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
“不要跟我道歉，是我保护不了你们……该道歉的人是我。”龙少焰挨着以妍躺下。
以妍摇头，“对不起……”
“好吧，既然你硬要这么说，”龙少焰点点以妍的鼻子，“你挥开我那一下我的确受伤了，可是当我听到你有宝宝的时候什么真的就都没关系了。如果不是席靳受伤大家都担心，我真想抱着你转圈圈。你说说你要怎么补偿我？”
“得了便宜还卖乖！”以妍转过身仰躺着，“宝宝啊，你看你爸爸，都是要当爸爸的人了，还这么孩子气。”
“宝宝啊，是妈妈欺负爸爸。你千万别听你妈妈乱说，爸爸是很有男子气概的！”龙少焰立刻坐起身来。“唔唔……”他耳朵贴着以妍的肚子，“知道了，宝贝乖，爸爸知道了。”
“你傻的啊？才一个多月，宝宝连基本的形状还没有变出来呢！”以妍笑着推了推龙少焰。
“我就是听得见女儿跟我说话。”龙少焰赖皮。
“女儿？”
“是啊。女儿。”龙少焰笃定地点头。
“如果是儿子呢？”
“一定是女儿。”
“我是说如果。”
“那我就把他塞回去，让他把女儿赔给我！”
以妍无奈地看着龙少焰，看来不止是她家的男人，连她的爱人也沾染了某种不知名的可怕病毒了。
“原来是有宝宝了呢，怪不得我最近变笨了，还每天犯困，原来都是你害我的。”以妍拧了一下龙少焰的腰。
“为了补偿你，宝宝出生之前，我都做你的奴隶吧！”
“出生后就不是了？原来你爱的是宝宝……”
“不是不是！”女人怎么老爱计较这个！龙少焰忙摆手，“宝宝出生以后我就是老公、爸爸了，奴隶是兼职嘛。”
“这还差不多。”以妍满意地点头。
“少焰。”龙少焰躺下，以妍依偎进他怀里，“你准备好了吗？”
“什么准备好了？”伸出一只手让以妍枕着，龙少焰抱紧了她。
“宝宝的事。你准备好做爸爸了吗？你才十八岁……我这个年纪做妈妈的大有人在，可是你这个年纪做爸爸的……”
龙少焰点住以妍的唇。“有宝宝是迟早的事情，只是没想到他会这么早就来报到，就当是上天给我们的礼物。你不要想太多孩好不好？”不是上天，应该是尔哲和席靳几个兄弟干的好事。
“嗯……少焰。”
“什么？”
“等宝宝出世，让七哥做宝宝的教父吧。”以妍又补充，“不许不答应！我已经答应他了！”
“以杰？他已经是宝宝最亲的舅舅。”
“不是以杰哥哥，是格非。”
“……好……”龙少焰拍拍以妍的肩，“睡觉吧，难道明天你想让席靳看见一只大熊猫吗？”
以妍调整了一下位置，窝在龙少焰怀里沉沉睡去。
格非……
龙少焰看着天花板。
原先他一直不能理解格非为什么这么做。他明明很爱以妍不是吗？一个男人看心爱女人的眼神是装不出来的。
可是他的感情问什么会在一夕之间风云突变？他一直不能理解，一直不能……
这样的结果是他从来没有料想过的。
哥哥……这个名词对格非来说该是多么沉重的十字架？
他不能想象格非刚知道这件事情的时候是怎么熬过来的。
爱上别人？也只有处在同一份爱情之中的以妍才会相信这样的理由吧！让她离开，甚至宁愿她恨他也不愿意让她承受同样的痛苦，格非……
如果格非不是以妍的哥哥，他应该一点机会都没有吧？
下意识地。龙少焰楼进了以妍。
突如其来的力量让睡梦中的以妍不舒服地嚅动了一下。
放松力道，龙少焰微微侧过身面对她。他轻轻吻了一下她的额头。索性！索性格非是哥哥！
“为什么他还不醒？为什么还不醒？”半个小时内，以妍问了龙少焰十七次同样的问题。
“快了。”龙少焰第十七次这么回答。
“呜……那个医生骗人！他说我们醒过来就能来看阿靳哥哥了。”
“你别哭，别哭。我等会儿出去就把那个医生打一顿好不好？”龙少焰柔声安慰她。
“好吧……不行。”点了头又反悔，“要是那个医生受伤了，就没人医治阿靳哥哥了。”
“好，不打。”
“丫头……我睡……好好的……被你……吵醒了……”席靳微弱的声音带着些许笑意响起。
“阿靳哥哥？”以妍靠近闭着眼的席靳。
“我真的醒了……你没有……幻听。”席靳缓缓睁开眼，声音轻得像是在跟自己说话一样。
“呜……阿靳哥哥……呜……”对上席靳的眼睛，以妍就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
“我没事了……”当时中枪的时候除了痛之外，第一个反应就是醒来之后怎么面对以妍的眼泪。啊……还是让他死了吧！他抵抗不了宝贝妹妹的眼泪啊！
“你吓死我了！把我藏起来自己跑出去跟人家打。明明打不过人家还逞强！你不会跟我一起躲起来啊！”以妍蹲在床边可怜兮兮地盯着席靳。
要是他跟着一起躲起来，现在躺在床上的就不只他一个人了！席靳艰难地伸手抹去以妍的眼泪。“别哭……”
“嗯。”以妍点头，只是眼泪比刚才流得更凶。她微微撑起身子，像小时候他骗她亲他那样，双唇印上了他的唇。“波”地一声，以妍给了席靳一个响亮亮的吻。“我以后会很爱很爱阿靳哥哥的！”
席靳脸上的错愕慢慢被笑容取代，然后这个笑容越来越大，他缓缓转头看向病房外的兄弟，露出了一个邪恶的笑。
看着他们咬牙切齿的模样，如果不是怕扯动伤口会疼，他真想仰天大笑三声。
人群里，他看见了一个苍白却温和的笑容。
格非？他怎么在这里？
顺着他的眼神，以妍俯身贴着席靳的耳，“我不能输血给你，是七哥输了800CC的血给你，差点要了他的命哦。七哥，格非哥哥。”
席靳转头看着以妍。然后见她微笑着点头。
席靳重新转头看向格非。这个兄弟的手语怎么做来着？他努力思考着。呃……算了，自己根本不会手语。席靳微微翘起大拇指，朝着格非笑笑。
格非会意地点头。
“阿10……你为什么不能输血？”心里还是念叨着的还是以妍的身体。
“是十一了，完了，我又降了一级。”以妍的表情一点都不像“完了”的样子。
“为什么？”不能输血……
“你说啦！”以妍把龙少焰推到了前面。
“咳！”龙少焰轻咳了一声，也显得有点紧张。“我要做爸爸了。”
席靳瞪大了眼睛，半晌，然后大笑起来。即使他虚弱得笑不出什么声音，但是身体的震动还是带动了伤口，疼得他呲牙咧嘴。
活该！龙少焰瞥过眼睛。
“我要做舅舅了……”他成功了！
“恭喜你成功了。”为他人做嫁衣裳罢了。“是昨天知道有宝宝的，而昨天格非回归了你们的大家庭，所以以妍决定让格非做宝宝的教父呢。”
“什么？”席靳不敢置信地望向尔哲，却见他也垂头丧气。
格非……他的目光再次停在格非灿烂的脸上。原来他笑得那么开心是因为这个！哼！他决定了！以后要讨厌格非！
龙少焰贼笑着。以妍满脸疑惑地看着大家。
这是……怎么了……
洛彦
“我变成阿10了！”雷拓洋洋得意地对着郁闷着个几个哥哥。
“闭嘴！”七个拳头齐齐向雷拓砸了过来。
“我变成小8了……”夜以杰看向上官卓凡。
“我变成小9了……”上官卓凡看向雷拓。
“我变成……”雷拓刚要开口。
“闭嘴！”又是一顿爆打。
“你们真的狠无聊也！”以妍手里捧着老查理刚泡好的牛奶，满眼笑意地看着哥哥们，“我不是也降了一级，有必要那么伤心吗？”
“小妹，你是不会懂的。”夜以杰坐在以妍身边，叫不惯十一，他干脆就叫她小妹了。他叹了口气。为什么他明明是宝宝最亲的舅舅，但是却不能做他的教父呢？
“我懂。”以妍贴在夜以杰身边咬耳朵，“你跟宝宝的血缘关系是最近的，说不定以后宝宝生出来会像他舅舅呢。”
“真的吗？”夜以杰转忧为喜。
“嗯，哥哥你不是也长得像舅舅吗？”以妍用事实反问他。
“呵呵……”夜以杰心满意足地搔搔头，傻傻地笑着。
“要是外甥女生出来像以杰，我就……我就……”上官卓凡憋着气。
怎样？众人都在等他接下来的话。
“我就离家出走！”
切！谁管你！众人别开了视线。
“不过外甥女的确不能像以杰，不能像小妹我也宁愿她像太子。”至少也是个娇滴滴的美人儿。以杰这小子，帅是帅，可跟小妹还有太子一比还是有差距的。
尔哲他们几个傻傻地在这边讨论孩子长得应该像谁的问题。可是……这……是人为能决定的吗？
“阿彦，宝宝有了教父，你来做宝宝的干爸爸吧。”以妍转向坐在她右边的洛彦。
全部的人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好。”洛彦笑得灿烂。
什么！龙少焰当了爸爸，格非当了教父，洛彦当了干爸爸，他们这些“宝宝助推器”却什么好处都没有捞到！
尔哲大叫，“小妹！”
“啊？”以妍疑惑地盯着激动的尔哲。
“那我是什么？”
“你是大舅舅啊。”以妍贼笑，“不够的话再把芊芊加进来当赠品好了。”
尔哲果真不自然地闭了嘴。
“小妹，谁是芊芊？”夜以杰好奇。
“芊芊是……”
“不就是我咯！”门被人推开，芊芊趾高气扬地走在龙少焰前面。
好可爱！除了尔哲和洛彦之外，其他人纷纷看直了眼。
“原来太子变成女人就是这个样子哦！”雷拓哇哇大叫，“小妹小妹！”他转头对以妍说，“生两个外甥女吧！一个像你一个像太子！我要把她们带去竞选世界小姐！”
“一边儿去！我的外甥女还用竞选世界小姐？”路修凡一把推开雷拓。
“欸？”龙芊芊进来，在有尔哲的场合，第一次没有把注意力放在尔哲身上。“就是他吗？”她透过玻璃盯着正在沉睡的席靳。
“怎么了？”尔哲凑上去。
“我见过他的照片，跟大嫂好像！我好想看看醒着的他。”龙芊芊甚至没有正眼看过尔哲。
“……”尔哲不语地站在芊芊身侧。
“怎么了？”以妍用唇语问龙少焰。
龙少焰走近以妍，拉起她让她坐在自己的大腿上，“好像是新花样。”他并没有把注意力放在龙芊芊身上，而是轻轻摸着以妍的肚子，“宝宝，爸爸好想你，你有想爸爸吗？”
以妍无奈地看着他孩子气的举动。
“叩叩……”休息室的门被人敲了两下。
“太子，萧旗主来了。”
医院的天台上，格非站在萧柏琛身后许久。
“……谢谢你救了老四。”二十二年，父子之间讲的第一句话。
格非扯动了一下嘴角，“……”
“其实我……”萧柏琛叹了口气，“我知道你的存在，却不知道是你。”
格非抬头，不解地看着萧柏琛。
“当年你妈妈有了你，这我是知道的。可是她却带着刚出生的你悄悄离开了，我找了很久都没有找到她……”萧柏琛解释。“我没能找到你，对不起……”
原本以为经历了以妍的事情，他在这个家会被不谅解。令他没有想到的是，在和亲人相认的这四天里，他得到的都是一句句诚心的“对不起”……格非红了眼眶。
“雪依……她好吗？”
“我从小跟外婆住在一起，见她的次数十只手指就数光了。”格非自嘲地笑笑，“不过她应该过得很好，她跟一个意大利人结婚了，现在跟着他住在意大利。”
她过得好就好……萧柏琛点头。“你……愿意……叫我一声……爸爸吗？”
“……”格非低下了头。从小到大，他从不知道爸爸这个名词代表的意义。他渴望有个疼爱他的爸爸，可是现在真的有了，他却有种“近乡情却”的感觉……
“罢了……以后有的是时间……”萧柏琛走近格非，拍拍他的肩，“我们下去吧。我现在一刻都不想离开小心肝儿，还有我的宝贝外孙女啊！”
“爸……爸爸……”背对着萧柏琛，格非结巴着叫出了他渴望了二十二年的称呼。
“……”萧柏琛愣在那里，许久，他眨眨泛红的眼，“好……好……”二十二年父子疏离了的感情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补回来的，可是大家都在努力……都在努力啊……
“爸爸的妈妈！”以妍从龙少焰腿上蹦了起来。被祖母看见她坐在少焰的腿上，又会被说没规矩没妇德的！
“你小心一点！”龙少焰跟着紧张地站起。
祖母带着几个人浩浩荡荡地进了病房，清末华丽的服饰和这个现代感十足的病房显得格格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