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江延宗往后仰了仰脖子,说:“没多少时间了,刚睡着又要起来,麻烦的很。”

于是卫靖泽让江延宗找个地方休息会儿,他跑去帮陈寒的忙,希望尽快忙完这里的事儿,尽早回去,让江延宗好睡觉休息。

陈寒还误会了,以此埋怨江延宗:“你看看你,再看看小卫,真是鲜明对比。”

江延宗懒懒地说:“我是老板,老板当然不用干活了,你赶紧干,小心扣你工资!”

陈寒翻了个白眼,一点都不放在心上。他们这又不是普通的雇佣关系。

忙活了半天,终于收拾的不错了,等来年开门的时候也方便许多。

让几个徒弟放了假,陈寒和卫靖泽、江延宗三人准备回去。

为了开车的事儿,几个人又整起来了,主要是陈寒和江延宗。

“你去骑三轮车,我和小泽开车,我累了,让小泽帮我开。”

“我也能开啊!为什么是我去骑三轮车!”陈寒大为不满。

江延宗其实是在找借口呢,他只是想跟卫靖泽在一起多呆一会儿,卫靖泽开着车,他坐副驾驶,扭头就能够看到他,多好。

“你的车技我不信!”江延宗找理由说。

陈寒说:“小卫还没驾照呢!我有驾照!”

“那他也比你技术好,我放心。”

眼看着两个人吵下去不是办法,卫靖泽无奈,说:“我还是骑车好了,光头你开车,延宗你坐后座,好好休息一下。”

江延宗鼓着嘴巴,瞪着眼睛,说:“我现在不想休息!”

卫靖泽看着他,真想戳一戳那腮帮子。

陈寒咂摸到一些味道了,江延宗目的不是谁做司机更安全吧?

不过陈寒这个大直男,对着两个自行变弯的人的事儿,没察觉到多少。

卫靖泽想了想,说:“光头坐三轮车颠屁股,你要不嫌弃,跟我一起坐三轮车?”

三轮车上就一袋糯米粉,还有陈寒收到的卫靖泽的包裹,车厢倒是空得很,但是江延宗一眼就看到了司机后面那一块,立马就答应了。

陈寒把自己的帽子手套之类的给了江延宗,江延宗还嫌弃了一回,到底是戴上了。

于是陈寒开着豪车,卫靖泽骑上三轮车,江延宗屁颠屁颠坐上了卫靖泽后面那块,然后,装作十分坦然地将双臂环在了卫靖泽的腰上。

卫靖泽的身体几不可见地僵硬了一下,这家伙,是故意的吧?

大家发车,陈寒本可以开得快一些,不过他还是慢慢的跟在三轮车后面,一点都没有往前冲意思,心里一直在嘀咕,江延宗是不是病情恶化,脑子坏了啊,这大冬天的,不坐车里,偏要坐三轮车吹风。

前面,卫靖泽能够看到一双手臂和头,而江延宗死死地抱着他的腰,缩在背后,真有小鸟依人的感觉。

其实江延宗也感觉快被吹死了,这风还真是大啊,刀子似得割脸。可是江延宗心里开心得很,喔嚯喔嚯,老子正抱着这男人的腰!真他妈爽!对!就是爽!吹成傻逼吹成狗也是爽!

卫靖泽时不时从后视镜里看一下,希望江延宗别在后面睡着了,一个没抱住,掉下去了,那可就不得了了。

陈寒看得越久越是犯嘀咕,这两人怎么越看越不对劲。

到了叉水村,卫靖泽也是松了一口气,后面这家伙终于能够休息一下了。

江延宗十分不舍,这路程还真短(这一路上也是一个小时的车程耶!)。

三个人下车,进了屋,屋子里暖和多了。

陈寒还好,卫靖泽忙拉着江延宗去火堆旁烤火,老汉也忙把火烧得更旺一些,让接个人去去寒气。

“你困不困?要不去我床上躺会儿?”

陈寒瞥了江延宗一眼,说:“冻成狗了,还哪里睡得着?”

江延宗白了陈寒一眼,脸上明明白白写着:我!乐!意!

老汉也说:“如果困了,就去小泽床上躺一会儿,新床铺还没开起来,等会儿就弄好。”

江延宗想了想,说:“我烤一会儿火,等会就去。”

卫靖泽泡茶,除了加了芝麻豆子之外,还放了一点姜,能驱寒的,江延宗这吹了一路,说不定把头疼的毛病给吹出来了。

陈寒不觉得冷,就仰着头问老汉这腊肉腊鱼腊鸡的事儿。

对陈寒来说,真是没什么比吃的更重要了。

第49章 家事

卫靖泽正听陈寒跟老汉说这几天准备做什么好吃的,突然感觉到江延宗拉了他两下。

江延宗小声地:“我困了,你带我去你的房间吧。”

卫靖泽点了点头,起身,跟老汉说了一声,老汉和陈寒都没怎么在意,两个人正说的起劲呢!陈寒的手艺,老汉别提多喜欢了。

江延宗跟着卫靖泽出了烧火的房间,卫靖泽问:“你头痛不痛?吹了那么久的风,别把头疼吹出来了。”

江延宗刚想说不痛,眼睛一转,改了口说:“有一点儿,你能帮我按一下嘛?”

卫靖泽也没多想,答应说:“好啊!”

卫靖泽的房间挺宽敞,窗户也大,木床也有些历史了,却还结实得很,据说这是当初打给潘舅舅结婚用的,但是人家没看上,潘舅妈硬是要买新床,这张床就留在这里了。

江延宗虽然不是第一次进卫靖泽的房间,可是这次却觉得有些小紧张,脑子里总想着酱酱酿酿的事情,可是现在大白天的,哪里适合干这个啊?

哎呀,真希望马上天黑!

卫靖泽去把窗帘拉了一下,屋子里顿时暗了许多,江延宗心里的小火苗一下子就窜了起来!

转过身,卫靖泽说:“你先躺下,对了,你的睡衣呢?”

这家伙讲究的很,睡觉的时候一定要穿睡衣,起床之后,也一定要穿上别的衣服。

江延宗说:“在那个小的行李箱里。”

行李箱被拖进来了,全部放在卫靖泽的房间里,卫靖泽走过去,打开那个酱色的小行李箱,顿时楞了一下,江延宗有些不好意思的说:“我的贴身衣服都放在那里面的。”

好嘛,一眼看过去全是小裤裤。

伸出手,卫靖泽忍着奇异的感觉,翻到了江延宗的睡衣,让他换上。

江延宗也不害羞,直接当着面脱了衣服,只剩下小裤裤了,卫靖泽只敢瞟了一眼,白白嫩嫩的小身子,胸前两朵梅红十分抢眼,蓝色的小裤裤包裹着,也是鼓鼓囊囊的,咦,这家伙看上去瘦瘦的,有些弱鸡,其实身材挺有料的嘛。嗯,不能多看,再看就会有奇怪的事情发生。

看卫靖泽害羞的样子,江延宗就更明白,有戏,直男看同性的身体,只会比大小吧?

等江延宗说:“我换好了。”卫靖泽才敢转过头来,坐到床边。

坐下之后,卫靖泽拍了拍自己的腿,说;“把头放这里,我帮你按按。”

江延宗一边安慰自己,不要着急,一边乖乖地躺好,把头搁在卫靖泽的腿上,然后瞪着眼睛看着卫靖泽。

卫靖泽把手放在他头上,按照几个穴位轻轻地按起来。

江延宗说:“真舒服。”

卫靖泽用异能按的,当然舒服了。

“你在帝都,有没有头疼过啊?”

江延宗说:“没有,一直都好得很,可能是你的天麻很有效吧?”

卫靖泽说:“那就好。”

“当然,还有可能,是因为我终于把事情解决了。”

“什么事情?”卫靖泽还没反应过来。

江延宗闭上眼睛,说:“就是家里乌七八糟的事情呗。上次跟你聊了天之后,你说我爸可能并不想我守着他的基业,可能想惠及大家,我仔细想了想,可能你的猜测是对的,所以我就回去,把权力放了,只拿了一些现金,其他的没要,退出了他们的生意了。”

江延宗说的平静,卫靖泽却惊讶不已,卫靖泽也不知道江延宗有多有钱,但是从江延宗平时的吃穿用度,从他那一群朋友来看,肯定是身价不菲的,家里的资产,怎么说也得几十亿,才能够在帝都说得上名号吧?说放弃就放弃了?真是大气!

卫靖泽一直觉得,祖宗基业固然能够给人提供一个好的起点,但是能自己奋斗,才是最好的。靠着祖产过日子,还真不是长久之计。

心里想着,低头看了看面目白白净净的家伙,这家伙做事确实是大气得很,开食府说开就开了,卖米说卖就卖了,十分精准的把握了市场的动向和需求,轻轻松松就赚了那么多钱。这份能力,只要是有发挥的空间,肯定能够有更好的前程的。那一家人,估计不知道自己赶跑的,是怎么样一个厉害的人物吧?

也好,这个小家伙,自己能收了。

卫靖泽按了一会儿,江延宗便睡着了,他确实是挺累的,身心都累,这几个月在帝都,跟亲戚们撕逼,应付买米买菜的人,确实是累,现在终于可以安安心心的睡一觉了。

卫靖泽将江延宗的头小心地挪到了枕头上,将被子盖好了,轻手轻脚地出了房间。

烧火的房间里,老汉和陈寒还聊得很开心,见卫靖泽来了,便顺口问了一句。

卫靖泽说:“他睡了,我给他按了按,应该不会头疼了。”

陈寒说:“那就好,他犯起傻来的时候,也是个傻逼。今天偏要坐你的三轮车,真是懒得说他了。”

卫靖泽说:“还好,戴着帽子,穿的也不少,没事的。”

不自觉就维护上了。

陈寒轻哼了一声,又说:“唯一让我觉得这家伙还有救的,就是他终于跟那一家断开了。”

“那事儿是咋回事?”

“现在跟你们说,应该没关系了。小江他爸不是家里的老大,却是最有脑子的一个,他爷爷以前只是个小商贩,攒了点家业,那点家业到了他爸爸的手里,就翻了好些番,他爸至今在帝都都是有名的人物呢!都是是个能人。只可惜可能是因为太拼命,累的吐血了,才四十多就去了,留下一个大摊子。小江那家伙,看他爹那么拼命,就一直以为他爹是想要发展家业呢,在生意被他那些伯伯叔叔姑姑搞得一团乱之后,接过了烂摊子。要我说,他绝对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年纪轻轻就把一盘子生意捋得整整齐齐的,只可惜那些人不甘心啊,哪里愿意听一个后辈的话,不是在背后使坏,就是明面上争,所以小江就犯了头疼的毛病,年年都要来养病咯。”

这事儿确实是挺令人唏嘘的,富贵人家少有不争权夺利的。普通人家多了几个钱,还要争一番呢,更何况是那么多钱。

陈寒还说了几个自己知道的事儿,都是几个亲戚在背后捅刀子,把老汉都听得摇头不已,这哪里是亲戚啊,简直就是仇人嘛!

陈寒说:“可不是嘛,那家伙以前还赚钱给他们用呢!依我看,那不仅仅是养了一群白眼狼,简直是养了一群恶鬼嘛!所以我一直劝,让他干脆别为家里卖命了,自己出来单干多好,就算是赚不到那么多钱,至少过得舒坦自在不是?劝了这么多年,总算是想通了。”

陈寒一副吾心甚慰的样子,以为是自己的水磨工夫终于把江延宗给劝明白了,他哪里知道,是卫靖泽几句话,让江延宗想通了?

要是知道了,估计会被气死,自己这个老伙伴,竟然比不上卫靖泽这个认识还不到一年的家伙!

所以卫靖泽根本没有把实情说出来。

老汉也夸,说:“江先生那么会做生意,以后肯定能赚不少钱。以前的事情,断了也好。”

陈寒如同找到了知音一样,说:“您老是明白人。”

眼看时间不早了,卫靖泽说:“我去给铺个床,晚上给光头睡,光头你就做饭吧!”

陈寒倒了一肚子的话,现在正闲极无聊,爽快地答应了:“好勒!”

家里有棉被有垫被,都是挺新的,老汉给卫靖泽开床铺被的时候,都收拾过的,干净得很,可以直接用。

乡下的床不是直接用床垫的,在床上垫了床板之后,垫上一床晒干的干净稻草,再垫上一层棉花的垫被,再铺上柔软的床单,就十分舒服了。

被子也是棉花做的,虽然有些沉,但是盖起来十分暖和舒服。

铺好了被子,屋子里收拾了一下,卫靖泽转道去看了看江延宗,他睡的正香。

厨房里的事儿有老汉和陈寒在忙活,卫靖泽就去看了看自家的动物,猪一看到人就开始叫,卫靖泽看时间差不多了,就开了沼气烧猪食,牛栏里,牛正卧在地上,嘴里在咀嚼着,牛的嘴里基本上是不停的,因为他会反刍,吃进去的草是囫囵吞枣的,等休息的时候,就重新拿出来嚼一嚼,再进行消化。

卫靖泽给牛打了一桶水,这大冷天的,就不把牛牵出去喝水了。

几只羊还养在后面,江延宗没回来,陈寒也没提过吃火锅的事儿,陈寒也是嘴巴上厉害,对朋友那真是没的说。

前面有鸡鸭鹅,虽然白天会放出来,可是他们也不会离家太远,毕竟还有大风看着他们。

清点了鸡鸭鹅的数目,没有什么不对,站在屋门前的台阶上,闻着屋里散发出来的烟火味,卫靖泽觉得这样的生活,确实是自自己曾经想要的,安稳,平静,祥和。

远处,因为刚下过雨,青山都有些朦胧,被云雾遮住了一般,不甚明晰,有一种宁静安然的感觉,偶尔听到村子里的鸡鸣狗叫,也是显得悠然安宁,孩子们的笑声时不时传来,随着一声声的炮声,确有幸福随着新年一起到来的感觉呢!

第50章 在一起

有陈寒在就是不一样,十分利索的就做出了五道菜来,还顺手给大风做了个大骨,大风抱着啃得十分开心。

等到吃饭的时候,天都黑了,卫靖泽去喊江延宗起床。

开着床头小灯,江延宗还有些迷迷糊糊的,嘟囔说:“阿姨,别吵我。”

卫靖泽无语,自己长得像阿姨么?

“延宗,起来吃饭了,爷爷和光头都等你呢!”

江延宗立马就清醒了,一眼看到卫靖泽,顿时心安下来了,说:“都吃饭了啊?”

卫靖泽点头:“是啊,你睡了两个小时左右。起来吃个饭,等会再睡。”

“哦,好。”刚睡醒的江延宗声音软软的,乖乖的。

卫靖泽帮忙找了衣服穿上,这家伙穿过一次的衣服就不会穿第二次了,一定要洗了才会再穿,幸好家里有洗衣机。

江延宗穿上衣服,起来刷个牙洗个脸,就清醒多了。

许久没有吃过陈寒的手艺,此时更是肚子叫的咕咕响,老汉忙招呼快吃饭。

这些天,江延宗在帝都,吃得也是叉水米和菜,可是就是觉得没有在这边吃好吃,做饭阿姨的手艺比不上陈寒是一个方面,另一个方面,是最重视自己的人,跟自己一桌吃饭了。

江延宗的吃相很好看,这是多年养成的习惯了,看着就舒服得很。但是他速度并不慢,跟陈寒认识这么久,要是吃饭慢,好吃的早就被抢光了。

这一晚,陈寒做了一个炒菜苔,一个炒豆腐,煎了一条鱼,一个小炒肉,和半只炖鸡。

都是家常菜,吃起来却格外有滋味。

四个男人,一锅饭和五个菜,吃得干干净净,大风眼巴巴的看着,却不能吃,因为都是有盐和其他调料的,大风除了吃狗粮,还要另外做饭吃的。

陈寒吃完饭,就用刚刚留出来的一点肉煮了米饭,给大风,大风吃得特别欢,碗磕在地上哐哐响。

吃完饭,又是围炉夜话的时候。平时只有爷孙两个,现在多了陈寒和江延宗,热闹了许多。

大风不用看着鸡鸭了,就蹲在地上,看着火苗,竖着耳朵,像是在听几个人说话一样。

老汉说起了一些旧事,大家也是听得津津有味。这些事儿,是卫靖泽都没有听过的。

聊天大约到八点,老汉问:“你们谁想看电视不?外面那间屋有电视。”

卫靖泽和老汉不怎么看电视,卫靖泽一般上网,老汉喜欢出去溜达溜达,或者有人上门来,聊聊天,忙的时候,就早早地睡下了。

陈寒说:“听您说话比看电视有趣多了。”

老汉被捧得高高兴兴的。

卫靖泽就发现,陈寒这张嘴,损你的时候气死你,夸你的时候又让人开心得很,真是不知道怎么长的。

大家聊到九点,外面好像又开始下雨了,看江延宗打哈欠了,卫靖泽便说:“如果累了,就去睡吧。”

睡了两个小时,虽然解了乏,肯定还是不够的。

江延宗看着卫靖泽,卫靖泽一下子就明白过来了,说:“好吧,我陪你过去。”

陈寒看着两个人的背影,还跟老汉说了一句:“这小江还真是越来越娇气了,连睡觉都要人陪着去。”

江延宗假装没听到,出了屋子,就快走了两步,一把抓住了前面卫靖泽的手,卫靖泽愣了愣,回握住,江延宗顿时心满意足起来。

两个人回了房,关上门,顿时气氛就不一样了。

江延宗看着卫靖泽,卫靖泽也看着他,终于是卫靖泽耐不住了,一下子扑过去,将江延宗放倒在床上,这床还真是结实,竟然承受住了这重重地一撞,没有发出声音。

江延宗瞪着卫靖泽,这家伙怎么突然就行动了。

江延宗正要说话,卫靖泽低下头,啃住了他的双唇,江延宗脑子顿时一片空白,卧槽,这么直接!

可惜两个人都没经验,卫靖泽更是一个糙汉子,亲了两下之后,江延宗感觉自己有点像是被啃了两嘴。

于是,江延宗抱住卫靖泽的头,开始了引导教学,嗯嗯,自己虽然没经验,可是也不像卫靖泽那样乱啃一气,看过小片片,知道接吻大致是个什么样子。

卫靖泽终于慢慢的学会了用唇,而不是用牙齿了。

一吻之后,卫靖泽抬起头,说:“你这家伙,作了一天了,真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做什么?”

江延宗眯眯一笑,说:“我还真以为你没明白。”

“我的情商是正常水平。”

“幸好,我还担心媚眼抛给了瞎子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