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逸轩让家仆将公鸡拿走挖坑埋起来,然后将烈焰从肩上抱下来,深邃如海的眸子里非常意外的涌动着液体,左手轻轻的揉了几下烈焰的小脑袋,在心中默默的感激着。

要不是烈焰将这只蛇给截了下来,自己不一定能躲得过,若躲不过,可能就像刚刚那只大公鸡,命丧当场。自己命丧当场后,南飞定也逃脱不了,烈焰也会落入奸人之手…如此想来,后果不敢想象,他对烈焰有了种特殊的感情。

慕容逸轩重新从二凤手中接过烈焰,心情愉悦了起来,带着二凤一家人去了酒楼,忠叔已经在指挥着特意请来的工人们,按照昨天二凤他们所讲的在整修屋子了。

见到如此宽敞的大屋子,汪老汉他们张了嘴巴,这样的屋子,以前只能在外面看看罢了,里面却从未进去瞧过的。

因为忠叔正在忙,春生和汪明浩俩人昨天也来看过屋子,慕容逸轩对汪明浩说道:“汪兄弟,你带着老爷子老夫人和夫人去看看屋子吧。”

汪明浩将拒绝的话咽了下去,因自己也无理由拒绝,带自己的爷爷奶奶姑姑看屋子难道不应该嘛,只好轻声应了。

二凤也跟着他们一起向二楼走去时,慕容逸轩叫住了她:“咳,龙姑娘,你等一下。”

她惊讶的回眸,娇俏粉嫩的小脸上写满疑惑问道:“慕容公子,有何吩咐。”

慕容逸轩示意了一下手中的烈焰,眼睛向门外示意了一下:“陪我去趟福运来。”

“哦,好的。”二凤微点头应了,本想说‘你去福运来要我陪做什么?’但想到他正是因为自己家的事才去福运来的,忙将这句不妥的话给咽了。

汪老汉他们已上到了二楼,二凤也就未上去和他们打招呼。反正他们要细细的参观完整个屋子,外加评论。也不是一时半会儿的事情,跟在慕容逸轩的身后向福运来走去。

慕容逸轩在前面慢慢的走着,二凤在后面不紧不慢的跟着,也无话,气氛有些凝固!要是有古南飞在场,定是欢声笑语。

“那个,慕容公子,多谢你仗义相救。”二凤微垂着头道着谢。

“嗯。”慕容逸轩轻哼一声,算是作答。

二凤撇撇嘴。为了等会儿在邱永康面前和慕容逸轩不至于如此冷淡时,转着眸子想话题,问道:“慕容公子,你和古大哥同时淋了雨儿。为何他生病了。而你无事呢?”

这个问题不能用哼来回答,慕容逸轩头也不回,脚下步子也不顿。自顾自走在前面答道:“我本是练武之人,自然比南飞抗病能力强一点儿。”

“哦,原来如此,可怜了古大哥,都是因为我们家惹出来的祸事,才让他受了这样大的罪。不知他现在怎么样,希望他能早些好起来。”二凤轻叹了口气说道。慕容逸轩话少,她只得无话找着话说说,缓和眼下快要停滞的空气。

慕容逸轩步子顿了下来,背对着她,沉声说道:“看样子,你很关心南飞嘛?是不是想求我带你去见他一面啊?你今天来镇上的目的不会只是带家人来看酒楼,是因南飞而来吧?”话说出口,心里却很不是滋味,甚至开始后悔自己多嘴,空气中隐约弥漫着酸味。

没有闻到酸味的二凤愣住了,敢情自己特意想缓和气氛而说的话被慕容逸轩误解了,听他话中的意思,对自己有些不屑,真是特别无语。

要是往日,她肯定会冲慕容逸轩几句,现在念在他帮自己的份上,也不好再说什么了,只是摇头解释着:“慕容公子,你可千万别误会,我怎么会有如此荒唐的想法哩,我知道自己是什么身份,不会因古大哥对我的帮助就会异想天开。更重要的是,古大哥永远是我的好大哥,仅此而已,别无其他。古大哥是因我家的事情才会生了病,于情于理我都应该问候一声,这难道错了吗?”

话说到后来,语气不禁有些冲了起来,这还是克制的结果,二凤同时也有点儿委屈,因慕容逸轩说话的那种不屑语气让她很受伤,自己难道就这样的不堪吗?连简单的关心古大哥都不配嘛?

难受过后又懊恼,好好的和这别扭受说这些做什么,自己怎么想的为何要向他解释,真是的,唉!

慕容逸轩自然听出了二凤话中的不满,想想自己和古南飞同样被雨淋了,她只送了古南飞雪耳和红枣补身子,自己除了声多谢外再无其他的表示,就连说话的口气也不和善,哼!还敢说不是对南飞有异样的想法,可恶!

黑眸眯起,猛得回头看着她问道:“如此说来,要是你的身份和南飞相当,你就会有其他的想法,是不是?”话出口后,慕容逸轩也愣了愣,自己好好的管这些事做什么?

被一个男子如此的逼问,让二凤既羞又气,这种话要是传到古南飞的耳中,自己以后还怎么面对他呀,水眸瞪向慕容逸轩,红着脸怒道:“真可恶,你没长耳朵嘛,刚刚我已说得很清楚,古大哥永远是我的好大哥,仅此而已。无论我是什么样的身份,这一点永远都不会改变的。”

二凤的五官精致可爱,此时生气的模样,竟让慕容逸轩恍了恍神,有种异样的情愫从心底喷薄而出,让他浑身麻酥酥的。

她的回答,他是极满意的,但他面上却是另一副表情,嘴角噙了丝冷笑道:“你现在这副模样,是心思被揭穿后的心虚嘛?”

“你…”二凤一窒,心里的火全部冲了上来,脑子一热,一把从慕容逸轩的怀中抢过烈焰,大声怒道:“慕容大少爷,我心不心虚关你何事,你好像没资格来问我吧。我家的事不劳你操心,像您这种尊贵的身份,我们这些乡下人高攀不起,也不敢劳您的大驾。酒楼的事,明日我会将契约拿来。当着你的面撕毁的。”

她也不知为何会这样的生气,胸口剧烈的起伏着。然后转身就准备回酒楼去喊家人,姐不稀罕和你一起开酒楼,姐不开酒楼照样能发家致富,呸!

二凤的生气程度,出乎了慕容逸轩的意料,这样的她,他还是第一次见,既好笑又有点心疼,妖孽倾城的脸上现出一抹绝美的笑容。不过二凤背对着他,未瞧见如此美好的风景。

他身形轻移,挡在了二凤的面前,然后又轻巧的从她的手中将烈焰重新抱了回去。抢在二凤发怒前说道:“别孩子气。烈焰这件事,你不考虑你自己,你也得考虑你的家人吧。难道你想见着他们受到伤害。”语气轻松平静,一点儿未受二凤生气的影响。

二凤更气,自己气得要死,他却一点儿事都没有。倔嘴道:“这有什么,大不了我将烈焰送给邱永康就是了。”

“哦,是嘛。你难道忍心烈焰被邱永康吃掉脑髓?”慕容逸轩看着怀中的烈焰残忍的问道。

烈焰像是听懂了他的话,害怕的向他怀中躲了躲。发出了害怕的吱吱叫声。

二凤心一痛,不敢想像烈焰若真被吃了会是什么样,可恨的慕容逸轩,尽挑人软肋戳,沉黙了!

慕容逸轩很满意她此时的表情,挑挑眉,带着隐隐笑意道:“走吧。”

他当先向福运来走去,和她擦肩而过时,丢下一句让二凤莫名其妙的话:“不要妄自菲薄自己的身份。”

二凤看着前面修长挺拔的背影,眉蹙了几蹙,耸耸肩,不明白他所说的话是何意思,明明是他菲薄自己的身份好不好,姐姐我自己从来不会菲薄自己的,呸!

她板着脸跟在慕容逸轩的身后走向福运来,不过,她和他保持了二十步左右的距离,再也不天真的想着什么缓和气氛而去嘴贱了,嘴死死的闭着。

汪明浩站在醉仙楼二楼临街的窗户前,正巧将二凤和慕容逸轩之间的冲突瞧得一清二楚,听不清他们说的是什么,清澈的眸中眼神复杂,痛苦和开心交替着闪过。汪老汉他们正在二楼每个雅间细细的看着,不时传来爽朗开心的笑声。

他看到二凤对慕容逸轩发火了,短暂的兴奋过后是更深的痛苦,在印象中,二凤一直和古南飞俩人的关系比较亲近,和慕容逸轩之间所说的话可以数得清,少之又少,他们为什么会在一起?

慕容逸轩让自己陪着爷爷奶奶看房子,摆明了是要将自己等人支开,他和姐姐单独去哪里呢?姐姐为什么会对他发火?姐姐发火了,慕容逸轩为何不生气,反而还耐着性子和她说话。他到底对姐姐说了什么,姐姐就原谅了他,又跟他一起走了呢?

这些问题如同蚂蚁一样在啃噬着他的心,让他神情委顿的继续站在窗前,想看看他们到底去做什么。只是汪老汉已在外面喊他了,不能让爷爷他们知道这事,汪明浩只得敛起心思,不甘心的走出了雅间。

慕容逸轩和二凤出现在福运来时,邱永康正准备出门,见到他们俩人着实惊了一下,因为心虚,白胖的脸上闪过可疑的红色。当看到慕容逸轩手中的烈焰时,眸子闪闪发亮。

“慕容公子,表小姐,俩位今日如何得空来敝酒楼?”邱永康一团和气的说着,并小心的注意着慕容逸轩脸上的表情变化。

慕容逸轩淡淡一笑道:“我们今日前来,只是想要麻烦邱掌柜一件事儿,既然邱掌柜要出门,那改日再来好了。表妹,咱们走吧。”

因心情不好,二凤脸上无笑容,听了他的话,只是你声应了一句,然后有些机械性的转身就走。

邱永康赶紧抱拳:“慕容公子,表小姐,请留步,任何事都比不上慕容公子和表小姐俩位的事大。慕容公子,有事请直说,只要永康能帮得上,定要尽全力去做,绝不敢怠慢。俩位楼上请!”

第266章 心中发毛

慕容逸轩向楼上瞧了瞧,摇摇头:“也无大事,几句话就成,就在这儿坐下说吧。”说着就在大堂内择了一个位置坐下,并示意二凤也坐下,她依言坐了。

邱永康是怕慕容逸轩说烈焰的事,他不想太多人知道烈焰的价值,想着去二楼隐秘些,但慕容逸轩坚持如此,他也无奈,只好吩咐人沏了热茶端了点心过来。

然后恭敬的在他们的下方坐了,虚心说道:“慕容公子,到底是何事?您学识渊博,见多识广,若您都不知道,那永康定也不会知道的。”

慕容逸轩眸子微动,指指怀中的烈焰说道:“邱掌柜太过谦了,今儿特意过来,想问邱掌柜可识这小猴和一般的猴有何不同?”

邱永康想伸手去摸摸梦寐以求的烈焰,可手刚伸到一半,烈焰就呲牙咧嘴吼了他一声,尴尬的缩手回去。

他斟酌了一下言辞答道:“呵呵,慕容公子太抬举永康了,请恕永康眼拙,这猴儿除了面相异于普通猴,其他的还真瞧不出什么。”

一脸的正经模样,好像真的不知情,二凤在心里冷笑着呸了他一声,无耻!

“哦,是嘛?我若记得不差的话,上次可是亲耳听邱掌柜说自己曾经也养过同样的猴。”慕容逸轩继续说道。

“呵呵,是啊,可惜后来丢了。当初养它,就是瞧它长得不一般,不过,想想,这些动物们,除了长相有些不同外。其他的应该没什么区别吧。”邱永康镇定的答道。

“这样啊,不过。邱掌柜,你那猴丢得好呀。”

“慕容公子此话怎讲,永康不明白,还请明示。”

“唉,表妹说它是只不祥之物,昨日本不相信,现在倒还真信了。”慕容逸轩摸摸烈焰的头,看了一眼异常安静的二凤,轻笑了一声说道。

邱永康心一惊。眸底闪过些许慌乱,故作好奇的问道:“哦,慕容公子,为何这样说?”

慕容逸轩深深一笑。从袖笼中拿出一个黑色的锦布包放在桌上。示意着邱永康道:“邱掌柜打开瞧瞧。”

做贼心虚,邱永康看着黑色锦布,还真不敢用手去打开。不知慕容逸轩这葫芦里卖的是啥药,但慕容逸轩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他瞧,只好硬着头皮小心的打了开来,被吓了一叫:“啊!”脸色变了几变。

二凤也好奇的用眼睛瞟了瞟桌上,也吓了一跳,那块黑色的锦布中放着一条泛着诡异光泽的小蛇。只有筷子长,一动不动。看样子,应该已经死了。她不解,慕容逸轩好好的弄一条死蛇来做什么,提起精神静观下文。

这条蛇邱永康自然比慕容逸轩和二凤两人更熟悉,昨夜就因损失了这条蛇,竹叶老鬼发了一大通脾气呢。他不明白此时慕容逸轩拿着这条死蛇想来做什么,难道他这样快,就查出线索来了?不可能这样快,邱永康一颗心七上八下的忐忑着。

“慕容公子,这条蛇怎么了?”邱永康眨了眨眼睛装糊涂问道。

慕容逸轩淡定道:“劳烦邱掌柜帮忙瞧瞧,这条蛇产自何处,有何特殊之处?”这条蛇的来历他昨夜就已经查了清楚,更清楚是邱永康指使之人所为,此番是故意前来而已。

邱永康纠结了一会儿到底说不说实话,后来一想,慕容逸轩如此精明之人,阅历丰富,自己正是从事这一行当,先前说不识焱猴还能说得过去,此时再说不识此蛇,就过了些,还是暂不欺骗他为好。

“慕容公子,那永康就斗胆献丑了,依永康的拙见,此蛇看外型,应是边彊之地所盛产的银竹蛇,但是颜色不像。银竹蛇应为翠绿色,这只蛇的颜色很怪异,还真说不上来,它是否是银竹蛇。慕容公子,这只蛇从何而得来?”邱永康话说了一半,但也足矣。他只是个商人,于武学这一块并不精通,因此不知此蛇被人以毒药来喂养,实属很正常。

“邱掌柜果然好眼力啊,既然认识此蛇,那邱掌柜可知这种只有边彊才有的蛇,为何会出现在咱们镇上?邱掌柜你是做这一行当的,不知…”慕容逸轩眯着眸子反问道。

邱永康立马摆着手道:“慕容公子,永康虽识这种蛇,却从未收过此蛇,它的毒性太强,一般人不敢去扰它的。边彊离我们镇虽远,但来往的客商却不少,永康怀疑是否是那来往的客商所带啊。”

慕容逸轩抬眸深深的看着他,邱永康心中直发毛,讪讪的笑着说道:“慕容公子,为何这般看着永康?”

“没什么,是想多瞧几眼邱掌柜,说不定哪天就阴阳两相隔瞧不见了,呵呵!”慕容逸轩又笑了笑,语气非常模糊的应了,然后起身站了起来,对二凤挑挑眉:“表妹,走吧!”

二凤站起来,看了一眼邱永康,微点下头,然后就向门外走去。

邱永康自然忙留客,他真心不解慕容逸轩好好的跑来说这几句话有何用意,特别是最后一句‘阴阳两相隔瞧不见’,不知道慕容逸轩说的是他自己还是他邱永康。

慕容逸轩打定的主意,是别人无法轻易改变的,邱永康自然没能留住他。

二凤也对慕容逸轩的行为莫名其妙,心中的火气还未消,一个人闷闷的走在前面,快速的向酒楼走去,也不搭理慕容逸轩。其实心里实在是好奇那条蛇是从何而来,但好奇心害死猫,她极力的压制着自己的想法。

慕容逸轩一手抱烈焰,单手背在身后,很悠闲的缓缓走在二凤的后面,昨夜之事他并未放在心上,蛇身体内所含的毒液成分他已查清楚,并已有了相应的对策。古南飞的身体也无碍,看着二凤生闷气的样子,他心情很轻松,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这样的表情真是非常难得。

二凤去酒楼里找到了还在看屋子汪老汉等人,催道:“家公家婆,娘,看好了嘛,咱们回家吧。”

汪明浩注意着二凤脸上的表情,见她并不是特别兴奋开心,而且一来就催大家回去,他心中一乐,看来并非如自己所想的那样。

汪老汉见时辰也的确不早了,就点点头:“嗯,那就回吧,过两日来帮忙拾掇拾掇。”

“凤儿,这酒楼可真气派真好看,日后若有机会,家婆一定要在这里住上一宿,也不枉活了这一辈子,呵呵。”汪李氏笑眯眯的牵了二凤的手说道,二凤不忍告诉家人自己的决定,怕一会儿天上一会儿地上,他们会问原因的。

“家婆,放心吧,这样的机会肯定会有的。”二凤只得笑着答了。

一行人走到前面的大厅时,慕容逸轩抱着烈焰正在那儿等着他们,妖孽无双的脸上现出笑容,语气温和说道:“老爷子老夫人,还有夫人,上次去府上多有叨扰,今日由我来做东,吃完饭后,酒楼还有很多事情需要龙姑娘来拿主意。”

一句话,让二凤无话可说,除非现在喊一句‘姐我不做了’!但喊出后,如何和家人交待,难道将先前和慕容逸轩争吵的内容和盘托出嘛?唉,只得暂时先忍了吧。

二凤没说话,汪老汉他们自然要和慕容逸轩推辞一番,最后推辞不过,只得跟在慕容逸轩的身后去了悦客来。

吃饭的中途,二凤寻了借口出来,找到刘管事,想将饭钱给付了,不欠慕容逸轩什么,谁知,慕容逸轩像是预料到她会有这一着似的,竟然提前将钱付过了。

她正准备上楼时,刘管事却喊住了她悄声问道:“龙姑娘,听人说,你和慕容公子、古公子三人一起开酒楼,此事可是真的?”他的压力更大了。

“刘管事,是有这个想法,只是还未最后确定下来。”二凤也不瞒他,也的确不知和慕容逸轩能否再继续合作下去。

刘管事有些急了,忙问道:“龙姑娘,那鹌鹑和鹌鹑蛋一事,咱们当初可真都是签定了契约商定好的,可不能反悔啊。”鹌鹑为他们悦客来带来了不少的生意,现在俨然已成为了悦客来的招牌菜,自然不能放弃。

二凤赶紧笑着安慰道:“刘管事,这一点您绝对放心,不管我自己开不开酒楼,鹌鹑还是独销你一家,这是做人的诚信,我岂会失信于您。”

“那就好那就好。”刘管事这才放了心。

二凤笑着上了楼,吃完饭后,一家人去了醉仙楼,汪老汉他们都是做惯事情的人,自动的跟在后面帮忙起来。二凤则拿出了画好的火锅图,慕容逸轩对这些不是很了解,喊来了忠叔。她和忠叔商量着该去哪儿打制比较好,忠叔是本地人,对镇上的情况比较了解,带着她去了铜匠铺。

在铜匠铺,二凤将自己所绘的图纸拿给铜匠师傅看,并详细的讲解了一番,虽然这个烧炭铜火锅他们是第一次打制,但这家铜匠铺已经营了多年,匠师们手艺纯熟,一讲就通。最后商定了价格,签了契约,约定了细节和取锅的时间。

接下来的日子,二凤就在镇上和家之间来回穿梭着,酒楼所有准备工作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特别是古南飞在生病时收到了二凤送给的雪耳红枣,心中更是甜如蜜,天天笑颜绽开,他的父亲古老爷也发现了他的变化。

第267章 二凤被侮辱

古南飞满面笑容的从酒楼回了家,刚进府,就被管家权叔唤去了古老爷的书房。

“权叔,可知父亲唤我有何事?”古南飞疑惑的问管家,平日这个时辰父亲应该歇下了才是。

五十岁左右的管家笑着摇摇头:“少爷,老奴不知,不过,瞧着老爷挺高兴的,应该是好事吧。”

“呵呵,那就好。”古南飞笑着应了,心中却并不如权叔乐观,有些隐隐的担心,到底是何事非要这样晚来讲。

进了书房,古南飞恭敬的唤了一声父亲,古老爷将头从书海中抬起,示意权叔先下去,然后让古南飞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

“父亲,时辰不早了,为何还不休息,唤孩儿前来有事?”古南飞撩袍坐下,态度恭敬,温声问道。

面容有些严肃的古老爷放下笔,看着眉眼之间全是喜气的古南飞,脸上绽出一些笑容,眼睛里也带了笑意说道:“飞儿,这几日瞧你甚是忙碌,想找你说说话儿也没得空。怎么样,酒楼的事可还顺利,需不需要爹帮你什么?”

“回父亲,酒楼一切都很顺利,准备得差不多了,暂不需要您做什么,只是酒楼开张那天,不知父亲能否赏脸去指点一二。”古南飞应道,对父亲的关心也很喜悦。

古老爷捊了捊短须。笑着点点头:“呵呵,吾儿酒楼开业大吉。为父自然要前去恭贺。”顿了下继续道,“飞儿,听说酒楼雇的掌柜是个年纪很小的姑娘家?”

说到二凤,古南飞的眸子瞬间亮了起来,扬眉滔滔不绝道:“嗯,爹,她叫凤儿,您可别瞧她年纪小,能读能写会算。懂得东西可多了,心地又善良。不光做菜的手艺天下无双,灵心慧质,能言善辩。头脑精明。对酒楼经营很有独到的见地,许多设想,我和逸轩俩人不要说想。就是见都未见过的。酒楼要是无她,定难办好。”

古老爷看着一脸兴奋的古南飞,恨不得将所有赞美之词都用在二凤的身上,眸子里精光闪了闪,微笑了一下道:“飞儿,你和逸轩俩人在这件事情上是否考虑欠妥当?”

“父亲。此话怎讲?凤儿是真的特别特别能干的。”古南飞心里沉了觉,忙替二凤辩解着。

古老爷用手示意他不要这样激动。说道:“飞儿,爹不是否认她的能耐。但有一点,你们可别忘了,饶是她再能干,毕竟只是一个小丫头,让她做偌大醉仙楼的掌柜,不说其他人笑话醉仙楼无人。有一点就不妥,一个未婚的姑娘家成天的抛头露面揽客,酒楼可不比在乡间种田,天天人来人往,多得是各色男人,这成何体统,难道不怕惹出事非来吗?”

这个时空并不像真正的古代要求甚严,女子是可以抛头露面的,只要有这个能耐。因此慕容逸轩和古南飞并无其他的想法,只是想着依二凤的能力能胜任这掌柜一职,没有古老爷的这番顾虑。

虽然这个时空无男女大防,但也算给了古南飞一个提醒,是啊,凤儿这般出众,自己是该保护好她才是。

古南飞赶紧解释着:“父亲,掌柜一职是能者居之,凤儿的能耐本事,连逸轩都是赞的。凤儿做掌柜,并非让她天天在厅堂内招呼客人,那些事专门由忠叔他们去做,凤儿会在后堂主要管厨房这一块,前面有事处理不了时,凤儿才会出面去做。”

古老爷的目的不在此,也不多说,只是道:“我只是提醒一下,你们既然已经考虑到了,那就好。飞儿,你娘来信了。”

“啊,真的,何时来得信,娘亲何时过来?今年就在这里过年吧。”古南飞高兴的问道。

他家生意遍及云离国的许多州府,真正的府邸在京城,古老爷常年在四处州府巡视,而古南飞主要就待在月山镇,这里不但热闹繁华,景致又好,又不用天天在家被娘亲催婚。

“昨日信刚到,天气越来越冷了,你娘想着还是京城条件好些,催我们回去呢。特别是你,你娘在信里说了,这次回去,一定要将亲事给定下来。李家的小姐及笄已有半年了,怕时间长了,人家不愿意等。很多和你年龄相仿的公子们,都已成亲生子了,你也拖不得了,你娘很着急此事。”古老爷认真的说完,然后看着古南飞,注意他的表情变化。

古南飞果然急了,下意识道:“父亲,我不要定亲,李家小姐及笄与我何干。劳烦父亲告诉娘亲,孩儿年纪尚幼,不想这样快成亲,想做出一番成就出来再说。”

古老爷沉了脸责道:“飞儿,怎可如此说话,男儿先立家后立业多的是。且李家小姐与你可是有口头婚约的,为父为人一言九鼎,言出必行,岂能反悔。再说了,李家小姐容貌清丽过人,不但知书达礼,女红也样样精通,上门求娶的人儿可是踏破了门槛,李伯伯一直未允,也是因了这个口头之约啊。”

古老爷是过来人,而且也从古叔的只言片语中听出古南飞对二凤有意,他没见过二凤,对她不了解,但从古叔的话中也了解一些,知道她应该是很能干的女子,不然也不会得到慕容逸轩的赏识。就是因为如此,他更急着让古南飞将亲事定了,不然时间越久,古南飞越会反对。

不过,古南飞的这个口头婚约,除了古老爷和古夫人外,无其他人知晓。

古南飞的心凉了,好好的怎么冒出一个李家小姐来,他的面前闪过二凤娇美如花带着甜甜笑容的小脸,心一阵刺痛。

他咬咬牙,起身站了起来,对着古老爷躲身道:“父亲,请恕孩儿不孝,这门亲事孩儿不能答应。李家小姐如此本事能耐,孩儿也配不上她,请她另择良婿吧。”

“混账,亏你也是饱读诗书之人,难道不知‘儿女婚事,父母之命,媒灼之言’,岂容你拒绝的。”古老爷狠狠的拍了下桌子怒责道。

古南飞要绝望了,若父亲和娘亲坚持如此,自己也是无力反抗的,除非和他们闹翻,这也不是他所愿意见到的。

“父亲…”他还想争取着。

但古老爷摆手制止了,语气软和了下来:“飞儿,为父明白你的心思,你不就是对刚刚说的那小丫头有意嘛。这和你定亲不相干啊,你可以先娶了李家小姐,然后再收了那丫头做妾室不就成了。”

被说中心思,古南飞惊讶后脸红了,但古老爷的提议在他耳中听来根本是不可能的,是对二凤的侮辱。声音高了起来:“父亲,凤儿怎么能做妾室?”

“哼,哪怕她做了醉仙楼的掌柜,她还是一个乡下的小丫头,她的出身改变不了。乡下的小丫头如何不能做妾了,她能做我们古家的妾,那还算是抬举了她。”古老爷轻蔑的说道。

“父亲,你不能如此轻看凤儿。”古南飞脸色发白,眸子里火苗在燃烧,二凤现在犹如他心中的女神,哪里听得见下这些话。

古老爷不想继续说下去了,摆摆手道:“好了,我乏了,你也下去休息吧,有话改日再说。”说着他就喊了权叔进来收拾书房。

古南飞恨恨的甩着袖子,满脸怒容的回了房,一夜无眠。

酒楼已内外整修完毕,重新上了漆,需要添置的桌椅、锅碗瓢盆、住宿所需用的寝具等等一切均已配置得差不多了,酒楼所需要的工人均已招齐,汪明浩正在对他们进行服务培训,而二凤则忙着配制火锅的汤料。

还有五日酒楼就要开张了,二凤熬成了汤料,开酒楼自然不同于平日在家里吃饭,味道浓一些淡一些无所谓的,她虽然对汤料极有信心,但还是让大家提意见,马虎不得,午饭就吃火锅,开了两桌。

一桌是慕容逸轩、古南飞、汪明浩、春生、方老先生、洪子贵、甘子泉和二凤,每人的面前摆着味碟,有蒜蓉、腐乳、芝麻、香辣等叶道,各选自已喜欢的味道。方老先生一直生活在宫中,吃得自然不差,特意喊了过来做评价。

另一桌是忠叔和古叔带眘酒楼新招的几个管事先生,想当于现代酒店的副经理之职,大家对火锅这一物事都是非常好奇的,看着散发着热气的烧炭铜火锅直唤稀奇,桌上摆着各式配菜,有荤有素。特别是已经烧得滚烫的火锅汤料香气扑鼻,诱人垂涎。

“好,我们开始,大家先可以烫荤菜,荤菜因不易熟,烫得时间要长一些,而蔬菜之类易熟,可以即烫即吃。我们烫自己喜欢吃的菜吧,吃饭尝鲜是一部分,主要的是希望各位吃完后,能说说自己对火锅的看法,有无需要改进的地方。”二凤站了起来,端着一盘牛肉卷说道。

考虑到食材的储存问题,二凤和慕容逸轩他们商议后,在酒楼院外挖了一个冰窖,古南飞从他家中运了一些冰过来,不然这牛肉是无法卷起形起牛肉卷的。

所有人在新鲜的心理作用下,早就迫不急待想尝尝味道了,二凤话音一落,大家都拿起筷子夹向自己喜欢的食材,然后放在靠近自己那边的火锅汤料中。

以前特别爱调气氛的古南飞,今日很寡言,一上午总共只说了两句话,此时大家都在热闹的烫起菜来,唯独古南飞一人拿着筷子,看着眼前的菜发着呆。

第268章 求私奔

自从和古老爷夜谈之后,心里装着亲事,古南飞颓废了很多,整个一人突然的沉默了下来,话更是少之又少,整日里只是埋头做一些力所能及的活儿。

二凤因一直忙着火锅汤料和其他的一些琐碎事,没有时间去注意古南飞的变化,也没发现他这些天和自己说的话儿少了很多很多。

本不想插手酒楼琐碎事务的慕容逸轩,这几日也不知是吃错了药,还是被上次竹叶老者的小蛇给吓坏了脑子,竟然时刻待在酒楼里,跟着忙前忙后,做了很多原属于二凤的事情,替她减轻了担子。

二凤休息之余,想起此事,还是有一点儿感动的,这别扭受也并非一无时处的,还是有丁点儿良心的。

慕容逸轩因为忙着酒楼的事,对古南飞的情绪变化关注少了许多,反正每日都在酒楼遇见,见他神色如常,对其他的方面就没怎注意。

此时他终于注意到了古南飞的异常,低声关心问道:“南飞,怎么了,哪儿不舒服?”

古南飞拿筷子的手动了动,向慕容逸轩微弯唇笑了下,摇摇头:“我能有什么事儿,逸轩,吃饭吧。”

“真的无事?瞧你的脸色可不好看,等会儿让方老先生帮你瞧瞧。”慕容逸轩关心的建议着。

古南飞摇摇头,他知道自己的病是无药可医的,除非父母能收回成命,不逼他娶李家小姐。但依他父亲耿直的性格,这和可能性是微乎其微的,他心冷如冰。

二凤正在招呼大家吃菜,也注意到了慕容逸轩和古南飞俩人,虽未听清他们在说什么,但古南飞脸上苦闷的表情还是引起了她的注意。黛眉轻蹙,在她的印象中,古南飞一直是个乐观向上的人,像个无烦恼的孩子似的,到底是出了何事,让他忧愁起来。

当着众人的面,她未说什么,只是笑着对古南飞说道:“古大哥,尝尝这火锅的味道如何?”

古南飞抬眸看着二凤清新如莲的笑容,犹如那三月温暖的阳光,让他发凉的心渐渐暖和了起来,脸上的阴霾散了些,笑着点头:“嗯,凤儿你做的,肯定好吃。”

话有些暧昧,当着众人的面,二凤的面有些微红,洪子贵几人本想打趣一下古南飞,但当着方老先生的面,不好轻薄,只得跟在后面笑着附和道:“南飞说的没错,凤儿姑娘的厨艺可是世上无双啊,哈哈。”

“洪大哥,甘大哥,你们就别跟在古大哥后面笑话我了。咱们可是请方老先生过来帮忙指点的,可别因为你们的话儿,让方老先生胃海翻腾,无了食欲,那可就不妙了啊。赶紧吃吧,我还等着听意见呢。”二凤大方的笑着说道。

“哈哈,凤儿姑娘就是会说笑话。”洪子贵爽朗的笑着说道,其他人也被逗乐了,连古板的方老先生也面露笑容。

二凤眼睛瞥到慕容逸轩也未举筷,想想这些日子对自己的帮助,只好也随口说了句:“慕容公子,你也尝尝吧。”

哼,终于想起我!慕容逸轩抽了抽嘴角,拿起筷子夹了片黄瓜放进火锅汤料中。

方老先生夹起已经烫熟的牛肉,放进嘴里,轻嚼几下咽下,又微眯眼回味了一下,脸上现出满意的笑容,睁眼向二凤竖起了大拇指:“凤姑娘,你的确当得起南飞少爷先前的那番话,这火锅不但吃法新鲜,且用这和方法烹制出的食材味道浓郁,像这牛肉,嫩而不腿不柴,入口微嚼即化。好,好!”

“方老先生,您过奖了。”听了方老先生的夸奖,二凤心里自是喜悦的。

其他人见方老先生如此赞二凤,赶紧都食指大动,大快朵颐起来,个个吃得眉开大笑,酣畅淋漓。

吃完饭,每个人都提出了自己的看法,只不过是众口难调,有人喜辣有人喜甜,有人喜重口味,有人喜清淡些罢了,这也是二凤早就料到会如此的,因此笑着应了,心里自有盘算。

大家都散了去,二凤也准备回到厨房,继续去熬制其他的汤料,行至后院的回廊时,古南飞的声音在她背后响起:“凤儿,等等。”

二凤依言回头,只见古南飞虽带了些许的笑意,但紧皱的眉头出卖了他此时的心情。她不禁有些愧疚,自己怎么忘记去询问一下他为何忧愁。

“古大哥,瞧你好像心情不好,出了何事?”二凤回头走了几步,关心的问道。

古南飞定定的看着她,暗暗握了下拳头给自己鼓了鼓劲,认真问道:“凤儿,我想离开此地,你可愿意随我一起走?”

他从未向二凤表白过,不知她的想法是否和自己一样,若她也和自己一样,他会再去求自己的父母亲,能说服他们最好。万一最后不成,他就走极端,带着二凤离开这里,去边疆之地或隐居田园,远离父母的约束,自由自在过只属于两人的小日子。

“啊?”二凤懵了,这话莫名其妙,随他一起走?酒楼快要开张了,他为何要离开此地,为何还要自己随他一起走,去向哪里?

“古大哥,你是否遇到难处了?若是,你和我们说说,我们可以一起帮你出出主意的。”二凤说道,美眸里满是担心。

见二凤如此,古南飞突然后悔了,手心里出了冷汗,自己不该这样自私,没道理因为自己,而让二凤跟在后面过着流离的生活。

想到这,他赶紧摇头,强打起精神,轻抚了下她的小脑袋,抿嘴笑了笑道:“呵呵,凤儿,刚刚是和你说笑呢,这几日见你忙,怕你累着,特意和你说个笑话哩,别放心上。你去忙吧,我和逸轩他们去商量下过几日酒楼开业时需请的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