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长月看到这个奏折,见里面提起的黑色石头,迅速就联想到了另一样东西——煤炭!

在她生活过的现代,就算是石油占据了非常重要的能源位置,而其他的新型能源也在不断地开发中,可是煤炭仍然拥有着举足轻重的位置,它更是在历史上,留下了重重的一笔,是能源史上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煤炭,更是有着“黑色黄金”之称,在现代宫长月所在的华夏,就有一批人,是因为挖煤炭而富起来的,而且他们的富裕,更是世人皆知。想想便可以知道,煤炭给人带来的巨大利益。

没有想到,前一刻宫长月还对墨国的资源匮乏颇有微词,这一刻老天就给她送了这么一份大礼过来!

看来,并不是墨国的资源匮乏,没理由在同一片大陆上,分布如此的不均匀,大概是墨国坐拥宝山,而不自知罢了。

如此,宫长月就需要掀起一场“寻找财富”的飓风了!而这些被她找寻出来的宝藏,将成为她墨国未来的军费!

若有敢犯墨国者,虽远必诛!

宫长月稳坐高位,眼中爆出精光,身上满溢起一种难以言喻的气势!

既然知道了煤炭的存在,宫长月也不想在这里继续坐下去了,她当即吩咐要去这个地方走一遭,日子越快越好。

宫长月已经不是过去清闲的长公主或者凤王,如今的她,是堂堂墨国摄政王,如此墨国的所有政事都是由她来处理的,墨国若是离了她,自然会出现一些纰漏。所以,并不是宫长月说走就走的,其间还需要一些处理的时间。

宫长月想了想要处理各方面事情的时间,便正式将出行的时间定在了十天之后,而这次出行也算是微服私访,她也不想打着摄政王的旗号,到处招摇。

当晚用膳的时候,宫长月便将这件事情跟宫慕离说了。

本来在宫长月看来,这是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情,可是却没有想到,宫慕离的反应,竟然会这么大!

“哐当!”宫慕离手中的银筷落在了桌子上,他的身子也随之僵硬。

宫长月看到他的动作,皱了皱眉。

宫慕离垂着脸,宫长月看不到他的表情,只见他并没有拿起筷子的意思,而是将手缩了回来,放在自己的膝盖上,绣工精良的明黄色龙袍被他攥在手中,他的指尖都被捏得略略有些发白。

“大皇姐…要走?!”宫慕离头也没抬,闷闷地问了一句。

“嗯。”宫长月漫不经心地回了一声,继续吃着饭。

一旁的宫女连忙拿了一双新的银筷来,将那双落在桌子上的银筷收好,将新的银筷放在宫慕离身前。

宫慕离并没有抬手去拿银筷继续吃饭,而是在那里坐着沉默了一会儿,才鼓足勇气看向宫长月,眼睛周围有些泛红。

“为…为什么?大皇姐为什么要走?!”他声音哽咽,好似委屈得要哭出来了一样。

宫长月完全没有想到宫慕离会是这样的反应,不由得一愣。

宫慕离的眼中有水光在氤氲着,只是他强撑着,这些波澜的水光才没有化成泪水落下来。

宫长月脸露不悦,眉头皱起:“哭什么!”她猛然放下手中的筷子。

宫慕离吓得缩了一下,眼中的水光也迅速缩了回去。他坐在那里,好似一个犯了错的孩子,不敢抬起头来看宫长月。

宫长月并没有因为他此时的楚楚可怜而有一点态度上的改变,她的眼神变得严厉起来:“你现在是墨国的皇帝!”

她在提醒宫慕离。

宫慕离身体一颤,这才想起自己的身份,并不允许自己在这里哭闹。他垂着头,抿了抿唇,平抑了一下心情,才重新抬起头来,看向宫长月。

此次抬起头,宫慕离脸上属于孩子的稚嫩表情,已经一扫而光了。

他开口,声音中也没了之前的哽咽:“对不起,大皇姐,是朕失态了。”他坐直了身子,终于透露出一点属于皇帝的威严。

宫长月这才满意地收敛了眸中的严厉,重新拿起筷子:“好了,说罢,你为何如此。”

宫慕离顿了顿,才说:“朕只是…舍不得大皇姐。”他声音低落。

只有宫慕离自己才知道,他对宫长月的依赖到了一种什么样的程度!每次他心中畏惧害怕的时候,只要想到大皇姐,就什么也不怕了!其实他现在这个皇帝的位置坐的并不踏实!可是只要有大皇姐在身边,他便觉得没有什么东西是可以让他畏惧的!

可是,现在大皇姐却告诉他,她要离开?

宫慕离甚至都不知道,在大皇姐离开之后,他该如何踏上那前方的金殿,像大皇姐一样冷静地与各个大臣对峙着,看着他们在下面打成一片,自己却早有定断,如此运筹帷幄地保持着朝中各方大臣之间的平衡!

大皇姐的优秀,他只能在心中叹服,自己却做不到!

宫长月略略抬眼,看到了宫慕离眼底的惶恐,便知道了他的心思,开口解释:“我此行离开,是为了在西边某个县城发现的一点东西,这对我墨国,非常的重要。我微服私访,不过半个月,便回来了。”

宫慕离听了宫长月这么一解释,才知道大皇姐并不是要永永远远地离开,心头稍稍安了安,但却还是有些慌乱。

“就算只有半个月,可朕还是…还是…”宫慕离有些愧疚地低下头。

宫长月再次放下手中的筷子,静静地看着宫慕离,好一会儿,才沉声道——

“你不用担心。”

这句安慰,宫长月说来虽然有些生硬,却还是让宫慕离惊喜不已。

他抬起头,脸上是掩饰不了的雀跃。

宫长月顿时觉得有些别扭,轻咳了一声,继续说道:“我会在十天之后离开,离开之前,我会处理好各个方面的事情,你需要真正着手的,不是太多。至于那些奏折,堆在那里便是,会有人向我报告的。”

她语中所指的,自然是宸楼。

虽然是出行,但朝中奏折的处理并不能够随随便便停下。按照宫慕离如今的能力,还无法应付这些奏折,所以宫长月也就只有择了这么个法子,让宸楼的人把这些奏折分时间快马加鞭送到她的手上来,这样才不会耽误。

虽然在墨国发展到了一定的阶段,宫长月就算是一年不动手打理政事,都不会有什么大问题,可是现在离这个阶段,还差得远,墨国的各方面制度,还没有彻底完善起来,自然需要宫长月的方方面面插手了。

“这样啊。”宫慕离舒了口气,终于稍稍放下心来。不过很快,他又想到另外一件事情,眼底浮现出淡淡的恐惧。

“我离开之前,也会安排人保护你,所以你不要担心。”宫长月看出了他的恐惧,开口说道。

宫慕离毕竟还是一个只有九岁的孩子,就算他天生聪慧,可是在他八岁以前,都没有接触过什么惊心动魄的事情,所以对当初发生的齐家造反事情,虽然没有正式应付,却还是生了些许畏惧。

如此看来,当初宫长月吩咐那些人不要告诉宫慕离,倒是做对了。

“不过,我还是要交一件事情给你。”宫长月沉声道。

一九二 武举

更新时间:2013-1-27 0:15:50 本章字数:4996

宫长月要求宫慕离做的事情,便是和即将开展的科举有关。爱蝤鴵裻

经过宫长月的调查发现,目前墨国的科举考试,拥有很大的弊端。

它需要持续的时间有整整九天,考生都需要自带干粮,不少体弱多病却富有才华的考生就是因为考试的强度过大而望而生畏。而且,科举考试的相关科目,有许多不必要的地方,什么诗词歌赋竟然也成为了科举考试的科目之一!

她宫长月,要个整天只知道悲春悯秋的酸腐诗人来要何用!

现在的墨国,就像是一艘巨大的船,而宫长月,便是掌舵的船长。可就算她掌舵的技术再高,如果没有划桨的水手,那这艘船也就只有在原地不动,根本无法前进半分。

这些水手,就是目前墨国最需要的人才,有了人才,墨国才能够真正的发展!

而所谓的人才,不是会写点好诗,吟点好词,而是会做实事,踏实肯干!所以宫长月已经决定,不仅要变动现在科举考试的时间,每天考一场,而且还要砍掉一些不必要的科目,以考生自身的真实能力为考核的中心,选拔出不同的人才。

不仅是如此,宫长月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决定——开武举!

既然宫长月决定了,要加强墨国的军事力量,那军事人才的选拔,就有必要了。

以往,不仅仅是墨国,包括孟国和靳国,都没有要开武举这方面的意思。先不说重文轻武的墨国,就是民风彪悍,好战生强的孟国和靳国,就算是重视武者,但也从来没有要开武举选拔人才的行为。三个国家的行径是差不多的,目前军队的将领,都是从小兵一步步做起的,要么,就是安插进去的贵族世家子弟。

但是现在,宫长月的开武举行为,将会改变这一切!

按照宫长月的意思,武举不仅要考武力,更要考核武学,也就是军事素质。尽管她很需要能够帮助她上战场打仗的人,但她更需要能够驾驭军队,拥有极高军事素质的战斗人才!

不知不觉,一个强大的军队构型,在宫长月的手下,一步步展开了。而开武举,仅仅是第一步而已。

宫长月将自己对于科举方面的大刀阔斧地改革,大概跟宫慕离说了一下,说得宫慕离眼睛发亮,震惊不已。

“大皇姐,您…您真是太厉害!”宫慕离在宫长月的刻意引导下,思维非常的开阔,他也看得出来,这些改革将会带来多么大的震撼!

不过宫长月倒没有什么得意的神情,相反,她的表情很是平淡,好似这件事情对她来说并没有什么大不了一样。

她目光凝重地看向宫慕离,沉声道:“慕离,你要知道,一个国家的发展,最重要的是人才。无论你的决策有多么优秀,都需要人才为你去落实。”

宫慕离的表情也变得郑重起来,他看着宫长月,坚定地点点头。

而宫长月灌输给他的思想,也算是在他的脑海中,深深扎下了根。

“我离开之后,这方面的事情,我要交给你。”宫长月看向宫慕离。

宫慕离的身体一颤,眉毛也随之紧紧皱起:“朕…朕可以吗?”他远远比不上大皇姐,怎么能够像大皇姐一样做到这些事情呢?他肯定不行的…

“没有谁是生来什么都会的。”宫长月的眼睛微微眯起,“我也是。”

宫慕离抿了抿唇,沉默半晌,才道:“好,朕知道了。定然,不付大皇姐所托!”他的目光随之坚定起来,心中,更是难以压抑的激动!

“不是不负我所托,你是为你自己而做。”宫长月收回目光,淡淡说道。

“…是!”

第二日的早朝,宫长月便将这个决定告诉给了文武百官。

她先说的是文举方面的改变。

话音一落,朝堂堪堪沉静了片刻,便陡然炸开了锅。有十分赞同的,也有强烈反对的。

很快就有一个年逾半百的老臣站出来说:“殿下!此事万万不可啊!科举沿承了多年,一直都是这种模式,若是突然改变,恐怕天下的学子都会反对的呀!”

宫长月稳坐高位,神色淡然:“那他们就别考了。”

“…”众人顿时被噎得不轻。

此时又有人站出来表示同意宫长月的做法:“此举是为我墨国选拔出更多的人才,实在是百姓之福,墨国之福!”

“没错、没错。”不少人纷纷应和。

因为宫长月之前对朝堂进行了一番严厉的清洗,选拔出了不少年轻优秀的人才,这些新进的大臣都比较务实,看重的是实际的东西,而且他们的思想开前,并不如那些老大臣一样迂腐,自然是纷纷赞同,而且大赞宫长月的英明。

宫长月的强势,和朝中大部分人的赞同,让这件事情不得不落实。

接下来,宫长月又说出了想要开武举的意思,这下闹出的动静可比刚才要大多了。而且这一次反对和赞成的,不像刚才一样分为老少两派,而是分成了文武两派。

文臣们自然个个反对,不断地说武举会带来如何如何的恶劣后果。而武臣们则是眼前一亮,力挺宫长月此举。

要知道,文臣们之前总是以自己是通过了困难的科举考试才成为官员的为资本,骄傲不已,讽刺武臣们个个都是有勇无谋的武夫,靠着打架杀人才站到这上面来,轻蔑不已。武臣们虽然心有不服,却找不出什么完美的理由来反驳他们,只好次次吃瘪。

谁知道,宫长月竟然会来这么一出,岂能不让他们沸腾?

朝堂下面顿时吵作一团,大家你一句我一句,好不热闹。

宫慕离坐在龙椅上,有些不安地看着这些人吵过来吵过去。可是当他转头去看宫长月的时候,却发现宫长月慵懒地靠在那里,好似下面的吵闹根本不存在似的,十足的从容不迫。

看到宫长月的模样,宫慕离莫名的平静下来,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强行压下心底的不安,与宫长月一样,坐在上面袖手旁观。

下面的两队人马吵了好一阵,才猛然发觉自己所在的地方,而且上面还坐着恐怖如斯的摄政王,一个个连忙噤声。

大殿之上很快就安静了下来。

“吵完了?”宫长月漫不经心地说道。

文臣的队伍中很快站出来一个人:“殿下,臣以为开武举一行,尚不是时候!”

“那告诉本王,什么才是时候。”宫长月平静淡漠的目光看向这个站出来的人。

她没有发怒,声音也很平静,可她的目光,就是带给了下面众人无比的压力,好似一座山岳朝着自己压过来似的。站出来的这个人,感觉尤甚。

“现在孟国对我墨国虎视眈眈,靳国也甚是不安分,我墨国的军队实力相较于另外两国又要落后得多,若是这两国决定起兵攻打我墨国,我墨国难道要坐以待毙?”宫长月的目光也随之变得凌厉起来,“还是说,是你们这些文臣要上战场!”

一句话,说得所有文臣哑口无言。

大殿之上静悄悄的,只听到的宫长月平静的声音——

“墨国向来重文轻武,若是太平盛世,定然无可厚非,可现在墨国的局面不容乐观!你们一个个还抱着这种心思,是非要等到敌人打上门来才会醒悟吗?!”

宫长月咬词极重,说话铿锵有力,掷地有声,她的声音,在这大殿之上盘旋回荡着。

大殿之上,文武百官,当即跪下,齐声说道:“臣等不敢!”

宫长月神色不动,继续说了下去,只不过这一次她的语气,要平和了许多:“开武举,是势在必行,本王既已决定,你们也就不要多言。”

“是。”

这一次,再没有一个人反对。

宫长月那一句“非要等到敌人打上门来才会醒悟”的话,犹如当头棒喝,让这些自恃清高的文臣清醒了许多。

孟国的咄咄逼人,与靳国的狼子野心,他们可都是看在眼里的,他们这些文臣,只有在这里耍耍嘴皮子,根本上不了战场,若真是他们打进门来,按照墨国的兵力,如何能够应付呢?

如此看来,开武举,也不是什么无法接纳的行为了,毕竟什么都比不了自己的命重要!

早朝之后,文武百官散去,个个若有所思。

文举改革,新开武举的消息,很快就在墨国传遍了,不少文人学子对此都颇有微词,可是今日早朝,宫长月在大殿之上说的话也传出去了,所有文人学子也都沉默下来。

科举改革一事,算是圆满成功了,接下来,乡试也很快就要开始了,文人学子们纷纷摩拳擦掌,誓要在这次科举考试中,闯出个功名来!

十日很快就过去了,宫长月微服出巡的日子,也很快就到来了。

在临走的前一天,宫长月还是大殿之上提了一下,毕竟接下来自己就不会来上早朝了。不过她特别吩咐了众臣不要讲这个消息传出去,她此行乃是微服出巡,探访民情,容不得隐瞒的行为,众臣纷纷应诺。

第二日,宫长月便出了宫,与她一起的有楼漠白、青晨、宸耀,还有流沁、明敏,至于齐雅和若思,都被她留在了宫慕离的身边帮他了。

此次出行,她并未换成男装,毕竟她一出宫,很有可能会遇见江湖人士。她男装与女装的差别很大,而男装的模样是以道宗宗主的身份出现在天下江湖人士面前的,现在自然还不是暴露的时候,也就只有穿成女装了。

马车内。

宸耀的身份早就被在场几人所知,所以他也没有什么隐瞒,直接化作狐身,卧在宫长月的腿上小憩着,那小小的毛茸茸的身子蜷缩起来倒是十分的可爱。

他这一行为,宫长月并没有任何反应,继续看着手上的书,但是另外两个可就不干了。

楼漠白脸上虽然带着淡淡的笑容,但是这笑容怎么看怎么充满了一种名为阴沉的味道。青晨自然也看不得宸耀与自家姐姐这么亲近,当即就表现了出来——

“喂!死狐狸!你不要躺在我姐的腿上!给我下来!”青晨说着就向宸耀伸出手去。

闭着眼睛的宸耀听到青晨的声音,头也不抬,毛茸茸的尾巴一扫,直接就把青晨的手给拂开了。

青晨立刻哇哇叫了起来,直接朝着宸耀扑去。

宸耀的狐脸上露出讥诮的笑容,从宫长月的腿上一跃而起,与青晨顿时闹成一团。

其实青晨和宸耀两个看起来不对头,事实上两人的关系倒是不错,此时看起来两人似乎是在打架,但并未真正出手,只是闹着玩罢了,宫长月便也没有在意,专注地看着手上的书。

楼漠白的目光扫过一边角落里闹成一团的青晨和宸耀,最后落在宫长月的身上。

“弈一局?”他提议道。

宫长月放下手中的书,对上楼漠白盛满淡淡笑意的眼睛,眉头动了动,心中莫名滑过一种异样的感觉。

只不过这种感觉一纵即逝,她也很快就忽略,忘记了它。

宫长月放下手中的书,从靠着的软垫上坐直了身子——

“好。”她微微颔首。

马车内的空间很大,也有准备好的棋桌,楼漠白轻车熟路地将棋桌拖了出来,打开棋盒,选了白子。

“你执黑吧!”他微笑地看向宫长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