这里好好养伤,伤好了再见。”

陶子楚安心地点了点头:“一路平安。”

我悄悄退出了房间,慢慢走回前厅,心中忐忑不安,是的,一定有什么事情发生。

远处传来无果大师和詹南神医的吵架声,哎,他们两个,怎么还没好哇,忽然,一切声音嘎然而止,寂静地可怕。匆匆赶回餐厅,只见无果大师手执筷子,詹南神医则手夹银针,互相对视,蓄势待发,而其余人,都躲到了一边,瑟瑟发抖。

突然,也不知是哪个不知死活的碰到了花架,上面的花盆直直地落在了地上,“啪——”一声巨响,震地在场所有人都心一惊,与此同时,詹南神医手中的三根银针一把甩出,直逼无果大师的天突、紫宫、檀中三个大穴;无果大师也不含糊,甩出手中两根筷子,将两根银针打落,接着,他一个后翻,将最后一根银针避过,那银针直直扎入墙上。

无果大师一看银针入墙,顿怒:“你也太狠了吧,想至我于死地啊!”

詹南神医一翻白眼,不再理睬无果大师。

无果大师见詹南不予理睬,怒气更甚,我慌忙上前,拖住无果大师,嬉皮笑脸道:“打扰了,打扰了,我们也该走了,两位詹神医再见。”

“不送!”詹南神医连看都不看说道。

无果大师被我一边往外托,一边大骂:“你个无耻之徒啊……你个登徒浪子啊……”

只听詹南神医轻声喊道:“关门!放狗!”顿时,两条恶犬不知从何处扑咬过来,无果大师一看形势不妙,立刻提气上了房梁:“你个老菜皮!走着瞧!”随即,消失在墙上。

我叹了口气,没想到,最后是被人赶出去的,真是郁闷,随即上了墙,向詹启告别而去。

一路行来,无果大师嘴里依旧没停过,为了使他闭嘴,我不得不花了五两银子买了三坛上好的花雕,才封住了他的嘴。

第二天,我们便再次架了马车离开京城,这人参朵拉已经还了,应该不会有事了吧。

但是,事情正如我所担心的那样,发生了变化……

第十九章 朵拉被捕

(今日要喝喜酒,只能提前更新了,红包啊,55555)

京城的清晨异常寒冷,再加上已过中秋,秋意渐渐袭来,薄薄地晨雾给京城蒙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

赶着车向城门而去,心中总觉不安,似乎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还没办,究竟是什么呢?

朦胧中走来一队衙差,衙差很悠闲,似乎赶着吃早饭,只听其中一个衙差说道:“好家伙,总算抓到她了,瞸孤大人可真历害。”衙差还竖起了大拇指。

“是啊,是啊!”其他衙差附和着,开心地笑着。

“你还别说,绝色飞鱼果然绝色!”

绝色飞鱼!心中咯噔一下,身边的无果大师也将马车悄悄停下。

只听他们继续说着:“是啊,就连瞸孤大人看见她的时候也呆住了呢!”

“哈哈哈,瞸孤大人终究也是个男人啊!”

“哈哈哈哈……”衙差渐渐远去。

我焦急地看着无果大师:“怎么办?看样子,朵拉被抓了!”

无果大师皱了皱眉头:“要救,一定要救!”说完,无果大师调转马头,将车又架回了相国寺。

也就在这时,我终于想到那件一直都想不起来的事,就是问莫无闻和三娘要锦囊。咳,主要这两人太过熟悉,反而忘记他们也有锦囊,只顾着躲着他们。

可是自从来了京城,莫无闻倒是见过,却未见到三娘,三娘究竟在哪里?

回到相国寺,又引来小沙弥奇怪的目光,但这次他们仿佛料到我们还会回来,因此屋子并没收拾。

心中惦记着朵拉,连早饭也食而无味,满脑子都是朵拉被虐待的景象。

“放心吧,徒弟,朵拉只是关在京城府衙大牢,没进天牢,已是万幸啦。”无果大师说道。

虽然他这么说,可心里依旧惦记,还是快些吃完,打探消息。

传地最快的,莫过于消息,一开城,绝色飞鱼被抓的事,便传遍街区巷尾,最重要的,就是和朵拉会面,而想到唯一能帮助我们的,便是莫无闻。

事不宜迟,我和无果大师便匆匆赶往府衙,据说莫无闻是京城的总捕头。

就在快到府衙的时候,“绝色飞鱼事件”又出了新的版本,原来绝色飞鱼就是指挥使朵耳的女儿,此番朵耳正在请求皇上从轻发落朵拉,看来当初的猜测果然没有错误。

闪进衙门边上的小巷,偷偷注视着衙门的人的动向,只见衙门人来人往,络绎不绝,百姓还在衙门附近想一睹绝色飞鱼的光彩。

我从怀中掏出了金牌,犹豫了一下,交给了无果大师,无果大师一愣:“有这好东西,不早点拿出来,走!”

说着来到衙门口,衙门口的官兵双枪一拦,无果大师手一扬:“我要找你们总捕头!”

官兵立刻退到两边,给无果大师让开道路,我低着头紧紧跟在无果的后面。

一个衙差在前面带路,偷眼瞄着衙门,四合院式的风格,“口“字形的回廊,大,好大的衙门,不愧是京城的衙门。

绕过几个回廊,无果大师突然停了下来,害得我一个不留神撞在了无果大师的背上,头好疼。那个带路的衙差也从我身边走过,离开了回廊。

侧过身子,从无果大师宽大的背脊后面探出头,偷眼一瞧,恍然,原来是莫无闻,难怪无果大师会停住。

“你怎么来了?”莫无闻惊讶地说道,“上次你大闹皇宫,西厂正满京城找你呢!”

“呵呵。”无果大师大笑两声,“我来看你呀,顺便还带了个人来见你!”说着一伸手,将我拎了起来。

我就像小鸡似地被无果大师拎在了莫无闻的面前,尴尬地向莫无闻打着招呼:“莫头,好久不见啊,呵呵。”

“啊!”莫无闻目瞪口呆地看着我,惊呼了一声,随即上前紧紧抓住我的肩膀,摇晃起来,“你怎么没死!那老松呢?他死了没?”

我被莫无闻摇地只看见小星星,颤抖着说道:“这里……好像……不是……说话的地方……”

莫无闻立刻停住了摇晃,将我一把推进边上的厢房中,无果大师拍着肚子也进了厢房,莫无闻一转身,将厢房的门,紧紧关上,质问道:“老松到底死了没?你们到底发生什么事情?”

我定了定神,叹了口气:“死了,都死了!”

“什么?”莫无闻倒退了两步,“不可能,你骗我,为什么你没死?”

我紧紧地盯着莫无闻:“因为我还有没完成的使命,莫头,希望你明白,老松已经解脱了,他的生死请你不要再过问了!”我希望这句话能让他明白,也能让他释怀。

莫无闻听罢,眼神中忽然闪烁着希望,淡然一笑:“我明白了,谢谢你啊,对了这么说,那天大闹皇宫的时候你也在?”

我点了点头。

突然莫无闻坏笑起来:“难怪那天之后,皇上非但没生气,反而很开心,看来他已经看出是你了,才会那么开心,呀,那下次见面我岂不要称呼您为贵妃?”

“莫头,希望你别告诉皇上我还活着,或是我的行踪,谢谢!”我一脸郁闷,他再这样开玩笑,我真的要生气了。

莫无闻顿觉苗头步对,尴尬地笑了笑,转向无果:“心死前辈,那你们此次的目的,不会是为了救绝色飞鱼吧。”

无果大师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目的有两个,一,交出你的锦囊,二,让我们和朵拉见上一面。”

“锦囊?”莫无闻的神色立刻紧张起来,“你们有那个人的消息了。”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无果大师往我这里瞟来,我顺势伸出了右手。

莫无闻再次倒退了两步,惨然笑道:“天意啊,天意!”随即掏出怀中的锦囊,放在我手上,“看来,你想知道三娘在哪里吧。”

我点了点头。

莫无闻叹了口气:“自从三娘亲眼看着老松跳崖后,就离开东厂啦,她当初也是为了老松才留在东厂啊,现在……可能回到关外了吧……那里是她的老家啊。”莫无闻无限感慨地叹着气,“至于朵拉,我可以带你们去见她,但答应我,觉不可以在我在的时候救她,知道吗?”

我和无果大师闷笑一声:“不会害你的!”

没想到,三娘和老松之间居然还有着微妙的联系,那老松感觉到了吗?或许有吧,可惜这个痴情男子终究无法给三娘想要的东西,可怜的三娘。

随着莫无闻进了牢房,这里不是天牢,似乎防守并不严谨,就在接近朵拉牢房的时候,隐隐听到了谈话声,是一个男子的声音,似乎很悲伤,只听男子说道:“放心,爹一定会求皇上放你出去的!”

“我不希罕!”一听便知是朵拉的声音。

不一会,一个中年男子叹着气与我们擦肩而过,看来应该就是朵耳了。

朵拉坐在角落,一语不发,脸涨地通红,似乎刚跟别人吵完架,见我们来了,随即换上笑颜,奔到牢门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真是的,居然让你们看见我这副狼狈样,惭愧啊!”

我紧紧握住朵拉的手,责备道:“你怎么回事,只不过送还人参,怎么被抓了?”

刚说完,朵拉边撅起朱唇,怒道:“哼!还不是那瞸孤帅!我看见他就有气,因此,我忍不住就挑战他,结果……”朵拉露出尴尬的笑容,“技不如人,没办法,哼!”

“你这丫头!”无果大师也伸出手,拍了一下朵拉的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