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独孤绝语气微冷,眸光微沉,自言自语。

“夏郡主既已送到,明月的事情也算完成,辰王爷,后会有期。”说着,易安已推着明月向门外走去,走出一段距离后,明月就好像想到了什么,停下了轮椅回过了头:“可能是夏郡主的头部撞到了什么东西,事发当天所发生的事情她全都不记得了。”

夜深了,再加上刚才又发生了那种事情,独孤绝心情不好,面色阴沉,古云没再提让沈雪宁吹箫的事情,识趣的告辞离去。

一时间,整个大厅中只剩下了沈雪宁和独孤绝两个人,刚才独孤绝问明月的问题沈雪宁也想问,不过,她见到明月时时间紧迫,送夏轻盈去厢房,与假的夏轻盈调换,打消欧阳睿的怀疑是正事,等欧阳睿走了,独孤绝又先她一步问出了她想问的问题。

问题虽不是她由她问出,但她也得到了自己想知道的答案,突然,沈雪宁脑中浮现出了叶孤寒被碰到肩膀时的痛苦俊脸:“王爷,你派去跟踪叶孤寒的人,在郡主府陷入地底的那晚真的没发现任何异常?”

“本王派出的人皆是顶尖高手,他们说一切正常,那一切就是正常的。”独孤绝目光微沉,语气高傲:“不知王妃为何会有此一问?”

“白天外出散心时,雪宁遇到了叶孤寒,并且他的肩膀受伤了,那天在郡主府的地下密室中,雪宁曾用银针将那名白衣人的肩膀打伤,银针上畏了一种十分特殊的药,没有一个月,肩膀上的伤口绝对好不了…”

“王妃是怀疑叶孤寒就是那名白衣人。”独孤绝沉下了眼睑,掩去了眸底所有的神色,让人看不出他心中所想。

“没错,雪宁就是这么认为的。”沈雪宁毫不掩饰自己的想法,更何况,她和独孤绝是盟友,在他面前,有些事情她不需要掩饰。

“叶孤寒不敢这么做,那名白衣人绝不会是他。”独孤绝眸底越凝越深,语气微冷。

“王爷为何如此肯定那名白衣人不是叶孤寒?”对于独孤绝如此肯定的说法,沈雪宁心中疑惑,叶孤寒身手高强,在她第一次见他的时候,就已知晓。

“本王派去监视叶孤寒的是辰王府中一流高手,叶孤寒武功虽高,却不可能完全避过他们的耳目,事发当晚叶孤寒一切正常。”这个理由太牵强,沈雪宁觉得不可信,可是看独孤绝的样子是坚信叶孤寒不是白衣人,沈雪宁与独孤绝多说无益,如果想要知道真相,她需要自己去调查了。

深夜,月明星稀,沈雪宁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白天沈雪宁与独孤绝下棋,沈雪宁以一子之差赢了独孤绝,所以,今晚独孤绝不会再回卧室,而是睡在书房。

白天时,独孤绝得知夏轻盈乃是被明月所救时,对明月态度很不好,步步紧逼的问题似在怀疑明月就是那名白衣人,可明月是名残疾人,不能站立,怎可能是那名身体健康的白衣人,还是说他的残疾是装出来的…

还有叶孤寒,当沈雪宁怀疑白衣人是他时,独孤绝立刻出言否决,态度强势,独孤绝为何如此了解叶孤寒…

独孤绝和明月、叶孤寒之间认识是一定的,但是,三人之间究竟是什么关系…

不经意间抬头,一袭熟悉的白色身影正立于院中,沈雪宁轻轻叹了口气:看来今晚不眠之人并不止我一个…

随便披了件衣服,沈雪宁翻身下了床,拉开房门走了出去,月光下,一袭白衣正背对着她而立,如墨的发丝随意的散于身后,淡淡的月光倾洒全身,虽然看不到那人的样子,但透过此人的背面也隐约可见他那绝世的风华!

“王爷今晚亦无眠?”沈雪宁在距离白衣人三、四米处站定,语带戏谑,虽然独孤绝事情很多,但沈雪宁很少见到他失眠的时候,今天倒是个例外

白衣人没有说话,轻轻转过了身,熟悉的妖孽容颜出现在沈雪宁面前,沈雪宁微微一愣:“师兄,怎么会是你?”在沈雪宁的记忆当中,萧尧从未穿过白色衣服,如今身着白衣的他更是飘逸出尘,宛若仙人,其绝代的风华,只怕当今世上已无人能及。

“师妹,无论看人看事都不要只看表面,一定要用心去看,只有用心,才能看出所有的端倪,了解所有的真相。”萧尧原本邪魅的眸底丝毫不见以往的邪魅,只剩下了无边的冰冷与锐利。望向沈雪宁的目光中有疼惜,无奈,隐隐还带着一种让人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师兄,你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望着如此凝重的萧尧,沈雪宁心中隐隐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萧尧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叹了口气,似在对沈雪宁述说,又像是在自言自语:“以后你会明白我的良苦用心,如今的你我都是局中人,是被别人操纵在手中的棋子,无法掌握自己的命运,但我会尽我所能保全你的性命,希望真相揭晓的那天,你不要恨我!”

“师兄,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明白?”沈雪宁心中升起一阵强烈的不安,月光下的萧尧随性洒脱,仿佛随时都会乘风离去!

“以后,你自然会明白。”萧尧修长的身影瞬间来到了沈雪宁面前,伸手将她轻轻拥进了怀中:“雪宁,以后无论发生什么事,请你一定要相信我,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好。”

沈雪宁刚想说话,猛然发现面前人的衣服变了颜色,残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沈雪宁,你是本尊选好的最佳蛊鼎,你逃不掉的…”

沈雪宁心中一惊,猛然推开了紧抱着她的那个人,顿时,幽冥那张英俊邪恶的面孔出现在沈雪宁面前:“沈雪宁,现在无人能救你,乖乖做本尊的蛊鼎吧…”

沈雪宁正欲出招对付幽冥,却发现自己全身竟然没有一丝力气,不能跑,也不能动,只能眼睁睁着着幽冥那邪笑的俊脸以及魔爪离自己越来越近…

就在幽冥的魔爪快要袭到沈雪宁身上时,戴着银制面具的独孤绝凭空出现,将幽冥逼退,拉着她运用轻功快速向外跑去,突然,奔跑中的独孤绝变成了萧尧的样子:“你是王爷,还是师兄?”

萧尧回过头,轻轻一笑却是风华绝代:“有是谁有那么重要吗?你只需记住,我会永远在你身边守护你,直到我生命终结的那天…”

“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沈雪宁心中疑惑。

“因为这是你我之间的宿命,很久之前就已经注定…”

沈雪宁刚想再问些什么,突然两人脚下出现了一条深渊,萧尧躲闪不及直直坠了下去,沈雪宁急忙伸手去拉他,却连萧尧的衣角也没碰到,只抓住了一手的清风,深渊中随风传来萧尧的提醒声:“雪宁,你记住,一定要用心去看人…”

“师兄!”这一刻,沈雪宁体会到了心痛的感觉,整个人仿佛失了灵魂,整颗心全部都随着坠入深渊之人一起离开,用尽毕生力气对着深渊大声呼唤:“…师兄,师兄…”

“…雪宁,醒醒,快醒醒…”神智刹那间回归,微微睁开了被泪水朦胧的双眼,映入眼帘的是独孤绝戴着面具的冷硬容颜,在沈雪宁睁开眼睛的时候,捕捉到了独孤绝眸底还未来得及掩去的浓浓担忧。

“王爷。”耀眼的光线射入眼中,沈雪宁这才发现天不知在何时早已大亮:原来刚才只是在做梦,可是,枕头为何会湿了一大片,眼角还有未擦去的泪痕…

“你梦到了什么?”沈雪宁已醒来,独孤绝便自床边站起身,缓步走至桌前为自己倒了一杯茶,茶是昨天沏的,此时早已凉透,可喝入口中独孤绝却未品出这茶水的味道以及茶水的冷热程度。

“没什么,一些陈年旧事而已。”沈雪宁说的轻描淡写,慢慢坐起身,独孤绝是名君子,这一点儿沈雪宁早就知道,虽然此时独孤绝还在房间,但他是背对着她的,所以,她毫无顾虑的放下帐幔换衣服,她知道,他不会突然转过身来偷看。

“那些陈年旧事一定让你很伤心,否则你不会流泪。”独孤绝锐利的眸底越凝越深。

明争暗斗 第069章 绽放光芒

不得不承认,沈雪宁的确很美,可冷逸轩身份高贵,周围萦绕的美女自是不计其数,像沈雪宁这般绝色的也不是没有,只是,纵使冷逸轩见过美女无数,对美丽的事物早已有了一定的抵抗力,可望着此时的沈雪宁,不知为何,他竟有些移不开眼睛。

飘逸、出尘,不不不,世间所有的词语都无法表达出此时沈雪宁所带给他的视觉冲击,冷逸轩猛然发现,他博览群书,此时竟找不到一个合适的词语来形容此时的沈雪宁。

“逸轩,你怎么了?”古云轻轻推了推冷逸轩的胳膊,使得他那神游九天的思绪刹那间回归,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冷逸轩的眸光不自然的闪了闪:“没什么。”眼神却有意无意的瞟向窗外,沈雪宁应在的地方。

只是,当他疑惑的眼神再次望向窗外时,沈雪宁窈窕的蓝色身影已不见了踪影,冷逸轩微微一愣,随即反应了过来:她应该走进望江楼了。

时间不长,一阵轻微的敲门声传来,古云走过后拉开了房门,一袭蓝色纱衣的沈雪宁缓步走进了房间,身后跟着一身粉衣的如月,如月手中捧着一只精美的礼盒。

“冷公子,恭喜望月楼重新开张,小小礼物不成敬意。”沈雪宁绝美丽的小脸上带着礼貌的笑意,一言一行,皆客套,但这也恰恰说明,在沈雪宁的潜意识当中,与他们并不是太熟,充其量只是相互认识的朋友,今日前来庆贺,也只是出于礼貌。

不知为何,这一认知让冷逸轩莫名的感到气愤,或许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为什么要生气,以前沈雪宁天天纠缠他时,他不是想要甩开她吗?如今她很识趣,与自己划清了界线,自己应该感到高兴的,可是为什么心中一点开心的意思都没有…

“王妃能来望江楼,就已是蓬荜生辉,何必再破费!”古云说着客套话,眼神却有意无意的瞄向那只精美的木盒,他倒是很相知道,沈雪宁究竟送了什么礼物做为贺礼,不会是像以前那样,都是一些俗的要命的东西吧。

“古公子太客气了,望江楼重新开张,雪宁送点礼物也是应该的,毕竟,望江楼被炸一事,雪宁也要担负一定的责任。”如月将礼盒放至一侧的高桌上,轻轻退了出去。

“王妃请用茶。”古云为沈雪宁倒上一杯香茶,立于窗边的冷逸轩转过了身,嘴唇微微动了动,刚想开口说话,冷不防古云已抢先一步开了口:“辰王爷呢,怎么没陪王妃一起来?”

话音刚落,冷逸轩狠狠瞪了古云一眼,眸底闪过一丝不悦,刚才他也想问这个问题的,没想到被古云抢了先,而原本正在等沈雪宁回答的古云没来由的后背一阵发凉,忍不住打了个冷战,转身望向阳光明媚的窗外,这么好的天气,怎么会有冷风吹进来呢…

“王爷有要事待办,一大早就不见了踪影。”沈雪宁轻抿一口香茶,虽比不上辰王府的高山之茶,不过味道还不错,别有一番风味。

“今日望江楼重新开张,老顾客肯定不少,想必太子殿下也定会前来祝贺!”沈雪宁漫不经心的询问着,京城四少整个圣乾国人尽皆知,在世人眼中,他们四人的关系也很不错,如今冷逸轩的望江楼重新开张,那么其他三少也定会前来庆贺。

前天收到古云的请帖时,沈雪宁没想过亲自前来祝贺,不过一想到萧尧也可能会出现在这里,沈雪宁便命如月准备了一份大礼,亲自来此,她有很多疑问需要萧尧来解答。

沈雪宁之所以提到欧阳睿无非是想牵引出萧尧,可冷逸轩却以为沈雪宁是在提醒他提防欧阳睿:“王妃不必担心,在这种场合中,欧阳睿不会耍什么花招。”

沈雪宁先是一愣,随即明白冷逸轩误会了自己的意思,不过她也懒的和冷逸轩解释:“这样最好。”

冷家作为三大世家之首,望江楼开张按理说李家也应该派出人前来,可是放眼整个望江楼,并未看到半个李家的人影,就连时时纠缠冷逸轩的李玉蓉都没来,沈雪宁猜想可能是冷逸轩怕李家的人与沈雪宁见面后会起冲突,所以才没让李家的人来,在这一点儿上,冷逸轩确实设想的很周到,不过,她沈雪宁今天来此的真正目的不是为了冷逸轩…

冷逸轩缓步走至沈雪宁对面坐下,为自己倒了一杯茶水,两人之间隔着一张桌子,微微抬头望向沈雪宁,却见她清冷的眸底隐带一丝迷茫:“王妃可是有心事?”

沈雪宁轻轻摇了摇头:“也算不上是什么心事,只是有些事情想不通罢了。”微暖的清风自窗口吹进,沈雪宁放下了手中的茶杯,轻轻站起身,缓步走至窗边,望向窗外:

这里的景色的确很美,是休心养性之佳所,难怪那些达官贵人总喜欢来这里,冷逸轩的确很会做生意,在这里建造这样一座酒楼,不赚钱才怪…

突然沈雪宁脑中灵光一闪:青山,绿水,小楼,我想我找到另一种赚钱的方法了…

“…走开、走开…全都滚出去…今天我家主人包下这里了…”一阵吵闹声自楼下传来,紧接着便响起了乒乒乓乓的打斗声,沈雪宁转过了身:“这是什么声音?”

“无妨,想必是有人喝醉了酒在此吵闹,让古云去处理便可。”冷逸秆轻握着手中的茶杯,漫不经心的回答着,古云心中纳闷,今天的逸轩好奇怪,总感觉他有些心不在焉…

古云心中疑惑,却并未将这一想法说出,正欲下楼处理事情,冷不防一阵敲门声响起:“冷公子,不好了,有人在此闹事,他们武功很高,已经打伤我们好多护卫了…”

“什么,有人敢在此闹事?”门外那人话音未落,沈雪宁只觉眼前一道青影闪过,原本紧闭的房门已被打开,青色身影越过面前的障碍物,瞬间消失在沈雪宁与冷逸轩的视线中,门外站着一名四十多岁的掌柜,胳膊微微抬起,还保持着敲门的姿势,表情微微错愕,显然是还未从震惊中回过神…

“古云的轻功是越来越高了”冷逸轩放下了手中的茶杯,由衷的赞赏着,缓步走出了房间,他倒是很想知道,是谁活的不耐烦了,敢在他三大世家的望江楼闹事。

此时的一楼大厅已是一片狼籍,桌椅板凳的残肢断体摔的满地都是,美味佳肴也洒落一地,十多名望江楼的守卫倒在地上,身体缩成一团,痛苦不堪。

一名英俊的男子正坐在大厅正中的一张椅子上,他的身侧坐着一名娇俏的美貌女子,望向他的目光含羞带怯,在他身后则站着数十名面无表情的护卫,想必刚才就是他的手下出手,打伤了守卫,赶走了其他的客人…

那名男子周身萦绕着强烈的魔气,一看便知不是平凡之辈,古云身为古世家未来家主,阅人无数,自然看的出此人并非善类,缓步走至大厅:“在下古云,乃是这望江楼的主事之人,不知这位公子怎么称呼?”

那名男子嘴角微挑,浓重的魔魅之声在大厅中回荡:“幽冥。”

“冥宫宫主,幽冥!”这次不止是古云,就连刚刚走到二楼楼梯口的冷飘逸轩也微微吃了一惊:幽冥竟然也来了京城,看来这京城真的要变天了…

此时沈雪宁正欲抬脚走出房门,在听到幽冥的名字时,便停下了正在前行的脚步,倚在门边,静等幽冥接下来的动作。

幽冥对着一名守卫轻轻挥了挥手,那名守卫心神领会,拿出一锭金子拍到了柜台上:“今天这望江楼我家主人包下了”

古云轻轻一笑,缓步走至柜台前:“多谢幽冥宫主抬爱,只是今日望江楼首次开门迎客,如果拒绝其他客人,只招呼宫主一人,似乎不太好,不如改天,我们再招呼宫主。”

古云这话说的极是委婉,是人都能听懂他话中的意思:今天的望江楼是第一天开门迎客,不能被人包下,如果你想包下望江楼,可以改天再来…

不过仔细想想也对,第一天开门迎客,客人自然是越多越好,这样一来是个好兆头,如果开业第一天只有一名客人,那岂不是触了霉头,古代人又有些小迷信,自然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不知这幽冥是真糊涂,还是装糊涂,大手轻扬,几十锭闪着光芒的黄金飞到了柜台上:“这些金子足以将整个望江楼买下…”

古云又是轻轻笑了笑,笑容中有些无奈,刚想开口说话,冷逸轩冰冷的声音已先他一步在大厅中响起:“幽冥宫主的好意在下心领了,只是,这望江楼乃是为所有人而开设,今天又是第一天开门迎客,断没有只招待一人的道理,既然幽冥宫主看的起这望江楼,不如今天就由逸轩请客,所有饭菜一律免费…”

说着,冷逸轩手腕轻翻,柜台上那些金子瞬间飞到了幽冥面前的桌子上:“金子请宫主收回,今天的饭钱算逸轩的。”

“如此说来,冷公子是不肯给在下面子了。”看似平静的音中暗藏着危险的气息,猛然抬头望向冷逸轩,冰冷的眸底闪烁着浓烈的魔魅之气。

古云与冷逸轩好话说了一大堆,可幽冥仍然我行我素,聪明如冷逸轩,自然猜到幽冥此次前来根本不是来吃饭的,而是专门前来闹事的,只是不知这是幽冥自己的意思,还是受了他人之意,不过,原因已不再重要,重要的是,从这一刻开始,三大世家与冥宫开始敌对。

冷逸轩与幽冥互不相让,就这么对视着,森冷的气息瞬间将四周的空气冻结,无边的杀气迅速漫延,两双眼眸,四道冰冷且满含怒气的视线在半空中交汇,电光火石之间已过了上百招,大厅中的气氛已是剑拔弩张,争斗一触即发…

“面子不是别人给的,而是自己挣的。”就在冷逸轩与幽冥即将动手之际,清冷不带一丝感情的声音在大厅中响起,一道窈窕的蓝色身影出现在二楼楼梯口,绝美的容颜,冷傲的气质,不是沈雪宁是谁。

望着缓步走下楼梯的逃雪宁,幽冥嘴角微挑:“想不到沈宫主也在这里,不过也难怪,有冷公子的地方,自然能见到你沈宫主的身影,只是可惜了那战神王爷独孤绝,凭空被人戴了这么大一顶绿帽子竟不自知…”

“幽冥宫主,请注意你的说词。”冷逸轩语气冰冷,越描越黑的道理冷逸轩自然懂的,所以,他并没有和幽冥说太多的废话。

“好,你们两人的事情本宫就当什么都没看到,自然不会四处对人乱讲,不过,本宫主的手下可就没那么好的涵养了。”言下之意是,就算你们的奸情传了出去,也是我手下说出去的,与我无关,只不过,幽冥身为冥宫宫主,为人心狠手辣,对犯错手下惩罚也极其严厉,如果不是得到他的授意,谁敢到处乱说。

“幽冥,我们今天首先要解决的不是雪宁与冷公子的私情问题,而是你与这望江楼的事情。”沈雪宁立于幽冥五、六米处站定:“说出你的条件,或许我们有商量的余地。”以幽冥刚才的所作所为来看,沈雪宁十分肯定,他是来闹事的。

“什么条件都可以吗?”幽冥沉下了眼睑,让人猜不出他心中所想,只不过,在他沉下眼睑的瞬间,眸底闪烁的那一丝寒光并没有逃过沈雪宁的眼睛:“这望江楼可是三大世家的,你沈雪宁能做得了主吗?”

“望江楼的事情,辰王妃可全权做主!”冷逸轩猛然说出了这样一句让人震惊不已的话,刹那间,望江楼中所有人的目光全都集中到了冷逸轩与沈雪宁身上,心中暗自猜测:难道他们两人之间真的有事情,否则冷逸轩又怎会对沈雪宁如此信件,只是,以前冷逸轩不是很讨厌沈雪宁吗…

在冷逸轩说出这句话时,沈雪宁也微微吃了一惊,抬头望向冷逸轩,却见他面色如常,毫无异样:“你真的这么相信我?”沈雪宁用传音入密询问冷逸轩。

冷逸轩修长挺拔的身躯微微一震,瞬间又恢复了平静:“在下相信王妃有能力度过眼前的难关。”这句话说出后冷逸轩也暗暗吃了一惊:一直以来他只相信自己,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对沈雪宁的信任都快要超过对他自己的信任了!

“好,既然沈宫主、冷公子发话,那幽冥也就不再推辞。”幽冥语气微傲,大手指向沈雪宁:“本宫主要你,还有这座望江楼!”

此话一出,满座哗然:沈雪宁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吸引人了,先是战神王爷独孤绝和冷面统领程南英争抢,如今又换成了京城第一公子冷逸轩与冥宫宫主幽冥…

沈雪宁淡淡一笑:“幽冥,想要我,也要看看你有没有那么大的本事,不如我们来赌一局如何?”

“怎么赌?”以前的沈雪宁根本就不会赌博,赌一次输一次,而他幽冥身为冥宫之主,其赌术在当今世上无人能及,所以当沈雪宁提出要赌时,他毫不犹豫的答应了,因为他早已是胜券在握,心中断定,沈雪宁和望江楼都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三局两胜,如果我输了,望江楼会划到你幽冥名下,我沈雪宁也会随你回冥宫,做你的蛊鼎,但如果是你输了…”沈雪宁抬眸望向幽冥,清冷的眸底闪过一丝厉光:“留下身上所有的银两,爬出望江楼,永生不得再踏入望江楼一步,更不许再来找我的麻烦!”

原来幽冥是让沈雪宁去做蛊鼎,而不是喜欢上她了。,众人心中明了,暗暗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在为沈雪宁感到担忧:但愿你能赢,不要去做蛊鼎…

也有人在暗中幸灾乐祸:还真是没见到过蛊鼎,不知用沈雪宁做出的蛊鼎会是什么样子的…

“好,一言为定!”幽冥魔魅的眸底闪过一道势在必得的光芒,眼角余光望见了坐在他身侧,此时正微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的小沼,心中升起一个邪恶的想法。

伸手将小沼拉进了怀中,幽冥当着众人的面与小沼调起情来,挑衅的目光不时的望向沈雪宁,小沼虽极不情愿,却碍于幽冥的淫威,不敢发作,只得默默承受幽冥的蹂躏,想哭,却早已没有了眼泪。

“沈宫主,你暗宫宫女转投我冥宫,不知沈宫主有何感想,如果换做本宫主,宁可让他们命丧黄泉,亦不允许他们背叛冥宫!”

言下之间在讽刺沈雪宁,连自己的宫人都看不住,真不知道你这暗宫宫主是怎么当的。

“人各有志,如果她找到了自己想走的路,雪宁定不会阻拦!”沈雪宁语气平静:“道不同,不相为谋,就算留得住她的人,却留不住心,要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又有何用!”

沈雪宁的一番话不仅巧妙的化去了幽冥的嘲讽,更暗暗嘲笑幽冥的强加于人,令幽冥十分没面子,伸手推开怀中的小沼,幽冥起身走向沈雪宁,眸底寒光闪现:“开赌局!”沈雪宁,先让你得意片刻。

几张饭桌对到一起,组成了一张超大的赌桌,上放一块鲜艳的台布,沈雪宁与幽冥各立于赌桌的一侧,两只竹筒分别放至沈雪宁与幽冥面前,竹筒中放的是古代专用赌具骰子。

为防有人作弊,距离两人五米远处才站人:“赌大还是赌小?”幽冥眼眸微眯,魔魅的眸底闪着浓烈的危险之气。

“赌大。”

“好!”话音落的同时,幽冥与沈雪宁几乎是同时出手扫起了桌上的竹筒,沈雪宁干脆利落的动作让幽冥为之一愣,瞬间又恢复了平静。

“哗哗哗!”整个大厅中四处回荡着清脆的骰子撞击竹筒声:“砰”又是在同一时间,沈雪宁与幽冥将手中竹筒扣到了长桌上。

众人的目光在沈雪宁与幽冥的竹筒之间来回转,这些局外人似乎比那两人当事人还要紧张,着急的想要知道答案。

竹筒慢慢被拿起,下面骰子上的点数缓缓现于众人眼前:“哇,都是六个六,平局!”众人眼底闪着浓浓的震惊,幽冥也难以置信的望向沈雪宁:她的赌术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高了…

“幽冥,我想我们必须换一种方法来赌了,如果这样下去,我们就算赌到天亮也分不出胜负!”以现在的情况看来,幽冥与沈雪宁实力相当,一时间根本难分胜负,沈雪宁可不想将宝贵的时间浪费在幽冥身上。

“不知沈宫主想怎么赌?”幽冥沉下了眼睑,不知在想些什么。

“很简单,你我轮流做庄,庄家的点数要高于或低于客家的才算赢!”

“好,一言为定!”幽冥魔魅的眸底闪着自信的光芒,却不曾想他已跳进了沈雪宁为他挖好的陷阱中:“这一次本宫主做庄,我们还是赌大!”

清脆的骰子撞击竹筒声再次响起,竹筒放下后,沈雪宁正欲拿起竹筒,冷不防迎面飞来一块石子打到了沈雪宁胳膊上,顿时,沈雪宁所拿的竹筒歪向一边,里面的骰子自然也变了点数…

“幽冥。”沈雪宁抬眸望向幽冥,眸底寒光闪现:“你竟然耍诈。”

“有谁看到本宫主耍诈了。”幽冥一脸无辜,四下环顾:“刚才明明是你自己不小心,你是客家,快开骰子吧!”

沈雪宁没有说话,也没有动,望向幽冥的眸底越凝越深,瞬间迸发出浓烈的魔魅之气,幽冥只觉轰的一声响,大脑顿时一片空白,好大一会儿才恢复正常:我这是怎么了,竟然会被沈雪宁的一个眼神吓到…

“沈雪宁,快开骰子,本宫主时间宝贵,没空陪你在这里消耗,如果你不愿意开,那本宫主帮你。”说着,幽冥修长的身影瞬间来到了沈雪宁面前,正欲拿掉沈雪宁面前的竹筒,冷不防凭空伸出一只纤掌将他挥退:“我自己来,不敢劳幽冥宫主大驾!”

竹筒揭开,六只骰子,三只是六,一只五,一只四,还有一只是二,众人轻轻叹了口气,无奈的摇了摇头:看来这次定是那幽冥赢了!

冷逸轩微微抬头望向沈雪宁:上一局两人是平手,这局如果沈雪宁输掉,那下一局就算两人也是平手,也是沈雪宁输了…

望江楼没有了可以再建一座,但如果沈雪宁去了冥宫,做了幽冥的蛊鼎,再去哪里找一个沈雪宁回来,心中莫名的升起一阵浓浓的不舍…

沈雪宁是辰王妃,且是因他的望江楼而被幽冥带走,如果此事被独孤绝知道,不止是冥宫,就连三大世家也会跟着倒霉,所以,为了所有人的利益,沈雪宁也绝不能出事,至少不能在他三大世家的势力上出事…

大手猛然握紧,冷逸轩悄悄用手势示意古云出去调集人手,幽冥武功高强,所以他不能用传音入密通知古云,怕被幽冥听到。

冷逸轩与古云从小一起长大,两人之间十分有默契,仅凭彼此之间的一个眼神,手势,便可猜出对方的意愿,见到冷逸轩的手势,古云没有说话,趁着众人不注意时悄悄退出了望江楼…

“啧=责,沈宫主这一把骰子掷的差了点!”幽冥轻轻摇头,惋惜不已,缓步走至自己的竹筒前:“来看看本宫主所掷的骰子,可能也比沈宫主好不了多少。”话虽这样说,但幽冥眼底是掩饰不住的得意。

话音落的同时,幽冥已拿开了骰子上的竹筒不就是六个六吗,有什么好看的。,众人心中早已断定幽冥所掷的骰子会是六个六,无心细看,大致扫了一眼,轻轻摇头,为沈雪宁感到惋惜:沈雪宁以前做恶是很多,可也不至于让她去做蛊鼎吧,太残忍了…

突然,反应过来的众人猛然抬起了眼睑,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重新回过了头,凝神审视幽冥的骰子,顿时,整个大厅死一般的寂静,人们相互对望一眼,眼底传达着同一个信息: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众人的反应让幽冥有些疑惑,但他已是胜券在握,虽说些次赢了沈雪宁,但适当的谦虚还是有必要的:“本宫主早就说过,本宫主的点数比沈宫主多不了太多…”

幽冥自信满满的低头望向自己的骰子,却在看到骰子上的点数时错愕的愣在了那里:六只骰子,三只是六,一只五,一只四,还有一只是二,与沈雪宁的点数分毫不差,幽冥难以置信的惊呼声在大厅中响起:“这,这怎么可能?”

本以为自己输定的沈雪宁回头望向幽冥的骰子,眸光微微闪了闪,嘴角轻扬起一抹浅浅的笑意,似是明白了其中的秘密:“幽冥宫主,你是庄我是客,按照我们事先讲好的庄要比客点多才算赢,的条件,这一局可是你输了!”

幽冥的脸色变得异常难看,几乎是用吼的:“再来一局,这一局可是你沈雪宁做庄!”

“好。”沈雪宁回答的斩钉截铁:“不过,这一局我们不赌大,赌小!

“就依你,赌小!”幽冥语气沉重,似在强行压制着胸中的怒气。

两人同时拿起竹筒摇动,同时放于桌面,同时将竹筒拿开,众人顿时愣了在那里:沈雪宁与幽冥的六只骰子各自层层叠加在一起,排列的整整齐齐,最上面是一点耀眼的红色,两人的骰子竟然都只有一点。

纵使赌场中那些赌博高手也未必能掷出如此高超的点数:“沈宫主,这次可是你输了!”幽冥语气凌厉。

“我真的输了吗?”沈雪宁缓步走至一旁的桌边坐下,径直为自己倒了一杯茶润喉咙。

“按照我们事先讲好的赌小庄要比客点少才算赢,的条件,这一局沈宫主输了。”刚才沈雪宁说给幽冥的话,此时被幽冥反讲给了她。

“没错,这一局辰王妃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