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伟力点头:“是,所以还是没成…他情绪不好,整天发火,连着辞了两个助理了,现在那个助理,跟我认识,就是从他那知道的这些,他还让我提醒你。”

江池抬眸:“提醒什么?”

李伟力低声道:“俞熙嘉气大的时候,骂过你,说的话听难听的。”

江池心里一沉:“跟叶阑哥有关吗?”

“这倒没听说,他就是嫉妒你走的比他顺,才二十出头,就签了好工作室拍大戏。”李伟力犹豫了下,道,“不过还是得小心点,我那朋友反正是让我这么提醒你的…他估计自己也做不了几天了,以后再有动静也没法替我们打听了。”

听说跟叶阑无关江池安心了些,点头:“替我谢谢你朋友。”

李伟力不放心,试探道:“你准备怎么着?不管他,还是跟以前一样…托你高层朋友警告他一声?”

“都不。”江池摇头,“以前不是没警告过,师兄要非跟我过不去,说这些都没用…收工后我给安亚姐打个电话,跟她交代一声,她们知道怎么处理。”

李伟力受了一惊:“你要告诉叶影帝?!”

难道不该自己咬牙去努力摆平,最后实在拼不过,事情败露收到伤害后再让叶阑意外的知道吗?

江池糟心的看了李伟力一眼:“让你少看点儿偶像剧。”

李伟力干笑:“你不是不爱麻烦叶影帝吗…”

“公事公办,我现在是他公司的艺人,有事本来就该随时汇报,然后交给团队专业有效的处理。”江池不知想到了什么,不太自在道,“而且…不敢跟他撒谎了,万一让他知道了…”

一个场务小跑着走过来道:“江老师,那边就位了。”

江池起身,他刚补过妆,不能揉脸,他隔靴搔痒的捏了捏眼角,强打着精神跟了过去。

这场戏里,秦笙在夜里反复翻看公司账目明细和资料存档,预览文件,查阅资料,不时给律师打电话核实…天蒙蒙亮的时候他靠在沙发上眯了一会儿,不多时天亮了,他洗了一把脸背起包出门继续奔走。

后期剪辑下来可能连一分钟都不到的一场戏,真拍下来,细细碎碎的有三十多镜。

叶阑已经在现场了,见江池来了走近看了他几眼,满意点头,江池已经熬到了任海川要的状态了。

“剧情和角色状态你早就清楚了,要求你筋疲力竭,强撑着担下来。”叶阑细细看着江池熬的发红的眼睛,“不要故作疲态,不要露怯,这场戏的重点不是为了体现你有多累多困,而是你在这种状态下的坚韧。肢体和表情可以倦怠,但眼睛不要,反而要比平时都亮,你不是在作秀给别人看,你比任何人都珍惜时间,想要早点查清楚你爸爸到底做了些什么。”

江池细细想了下,心中有点顿悟的感觉,点头:“知道了。”

叶阑在片场不会跟江池过多亲昵,说完戏就退到一边,回到他的导演椅上坐好了。

任海川阴着脸,一言不发。

叶阑说的没什么可指摘的,可真要让他夸叶阑他也夸不出口,索性闭嘴了。

本来挺费劲的一场戏,在叶影帝的督导下,拍摄的异常顺利,只有一点太磨人——这不到一分钟的戏,实实在在的要拍一夜。

任海川拍戏爱较真,从不走捷径,戏里是秦笙查资料查了一夜直到天光乍破,书房里一点点明亮起来。戏外他就真让江池从半夜一直拍到天亮,拍一镜休息半小时,继续拍下一镜,整个剧组跟着熬,副导演困的睁不开眼,跟灯光商量后跑来跟任海川商量能不能调光,搭人造光模拟天亮的光效,被任海川骂回去了。

导演和演员都没异议,别人也不敢再多话了,更何况——是人就看得见,叶影帝也跟着熬着呢。

别人有什么脸敢说辛苦?

片场灯光昏暗处,叶阑跟江池挤在一个折叠休息椅上,垂眸玩手机。

“下面的戏没问题的,别陪我了。”江池看着叶阑心疼了,“真的,哥…你回去吧。”

“嘘…”叶阑收起手机,在黑暗里莞尔,“这么多人呢,撒什么娇。”

叶阑坐起身来,点了支烟道:“下午的时候我跟任导说了,明天一上午歇班,下午过了两点再开工,咱俩能睡一上午呢。”

“昼夜颠倒多伤身,你昨晚还喝多了…”江池知道叶阑吃软不吃硬,放软声音,“哥你放心,我肯定不出岔子,不挨骂。”

叶阑叼着烟嗤笑:“一群人都困的跟倔强的小红军似得了,谁还有精神骂你?”

江池一笑,他想打哈欠,怕眼泪流出来影响妆,费力炸了眨眼忍了回去。

江池侧过头,眼巴巴的看着叶阑手里的烟,憋了一会儿忍不住开口:“哥…也给我来一支吧?”

叶阑刚一点烟就看出来江池也想要了,想着他戒了才没给,见他直勾勾一直看着,又困得实在厉害,心里一软:“一支不行,太多了。”

说着他把自己手里的烟递到江池嘴边,喂了他一口。

江池下意识的看看左右,片场光线朦胧,大家都困的东倒西歪的,没人注意他们,江池莫名有点偷情的新鲜感,低头,含住了叶阑刚叼过的烟嘴。

江池温润的嘴唇蹭在叶阑指间,蹭的叶阑手心痒痒的。

江池吸了两口烟,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疲惫感减缓了不少,他看着叶阑把烟蒂按灭在一旁的烟灰缸里,有点不知足,低声求:“哥,我想再吸一根…半根也行。”

“上瘾了?”叶阑皱眉,“都瘦成什么样了?还好意思要烟?”

江池呐呐,不敢要了。

“还困?”叶阑坐直身子,放轻声音,一笑,“要不吸点别的?”

江池迷迷糊糊的抬头:“什么?”

叶阑侧过头,在江池耳边忍着笑道:“我这有股祖传多年的影帝阳气......”

江池的脸瞬间涨红,立刻精神抖擞,一点也不不困了!

“开工!”

短暂的打了个盹的任海川站起身,看了看时间皱眉道:“各部门!迅速就位!”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支持

鞠躬

第75章

任海川一喊开工, 江池忙触电一样起身去找化妆师了。

叶阑依旧保持着刚才半拥江池的姿势坐在化妆椅上,他低头闷声笑了几声, 浪的一点都不困了。

为了方便化妆师和美术, 灯光师暂时同意场务把片场的大灯打开了,坐在叶阑不远处的新助理竹静反射性的眯了眯眼, 用手挡了挡光,她侧过头, 看见离自己不到三米的叶阑吓了一跳。

刚才导演让大家休息了半个小时,因为晚上一直在下雨, 气温骤降, 片场有点阴冷,公共休息室里只有这边临近空调暖和一点儿, 江池照顾她, 借故让她来这边坐, 后来场务把灯都关了,片场一片昏暗,竹静一直以为自己旁边只有江池。

叶阑什么时候过来的,她一点儿都没察觉。

竹静回想刚才听到的细细碎碎的暧昧的小动静,脸有点热,遂学岑雯, 装聋装瞎。

断断续续一晚上的戏,拍拍停停,副导演喊暂时休息,灯光暗下来的时候, 江池就会来找叶阑,下半夜气温更低,拍摄间隙,江池抽空去保姆车上给叶阑取了一条毯子过来。

竹静借着器械一闪而过的光,看到叶阑把毯子接了过来披在身上,然后搂过江池,自然而然的把他也裹进毯子里。

灯光触及不到的地方,江池跟叶阑挤在一起,小声说话,说戏,等戏。

竹静跟着叶阑没几天,跟江池的接触更是几乎为零,但就从这一天一夜的相处看,她觉得两人是真挺配的。

叶阑对身边的工作人员都是淡淡的,就是对所谓的亲信岑雯,脾气也说不上好,但来了这边对着江池的时候,叶阑完全是另一种状态,整个人好似都放松了下来,脾气也没了,多了几分慵懒的味道,不急不躁的,有什么事都静静的听江池说,像这样在这陪一晚上的戏,也没半分不耐烦。

江池对叶阑就更不用提了,有眼睛的都看得出来是怎么回事,不过竹静还是留意到一点小细节…江池好像是有点怕叶阑。

但又不是艺人对大老板的那种怕,更像是青春期的毛头小子,对自己暗恋已久的校花的那种心心念念,欲言又止的怕。

江池年轻,长得还显小,每次露出那种关切在意的表情围着叶阑团团转的时候,别说叶阑,竹静都觉得心软的要化了。

竹静唏嘘,也别怪叶阑总是欺负他,谁身边整天有个这么殷切可人、予取予求的小男朋友能忍住不逗的?

天光乍破时,这场戏终于结束了,江池发挥的非常好,任海川破天荒的夸了他两句,最后一镜导演喊过后副导演挨个来道谢说辛苦,叶阑揉揉眉心,吩咐竹静明天给每个人定个大水果果盘,自己跟江池一前一后回酒店了。

竹静拿着叶阑的包和江池刚取来的毯子跟在后面,把两人送到房间后,不忘把岑雯交代她准备的“东西”放在了酒店浴室里——叶阑挑剔,不肯用酒店房间里提供的平价商品,据说是怕江池不舒服。

料理好后竹静自觉离开了,叶阑看看她拿了的东西莞尔,他倒是有点心思,奈何江池又困又累,他舍不得折腾了。

两人匆匆冲了个澡就躺下了,叶阑中间醒了一次,不规矩的把手伸进了江池衣服里,把他往自己怀里团了团。

一觉睡到了第二天中午,叶阑比江池早起了一会儿,接了个电话。

“俞熙嘉的事,江池跟你提了吗?”安亚语气不太好,“我有时候真是服了这些人…但凡把精力分些在正路上,专业点敬业点,早大红大紫了。”

叶阑一笑:“跟我提了一句,没细说,怎么?俞熙嘉又憋坏水儿了?要阴我?”

“估计他没这么大胆子跟你过不去。”安亚蹙眉,“我担心他们又想拿那些陈年旧账踩江池…”

叶阑冷笑两声,没说话。

安亚怕他冲动,自己倒先没脾气了,故意捡着好听的说:“我还挺意外的,江池以前可很少跟我联系,他挺在意的,虽然没明说,但他话里话外的,就是想让我提早做准备,万一有什么事了能把你摘出来,说到底…零片酬那事儿始终是他的心病,总怕哪天爆出来牵累到你。”

叶阑脸色稍霁,走到露台上,点了支烟:“是俞熙嘉的意思,还是世纪娱乐的意思?”

“跟世纪娱乐好像没多少关系…他们上次就被江池吓着了,知道江池豁得出去,不敢跟江池硬碰硬了。不过这也不好说…他们不可能盼着江池好,就算不挑头闹事,落井下石也够烦了。”安亚突然想起什么来,问道,“那个耿天,江池以前的经纪人,他现在还在世纪吧?我联系一下他问问情况?”

叶阑不置可否:“他们公司早不把耿天当回事了,问不问的…”

安亚一想也是:“耿天马上要进星光了,正着急巴结新公司呢,真知道什么肯定会主动说…算了,我这边想办法,你们安心拍戏就好。”

“你们想怎么处理?”叶阑早就烦了这些人一次两次没完没了的试探挑衅,“能不能痛快点儿,来个一劳永逸的法子?”

安亚笑了:“怎么一劳永逸?叶影帝,你好歹也是有家有室的人了,能不能收收匪气?”

“世纪娱乐好像就是一家独立的经济公司吧?没听说是谁旗下的产业吧…”叶阑若有所思,“要不是因为江池,我连他们是什么都不知道,就这么个小公司…也不知道星光有没有扩充的打算。”

“你…你想把世纪娱乐吃了?”安亚哑然,“天还没凉呢,你就想让人家破产了?”

“他们的一哥已经在我这儿了,过不了多久耿大经济也过来了…”叶阑忍笑,“一家人,最重要的不就是齐齐整整么,干脆都…”

安亚哭笑不得的打断他:“你积点德吧,真把世纪吞了,前脚签合同,后脚世纪的高层就得被你轰走的轰走,架空的架空,留下个俞熙嘉坐凉板凳。”

叶阑淡淡的:“那怎么了?不是他们当初逼江池的时候了?当时是江池自己扛下来了,要不是怕鱼死网破,我早就…”

“行了。”安亚后悔跟叶阑商量了,“好歹替江池积点德吧,他小心翼翼的,还不都是为了你。”

叶阑不置可否,江池对他怎么样他心里自然清楚,只是这个心病一天不彻底解决了,江池就得时刻提防着。

叶阑自己没心没肺惯了,江池不一定能这么洒脱。

总要干干净净的处理了。

挂了安亚的电话后叶阑自去洗漱,穿戴整齐后回卧室看江池,见他已经醒了,催他起床下楼吃饭。

江池还是困,但没赖床,用了不到十分钟就把自己整理妥当了,低头洗脸的时候,站在一边看着的叶阑顺手在他头上揉了一把,江池抬头时,看见了叶阑手腕上的一块新手表。

手表是今年的限量新款,表盘简单别致,江池多看了两眼,顺口道:“哥你又买手表了?真好看。”

“哪有时间逛去。”叶阑低头转了转手表,没当回事,“昨天那个姓刘的那个投资商送的…这人眼光还行。”

江池眼睛眯了眯,回忆“姓刘的”投资商…好像挺年轻的。

江池再看叶阑手腕的时候,莫名觉得那块手表没那么好看了。

偏偏别人不这么认为,一下午的时间,好几个人或真心或奉承的夸了叶阑的新手表。

江池之前送叶阑的那一块,从来没人夸过。

江池心里好像有小猫在挠一样,等戏的时候,连任海川也多看了两眼,问了叶阑一声手表是什么牌子的。

江池忍无可忍,一个镜头下来,叶阑单独给他讲戏的时候,他壮着胆子把叶阑手上那块碍眼的手表摘了。

“挺…贵的。”江池一脸不自在,他知道叶阑烦别人在正式拍戏的时候走神扯别的,匆匆解释,“别蹭了刮了,我给您收着吧,回去放起来。”

说着厚着脸皮把那块手表揣进他自己裤兜里。

叶导蹙眉,片刻后了然一笑:“宝贝儿,吃醋了?”

江池装没听见,耳廓却一点点红了。

任海川端着茶杯过来说戏,叶阑没再追问,站在江池身边跟着听,等任海川说完走了,江池怕叶阑生气,磕磕巴巴的跟叶阑道歉:“您以后喜欢什么…告诉我牌子和样式,我去买。”

反正现在也没什么花钱的地方,江池愿意把赚来的钱全花给叶阑。

叶阑将笑不笑,看了江池一眼没理他,工作时间,叶阑没惯着江池,继续严肃认真的讲戏,闹的江池心里惴惴不安的。

直到晚上,回酒店换厚衣服的叶导演,手上戴着江池送他的那块手表回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跟大家说个事,我没有不看晋江的评论(不知道是不是那句“断更时不敢看评论”误解了大家),那现在认认真真说一句,评论都会看,这几天的,每条都看了。除了“漠视读者”(这条真没法接受,我看这个的时候是真的...),别的我觉得大家说的都挺中肯,特别是提醒我可以文案请假的姑娘(以后每天会在晚十一点之前在文案说明今天更新情况)其他的也没冤枉我什么,确实我错了。

因为断更懦弱了,逃避,不敢跟大家多说话了,是我错了,以后会在文案说明情况。

我确实在作者有话说的少,不是这篇才这样,一是怕自己解释自己的写的东西会影响读者阅读感受,二是因为怕自己做了不该有的引导,比如现在...我怕我一说,就会误导读者觉得我又受伤了我又脆弱了然后撕好好提建议的读者。

我一直不知道该怎么沟通这个事,一说可能就是自己给自己两边拱火。

别撕了,真是我错了,咱们集中精力批评我,别互撕好吗?我没那么脆弱的。

或者看见不认同的评论,咱们不回复了好不好?

作为睡前故事,真不想这样。

还有,请别再说“爱看...不看...”,这句话对读者的扎心程度真不亚于对作者的“漠视读者”,大家将心比心吧,我焦心正常交流的读者被怼,也焦心太偏爱我的读者不能好好享受文章乐趣还分精力科普劝架,能追连载都不容易,总之...我语无伦次的,想大家都开心点,睡前故事啊,我凭什么害的大家不高兴。

大概就这样, 我一直不太会说这些,反正就…我的问题,这次吸取了不少教训,希望自己以后能做的更好。

谢谢支持

鞠躬

第76章

“《秦笙》四十六场一镜一次!a!”

已近夜半, 江池满脸疲色,坐在他父亲的信贷公司自动门外的台阶上, 不知坐了多久。

一辆车经过, 车灯一闪,映上江池瘦削的过分的侧脸。

江池疲惫的坐在路边, 久久不愿起身。

一向爱干净的他的衬衣袖口两边都脏了边儿,右手一边还沾着点变成褐色的血迹, 他看着觉得狼狈碍眼,掩耳盗铃的慢慢的挽了起来遮住, 露出了瘦的可怜的两条细长手腕。

他不知道该去哪儿。

学校是肯定不能回了, 追债的人已经找到了学校,他的导员和同学都知道他家里出事儿了, 议论纷纷, 前两天, 隔壁专业一个古道热肠但没什么脑子人,在学校贴大字报宣传,联络了秦笙参与的几个社团,在全校搞了一次募捐,闹得动静不小,还被当成新闻在几个社交平台上转发了, 上了当地的电视台,秦笙家里的事,至此彻底闹的人尽皆知了。

学校回不了,他也不想回家。

他母亲的黑白遗像就放在客厅里, 他不敢看想自欺欺人,装作母亲还在。

“卡!过了,下一镜接!”

“《秦笙》四十七场一镜一次!a!”

“小同学,这么晚了不回家,在这儿做什么呢?”

听见声音,江池抬眸。

公司查封已月余,水电都欠费,公司里外的灯全暗着,只有远处的路灯还亮着,说话的人背着光,江池看不清来人的脸,只凭着声音知道是个男人。

秦笙昨天刚在这里,这个台阶上,被几个信托人按住头往地上撞过,撞的头发里全是血,这个时间里在这里遇见一个男人,他其实是很怕的,身上零零散散的伤口断断续续的疼了起来。

但他太累了,连日来的疲惫冲击着他,江池不想跑了,打就打吧,这些天他接触了不少信托人了解情况,越了解越心焦,有时候他自己都觉得自己该挨打。

江池垂着头,低声道:“您也是信托人吗?我是秦笙…秦铭诚的儿子和委托人,他的事暂时由我…”

来人上前一步,江池本能的缩了缩肩膀。

他最近被打的太多了,也总结出了点经验,他想着一会儿挨打时要记着护着头和肚子,不等他动作,来人坐到了他身边。

江池微怔,对方穿的西装革履的,颇为讲究,身上也没有酒气,怎么看都不像个会席地而坐的人。

“我不是信托人。”叶阑熟门熟路的从公司大门边的报刊架上抽了一本广告册出来,撕成两半垫在身下,道,“我以前在这住过…今天正好经过,过来看看。”

知道不是信托人后江池放松下来,他不愿和陌生人独处,就要起身,不想坐久腿麻了,起来时踉跄了下,重新跌坐了在台阶上。

叶阑看着江池,没扶他,他目光复杂,眼里有股难言的情绪:“你想回家?”

江池点头,木然道:“回家…”

“你低血糖了吧?还带着伤?”叶阑上下看了江池一眼,声音平静,“这个时间打不着车,就你这样一步一蹭的走回去,经过前面巷子的时候可能会被醉汉堵。”

江池困惑的看向叶阑:“你怎么知道我会走右边的巷子?”

叶阑顿了下,一笑,点了点江池的肩膀:“秦笙,是不是?我在新闻上看见了,知道你家住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