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法有很多种,比如说,里应外合,打劫粮草,这样他也可以装成受害者,也许会被免官,却恰恰中了他的下怀。

因为他答应孟国,就是孟军对他许下了,孟国会接纳他一家大小成为孟国的正式子民,还要让他在孟国成为二品大员。

孟国的二品大员,自然要比墨国的二品大员好太多了,他怎么能够不眼红?更何况还是在现在这种墨国很有可能就快要覆灭的情况下?

为了利益,为了权势,为了活下去,他决定带着家人,背叛国家与同胞们,背叛自己的官服,背叛自己所效忠的朝廷。

不过,这个人,宫长月早已经派下属去盯着了,绝不会出现一点纰漏,他的一举一动,宫长月都在掌控之中。

叛国的人,可能不止他一个。宫长月要的是,顺藤摸瓜!

而今日的早朝,以宫长月一个震惊朝野的决定结束——

“十日之后,本王将带领龙鹰部队,和五万士兵,亲上前线。”

“什么?”

“殿下不可啊!”

“殿下三思!”

反对的声音此起彼伏,不过没过一会儿,就消停了。

因为他们很快就意识到,如果还有一个人可以拯救这个国家的话,那么这个人,只会是宫长月。

她是墨国的希望,她是墨国的支柱,她是墨国强大的基石。

下朝之后,宫长月朝自己寝宫走去,刚刚走到半路,就撞上了楼漠白。

今日,他破天荒地穿了一身黑色,就好像他第一次见到宫长月,也是宫长月第一次见到他的那样。

以前,他总是喜欢穿黑色,因为他觉得这种颜色,可以掩盖自己内心的所有情绪。黑色是如此的深沉,如此容纳一切,自他懂事以后,就爱上了一切黑色的东西,因为只有黑色,才可以让他平静。

现在,也是如此。

他需要黑色,让他平静。

宫长月抬眼,对上楼漠白的目光,知道他有话对自己说,便拂手屏退了旁人。

长长的九转回廊,下面是淙淙流淌的清水,周围很是安静,只听得到鸟儿细小的叫声。此时这个静谧的环境中,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

“何事?”宫长月抬眼望向楼漠白。

却在下一刻,她被拉入一个黑色的怀抱当中。

宫长月的身体瞬间僵硬。

“你在做什么!”她厉然喝道,却不知道为何,没有伸手去推开楼漠白。

楼漠白知道她没有拒绝自己,将她抱得更紧,脑袋埋在她的肩膀之上,鼻子嗅着属于宫长月的香味,嘴唇忍不住上翘。

“让我抱抱你。”楼漠白低声说道,手上也不自觉收紧。

宫长月的身体却更加的僵硬——

如此亲密的拥抱,她…她从来都不曾…

也不知道为什么,被楼漠白抱着的时候,她心里那些细微的浮躁,一下子就平静了下来,她整个人就像是如释重负一般,轻松惬意,让她有些留恋。

这种感觉,很舒服,她很喜欢。

不知不觉,宫长月闭上了眼睛,身体也慢慢柔和下来,不如之前那么僵硬紧绷。

楼漠白感受到了宫长月的变化,心中忍不住一喜。

这是不是代表着,她能够慢慢接受他了?

楼漠白虽然与宫长月认识短短不到一年的时间,但是他却已经足够了解她,知道她讨厌外人的触碰,如果是她不喜欢或者是陌生的人,她是绝对不允许别人触碰她的。

现在,她已经允许了他的触碰,而且还是拥抱这么亲密的方式!

楼漠白此时的心情,已经不能用欣喜来形容了,而是欣喜若狂!

两人在这里拥抱了许久。

虽然已经一步一步走向春天,可气候还是没有温和起来,房顶上就是堆积的白雪,下面流淌的清水,不过是以特殊的方式让它没有结冰罢了,此时的天气,还是很冷,风吹着,好似刀子在刮一般。

楼漠白觉得不冷,因为当他怀中抱着她的时候,他好像一切都不在乎了。

宫长月觉得不冷,因为她现在的心情非常的平静,平静到连她自己都有些奇怪,而她也享受着这些忙碌日子来,难得的宁静,忘却了一切。

冬风吹起他们的发丝,扬扬飞舞,却又纠缠在一起。

都是纯粹的黑色,好似…不分你我。

隔了许久,楼漠白才依依不舍地将宫长月松开。可他刚松开,就后悔了,又伸出手,想要再抱抱宫长月的时候,却是毫不留情的一掌,迎面而来!

“喝。”他连连后退,躲过了这一掌。

动手的自然是宫长月。

她从那个怀抱一离开,就立马回过神来了,又如何能够容忍楼漠白再一次抱住自己?

不过她刚刚动手,是拿捏了分寸的,力量虽然强大,但是速度并不快,有足够的时间可以让楼漠白躲开,同时也让他不得不躲开。

楼漠白也知道宫长月无意伤害自己,只是逼迫自己退开,便无奈一笑,低声叹气:“你也太狠心了吧。”

宫长月沉着脸,看不出任何情绪。

楼漠白摸了摸鼻子,突然想起今日自己来找她的原因,才后知后觉问起:“长月,你要带兵亲征?”

宫长月听到他对自己的称呼,耳朵一动,却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淡淡应了一声,似乎极为冷淡。

以往的楼漠白早就因为宫长月没有拒绝自己对她的亲昵称呼而高兴得不行了,但此时,他却向前踏了一步,坚定地望着宫长月,一字一句道:“我要同你一起。”

说到这个问题上,宫长月脸上浮现出肃然的表情:“可以,如果你有足够能力证明你有这个资格的话。”这个问题上,她不会含糊。

这一次,她是要上战场,而且不是只到前方去做做样子,而是真的准备接手指.xzsj8.挥权!

所以,她一开始,除了流沁,是没有想带上任何人的。

不过现在既然楼漠白都这么说了,她也会给他一个机会,看看他有没有这个资格!

“当然,我会证明给你看的。”楼漠白扬眉,神色中透露出一股强大的自信。

因为他的自信,他的一张脸就好像焕发出了另一种色彩,一种令人不敢忽视的美丽,咄咄逼人!

宫长月目光闪了闪,心里突然想着——这次,恐怕真的要带上楼漠白了。

当日,楼漠白就与宫长月进行了一番沙盘演练。

宫长月是学习过新兵布阵的,而她学习的那些知识,都是经历了千年的沉淀遗留下来,所有的糟粕都被剔除,所有的精华都被集中,那些作战知识,堪称强大到无人能敌。

而且,她并不是纸上谈兵,而是真正实战过的,她前世便插手过国家与国家之间的战争,虽然外人并不知晓,那场战争的真正主导者是她,而那个所谓的名将知识不过是她隐于幕后时推出来的一个挡箭牌,但是那场战争,却是一场被写入教科书,并且多番被提及的以少胜多的经典战役。

而且,那是现代化战争,需要考虑的因素比现在的冷兵器战争要多很多。

可是,楼漠白在这样的宫长月面前,都能够保持了长时间的不败,知道最后一刻,宫长月兵行险招,才将他拿下。

“你赢了。”楼漠白苦笑。

他以为自己已经足够强大,却没有想到还是胜不过她!

宫长月看着沙盘,沉默了一会儿,转身便走。

走出几步,她突然停下来,侧头对楼漠白说道:“准备一下,十日后出发,我会为你拟定一个副将的职位。”

楼漠白讶异地抬头,随即淡淡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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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刻,给亲们说个情人节快乐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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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一二 誓师

更新时间:2013-2-18 0:45:15 本章字数:5520

十日之后,一切终于准备就绪,而墨国支援的军队,也即将在摄政王宫长月的带领下,出征前往战火燃烧的前线。爱残颚疈

临行之前,就是誓师大会。

皇宫前宽敞的汉白玉广场上,黑压压的士兵们,井然有序地站立在一起,个个表情严肃,目光如炬。

而士兵方阵周围,就是朝中各大臣们。而在更远的地方,围着一圈一圈的百姓们,这些百姓中,有很多,就是这些即将出征的士兵们的亲人,他们眼眶中含着热泪,心中祈祷着亲人的早日平安归来。

在众人的目光之中,宫长月一身戎装,一步步踩着阶梯,踏上了临时搭成的台子,回过身,目光灼灼地望着下面黑压压的人群。

她银色的铠甲精致闪着寒光,高高束起的黑色长发宛若云墨,线条精美的五官此时透露出一种十足的沉静,一双黑色的眸子中,璀璨的星光淡淡闪耀。

此时的她,英姿飒爽,浑身上下散发着一种无与伦比的霸气肃然,好似战神再世,也让那些见了的人心中,不自觉沉静下来,好似有了她,那么一切的困难都不再是困难,一切的问题,都不再是问题。

宫长月目光扫过众人,目光沉静,一字一句道——

“今天,是我们出征奔赴战场的日子,而在前方,等待着我们的,却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她顿了顿,“胜利、失败、幸存、死亡…没有人知道接下来自己会发生什么。”

她并不像以往出征的誓师大会一样,第一句说得热血沸腾,她的开篇词,太过于冷静。

众人没有着急,继续等待她的下文。

“你们回过头去。”宫长月一甩手臂,指尖直直指向战士们的后方,那些百姓们所在的位置,“那些,是你们的家人。”

“你们看看脚下!”宫长月一甩手腕,指尖对准自己的脚下,“这,是你们的家园。”

“你们不是在为我而战斗,而是在为你们,你们的家人,你们的家园而战。”宫长月一字一句,铿锵有力,目光中那难以言喻的霸气,不知不觉就渲染了其他人的情绪!

“我的身后,是墨国的皇宫,皇权的象征,而我身后的这道门,是皇宫的正门,只是最重大的事情面前才会打开的大门。而它,会在我们回来的那天,为我们敞开,迎接我们的胜利!”宫长月挥起手臂,掷地有声,“墨国,必胜!”

所有的士兵都热血沸腾起来,一同挥舞起手臂,大声呐喊着——

“墨国!必胜!”

“墨国!必胜!”

这份情绪很快渲染了所有人,连那些平日里跟戴了面具似的大臣们,也有不少人偷偷抹起眼泪来。

“战——!”宫长月一声高喝!

伴随着她声音而飞舞的,是赫然扬起的战旗,上面写的偌大的一个黑色字体——

宫!

“战!”士兵们齐声呐喊,声音响彻云霄!

誓师大会之后,宫长月带着部队,正式上路。

墨国的冬天一直以来都是如此的寒冷,特别是在外面刚下了一场大雪之后,那冰冷的寒意好似深入人的骨髓。整个世界都被白色所包裹,而口中吐出来的白雾,好似能够冻成冰块一样,冰渣子转眼间就会刷拉刷拉往下掉。

而在墨国靠近与靳国接壤处的某个小镇上,一个男人快步走在面上结了冰,很是光滑的街面上,看得出来他心里非常着急,想要再加快点速度,可是街面上实在是太滑了,一个不小心就会被摔倒,所以他不得不提高了注意力,在有速度的同时,也要不摔倒才行。

终于到了目的地,他抬头望了望上面那个古老的招牌,抬手将斗笠压得更低,然后将被冬天冻得冰冷发红的手塞进自己的袖子中,拢了拢,才大步朝着里面跨去。

“哎,客官,您是…”当即就有店小二冲了上来,一脸谄媚。

他摇摇头:“我找人。”

他站在大堂中央,扫视了一圈,很快就发现了目标。

因为这个人,实在是太显眼了。

他自己定夺传了一身棉布衣裳,头上戴了一个斗笠,可那个人却穿了一身的黑色,连脸也掩藏在了黑色之中,如此看来,怎么可能不醒目。

他不动声色地走过去,在那个黑衣人旁边坐下,抬手为自己倒了一杯酒,暖酒入肚,方才觉得全身上下暖和了不少。

“来了。”那个说了一句。

“嗯。”他又喝了一杯热酒,才看了看周围,刻意压低声音,“明天就是交接的样子,你们那边可要做得像点,不然可是要连累我的,我之所以和你们合作,就是为了不想死,你们可不要露了马脚,连累我,让我还没走,就先被盯上了。”

“放心,相信我们的实力。”黑衣人语气中透露着强大的自信。

他却不大放心,总觉得心里有些不安。

这样的不安,让他烦躁起来。

他又抬手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稍稍压下心里的躁动。

“好了,我不能在这里呆太久了,你们明天一定要把握时机,看准点再动手。”他再次不放心地看了看周围,才从袖中摸索半天,掏出一个裹起来的纸团,迅速塞到黑衣人的手中,“这是路线图,刚刚才定下来。”

“嗯,知道了。”那人悄无声息地将纸团握在手中,咧嘴一笑。

“那好,我就先走了!”

他说着,也不敢多呆,匆匆起身就离开了。

他一路走着,一路警惕地打量着周围,察看有没有人在跟踪自己,接着就东拐西拐地绕了好几圈,确定的确是没有人在跟踪自己之后,才钻进一个破庙中。

他跑到那破旧的观音像后面,掏出一个灰色的包裹,然后就躲在后面,忍着寒冷,哆嗦着将身上那件灰色的破旧棉布袄子脱了下来,露出里面的官服。

接着,他打开那个灰色的包裹,将里面的黑色大袄扯了出来,穿在身上。

这种大袄,是只有富贵人家才能穿的。接下来他又取下斗笠,丢在角落,将包袱中的官帽戴在头上,整个人顿时焕然一新,刚刚走在大街上,绝对会被误以为是卖菜的贫困大叔,转眼间就变成了衣着光鲜的官老爷。

他没急着离开,而是将包袱中自己惯带的玉扳指套上,才开始检查自己,确认一切无误之后,将那灰色棉布袄子打包起来,塞进刚才藏衣服的地方。

他走到门口,先是打量了四周好一会儿,确认没有人了,才放心走出去,扬长而去。

而在他前脚离开的同时,后脚就有一个穿着黑色锦服的人破门而入,他轻车熟路地走到破旧观音像后面,从那个位置掏出灰色的包袱,而里面装着的,就是刚才那个人遗留下来的棉袄。

此人找到东西之后,也匆匆离开。

王贺赶回营地的时候,周围一如既往的平静,似乎没有什么变化。他确认一切平安无事之后,才松了口气,以为自己还没被发觉,朝着自己的帐篷走去。

他刚刚站进去,还没来得及享受火炉的温暖,就迎上了一柄寒光四溢的剑,直指他脆弱的脖颈,好像下一刻就会取走他的性命。

“是…是谁!”他话才刚刚开口,还没来得及叫人,就被人眼疾手快地给捂住了。

“唔唔!”他费力地想要转过头去,看看将自己捂住嘴巴的这个人究竟是谁。

“不要动了!你的罪行,已经被我们发现了!”他身后那个捂住了他嘴巴的人,说道。

什么?王贺瞪大了眼睛,眼中满满都是震惊和恐惧。不过他很快就平静下来,冷眼看着这个人,好似在问他,你有什么证据。

旁边一个人扔出来一样东西,砸到他的脚前。

王贺身后的那个人按着他的脑袋向下看,让他清清楚楚看见了那样被丢过来的东西,也就是之前被自己塞进破庙观音像后面的那个灰色包袱。

王贺知道这些人早就盯上自己了,也在跟踪自己,只不过自己还不知道罢了。

一时之间,他面如死灰。

“先将他关起来,事情过了,再将他杀了。”一个声音从营帐的某个角落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