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幸福快乐的笑容,日子有了奔头,心情自然畅快了起来。

二凤家的鱼儿因为新鲜,加上她适当的去零減两,很快就卖完了。本来担心卖不出去的那三条大鱼儿,最后也被其他酒楼给买了去。

二凤一家人收拾了东西准备去找汪大满他们,一直坐在小凳上的汪氏准备起身时,嘴里突然哎哟了一声,将二凤和春生他们吓了一跳。

“娘,咋啦,是不是腿又疼了?”二凤忙担心的问道,并用手在汪氏的病腿上揉捏着。

春生和毛伢两人也是一脸担心的看着汪氏,赚钱的喜悦瞬时被冲淡了。

汪氏见此,忙慈爱的笑着摇摇头:“不是,可能坐得太久,腿有些麻而已。”

“娘,可不要骗我们。”春生不相信的问道。

“傻孩子,娘怎会骗你们,说来还真是奇怪,这两天腿疼的毛病还真是轻了些,呵呵。”汪氏笑呵呵的说道。

二凤见汪氏脸上的表情不似假装,这才放了心下来,汪氏稍休息了会儿,腿麻的感觉过去了,这才向汪大满家的摊位行去。

汪大满家的鱼儿因为卖相差一些,还有几条未卖完,青菜之类的东西倒卖完了。

“姑,你们家的鱼儿都卖完啦?”汪大满有些不相信似的问道,自己家的鱼儿可比姑家的要少一些。

汪氏笑着点点头:“是哩,你们这也快了。”

二凤将木盆放在牛车上后,和汪氏打了招呼后去找二妞去,还未到二妞家的摊位边,就见到吴氏和二妞两人正迎面走来,她忙笑着喊道:“桂花婶,二妞。”。

二妞见到是二凤,忙开心的蹦跳着过来挽了她的胳膊,笑着问道:“怎么样?鱼儿都卖完啦?”

“嗯,这不才卖完嘛,就来找你啦,你不是说要去买花样和衣服料子嘛。不过,我得先陪我娘去找大夫瞧病去。”二凤柔柔的笑着说道,水眸斜瞅着二妞,表情微有些暧昧。

“哦,那你就陪婶子瞧病吧,我的我娘一起去买东西吧。”二妞脸微红了红,话语之间并没有二凤料想的那般开心,语气也淡淡的。

吴氏正好走了过来,先笑着向二妞嗔道:“好好的姑娘家,也不知道稳重些,走路都没个样子。”

“娘,我这不是见到二凤高兴嘛。”

吴氏笑着摇摇头,然后看问二凤:“凤儿,你娘他们呢?”

二凤向二妞抿嘴笑了笑,然后扭头向身后指了指:“我娘正在大满哥摊子边,让我过来看看你们有没有忙完。”

“那我们先过去吧。”吴氏说道,然后走在前头,向汪氏他们一众人那边走去。

走到汪大满家摊位边,他家剩下的鱼儿微降了价后也全部卖完了,将盆桶之类的东西放上牛车,汪大满带着春生一起去退租来的称,汪二满也跟在后面去了。

汪氏和吴氏两人在一旁说着闲话儿,二凤和汪大雪、二妞三人在一旁瞅着周边卖的新鲜玩意儿轻声议论着,不时发出几声开心的笑声。

只有毛伢有些闷闷的站在汪氏的身边,大人们说话又插不上嘴,眼睛只能四处张望着,拽着汪氏衣角的手不自觉的松开了,小脚向前移去。

第50章 遇险

汪大满和春生他们三人说笑着走了过来。

汪大满看着汪氏和吴氏温声问道:“桂花婶、姑,我们先去哪里?”

吴氏笑着说道:“那自然是要先送你姑瞧大夫去,这事比什么都要紧。”

汪氏本想推辞,但想想也是,自己看大夫可能花得时间要长些,可不要耽误了其他人,于是点点头:“行,那我就不推脱了,走吧。”

然后喊了二凤三人,汪氏习惯性的用手去牵毛伢的手,手却落了个空,她心头一抖,忙看向身边,哪里还有毛伢的身影,前后左右都没有见到毛伢。

“毛伢,毛伢。”汪氏忙大声喊道,周围人流涌动,可并得不到毛伢的回应。

忙急切的向二凤那边喊道:“凤儿,有没有见到毛伢?”,声音里已经带着哭意。

二凤心里暗叫一声不好,忙跑过来:“娘,毛伢不是和您在一起嘛,我没有见到他。”眼睛向四周细细的瞅着,一颗心也提了起来,这周围全是人,可去哪儿找他啊。

众人一听这才发现毛伢不见了,都急了起来,不用汪氏说话,都已经提着嗓子大声喊起来:“毛伢,毛伢…”

汪氏拖着病腿拔开人群如疯了般寻找着,不停的询问着:“大哥,有没有见到一个这样高的小男孩,穿灰色小褂。”她用手焦急的比划着。

被问的中年男人摇摇头,汪氏又忙去问下一个:“大嫂,你有没有见…”重复着刚刚的话和动作,但换来的同样是摇头。

周遭的人用同情的眼光看着他们,但都爱莫能助。

吴氏在一旁照料着汪氏,她的眼神也非常焦虑和担心,也帮忙问着。本来今天赚了些钱,大家都很开心,哪料到会这一档子事,吴甚至怪自己不该和汪氏说闲话,让汪氏分心没有注意毛伢。

二凤和春生两人甚至比汪氏再担心,万一毛伢有个闪失,那汪氏肯定会无法安心的活下去的。

两人在人流里穿来穿去细细的找着,突然前面的人群中发出了惊呼声,紧接着是尖叫声,然后是马儿的嘶鸣怒吼声,只见本来向前面走的人群都返了回来,向后退去。

二凤忙逆着人流向前面拼命的挤过去,终于穿过了人流,眼前的一幕让她的血液差点儿冻结。一辆马车正像疯了一般在街中间的青砖路上狂奔着,手拿长鞭的车夫一脸惊慌的大声嚷嚷着:“快闪开,快闪开。”

看那马的样子,可能是受惊,已经不受车夫控制了。

最让她接受不了是大家都在拼命寻找的毛伢正呆呆的站在青砖路中间,看样子已经被那狂奔而来的马车给吓呆了,此时那马车离他只有几步之遥,路两旁的行人也不敢上前去拉毛伢,怕会累及自己。

二凤不管不顾的拼了命的向毛伢奔去,嘶声吼着:“毛伢,快让开,毛伢,让开啊。”

“毛伢,快躲开!”随后循声赶来的汪氏和春生等人也见到了这一幕,众人和二凤一起撕心裂肺的大声喊道,汪大满兄弟俩和春生也一起奔向毛伢。

受惊的毛伢终于听到了众人的喊声,回过神,向他们这边看过来。

二凤边吼着边用念力控制那马儿让它停下来,可已经来不及了,这其实只是电光火石之间的事情,马车已经直直的向毛伢撞去。

“毛伢!”汪氏绝望的喊了一声后,眼前一黑,直接晕了过去。

就在二凤也绝望的时候,一道如闪电般的人影将毛伢提起跃向一旁,马车从毛伢先前的位置冲了过去,现在又向她奔来。

周围的人群中叫好声一片,但立马又开始替二凤担心起来,都捏了把冷汗。

见毛伢无事,二凤心情一松,忙向旁边让了让,凝神看着马儿,愤怒的大吼一声:“畜生,你给老娘停下来!”

“二凤!”她的身后传来了春生凄厉的叫声,周围也是唏嘘声一片,眼看着就要冲到她身边发狂的马儿终于扬起前蹄嘶叫着,然后在众人惊讶的眼神里停了下来。

马儿鼻孔里喷出的粗气扑在了二凤的脸上,她也重重的吁了口气,她用手轻轻拍着受惊过度的马儿,用念力安慰着它,马儿渐渐的安静下来,气也顺了些。

“小姑娘,你不想活啦,咋也站着不动呢,你是呆了还是傻了?”车夫抹着头上的汗责问着二凤,可吓死他了,万一出了人命啥的,自己可就要吃官司啦。

因此见了二凤呆呆的立在马车前,他很是恼怒的说道。

“喂,你这人讲不讲道理,是你的马车差点将人给撞了,不但不赔礼,反而还骂人,有你这样的人吗?”二凤瞪着马车夫不客气的反驳道,想想先前那一幕都后怕,要不是有人救了毛伢,那现在已经是惨剧发生了。

而且现在要不是自己用异能让马儿停了下来,那后面还不知道会撞上谁呢,讨厌的人儿,啊呸!二凤啐了一口。

对了,毛伢人呢?她心里想着,正准备回头时这时,她的后领突然被人紧紧提起,然后双脚离地,被人用力一扔,给扔离了马车旁边。

“啊…”她原本以为会摔跤的,她的身体落地后晃了几晃,很快被冲过来的春生给稳稳的扶住了。

“凤儿,你傻呀,毛伢是小不懂事,不懂得避让,你为何要眼睁睁的让马车撞?如果你也出了事,那娘该有多难受,这样大个人儿,怎么一点儿也不知道体谅娘的难处,让娘担心受怕。原来以为你是个懂事的孩子,现在看来你比毛伢还要不如…”春生对着二凤吧啦吧啦一通怒训,虽然语气是愤怒的,但不难看出这都是因为关心。

二凤笑着吐吐舌头,没有反驳,斜着眼睛轻声问道:“哥,毛伢呢?刚刚是你将我扔过来的?”她当然不相信,这不是春生大满这种有力气但没武功之人能做到的事情。

正在发怒的春生被二凤打断,怔了一下,摇摇头:“不是我扔的,还没见着毛伢哩。”然后他扭着头四处寻找着毛伢。

“是我。”一个很冷冽的陌生男子声音传入二凤的耳里。

第51章 说错话

除了耳间传来的冷冽声音,还有一种淡淡的很好闻的香味飘入鼻间。

听到这冷冽的声音,二凤心里很是恼火,NND,你无缘无故将姐姐我拎起来又扔下,不但没有任何悔意,反而还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

凭啥这么臭屁,看姐姐怎么收拾收拾你,姐姐我不欺负我,但别人也休想欺负我!

她一肚子怒气和春生迅速扭头正眼看向面前,张嘴准备开骂,话却哽在了喉间,眼睛立马冒着泡泡,哇噻,极品男人啊。

魁梧挺拔的身材穿着月白色的长衫,墨玉一般流畅的长发用月白色的丝带看似很随意的束起来,一半披散,一半束敷,有一种天然生成的优雅贵气从周身散发着。

他的眼睛如如一汪深潭,带着难以察觉的冷冽,让人不敢长久的直视。他的唇如点朱,嘴角微弯,带着一丝丝促狭的笑容。

NND,尼玛一个男人长得这般妖孽做什么,让姐这样的女子情何以堪啊,二凤想到自己这张黑乎乎的小脸,在心里愤怒的咆哮着。

“咳咳!”慕容逸轩轻咳了一下,被一个女子如此大胆赤果果的凝视,他心里还是有些不快。

这种近乎花痴的眼神平日里看多啦,他也不甚放在心上。但二凤的眼神里分明除了欣赏以外,还有审视,还有愤怒,这让他很不解,自己好像没得罪她吧。

不过,如果是平日,他早就离开此地,不可能如此好脾气的待在这大街上接受注目礼,这一切只是缘于心中的那个谜。

原来刚刚慕容逸轩本想去救下二凤,在见到马车终于停了下来后,收住身子,在离二凤不远的地方停了下来。

想着她刚刚那莽撞的样子,还有那句粗口,有些哭笑不得,摇摇头在心里叹道:这女子有些愚钝。

就在他准备悄然离去时,二凤的突然一个回眸让慕容逸轩怔住了,这张脸为何有似曾相识的感觉,自己是否在哪里见过她呢?

他定神认真回想着,终于想起来了,在自己还是孩子的时候见过和她相似的脸,只是年龄要稍大一些,肤色要白上几倍,而且比眼前这女子要温文知书达礼,是一位值得敬重的人,只可惜她最后突然神秘消失不见了。

她们眉眼之间的神色极其相似,特别是那微蹙眉的模样,更是一模样一样。她与她究竟有没有关系呢?这样想着,慕容逸轩向二凤迈开脚步走了过去,有一种隐隐的希望在心底萌芽。

慕容逸轩的咳嗽声让二凤脸上一红,暗恨自己的不淡定。不就是帅哥嘛,以前在现代帅哥酷男可是见得多啦,怎么还会如此的失态呢,只是眼前这男子的酷帅当中的贵气却是以前所见的帅哥无法比拟的。这种贵气是天生生成的,并不是后天所能模仿的和做作出来的。

她很快反应过来刚刚是他将自己莫名其妙的给扔去了一边,心里一簇小火苗向上一窜,MD,以有钱了不起啊,有钱就要以随意欺负人,就可以草菅人命嘛,我呸!

她暂时将美色抛向脑后,咽了咽口水,伸出黑黑的小手向慕容逸轩一指怒道:“这位公子,我与你近日无冤往日无仇,你为何要伤害我,不知道这样会死人的嘛。”

要不是春生及时扶住了自己,自己的摔个狗啃泥,万一脑袋着地,说不定就咯屁儿了,或者弄个脑痴呆啥的更麻烦。

慕容逸轩长眸一眯,冷声道:“哦,原来姑娘也怕死啊,本…在下以为姑娘不怕死呢。”

春生眸子里也有了怒意,拳头紧紧攥起,在一旁也帮腔道:“这位公子,我妹妹可没得罪您,您为何要这样欺负她?”

其实慕容逸轩当时的本意只是怕那马突然又发狂,二凤会首当其冲,因此才将提离此地。力道自然把握得当,不会真的让她摔着。

但是他并不想解释,也不想二凤他们会领他的情。当下只是轻笑了一声,冷声道:“我有欺负她吗?”

“娘,娘,就是这位大哥哥救了我。”毛伢嫩嫩的声音传了过来,然后汪氏一众人走了过来。

汪氏的脸色明显好了许多,粗糙的大手紧紧的攥着毛伢的小手,一刻也不敢松开了。

“娘。”二凤和春生走到汪氏身边,柔声喊道,和刚刚的泼辣完全是判若两人。

慕容逸轩听到二凤喊娘的声音,忙转身回头看过去,细细的打量着汪氏,心底的希望变成了失望,这根本不是自己想要找的人。可能她们只是长相相似而已罢了,想也是,像眼前这种鲁莽粗野的女子,怎会和自己敬重的姨娘有瓜葛呢,他暗暗摇头。

“恩人,多亏您救了犬儿啊,您的大恩大德妇人难以回抱,妇人给您磕头啦。”慕容逸轩如此想着,正准备转身离开的时候,汪氏突然走到他面前,拉着毛伢作势欲向他跪下去。

他赶紧手一抬,汪氏感觉到有一股柔和的力道将自己的身体给托了起来,欲跪不能。

“夫人,不可行此大礼,会折煞在下的。”慕容逸轩忙说道。

虽然汪氏和二凤并不是自己想找之人,但因为二凤那张看似熟悉的脸,让他不能心安理得的接受汪氏的跪拜之礼,虽然这于他来说是家常便饭之事。

二凤转着眼睛看看慕容逸轩,又看看汪氏和毛伢,只觉得口干舌燥,有些结巴的低声问毛伢:“刚刚是他救你的?”

“二姐,的确是这位大哥哥。”毛伢点着小脑袋,就势靠进她的怀里搂住她的脖子,大眼睛里还有着受惊后的恐惧。

二凤抚摸了两下毛伢的小脑袋,然后牵着毛伢,学着电视剧中模样样微微低身向慕容逸轩福了福,有些涩涩的道着谢:“感谢公子救了民女的弟弟,民女全家定当牢记公子的大恩大德。敢问公子大名,回家后我们定当立个牌位,每天晨起烧香叩拜,为您祈福。”

她见慕容逸轩的模样,想应该是有身份之人,因此自称了民女,不管对与不对,谦逊一些总是好些吧。

汪氏和春生同声喝道:“凤儿,怎能乱说话。”然后忙转向慕容逸轩连声道着歉:“恩公,对不起,对不起,孩子小不懂事,还请您大人有大量不要怪她,对不起,对不起。”

二凤愣了愣,难道自己说错什么了嘛,一脸的茫然和不解,自己在古装电视剧中可是见过为了感谢恩人,自制写着恩人姓名的牌位供起来,然后烧香叩拜,表示永远不忘记恩德,替恩人祈福的啊。难道在这里行不通,她顿时泪流满面,都是电视惹得祸啊,谁叫自己多嘴呀。

“哈哈,烧香叩拜,哈哈,太有意思啦。”另一个男人大声坏笑的声音和着掌声响了起来。

第52章 被骂痴儿

二凤偱声看去,原来这大声坏笑着的是上次买她獾肉和毛皮的那个叫古什么飞的男子,她已经将他的名字给忘记了。

这女子的嘴可真毒啊!慕容逸轩恨恨的想着,然后回头瞪了一眼兴灾乐祸的古南飞,然后又冷冷盯着二凤,注意着她的表情变化。

“噫,原来是姑娘你啊,今天有何新鲜的东西卖吗?”古南飞兴致勃勃的问道。

二凤有些尴尬的向古南飞笑着摇摇头,汪氏见她还没有什么反应,一脸怒气的看着二凤叱道:

“凤儿,你这不懂事的孩子,还不快向恩人赔礼。”

汪氏真是想不明白,平日里挺乖顺懂事的女儿,今天为何会说出这样一番浑话来。

“这位公子,真的对不起,我真不是故意的,原本以为这样是表示对您的尊重,谁知道…对不起,你大人有大量,还请勿见怪。”二凤虽然心里委屈,但还是听从汪氏的话真诚向慕容逸轩道着歉。

慕容逸轩嘴角抽了抽,认为她肯定是故意这样说的,特别是她现在还故意装出一副无辜的样子,让他更是认为她的城府很深。没有想到一个乡野女子,竟然会如此的嘴皮利索和心胸狭窄。

要不是因为二凤这张脸和自己敬重的姨娘相似,他甚至认为二凤有些恶心做作。

他冷声对汪氏说道:“夫人不必如此,在下不会和一个痴儿计较的,在下告辞了。”

他向汪氏微微点头,然后拉着古南飞快速离开了。

古南飞则回头向二凤笑了笑,然后一路揶揄的笑着,气得慕容逸轩有杀人的冲动。

痴儿?这是说我吗?二凤看着慕容逸轩的背影,恨恨的啐了一口,一个大男人一点儿风度也没有,自己不过是无意中说错了一句话而已,他竟然会如此的反唇相讥。哼,空有一副好皮囊!自己倒和他扯平了,本来还觉得对他不起,现在除了他对毛伢的救命之恩外,倒不欠他其他的。

汪氏也愣了愣,这恩人怎么会如此说凤儿呢?哎,但毕竟是自己家里欠了人家的,恩人怎样说也不为过的。

她当着外人的面,不好大声训二凤,只得低声说了几句。二凤也知是自己有错,低头笑着应了,并不替自己辩解。

吴氏忙上前解了围,一行人坐上汪大满的牛车向镇上的医馆德仁堂行去。

这德仁堂乃是月山镇最好的医馆,费用自然要贵一些,汪氏舍不得花钱,想去另一个不知名的小医馆瞧瞧就行啦,但二凤和春生却执意让汪大满给带来这德仁堂。去那医术不精湛的小医馆,万一碰上个庸医,那不但治不好,说不定还会越治越差,这样的事情并不是没有的,那可得不偿失的。

二凤一家人在医馆门前下了车,二凤无法陪同二妞去买东西,但给了她十几文钱,让她帮自己也买两个花样,自己无事时也可以拿来打发时间。

以前在现代时,因为刺绣已经很少有人会,后来有十字绣出现后,她狂热的喜欢上了它。并绣了很多漂亮的十字绣装裱好送给亲朋好友,至今家里还有副绣了近一年未完工的《清明上河图》呢。现在有机会能接触到真正的手工刺绣,自然要体验一把啦,再说了技多不压身嘛。

汪氏见她喜欢绣花,不但不反对,反而很开心的将钱给了二妞,一点儿也不心疼。

德仁堂是医馆药铺一体的,左边的厅堂是大夫诊病开方子的地方,右边宽大的厅堂是抓药的地方。

二凤扶着汪氏进去左边的厅堂,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端坐在条桌前面,看样子正是大夫,此刻正提着毛笔替一个病人开着药方。老者的身旁还有一个年轻的男子神色恭敬的看着他开药方,不时的凝眉,看样子正在研究药方。

“去抓药,然后按时服药,再配合热敷,酒不可再饮,三服药后方可愈痊,去吧。”老者将开好的药方递给面前的病人,并温声吩咐道。

“在下明白了,有劳方老先生,先告辞了,大恩日后必来报答。”脸色有些蜡黄的男人向老者抱抱拳客气的说道,然后拿着方子千恩万谢的走啦。

二凤忙扶着汪氏走过去在桌边的凳子上坐下,忙恭敬的说道:“先生,麻烦您替我娘瞧瞧这腿,疼了很多年啦。”

老者点点头,没有说话,蓄满精光的眼神认真看着汪氏,并看了看她的舌苔和眼睑,然后点点头。

“平日里有什么样的症状,请细细道来。”老者开口问道。

汪氏忙将情况仔细的说了说,老者捊须再次点点头,然后示意汪氏将手腕伸过去,然后轻轻搭上汪氏的脉搏,眯着长了眼袋却有着锐利眼神的眼睛。

有些枯瘦的手离开了汪氏的手腕,还未开口说话,一旁等不及的二凤就急切的问道:“老先生,请问我娘这病严不严重,能不能治好?”

她一双清澈明亮的眸子紧紧盯着老者,眸子里全是担心和关心的神色。春生和毛伢两人也看着老者,期待着满意的答复。

老者将手向下微压了压,示意他们不要着急,然后才说道:“夫人你乃是产后元气亏虚,气血无力。产后本就百脉空虚,夫人可能产后还有大怒大悲,此时内外空虚,那寒邪乘虚而入体内,导致瘀血内阻。因没有及时救治,此病邪长期滞留于体内,就会逐渐侵蚀腠理与筋骨经络组织,导致你腿部的不适。”

汪氏连连点头,当日生毛伢之时正是那冬日,因为无人照顾月子,而二凤和春生还小。产后四五天就在那刺骨的水里浆洗,以至于当时身上恶露不尽,而腿疼的毛病正是那时留下的。

二凤虽然不懂什么经脉寒邪,但也大致明白老者的意思,见他说得头头是道,说不定还真有办法治呢,忙问道:“老先生,请问这病该怎样去治呢?”

老者捊须问道:“本来你的体内寒气更甚,近来是不是服过什么药方,如今体内之寒气郁结地方明显有了松动之象。”

第53章 汪氏不想抓药

听了老先生的话,汪氏和二凤几人互相瞧了瞧,几人脸上都有喜色,这是好兆头啊。但同时都有些不解,为何多年的老毛病,未服任何药物,现在突然为何有了缓解的症状。

汪氏忙摇摇头:“老先生,妇人在乡野之地,并未有什么良方,因此未服过任何药物。”

老者微蹙眉,有些困惑的再次说道:“如果有服过药,一定要如实相告,否则有的药性相克,到时适得其反。”

二凤也忙答道:“老先生,我娘没有骗您,她真是没有服过任何药物。因为家里条件不甚好,要不然也不会拖了这样久的时间。这些年我娘甚至连郎中都没看过,更别提服什么药物了。”想想有些心酸,娘受了多年病痛的煎熬和折磨,该有多么的痛苦啊。

老先生点点头:“如此甚好,我开个药方,按方抓药。药分三种,一种煎服药,内里调治,将体内的寒邪之气渐渐驱出体外。尔后配合药浴驱风寒,几个疗程下来,这病可以得到一定程度的缓解。还有一剂是贴敷药,每七天贴敷一次,每次三个时辰,需贴六敷。”

“老先生,我娘是不是按照您的吩咐吃药敷药,就可以痊愈呢。”二凤又问道,这是重点,也是自己一家人最关心的问题。

老先生面有遗憾的摇摇头:“哎,这些药可以缓解夫人现在的症状,看似和正常人无误,但过不了两年,又得重新复发。如果想要彻底治愈,还少了一味药,只是这药有些难寻,恐怕…”

二凤一家人本来希望的心被老先生的这句话给击得低落起来,齐声问道:“何药?难道药铺里也无吗?”

老先生锐利的眼神终于微柔软了些,有些无奈的摇摇头:“无,这药有近十年无人寻到过了。”

“老先生,到底是何药,为何这样难寻?”二凤非常疑惑的问道,哪道这药比那灵芝千年人参还要难寻。

“一种特殊的野生蚂蚁,红头绿身黑脚,如果能寻到这种蚂蚁,再配上几味药浸酒,夫人的病很快就可愈痊。”

“还有如此的怪蚂蚁?其他的蚂蚁不可以吗?”二凤微扬着眉说道,倒记起以前在电视广告中听过什么蚂蚁酒,好像专治月子病的,难道还真有此一说嘛。

老先生摇摇头:“据老夫这些年的诊病的经验来看,其他的蚂蚁都无法痊愈此病。”

蚂蚁自己倒见过不少,但却从未见过这样的怪蚂蚁,这样的蚂蚁该去哪里寻找呢?二凤忙追根究底道:“老先生,您可知这蚂蚁以前出自何地,现在又为何寻不到?”

老先生抬眼看了眼二凤,微笑了一下答道:“记得很久以前好像听人提过,说那怪蚂蚁的巢穴在月形山上某个洞穴之内。但十年前,这怪蚂蚁突然就销声匿迹,众多药农遍寻未果,可惜啊。”他长叹一声。

二凤的眸子转了转,十年前不正是传出月形山有怪物那年吧,药农们是不是听说山上有了怪物,而后不敢上去寻药呢。嗯,有这可能吧。

“哦,谢谢老先生,难道我们云离国这样大地方,都没有这种蚂蚁?”

“没有,这种蚂蚁其他地方还未发现过。”老先生摇摇头。

见此,二凤他们只得先谢过了老先生,然后去了隔壁抓药去了。她的心里倒有了想法,既然这蚂蚁就在月形山,说不定自己可以利用异能找到这蚂蚁蚂蚁,那娘的病就可以痊愈啦!

进了药铺,春生将药方递给柜台前抓药的一个小厮,汪氏倒先问道:“这位小哥,劳烦你算一下,这药共要多少钱?”

“您等一下。”小厮将药方递给了一四十多岁身穿葛布长衫的中年人,低语了几句,中年人点点头,拔拉着算盘噼里啪啦的算起来。

“加上诊金,一共是九百文钱。”小厮走过来说道。

汪氏惊道:“呀,为何要这样多钱,可真贵啊。”

二凤也觉得不便宜,以前她也看过中医的,记得一服药很便宜的,才几块钱而已,但不管花多少钱,只要有治好娘的病,都是值得的。

那小厮轻哼一声,有些傲娇的说道:“这还叫贵呢,能让方老先生替你们诊病,该是你们的荣幸,这价格还是我们东家特意降低的呢。而且要不是我们少爷朋友的关系在,你们啊就是花百两银子也请不到他老人家的。”

汪氏拉着三个孩子去了一边,低声说道:“这也太贵啦,我们将诊金给了他们,药咱们不抓了。”

“不行。”春生和二凤同声拒绝道。

“傻孩子啊,不是娘舍不得钱,而是刚刚那老先生也说啦,就是吃了这些药,没有那怪蚂蚁,娘的病也不能痊愈。既然如此,又何必浪费这些钱呢,而且现在娘的腿也没前段日子那般疼了。也许老天爷庇佑,娘这腿啊说不定就此慢慢好起来了呢,咱们快点走吧,不要白费了这些钱。”汪氏说出自己的道理,并坚持着。

“娘,虽然老先生是如此说的,但那怪蚂蚁也许有一天我们会无意中找到呢。还有,钱花了,只要有健康的身体,再多的钱咱们都可以再挣回来。否则,就是有再多的钱又能怎样呢。天气会越来越凉,您的腿现在也许是因为天气的原因,暂时好了些,但万一天冷之时更加严重了怎么办。虽然只能缓解两年,而不能断根,女儿相信在这两年之内肯定能寻到那怪蚂蚁的。所以,这药咱们是一定要抓的。”二凤劝道。

春生也连连点头:“娘,凤儿说的对,只要对您的身体有好处,多少钱我们都愿意出的。”

那边的小厮等急了,有些不耐烦的喊道:“你们这药到底是抓还是不抓?”

“抓,当然抓啦。”二凤回头应道。

“小哥儿,别抓,我们付一下诊金吧,有劳了。”汪氏走到柜台前带着歉意的笑容说道,这钱她还是不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