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张明长也是,他到底上哪儿去了?怎么这时候还不回来啊?

正想着,突然一股扑鼻的香气传来,有人高叫一声,“吃**。”

紧接着一条条完美的抛物线在天上飞起,带着一阵阵香气落到地上,落到那一只只恶犬身前。

也不知那些狗是不是早就饿极了,闻到食物的香味竟再也按捺不住,一个个甚至脖子大嚼起来,再也没狗去管郭文莺了。

郭文莺眨眨眼,有些惊诧这峰回路转的剧情,这是怎么回事啊?

她回过头来,正见张明长左右手各托着一只鸡,正一个个往这边扔呢,拜这些食物的吸引,郭文莺瞬间压力小了。她忙从那群狗的包围中跑出来,只觉胸腹堵着一口气,怎么也出不来。

她怒视着封敬卿和钟灵,只把这两人给看得有些发毛了。

钟灵看了看那些吃鸡的狗,又看看郭文莺,小声道:“王爷,你这是真没喂狗啊,怎么都饿成这样了?”

封敬卿哼一声,转头去看郭文莺,见她一双大眼瞪着自己,那模样还真有几分女子风情,他莫名的觉得心头一热。

越看这小子似乎也有分眼熟,尤其是那眼神,已经好久没有人引起他的冲动了。尤其是刚才看到他撕裂狼头的那一副,真是潇洒又帅气,那扬洒的丝丝戾气似乎也格外的引人注目。那一刻,也就是那一刻,他居然热血沸腾,隐藏在心中的某种东西突然冲体而出,那股冲力骇人之极。

也因为此,所以张明长往圈子里扔烧鸡的时候他没有阻止,否则几个手下过去,哪有制不服一个书生的?

张明长见郭文莺脱险,长长出了一口气,刚才他真是要吓死了。那群狗围上她时,他忙向封敬卿拱手道:“王爷,这是我家的亲眷,还请王爷高抬贵手。”

封敬卿连看都没看他一眼,依旧和钟灵谈笑风生的议论那群狗会怎么下嘴。

张明长心知只用说的是不行的,说起来这也不怪别人,都是他自己的缘故,他虽是吏部侍郎官职不低,但到底在朝中根基不深,他又是寒门出来的,没有世家门楣的掩护,也难怪封敬卿不买他的账。

可这会儿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得想个什么法子才好呢?他灵机一动,忽然想起可以以食物引诱,就到附近的烤鸡店里买了许多烤鸡。那家店刚开门做生意,鸡还没弄好,也因为此才耽搁了一会儿功夫。

索性郭文莺无碍,不然他就要以死谢罪了。没保护还她,是他的错啊!

这会儿封敬卿迈步走到他们身前,看着郭文莺,“不知这位公子尊姓大名?”

郭文莺冷笑,“怎么?我杀你的狗,你是打算报仇了?”

封敬卿摇了摇扇子,“一只狗,畜生而已,当不得什么,你若喜欢可以把这只狗带回家做个狗肉火锅什么的,也算在下赔罪了。”

他本就是随口那么一说,没想到郭文莺当真点了点头,“好,不吃了它难消我心头之恨。”

她说着竟真的叫人抬了那只狗尸体放上马车,这就打算回去做火锅了。

封敬卿挑了挑眉,他平时遇到的人很多,真正好玩的除了郭文莺,也就是眼前这个了。有意思,还真有点意思啊!

第六百六十六章 狗肉

郭文莺对他双眼冒星星的模样视而不见,只稍微整理了一下衣襟,对张明长道:“时候不早了,咱们就走吧。”

张明长微微颔首,也没管站在一边的两人,只跟在郭文莺身后上了马车。他知道郭文莺不会轻易算了的,被人害成这样,总有一天会报复回来,只是这一天会略微推迟一些罢了。

她越是显得平静,接下来的报复就约会如暴风骤雨般猛烈。

钟灵瞧见他们什么都没说就走了,还在那里好奇呢。“这两人是脑子秀逗了还是怎的?都没见找咱们讨句公道。”

封敬卿哼一声,“我的威武将军死了,我还没跟他们讨公道呢,谁还敢跟我讨公道了?”

他说着,又道:“你有没有觉出来刚才那小子有点眼熟?”

钟灵点头,“确实挺眼熟的。”

就那股子狠劲,就不是一般人能有的,一个书生装扮的小子,还穿着举子的衣服呢,这看起来倒像是在战场上历练过的。尤其是那手杀狗的手法,当真稀奇的很呢。

他喃喃自语,“到底在哪儿见过这人呢?”

封敬卿也在想,到底在哪儿见过这么一个狠戾的小子额?

装人的马车上装着一条死狗,车中弥漫着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儿,刺激的人狠狠打了两个喷嚏。

张明长揉揉鼻子,“咱们真要把这狗尸放在车上吗?”

郭文莺白他一眼,“那难不成你扛回去啊?”

张明长忙道:“我不是这意思,就是想说这东西血呼啦的,咱们真的要带回去?”

郭文莺哼一声,“横竖狗肉比狼肉好吃多了。”

原来在西北的时候,他们没粮食吃,饿得嗷嗷直叫,听到旷野上狼嚎声,馋得哈喇子都能下来了。那时候若是谁能打一只狼回来,那不知多少人疯着抢呢,让他们这些馋嘴士兵驻扎着,附近的狼都少见的很。偶尔有一两只出没,看见了人也是跑得比兔子都快,那是被他们给打怕了。

狼肉粗糙,确实不如狗肉好吃,就当是给她今天受惊一场的弥补吧。

他们一路回到府里,郭文莺当即叫人把狗尸搭进了厨房,片了肉开始做起狗肉火锅来了。

玉碗公主在听说有狗肉吃立马从房里跳了出来,她胆子也大,看见那血呼啦的尸体也不觉害怕,还用小手指捅了几下,笑道:“娘亲,这狗是你杀的吗?”

郭文莺笑起来,“自然是我杀的,等回头我把这杀狗的法子教你好不好?到时候咱们两个拿着火铳和弓箭上西北猎狼去。”

“好。”玉碗公主欢快地笑了,笑得眉眼弯弯好似天上的月亮。她抿嘴道:“娘亲,路叔叔说了,西北的狼已经叫你们打尽了,要不咱们换个地方去打吧。”

郭文莺笑着摸摸她的头,“行,换个地方就换个地方。”

路唯新自小就特别喜欢玉碗公主,因为她和郭文莺的脾气特别像,再加上他又是玉碗公主的武教师父,两人经常在一起习武,会跟她扯一些闲篇也不奇怪。

不过这会儿想起路唯新下马车时说的话,心里还真有点戚戚的,她是和封敬亭闹别扭了,也不想做这个皇后,但并不代表她就得和个男人私奔吧?这小子做事向来只凭一时冲动,她要真跟他跑了,留下他爹在京城,皇上一怒之下,第一要杀的就是路怀东了。

看来等这边事办完了,她还是赶紧带玉碗公主离开京城才是。

厨房里炖了一锅狗肉,又精选了一块肉片成薄片做了狗肉火锅,正准备开吃的时候,忽然听到外面敲门声。

张明长让人去开门,只见高淳跑了进来,在他身后还跟着两个男人,其中一个被扶着的正是李玉。

高淳也顾不上行礼,直接道:“张大人,李玉回来了。”

张明长自也看见了,走近几步,见李玉浑身上下都是血,似乎被打得不轻,一张脸惨白惨白的,没有一丝血色。

他皱皱眉,“这是在哪儿找到他的?”

这几日他们满城搜索了许久都没找到李玉的踪影,也不知到底让人藏哪儿去了。

高淳道:“我今天回客栈的时候,在客栈门口发现的,当时有许多人围观,地上躺着的就是李玉。我一想在京城人生地不熟的,身上的盘缠也用尽了,就想着把他带到这儿来,好歹张兄看在同门一场,能救他一条性命。”

李玉的伤势确实不轻,这会儿也耽搁不得,张明长忙叫人把他扶到客房,又让下人赶紧去把医馆的大夫找来。

等把李玉安顿好了,高淳搓了搓手,笑道:“张兄,李兄这般情况,我也不可能独自回乡的,不如在张兄这儿暂住些时日,一边等着放榜,一边等李兄康复如何?”

张明长是真不想让他们住在宅子里,若宅子只有他一个人也罢了,有了郭文莺和玉碗公主在,真不敢再让闲杂人住进来。但人都已经来了,还有一个伤势这么重的,若是现在就把他们赶出去,未免不仁义。他和李玉不仅是同门,还是同乡,真做不出这等事来。

正犹豫之时,郭文莺从房里出来,招呼道:“火锅已经上桌了,还不快进来吃?”

说着又不忘对高淳一笑,“高兄也一起来。”

那个帮着抬人的是客栈的伙计,张明长打发了几钱碎银子就叫他走了,随后和高淳一起进了饭厅。

这会儿桌上摆了一大盆炖肉,泛着油花花的光,还有一只黄铜火锅,锅中高汤已经烧开了,一个小女孩站在椅子上,一手拿着筷子,一手拿着肉片,正往火锅里夹肉呢。

高淳看那女孩甚是可爱,不过五六岁的年纪,穿着一身大红色的夹袄,头上梳着小抓髻,一张脸小脸红扑扑的,再配上高挺的鼻子,水汪汪的大眼睛,真是怎么看怎么觉得好看。尤其跟个小大人似得,不用别人伺候,自己都敢在沸腾的锅子里放肉了。

他不禁微微一笑,“张兄,没想到你已经成亲了,还生了这么一个可爱的女儿。”

第六百六十七章 前因

他说着也不等人介绍,顾自走到封玉儿跟前,笑眯眯问道:“小可爱,你叫什么啊?”

封玉儿眨巴着一双大眼睛瞅他一会儿,忽的笑起来,“我叫玉儿,小哥哥,你叫什么啊?”

这一声“小哥哥”,把高淳美得鼻涕泡都出来了。

他自来觉得自己长了张娃娃脸,比同龄人看起来都年轻许多,平日里也特别以此为傲,这被这么可爱的小姑娘叫哥哥,哪有不欣喜之礼?

他搓着手,兴奋道:“小妹妹,你长得真好看。”

封玉儿眨眼,“小哥哥也好看。”

她自小就是在宫里长大的,别的经验没有,但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本事却是很强的,想哄一个戴书生高兴,那是轻而易举的事。

高淳乐得不行不停夸赞她,还笑着对张明长道:“张兄这个女儿真是好,若不是年纪太小,我都想给张兄做女婿了。”

张明长哼一声,这个高淳真是一点分寸都没有,真是什么话都敢说,也亏他活了这么大没叫人给打死,也万幸了。

他道:“这不是我女儿,我还没成亲呢。”

还好郭文莺没怎么介意,在旁边笑眯眯的给玉碗公主夹菜,把涮好的狗肉一片片送进她的小嘴里,两人吃得欢实,根本没注意这边两人在说什么。

张明长暗吁口气,对高淳道:“高兄还是少存这份心思,坐下来吃饭要紧。”

高淳却还在纳闷,“不是你女儿,那是谁女儿?难道是这位张兄的?”

张明长懒得搭理他,坐在郭文莺旁边帮着往火锅里填炭伺候起来了。

高淳讨个没趣,也不敢再问,只是拿眼偷偷瞧着这三人,怎么看怎么觉得别扭。心说这三人到底什么关系,怎么瞧着倒瞧不明白了?

吃过晚饭,让小丫鬟把封玉儿带下去玩,厅里备上茶,几人开始商量正事了。

郭文莺道:“此事确实蹊跷的很,李玉与人没什么冤仇,怎的就让人给打成这样了?”

张明长道:“怎么也得等李兄醒过来再说吧。”

这会儿大夫已经来了,他们跟着一起去后面客房探看。

李玉依旧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着,那老大夫把了把脉,低声道:“伤的虽重,却也无大碍,索性没伤到筋骨,将养一段时间就好了。”

高淳忙问:“那他怎么还不醒啊?”

“会醒的。”老大夫说着从医箱里取了一根针出来,对着李玉身上的穴道扎了上去,轻轻捻几下,然后一点点慢慢往里推。

京城最好的医馆回春堂的大夫,其医术自然不一般,他又连下了四五针,不到盏茶功夫,李玉就悠悠醒转了。

高淳忙过去握住他的手,“哎呦,我的兄弟唉,你可算醒了,还真怕你这口气背过去,再也醒不来了。”

李玉看看四周,又瞧瞧对着他的几双眼睛,心里诧异,“我这是在哪儿啊?”

高淳还没开口,那回春堂的老大夫站起来,道:“醒了就没什么事了,他也是几日都没吃过饭,又滴水未进,才会昏迷,回头给他灌点米汤,再吃上几幅药就能见好了。”

自有下人带他下去开方子,随后去抓药、煎药。

等把老大夫送走了,高淳忙又回来,把李玉从床上扶起来,又给他身后垫了一个厚垫子,低声问道:“李兄,你快点给说说,到底出了什么事了啊,这些时日可把咱们给急坏了。”

他说着也不等人介绍,顾自走到封玉儿跟前,笑眯眯问道:“小可爱,你叫什么啊?”

封玉儿眨巴着一双大眼睛瞅他一会儿,忽的笑起来,“我叫玉儿,小哥哥,你叫什么啊?”

这一声“小哥哥”,把高淳美得鼻涕泡都出来了。

他自来觉得自己长了张娃娃脸,比同龄人看起来都年轻许多,平日里也特别以此为傲,这被这么可爱的小姑娘叫哥哥,哪有不欣喜之礼?

他搓着手,兴奋道:“小妹妹,你长得真好看。”

封玉儿眨眼,“小哥哥也好看。”

她自小就是在宫里长大的,别的经验没有,但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本事却是很强的,想哄一个戴书生高兴,那是轻而易举的事。

高淳乐得不行不停夸赞她,还笑着对张明长道:“张兄这个女儿真是好,若不是年纪太小,我都想给张兄做女婿了。”

张明长哼一声,这个高淳真是一点分寸都没有,真是什么话都敢说,也亏他活了这么大没叫人给打死,也万幸了。

他道:“这不是我女儿,我还没成亲呢。”

还好郭文莺没怎么介意,在旁边笑眯眯的给玉碗公主夹菜,把涮好的狗肉一片片送进她的小嘴里,两人吃得欢实,根本没注意这边两人在说什么。

张明长暗吁口气,对高淳道:“高兄还是少存这份心思,坐下来吃饭要紧。”

高淳却还在纳闷,“不是你女儿,那是谁女儿?难道是这位张兄的?”

张明长懒得搭理他,坐在郭文莺旁边帮着往火锅里填炭伺候起来了。

高淳讨个没趣,也不敢再问,只是拿眼偷偷瞧着这三人,怎么看怎么觉得别扭。心说这三人到底什么关系,怎么瞧着倒瞧不明白了?

吃过晚饭,让小丫鬟把封玉儿带下去玩,厅里备上茶,几人开始商量正事了。

郭文莺道:“此事确实蹊跷的很,李玉与人没什么冤仇,怎的就让人给打成这样了?”

张明长道:“怎么也得等李兄醒过来再说吧。”

这会儿大夫已经来了,他们跟着一起去后面客房探看。

李玉依旧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着,那老大夫把了把脉,低声道:“伤的虽重,却也无大碍,索性没伤到筋骨,将养一段时间就好了。”

高淳忙问:“那他怎么还不醒啊?”

“会醒的。”老大夫说着从医箱里取了一根针出来,对着李玉身上的穴道扎了上去,轻轻捻几下,然后一点点慢慢往里推。

京城最好的医馆回春堂的大夫,其医术自然不一般,他又连下了四五针,不到盏茶功夫,李玉就悠悠醒转了。

高淳忙过去握住他的手,“哎呦,我的兄弟唉,你可算醒了,还真怕你这口气背过去,再也醒不来了。”

李玉看看四周,又瞧瞧对着他的几双眼睛,心里诧异,“我这是在哪儿啊?”

高淳还没开口,那回春堂的老大夫站起来,道:“醒了就没什么事了,他也是几日都没吃过饭,又滴水未进,才会昏迷,回头给他灌点米汤,再吃上几幅药就能见好了。”

自有下人带他下去开方子,随后去抓药、煎药。

等把老大夫送走了,高淳忙又回来,把李玉从床上扶起来,又给他身后垫了一个厚垫子,低声问道:“李兄,你快点给说说,到底出了什么事了啊,这些时日可把咱们给急坏了。”

第六百六十八章 料定

李玉又道:“我当时就意识到事情不对劲,好好的他们抓几个举子做什么?还都是一些才华出众,颇有盛名之人。”

高淳笑道:“那说起来你也是名人了?”

李玉哼一声,“什么名人,我猜度着多半是因为那日我把那个四川人给难为住了,才惹下的祸端,那四川人也在里面,都让人给打得脱了形了。”

张明长问:“那你们是如何逃出来的?”

李玉道:“什么逃出来,不过是被人放出来的罢了,九天时间里咱们每天只有一碗米汤喝,维持着不至于让咱们渴死饿死,不出人命罢了。本来咱们也想逃的,可浑身没有力气,看守的又紧,试了几次谁也跑不掉。再加上已经误了科考,再回去也没有丝毫意思了,便都认了命了。后来等科考完,那些人约莫觉得咱们没用了,就把人都给放出来了。”

张明长听着,心道,果然叫郭文莺给料对了,这些人绑架他们都是有目的的,想必跟科举考试也是有关联的。结合考场的一些情况,综合来看,这是一次大规模的,人为的科考作弊案,想必其中牵连的人不在少数。

这又让郭文莺给说对了,她说,“南齐人的脾气就是这样,要么不作案,要做就是大案,总要有组织,有纪律,有规模,不弄出点浩大声势来,是不肯罢休的。”

而这一回又再次证明了她的乌鸦嘴有多么可怕,这么大的科考案一旦捅出来怕是又要破了天了。朝廷刚消停了几年,这又出了这么大事,说起来他这个吏部侍郎也难辞其咎啊。

当日天色太晚,也容不得详谈,等到次日天明,张明长才去找郭文莺,把昨晚问话的情况一一说了。

郭文莺叹口气,“我就料到会是这种情况,这般有组织,有纪律,想必其中所牵连的人不会少,既然到了这种地步,那就干脆想办法捅出去得了。”

左右这天下姓封不姓郭,总得叫那些姓封的头疼头疼才好。

张明长道:“那你打算怎么做?”

郭文莺让他靠近一点,在他耳边耳语了几句。

张明长跟着她的时日也不短了,自然了解她的脾气,闻言不由一叹,看来她在宫里住了几年,身上的一些秉性一点都没变。瞧出的这主意,真是个个阴损啊。

他叹口气道:“娘娘,您这真是不打算给人留活路了啊。”

郭文莺哼道:“留什么活路,这也是我下手,若是叫你小子出主意,不定比我这招损多少呢。”

张明长摸摸鼻子,心说,自己什么时候损了?他一个热血可爱的小青年,明明是被她给带坏的好不好。是谁从前一天到晚教导他,做人不能太死板,让他油滑一点没坏处。他最多就变得滑头了一点罢了,和阴损不沾边吧?

他自摇头晃脑的叹息着,郭文莺已经出门去了,她是要去见路唯新的。

按照她的计划,高淳尚在张府里,张明长就可以通过高淳联络一些在考的举子,上顺天府告状去,十几个举子被人绑架了九天,顺天府没有理由不管的。

若是他们不管倒也好了,正好借机闹事,在京城造出点声势来。

按照郭文莺的想法,这些文人是最经不起挑拨的,年轻的血气方刚,年老的自视甚高,哪一个都不是肯低头的主。为了什么国家大义,一个个抛头洒热血,都不畏死的很。

翻遍中国近代史,就是靠着学生运动起家的,这是一个以学生为主体的、具有一定的诉求的群体性活动,发源于南宋时期,在近代达到高潮。只要利用的好,造的声势和舆论够大,别说让科考重考了,就是皇上的朝堂上都得晃三晃。

而这才是郭文莺的最主要的目的。

也是她这几年在宫里待着相夫教子,不怎么出来了,别人都当她好欺负了,一个什么狗屁夏美人都敢欺到她头上来了。她先把封敬亭整一把,回头再收拾那个什么夏美人。

从张府里出来,郭文莺一直愤愤的,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了,总归是心里不痛快。或者因为想起了封敬亭吧,总归想起他,整个人都不好了。

上了马车,直接奔路府而去,路唯新这几年也没自己开府,不是他不想开,而是他爹不乐意。

他爹一个老光棍,他一个小光棍,两个光棍整天在一起就够觉得宅子宽敞了,再分了府,干脆都单着过得了。

这些年路怀东为了路唯新的婚事没少费工夫,不过这小子也是一股拧劲儿,谁也看不上。后来他老爹也是没办法了,才让人从红香楼那种地方赎了个花魁出来,又给他下了药,才勉强给他破了处。

不过也因为这事父子俩很是闹了一场,有好长一段时间别人都当成笑话来听,说路家父子俩是奇葩,老子给儿子下药的天下少见。又说路将军的儿子路小将军,只能靠下药才能玩女人,没准是不行,或者干脆就喜欢男人。

事后关于路唯新是个断袖的传闻也在京城里很是传了一段时间,封敬亭为此还专门下旨,禁止官员们乱传闲话,此风才止住了。

饶是如此,一提起路唯新的大名,许多人都捂着嘴偷偷笑,硬生生把一个锦衣卫副指挥给闹成了笑话。

不过路唯新倒是不怎么在意,依旧我行我素的,该干什么干什么,偶尔和朋友一起喝个花酒,也从不在妓楼里留宿,倒被人奉为“南齐好男人”。

郭文莺从马车上下来时,路府大门紧闭着,她上前拍了几下门,才有一个下人探出头来,睃了她一眼,冷冷道:“请回吧,咱们将军说了,今天不会客,谁来也不让进。”

郭文莺道:“我是来找指挥使路大人的。”

那门房又睃她一眼,“咱们将军又说了,尤其是来找指挥使大人的,更不让进。”

郭文莺好笑,这到底出了什么事了?怎的路怀东倒把路唯新给关起来了?

若是从前以她和路家的关系,别说进门,直接往里闯都没问题,可是现在她只是一个新科的举子,实在不方便在将军府里横冲直撞的。这可如何是好呢?

第六百八十九章 招亲

正寻思着怎么往里去呢,忽然长街之上来了一辆马车,那马车甚是招摇,其招摇之处不是车身多华丽,侍卫随从多么多,而是车前车后的十几条狗,一只只呲牙咧嘴的恶犬。

看见这辆车,郭文莺顿有想骂一句,“他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