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才遵命。”

待沈冲拟好口谕后就去到了如霜宫中。夜子璇跪地接旨。

“传皇上口谕,今得闻有仙女降于如霜宫,盛颜仙姿,容颜绝丽,实乃我朝之幸事,为答谢天恩,特令贤妃柳氏于万寿节上献舞一曲,以养众人眼福。钦此。”

夜子璇叩首谢道:“臣妾谢皇上隆恩,万岁万岁万万岁。”

待沈公公走后,夜子璇气得开始吹胡子瞪眼睛起来,这万寿节本是皇上的寿辰,而按照西朗以往的习俗宫里的娘娘只需送皇上礼物即可,宴会当日的歌舞皆是请临月城内的歌舞坊来担当的,却从未有过妃子在群臣前起舞的先例,因为后宫娘娘的容颜其他男子是窥见不得的。冷睿哲这样做无异于在警告她,不要再在他面前玩花样。

不过,她夜子璇也不是一个好惹的主,跳舞是吗?她一定借这个机会好好教育教育冷睿哲一番,当然,也可以顺便教育一下绝杀那冷血的男人!

冷睿哲的寿辰在九月二十八日,现在离寿辰之日还有月余,虽然时间仓促了一些,但是加紧排练应该可以圆满完成任务的。

年华似水,水空流。

转眼间便到了九月二十八日,自从上次见到绝杀以后夜子璇再也没有见过他。

他之所以不再来见她,是否是因为他觉得她已经在开始行动了,从而无需再来提点自己。不管他如何想,总之她一定会按照自己原来的计划进行的。谁也阻挡不了她的步伐。

夜宴当日,冷睿扬风尘仆仆地从前线赶了回来。晚宴时,冷睿哲与敬贤太后坐在上位,冷睿扬坐在他的身旁。夜子璇为准备舞蹈自是没有出现在席桌之上。

敬贤太后一袭绛色绣福案宫装,发上戴金饰凤簪,端庄大方,处处彰显着她的尊贵,她拉着冷睿扬的手慈爱地笑道:“扬儿啊,你可算是回来了,你不在身边的日子母后夜夜都睡不着觉,此次回来你可不要再离开了。”

冷睿扬看着母亲慈爱的笑容心里觉得有些过意不去,这么些日子他一直征战沙场没有好好孝敬于她,实在是有些不孝。他低头道:“孩儿愧对母后,但是,天下兴亡匹夫有责,更何况孩儿贵为一国摄政王,西朗的兴衰自是有孩儿的一份责任在里头。”话中之意表明,待他皇兄生辰一过,他还将回到战场。

敬贤太后听后瞥了一眼身旁的冷睿哲,眼中似有些许责备之意,不过扬儿的话确实也在理,只是她这做母亲的自是不愿看见孩子受苦的。

冷睿哲在感受到母亲怪责的眼光时,他开口对冷睿扬说道:“睿扬,今日先不提这些事了,为兄告诉你一些宫里的趣事如何?”想要劝阻睿扬不去前线也不急在这一时,待过了今晚他寻些方法将他留在身边。

“哦?是何趣事?”冷睿扬虽然眉中带笑,但是那笑中却隐含着一抹淡淡的忧伤。

冷睿哲银眸一转:“你可知为兄娶了一个仙女为妃?”

“仙女?”冷睿扬不禁扯了扯唇角,“皇兄也相信这等仙事么?”

冷睿哲抬起一根手指向下一挥说道:“呵呵,是不是仙女一会儿便知,你且慢慢观来。”

冷睿扬淡淡一笑,前尘往事如浮云流过,现在他对于这些事已经无甚兴趣了,他只想着早日完成皇兄的愿望便好。

夜幕降临,御花园内座无虚席,歌舞宴会的时间已到,大家都凝神屏气的看着前方的舞台,那里有一块厚重的帷布挡住了所有人的视线。

帷布缓缓拉开,现出了舞台上的景致,只见舞台后方有竹林青翠,长柄如石斛,蓊郁之中似有乡间茅舍,烟囱之上有袅袅青烟摇曳而上,舞台前方有一条清澈小溪,水声清脆,动人心弦。

文武群臣在看见这样的景致时顿觉心胸开阔,思绪不禁飘忽至宁静的乡野小村之中。

“恩,还有那么点意思。”冷睿哲在看到舞台背景时不禁喟叹出口。

冷睿扬虽然没有说话,但是他银色的眸中闪烁着绮丽的光芒,这样的胸襟似乎很是熟悉。

烟波浩渺处小溪之上一叶扁舟缓缓划过,一妙龄女子立于其上,她头发侧盘于脑后,上戴一朵月季花,上身着淡绿短袖紧身衣衫,中间露出一截小蛮腰,下身着绿色一步长裙,玲珑曲线曼妙身姿尽显,她手持油纸伞,眼光放向原处,似在眺望远处巍峨的群山。

亭亭玉立的她似一朵纤尘不染的雪绒花,又似出水芙蓉般娇艳欲滴。

群臣在看见她的衣着后不禁倒抽口气。绝杀在看见如此装扮的夜子璇时一贯冷漠的眼中露出了惊艳,惊艳过后随之而来的竟是莫名的酸意。

上方首座的冷睿哲看后不禁怒从心升,低忖了一句:“这个女人竟敢当着众人的面穿成这样,实在有些不知检点。”

冷睿扬在看见台上的女子后,思绪翻飞,不禁想起了那一个风花雪月的夜晚,曾经有一名女子执起她手开始翩翩起舞。

他转头看向冷睿哲,笑道:“皇兄莫气,皇嫂穿成这样定是有她的深意。”不知为何,他竟然觉得这样的穿着很适合舞台布景,并无任何不妥。

“深意?朕看他是在挑战朕的权威。”这个女人果真胆大。

台上的夜子璇并不不理会众人的唏嘘,葫芦丝响起,悠扬婉转,她踏着熟悉的旋律开始翩然起舞,手姿或扬或俯或抬或转,双腿偶尔微折,屈于身前,凹凸有致的身材在灯光的照射下显得华彩璀璨,说不出的柔美,道不尽的罕丽。那纤柔的舞姿似在开启一段旖旎的神话,又似在倾诉一段唯美的传说。

曼妙的舞姿深深铭刻在了绝杀的心中,此刻,他的眸中尽是她,再也没有其它,有那么一瞬,他在后悔,后悔当初的决定。可是,转念间,双拳紧握,木已成舟覆水难收,一切已成定局,来生他们再续前缘吧。

冷睿哲在听见这乐曲后问道随侍一旁的沈公公:“这是何曲目?为何朕从未听闻?”

“回禀皇上,娘娘说这曲名叫《月光下的凤尾竹》。”

“这曲子听之让人觉得如置夜晚的林中,有鸟鸣蝉吟,有溪水流淌,有竹叶悄然而生,更有村姑嬉戏于溪间,欢声笑语一片,唱响着年轻的胸怀,抒发世间亘古不变的爱恋,这意境甚为优美啊。”冷睿扬不禁出声赞叹道。

待他话后不久,台上的一叶扁舟渐渐划入帷幕之中,佳人芳踪不见,台下叹气声连连,皆有意犹未尽之感。

悠扬的葫芦丝渐渐消散,随之而来的是欢快的曲目,只见八名女子皆穿着同样的衣服从一侧涌上舞台,她们到达舞台后或蹲在溪前玩水,或藏于林后赏月,或立于茅舍之前看那炊烟袅袅,她们嬉笑怒骂着,年轻女子的天真无邪显露其中。

坐在席上的内宫娘娘们在看见这幅画面后皆想起了女儿家的那段无忧岁月,有些竟然触景生情掩面低泣起来。冷睿哲看见女人们的表情后不禁深深地皱起了眉头,心头无名火四起。

待台上的女子们欢笑了一阵子以后,台上又出现了八名年轻男子,他们上身穿着蓝色褂子,下身穿着长裤,头上盘着帽子,帽子下坠流苏,一派农家男子山野村夫的打扮。

“天啦,那不是如意宫的小顺子么?”一位娘娘不禁惊呼出声。

她这一声以后,席上传来许多声惊呼。

“那是景福宫的小李子!”

“那是小林子!”

冷睿哲听见了女人们的惊呼声,心中小火未消大火再起,他这一生似乎还没见过男子跳舞,即使那些男子是身份地位相对较低的太监。但是,从来的教化哪有男子为博众彩当众跳舞的?这未免有些太离经叛道了。

“这个女人竟然让公公来跳舞?!”冷睿哲又情不自禁地低吼了一句。

冷睿扬听后他侧头看向皇兄,眉眼中带着前所未有的温馨的笑容,他反问道:“男人为何不能跳舞呢?”

冷睿哲在看见冷睿扬脸上温馨的笑意时,他怔愣了好一会儿,心中的火瞬间浇灭了,有多久了,他没有看见他如此会心的笑。

冷睿扬随后转头看向舞台接着说道:“男人与女人一起共舞或许意境会更美。”说完银眸望向天边的月亮,月亮上似乎映出一女子妍丽的瑰容,那是带笑的她。

“男女共舞?”冷睿哲低声喃道。

台上舞蹈继续,其中一名女子看上了一名男子,他们起初很是害羞,后来在众人的哄涌下终于手牵着手开始跳起双人舞蹈。台上仅剩缠绵的二人,男子有力的臂膀抬起女子柔软的腰肢在空中旋转,时而奔放时而内敛,情感如火山喷发。

冷睿扬在看见这样的场景后心中已然笃定,这样的舞蹈天下间仅有一名女子能够编出,那人便是夜子璇。

冷睿扬偏头看了看冷睿哲,在看见他不悦地神情时探头问道:“皇兄,这双人舞你觉得如何啊?”

冷睿哲不得不承认这舞蹈确实天下无双,可是他却一点也笑不出来。他扯动了一下嘴角,想不到柳如霜竟然用这样的舞蹈来讽刺他,这其中的寓意再明显不过,那舞蹈讲述了年轻男女之间的恋爱,那种至清至纯至真至烈的爱情,她这是在嘲笑他不懂爱!

“哼!”冷睿哲没有说话只是低哼了一声。

绝杀在看见这一幕双人舞时也想起了与夜子璇相处的点点滴滴。这舞是刻意跳给他看的么?这是在讽刺他的冷血与绝情么?绝杀陷入了深深地思索之中。

舞台上的女子与男子倾心相许最终结为夫妻,乐曲换成喜乐,女子带上凤冠霞帔,盖上了鲜红的盖头,男子穿上红色吉服拿起秤干挑起了盖头,其乐融融。

“好!”舞台下叫好声不断响起。

好一段至善至美的爱情画卷,好一段体现人间真情的绝美舞蹈,让人们可以暂时忘记权势,忘记屠杀,忘记仇恨,带着纯真的心去寻那片充满爱意的伊甸园。

一曲舞罢,夜子璇从台后走了出来,引领着大家向在场的观众颔首致谢。

空中礼炮响起,于舞台二侧各掉下长长的红色绢布。

只见绢布上写着一副对联,上联写着“松龄长岁月,蟠桃捧日万万岁”。

下联写着“鹤语寄春秋,古柏参天千千围”。

“好啊!”敬贤太后在看见对联时不禁感叹出声,方才她在观赏歌舞时一直缄默不语,那是因为她想起了自己的年轻时代,初遇先帝之时,二人情方好,岁月催人老,如今华年不再,青春难再回啊!

冷睿哲听见母后的这一声好后,又看向舞台上的妖艳女子,此事他方才看清她的容貌,她清秀雅致,恬静淡然,唯独那双眼却是带着独一无二的灵光,让人觉得那眼与那貌有些格格不入,静默深处,只觉眸中有种熟悉之感。他似乎曾经见过这双眼眸,只是记忆不知被遗忘在了哪个角落。

舞台上的人齐齐朝冷睿哲恭贺道:“祝我皇寿辰快乐,万岁万岁万万岁!”

冷睿哲虽然心里对柳如霜这舞十分不满意,但是群臣在侧且皆称好,所以他也不便发作,只能礼节性地点点头摆手道:“免礼。”

舞台上的夜子璇颔首谢幕完毕,不经意抬眸间便见到了坐于冷睿哲身侧的男子,眸中露出了些许惊诧,他不是在征战东朝么?何以坐在席间?

冷睿哲再次定睛看向舞台时,竟然发现柳如霜的眼中看的人不是他而是他身旁的睿扬,并且那眼神中带着些许愧疚之色。

他顿觉莫名转回身看向睿扬,只见他眼神痴迷,一直凝视着台上的女子,连自己侧头看他,他都浑然未觉。

莫非睿扬喜欢的人是柳如霜?可是怎么从未听他提起过呢?

还是说台上之人根本就不是柳如霜?

夜子璇的眼光时不时瞟向冷睿扬,往事于不经意间席卷而来,眸中愧疚之色渐渐显露,这一生,她怕是还不了他的情了,唯愿来世再与他相逢。今世,她与他终归是陌路人。

夜子璇谢幕完后就领着一干人等静静地退出了舞台。

夜宴依旧,丝乐声环绕,为这宁静的夜添上了几许色彩,夜子璇一人行于月下,孤单漫步,脚下踩着自己长长的身影,本就娇弱的身影更显单薄与萧瑟。

倏地,夜子璇只觉腰间一紧,下一秒中便已腾空而起,那一抹白色窜入眼中,只觉刺疼了眼眸,熟悉却渐行渐远地味道将她笼罩,风声梭梭,月光下,他俊颜无双宛若谪仙,纠缠的身影扶摇而上,在空中舞起最华美的姿容。

早该猜到他铁定是会追随而来的呵,为何真当他追来之时内心依旧会悸动荡漾?

第十四章 此情无计

几个旋转后,冷睿扬与夜子璇便落于假山之后,他将她圈在了狭小的空间之内,薄如蝉翼的衣衫紧贴于山石之上,只觉得凉沁心骨。

银眸深邃,款款浓情,眼神中带着一种不敢苛求的奢望,他凝视着她不发一语。

夜子璇忍受不了他神情的注视,每当他用这样的眼神望着她时她就想望风而逃,去寻找一个树洞将自己紧紧的隐藏起来,让他再也看不见她。

长久的沉默之后,夜子璇终于吐出了三个字:“对不起。”

男子魅惑的气息洒在她身,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嗓音环绕着她:“是为之前,还是为以后?”她无端端换了身份出现在这深宫之中不可能没有任何目的,她想要做些什么?

夜子璇慢慢答道:“之前。”

“那你如今的身份何以解释?”他从不认为她是一名追求权势与富贵的女子,她扮成柳如霜定是有其他不可告人的秘密。

“现在时机还未成熟,我还不能告诉你为什么。我知道,我没有理由要求你让你相信我,但是我却可以向你保证,我不会伤害冷睿哲,即使他曾经杀害过夜宸风。”现在还不能告诉冷睿扬她的计划,因为她连冷睿哲的面都还没有见过呢,一切还为时尚早。

仇恨于她已经烟消云散了,毕竟夜宸风并没有死去。

“我为那件事感到很抱歉,我替皇兄向你说声对不起。”他知道夜宸风于她来讲有多么的重要,自己失去她时不就体会到了何为锥心刺骨的痛么?

夜子璇淡笑道:“我不是已经刺了你两刀了么?”话中的含义十分明显,那表明着她已不再仇恨,那两刀算是化解了他们之间所有的恩怨情仇。

冷睿扬银色的眸子瞬间黯淡:“情分也一并化解了么?”

夜子璇直视着他的眼,不再逃避不再闪躲,现在的她坚定无比:“很抱歉,我的心只有一颗,无法同时分给两个人。”她知道他会痛,但是这些话却是不得不说的。

冷睿扬抓住她瘦弱的臂膀,滚烫的大掌敷上了她冰凉如玉的肌肤,他俯视着她,成熟的气息喷洒于她的脸庞:“如果我坚持不放呢?”银眸中带着强烈的执意,曾经他想要放她远走高飞,但是现在她又出现在自己面前,连老天都在给他机会,他又为何要轻言放弃呢?

夜子璇沉静地用手掰开了他交握于她臂膀之上的手,黑眸凝视:“你会放的,相信我,那一天不会太遥远。”如果用这个江山来与他做赌注的话,他一定会放她走的,她笃定,因为在他的世界里不仅仅只有她,还有一个冷睿哲。

夜子璇说完以后她绕过冷睿扬的身旁,出了假山石,径自朝如霜宫走去,秀丽身影渐渐湮没于夜色之中。

桂花香气悄然而逝,冷睿扬并未追赶,他直视睇着她娇弱的身影,心再次飘零,他不相信她的话,他依旧要争取。垂在身侧的手微微捏成拳。

夜子璇依旧漫步,边走边抬头看着天上的月亮,什么时候她才能静坐一隅带着平静的心去观赏月亮呢?

步出御花园,她挑了条僻静的小路朝如霜宫走去,穿过一回廊时只觉丛林中有人耳语,那声音听着竟觉熟悉无比,好奇之下便一路提气轻跑过去一探究竟。

到得跟前时夜子璇敛了气息躲在了回廊壁边。

“香儿,你疯了不成,你以为这里是什么地方?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么?你赶快找机会出宫。”一阵低沉的男音传入了夜子璇的耳中。

夜子璇微微张开唇,眸中惊诧神色尽显,因为那男子不是别人而是阔别已久的玄天澈,他怎么在这西朗皇宫之中?这个世界是否已然颠倒,为何西朗皇宫中尽是东朝皇族之人?

“我不要,我现在已经对这皇宫十分熟悉了,再说德妃娘娘答应过我,说有时机就让我接近皇上,如此我便可以手刃于他了。”玄凝香的声音压得十分之低。

夜子璇果然没有猜错,玄凝香之所以进宫原就是为了报西朗攻打东朝之仇。

玄天澈苦口婆心地劝道:“你以为冷睿哲是谁?他棉里藏刀,笑中带刹,不要以为他对你微笑就是看上了你,他对待女人一贯如此,不要再如此天真了,否则只会命丧黄泉。”对于这个妹妹,虽说他从小没有给她太多关爱,但是毕竟血浓于水,再怎么说她也是他嫡亲的妹子,他不希望她有任何不测。

“我已经不是以前的香儿了,我现在做事很有分寸,我知道哪些事该做哪些事不该做。”自从离开父皇母后以后她遇见了许多事,先是被人骗尽钱财复又被绝杀宫的人虏去,在绝杀宫中她也尝尽了苦头,过着非人的生活,在经历过生死以后她也成长了不少,她已不是以前的她了。现在的她不想再理儿女情长,只是想为自己的国家做一些事而已。

玄天澈叹了口气道:“你若是有个三长两短,你叫我如何向母后交代?”

玄凝香摇了摇头道:“今生,不知何时才能见母后了,本以为你一直在母后跟前儿侍奉着,我也算是没了牵挂,没想到你竟然也跑到西朗来了,看来这西朗皇宫还真是个故人会聚的好地方啊。”话中带着明显的弦外之音。

玄天澈凝眉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玄凝香扯动了一下嘴角说道:“你有理我的那个时间还不如去关心一下你的爱人,她现在可是危机四伏了。”上次跟着德妃去贤妃宫中献贺礼时她就知道那贤妃是夜子璇所扮,想不到老天竟然真给了个机会让她再次遇见她,绝杀宫中的仇她是一定要报的。

“爱人?你说谁?夜子璇么?”玄天澈眼眸微瞪,抓住玄凝香的肩膀说道。

玄凝香冷笑了一下,道:“她喜欢的人根本就不是你,你何必如此紧张呢?”她真是搞不懂为什么那么多人都会喜欢夜子璇,夜哥哥为她身处险境,凌哥哥也会时常提起她,自己的亲哥哥竟然也那么痴迷于她,制服男人她果真是有一套啊。

“我一早便知道她喜欢的不是我,”玄天澈笑得风轻云淡,“她在哪里?”

“她就是如霜宫的贤妃,柳如霜。”玄凝香说完这话后紧跟着说道:“不过,哥哥,你现在知道已经为时已晚了,因为我已经泄露了她的秘密,不一会儿皇上应该就会派人去抓她了。”

玄天澈一把揪住玄凝香的衣襟担忧地问道:“你为什么要害她?为什么要这样做?”玄天澈虽然吃惊于夜子璇的做法,但是现在这个已经不是关键了,现在最重要的是要救夜子璇。

“哈哈…”玄凝香扭动了一下脖子,“因为我恨她,她抢走了我的一切。”她害她失了公主的身份,害她再也见不到夜哥哥,她对她的恨已然入骨,她一定要报复于她!

“你——”玄天澈怒不可竭想要扬手给她一巴掌。

玄凝香看见玄天澈扬起的手时高昂起头逼视着玄天澈:“怎么?为了她你要打我不成?”

玄天澈一把放开揪住她衣襟的手,恨声道:“哼,现在先不跟你算这个账,要是她有个三长两短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说完后径自提气飞掠而去,玄凝香盯着玄天澈离去的身影轻轻哼了一声,随后整理了一下衣摆也离开了丛林。

待他二人走远后夜子璇才现身而出。

想不到玄凝香这么沉不住气,她这样做不仅不利于她行事,并且对她自己也是不好的,这无异于暴露行踪啊。不过,还好冷睿扬回来了,不然为保这条小命她可能还真要受些皮肉之苦啊。她做好决定后迅速抄小道回到如霜宫,玄天澈肯定去如霜宫找她了,她接下来要做的事本就有些对不住玄天澈了,所以她不想看见他再受到伤害。

冷睿扬转回身朝席间走去,待他回座后,他发现冷睿哲并不在席上,他问道太后:“皇兄去了哪里?”

敬贤太后笑道:“高俊过来找他,许是国事吧,他去了御书房。”

冷睿扬听后淡淡地“哦”了一句,不知为何,心里总是有些忐忑不安,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冷睿哲跟着高俊一路回了御书房,回到后冷睿哲转身问道:“什么纸条,递与朕看看。”

高俊躬身将身上的纸条递给了冷睿哲。

冷睿哲打开纸条后看见上面的字后,他的脸色开始变得铁青,他猛地将纸条往地上一掷怒道:“知道是谁扔的飞镖么?抓到没有?”

“因为出其不意,且飞镖传书之人并无伤人之势,是以臣没有抓到他。”

冷睿哲点头道:“恩,你捡起地上的纸条看看上面的内容。”

高俊俯身捡起地上的纸条,他缓缓打开看来,那上面写着一行蝇楷小字“此贤妃非彼贤妃也”。

高俊看后脸色瞬变,他抬头看向皇帝:“这…”

冷睿哲撇了撇嘴,道:“哼,无论此话是否为真,朕可要细细查一下这皇宫内院了,宁可错杀一千也不可漏掉一人,竟然敢在朕的眼皮底下干这些事,真是不想活了。你即刻去彻查此事,切莫打草惊蛇。”

“是。”高俊领命后退出了御书房。

冷睿哲待高俊退出后他宣了沈公公,他朝沈公公说道:“摆驾如霜宫。”对于秘密,他通常喜欢自己揭露,对于猎物,他也喜欢自己捕捉。

夜子璇回到如霜宫后就遣走了翠儿,独自一人坐在贵妃榻上,等待接下来的暴风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