吵闹声间或增大,玉竹也觉烦闷难当,她闷喝一声:“不要吵!”

殿内煞时噤若寒蝉,连呼吸声都已窒住。

“啊!有人晕过去了。”殿内有一女子惊呼出声,那女子惊呼完后才知错误所在,她瞬间低眉敛目不再说话,脚下也未曾挪动过分毫。

玉竹瞥了一下昏倒在地的女子后她沉声对大家说道:“我希望大家能勤加练习,否则生死难保!”

夜子璇看着玉竹有些铁青的脸色时便知这样的淘汰方法定是刚刚制定不久,而制定这个方法的人除了绝杀还会有谁?

这一日的练习所有的人都有些惊慌失措,在挥刀舞剑时手会不停的颤抖,这恐惧是来源于对未来的不知以及对生死的无法掌控。

夜子璇当然也会紧张,她从未想过有一天会站在生死绝杀的格斗场中,不是夺去她人性命就是被她人夺去性命。

生命原来从来都是如此脆弱,夜子璇望着皓白的纤腕,终有一日它将沾满鲜血,而自己也会成为疯狂的刽子手。

这日练武结束时,玄凝香再次站在了夜子璇的面前,这一次是夜子璇开口询问:“我的大小姐,你又有何事?”她已经不胜其烦了。

“我希望,站在最后角斗场上的二人是你与我!”玄凝香说完后转身毅然离去,带走香风阵阵。

夜子璇凝眉追逐她离去的身影,她与玄凝香不在同一组,如果她俩生死对决就表示她必须先杀死一组所有的女子。

如若想再继续活下去,她就必须杀死玄凝香。

她真的要杀死她么?

夜子璇胸中窒息呼吸急促,似有一鼓怨气憋于肺部,何处才是她宣泄的端口?

是夜,月凉如水,轻纱笼罩。

夜子璇依旧于淡淡月光下练功,灵秀矫健身躯奔腾而起,旋转于空中,手中招式瞬息万变,白衣随着飞旋的姿势飘舞起伏,身旁的花瓣纷落如雨滑下。回眸间,瞅见一倾碧波,星光点点萦回环绕,夜子璇飞身直下落于池边倾身去水中捞那一段月光,却在触碰到水面时碎断了一池银白。

“水月镜像,无心去来。”一阵低沉浑厚的男音从林间传来。

夜子璇听后缓缓站起身来手中泉水温暖,心却甚凉,她回应道:“空中之音,相中之色,言有尽而意无穷!”话中暗讽绝杀不知她心内所想。

她只是在想过去的一切是否就是这虚幻景象中的一隅,隐遁一事也是遥不可及的梦,如今的自己方才活在了现实之中。

当夜子璇飞身下池时绝杀就已知晓,当他看见空中一雪白仙子忽降而至时,心若缥缈浮尘而归,本不想打扰这宁静的一瞬,却在见到她幼稚的动作时不免出声相告。谁知她却回了这么一句话,她话中的讽刺含义十分明显让他有些恼怒难当。

绝杀飞掠至她身前带过一阵劲风,耳前的几缕发丝随风扬起,绝杀凝睇着她的发,但见香汗淋漓云鬓微湿,本要训斥的话压在心尖,只俯身问道:“你在练功?”

“拜你所赐,为了活命而已。”夜子璇四两拨千斤地回道。

绝杀抿起薄唇,眸中怒意宣泄而出,这个女人为何总是能激他于无形?出口的话中常常夹沙带刺不是冷嘲就是热讽,她当真是活腻了么?手掌缓缓抬起,内力聚于掌心,温泉周围的树木也因为这掌风而刮得沙沙作响。

上一次他放过了她不代表这一次他就会轻易饶恕她!

夜子璇早已感受到这危机四伏,绝杀的手离她裙边不远,隔着初夏微薄的衣料她已觉腿处烫然一片,她昂首笑对,眉眼弯弯,似无意呢喃似刻意提醒:“宫主这是想要杀了我么?如若宫主杀了我该派谁去完成宫主的任务呢?”

昨夜她还存有一丝幻想,认为宸风会记得那些美好的回忆,可是今日的一切让她彻底明白,他不再是夜宸风,不再是那个让他依靠的伟岸男子了,他是来自阴间地狱的罗刹,他的世界中仅有屠杀。

在绝杀宫待了这么些日子让夜子璇知道绝杀宫的杀手大多是杀手殿的人抓来的,而她却是绝杀亲自抓来的,他贵为绝杀宫的宫主竟然亲自去抓她,那就说明她对他来说是有非常大的利用价值的,所以他不会轻易杀了她。他与她之间,从此柔情不再,只剩利用而已。

绝杀听完此话后掌风上聚集起的热力渐渐消褪,但是张力却依旧持续,他扯动唇角邪狎道:“不要仗着那点微薄的价值就处处对我不敬。”

这名女子相当聪慧这是他早已知晓的事,她虽然猜不到自己会做什么,但是她却能推断出她的价值所在,她是因为这个缘故才会如此一而再再而三的为所欲为么?可是为何昨晚在这池边的她却没有说出这一番话来呢?犹记得,盈盈月光下,她望向自己的眼神中还有些许渴望,而今日她的眼中却盛满了决绝。

夜子璇依旧抽丝剥茧:“属下哪里敢,宫主的一句话不就可以杀人于无形么?”词语虽然谦卑但是脱口而出的语气中却依旧含沙射影。

绝杀夜色般深沉的眸中微微一滞,他终于明白她眼内决绝的含义,也明白了方才她想于水中掬一段月光的深层含义,她这是在感叹与冷睿扬之间的过往如镜花水月呵!

他怎么会忘记,她是冷睿扬的女人这一事实呢?

乌黑瞳孔骤然一缩,他竟然忘记了,这个女人从始至终与他对话时丝毫没有牵扯到冷睿扬,从一开始她与自己的眼神交流中就露出了情感。她是想用情来诱惑自己然后再将自己一军么?如果是这样的话,他不妨陪她演一出好戏。

“看来你对我提出的生死决斗一事一直耿耿于怀啊。”绝杀唇边带笑,风轻云淡道。

对于说服绝杀一事夜子璇完全没有胜算,但是就算冒着生命危险她也要试上一试。如果绝杀因她之言改变了决定,那么这至少可以救活数十条鲜活的生命。

“在一个遥远的国度,有这样一群人,他们用相互间的殊死搏斗来博得皇权贵族的欢呼,人们把这群人称为角斗士。”说道这里时,夜子璇看向绝杀,眼中讳莫如深。绝杀面无表情不发一语,示意她接着说下去。

“失败的角斗士通常要被胜者杀死。他们的死法是这样的,失败者必须抓住胜利者的大腿,让胜利者将长剑直接刺入他的咽喉来宣告胜利。当看台上的皇权贵族们在看到这样的场景时便开始纵情欢呼。”夜子璇说话时已经有些哽咽出声了,这样的年代真的太过残忍,她万万不想涉足这样的生活。

“然后呢?”绝杀薄唇轻启冷冷问道。

夜子璇在感受到他冷淡的语气时就知他郎心似铁,断不会有丝毫改变了。但是,她还是要说。

“后来有一个名为斯巴达克的角斗士忍受不了这非人的待遇,终于揭竿而起,一举歼灭了当时的皇朝。角斗士从此消失于世。”夜子璇为了劝阻绝杀的行为,她篡改了历史。

绝杀听完后,冷哼了一声,口气中狂妄尽现:“你是说这样的倒行逆施最终会自取灭亡么?”

夜子璇再次强调道:“多行不义必自毙!”

“哈哈哈…”不想,此话后绝杀竟然仰头大笑起来,肆意而张狂,声音穿透夜的寂静直达山脉之癫。

绝杀笑完后淡淡说道:“如果有被毁灭的那一天,也是我毁尽天下而非天下毁我!”他凝视着远处幽深的山体,眸中射出两道寒光将夜色横空划出一条深邃的沟壑。

宁可我负天下也不让天下负我!

“啪——”一声清脆的耳光声划破了悄然的宁静。

夜子璇怒不可竭,上前狠狠地抽了绝杀一个耳光。打完后才顿觉掌中火辣辣地痛,惊痛之下方才知道自己刚才做了什么?

她竟然打了他一巴掌。

那个曾经淡然如水的男子,那个曾经给她温暖怀抱的男子。

绝杀的头被打向一侧,他轻微咬了咬下唇,用手抚了抚已然滚烫的脸颊,不怒反笑道:“十五日以后,你会有如何精彩的表现,我,拭目以待!”说完后不再看向夜子璇,踱着步子转身离开了。

夜子璇双手垂在身旁,她直愣愣地看着绝杀离去的背影,高大的黑色背影与夜色融合在一起,让她根本就分不清是夜还是他。

她终究还是免不了这一场屠杀么?

如果她与夜宸风还有未来可言的话,她将以何种心境再去面对他?

恨么?

她将从何恨起?他有今日不也是自己一手造成的么?

第八章 以计换命

活在幸福之中的人们会认为十五日非常的短暂,而对夜子璇以及与她同处生命边缘的人来讲,这十五日犹觉有些度日如年,大家的生命都在进入倒计时中。死亡所带来的恐惧感也愈来愈强烈,中途甚至有人经受不住折磨而生生疯掉。夜子璇看着那些因为疯掉而被扔出绝杀宫的女人们,饶是心若止水的她也难免会怨恨油生。

唯有杀人才能存活!这句话将成为她一生的桎梏,当她走过这段动荡岁月时,留给她的会是一个怎样凄惨的回忆?

往事不堪回首,她只能随着时间的流逝,将这一切掩埋于黄土之中。

夜子璇从未怀疑自己会输,绝杀也认为她一定会赢,因为他们都知道,一个月半的时间内想要修炼上乘的武功难于上青天,绝杀之所以这样做只是想让自己变得与他一样残忍,只是不想让自己好过而已。

他要让她踩在众人的尸体之上仰望于他。而她,为了存活却不得不蒙蔽自己的双眼,承受这铁一般的事实。

十五日过后的生死决战中,夜子璇不想看见人们在生与死的边缘线上来回挣扎的景象,所以她都是先以擒拿手抓获对方,然后直接扼断对方的脖子,动作之狠辣让站在一旁的玉竹都觉太过惊骇,背脊间凉意骤升。

毫无疑问地,夜子璇成为了一组唯一的生者,而二组唯一的生者却是玄凝香。

最终决战定在五月初八,五月初七的晚上夜子璇只身去到了绝杀的寝殿。

绝杀的寝殿位于整个绝杀宫的中部,殿宇坐落于绝杀宫最大的湖泊幽冥湖之上。殿宇是典型的四方形木制建筑,高大雄伟却并不铺张奢侈,此刻,殿宇的四角已点上明黄色的灯笼,与天边闪耀的星辰在一唱一和着。

银亮月光下,夜子璇站在幽冥湖岸边对着湖中央的殿宇一脸黑线。

“靠,难怪没人阻拦我来找他,原来是这个原因!”夜子璇在岸边捶胸顿足地大声嚎道。

她的轻功还没到位,铁定是飞不过去的,现在想要过去除了游泳别无他法。

夜子璇站在岸边双腿分立,将扩胸振臂弯腰扭胯的热身运动全体做了个遍。

绝杀算准了夜子璇今夜会来找他,所以他一早便等候在岸边,他想看看这个女人究竟会以何种方式到达殿宇。当他看见在岸边做着诡异动作的夜子璇时,眼角竟然有抽搐的冲动。

“她要干什么?”绝杀不经意间微吐话语。

左护法本来看着夜子璇那些滑稽动作时就忍不住想要偷笑,但是却在听见绝杀的话后立时憋住笑回道:“属下不知!”

左护卫话音刚落,只听“噗通”一声响起,平静的湖水掀起浪花朵朵。

夜子璇以一个鲤鱼跃龙门的姿势在空中划出一道美丽的弧线后飞身直入幽冥湖中,以自由泳的姿势全速前进。

“扑——”左护法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

绝杀万万没有想到她会以这样的方法前来殿宇,这个蠢女人都不知道去寻找一下木筏么?

“宫主,她在水里的速度都这么快,想必在岸上速度应该更快才是。”左护法有些惊悚地看着全速前进中的夜子璇,他从来没见过女子在水里划得这般快过,而且那划水的姿势像是可以训练过似的。

左护法的这一句话提醒了绝杀,他冷漠道:“她陆地上的速度是该训练一下了。”等过了明日的决战,他就要训练她的轻功了。

“宫主,我们需要回寝殿么?”右护法开口问道,语气中冷淡如冰,比之绝杀有过之而无不及。

绝杀点点头后就转身径自朝寝殿走去。

夜子璇一路朝寝殿奋力游去,当她的双手攀上寝殿边的石阶时她终于放松了要紧的牙关,整个人贴在石壁上大喘粗气。

夜子璇双臂撑在台阶上,头趴在臂上叹道:“果然老了,现在这速度恐怕连校运会记录都破不了了。”

待她休息够时,她有双手支撑起身体缓缓爬上了岸。爬上岸后便一路朝内殿走去。

到达殿门时,夜子璇看见左右护法立于寝殿殿门的两侧,左护法手持佩剑长身而立,右护法胸环大刀怒瞪前方。

夜子璇很自然地走到左护法跟前俯身道:“杀手殿十八求见宫主。”

左护法在看见夜子璇浑身湿透的衣衫时本想开口询问她的划水姿势,但是又恐宫主恼怒,所以他礼节性地回道:“宫主已在殿内等候多时了。”

夜子璇眼皮狂跳了几下,他知道自己要来找他却不为她准备竹筏,害她一路游了过来,这人真是太欠抽了!

“谢左护法。”夜子璇颔首点头谢道。

随后她径自推开殿门走了进去,待她进去之后殿门就轻轻地合上了,发出一阵沉闷的响声。

夜子璇举目观望殿内的饰物,这殿宇除了高大宽阔些以外与其他房间并无区别。这样的装饰与侯府内宸风的寝居竟有异曲同工之妙,绝杀骨子中的那抹清幽还是依旧伴随着的。

“你好像对这里的环境还比较满意。”绝杀的声音缓缓传来。

夜子璇见他从一木制拱门内翩然而出,一袭黑衣如墨,头发随意束在身后,不似从前的潇洒有的只剩深深的默然。他在自己身前织就了一张弹性极好的网,将自己包裹其中,赖你如何撕扯也冲不开丝网的束缚。

“这里与我认识的一位故人的房间很是相似。”夜子璇第一次在绝杀的面前提起夜宸风,她之前之所以没有说关于夜宸风的任何话题不是因为她不愿意说而是因为说了也没有任何用处。今日之所以说不仅仅因为触景生情,更多的是因为接下来她要做的事。

“哪位故人?”绝杀饶有兴致地问道。

夜子璇抬首凝睇着绝杀的双眸,那眸中清幽不在仇恨乍现,她转而偏首回道:“一位相依为命的故人。”

夜子璇加重了相依为命四个字,普天之下苍穹之中,只有他才是与她惺惺相惜之人,但是却并非眼前之人。

绝杀早已冻结成冰的心湖之上,正有人拿着一把锋利的铁锹在穿刺着这万丈悬冰。内心深处被狠狠地戳了一个洞。

绝杀似乎都不愿相信接下来的话是自己问出来的,他问:“男人?”

夜子璇点头道:“是的。”

心骤然疼痛起来,绝杀紧紧揪住胸前的衣服想要遏制住这不期然地疼痛,他不要再次在她面前显露出懦弱。

“你有心疾?”夜子璇回想起上次的事件,她疑惑地问道。

或许这心疾与他的失忆有某种联系。

绝杀放开揪住衣襟的手,冰封般的声音重回耳畔:“不要你管。”

夜子璇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自大狂!以前的她怎么就没看出夜宸风骨子里竟然是这样一个人呢?死要面子活受罪!

如此没有血性的人痛死了也与她无干!

“你来找我作甚?”绝杀不想再谈其他,他直接导入正题之中。

夜子璇嘴角动了动,嘲讽之意甚为明显:“不要告诉我你不知道。”

“我很乐意听你亲自说出口。”

恶趣味!夜子璇在心底低低咒骂道。

“我想救玄凝香的命。”既然乐意听那么她也省得拐弯抹角。

绝杀俊眉一挑,笑道:“凭什么?”

夜子璇并未说话,只是将纤细柔荑放至腰带处,葱白十指缓缓解开了腰上的束缚。

绝杀在看见她的动作后开始双手环胸,一手撑在下颚处,好整以暇地等待她的动作。

这个女人是要来献身的么?为了救玄凝香?可是,他为什么要她的身体呢?

拈住腰带的纤指轻轻一放,腰带随着坠力掉落于地,夜子璇抬起双臂将身上的湿衣往后掀了开去,露出了单薄的素色肚兜。

玉指轻抚上胸前的那只精美的凤凰,夜子璇抬头缓缓朝绝杀说道:“凭这个。”

绝杀在看见那只凤凰时,漆黑的眸子瞬然定住了,如玉脂般凝白的肌肤上有一只五彩凤凰在展翅翱翔,高昂起的头正傲视着苍旻,弹指间万里河山早已囊括其下。

“为了救玄凝香而画上去的?”绝杀斜挑英眉赞扬道:“你的画技相当精湛。”

夜子璇倏地上前一步去到绝杀跟前,由于她的动作突然秀额轻微触上了绝杀的唇,冰凉之感从额间传至心扉。

如此闷热的天气之下,他的唇为何这样冰凉?

绝杀因为夜子璇的忽然靠近呼吸变得有些急促,他脚下的步伐微微朝后挪动了一点。

夜子璇在感受到他的离身之后弯起眉眼媚笑道:“是真是假一摸便知。”看来对付夜宸风还是得用老方法,想不到如此冷酷的他依旧禁不起她的调戏。

夜子璇说完作势用手去拉绝杀的手,绝杀迷惑于她的媚笑之中不可自拔,一时间忘了躲闪,这一来一去间假意就已变成了事实。

不期然中,夜子璇抓住了绝杀的手。

夜子璇心下顿时一惊,他怎地没有躲开呢?现下她要怎么办?难道真的要牵着他的手摸向自己的胸前么?那样的话会不会脸皮太厚了些?

可是如若不这样的话,那么以后想要再用调戏这一招去制服他的话就难上加难了呀!

夜子璇心一横,一把扯过他的手敷在了凤凰之上。

绝杀的手异常冰冷,在触及到她滚烫肌肤时,他顿觉如遭电击,指腹处隐有雾气环绕,缱绻缠绵。

黑眸探向她灵动的眸子,却在下一瞬转了开去,他猛然间收回手浅声道:“这凤凰又有何用?”

夜子璇心跳加速,一颗心上下乱蹿得厉害,她还从未在夜宸风面前如此紧张过。平复完心情之后,夜子璇穿上了衣衫将地上的腰带拾起系在了身上。

绝杀在看见她的动作后眉头稍微蹙起,这样湿的衣服穿在身上该不会受凉吧?

夜子璇穿戴好衣服后就慢慢说道:“不知宫主有没有听过‘凤凰现世天下归一’这句话?”

“天下归一?”绝杀歪了歪头疑惑道,“这与凤凰又有何关系?”

“在我身上藏有天下一统的秘密。”夜子璇开始瞎胡诌,反正这只是一个传说又没有人去验证过,怎样说都是无所谓的,只要能救玄凝香便好。

绝杀宫常年培养杀手且逐步壮大,寓意十分明显,只有傻子才看不出绝杀的用意,夜子璇成竹在胸,可谁知绝杀却慢悠悠地说道:“一统天下与我何干?”他的目的仅仅在于颠覆冷氏皇朝,至于这个天下由谁去掌控着实跟他没什么关系,既然没什么关系他又为何要答应她的请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