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的周远没有动,眼泪流了下来。医生看了看周远说,“她的病很严重。我相信,所有的一切都是她做的。她一直把自己幻化成受害者。其实,这是精神分裂者的典型症状。”

“可,这不可能啊!她一直都好好的啊!我,我不相信。”周远无法相信事情竟然会这样。

“可能她因为自己的爱犬被杀,所以心里有了阴影吧!你放心吧,我们会尽力治好她的。”

医生和警察走了,周远蹲到了地上,哀声哭了起来。

周远怎么也无法相信,在秦蓝的床单底下,竟然放着一张假狼皮。那张假狼皮,是去年万圣节,学校组织活动时周远给她买的。没想到,竟然成了秦蓝分裂杀人的凶器。

警察说那张假狼皮的牙齿和爪子上全部是钢钉。他们已经让技术部的人鉴定过,上面残留的痕迹和以前收集的痕迹完全吻合。

周远觉得很愧疚,也许是自己对秦蓝关心不够。所有的原因已经赎不会一切。周远叹了口气,他只希望秦蓝能早点康复。

秦蓝宣判的那一天,听众席上人很少。人群中,坐着两个穿着白色衣服的女孩。从头到尾,她们一直微笑着。

秦蓝被关到疗养院接受治疗,临走的那一刻,周远看见秦蓝的眼里满是眼泪。

走出法院的时候,周远看见一帮记者围着那两个女孩。其中一个,周远认识,她是那个玩具店的老板,叫白绫。

白绫说,“她第一次来我的店里,我便觉得有些不对。她抱着一只玩偶狗,眼里有些东西甚是吓人。那天晚上,她一个人跑到我的店里,我看见她坐在地上,又叫又喊。我便报警了。没想到,她竟然就是连环杀人凶手。”

周远没有再听下去,真相会是这样吗?周远有些不信,可却无从反驳。

【7】

李云瑶睁开眼睛,喉咙还是很痛,声音依然沙哑。一个护士在给她换点滴瓶,她张了张嘴,说:“护士小姐,怎么这么久了,我女儿也不来看我?”

护士脸上的表情窒了一窒,笑着说:“大姐,您别担心,您女儿在考试呢,来得比较少,每次来您都睡着了,她不想打扰您,就没有把您叫醒。”

李云瑶点了点头:“你告诉小蓝,让她专心考试,别担心我。”

护士的心里一痛,答应一声,走出门去,另一个护士走过来,轻声问:“你还没告诉她,她女儿疯了吗?”

“你叫我怎么说得出口啊。”那护士哽咽着说,“医生说她不能受刺激,咱们能骗一天是一天吧。”

“不过,我觉得挺奇怪的。”

“什么地方奇怪?”

“李大姐喉咙的伤是她女儿害的吗?不像啊,她女儿那天不是一整天都在学校嘛。”

“这是人家的事,你就别管了。”护士推了推她,“走,咱们去看看别的病人。”

李云瑶微微闭上眼睛,长久以来,她都做着同样一个噩梦。那是她很小时候的事了,她在院子里玩火,不小心烧到了一条腊肠狗的腿,那狗把她给咬了,伤口很深,流了很多的血,她一时情急,竟然抓起屋子角落里的老鼠药塞进狗的嘴里。从那以后,她就很害怕狗,也很厌恶。

那天女儿抱一条腿受伤的腊肠狗回来时,她感到了从来都没有过的恐惧,她知道,当年被她毒死的小狗又回来了,它要找她报仇!

所以,当公布打狗令的时候,她知道机会来了,女儿上学之后,她就杀了那条狗,把它做成了饭菜,她终于杀了它,杀了一直以来纠缠着她的梦魇。

但是,她那时还没有察觉到,真正的梦魇才刚刚开始。

从杀了沫儿之后,她突然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她需要发泄,看见血就兴奋。所以她在夜里就会穿上女儿万圣节的狼装在漆黑之中四处游荡。刚开始她只是杀一些流浪狗,可是到后来,这种对动物的杀戮已经满足不了她的欲望。

于是,她开始杀人。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每次杀的,都是那些参与打狗的人,现在她突然想起,也许,她以为自己摆脱了那只腊肠狗了,但其实恰恰相反,那只狗永远地纠缠着她,甚至操纵她杀人。

是的,都是那只腊肠狗干的,和她无关。

那天晚上,她乘女儿没有回来,又出去杀人,可是在那条幽深的巷子里时,女儿竟然看到了她,她仓皇而逃,她并不想让女儿看到这样的她啊,小蓝能承受住这样的打击吗?

她在家里焦躁地等待着小蓝回来,想要跟女儿解释,没想到回来的小蓝竟然对此毫无记忆,她悬着的心才放进肚子里。

可是小蓝迟早是要记起来的,她必须让自己完全摆脱嫌疑。

所以她用狼皮上的钢条划破了自己的喉咙,伪装成被大型犬齿动物所伤的受害者。

小蓝啊,不要怪妈妈,妈妈只是不想让你知道,我是这样一个可怕的女人。妈妈发誓,以后绝对不会再杀人了。

她露出一道欣慰而温和的笑容,沉沉地睡了过去。

城市的阴暗角落里,依然有许多流浪着的小狗,它们饱受人类的欺凌,无家可归。

一个穿着白裙子的长发女孩从黑暗处走出来,走向垃圾堆里的那群争食的小狗,唇角勾起一道诡异的笑,俯身将其中一只泥巴色的腊肠狗抱了起来。

“姐姐,这可真是一场精彩绝伦的好戏啊。”白衣女孩微笑着,回过头,看见另一个白衣女孩正站在角落里。

她抬起头,昏暗的灯光照下来,映在她的脸上。

她,竟然是一只木偶!

第八章 谋杀古董店

〔但我始终相信,举头三尺有神明。〕

这是一家没有店名的古董店。

这里只贩卖和回收特殊的古董。

每一件古董背后都有一段骇人听闻的谋杀案。

因此,知道它的人,都称呼它为——谋杀古董店。

【1】

天刚蒙蒙亮的时候,街上还很安静,只有一位穿着黄色制服的清洁工在卖力地清扫着地上的落叶。

穿着深色名牌西服的中年男子缓缓走过街道,停在一条幽深的小巷前。这里有些偏僻,周围的店铺都空挂着招牌,一年也没见过几家营业。这条小巷是在楼与楼之间,并不深,巷子尽头有一家半掩着门的店铺,却没有招牌,只是门里挂着一张白色的布帘,上面画了一株猩红的梅花。

他深呼吸了一下,径直走过去,掀开布帘,看到柜台里坐着一个年轻女孩,打扮有些不拘小节,甚至可以说邋遢,一头黑发乱糟糟的,睡眼惺忪,身上穿着一件半新不旧的黑色大衣,五官倒是端正,却也说不上漂亮。

店里三面墙上都镶嵌着柜子,玻璃里放着各种各样的古董,有的看起来并不十分古老,却让人不知不觉感到一种凛冽的寒意。

“欢迎!”女孩正在吃包子,满屋子的韭菜味,“请随便看。”

中年男子不满地吸了吸鼻子:“听说这里收和谋杀案有关的古董?”

“如果是还没结案的凶器。”女孩嘴里包着一口包子,模糊不清地说,“请出门左转,五百米之外就是公安局。”

“当然不是。”中年男子在柜台前坐了下来,犹豫地盯着她背后墙上挂的刀,“为什么会有这样一家店呢?生意好吗?”

“这是英国历史上最著名的连环凶手开膛手杰克的凶器。”女孩吃完了包子,用纸巾擦了擦手,风轻云淡地说:“这世上总有很多怪人,你想卖什么古董?”

中年男子一愣:“你怎么知道我是来卖古董的?”

“如果是来买古董的,就不会这么问了。”

中年男子迟疑了一下,从西装里取出一块手表,女孩拿起来仔细端详,这是一块男式手表,样式很古旧了,指针还在滴答滴答地走着,黑色的表带上有一块颜色很深。

“你怎么证明这块手表与谋杀案有关?”

“那是十年前的事了。”中年男子说,“你能帮我保守秘密吗?”

“当然。”

“那个时候,我还只是一个街头混混。”中年男子眼中开始泛起一片迷蒙,似乎陷入了回忆,“不知道你听说过没有,十年前,我们市发生了一起震惊全国的持枪抢劫案。五个蒙面抢匪持枪抢劫了一个珠宝店,早上刚开店的时候,街上人还不多,这群蒙面抢匪冲进店里,什么话也没有说就枪杀了四名店员。刚好那天珠宝店老板夫妇来店里查账,老板娘还怀了六个月的身孕,抢匪不仅残忍地杀死了老板,还朝老板娘的肚子上一连开了六枪。听说那个老板娘并没有当场死亡,抢匪离开之后,她挣扎着爬向店外,在店里洁白的瓷砖地板上拖出一条血痕。案子发生后,警方投入了大量的警力,但因为抢匪非常小心,现场几乎没有留下任何线索,一连拖了好几个月都没有破案,渐渐地,这个案子就成了悬案。”

“这块表与这件案子有什么关系吗?”女孩问。

“珠宝店抢劫案发生三个月后,又发生了一起枪杀案。”中年男子直勾勾地盯着那块表,似乎正在回忆一场很可怕的遭遇,“是在富人区的一栋别墅,两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被枪杀了,死在客厅里,桌子上地上还有许多啤酒瓶和烟头。他们一个坐在沙发上,额头中弹,另一个手放在腰上,似乎想拔枪反抗,但没有来得及,他也是额头中弹,杀他们的人枪法非常准。”

“等等。”女孩打断他,“你怎么会知道得这么详细?”

“不要怀疑我,我不是凶手。”中年男子连忙说,“我只是在警察来之前进过那间屋子。那个时候我还是个小偷,在街上偷年轻女孩的钱包,我想干票大的,就到富人区去碰碰运气,看能不能闯空门。结果发现那栋别墅开着门,我进去了,看到两具尸体,我吓得要死,什么都不敢拿,逃跑的时候发现门边有一块手表,样式很老旧了,我觉得应该值点钱,就顺手捡走了。”

“你没报警?”

“我很害怕,我怕他们怀疑是我杀的。”中年男子有些颤抖,“你不知道我这十年是怎么过来的,我不敢再偷东西,开了个小店,日子越来越好,可是每天晚上我都会梦到自己还在那个杀人现场,十年来,我从没睡过一个好觉。这块表拿回家之后就没敢再碰,一直放在衣柜的最底层。”

他痛苦地抱住头,女孩递给他一杯水,他本来想喝,但看见杯沿上有污垢,又放回桌上。

“那个枪杀案后来破了吗?”女孩问。

“事后我向在警局工作的远房亲戚打听了这个案子。那栋别墅是两个死者租的,在别墅的保险箱里发现了一些珠宝,经过鉴定,就是珠宝店丢的那些,在珠宝店的死者身上找到的子弹,也确实是从他们腰上的手枪里射出来的。这两个人就是抢劫案中的两个劫匪,但是另外三个却依然一点线索都没有,警方认为是内讧,不过奇怪的是凶手并没有拿走珠宝。经过长时间的盘查,终于查出一个人,他当过兵,以前是工兵厂的枪械设计人员,珠宝店抢劫案之前一个月,他买了好几支发令枪。警方将他抓捕归案后,他承认自己改装了发令枪,他并不知道他们买枪是要去抢劫,听说了抢劫案之后觉得这些人害了自己,就枪杀了他们。”

“他没有说出另三个人的下落?”

“听说他也不知道,来问他买枪的人只有那两个。”

女孩没有再说话,只是细细地看着那块表,表带上有两处勒痕:“你真的没戴过?”

“一次也没有。”

“那个凶手后来怎么样了?”

“听说被判处了死刑。”

“好吧,这枚手表我们收了。”女孩将手表小心翼翼地放进盒子里,“多少钱?”

中年男子说出了隐瞒了十年的秘密,像是卸下背了十年的重担,满脸轻松:“不用了,谢谢你能收下这块表,也谢谢你听我的故事。”他顿了顿,又怀疑地看了看她,“你不会去警察局告发我吧?”

“告发你什么?”女孩笑道,“这个案子早就结了,谁会在乎一块只值千把块的手表?何况你既然知道这家店,就应该知道我的口风出了名的紧。”

中年男子满意地笑了笑,告辞出去,走到门边,却听见女孩笑着说:“就是因为来卖古董的人大都是你这样的想法,我的店才稳赚不赔。”

【2】

陈建国很不满那个叫李成光的实习生,自从他来之后就没做过什么好事,上次他负责一个采访,带李成光一起去,才几句话,李成光就惹得那个全市首富大发雷霆,为此台里几十万的赞助都没了,如果不是因为和台长有点关系,那小子早就该卷铺盖走人。

他将肩膀上的摄像机抬了抬,回头对跟在身后的李成光说:“记着,我们今天是去偷拍古董交易,如果有什么差错,我们的命就没了,知道吗?”

年轻的李成光点了点头,额头上渗出了一层密密麻麻的冷汗,有线人提供了情报,几个盗墓贼要在偏僻的藏南街进行秘密交易,买家是一个有头有脸的人物,如果这个节目能做成,他以后在台里就能挺直腰杆了。

藏南街原本打算修建成一条商业街,但不知什么原因,竟然生意冷清得出奇,很多商家都搬走了,只剩下一排空置的房屋。

两人悄悄地埋伏在一处隐蔽的平房里,放好了摄影机,静静地等着对方出现。也不知道等了多久,李成光有些困了,坐在旁边打起了瞌睡,陈建国没心思去叫醒他,睡着更好,不能添乱。

月光轻柔地洒在大地上,像是铺上了一层薄薄的霜。交易的人如期而至,先到的是两个长相猥琐的男人,身子有些佝偻,一身阴气,看上去像个小老头。

看来这两人就是盗墓贼了。

两人抱着一个盒子,左顾右盼,小心翼翼,像是在低声地交谈着什么,陈建国兴奋起来,仿佛看到台里众人羡慕的眼神。

过了大约一刻钟,一辆车悄无声息地开了过来,车牌用东西遮住了。盗墓贼连忙凑过去,一个穿着黑色西装,戴着墨镜的男人从驾驶座上下来,接过两人手上的盒子,开了个小缝,看了看,然后毕恭毕敬地递进车里去。

可以看见车子里有一个隐约的人影,似乎就是那个有头有脸的买主。

就在这时,电话铃声忽然响了起来,陈建国打了个冷战,冷汗一下子就下来了。

那铃声竟然是从李成光身上传出来的,睡得迷迷糊糊的李成光完全忘了自己身在何处,摸出电话,大声说:“喂!”

陈建国的脑袋轰地一声炸了,将他猛地一推,他跌在地上,终于醒了,也吓了个半死。这么大的动静,当然惊动了下面的人,车里的人喊了一句:“抓住他们!”三人齐齐冲了过来,陈建国也顾不得许多了,抓起摄像机就跑。

跑过几条小巷,寂静的空中忽然想起一声刺耳的枪响,所有人心中都是一颤,陈建国更是吓得双腿发软,却不敢停留,几乎使出了吃奶的力气飞奔。

追他的人却停了下来,那个戴墨镜的人像是想到了什么,嘴里叫了一声不好,转身跑回车子停靠的地方,当看到车内的情形时,脸色立刻变得惨白。

他的老板正坐在驾驶座上,手握着钥匙,似乎想开车离开,但他永远都没有机会将钥匙插进孔里了。

他的额头开了一个洞,有血从洞里缓慢地涌出来,染红了车里的白色地毯。

遥远的地方有警笛声传来,由远及近,仿佛来自于另一个世界。

“岸清,到底出了什么事?”戚鹏飞走进警察局,另一个警察立刻迎了过来,脸色有些难看,劈头就说:“谷巍然死了。”

戚鹏飞下巴差点掉在地上:“你说谁死了?”

“谷巍然,你没听错。”苏岸清说,“他的尸体还在停尸房里呢。”

戚鹏飞立刻跟他来到停尸房,法医正在验尸了:“金叔,怎么样?”

“这是子弹。”老金将一个盘子递给他,“看样子应该是改装枪,威力不大,子弹还停留在脑内,创口四周有灼烧的痕迹,开枪时枪抵着他的脑袋。这个凶手真狠,开枪没有一丝犹豫,估计是职业杀手。”

戚鹏飞和苏岸清的脸色都很难看。躺在验尸台上的是一个中年男人,有很大的啤酒肚,头发整齐地往后梳,脸上带着惊讶至极的神情,双眼圆睁,血从他额头上的洞里流出来,已经凝固,即使死了,依然能看出他生前的颐指气使和不可一世。

“死亡时间是凌晨两点左右,还不到两个小时。”老金说,“现在就这些,有新的发现我会通知你们。”

两人从停尸房出来,苏岸清说:“凌晨两点左右,110接到报警电话,说有人在藏南街买卖去年汉墓被盗的古董。110的同事过去之后,将一个正打算逃走的墨镜男抓住了,然后就发现了谷巍然尸体,那个古董还在他的车里。”

“他人呢?”

“在审讯室。”

听苏岸清说,这个戴墨镜的男人是谷巍然的司机,叫房聪,原本以为他一定是满脸无赖相,谁知道竟然是一个很安静的人,取下墨镜之后,模样斯斯文文,倒像是学校里的老师。

“谷老板不是我杀的。”他抬起手,“你们可以给我做检验,我的手上没有火药残留。”

“你倒是了解得很清楚嘛。”苏岸清冷笑,“老实交代,那么晚了,谷巍然带你去藏南街干什么?”

“买古董。”他直言不讳,“谷老板喜欢收集古董。”

“知道是犯法的吗?”

“知道。”

苏岸清狠狠地一拍桌子:“知道你还去?”

“我是谷老板的司机。”

苏岸清又要发作,被戚鹏飞拦住:“详细地说说当时的情景。”

房聪一五一十地说出来,戚鹏飞皱了皱眉:“你说有人监视你们,是谁?”

“不知道,我以为是警察,但看起来不像。”

“既然谷巍然让你跟他一起去看古董,应该很信任你了?”

房聪沉默了许久,缓缓说:“我是他的私生子。”

两个警察面面相觑,没想到这个看起来文弱又老实的人,竟然是老奸巨猾的谷巍然的私生子。谷巍然虽然有钱,老婆也年轻漂亮,但一直都没有儿子,很多人都在背后说他坏事做多了,注定断子绝孙。

“他说,如果有一天他死了。”房聪的语气很平淡,就像在谈论天气,“警察来查他,我就把所知道的罪行都直言不讳地说出来。他以为,这样就能得到救赎。”

苏岸清听出他话里的讥讽:“你恨你父亲。”

“不恨。”房聪盯着他,“从来没有爱过,会恨吗?”

苏岸清被他顶回来,有些恼怒,冷笑:“哟,你还是个哲人。”

“你们的交易,还有谁知道?”戚鹏飞问。

“没有了,那两个盗墓贼从很早之前就卖古董给谷老板,他们向来都直接联系。”

即使承认父子关系,他也始终叫谷巍然谷老板,看来他们之间的关系果然很糟糕。

“你父亲有仇人吗?”

“很多。”

两个警察互望一眼,让他把和谷巍然有仇的人都写下来,然后让同事带他出去,他走到门边,忽然回过头来:“谷老板的卧室有一个保险箱,连我也不知道里面是什么,你们最好查一下,说不定有什么罪证。”

谷巍然靠做房地产起家,十年前,他不知道从哪里弄来大笔的资金,接下第一个楼盘,从此一发不可收拾,其间自然不乏作奸犯科,只是抓不到证据,他上面又有人,一直逍遥法外。

看到这座宫殿一般的联体别墅,戚鹏飞在心里暗骂,真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恶鬼,不知道这豪宅下面埋了多少个冤魂。

众多警察在屋子里搜索,戚鹏飞冷冷地看着墙上挂的画像,谷巍然穿了一身西装,一脸道貌岸然,手上戴着一枚很大的翡翠戒指。

他抬起油画,后面并没有什么保险箱。

“画像后藏保险箱,这样的情节电视剧里都用烂了,怎么还会有人照做,这不是招人偷么?”苏岸清笑嘻嘻地说,说到一半,他脸上的表情忽然凝固了一下。

“怎么了?”戚鹏飞问。

“这枚戒指。”苏岸清皱起眉头,“很眼熟。”

这时,一个小警察脚下没站稳,一下子摔在墙角柜子上,脑袋砸在鱼缸上,水缸应声而碎,他的脑袋也血流如注。

苏岸清和戚鹏飞连忙过去给他止血,叫送医院。受伤的小警察走后,戚鹏飞忽然想到了什么,又回到那鱼缸前。

鱼缸已经被砸碎了半截,剩下的半截还稳稳地放在柜子上,缸底铺了一层鹅卵石。

真是太奇怪了,鱼缸竟然没有摔下来。

他伸手拨开了鹅卵石,保险箱的门赫然出现在他的眼前,苏岸清惊喜地拍了拍他的肩:“行啊,鹏飞,这都能让你找到。”

戚鹏飞笑了笑:“叫技术科的人来开保险箱吧。”

技术科的警察忙了一下午,总算是把锁给卸了下来,然后长长地松了口气。苏岸清急不可耐地打开门,里面竟然放着一只小木头箱子,箱子上面有一把小锁,没费什么功夫就敲掉了。当箱盖打开的时候,所有人都变了脸色。

珠宝!竟然是一箱子珠宝!

苏岸清仿佛突然想起了什么,惊道:“是‘3.18珠宝店抢劫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