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带了个小跟班,又是太子家的孩子,即使先生们都知道,也没人说什么。宗钤才去了这是第二回,他去也不是在里头读书,而是在外面让小太监陪着玩,等里头皇孙们读书间隙休息时,上书房门外就热闹了。

有几个年纪和宗钺差不多大的小皇孙,也是今年刚入上书房,好不容易熬到散了课,自然要出来放放风,宗钤个头高,混在里头看着倒不显眼。

都是不大点的孩子,虽然皇宫里的孩子都早熟,但也有那种不懂事的。这不,齐王家的老五宗镞见宗钤手里的鞭子好看,就上去抢他的鞭子,谁知鞭子没抢到反被按在地上揍了一顿。

要是被别人揍了也就罢,宗镞也不过才五岁,算是上书房里最小的孩子之一。都是堂兄弟,同龄孩子打架,家中大人也不好出面告状。谁知事后一打听,竟是被太子家的混世魔王老三给揍了,那孩子也就三岁多点,五岁的被三岁的打了,这下宗镞不依了,觉得失了颜面,回去就管亲娘唐侧妃告状。

唐侧妃好不容易生了个儿子,尤其这儿子还挺得齐王看重,自然如珠如宝的看待。一见儿子被打得鼻青脸肿,又管自己哭诉,当即就领着宗镞去找高贵妃告状。

就这还不算完,又择道来了东宫,非要给儿子讨个公道。如今正在继德堂太子妃那儿坐着呢,非要等着盘儿把罪魁祸首领出来说个一二三。

婉婤见大弟这么说,翻了他一眼:“你别告诉娘,娘不就不知道了。我当然是在教他,年纪这么小还成天喜欢四处乱跑,以后少不了跟上书房那些人打交道,被人欺负了怎么办?让我说按宗镞也真是的,打熟了就够丢脸了,还告状告得满宫皆知。”

好吧,这还叫什么训弟,分明是弟弟打抱不平来着。

盘儿站在门外,听得一肚子火。

半夏和宗钺身边的奴才还想进去给小主子们通风报信,被她瞪了一眼,都扎着头不做声了。

“你也是,你就没看着他些?你把人带去了,你不看着。”婉婤埋怨道。

宗钺一脸冤枉:“这回我可没带他,是他自己偷偷跑去的。上回带他也是他实在烦人,缠着我磨了好几天,我心想他可怜……”

“可怜?他哪儿可怜了?”婉婤嫌弃道。

一姐一兄都一脸嫌弃地看着宗钤,这小子倒是不自觉,一点都没觉得害臊什么的,大抵是饿了,自己爬到椅子上去桌上拿糕点吃,还不忘喝两口茶解解腻。

真是愁人!

婉婤和宗钺同时这么想着,可二弟是娘生的,又跟他们是一母同胞,自然是不能不管的。

“吃吃吃,你倒是不害怕。我跟你说,等会我带你去找娘请罪,你记得装可怜些,多哭两声,说是宗镞先打你的,你才还手,到时候我和宗钺在旁边帮你求求情,我再让人把父王请来,有父王在一旁,娘再怎么样也要顾忌着颜面,不会对你太凶。”婉婤苦口婆心地说。

外面的盘儿却气炸了。

就女儿所言,她平时没对着太子的时候,在孩子们眼里就是个凶巴巴的娘?

半夏的腿都软了,心里连连喊道,我的郡主啊,你就不能少说两句,这下别说替三公子求情了,谁替你求情啊。

她忙对一旁的德财使眼色,德财一头雾水,直到看到半夏的口型,才知道半夏这是让他去请太子爷来。

德财摇头,半夏瞪他,两人一番你来我往,德财撑不住偷偷贴着墙边溜了。

这时,盘儿已经进去了。

手里操着一把戒尺,黑着脸走了进去。

“娘。”

顿时,婉婤就蔫了,宗钤也不梗着脖子说什么‘男子汉大丈夫,哭唧唧那是女人家才干的事’了,宗钺也一改方才闲适之态,忙站了起来。

“娘。”

看着面前排排站的三个孩子。

婉婤看似蔫了,实则还在偷眼看她,宗钺则忧心地看了看大姐和弟弟,只有宗钤还是一脸无所谓的样子,不过看得出是强撑出来的。

盘儿的气顿时消了一半。

不管怎么样,三个孩子之间的手足之情,还是令人赞道的。都还这么小,就知道要护着手足,虽然这护着的方法不太正确。

随着三个孩子渐渐长大,盘儿也想过怎样才能教好孩子们,毕竟这里是皇宫,一母同胞反目成仇的也不再少数,幸亏在这方面几个孩子没让她怎么操心。

除了这个,其他地方让人操心的就太多了。

首先是婉婤,作为三个孩子中最大的,虽然她只比宗钺大了两个时辰不到,也是大姐。可这个当大姐的,却一点都没有当大姐的样子,从小就显露出极为霸道的一面,等长大了一点后,对娃娃珠串这些女孩子们都喜欢的东西不喜欢,反而喜欢舞刀弄剑。

也是太子给惯的,见女儿喜欢,便找了师傅来教她。宫里像她这么大的女孩,个个都文静端庄,已经有大家闺秀的雏形了,她却像个野小子似的,别人跟着娘学描红学针线,她则是学鞭子学骑马。

这不,最近太子又弄了一匹温驯的小母马送给她,可把她给高兴坏了,散了学先要去马场上跑两圈再回来,成天风风火火的,别的女孩子都养得白白嫩嫩,唯独她被晒得比男孩还黑。

至于钤儿,那就不用说,反正三个孩子里,盘儿最头疼的就是他。又闷又犟一根筋,成天闯祸不断,她活了两辈子,脸全丢在这个孩子身上。

盘儿想到之前唐侧妃带着宗镞寻到东宫,这般情况自然要先找太子妃。

这两年太子妃估计是看透了太子的心思,也是把心思都投在两个孩子身上,所以格外显得平和。平时为人处世,也是公平公正,倒让人挑不出什么错来。

而作为同是太子的妃嫔,两人平时少不了有些往来,她待太子妃恭恭敬敬,太子妃也待她还算不差,至少表面上是极为和平的。

看得出太子妃现在越发沉稳老练了,若是换做以前,出了这般事,她就算不在里头煽风点火,也不会帮她说任何话。可今日唐侧妃寻来,她到的时候,从唐侧妃的口吻中,能明显听出太子妃向着宗钤说了不少话。

既然是自己孩子打了别人家的孩子,她少不了见面就要先道歉,可惜这唐侧妃格外不依不饶,没少话里夹枪带棍,最后竟是太子妃帮她合伙将唐侧妃给应付走了。

公心上来说,彼此都是东宫的人,这事看着是小,说不定会被人小题大做惹出什么事,太子妃帮她也无可厚非。可私心上,盘儿的心里却格外有一种羞恼,这种羞恼倒不是针对任何人,大抵是出于在老对头面前丢了丑。

也因此她前脚从继德堂出来,后脚就操上戒尺寻来了。

本来想揍老二一顿,让他好好长个记性,也免得以后再惹祸,这会儿见三个孩子这样,她倒下不了手。

“真是让人不省心!”她去了椅子上坐下,还是一副气怒的样子。

婉婤道:“娘,你也不能怪宗钤,要不是宗镞先来撩他,他也不会打人。”

“是啊娘,二弟毕竟还小。”宗钺也劝道。

倒是宗钤倒是很有志气,见大哥大姐为自己说情,还颇有些不领情的样子,嚷着:“一人做事一人当,娘你要想打就打,我不反抗。”

太子刚走到门前,就听到这句‘一人做事一人当’,再见她气得脸发黑坐在那儿似乎要发作,他咳了一声走了进去。

“父王!”

连着三声父王,各是不同腔调,而一人做事一人当的宗钤麻溜跑到父王身后躲着去了。

是谁说这孩子一根筋来着,倒是挺机灵的很,方才知道没办法反抗,索性被打得有体面些,现在救兵来了立马认怂。

太子眼中含笑,脸却板着:“又惹你娘生气了?”

宗钤道:“他抢我鞭子,我才揍他,那鞭子是父王送我的,敢抢我的,揍不死他。”

盘儿见他这不知悔改的样儿,当即火儿蹭蹭就上来了,操着戒尺走了过来。

“你给我出来。”

太子拉住她,宗钤忙跑了出去。

婉婤看看爹娘,又看看门外,跟了出去。

宗钺也没多留,慢慢地走了出去。

屋里就剩了盘儿和太子两人,连福禄都躲在外面。

他现在学聪明了,逢着有事的时候躲远点就没错了,也免得若是苏良娣做出什么不得体的事,又或是太子哄人说了什么有失体面的话,他是当柱子呢还是躲出去呢,怎么都不好,事后还要被主子敲打,不如趁早躲远点。

“你就护着他就是!”

“孤哪有护着他,这小子也是,跑得太快了。”太子摸着鼻子道。

☆、第87章

87

这几年太子的变化也很大。

首先, 他比以前更加沉稳内敛了,越发给人一种看不透的感觉, 大抵是与手中的权利渐渐越来越多有关。

大周的男子年过三十开始蓄须, 所以太子也把胡子给蓄出来了,只下巴上留了一些短须, 因为平时修剪得精心, 倒是不显老,反而让他容貌更是清俊, 又多了一层出尘感。

至于盘儿,大抵先天就是个瘦底子, 这两年倒没什么太大的变化, 身段依旧纤瘦, 倒是少了那种病怏怏的瘦弱感,多了一份娇艳和雍容。

“那你说这事怎么办?你不知道,方才唐侧妃亲自找了来, 我给人赔礼道歉做低伏小,别提多丢脸了。这事也就算了, 再不管管,等他以后再大些,谁知道还能惹出什么事。”

相比盘儿这个娘, 太子看儿子自然又是另一层角度。

“钤儿没你说的这么糟,你看他小是小,其实挺有自己的主见,他以前怎么没闯出这样的祸?要不是这次被人抢鞭子, 他也不会动手打人。”

好吧,三个孩子再加上孩子的爹都认为没做错,就她这个娘觉得错了,那这事还有说下去的必要?

盘儿气呼呼地去了椅子上坐下,太子跟着也过来了。

“反正你是他爹,他闯祸了你收拾烂摊子,你说没错就没错吧。今天我看唐侧妃那样子,似乎没有善罢甘休的打算,若是被人小题大做,会不会给娘娘惹事?”本来气呼呼的,话说到最后,反而成了担忧。

其实盘儿想说的还有一句,会不会给太子惹麻烦。

她虽是个后宅妇孺,但这两年多少也知道些,随着太子在朝中培植的亲信越来越多,不可避免就和齐王楚王等人越发对立起来。

表面上是亲兄弟你好我好他也好,实则去了几次宫宴盘儿就能看出,这两人看太子的眼神能把他给吃了,平日里也是不放过任何一个攻击太子的机会,别说会不会小题大做,是肯定会小题大做的。

她想高贵妃肯定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在成安帝面前说事,傅皇后肯定被挤兑得又要气一场,说不定成安帝还会把太子叫过去斥责一顿,毕竟他可是难得能找到机会能斥责太子这个儿子。

“没事。”太子有些失笑地捏了捏她的脸颊,为她的忧心忡忡。

“真没事?”

“真没。”

好吧,别看盘儿忧心忡忡的,但如果太子真这么说,她也就不这么想了,她知道太子不是无的放矢之人。

“不担心了?时候也不早了,回去用晚膳吧。”

两人往外走,期间盘儿吩咐宗钺院子里的人,让他们去跟三个孩子说回东一院用晚膳。等她和太子回了院子,过了一会儿,三个孩子回来了。

外间里,奴才们正在摆膳,三个孩子回来第一件事就是先洗脸净手。

一时间,宫女太监们进进出出,宗钤又故态复萌撩水去泼大哥大姐,宗钺是哥哥忍着了,婉婤可不会跟他客气,将他捞过来揍了几下屁股。

宗钤跑来找盘儿告状,盘儿一点都不心疼他。

闹完,开始用膳。

如今太子的食不言寝不语早就被破坏得面目全非,三个加起来才十几岁的小孩,跟他们说食不言寝不语也太早了。尤其盘儿就是首犯,太子不说她,自然也不能教训几个孩子,于是这种‘恶习’就被保留了下来。

“你得吃菜,再把菜挑出来不吃,娘就让他们把菜给切碎了熬粥给你吃。”

宗钤被吓到了。

正确来说是被菜粥给吓到了,他惯是喜欢吃肉不喜吃菜,盘儿为了对付他,就让人给他熬菜粥吃,那些菜被切得碎碎的,他挑都挑不出来,吃在嘴里滑滑的烂烂的,用宗钤的话来说就是好恶心。

宗钤吃菜就像是在吃毒药,婉婤记着他方才捣蛋,又夹了一筷子口蘑菜心给他。

“娘让你吃菜是为你好,多吃些。”

一桌几个人眼里都是笑,唯独宗钤苦着脸,像被上大刑。

等吃罢后,太子问了问宗钺的功课,宗钺原原本本将先生今日在上书房教的东西道了出来。

别看皇子皇孙们五岁去上书房,实际上启蒙都早,若是没有点基础就去上书房,那只能惹来笑话,所以宗钺三岁就启蒙了。有专门的先生教,平时太子也会教一些。

相比男孩,女孩们就要放松多了,太子只问了女儿几句功课上的事,之后就是父女撒娇的时间。

盘儿觉得婉婤会撒娇是随了自己,看她平时风风火火不像个女孩,关键她撒起娇来太子就是吃,一副老父亲很欣慰的样儿,婉婤也只能太子撒娇,跟盘儿撒娇的时候都少。

盘儿觉得自己吃醋了,等三个孩子走了后,太子失笑地看了她一眼,一副孤都心里明白的意思。

这几年随着孩子们都大了,东宫的房子也改建了不少。

太子让人在毓庆宫后面的东侧起了几个院子,专门给宗铎宗钺他们住,男孩去上书房读书前就挪到前面来,也免得长于妇人之手。

又在继德堂的西侧起了几个小院,给几位郡主住,同样是五岁之后就要分院。

其实以宗钤这个年纪,还不到分院子住的时候,不过自打宗钺和婉婤搬了院子,他就不乐意住东一院了,一月里有大半时间要去大哥大姐院子里住。宗钺和婉婤虽嫌弃他讨嫌,但总体来说还是很照顾这个小弟的,都会带着他。

回院子的路上,婉婤还在跟小弟说让他以后别闯祸了,下次可救不了他。

期间大抵是没说尽兴,婉婤见时候还早,就没回自己的院子,而是跟着宗钺宗钤两兄弟往前面去了。

还没走到院门前,就见门口站着两个人,正是宗铎带着贴身小太监进忠。

今年还不到六岁的宗铎,已经有了太子长子的仪态。穿一身青色的袍子,长身玉立,大抵是太子的基因好,东宫几个男嗣的个子都挺高,远超同龄人,所以宗铎已经有了几分风度翩翩的优雅之态,让人有一种看见太子幼年时的模样,只是身子稍显单薄了些。

而宗钺在见到宗钤的一瞬间,也顿时更成熟内敛了,叫了声大哥。

婉婤和宗钤也都叫了大哥。

“没什么事吧?我回来后在母妃那儿听说了唐侧妃寻来的事,苏良娣素来待宗钤严厉,宗钤你没有挨训斥吧?”

宗钤看了他一眼,说了句没,就低下了头。

“还是挨训了,这会儿心情正不好着。”弟弟失礼,当哥的自然要为其遮掩,宗钺有点无奈对宗铎道。

“宗钤本就还小,闯了祸也是正常,再说也是宗镞先惹事,宗钤你别不高兴,回头大哥让人把上回父王送我的鞭子拿来送你,你不是一直都很喜欢……”

宗钺有点为难道:“大哥,还是不用了,我娘已经把他的鞭子搜走了,再给他弄一根,到时候指不定他又闯什么祸。”

宗铎倒也没坚持,“既然这样,那就算了。”

之后兄弟俩又寒暄了几句,三人目送着宗铎回了自己的院子。

一路沉默地进了院子,等进了屋里后,婉婤才对宗钤说道:“让你不争气,别人看笑话来了吧。”

宗钺道:“你跟他说这些做什么,他还小又不懂。”

“他哪儿小,他懂得可多。方才大哥说要把父皇送他的鞭子送他,他怎么不抢着开口要?换平时早就乐呵呵应下了。”

宗钤倔强道:“我才不要他的,父王送我了!”

提起这鞭子,还是有点故事的。

大周皇室除了注重皇子皇孙们的学业,同样也注重他们的功夫和骑射。一般男丁在五岁后入上书房,上午读书,下午都会抽出一两个时辰去校场让武艺师傅打磨筋骨练骑射。

所以在孩子们五岁后,除了送一套笔墨纸砚外,还要送一根马鞭,用来勉励他们多多用功。

宗铎入上书房时,太子特意让人寻了上等的犀牛皮和牛筋,鞣制了两根鞭子。

黑色的鞭体缠以金丝,手柄是墨玉的。小孩子哪里送得住这诱惑,当初宗钤见到宗铎的鞭子时,就十分喜欢,等另一条落在宗钺手里后,他就更把持不住了,缠磨了太子许久,太子才让人又做了一根。

不过做的要小两号,适合宗钤这个年纪拿着玩耍。所以宗钤向来宝贝自己的鞭子,不然今天能把宗镞给揍了。

“你既不要他的东西,就该知道少在外头闯祸,免得给娘丢脸面。”

“知道了。”宗钤蔫蔫地道。

“行了,你也少说两句,慢慢教他。”宗钺劝道。

婉婤道:“我倒想少说两句,可你不说,娘也不管,别让他到时候长成了小傻子。”

“你才小傻子呢!”宗钤做了个鬼脸,往里间跑了去,侍候的太监忙跟了过去。

宗钺有点无奈道:“娘向来心大,当初不也没教过我们,我们现在不也成这样了?宫里的环境如此,等他再大一点,不用教自己就会明白。”

“行吧,你说什么都有理,反正他跟你的时候多,你还是多教他点东西,我回去了,下午出了一身汗,回去沐个浴。”

丢下这话,婉婤就风风火火地走了。

宗钺则进了里间,打算言传身教的教弟弟。

婉婤回去后,就让宫女们备水她洗了个澡,刚从浴间里出来,正让人擦着头发,二郡主婉姝来了。

“五妹妹,这么早就打算歇下了?”婉姝上身穿松江白绫绣幽兰的薄衫,下着粉色的褶裙,已经快十岁的女孩已经有了少女娴静的模样,眉眼间肖似太子妃,看得出日后也是个美人儿。

婉婤下了炕,请婉姝来炕上坐,才又回到炕上让小宫女给自己擦头发。

“下午出了不少汗,回来先沐浴,免得衣裳黏在身上黏答答的,不舒服。”

婉姝有些羡慕地看了被婉婤随手放在桌上的鞭子一眼,道:“五妹妹又去练骑马了?”

“我身量还不够,只能骑着马让小太监拉着跑两圈,也就过过瘾罢了。”

“真好。”

见婉姝面露羡慕,婉婤不以为然道:“二姐若是想学骑马,跟父王说了,到时候咱们一起练。”

婉姝的小脸上闪过意动,但还是摇了摇头:“我不行的,我身子骨没五妹妹壮实。”

既然婉姝都说不行了,婉婤也就没再劝她,反正这话也不知说了几遍,说得婉婤都厌倦了,但为了场面,还是得说。

“宗钤没事吧?我听人说苏良娣很生气,没有罚宗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