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宸风懒得理他二人,他独自走到门前抬头看着天上的月亮,月上蒙着一层黑纱,他的思绪飘至远处,忆起了那张熟悉的脸庞。

第十二章 第十二章 情断如陌路

今晚,月色如水露华浓,风乍起,夜乍寒,初秋的天气已渐微凉,独在青楼的她是否开始学会自己照顾自己,她应该会记得多添件衣服吧。

虽说自己对她有诸多不满,但是她却是在他的照顾下长大的,看着她从一个稚嫩青涩的小女孩长成一位亭亭玉立的少女。这么些年来她还是头一次离家这么久,侯府里少了她的影子总觉得缺少了些什么似的。或许,他已经习惯在府里见到她的身影。娘该会怪他的吧,是他没有把她教好,他已经没有任何颜面去见娘了,他辜负了娘的殷殷期盼。

“主上。”夜魅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夜宸风收起纷繁杂乱的思绪,他迈出门外站到夜魅的跟前沉声问道:“何事?”

夜魅瞧了瞧房内的二人,随后又看了看夜宸风。

夜宸风接受到了他的眼神,他并没有说话直接开路朝书房走去,夜魅紧跟其后。

到了书房之后夜宸风说道:“你且说来。”

“启禀主上,今夜有一名陌生男子闯入了小姐的房间,他二人…他二人…”夜魅说到这里时竟不知该如何启口了,那事该如何描述,又该如何表达?

夜宸风看见吞吞吐吐面有难色的夜魅,他已然清楚究竟发生了何事,他心里顿觉五味杂陈,双手不自觉的握紧成拳,指甲嵌入了掌心之中,带来了钻心的刺痛。亏他刚才还想着她会不会着凉,结果她却在那酒池肉林之中寻欢作乐,这样的她还需要他来庇佑么?她骨子里就是这么放浪的人么?

夜宸风压住内心翻腾的怒气,他沉了沉声音说道:“撤掉所有的保卫,她从此不再是我侯府的小姐。”

夜魅清晰的看见夜宸风的手背上青筋直现,主上该是很生气的吧。他跟随主上这么多年来,主上从前是一个很开朗的人,自从小姐来到侯府后主上就再也没有笑过了。小姐不仅没有给主上带来快乐,反而常常惹主上生气。若不是身份有别他真的很想教训小姐一番,她实在是太不懂事了。

夜魅低回道:“是。”

夜宸风朝夜魅挥了挥手:“你下去吧。”

夜魅低头退出了书房,他退出书房之时顺手关上了房门,他知道主上现在需要冷静,他应该去跟二皇子说一声,让二皇子带着公主离开侯府以免节外生枝。

夜宸风看见夜魅关上了书房的门,他的嘴角轻微地扯动了一下,眼睛微眯起来,夜魅真的太懂他,他确实需要发泄。

他走到书桌旁随手抓了一只毛笔,他将笔狠狠地拽在手中。

夜子璇,不对,应该是叫桑子璇,这个女人莫名其妙的出现在了他的生命中,改变了他所有的生活轨迹,害他父母双双故去,随后她又搅乱了他平静无波的心湖,让他心里从此驻下了一个她。

可是,这样一个横行霸道目中无人狠毒恶劣妖冶放浪的女人,他怎能去爱呢?

从今以后,他与她缘已断情已了,再见如陌路,他的生命中再也不会有一个名为桑子璇的女人了,她不再是他的责任了。

“咔嚓”一声,夜宸风手中的毛笔瞬间断裂成两块,那裂开的地方刺进了夜宸风的手掌之中,血顺着笔杆滑落于地,肉撕裂的痛楚传遍全身,十指连心,可是掌心上的痛又怎比得上他心上的痛呢?

夜宸风闭上了眼睛,牙关紧咬起来,手掌握得更紧了。

这个夜晚注定会是一个无眠之夜。

*

醉红颜里依旧箫声弥漫热闹非凡,只是今晚与以往不同的是这里正上演着一场生死离别的戏。

夜子璇本来在房间里做关于道德的沦丧的实验,后来听见厅内有女人的哭闹声时她才出了房门,此刻她正站在玉砌的雕栏旁看着厅内的动静。

一楼大厅之中有一名身怀六甲的女子正凄厉的躺在地上,散乱的发挡住了她的脸,从她剧烈抽搐地身躯看来,她正在哭泣。

在她的旁边站着一名男子,这男子身穿锦袍,看着像富家子弟,年纪三十出头的样子,他用嫌恶的眼神看着地上的人唾斥道:“果然是青楼里出来的下贱痞子,爷当初用重金将你赎回去你不仅不知道报恩,竟然还敢在外偷人,现在居然连野种都怀上了,真是丢我徐家的门风。”

躺在地上的女子听见这话时她用手撑起身子,她脸上的装容已被泪水抹花看着有些骇人,她摇头对男子说道:“我没有,没有做这样的事,我肚子里的孩子是您的啊,您要相信我。”

那男子岂肯相信她的话,他只继续骂道:“哼,无论你说什么我都不会相信你了,你还是滚回这醉红颜里继续当你的花魁吧。”

男子说完后甩袍愤然离去,那女子挣扎着朝男子离去地方向爬去,却最终没能抓住一片衣角。

夜子璇看到这一幕后,她转过头对站在她旁边的人说道:“你认为这名女子真做过偷人的事么?”刚刚她已经感觉到冷睿扬的存在了,她本不想理他的,但是在看见楼下这一幕时,不知为何她的心里总憋着一口气,很想找人诉说,刚巧冷睿扬在身边,所以姑且将他当作端口倾泻一下吧。

冷睿扬刚才从思琴阁的窗户翻进了房间,可是他却没能找到思琴,想他如此位高权重之人竟然翻窗户去找一名青楼女子,要是被他人知道的话他还有什么颜面可言?

自从那夜与她相遇之后,他的脑子里竟然常常出现她的身影,耳边时常萦绕着她灵动的声音,他忍不住相思就顺了自己的意再次来到这醉红颜之中,当了那飞梁走壁之人。

他听及她的问话后先是愣了一下,随后反问道:“姑娘认为呢?”

夜子璇转回头,将视线放在了那名女子身上,她轻声说道:“我认为她没有偷人,首先,对于一个思维和智商正常的青楼女子来讲,从良是对她们最大的恩赐,所以她不会傻到去偷人,即使她的身心都非常的渴望,但是她也绝对不会跨出这最后一步。其次,这个男人之所以会这样想应该是受晕轮效应的影响。”

“晕轮效应?”冷睿扬看着夜子璇的侧脸,凡尘中,她亦是那粲然的菊花,带着清幽,却有着撩人的芬芳,将本是完全不同的特点合而为一。

为何她说的话里有那么多是他不知道的?从小自诩为饱读诗书的他为何在她面前总是显得这样的无知?

“对,晕轮效应是对人们行为的一种描述,因为这名女子曾是青楼女子,所以很多人对她的看法本就不太好,从她嫁去徐家的那一天开始,她的身上就贴有这种不好的标签。所以一旦有迹象指向她时人们就会毫不犹豫地怀疑她,不仅如此,人们还会从这一个方面推论出她的其他品质,同样也会得出不好的结论,所以这名女子也没有必要再留在徐家了。嫁给一个不是真心懂她的男子又有何意义呢?还不如待在这醉红颜之中,虽然麻木,可至少心不会碎。”夜子璇说完这话后陷入了沉默之中。

冷睿扬静静地看着她,心里反复琢磨着她说的最后那一句话。

晕轮效应,也称为光圈效应,它是指首先根据个人的好恶得出观点,然后再根据这个观点去判断推论出认知对象的其他品质的想象,如果认知对象被标明是好的,他就会被好的光圈笼罩着,他所有的品质都会被认为是好的,反之亦然,简单点讲晕轮效应就是指以偏概全。

第十三章 第十三章 许下的诺言

夜子璇忽然黯淡起来,她将别人的事情看得再清楚又如何,自己的情结却是一个永远也解不开的桎梏。

前些日子她还能感觉到有人在附近保护她,可是从前天开始她能感觉自己的周围已没有了这份屏障,她的哥哥是在生气么?因为她用那样的方法救了眼前的这名男子?

哥哥对她的看法不就应了那晕轮效应么?自己曾经给他的那片光晕如此之大,如此之辉煌,他又怎么不会如是想呢,只怕这世上跟她有关的坏事,他最终都会将错归结在她的身上吧。

不过,就算是这样她也不会去解释的,因为他的哥哥还没有用心来体会她的痴与情。

冷睿扬看着陷入沉默中的夜子璇,她的眉头似蹙非蹙,眼中蒙着一层淡淡的哀愁,她在为何事烦恼?难道她也有倾心相爱的人了么?

人生第一次,冷睿扬想要探究一个女人的内心世界,所以他情不自禁的将自己心中的想法问了出来:“你也在等待么?”

夜子璇听闻他的问话后转回头再次看向他,他银灰色的眼眸中笼罩着一层淡淡的烟雾,使得他几近透明的眼眸增添了些许的厚度。那样的厚度让夜子璇不太能清楚的知道他在想什么?莫非这个男子是看上了身为□□的她么?只因为她做的那个猴子的实验?

等待么?有些事情不是等待就能得到的,机会是留给有准备的人的。她的哥哥将她送出侯府,她没有理由自己回去,她会让她的哥哥带她回去的。

夜子璇微启朱唇说道:“我从来不喜欢等待,如果有人值得我追随,我会主动为之的。”

她的回话虽然是在冷睿扬的意料之中但是却也有些意外。第一次见她时他就知道她与其他的女子不一样,总觉得她知道太多的东西,总觉得她的眼睛能够看穿世间万物。如果能拥有这样的女子,人生应当会充满奇迹的吧。

冷睿扬跟着追问道:“如果你主动追随的人也这样对你,你待如何?”

夜子璇轻笑了一下,她的嘴角边出现了一个小酒窝,让人觉得甜甜的醉,她抬了抬眉说道:“没有如何,既然是自己的选择,就算是错也无怨无悔。更何况,人生在世总有很多种需要,而需要是具有不同层次的,最底层的需要便是生理需要,这是人活在世上的最根本的因素,缺之不可。而爱情却是较高层次的需要,它是必须在满足基本的生理需要之后才会产生的需要。如果有爱情的话生活可能会变得美丽,没有的话生活也不见得会从此无光。当你的生活没有最基本的保障时你一定会觉得不满意,可是当你的生活有最基本的保障时你却不一定会满意,当你拥有爱情时你可能会满意,但是当你失去爱情时却不见得会不满意。因为满意与不满意并不是对立面。”

冷睿扬听完这句话后脑子里竟然开始嗡嗡作响,他怎么越听越糊涂了呢?尤其是最后一句话,他已经被满意与不满意这两个词给彻底绕晕了。他敛眉思索了片刻终于从中理出了头绪,他遂问道:“姑娘的意思是说确定是否满意一定要看这个事物是否能满足必须的需要么?姑娘认为满意的对立面是没有满意,而不满意的对立面是没有不满意么?”

夜子璇听见这话后面上虽然没有太大的变化,但是心里却在暗自佩服。这个男人的眼神中有着鹰的锐利,随时都在刺探他人的想法,他虽然穿着非常普通的黑衣,但是他的神韵中却暗含着一份不可小觑的霸气与王者之势。

她想探寻一下他的认知能力,所以故意说了一大段绕来绕去的话。令她吃惊的是,这人居然能听懂她在说什么,这却在她的意料之外!

他究竟是谁?身份是什么?从他眼眸的眼色判断来看他应当不是东朝的人,那他是哪里的人?东朝的劲敌西朗么?如果是的话,那么西朗确实是一个强大的对手,不知道这样的现世还能安稳多久?她是否应该与他保持距离?

想到此,夜子璇微垂睫毛说道:“对,我想表达的就是这个意思。好了,夜色已晚,我要休息了,先生请便吧。”

她说完话后不等冷睿扬回应很自然的转身回房,然后关上了房门,动作不急不徐,轻松惬意。

随着“吱呀”一声声响,雕花木门隔绝了冷睿扬探索的视线,那浓淡相宜的桂花香味也随之消逝。

冷睿扬忽觉怅然若失,为何每次都会觉得与她相处的时间太短呢?

冷睿扬微眯凤眸,嘴角扬了一下,这个女人已是第二次朝他下逐客令了,他绝对不会再给她第三次机会的。

他出生至今还没有什么是他不能得到的。

无论是因为传说还是因为其他,总之,这个女人,今生他是要定了。

*

第二日清晨,醉红颜里来了一位贵客,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当朝三皇子玄天澈是也。

玄天澈今日穿了一身紫色绣金色如意祥云锦袍,头束紫金冠,端的是俊逸非凡。他在二楼厢房坐定后就朝跪在地上刘妈妈说道:“去将思琴给本王叫来。”

刘妈妈一听思琴二字眼皮就开始不停地颤抖。这个思琴究竟是谁,怎么那么神通广大,不仅认识静安侯还认识三皇子。她有些踌躇不定,静安侯虽然不好惹,但是三皇子也不是一个吃素的主啊,她应该怎么办?

刘妈妈有些哆嗦地回道:“回禀澈王爷,这思琴是静安侯送到老身这搂里来的。”

玄天澈听见静安侯三个字时,他的眉头微微皱了一下,没想到平日里看来不苟言笑冷得像冰块的夜宸风也会与青楼女子有染,想来这个思琴还是有些能耐的。

他将手上的丝绢折扇猛地一收,随后打在了左手上,发出了“唰——”“怦——”两声,刘妈妈听见这两声后吓得肩膀跟着抖动了两下。

只听玄天澈说道:“怎么?他静安侯的人本王就不能见了么?你也不摸摸你的项上有几颗人头,还不快快去将她找来。”

刘妈妈下意识的摸了一下自己的脖子,直点头说“好”,随后她连滚带爬地出了厢房。她一面爬一面想着,这段日子她究竟造了什么孽,得罪了这么多有权势的人。她是否应该去护国寺烧两柱高香,让静安侯快快将思琴带走,不然她这醉红颜迟早会毁在思琴手上的。

玄天澈待刘妈妈滚出厢房后就靠坐在水杨木椅上,一只手拿着折扇搭在身上,另一只手在八仙桌上有节奏地敲打着,他心里在盘算着如何整治思琴这丫头。

一会儿光景他便想到了方法,随后他俊眉一挑嘴角弯起了一个好看的弧度。

今日,他定要让思琴知道他的厉害!

马斯洛需求层次论认为人的需求是有层次的,最底层是生理需求,例如吃穿住用行;往上一层是安全需求;第三层是社会需求,爱与家庭需求属于这个层次;第四层是自尊需求,包括自尊与他尊;最高层次的需求是自我实现的需求。马斯洛的需求层次论认为人只有在满足底层需求时才会去追求高层次的需求,不过该理论也存在其片面性。

在人们普遍的观念中认为满意的对立面应该是不满意,但是赫茨伯格研究发现满意的对立面并非是不满意,比如一个人,如果他被剥夺了吃饭的权利,那么他一定会不满意,但是如果你给了他饭吃,他却不一定会满意,他有可能满意,但是大多数的时候他可能处于一种没有不满意的状态。

从爱情发生的诸多条件看来,哥哥爱上她的这一天应该不会太遥远。

有心理学家研究表明爱情的发生有如下条件:物理距离的接近,外表的吸引力,对方喜欢自己,相似,障碍和品质。

第十四章 第十四章 意外湿身

“怦!怦!怦!”三声敲门声响起。

玄天澈依旧靠坐在椅子上,慵懒地朝门外吩咐道:“进来。”

门外的夜子璇得令后,单手推门进得房间。

玄天澈不经意地抬头瞟向门外,却在抬眼的那一瞬间凝住了双眸,只见门口处袅袅婷婷站着一名身穿纯白纱衣的女子。她的脸上带着清澈见底的笑容,那带笑的眉弯向双燕徜徉在广阔无垠的蓝天之上,让人觉得有种春回大地的感觉。镶在眉间的那粒白玉更使她婉若一朵圣洁的白莲,纯白的没有一丝瑕疵。

玄天澈看见这样的她渐渐向自己漂浮过来。

夜子璇面上一直保持着这种微笑,在这个世界上有很多种笑,大笑,狂笑,奸笑,偷笑,贼笑,憋笑,皮笑肉不笑。但是,有一种笑却是有魔力的笑,那种笑就是婴儿的微笑,因为只有婴儿的微笑才是最真最无害的笑,只有这样的笑才是不带一点杂质的,才能让人放下心中的芥蒂,才能让人暂时忘记自己的初衷。为了这种笑,她可是对着铜镜练到面部抽筋了,直到昨晚方才达到炉火纯青的地步,现在看来效果还不错。

夜子璇缓缓走向玄天澈,就在快到他跟前时,裙下,夜子璇用左脚踩住了自己的右脚,结果,她一个没走稳整个人朝前摔去,与她一起摔出去的还有她手中用托盘托住的一壶滚烫的茶。

那青花白瓷茶壶在空中划出了一道美丽的弧线后直奔玄天澈的下身而去,玄天澈完全沉浸在迷雾之中不可自拔,一时间没有任何反应。所以,那茶壶精确无误不偏不倚地掉落在了他的双腿之间。

厢房内瞬间茶香四溢。

玄天澈的衣袍之上升腾起了袅袅烟雾,水与气相携扶摇,场面唯美。

感受到沸腾温度的玄天澈一个激灵跳将起来,嘴里直呼:“好烫!好烫!”

那白瓷茶壶由于玄天澈的动作滚落于地,发出“哐当”一声脆响,碎瓷片飞珠溅玉般落得满地皆是。

玄天澈用食指与拇指将衣摆拈了起来,在厢房里四处乱窜以求迅速降低衣服上的温度,他像跳蚤似的在房中跳了好半晌方才停下来。

夜子璇在出了这个状况后就乖乖的扑倒在地等候发落。

玄天澈一得空就立即朝夜子璇怒喝道:“你好大的胆子,竟敢袭击本王!”

夜子璇听见玄天澈的怒吼声后,她迅速爬到玄天澈的跟前抬头朝他哀嚎道:“奴家没有,奴家冤枉啊,请王爷饶恕奴家这一次,求王爷开恩啦!”

玄天澈想起了初遇她时的场景,他一把将她提了起来朝她逼问道:“你是故意的?”

夜子璇听见这话后脸上泛起了委屈之色,看起来楚楚可怜,她嘟了嘟嘴假声呜咽道:“奴家是一个谨小卑微的人,哪里敢做这样的事,奴家在这醉红颜中也是为了谋生,又怎会得罪王爷这样的金主呢?这不是自断后路么?”

夜子璇的演技相当精湛,盛在她眼眶里的泪珠欲落不落,十分惹人怜爱,让人一看就不忍心苛责。

由于前车之鉴,玄天澈有些不太相信她,但是她的表情又非常的真切,一时间,他竟然有些拿不定主意了。

玄天澈紧紧盯着夜子璇的眼眸,他想从那里看出丝毫的破绽,可他终没能瞧出些什么来。

最终,他松开了抓住夜子璇衣领的手,他去到门口朝外嚷道:“刘妈妈何在?”

刘妈妈将夜子璇带过来后就一直没敢走远,她害怕有事发生,没想到还真出了事儿。澈王的声音中明显带着怒气,她弯腰躬身去到澈王身旁边抖边回道:“老身在此,王…王爷有何吩咐?”

玄天澈负手而立站在门边问道:“这思琴是多少钱卖入你醉红颜的?”

听见这话后刘妈妈微抬起偷,她迅速的瞟了一眼澈王,随后又低下了头,这思琴她是没花半两银子,但是她是静安侯带来的,她能卖么?敢么?

所以她只能断断续续地回道:“没,没花钱。”

“那行,思琴本王带走了,从此你醉红颜中就再无此人。”

刘妈妈一听本能地抬头问了一声:“啊?!”

玄天澈提高声音有些愠怒道:“啊什么?听不懂本王的话么?”

刘妈妈头如捣蒜道:“听得懂,听得懂。”

刘妈妈说完后迅速进了厢房。

厢房中,夜子璇一直站在原处没有任何动作,刘妈妈走到她跟前儿说道:“思琴啦,澈王让您跟他回王府,您回去收拾一下就走吧。”

夜子璇故做惊奇地问道:“去王府?为什么?”

刘妈妈听完她的问话后,双手合在一起不停的作揖道:“丫头啊,老身算是求您了,老身这一把年纪了就为了混口饭吃,您就全当做件好事吧。”这思琴实在是个烫手山芋,现在有人将她带走,她真的是求之不得啊。

夜子璇看见刘妈妈恳求的模样,她点点头说道:“既然刘妈妈都说到这份上了,我要再不走岂不是成了那招人讨厌的恶人了?不过,在走之前思琴还有一个小小的要求。”

当刘妈妈听见思琴说还有要求时头皮就开始发麻,但是她又不敢发作,有道是送佛送到西,她也不能拒绝,于是遂回道:“姑娘请说。”

夜子璇提高了声音说道:“猴子我也要一并带走。”

她故意提高声音说话为的就是想让门口的玄天澈清楚的听见。

果然,玄天澈听见这话后直接提气飞掠至夜子璇跟前厉声阻止道:“休想!”

天知道他有多么地憎恨那一帮猴子!

夜子璇早就猜到玄天澈不会同意,但是那七只猴子是她唯一的财产,版权所有,她是绝对不能丢弃的。

夜子璇英姿飒爽的将裙摆一掀,眼中带着视死如归的豪情壮志,那气势气吞山河恢宏磅礴,让她的形象陡然变得高大威猛起来,而本来高出她许多的玄天澈一时间竟显得有些矮小卑微。

晚风吹拂着夜子璇乌黑柔顺的发,恍惚中竟给人一种凤霸天下的感觉。

夜子璇直盯着玄天澈的眼铿锵有力的抛下了八个字,那就是“猴在人在!猴亡人亡!”

关于婴儿的微笑的说法来自于日本的推销之神原一平,原一平在推销界创下了很多奇迹,他是一个传奇人物,他虽然长得其貌不扬,也非常的矮,但是他却练就了一张婴儿般微笑的脸,正是由于这个原因才造就了他一世的成功,看他的故事有助于立志。

第十五章 第十五章 入住澈王府

夜子璇与玄天澈一直对视了长达半柱香的时间,玄天澈刚开始时还能把持住定力,不知道为什么,越到后面越没了底气,夜子璇的身影逐渐变得魁梧壮硕而玄天澈的身影则渐渐变矮渐渐萎缩。僵持了许久之后,玄天澈为了挽回自己所剩无几的面子,他对夜子璇说道:“带就带,不过本王府里的饭可不是白吃的!猴子吃的份也得算上!”

夜子璇高昂起头许诺道:“算就算!”

这场力量的比拼最终以夜子璇的完胜告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