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宸风身姿挺拔,赫然立于人群之中,他冷声说道:“宸风不请自来确实唐突了!”

冷睿扬摇摇头道:“不唐突,如若宸风兄不嫌舍下寒酸那么就请在舍下小住几日吧!”礼节性的语气中带着不可拒绝的霸气。

夜宸风淡漠如常:“请恕宸风打扰了。”自己深夜到访他人府邸,他想要关押自己也是无可置喙的。

被人群围在外的仙儿在听见宸风二字时顿时哑口无言,她失声叫道:“侯爷,是侯爷啊,你们不要抓侯爷!”

她的声音淹没于人海之中,娇小的身躯挡在了最外层,她努力地哭喊着,但是却没有人理会她。

人群之中的冷睿扬朝夜宸风展臂道:“这边请。”说完率先领路而去。

夜宸风凛然地跟在他的后面,高大的身影突显于人群之中,夜风掀起他黑色的衣袍,带着深沉而撩人的伤。

屋檐之上月下小酌的夜子璇似乎也听见了吵闹声,她睁开了惺忪睡眼,脸上的泪痕一经风吹已变得干涩难当,她揉了揉脸后却见不远处有火光点点,她眯了眯眼睛聚了一下焦,发现火光之中好像有两个熟悉的身影,穿白衣的当是冷睿扬,那一身黑衣如墨的人好似很熟悉,她脑中慢慢印出了一个模糊的轮廓。夜子璇缓缓爬行于屋檐之上,目视着那一闪一闪的火光,那火光最终消失于王府的一角。

待火光消失后,夜子璇脑中的轮廓逐渐清晰,待那轮廓全然清晰时她瞳孔猛地一缩,酒已醒去大半,嘴里直到:“是他!”

夜子璇迅速起身沿路返回了花璇阁之中。

冷睿扬将夜宸风带至牢房之后就屏退了左右下属,阴冷的牢房之中因为火光而渐渐回暖,两名男子对立而站,冷睿扬直视夜宸风,夜宸风也回视冷睿扬,眸中毫无畏惧之色,沉默中已经开始了最初的较量,两道目光所发射出来的光束在此消彼长,如沙场上奔腾的战马,马蹄声狂乱,呼啸而过时胜负早已分晓。

冷睿扬收回了目光扬唇轻笑:“如果宸风兄就此离开,今晚之事我全当没有发生过。”他可以为了夜子璇放过夜宸风,即使他知道这是背负了天大的罪。

“事情已然发生又如何能当做未发生呢?”夜宸风言下之意十分明显,他定要见上子璇一面,他要清楚地知道她的想法,如此他才能做最好的打算。

冷睿扬薄唇紧抿一起,夜宸风果然是个痴情男儿,只是儿女情长难免英雄气短,他要自断生路就莫怪自己心狠了,冷睿扬冷冷说道:“那就恕在下秉公处理了。”

“自是应当的。”夜宸风依旧淡漠如风。

冷睿扬掀了袍子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牢房,他径自回到了书房之中。

回房后的他愤然坐在了书桌之后,方才在人群之中他听见了仙儿的声音,但是夜子璇却人影全无,夜子璇虽然不知所踪,但是她却没有离开摄政王府,因为他知道她不会离开,她要在王府里等待夜宸风的到来,所以那日得知夜宸风被罢官后他便不再派人监视夜子璇了。

夜宸风被自己抓获的消息很快就能传到夜子璇的耳中,他很期待夜子璇将会以什么样的方式来营救她的哥哥,不是,应该是她的爱人才对!

可是,冷睿扬怎么也没有估计到的是,在七日过后的今日夜子璇竟然一点反应也没有。

沉着冷静地他再也忍不住了,他叫来赫峰问道:“花璇阁内有否异常?”

“启禀主上,没有!”赫峰回答得铿锵有力。

冷睿扬斜睨了一眼赫峰后淡淡道:“继续监视。”

这一日冷睿扬一直坐立不安,他时常将视线放在门口处,每当门口有动静时,他总会在第一时间抬起头看向门口,却每次都以失望告终。

日落西山,当橘色的夕阳斜洒大地时,冷睿扬终于迈出了沉重的步伐,他缓缓朝花璇阁走去,每接近花璇阁一步,总有退让的情绪在干扰着他,他的腿似灌了厚实的铅,每跨一步都觉得如临崩溃的边缘。

冷睿扬终于在挣扎中走进了花璇阁。

花璇阁内此刻并没有掌灯,四周黑漆漆的一片,静谧的空气中透着似有似无的香气,香气萦绕鼻尖,让冷睿扬有种飘渺于云端的感觉。

他情不自禁地推开了夜子璇寝居的门,门扉一经打开,一股凉风扫过他的面颊,令他的神智乍然清醒。

屋内正中央,一团火簇缓缓点燃,火光的旁边是莹白若雪的她。

夜子璇点燃火烛之后她转回身站立于冷睿扬的身前朝冷睿扬微微一笑:“可否与我共舞一曲?”

冷睿扬借着昏暗的烛光看清了夜子璇的模样,他的眸中闪过惊艳,此次犹胜从前,这是他从未见过的一种美,美到他此后的人生一直烧着这片刻的回忆来取暖。

只见夜子璇身穿白色缎面露肩v领及膝小礼服,腰间束银白色腰带,如玉般的肌肤裸露在外,一头卷发披于肩上,发顶带着宽边白色发卡,脚上穿着银白色的高跟鞋。

冷睿扬深深凝睇着她,忘了呼吸忘了回话,他已被眼前的画面所震撼。

夜子璇翩然走到冷睿扬的跟前,拉起他的左手扶于自己的腰间,握起他的右手与自己的左手交握微展于一侧,自己的右臂轻轻地搭在了冷睿扬宽阔的肩膀之上。

冷睿扬直直地看着她,薄唇轻抿并不说话,只任由她摆弄。

夜子璇往后退开步子带起舞步来,她缓缓启口说道:“在我的故乡,这样的舞蹈是男女一起跳的,它被人们称为华尔兹。”

冷睿扬压抑住心中激荡的情绪,淡淡问道:“东朝何时有这样的舞蹈?”

夜子璇示意冷睿扬高抬手臂,健臂扬起,夜子璇在冷睿扬的身前缓缓转了几圈,随后又恢复之前的姿势继续走步。

“我来自一个遥远的国度,那里的风土人情与这里全然不同,这舞蹈也是我遥远记忆中的舞蹈。”

“你生长的国度似乎不注重男女之间的礼仪。”想起她有可能随便跟另一个男人跳这样的舞时,他的内心就开始狂烈的嫉妒。

夜子璇放开搭在冷睿扬肩上的手,身子离开他身,冷睿扬顿觉怅然若失,当他还没有失落完时,夜子璇旋转两圈后竟然反身投进了他的怀抱,并且从身前交握住他的手带着他开始轻轻摆荡。

“在我们那里,男女平等,女人并不是男人的附属品,女人也可以赚钱也可以养家。”

夜子璇说完又松开他的手恢复成最先的动作开始走步。

“难怪会觉得你与众不同。”她身上有一种特有的气质,这样的气质让他深深眷恋,原来是环境造就了她松柏般的气质。

“在那里,几乎每个女人都跟我一样,她们有着自己的理想有着自己的事业过着完全属于自己的人生,我其实只是其中平凡的一员。”

冷睿扬听见这话时,但笑不语,她的意思再明显不过,她这是在告诉他她其实很平淡,不值得他爱。

冷睿扬的悟性非常高,夜子璇带了一转后他已经学会舞步了,他一经学会就掌控了局势成为了舞蹈的主导者。夜子璇跟随着他的步伐飞旋起舞,嘴里轻轻哼唱起圆舞曲的旋律。

一曲终了,冷睿扬握住夜子璇柔软纤细的腰肢,将其倾斜于身前,夜子璇抬起一只腿腰身缓缓向后倒下。

舞曲随着这激昂的动作渐渐消失,待声音全然消失之时,冷睿扬一手搂紧了夜子璇的腰身,一手扶住她显露在外的柔背,将她带向自己的胸怀。

冷睿扬手上带有的薄茧微微刺疼了夜子璇的肩背。

隔着薄如丝的衣衫夜子璇与冷睿扬贴在了一起。

剑眉不再凛冽,眸中柔情似水春情荡漾,薄唇轻启探寻道:“在你们那里,与人跳舞都穿成这样?”温热的气息洒在夜子璇光洁的脖颈之上。

夜子璇低垂眼眸瞄了一眼自己的衣服,这件衣服充其量也就是领口大一些,放在现代来看确实算不得什么的。

夜子璇低眸看完自己的衣服后,她缓缓抬起眼睛,浓密睫毛投于眼下的阴影渐渐消逝,她眸中带着从未有过的魅惑,唇角轻扬宛若梨花笑,莺啼声传入冷睿扬的耳中:“是的,有时比这更少。”话中带着些许几不可闻的挑衅。

冷睿扬果然紧了紧握住夜子璇纤腰的手,眉头颦起,压低声音道:“你很会寻找他人的引爆点。”

夜子璇媚惑的笑再次扬起:“不是他人而是你。”在冷睿扬的面前她无需遮掩,她的目的就是诱惑于他,只看他愿不愿意上当而已。

话落,音绝,夜子璇双臂缠上了冷睿扬的脖颈,柔软唇瓣覆上了他高傲的唇。

冷睿扬知道她的目的,但是他却抵抗不了这致命的诱惑,终于在她的柔情攻势下渐渐沉沦。

室外冬雪飞扬,室内春光旖旎。

缠绵悱恻中,冷睿扬忽然不再动弹,他有力的臂膀顷刻间滑落夜子璇的香肩,头垂在了夜子璇的肩上。

夜子璇在感受到他停顿的动作后试探性地问道:“冷睿扬?你怎么了?”

冷睿扬没有丝毫的反应,夜子璇将冷睿扬的身子推离自己的身前,她看见冷睿扬的眼眸已然合上,她在胸中长舒一口气后将冷睿扬放倒在了床上,用被子盖住他的身子,随后迅速地起身找了件黑色轻便衣服套在自己身上。

待一切打理好以后,她从地上将冷睿扬的衣服拾起,回到床边掀开被子为冷睿扬一一穿上衣服,待穿好后又为他盖好被子。

她望着冷睿扬沉静地睡颜,轻轻地吐出了三个字:“对不起。”

泪水湿了眼眶,夜子璇着魔般的俯身吻上了冷睿扬依旧微温的唇,一滴滚烫的泪滑落脸庞滴在了冷睿扬的脸上。冷睿扬因为这滚烫的温度而轻微动了动眼睑。

夜子璇迅速抹干眼泪转身决然而去。

待夜子璇的香味消失于房间之时,躺在床上的冷睿扬缓缓打开了眼睛。他知道夜子璇会在她身上涂抹无色无味的迷—药,他清楚地知道不能碰她,但是他还是泥足深陷了,当她的玉臂缠上自己时,他才深刻地知道想要推拒她是一件多么困难的事。

他内力深厚,迷—药的药性会推后发作,他本可以在自己沉睡之前要了她,可是他却舍不得,愿赌服输,既然自己输了那么就要实现承诺放她离开,既然注定不是她的人,他又何苦再要她的身?所以他在最后关头装作昏迷停止了前进的步伐。

只是,他没有想到夜子璇会再次吻上他的唇,还有那一句由内心倾吐而出的“对不起”,抱着这几个字与那轻吻过活,回忆着那一曲华尔兹,人生是否也已足够?

冷睿扬望着夜子璇消失的地方眼睛沉沉的闭上了,片刻后,一滴泪悄悄滑出他的眼角,与夜子璇的泪汇聚在一起,最终由于坠力滑落而下,浸在了雪白的枕头之上,一圈圈氤氲开来。

第六十章 情断山崖

夜子璇离开花璇阁后就直奔菱月阁,那日她在房顶上看见夜宸风被捕后她本打算直接回花璇阁,但是在路途中她忽然想到了一个好计谋。所以,当时她有折回朝菱月阁走去。

记得那日顾菱月在看见她时脸上带着惊喜,因为自己一向不在夜晚时打扰于她。

“子璇?!”犹记得顾菱月那夜在看见夜子璇时脸上露出了甜甜地笑。

夜子璇走进顾菱月的房中后,她没有说任何的话,直接跪在了顾菱月的身前。

顾菱月一张小脸顿时惊得变了颜色,她用手扶住夜子璇的胳膊直往上拽,嘴里惊道:“子璇,你这是做何?”

夜子璇按住顾菱月上拉的手,她抬头看着顾菱月说道:“菱月,我有事拜托于你,还望你成全!”

“有什么事起身说来,你这样做叫我如何答应于你?”顾菱月脸上写满了焦急。

“在我说完之前,我是不会起身的,你且听我细细道来,可好?”夜子璇脸上满是诚恳的哀求。

顾菱月是个面慈心软之人,她见不得别人求她,所以她点头道:“你快快说来。”

“在认识你家王爷之前,我已有倾心相许之人,此生既已交付给他就不能再做他想,你家王爷的一番美意我怕是要辜负了。你家王爷曾经与我有过赌约,倘若我能凭借自己的力量离开这摄政王府,他将不会再纠缠于我,所以恳请姑娘帮我一个忙!”夜子璇说完垂下了头颅,她知道顾菱月是一个善良的人,况且少一个情敌不是对自己更有好处么?

“我可以帮到你什么?”她一介女儿家要如何帮她逃出王府?

“请姑娘给我一瓶无色无味的液体迷—药,另外,烦请姑娘帮我准备一些迷迭香与一匹快马。几日后我若成功就会来菱月阁找姑娘。”

顾菱月听后吓得花容失色,她惊道:“你要给王爷下迷—药?”

“顾姑娘,您出身医士之家,对药物定是比较了解,您准备的药又怎么可能对王爷不利呢?”夜子璇苦口婆心的解释道。

顾菱月想了想后点点头表示答应,她随后又问道:“你要迷迭香作甚?”

夜子璇实话实说:“为了救王府牢里的人,姑娘若不相信,可以在确认之后再将药给我不迟。”

顾菱月挑了挑秀眉道:“牢里可是你倾心相许之人?”

夜子璇低垂螓首回道:“是的。”

顾菱月听后眸中竟是感动,那日她在观雪亭中弹那一首叹金莲时定是想起了此人才会如此的悲戚。当时的她就为这样的情感所动容,她也愿意冒这大不韪放爱一条生路,她拉住夜子璇的胳膊用力将她拽了起来,坚定地道:“子璇,我帮你!”

正因为有了顾菱月的帮助,她今日才能顺利的迷倒冷睿扬。

夜子璇在顾菱月处拿到迷迭香后就直奔牢房而去。还好那日她在屋檐上醉酒,不然想要找到这隐蔽的牢房还真需要花费一番功夫。

须臾,夜子璇便到达了牢房。她躲在丛林中将迷迭香放进竹竿里朝里吹去,牢房外起了一些烟雾,侍卫不一会儿就晕倒了。

待侍卫都昏倒于地时,夜子璇闪身进了牢房。牢房里仅有二人守卫着,夜子璇将二人解决以后抬眼的瞬间便看到了牢房内静坐一隅闭目养神的夜宸风。

他的肩膀似比从前要瘦削一些,脸上的肉凹陷进去了一些颧骨微微高了出来。他怎地瘦了这么多?泪水溢出眼眶,她喉头哽咽,带着颤抖轻唤出声:“宸风!”

自从她想起现代的事后,她就不愿意再叫夜宸风为哥哥了。

夜宸风听见如此熟悉的声音后耳朵动了动,他虽然觉得声音熟悉,但是话里的味道却有所改变,他缓缓睁开眼,待睁开后就看见铁栏杆外朝她本来的黑衣女子,他嘴唇轻启吐出二字:“子璇?!”语气中带着疑惑与不可置信。

夜子璇从守卫身上搜来钥匙将牢门打开后直扑夜宸风身边,她探手上下触摸,焦急地问道:“你有没有受伤?”

夜宸风抓住探向他身的娇小手掌,将其握紧于大掌之中,他摇头说道:“没有受伤,只是暂时失去了内力而已。”

“哦,”夜子璇猛地点头,“事不宜迟,我们快些离开吧!”

夜宸风点头道:“好。”子璇既然到来,那就表示她选择了自己,从此以后他便与她生死相随。

夜子璇扶住夜宸风的手臂,他二人并行出了牢门,刚一出牢门,夜宸风就感觉到旁边有人,他将夜子璇推至自己身后,剑眉微蹙机警地问道:“何人?”

待他问话一结束,夜子璇从他身后探出头来朝来人问道:“菱月?”

顾菱月瞄了一眼挡在夜子璇前方的高大男子后,对夜子璇说道:“是我,你们跟我来。”

夜子璇点点头,随后一路跟随顾菱月到了王府后门。

到达后门处,顾菱月对夜子璇拱手说道:“马在门外,菱月不便多送,就此别过,还望珍重。”

夜子璇点了点头,复又问道:“仙儿可送走了?”

“已经送到了安全地方,你切莫担心。”

“救命之恩无以为报,请再手子璇一跪。”说完准备俯身下跪,却在跪下只是被顾菱月拉住了胳膊。

“时间紧迫就勿需再言感谢,你们快走!”若王爷醒来知道夜子璇已经逃跑还指不定会发多大的火呢。

夜子璇深深地看了一眼顾菱月后就毅然转身离去了,夜宸风也对顾菱月拱手点头致谢,随后便与夜子璇出了王府后门。

顾菱月凝望着二人的背影,长长地叹了口气。

王府后门外的树边栓着一匹黝黑的骏马,夜宸风疾步走到马前,解了缰绳,他扶住夜子璇让她先翻身上马,待夜子璇坐好后他才翻身上马。一切妥当后,夜宸风抓住缰绳,马鞭一挥,马儿疾驰而去。

站在不远处的冷睿哲刚巧看见了这个场景。他时常溜出宫来找睿扬,因为怕被人发现的缘故,他都从后门进出王府。

当他看见这二人深夜于王府后门疾驰而去时本就心生疑惑,随后又觉马上的男子甚为眼熟,他敛眉思索片刻后,眸中银色光芒顿时汇聚,形成一把无形的利剑直追马匹之上的人而去。他脱口呼道:“那人是夜宸风!”

冷睿哲一反应过来,即刻对他身旁的两名侍卫说道:“成松你与朕去追前面的那匹马,高俊你即刻回宫调兵,集齐人马后以信号为准与朕汇合,随后带兵围剿。”

“遵命。”话毕,高俊调头乘风而去,速度快如闪电。成松迅速跃进王府,片刻后牵来两匹骏马,冷睿哲与他一人一骑追将而去。

夜宸风与夜子璇一路疾驰,待他二人奔至城门时,守城的士兵正准备关闭城门。

夜宸风低头对夜子璇说道:“抓紧缰绳,闭上眼睛。”

夜子璇听话的抓紧了缰绳,将眼睛闭了起来,夜宸风在士兵将要关上城门时,以迅雷之势从狭窄的门缝中飞驰而过。

守城门的士兵在看见迅速奔驰而过的马匹后,隔了半晌方才反应过来,反应过来后他直对着已渐模糊的人影吼道:“奔这么快是赶着去投胎啊!”

不过多时,城门口涌来许多禁卫军,为首之人正是高俊,他骑马去到守城门的士兵跟前问道:“可曾见两人共骑一匹黑马往这里经过?”

那士兵心里的气还未消下,他即刻回道:“回大人,有,刚刚小的还骂他们来着,骑得非常快,活像见鬼似的。”

高俊眉毛一皱怒道:“废话少说,他们往什么方向而去?”

那士兵用手指着东南方说道:“那边。:

高俊得知方向后朝后一挥手道:“追!”

一阵狂乱的马蹄声响起后城门又归于平静。

夜宸风与夜子璇一路疾驰了半个时辰以后,夜宸风担心夜子璇忍受不了马匹的颠簸,他侧头柔声问道:“可要休息一会儿?”

夜子璇确实颠得七晕八素的,再加上寒风刺骨,胃里有些不舒坦,她转回身说道:“我们找个地方休息片刻再出发吧。”

“嗯。”夜宸风随后放缓了步伐,他在山道上四处探寻观望。

不一会儿,夜宸风找到了一处山洞,到达山洞前夜宸风率先下了马,随后将夜子璇从马上抱了下来。他在马鞍处的包袱中找来火折子,随后扶着夜子璇进了山洞。进了洞后夜宸风架了些柴火,随后点燃了柴火,夜子璇缩在火堆旁抱膝而坐。

夜宸风将自己的外套脱了下来披在了夜子璇的身上,夜宸风正准备起身离开她身坐在一旁时,夜子璇一把抱住了他的大腿,歉意之声缓缓传来:“宸风,是我太任性了,对不起。”她害他一世功名毁于一旦,她害他有家不能回。

夜宸风缓缓打开了夜子璇紧抱住他大腿的手,他坐在了夜子璇的旁边,随后健臂一捞将夜子璇抱至他的怀中之中,坐在了他的腿上。略微粗糙的大掌覆上了她娇美的脸颊,为她轻轻拭去脸颊上的泪水,嗓音中带着前所未有的温柔:“你我之间何须道歉,你参军自有你的道理,我又怎会怪你?功名利禄于我来说不过是过眼云烟,你是否快乐与幸福对我来说才是最要紧的事。”

夜子璇听闻后泪水肆意泛滥,她将头埋在夜宸风的颈项之间,轻轻摇摆着螓首:“我不值得你这样对我。”她差点就深陷于冷睿扬的柔情攻势之中,差点就移情别恋了,这样对爱不忠贞的自己哪里值得他这样相待了?

“你已是我生命中的一部分,已无值不值得一说了。”厚实的嗓音隔着衣料传入夜子璇的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