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与黑衣人打斗,沈雪宁已消耗了不少的内力,如今又凭空出现这么多黑衣人,想要应付他们,需花费不少的力气,时间一长,沈雪宁必败无疑…

就在那名护法冷眼旁观沈雪宁如何被抓,也正是沈雪宁思索着要如何逃离这里时,胳膊被人拉住,沈雪宁回头望向来人,却是冷炎:“王妃,跟我来。”

言毕,不等沈雪宁答话,冷炎已带着沈雪宁运用轻功快速向前飞去,黑衣人正欲起身追赶,冷不防迎面射来数枚羽箭,将黑衣人全部逼退…

沈雪宁与冷炎落地后,一排侍卫出现在他们身后,手持弓箭射向那些黑衣人,羽箭所过之处,黑衣人无不哀嚎倒地…

沈雪宁停下脚步,回过了头,望着身后凭空出现的,手拿羽箭,训练有素的侍卫,眸光微微闪了闪,似是看出了沈雪宁心中的疑惑,冷炎轻声解释

“王妃,其实这件事情早已在王爷的预料之中,假装中计调走所有侍卫,然后暗中安排侍卫潜伏在此,等黑衣人全部出来后再将他们一网打尽…

半空中撒下一张大网,未被射死的黑衣人全被罩在网中,那名护法看事情不对,正欲逃离,却被冷炎打倒在地。

沈雪宁缓步走至护法身前,居高临下的望着他,清冷的眸底闪过一丝戏谑的寒光:“护法,如果你识相的话,就乖乖就范,说不定到时王爷一高兴,会饶你一命…”

“沈雪宁!”护法怒吼一声,眸底寒光闪现,正欲起身对付沈雪宁,冷不防,冷炎已先他一步出手,一掌打在了他胸口上,护法毫无防备,被打的吐血不止…

沈雪宁轻哼一声:“护法,奉劝你一句,事到如今,你还是省省力气,免得再受罪。”

别院侍卫全都训练有素,打斗结束后,不必人来指挥,侍卫们各自分工明确,有的侍卫在清理黑衣人的尸体,有的将网中的黑衣人抓进大牢,各司其职,忙的有条不紊。

沈雪宁四下观望片刻,回头望向立于她身后的冷炎:“王爷在大厅?”

“是的王妃。”冷炎语气恭敬,沈雪宁刚想说随我去大厅,冷不防眼角余光望见不远处一道黑色的身影快速隐去:“什么人?”沈雪宁冷喝一声,纤细的身体快速向着神秘人消失的方向追去。

“王妃,小心有诈。”冷炎急声提醒着,紧追沈雪宁而去,他的任务便是保护沈雪宁,如果沈雪宁出了事,独孤绝肯定饶不了他…

神秘人与沈雪宁的轻功差不多,沈雪宁追了半天始终都与那名黑衣人保持着不近也不远的一段距离,黑衣人甩不掉她,她也追不上黑衣人…

突然,神秘人转进一个拐角消失不见,沈雪宁冷哼一声:前面就是大厅,我看你往哪里跑。

纤细的身体随之拐进了神秘人消失之地,本以为能将神秘人抓获,岂料,面前的空地上站满了身着烈焰服饰的侍卫,正前方的大厅中灯火辉煌,隐隐可见一袭白衣的独孤绝正坐在大厅中央与人说些什么…

望着站的整整齐齐,看不出丝毫异样的侍卫,沈雪宁心中明了,那人定是换上了侍卫们的衣服,假装成了侍卫,又或者,那人原本就是侍卫…

眸光微微闪了闪,沈雪宁缓步向大厅走去,边走边仔细观察着那些侍卫的一举一动,可是令沈雪宁感到失望的是,那些侍卫面色如常,让沈雪宁找不到丝毫的破绽…

此时莫松正站在门口,见沈雪宁走了过来,便急忙转身向独孤绝禀报:“启禀王爷,王妃来了。”

闻言,独孤绝停止了与夏丰的谈话,眸底一丝惊讶一闪而逝,站起身,缓步迎了出来,语气轻柔:“雪宁,夜深了,你怎么不去休息?”

“别院来了刺客,我睡不安稳,王爷,听说别院来了贵客,那刺客不会是与贵客们有关吧。”说着,沈雪宁将目光转向独孤绝身后的那名中年人,故做惊讶:“侯爷,怎么是你?”

风起云涌 第093章 引蛇出洞

望着满满一院子陌生的面孔,沈雪宁明白独孤绝为什么要将所有侍卫全部调过来了,因为夏丰带来的侍卫足有上千人,别院那百余人与其相比,真是小巫见大巫。

皇室之人皆好面子,就算在人数上不及对方,也不能让对方小看了去,不过也由此可看出夏丰真的想用调虎离山计,否则,来个别院,用得着向欧阳清借这么多人吗?

“原来是夫人。”夏丰缓步走到了沈雪宁与独孤绝面前:“白天时本侯管教不严,那些侍卫对夫人多有得罪,还请夫人不要见怪。”

“侯爷客气了,夏郡主闯祸,身处炼狱,侯爷做为父亲,自然是心急如焚,其属下为侯爷开道也算情有可原。”

沈雪宁语气微冷:“只不过,无论富贵贫贱,人命皆是命,侯爷身为一国重臣,更应该知晓其中道理,如果侯爷今天在大街上撞伤人,那被伤之人的父亲岂不是会和侯爷一样伤心。”

言下之意是暗讽夏丰身为一国侯爷,竟然不拿别人的命当回事,像你这种人,怎么配做侯爷…

夏丰理亏在先,自是不能再说些什么,想他堂堂一国侯爷,今天竟然被臭名远扬的沈雪宁教训,心中怒火冲天,不发泄出来心中自然不快:“今日在大街上,本侯看到夫人是与一位白衣公子在一起的,如今夫人又出现在辰王爷的别院,不知夫人究竟…”

夏丰的话并未说完,但沈雪宁与独孤绝都已明白了他话中的意思,看来夏丰并不知道独孤绝已知晓的白天的事情,他此番话的意思无非是想讽刺沈雪宁不守妇道,给独孤绝戴绿帽子。

同时,也嘲讽独孤绝,堂堂一国战神王爷,连自己的女人都看不住,你配称什么战神…

“正所谓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今日在大街上,侯爷的侍卫横冲直撞,险些撞到雪宁,只要是有正义之心者皆会出手相助。”

沈雪宁语气冰冷,暗带嘲讽:“那位白衣公子乃是三大世家之首的冷逸轩,是京城有名的正义之士,他出手相救没什么好奇怪,并且,圣乾京城人尽皆知,冷逸轩并未娶妻,可是侯爷的属下,竟然把雪宁认成了冷逸轩之妻,当然,侍卫们初来圣乾,对此事并不知晓,认错人也是在所难免,但是侯爷一向聪明,为何如今竟然像那些无用的侍卫一样糊涂?”

言下之意是:我沈雪宁与冷逸轩并无任何关系,你手下人又笨又眼拙,看错情有可原,可你堂堂烈焰侯爷,凡事不动脑思考,随着大众人云亦云,真不是一般的蠢…

夏丰本想嘲讽沈雪宁,没想到到了最后反被沈雪宁嘲讽一顿,心中的气愤无法用言语形容,却碍于这里是独孤绝的别院,不能发作出来。

此时夏丰也已经意识到,沈雪宁不简单,此时的他心浮气燥,而沈雪宁则是气定神闲,如果两人再次唇枪舌剑,他仍然不会是沈雪宁的对手,为防再次自取其辱,夏丰快速转移了话题:

“想必辰王爷早已知晓本侯来此的真正目的,本侯现在最关心的就是轻盈在什么地方?”圣乾是欧阳清的天下,他夏丰已与欧阳清联手,擒获独孤绝与沈雪宁只是迟早的事情。

正所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所以,夏丰并不急于抓获独孤绝,等他安然无恙的救出夏轻盈,再来对付独孤绝也不迟。

更何况,如今夏轻盈正在独孤绝手中,如果他把独孤绝逼急了,独孤绝一气之下杀了夏轻盈,那夏丰真的会后悔莫及…

独孤绝牵着沈雪宁的小手悠然走至桌边坐下:“夏侯爷,在你见到夏郡主之前,本王想请问侯爷,你可知夏轻盈所犯何罪?”

“本侯不知,还请王爷明示。”语气中虽有恭敬,但更多的地不耐烦,这也难怪,夏轻盈此时被关在暗无天日的大牢中,夏丰又怎会心平气和的在这里与独孤绝谈事情。

“夏群主给本王下了欲香。”独孤绝抬头望向夏丰,眸底寒光闪现:“夏侯爷身为烈焰之人,想必对欲香并不陌生,至于欲香的功效与作用,想必不用本王再提醒侯爷了吧。”

在听到欲香这个名字时,夏丰明显呆愣了片刻,不过很快便恢复了正常,心中忍不住暗暗叹气:轻盈啊轻盈,世间这么多优秀男子,为什么你偏偏要选中独孤绝…

夏丰之所以成为烈焰侯爷,头脑自然也非常人可比,再加上知女莫若父,他可不认为夏轻盈只是简单的给独孤绝下了欲香,通过欲香来控制独孤绝倒是很有可能…

或许是他从小对夏轻盈的溺爱所致,夏轻盈看似柔弱,实则占有欲很强,只要是她想要的,就一定要得到,并且,绝不允许他人觊觎…

但聪明如夏丰,自然要为自己的女儿多说好话,绝不能落井下石,即便夏轻盈真的是想利用欲香来控制独孤绝,他也得护短:“说不定轻盈只是一时不小心,将药放错了地方…”

“夏郡主绝对是有意为之。”独孤绝语气冰冷:“因为在给本王下欲香之时,夏郡主服下了另一种药物,只要她为本王解毒,那本王就会终身受制于她…”

闻言,夏丰心中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夏丰请问王爷,王爷所中的欲香可是轻盈所解?”如果真是这样,即便是夏轻盈被关押,那她也算成功了,因为独孤绝终身受制于她,绝不会杀了她,否则,独孤绝活不过下一个月圆之夜…

怕只怕,独孤绝所中的欲香并非夏轻盈所解,那如此一来,吃苦受罪的便是夏轻盈,不仅要面对独孤绝的惩罚,还要承受那味药所带来的反噬之痛,那种感觉真的是生不如死…

如果独孤绝再趁机落井下石,随便派几名侍卫给夏轻盈解毒,那后果,真的是不堪设想…

“本王之毒并非夏郡主所解!”独孤绝无情的话语打破了夏丰心中唯一的希望,他只觉轰的一声响,大脑顿时一片空白,耳边不停的重复着一句话:“本王之毒并非夏郡主所解!”

夏轻盈承受媚毒之苦先不谈论,如果独孤绝趁人之危,落井下石,那夏轻盈岂不是…夏丰不敢再想下去了,语气沉重:“请问王爷,轻盈现在何处?”

“别院大牢。”独孤绝语气冰冷,似是看出了夏丰心中所想,独孤绝不屑的冷哼一声:“侯爷请放心,本王做事一向光明磊落,不屑做那种卑鄙无耻之事。”

言下之意是:夏轻盈现在好好的,本王没有慢怠她,同时,也暗讽夏轻盈所做之事卑鄙,而他独孤绝对这种事情不屑做…

“夏丰能否前去见见轻盈?”得知夏轻盈没事,夏丰放心了很多,不过,夏轻盈被那味药反噬,自然也不会好过。

“再怎么说轻盈也是本王的义妹,再加上本王也没出什么事,原本本王是打算让侯爷劝劝夏郡主,让她给本王认个错,然后就可以将其带走…”

就在夏丰暗自纳闷独孤绝何时变的这么通情达理时,独孤绝说出了下面的话:“只是夏侯爷,您似乎没有想与本王和谈的意思。”

夏丰心中一惊,暗道糟糕,刚才前去营救轻盈之人还未回来,并且,沈雪宁来时也曾说过,别院里来了刺客,那道他们被发现了,欧阳睿不是已经做好万全的准备了吗?他说就算被发现也能救出轻盈,不知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夏丰不明白王爷的意思。”无论如何,夏丰都不能承认这件事情,否则,他与独孤绝开战是小事,如果夏轻盈没被救出,那后果真的不堪设想,心中暗暗叹气,不应该如此轻易就听信了欧阳睿的话,明目张胆的前来对付独孤绝。

不是夏丰不相信欧阳睿,只是独孤绝在烈焰是不败的神话,凡事不怕一万,只怕万一,夏丰害怕营救之事未成功,却把自己也搭了进去,同时,在这些侍卫中,还有一个举足轻重,千万不能有事之人…

“刚才雪宁在外散步时,发现有黑衣人前去大牢劫狱,并且,在黑衣人被击退后,有只漏网之鱼奔向这个方向,当雪宁与众侍卫追来此处时,那人早隐入侯爷所带的侍卫之中,不见了踪影,不知夏侯爷对此事有何看法?”沈雪宁语气清冷,咄咄相逼。

“是有人在陷害本侯。”夏丰语气微沉:“本侯是有心要与辰王爷和谈,又怎会派人前去劫狱,分明是有人想要挑拨本侯与王爷之间的关系…”

看来欧阳睿还是赢不了独孤绝,否则,派出的高手也不会被独孤绝抓获,不过也难怪,独孤绝是烈焰战神王爷,欧阳睿只是一名名不见经传的太子,虽然这是在圣乾,欧阳睿的地方,但如果两者交手,欧阳睿仍然不是独孤绝的对手…

沈雪宁正欲说话,眼角余光望见夹杂在侍卫中的一道熟悉身影正欲悄悄离去,眸光微微闪了闪,心中打定了主意:“侯爷说的也不无道理,可能真的是有人在挑拨侯爷与王爷之间的关系,不如这样,把他留下,然后侯爷可带走夏郡主。”

夏丰顺着沈雪宁的指向望向,顿时暗中吃了一惊,不过,他脸上面色如常,没有丝毫异样,正欲悄然离去的那人也猛然停下了所有的动作,沉下的眼睑中一丝寒光一闪而逝。

“他不过是名普通的侍卫,不知辰王妃要他何用?”夏丰语气平静,让人听不出他话中的情愫,为了不在此事上多做计较,夏丰快速转移了话题,疑惑的目光望向独孤绝:“辰王爷,不知您打算如何惩罚轻盈?”

在夏丰的潜意识中,沈雪宁是沈雪宁,独孤绝是独孤绝,就算独孤绝再宠爱沈雪宁,也绝不可能让她左右自己的决定。

岂料,事情出乎了夏丰的意料之外,他越想转移话题,别人越往那个话题上聊,独孤绝悠然的饮下一口茶水,语气微傲:“本王有些累了,不想再谈论此事,王妃全权做主便可,王妃的意思便是本王的意思。”

原本独孤绝也在纳闷为何沈雪宁突然答应了夏丰的条件,可当他看清沈雪宁所指的人时,冰冷的眼底闪过一丝戏谑:原来如此…

“夏侯爷,据雪宁所知,他并不只是一名普通的侍卫…”夏丰心中一惊,难道沈雪宁发现了什么,还有独孤绝,难道也看出了他的真正身份,所以才如此纵容沈雪宁…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看来我要尽早做好准备,以免到时被独孤绝打个措手不及,大手不着痕迹的紧紧握住了佩剑的剑柄…

对于夏丰的所有动作视而不见,沈雪宁语气微傲:“他是夏侯爷的贴身侍卫吧,白天在大街上,为保护侯爷,与雪宁对了一掌之人便是他…”

闻言,夏丰稍稍松了口气,大手却没有松开剑柄:听沈雪宁话中的意思,是在为白天他冒犯她的事情生气,但事情真的如此简单吗?

夏丰试探着询问:“不知辰王妃的意思是…”

“他的武功不错,雪宁想将他留下,做雪宁的侍卫…”

夏丰不着痕迹的松了口气:果然是小女孩的脾气,让他留下做自己的侍卫,说的好听,实际上却是在找机会整治他,以报白天在大街上那一掌之仇,虽说那一掌沈雪宁并未受伤…

“王妃怕是看错了,这名侍卫并不是白天与王妃对掌之人,先不说他们两人的长相并不相同,白天那名侍卫名叫黄六(皇室六皇子)暗指独孤棋,这名侍卫名叫贾才,他基本不懂武功,就呆在本侯身边,在本侯累时,为本侯捶捶腿,捏捏肩,揉揉脚…”

夏丰将独孤棋说的一无是处,无非是想让沈雪宁打消让他留下的念头,而独孤绝明知夏丰在掩饰什么,却坐在座位上一言不发,他很想知道沈雪宁是如何处理这件事情的…

明月说沈雪宁很聪明,在与沈雪宁相处的这段时间,独孤绝也确实见识到了沈雪宁的聪明,他相信沈雪宁能够很好的解决这件事情…

“如此说来,那名侍卫捶腿、捏肩、揉脚的技术很好了?不然为何侯爷这么喜欢让他为您捶腿、捏肩、揉脚?”沈雪宁没再提让那名侍卫留下之事,而是莫名其妙的说出了这句话,夏丰不知沈雪宁在打什么主意,便下意识的点了点头:“他的技术还算可以,王妃的意思是…”

“王爷最近一段时间很是劳累,雪宁想亲自为王爷捶捶腿、捏捏肩、揉揉脚,可是却苦于找不到名师学习,既然侯爷这名侍卫如此厉害,不如就让他来教教雪宁…”

在外人看来,沈雪宁清冷的眸底闪着浓浓的希冀,可她心中最真实的想法只有她和独孤绝知道:无论夏丰找什么理由,沈雪宁都不会轻易放过独孤棋…

“这个…这个嘛…”夏丰犹豫着,不知应该如何回答:不答应吧,怕引起沈雪宁与独孤绝的怀疑,答应吧,那可是皇室六皇子,身份尊贵,让他去为别人捶腿、捏肩、揉脚,那对他真是一种侮辱,皇室之人皆有傲骨,羞辱他的尊严,不如让他去死来的痛快…

“侯爷,您考虑的怎么样了?”沈雪宁目光微冷:“侯爷请放心,雪宁不会夺侯爷所爱留下这名侍卫,只是让他给雪宁示范一下捶腿、捏肩、揉脚的基本步骤与力道而已。”

沈雪宁的话已经说的很明显了,她的要求并不高,如果夏丰再拒绝,势必会引起独孤绝的怀疑,夏丰悄悄抬眸望向面色阴沉的独孤棋,不着痕迹的叹了口气:事到如今,为了不让独孤绝发现独孤棋,他只好将错就错…

“那个贾才…你过来给辰王爷捶捶腿、捏捏肩、揉揉脚,让辰王妃学习一下…”在说出这句话时,夏丰明显的底气不足:

此时的独孤棋是乔装易容过的,再加上独孤绝与独孤棋相处的时间并不长,对他也不甚了解,只要他不露出太过明显的特征,就不会露出马脚…

在听到这句话时,微低着头的独孤棋大手猛然握紧,沉下的眼睑中道道寒光闪现,如果眼神可以杀人,那沈雪宁早已被他杀死了上千次…

“怎么了,需要本王妃请你过来吗?”沈雪宁清冷的语气中充满了不满与威胁,夏丰只当她在耍小性子,所以并未在意。

尽管独孤棋十二分的不愿意前来服侍独孤绝,可是为了顾全大局,他不得不硬着头皮上前…

可当他来到独孤绝身后,正欲伸手为独孤绝捏肩时,沈雪宁蓦然开口:“贾才,既然你以前都是为侯爷捏肩的,不如今天也为侯爷捏肩,本王妃学着为王爷捏捏肩…”

此时的独孤棋肯定十分气愤,如果他趁着给独孤绝捏肩的空隙暗算独孤绝,那岂不是得不偿失,如果让独孤棋给夏丰捏肩,就算独孤棋心中有气,也只能撒在夏丰身上…

独孤棋胸中怒火汹涌,却不能表现出来,缓步走至夏丰身后,慢慢为夏丰捏起了肩膀,心中暗暗发誓:沈雪宁,你先别得意,总有一天,你加注在本王身上的羞辱本王定会加倍讨回…

手中的力道不知不觉间越来越重,夏丰痛的面色发青,却强忍着不让自己表现出来。

“侯爷,你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是不是贾才捏的不舒服?”沈雪宁轻轻为独孤绝按摩肩膀,明知故问,清冷的眼底闪过一丝戏谑。

“没有,没有,是本侯在想别的事情。”夏丰失口否认,独孤棋也意识到了自己下手太重,为防被沈雪宁看出破绽,放慢了手劲。

“贾才,捏肩本王妃已经学会了,现在你示范揉脚。”时间不长,沈雪宁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清冷的语气中带着无须质疑的命令口吻,独孤棋紧捏着夏丰肩膀的大手再次收紧,无形的暴戾之气萦绕周身,为防沈雪宁看出异样,夏丰面色未变,眸底闪过一丝痛苦、复杂的神色。

感受着独孤棋身上所散发的暴戾之气,夏丰意识到事情不妙,正欲转过身,暗示独孤棋以大局为重,岂料独孤棋已来到了夏丰面前,慢慢伸手脱掉了他的鞋子。

顿时,一股脚臭味迎面扑来,众侍卫被熏的掩鼻后退,沈雪宁微微皱了皱眉:如果是在平时,可能不会有臭味,如今应该是夏丰爱女心切,快马加鞭赶来圣乾时并未休息,自然更不会有空隙沐浴…

独孤棋脱掉了夏丰的鞋子,强忍着刺鼻的臭味为他揉脚,沈雪宁立于独孤绝身后未动,冷眼旁观独孤棋为夏丰揉脚。

“王妃不是说要学着本王揉脚么?为何还不动手?”独孤绝语带戏谑,沈雪宁抬头望向其他人,却见所有侍卫仿佛没听到这句话,面色如常,成百上千双眼睛一眨不眨的望向夏丰与独孤棋。

心中知晓独孤绝在用传音入密与自己对话,沈雪宁也肆无忌惮:“师兄觉得我刚才捏肩的技术如何?”

“很不错。”独孤绝由衷的赞叹:沈雪宁的捏肩手法与常人不同,却能令他缓解浓浓的疲劳。

“我揉脚的技术也比独孤棋高明,等以后有空我再给王爷示范,这里人太多了,我不想自己的独门绝技被人偷学走…”沈雪宁语气微傲,独孤绝还想再说些什么,不轻意间抬头,却见东方天空中已升起了启明星,天,很快就要亮了。

大约过了一柱香的时间,独孤棋停下了手中动作,独孤绝也命人从大牢中带出了夏轻盈,经过几天媚药的折磨,此时的夏轻盈已严重憔悴,双眸紧闭,美丽的小脸上一片脏污,早已看不出原来的样子,身上仅着的那件肚兜与裘裤已破破烂烂,露出里面大片的肌肤…

夏丰眸底闪过一丝气愤,却忍着没让自己发作出来,快速脱下了自己身上的外衣披在夏轻盈身上。

“辰王爷,王妃,欲香之事是轻盈不对,本侯在此替她向王爷道歉,多谢王爷宽宏大量,饶过了轻盈,如今轻盈重病,本侯要去为她寻医,就此告辞。”夏丰从侍卫手中接过了夏轻盈,向独孤绝与沈雪宁道别后正欲起身离去,冷不防立于独孤绝身侧的沈雪宁蓦然开口:

“夏侯爷,刚才欲闯进大牢救人的黑衣人真的与您无关吗?”

夏丰心中一惊,停下了脚步,却并未回头:“那是自然,本侯根本不认识他们…”

沈雪宁故做无奈的轻叹了口气:“原本雪宁还想着,冤家宜结不宜解,如果侯爷认识他们,就让他们随侯爷一起离去,但是现在我只能说,他们真是胆大包天,竟然敢陷害侯爷,挑拨侯爷与辰王之间的关系,这些人绝对不能留…”

最后一句沈雪宁加重了语气,像是无意说出,又像是在说给某些人听。

为了不让沈雪宁与独孤绝起疑,夏丰也重重的冷哼一声:“王妃说的极是,这些人心存不良,绝不能轻饶…”那些人是欧阳睿所派之人,虽说他们已经结盟,但欧阳睿技不如人,败给了独孤绝,他夏丰不能出手相助,否则就是变相承认了他与外人勾结…

夏丰带着夏轻盈离去,沈雪宁能感觉到独孤棋混在侍卫中,望向她的眼底充满了愤恨与气恼,沈雪宁沉下了眼睑,不知在想些什么。

夏丰等人走后,独孤绝也让众人全部散去,轻握着沈雪宁柔若无骨的小手,拉着她回了房间。

沈雪宁一夜未睡,自然是累了,回到房间后,沈雪宁径直躺到了贵妃椅上,语气中略带疲惫:“想不到欧阳睿竟然将自己秘密培养的暗卫借给夏丰这么多,看来他们很重视这次结盟…”

独孤绝倒了两杯茶,递给沈雪宁一杯,动作优雅的在沈雪宁身侧坐了下来,眸底闪过一丝凝重:“独孤棋为人十分小气,雪宁,你可知你刚才的所作所为已经激怒了他,他决不会轻易饶过你…”

“我知道。”沈雪宁将杯中茶水一饮而尽:“刚才我是故意这么做的。

“为什么?”独孤绝冰冷的眸底闪过一丝错愕,伸手接过沈雪宁手中的空茶杯放到了一旁的桌上,静等沈雪宁接下来的答案。

沈雪宁抬眸望向独孤绝:“师兄,你没有听过这样一句话:“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这句话为兄当然听说过,不过,这和你刚才所做的事情有什么关系?”独孤绝紧挨着沈雪宁躺了下来,伸手将她轻轻抱在了怀中,慢慢闭上了眼睛,轻嗅着沈雪宁头发上散发的阵阵发香,陶醉其中。

“关系大了。”沈雪宁清冷的眸底闪着凝重:“师兄,独孤棋这次之所以乔装打扮混入圣乾,其目的肯定是为了方便在暗中对付你,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我们不知道独孤棋会在什么时候,以什么样的卑鄙方法对你出手。

“我刚才所做的一切,不过是想让独孤棋将矛头对准我,刚才师兄对我的宠爱也已被独孤棋尽收眼底,所以,如果独孤棋想要对付师兄,最有可能先从我下手…”

独孤绝猛然睁开了眼睛,望向沈雪宁的眸底怒火显现:“你怎么能这么做,万一出事怎么办?”

独孤绝原以为沈雪宁如此对独孤棋,不过是一时好奇,想要挫挫他的锐气,所以他没有阻止,却不曾想,沈雪宁竟是以自己为饵,引出独孤棋这个暗藏的危险,如果早知道沈雪宁的目的,独孤绝绝对不会允许她如此冒险,可是如今,事情已成了定局,独孤棋绝不会轻易饶过沈雪宁…

“有师兄保护我,我能出什么事?”沈雪宁不以为然,清冷的眸底闪着对独孤绝无比的信任,使得独孤绝到了嘴边的责备话语一句也说不出了。

“不怕一万,只怕万一,再严密的防范也有疏忽的时候。”他不敢想象如果他的防范疏忽,沈雪宁被独孤棋抓走,会受到多么残酷的对待,独孤绝紧抱着沈雪宁的手臂越收越紧,冰冷的眸底越凝越深,心中却在暗暗发誓:雪宁,你放心,只要我还活着,就绝对不会让独孤棋伤你一丝一毫…

“雪宁,答应我,以后不要再这么冒险,以自己为饵来帮我消除危险,师兄的命重要,但在师兄心中,雪宁的命更重要。”望着独孤绝眸底的凝重,沈雪宁心中却不以为然,不过她还是轻轻点了点头:“好,我答应你,以后与你一起共进退,绝不会抢在你前面出手。”

独孤绝无奈的叹了口气:“雪宁,你昨晚一夜未睡,肯定累了,你先休息,我去吩咐莫松,让他派人暗中查访夏丰等人的落脚点…”

“不用去了,只要我想,我们随时都可以知道夏丰的落脚点。”沈雪宁自信满满。

“这是为何?”对于沈雪宁满腔的自信,独孤绝心中疑惑。

“师兄,难道你不觉得奇怪吗?夏轻盈想要害你,我却如此轻易的放过了她?”

独孤绝的确感到奇怪,不过,只要是沈雪宁想做的事情,他都不会阻止,独孤棋乔装成侍卫混进别院,原本独孤绝想暗中将他解决掉,可是这上千名的侍卫都是欧阳睿培养的暗卫,武功不错,而别院中只有廖廖百人,如果与之交战,独孤绝没有太大赢的把握…

再加上,独孤绝能感觉得到,别院外不远处,埋伏了大量的人马,稍稍想想便可知道是欧阳睿干的好事,想不到为了救出夏轻盈,保住独孤棋,他们竟然如此大费周章,不过,这也恰恰说明,在他们心中,独孤绝能力非凡,一定要小心防范…

提到夏轻盈,沈雪宁清冷的眸底闪过一丝寒光:“因为我在夏轻盈身上放了点特殊的东西,只要通一种媒介就可轻易找到她,夏丰此次前来圣乾,无非是来找夏轻盈,所以,只要找到了夏轻盈,便可知道夏丰等人在哪里,然后,便可出奇不意,将他们一网打尽!”

“是吗?那你在夏轻盈身上放了什么东西?”如今,沈雪宁给他的惊喜是越来越多了,独孤绝的心顿时被幸福与惊喜填的满满的,忍不住暗自庆幸:幸好他先一步出手将她娶了回来,否则,失去她对他来说真是最大的损失

“这个问题暂时保密,等我睡醒再告诉你。”沈雪宁故意卖关子:“不过,就算你现在知道也没用,因为夏丰和独孤棋都是聪明人,自然会想到你派人跟踪他们,所以,即便是派人跟在他们身后,找到了他们的落脚点,也未必就是他们真正的落脚处…”

“既然如此,那我们先去休息。”暧昧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轻柔的吻落在了沈雪宁眉宇间,就在沈雪宁意识到不对劲时,独孤绝已抱着沈雪宁大步向床边走去…

“师兄,天都亮了…我们…还是不要了吧…”力道适中的将沈雪宁放到了床上,独孤绝侧身躺在了沈雪宁身侧,伸手脱掉了沈雪宁的外衣,修长的大手已动手去解沈雪宁的里衣,沈雪宁忍不住暗暗叫苦:昨晚与黑衣人、夏丰他们较量了大半夜,她真的没有多余的精力了…

脱去沈雪宁的里衣后,独孤绝没再有进一步的动作,伸手拉过一旁的锦被盖在了两人身上,伸出手臂将沈雪宁轻轻抱在了怀中,轻柔的吻落在了沈雪宁脸颊上:“不必这么紧张,为兄知道你很累,绝不会勉强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