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五爷见状,便从其他铺子借了伙计过来帮忙,赶紧将所需要的竹笼编织熬好,又把学子们写得诗句小心贴上去,幸好这竹笼伙计们是做惯的,两天就完成了。

顾宗珵又特意让丁五爷帮忙做了一个大圆笼,然后在赵荣轩等人的帮忙下,将所有的字灯带去国子监,根据阵图将七龙霄云阵弄了出来,用字灯取代花灯,让每一个入阵的人进去就如同入到书海一般,而正中的金鳞灯也用大圆笼取代,只要有人有人将自己的名字放入到大圆笼内,就证明此人闯入阵心了。

随后顾宗珵又将升阵、开阵的方法写下来交给赵荣轩,赵荣轩如获至宝,然后顾宗珵提出告辞,赵荣轩亲自把人送到了门口,还拍着顾宗珵的肩膀,郑重道:“我就叫你阿珵了,改日你入学,有什么事尽管来报我赵荣轩的名。”

“不敢麻烦赵兄……”顾宗珵客气道。

“那你就是瞧不起我赵荣轩!”赵荣轩佯装不快。

顾宗珵无奈道:“那宗珵在此先谢过赵兄了。”

赵荣轩这才笑了,目送顾宗珵离去,心中嘀咕,顾家二房的老三,顾宗瑾他是知道的,听说是个清高倨傲的人,没想到同母胞弟竟然如此温驯恭谦,真是难得,然而转身他就把这些抛到一边去了,一心想着要破阵。

顾宗珵回去后,将阵图送回给林江月,林江月看也没看就起来了,然后问他国子监何时开馆,听说没几日便开馆,表情略微失望。

顾宗珵一怔,立刻自告奋勇道:“你是想要去哪里玩吗?我可以陪你去的。”

“倒没有想去哪里玩,京里不必叙州,贵人太多,我也怕出去会得罪人,只是整天窝在这里,有些闷。”林江月解释道,“听说璇玑楼里藏有不少珍品,我想过去看看,有没有什么新奇的东西。”

“璇玑楼……”顾宗珵表情有些犹豫,可对上林江月的清澈的眼睛,他便如实道,“其实我对璇玑楼也不熟,上次那本古籍是让人帮忙去淘的,我那个同窗跟我说,璇玑楼鱼龙混杂,最好不要去。”

“鱼龙混杂……”林江月玩味着这四个字,心想顾宗珵的那位同窗究竟知不知道璇玑楼暗地里的生意,抬起眸子笑道,“比江湖还要鱼龙混杂么?”

“这个……”顾宗珵没混过江湖,实在难以回答。

“我一个江湖之人,还怕什么鱼龙混杂吗?”林江月干脆道,“明日一早我们就去,就这样说定了,正好,你不是要进国子监了么?准备给夫子们挑些见面礼。”

顾宗珵想反驳,可他对林江月的话就是没法拒绝,只好应下了。

林江月问起先前给他的凌霄阁信物,顾宗珵不明所以,从腰间解下来递给她,林江月接过,又让春荷找了几根靓蓝的头绳过来,也不知道她怎么绕的,十指翻飞,就绕着信物编了一个结,将信物盖住了大半,不仔细看还真以为是普通的配饰。

“这是祥云结,有吉祥如意之寓,”林江月将打了结的信物递过去,“你就要进国子监了,像之前那样佩戴不太合适,是我之前没想周到。”

顾宗珵默默地接了过来,重新戴上,他猜想林江月让他戴着这块信物有部分原因肯定是为了那晚上的那个人,而现在大概是不想更多的人注意到,才给他做了掩饰……

这种暗话明说,只有他知道的感觉,让他有一种微妙的感觉,而林江月似乎察觉到了他的想法,还对他眨了眨眼睛,他心口猛跳。

“明日几时出去?”他别开脸,转移话题问道。

“随你。”林江月说道,“只是我下午想要回来将先前的话作完,拖太久我怕失掉感觉了。”

那就是中午之前要去到璇玑楼的意思了,顾宗珵暗想,莫非那个人跟她约在璇玑楼见面?

第五十七回 ...

顾宗珵心事重重地回到外院,晴菊见转便问了几句,顾宗珵几句话糊弄过去了,晴菊忍不住说道:“四爷现在见天往外跑,回来也不跟我说话,都把我当外人看了,刚才四太太让刘嬷嬷过来问起您的事,我都答不上呢,也不知道四太太会不会责怪我伺候不周。”

“刘嬷嬷过来了?”顾宗珵一脸奇怪,“早上我还去了双福院请安,母亲怎么不问?”

晴菊表情一僵,慢慢说道:“婢子不清楚,怕是四太太想到什么事不妥当才想要问问吧。”

“你不必担心,明早我去请安的时候会跟母亲说清楚的。”顾宗珵说着,然后吩咐晴菊去找怀南怀北来,他要沐浴。

晴菊看着顾宗珵腰间新得的配饰,咬了咬下唇,从前虽然沐浴时也没让她和晴梅进去伺候,可现在收拾衣服的活都不让她碰了,而且白柔白纹二人分去了房里的一些事,她能单独接触四爷的机会根本就多少,如何叫她不恨?

次日,顾宗珵去给焦氏请安,焦氏听到他要跟林江月出去,嘴角一抿,过了好一会儿才让碧草取了一张银票给顾宗珵,吩咐道:“仔细点,别乱逛。”

“知道了。”顾宗珵眉眼一弯。

焦氏拍拍他的脑袋,欣慰一笑。

顾宗珵又提起昨日刘嬷嬷去外院的事,问焦氏是不是有什么事,焦氏笑道:“那倒没什么事,不过是让刘嬷嬷去看看你院里的丫头可还规矩不规矩。”

顾宗珵这才放心离开,焦氏一直看着他离开,才幽幽叹了一口气,一边的碧草便道:“太太叹什么气?四爷入了国子监,将来出息大着呢。”

“我也不指望他有什么出息,只求他顺顺当当一辈子便好了。”焦氏说道。

“太太就爱乱想,四爷现在拜了名师,又指了林姑娘这样能干的姑娘,还愁什么?”

“那倒也是,别的不说,在媳妇这头,阿珵是绝对不比任何人差的了。”焦氏自嘲一笑,就算她再怎么不喜欢林江月这样的儿媳,可现在自己两个儿子都得了林江月的好处,她心里只能念着对方的好,再不能嫌弃什么,她又想起刚才顾宗珵特意提到的事,便说,“你去看看,刘嬷嬷这几日不当差的时候都去所什么。”

碧草心头一惊,当即应下了。

顾宗珵到清风楼时,林江月早就做好了准备了,只等他来,便带着沉香平香,顾宗珵立刻猜想这一趟必然很重要,不然不会同时带上二香。

这次林江月没骑马,而是老老实实坐马车享福,不想再像上次那样吃冰刀子,马车慢悠悠地行驶了很久,终于停下了。

林江月下了马车,抬头一看,门大楼高,富丽堂皇,门上牌匾上龙飞凤舞写着“璇玑楼”三字,暗藏着隐隐的杀意,林江月暗暗心惊,光是门面就有这样的气魄,不知道里面是何等光景?

“我们进去吧?”顾宗珵问道。

林江月抬头看了看天色,点头。

顾宗珵便先行迈进去,林江月跟随其后,进去之后是一个很大的天井,林江月抬头看上去,上空四四方方的围栏层层堆上去,露出一个四方的天空,让她忽然产生一种自己是井底之蛙,坐井观天的不舒服之感。

他们走进去,很快就有伙计过来招待,问他们想要当东西还是买东西。

“看看你们这里的古籍。”顾宗珵答道。

“好咧,几位这边请。”

几人跟着伙计通过一个长长的走廊,走到了一间大厅里,里面的伙计迎出来,带几人进去,一个白面长须的瘦脸掌柜拿出册子,递过来,顾宗珵接过,转手交给林江月。

林江月一目十行地看完,点了三本,掌柜鞠了一躬,转身进了内室,没多一会儿,便托着一个托盘,托盘上铺着一块锦巾,锦巾上放着三本书,掌柜恭敬地搁在桌上,请林江月查看。

林江月掏出帕子,隔着手,翻开那三本书,掌柜见状,神色一凛,看向林江月的眼神多了几分认真,林江月细细检查完,说道:“这三本书我都收了,什么价位?”

掌柜的比了一个手势。

林江月蛾眉轻挑,难怪生意能做那么大,简直是狮子大开口,顾宗珵见林江月没表态,便侧过身对她小声道:“先前做花灯的银子丁五爷退了回来,我还没还给祖父呢。”

林江月有些意外,没想到顾宗珵竟然留着银子没还回去,不过她还是摇头说不必,然后看向掌柜,问道:“不知道可否以物换物?”

“那要先看姑娘手上是何物了。”掌柜丝毫不意外道。

“你知道前段时间镇抚司镇抚万荃荆的小舅子是被谁打伤的么?”林江月问道。

顾宗珵一个激灵,愕然地瞪着林江月。

掌柜的沉默了片刻,道:“这种消息并不足以换取这三本古籍。”

“那……如果我告诉你为什么郑準被打万荃荆却没追究的原因呢。”林江月缓缓道。

万荃荆是何人?可可是锦衣卫里响当当的人物,而锦衣卫之名一出,人人色变,林江月这句话很有分量,掌柜的稍加迟疑,然后打发伙计进去请示。

伙计没一会儿就带回了话,掌柜便对林江月道:“璇玑楼做了你这个生意。”

林江月轻笑两声,斜睨着对方,道:“只怕你还没有这个资格跟我谈这笔生意。”

掌柜厉眼一瞪,林江月面不改色地看回去,最终是掌柜的收回了目光。

林江月这才将溜了一圈,随口问道:“你们这里,大中午的,有卖字画的么?”

掌柜的看了她一眼,语气沉了沉,问道:“不知姑娘想要什么样的字画?”

“自然是黎侯的字画。”

“黎侯字画那么多,姑娘想要的,又是哪一幅?”

“自然是清风明月那一幅。”

顾宗珵在一边傻愣愣地听着两人打哑谜,然后就看到掌柜换了一个态度,恭敬地对他们比了一个请的手势,他更加纳闷了,林江月给了他一个眼色,他满头雾水地跟上了。

掌柜带着他们返回了天井,然后上了另一边的楼梯,林江月转过头,小声地吩咐顾宗珵:“跟紧我,不要乱看。”

顾宗珵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林江月谨慎的态度让他警惕起来,亦步亦趋地跟着林江月。

一行人往上走,正巧楼上有人走下来,人未至笑先到,还带着若有若无的叮铃铃的铃声,一股奇特的香气随之扑鼻而来,沉香立刻皱起了鼻子,所有人抬头一看。

一袭红衣,轻纱缦拢,裹着女人曼妙的身躯,勾勒出一道勾人的曲线,脸上戴着一副金丝红玉的遮脸帘,只露出一双如丝媚眼,直勾勾地看着他们几个,蔻丹十指搭在围栏上,婀娜多姿地向他们走来。

林江月全身汗毛立刻竖了起来,她收回目光,盯着掌柜的后背,步子如常地往前走,三两步就要与对方错身了,掌柜的恍若没察,径自走上去,轮到林江月时,尽管她努力地控制着自己的眼睛不看对方,可她全身所有的感知都无法自抑地防御着,女子身上不知哪里的叮当叮叮地敲在她的心门上,对方光是这样向她走来,她就莫名感受到了巨大的威慑,这还是她两辈子的头一遭……在她死盯着前方的时候,女子终于从从她身边走过了,她放松地眨了一下眼睛,还没待松一口气,她的后背一凉。

铃铛的声音变了……

顾宗珵!

林江月想也不想,脚下一蹬,整个人往后压去,将顾宗珵当后一撞,而她则顺势往后飞驰,女子如同风中朱鹂,飘然而至,欺身逼近林江月,林江月袖中白练脱手射出,女子媚眼一弯,抬手一抓,白练缠在她臂上,林江月已然落地,抓着另一头,大力一扯,人也随之一转,踢向女子,而女子不避反进,只一手就抓住林江月的脚踝,生生在空中就完成了一次翻转,将林江月甩出去,连续拍出好几掌。

这根本就违反了力学原则嘛,牛顿大叔要只看到了,只怕要怀疑自己脑袋是不是被苹果砸坏了,林江月一边腹诽着,一边跑挪转腾跃,避开女子的掌法,她每次避开,原本的位置就落下一个若有若无的掌痕,若是林江月稍微慢一些,那身子就有得受了。

顾宗珵被沉香扶稳,立刻转头去看林江月,他只看到天井中,红白飘忽,交缠在一起,白的是林江月,红是陌生女子,他不由着急,催促沉香过去帮忙。

沉香无奈道:“姑娘不让。”

顾宗珵急得不行,焦虑地盯着交战中的两人。

林江月不想再玩了,转身将白练一打,人也跟着冲上前,甩开双手,宽袖掀起,露出一双玉臂,玉臂之上交叉捆绑着几根细绳,只见她左臂一振,六根细绳袭向红衣女子的上空,右臂一旋,另外六根袭向下方。

“合!”林江月双臂齐挥,十二根细绳上的铁片变型,两两相扣,倏然合成一张大网,将红衣女子困在网内。

红衣女子自然不肯坐以待毙,双手莲花结相,拂开绳网。

“散!”

林江月一声娇喝,细绳又根根散开,由网化绳,红衣女子只抓到了五根,剩下七根不依不饶地冲着她的脸袭去。

红衣女子十字交梅,避开所有的袭击,站定身子,盯了林江月一眼,慢慢地抬起了右掌,利索一挥,林江月立刻连退五步,面前的地板拍下了三个浅浅的掌印。

“没想到当年鼎鼎大名的游弦剑的徒弟也不过如此,”陌生女子柔声讥笑道,“竟然半点剑法没学到,尽学这些上不了台面的玩意儿。”

这种话对林江月来说根本无关痛痒,她出言反讥道:“我再怎么样,也总能坦然自报师门,你能么?一个藏头露脸,不敢以面示人的人竟然讥嘲我,真是笑死人了!我要是你师父,教出你这样徒弟,还不如自尽算了。”

红衣女子柳眉一竖,提起双掌就要发动。

林江月也不示弱地举起双臂,冷笑道:“你试试看!”

眼看就要再起打起来了,上方的掌柜轻咳了一声,打破这剑拔弩张的气氛,对林江月道:“这位姑娘,您还想要看字画么?本楼逾时不候。”

林江月收回细绳,放下袖子,扫了红衣女子一眼,走回楼梯。

红衣女子嗤嗤一笑:“林江月,我凤玉娇记住你了。”

林江月甩出一枚暗器,凤玉娇轻松接下,正要自得,林江月冷冷道:“小心有毒呢。”

凤玉娇色变,欲丢开,对上林江月嘲弄的眼神,顿时气恼,将暗器打回来,林江月动也不动,由着暗器擦过耳畔,钉在墙上。

“店大欺客,璇玑楼……也不过如此。”林江月讥嘲一哼,凤玉娇眉目一睁。

第五十八回 ...

凤玉娇想要发作,掌柜地又咳了几声,她不甘地收起了架势。

林江月板着脸上了楼梯,看着掌柜的,不快道:“不是说逾时不候么,还不赶紧带路?”

掌柜的看了底下的凤玉娇一眼,这才带着林江月上了三楼的一个房间,然后介绍道:“这是外室,字画在内室,画主说只能一个人进去。”

林江月便吩咐道:“沉香平香,你们跟四爷呆在外面,当心点。”

“是!”平香沉香肃然答道。

“你先在这里喝杯茶。”林江月转而对顾宗珵说道,顾宗珵不放心地对林江月说了句小心,林江月点头,跟着掌柜进了内室。

进了内室,掌柜拉开书架,伸手在墙壁上扣了扣,掀开一块木板,露出一个机关,操作了几下,墙壁就开了,现出一条往下的通道,掌柜的便对林江月道:“姑娘,您要的字画就在下面,请。”

林江月看着那黑黢黢的通道,手指动了动,问道:“我拿到了字画后如何出来?”

“到时候自然会有人告诉您的。”掌柜神秘地说道。

林江月扫了他一眼,转身踏入通道之中,她踏入通道后,身后的墙壁马上关上,通道内一片漆黑。

“装逼就装到底嘛,镶几颗夜明珠,不然弄个古墓长明灯也好,”林江月小心地迈着步子,嘀咕道,“让顾客抹黑走路,差评!”

走到了通道尽头,林江月摸到了一扇门,她顿了顿,伸手推开。

一个穿着灰色斗篷的人背对着她站着,林江月迈步进去,吸了一口气,轻启唇瓣:“师姐……”

灰衣人转过身,露出那张不施粉黛,姿容秀美的面容,可不正是林江灵?林江月正欲说话,林江灵却挥手给了她一个耳光。

“你不好生在凌霄阁待着,来京城作什么?”林江灵怒道,“你知道京城有多危险么?”

林江月捂着被打的脸,瞪了林江灵一眼,然后别开脸,低声说道:“师父过世了。”

林江灵身子一僵,缓缓坐下,最终叹息一声,道:“我都听说了……师父的后事都办好了么?”

林江月没回答,反而说道:“师姐,师父已经跟我说了我们凌霄阁祖师爷的来历了,而且我从叙州到京城,一路上都有人跟着……你真觉得我老老实实呆在凌霄阁,就安全无虞?”

“但总比你来京城胡闹好,”林江灵皱眉道,“你瞧瞧你来了京城都闹出什么事来吧,难道在徐家被人刺杀还不能让你警醒么?京城的□□,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就胡闹,还是快点给我回去,阁里几个长老也不是什么安分守己之辈,连你都不在了,现在阁里还不知道闹成什么样了。”

“要我回去,可以。”林江月讨价还价道,“但你必须把事情交代清楚,不然我根本不知道谁是敌谁是友,打死我也不回去。”

林江灵真想狠狠凑林江月一顿,可这个师妹自小主意大得很,就算她再怎么打也不会改变主意,她无奈地长叹一声:“唉,算了,我就说给你听吧,听完你就滚回叙州去!”

林江月不置可否,静静地听着。

林江灵皱眉,半晌才道:“你知道管辖江湖的招抚司是听令于谁的么?”

林江月诧异道:“上面不是有指挥同知,指挥同知之上又有指挥使,指挥使直接听令于皇帝的,不是么?”

“那是镇抚司的事。”林江灵哼道,“万荃荆才要听命于指挥使指挥同知,但招抚黎崇鸿却不一样,他不听命于朝堂任何一个人,甚至连皇帝也使唤不动他。”

林江月挑眉:“那他听命于谁?”

“太/祖驾崩之前钦点太宗继位,因为太宗年幼,母强子弱,便特意留了一份遗诏给其亲信,让这位亲信尽力辅佐太宗,而这位亲信为了与刘家抗衡,借了首辅万德辉以及大将军宋天章之手,打压刘家,而刘家不甘示弱,组建了莽盟,而这位亲信便渗透到了莽盟中间,平衡两边的力量,帮助太宗亲政,然后又帮着太宗对付霍同和,后来霍同和退守寻幽谷后,他又将莽盟打散,化为己用,从此莽盟便招抚司的管辖之下,历代招抚司都听命于那个人。”

林江月立刻点意思来:“你的意思是,太/祖的这位亲信死了,他还有接班人?”

“自然。”林江月瞥了她一眼,继续说道,“因为这个人位置重要,且权势滔天,两位异姓王在其面前根本说不上话,因而大家暗地里都称其为‘隐王’,隐王的真实身份,据传只有皇帝一个人知道,招抚司办事也只听令不听人,谁也不知道究竟有过多少任隐王,也不知道究竟现任隐王是谁。”

林江月峨眉轻挑:“第一任不就是别路将军徐茂同么,霍同和都是被他逼到寻幽谷的。”

“大伙都这么猜想,但实际上是不是谁也不清楚,但徐茂同的后代都是资质平庸之辈,根本当不起隐王这个重担。”林江灵说道。

林江月奇怪道:“那跟我们凌霄阁有什么关系?”

“还没说到呢。”林江灵白了她一眼,继续说道,“太/祖取得江山,苏皇后占有极大的功劳,据说她曾有一本治世天书,得到这本书的人就可以得天下,霍同和劫持苏皇后后,以周章公主之命,胁迫苏皇后,苏皇后不得已默诵出天书。后来徐茂同率莽盟攻打南山时,抢回了前半部天书,后半部则被霍同和带进了寻幽谷,因而数代隐王都以抢回天书为己任。”

林江月越听越奇怪,这是不是太玄幻了?得到一本书就得天下……莫非这个世界实际上是一个小千世界,这本书就是这个小千世界的密钥,得到了书就得以掌控小千世界的法则?林江月简直要被自己的脑洞打败了,暗暗提醒自己不要胡思乱想。

“……十八年前,寻幽谷的圣女钟情于靖西王世子,露了一些话来,说天书的下半部已经不在寻幽谷了。”林江月说道了关键点。

“不会吧?那个什么隐王怀疑到我们凌霄阁的头上?”林江月诧异道,“为什么呀?我们凌霄阁有什么特别之处么?他又是怎么知道祖师的事?”

“是凌霄剑法,当年我曾与寻幽谷圣女交过手,圣女的剑法竟然跟我大同小异。”林江灵蹙眉道,“去年三月我接到招抚司的宣令入京,商讨平蛮事宜后返回叙州,途中被人追杀,我几次险些丧命,后来还被捉,囚禁起来,对方一直逼问我天书的事,我后来想办法逃了出来,但不敢回凌霄阁,想着你剑法没学好,他们多半以为你未曾习得亲传剑法,不知道真相,不会追究你,便在返回京城藏匿起来,想刺探隐王的事。”

林江月简直要对林江灵的天真呵呵两声,那个隐王真的要追究,还管她懂不懂剑法?捉起来打一顿逼问就是了,不过她还是有很多疑惑:“我们凌霄剑法怎么会跟寻幽谷的一样?难道师祖是在谷里学的?而且师姐跟圣女打也是十八年前的事了,怎么现在才追究?”

“师祖没留下只字片语,我也无从得知,而后者……你难道不知道寻幽谷十八年一次地开谷历练又到了么?”林江灵的眉头抹上了一股忧色,“我看这个隐王大概是想趁着开谷,了结了此事。”

林江月也觉得这件事难搞,周章公主是苏皇后的女儿,在寻幽谷呆了好些年,出来后自己立了一个门派,亲传功夫跟寻幽谷的剑法同出一脉,那么巧寻幽谷的天书不见了……只要有点脑筋的都会怀疑到凌霄阁头上。

林江月随口说道:“师姐,天书真的不在我们凌霄阁么?”

林江灵没好气地拧了她的耳朵,骂道:“你胡说八道什么?真要有天书,我不会献给隐王,让他把莽盟盟主之位分给我,何必这么躲躲藏藏,四处亡命?”

那倒也是,林江月想了想,又问:“那你先前去徐家做什么?”

“还不都是因为惜彤那丫头只长岁数不长心眼!”林江灵提到这个就来气,“她为了那个姓徐的抛弃师门,我还以为那个男人对她有多好呢,结果看了才发现,那个男人不仅抬了通房,还养有外室,我林江灵的弟子竟然这样委曲求全,我怎么看得过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