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非乖乖点头,“我是爷爷收养的。”

任莹莹打量着曲非红到要滴血的脸,暗自忖度难道她强大的女性魅力已经超越了年龄,四岁的身体已经不是障碍了?!

“曲非,你脸好红!”任莹莹坏心得一语点破。

曲非低下头去,低声道:“我…没跟生人单独说过话。”

跌倒!原来是有语言障碍!

“那你原来住在哪里啊?”任莹莹来了兴趣。

曲非脸现迷茫,犹豫着道:“山里。”

“什么山?”

“…不知道。”曲非看着任莹莹失望的神色,有些过意不去,“每次都是爷爷带我进出,我实在不晓得。”

任莹莹换了个角度,问道:“那山里还有别的什么人吗?”

曲非脸涨得通红,“我不能说。”

任莹莹喷笑。这曲非也太纯洁了,他不说没有,而说不能说,倒有点像那个在荒岛上长大的倒霉孩子张无忌一般质朴。

“好啦!不为难你了!教我练针吧!”任莹莹拍拍手,心情不错得放过了小正太。

时光一晃而过,转瞬已是夏末秋初,黑木崖上的飞禽死伤一半之后,任莹莹终于可以一次一枚得准确发射银针。期间便宜老爹是每日必至,用胡子对任莹莹进行蹂躏;而东方不败则一直没有在露面,只是隔三差五得遣人送些小玩意来讨任莹莹欢喜。

曲非小正太也从一开始没说一句话就会脸红成长为三句话一脸红,都要拜任莹莹所赐。

夏日的午后,太阳炙烤着大地,任莹莹抓了曲非要他带自己上树乘凉。

“曲非,你有没有妹妹啊?”任莹莹坐在树枝上,揪着曲非的裤腰带有一句没一句得问着。

“没有。”曲非涨红了脸拼命保住自己的裤腰带。

任莹莹歪着头想了一想,估计这时候曲非烟还没生出来。等到曲非烟出场的时候,书里可从来没提到过曲非,难道到那时候曲非已经…眉头微微皱起,任莹莹瞅着脸红到发紫的曲非,暗自决定还是应该对这孩子好一点,于是毫无预警得松开了手…

曲非被闪了一下子,猛地后仰跌下树去,任莹莹吓了一跳,忘了是在树上,也站了起来,一下没站稳也栽了下去…只见曲非在半空中翻了个跟头,稳稳当当落到了地上,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就瞬间被滚下来的小肉球砸倒了地上…

毫发无伤的任莹莹坐在半死不活的曲非的肚子上,少年的眼睛里已经泛起了水光。任莹莹愧疚得翻个身,趴到曲非身边,伸手拍拍他的脸,温声道:“喂喂,别哭呀。”

曲非咬着嘴唇,有些别扭得歪过头去,哼哼道:“我才没哭!”

任莹莹抓抓自己脑袋上的头发,扪心自问,这几个月她的确把曲非给欺负惨了:没事扯着他的裤腰带学人猿泰山,假装中暑要他背来背去,初学银针时经常往他身上招呼…这一切对一个自小长在深山的十四岁纯良少年而言,的确是残酷了一点…

“喂喂,”任莹莹伸着两只小胖爪将曲非的大好头颅给扭过来,想了想露出个阴险的笑容,“姐姐带你下山玩吧!”

曲非水汪汪的眼睛亮了!

山下的生活对于一个曲非这样的少年无疑是极具吸引力的。他哼唧着点头,却嘀咕道:“明明比我小十岁,却说是姐姐…”

可是——下山不是你想下,想下就能下!

找到小丫头,小丫头为难道:“须得教主准许。”

找到便宜老爹,便宜老爹占完便宜为难道:“乖女儿,爹爹这几日实在是忙,等处理完手头事情,再带你下山。盈盈最乖了!”

曲非自此念念不忘要下山的事情,每次看到任莹莹都用一种幽怨的眼神无声指控,直把任莹莹看得头皮发炸,终于受不了得揪着他的腰带咬牙切齿道:“你以为下山是下饺子啊!下山不要口号令牌你能下的去吗?!下山不要银子铜钱还下个毛啊?!下山没人保护就咱们两个送上去给人当肥羊啊?!有木有!有木有!你姐姐我伤不起啊!!”

曲非愣愣得任由任莹莹揪着自己的裤腰带,一副被吓到的模样瞪着两只兔子眼,只知道点头,看得任莹莹心生歉疚正要放手…

“扑哧”一声轻笑,有人轻轻走到任莹莹身后,低声道:“小姐想下山?”

任莹莹微微一僵,扯着笑脸转过身来,一字一顿道:“东方叔叔。”

东方不败目光从任莹莹揪着曲非腰带的手上掠过,微笑道:“小姐。”

任莹莹一阵不舒服,忙松开了曲非的腰带,莫名其妙得想起西厢记里,一个“小姐多风采”,另一个就“君瑞大雅才”的互捧臭脚桥段来,不由自主退后一步,离东方不败远了一点。

东方不败也不在意,继续微笑道:“我今日有事要下山,听教主说小姐…看来是我想错了,那我就一个人下山好了。”说着拱一拱手,转身就走。

任莹莹回过神来,从背后扑了过去,搂住东方不败大腿,两眼一眯,弯成了两个谄媚的月牙,“哎呀,就知道东方叔叔最好了,带我们去嘛!”说着以眼神示意曲非也扑上来,曲非收到指令,犹豫着也要扑上来,看了东方不败一眼却始终不敢付诸行动。

任莹莹在心底恨铁不成钢,东方不败却已经大笑着将她抱了起来,举在半空中转了一圈,吓得任莹莹放声尖叫——东方不败笑得更欢了。

这日山下却有早集,人流熙熙攘攘,各色小货架小吃食琳琅满目。任莹莹摸摸这个,看看那个,新奇得不得了,一双眼睛瞪得溜圆,望着东方不败的笑容中也多了几分真心——她一直窝在东方不败怀里。无奈,身高不够只得借助外力。

“东方叔叔,你最好啦,买个米糕好伐?”任莹莹笑眯眯得望着东方不败,小胳膊软软得搭在他脖子上,下巴一动一动的指向卖米糕的地方。

东方不败还是第一次见识到任盈盈这样的一面,惊奇之下也有些隐隐得好笑,他点点头,身后的跟班甲马上直奔卖米糕的摊子。

任莹莹心花怒放,拿脸去蹭东方不败的侧脸,咯咯笑道:“东方叔叔最好了,比我爹对我好多啦!”听得东方不败好笑不已。

任莹莹一路上收获小吃食无数,心情大好之下对东方不败也是不吝赞美之词,一会说他丰神俊朗,比这早集上的任何人都要好看;一会说他目光不凡,挑东西是天生的高手;一会儿又说他为人大方,到哪里都能混得风生水起…直把他夸得天上少有,地上绝无…

曲非和另外两个跟班在一旁听着都低着头肩膀一耸一耸的,显然是在压抑笑意,只有东方不败面不改色得听着,面带微笑很是惬意。任莹莹暗暗点头,天生的腹黑王啊!

走了半响,几人进了一间茶楼包厢,任莹莹踩在椅子上,看到东方不败的头发被她一路上又摸又蹭得弄得颇有些惨不忍睹,笑道:“东方叔叔,我帮你束发吧!”

东方不败微微一愣,看了任莹莹一眼,见她一脸讨好的笑,跟只小胖猫一样,不由想笑。他吩咐跟班去买梳子,任莹莹就踩在椅子上将他的头发散了开来,小手握住一缕黑发。

东方不败的发质极好,及腰长发又黑又亮,握在手中凉沁沁的,很是舒服。任莹莹上一世小时候就爱折腾她妈妈的长发,却总是不小心碰断,从此再没有得逞过,等到她长大了蓄了长发却没有了那份心情…

包厢里的气氛一时有些古怪。

任莹莹柔软的手指摩挲在东方不败头皮上,他微微眯起眼睛,头上重要穴道太多,若不是这样一个孩子,便是任我行,他也是不肯将头交付到对方手中的…小女孩的手指柔软,还带着若有似无的香气,大约是袖口的熏香…东方不败慢慢在心底盘算着,若是这孩子对自己信赖多一点,以后出去办事带着她倒可以消去任我行的疑心…似乎,留她活得更久一点也不错吧…

不一刻,那跟班买了木梳回来,任莹莹轻轻梳理着东方不败的长发,不知怎得想起上一世的妈妈,眼眶一热,一滴泪落在那黑亮的长发间,倏忽不见。一点一点梳理好,轻轻拢起,稳稳插上木簪——东方不败原不注重这些,任莹莹却不免觉得这样的簪子配不上如此好的头发。只是一时没有好的簪子在手边,也只得罢了。

任莹莹退开一步,瞅着东方不败,摇头晃脑道:“好一个俊俏儿郎!”说着忍不住笑倒在东方不败怀中。

隔了一扇屏风,只听到隔壁包厢里有个清亮的孩童声音问道:“爹爹,猜猜我是谁!”任莹莹笑,这孩子真是可爱,不由得探头望去,却见两个一模一样的男娃娃偎在同一个男子身边——果然,不能小觑了古人的智慧啊…

那男子听到这边任莹莹的动静,抬头望来,却微微一愣,笑道:“东方兄弟!”

原来是认识的。

6

6、言笑岂无忌 ...

那男子一声“东方兄弟”喊出口来,才注意到对面还站了一个女娃娃与一名少年。他的目光在自己两个小儿子身上一转,又看了任莹莹和曲非一眼,再抬眼看东方不败时神色里就带了点微妙的感觉——颇有些大家彼此彼此的意思在里面。

任莹莹正觉得莫名其妙,东方不败已经站起身走了过去,微笑中带点调侃道:“解帮主,别来无恙。”

那男子也站起身来,苦笑道:“快别这样称呼!我初任帮主,帮中多少纷争,真正是焦头烂额…”他的目光落在两个小儿子身上,叹了口气。

任莹莹跟在东方不败身后,亦步亦趋,开动脑力想着江湖上有什么帮的帮主姓“谢”。

东方不败垂了眼皮,手指轻轻摩挲着桌上的酒杯,唇角微笑分毫不减,“不听话的除掉,”他抬眼盯着对方一笑,语气舒缓地继续道:“自然就没什么纷争了。”

任莹莹忍不住稍稍退开一步,这绝对是危险人物!她把视线放在比较安全的地方——那两个双胞胎小正太上。只见这俩小孩一个着白衣,一个着青衣,具是虎头虎脑,煞是可爱。这俩小孩见任莹莹打量他们,他们也盯着任莹莹瞧,圆溜溜的眼睛里满是好奇与纯澈——这才是孩子的眼睛。

那“谢”帮主却是微微一愣,旋即笑容越发苦涩,“解某忝居丐帮帮主之职,有些手段却是再也用不得了。”

丐帮?!任莹莹的目光“嗖”得一声砸落在这个“谢”帮主身上!

好家伙!丐帮那可是古往今来第一大帮,帮众遍布大江南北,凡有江湖的地方必有丐帮!毕竟江湖能够成气候是因为朝廷不给力,朝廷不给力乞丐自然会如同雨后春笋般冒出来,乞丐多了难免拉帮结派——这就是最白话版的丐帮形成说了。

只是丐帮不是正教吗?怎么帮主会和魔教的副教主混到一起?看上去还交情很早的模样…任莹莹的目光转回微笑不语的东方不败身上,皱皱鼻子心底暗道:东方不败这个怪咖!

东方不败却仿佛看不到对方的苦笑一样,很是自然的转了话头,“解兄的两位公子都这般大小了,上次见面还在襁褓之中…”语带惆怅,按照一般程序,接下来俩人就该追往昔,相忆深了…

孰料那“谢”帮主“噗通”一声就跪在了东方不败面前,一手扯了一个孩子推到东方不败面前。

任莹莹惊异不定,难道这是男男生子的产物?!眼前不时兄弟别后相逢而是攻受破镜重圆?!“谢”帮主是渣攻,东方不败是变态受?!她这样想着,忍不住往在场唯一安全的曲非身边靠去,曲非是个乖孩子,一到了外面一点存在感都没有…

任莹莹正在天马行空地胡思乱想,那“谢”帮主已经按着两个孩子也跪了下去,沉声对着东方不败道:“东方兄弟,解某平生除了天地父母再没有跪过别人!如今…帮众纷争不断,那起子小人奈何不了我,只苦了我这两个孩儿…”说着他解开两个孩子的衣领,只见上面淤紫发青的一圈痕迹,触目惊心。

天下父母心,这个五大三粗的汉子竟然哽咽了,“若是我晚了一步,可就再也救不回我这两个孩儿了…”他膝行上前,仰头望着东方不败,恳求道:“还望东方兄弟看在往日的情谊上,救我这孩儿一遭!”

东方不败似乎也很是动容,却没有答应,只是道:“解大哥,你将孩子托付于我,就算是托付与日月神教,日后…”言下之意,你这孩儿日后算是正邪哪一派呢?只怕两边都讨不了好处去…

解帮主却知道他这样就算是答应了,大喜过望,扯过两个孩子,激动得声都噼了,“快!青莲,白莲,快给东方叔叔磕头!”两个小孩乖乖听话。

任莹莹听到“青莲”“白莲”这两个名字却一下子记了起来,笑傲一书中任盈盈被困少室山,正邪三场比武时,这个解帮主曾作为正派的代表人物出过场,并且被任我行威胁要杀掉他的私生子,丐帮的“青莲使者”和“白莲使者”。原来不是“谢”帮主,而是“解”帮主。

解风乃是丐帮第二十五任帮主,往上追溯,第二十四任是被杨过与小龙女的后人救过的史红石,第二十三任是练功走火入魔的史铁龙,再往上却是隔了一任的鲁有脚,耶律齐,黄蓉,洪七公…那就是丐帮极为辉煌的时期了…越往后却越是一代不如一代了,在史铁龙时期的降龙十八掌就只剩了十二掌,史红石时期的传功长老又意外死亡,估计到了解风这个时候,连十二掌都没有了…

就这样,解风后来还能成为与方证,冲虚并列的人人敬佩的正派三大高手之一,只有两种原因。一种是解风此人的确了得,二十年后终成一代大家;第二种可能是江湖中人的武功在整体滑坡,而解风算是下滑不那么厉害的,于是就显了出来…唉,一代不如一代啊…

任莹莹瞅着那两个乖乖磕头的小男孩,原来是私生子啊。她这样想着突然记起刚进来时解风打量自己与东方不败的眼神,她说怎么感觉莫名其妙,原来是被当做了东方不败的私生女啊…

任莹莹忿忿然地瞅着玉树临风的东方不败,又看看自己的两条小短腿,摸摸越来越严重的婴儿肥脸,这真是:大海啊,都是水;骏马啊,四条腿;人生啊,全是泪水…

她正在感慨着人生的境遇,那厢东方不败已经扶着解风起身,语气诚恳道:“你我多年交情,既然大哥信得过我东方不败,我决不负你所托。”说着又拉起两个孩子。

任莹莹在心底赞一声好!既然做了人情,不免做得好看一点!

解风握着东方不败的手,神情越发激动起来,“东方兄弟!好兄弟!别的话也不用多说,以后但凡有用得着在下的地方,只管开口!”

如此,下了一趟山带回来两个小孩。任莹莹趴在东方不败怀里,下巴搁在他肩膀上,脸向后望着窝在俩跟班怀里的两只离了父亲泪眼汪汪的小正太,总觉得什么地方怪怪的…

一开始那解帮主看到东方不败的时候愣了一下,显然不是约好了见面托子的,怎么三两句话下来,两个宝贝儿子就被东方不败带走了,做父亲的还一副感激涕零的模样?

任莹莹将东方不败与解帮主之间的对话翻来覆去地咀嚼着,会出现目前这种状况的大前提是丐帮内讧,解帮主无暇保护自己的儿子,正派之中对于这两个小孩而言没有安全的地方,所以送入日月教找个职位高的人罩着反倒成了保命上选。如此想来,丐帮帮主自然不会无缘无故得出现在黑木崖下。

虽说东方不败与解风有交情,可是上次见面孩子还在襁褓中,那也就有四五年没见了,只要不是过命的交情都会淡了…只是对于东方不败这样有野心的人而言能拉拢到第一大帮的帮主有百利而无一害,对解风而言东方不败职位够高又曾经认识也算是可以托付的人选…于是恰在此时,东方不败与解风“巧遇”了…

任莹莹想到此处,转过脸来瞅着东方不败的侧脸,暗自诧异,难道解风对东方不败的人品如此信得过?不怕东方不败变相虐待他儿子?又或者若干年后拿着两个小家伙要挟他?于任莹莹看来,这都像是东方不败会做出来的事情啊…

对于任莹莹而言,她了解到的东方不败,在自宫前,首先是一个政治家,野心家,其次才是个武功高手。政治家是变态,而野心家是疯子。不管是疯子还是变态,都是很可怕的人,你永远无法用常理忖度下一刻这个人会做出的事情——是挥刀自宫还是摧毁别人…

东方不败感受到任莹莹“炙热”的目光,微微偏头,瞅着她笑道:“日后崖上多了两个小子陪你玩,开不开心?”

任莹莹一想到分明是这家伙自己有事情要下山,偏偏拉上她做幌子,不由得生了几分恼怒,觉得她之前整整半天对东方不败的讨好谄媚都浪费了。想到此节,任莹莹从鼻孔里发出个古怪腔调,很有骨气地扭开头,斩钉截铁道:“不开心!”

“哦?”东方不败筹谋已久的事情解决掉了,心情舒畅,见任莹莹翘着鼻子,抿着唇角,撑着两只小胖手气鼓鼓的模样不由得起了逗弄之心,顺着她扭头的方向转过脸去,瞅着她笑眯眯道:“怎么又不开心了,嗯?”

任莹莹听着这明显逗小孩的语气台词,怒气之上平添一份羞恼,看着东方不败俊美的侧脸觉得他真是讨打,不开心的理由又不能讲——哪个四岁小孩真能看出这些事情?不由得伸出一只小胖爪推开他的脸,气哼哼道:“就是不开心!”

东方不败眯了眯眼睛,已经很久没有人敢这样对他了——小女孩的手肉嘟嘟的,他不动声色地将那只胆大包天的小爪子握到手中,依旧微笑着,轻轻问道:“那小姐要怎么样才开心呢?”

任莹莹手被抓住的一瞬间心里就打了个颤,她果然是过得太安逸了,敢对东方不败动手——虽说她没什么杀伤力,但是不友好的讯息很明确,这可是对着东方不败啊!她从东方不败那温声细语的问话中硬是听出了一把刀来…任莹莹怕被他看出脸色不对来,后面有两个真小孩比对着,她若是与同龄孩子有什么不同,很容易被察觉…她偏过头来,将脸埋在东方不败怀里…

呸!带两个让她不得不时刻伪装的真小孩上山,她为什么要高兴?!任莹莹缩着脑袋不说话,企图混过去,东方不败却偏偏来了兴致,单手抱着任莹莹,另一只手捏/弄着她的小胖爪子,漫不经心地催促道:“小姐?”

东方不败的性子是断然不喜被人忤逆的,这点从原著中他篡位之初,反动派被当场击杀就能看得出一二;而且东方不败此人行事以自己喜恶为准,他瞧着杨莲亭不错,那此人做什么都是好的,别人做什么都是坏的…由此可见,若要平平安安,绝对不能惹东方不败不开心…

为了自己的小命,东方不败的开心,任莹莹的那点不开心又算得了什么?!

任莹莹依旧把脸埋在东方不败怀里,迅速找了一个比较像小孩子会说的理由,用空着的那只手有一下没一下得扯着他胸前的衣襟,做出一副很为难很害羞的模样,声音闷闷道:“他们上山之后,东方叔叔就不会只对盈盈一个人好了…”一语出口,她自己先恶寒地打了个哆嗦,太傻太天真了…

东方不败闻言一愣,任莹莹趁势迅速收回自己被捏/弄的小胖爪,就听见东方不败“哈哈”大笑起来,她趴在他怀里,都能听到他胸腔里的震动声…笑!笑毛笑!任莹莹愤愤地扯着东方不败的衣襟,再笑!还笑?!

点你笑穴!撒你痒痒粉!挠你脚底板!任莹莹正在心底意淫,感觉舒爽无比,就感到自己幼嫩细滑的婴儿脸被一根修长的手指轻轻刮过,她抬头,正望进东方不败的眼睛。

东方不败的眼睛不像常人那样有些微的褐色,他的眼珠是完全的乌黑色,几乎看不出瞳孔,仿佛身周所有的光都被吸收进去了一样…此刻这双眼睛里噙着笑意,仿佛有水光要漾出来一样…

东方不败用手指刮着任莹莹的面颊,笑眯眯道:“方才那人误以为你是我女儿,我还觉得好笑。如今倒真觉得是抱了个小女儿一般!”

小女儿你妹啊!

任莹莹磨着上下两排小尖牙,一再压抑想要张口咬上那根手指的冲动,埋下头趴到他怀里,默念着:大海啊,都是水;骏马啊,四条腿;人生啊,都是泪水…

偏偏东方不败还在逗她,“我与教主情同兄弟,不如你认我做义父?这样我自然只对你好了…”

骗鬼的情同兄弟!你妹的只对我好!

任莹莹压着小脑袋,攥着小拳头,很想仰天长啸,迎风洒泪:这苦逼的下山一日游!

7

7、烛下教稚子 ...

黑木崖上多了两个小男孩,任我行对此没有任何表示,每天照常溜到任莹莹的房间里大占便宜。任莹莹严重怀疑东方不败编了什么天衣无缝的谎话蒙骗了她的便宜老爹,却苦于找不到证据。

每当看着便宜老爹指着一对小正太乐呵呵得称赞东方不败眼光好的时候,任莹莹就会有一种想要以头撞墙的冲动!不要用这种东方不败下山一趟买回来两个不错玩偶的语气好不好?!这可是目前众多人士追杀的丐帮帮主私生子好伐?!难怪会被关到黑牢里一呆十二年!笨死了!

任莹莹看着便宜老爹对着自己时毫无心机的模样,从最初觉得他简直笨到不可理喻渐渐觉得他笨到超出了常理,于是开始怀疑任我行是在扮猪吃老虎。一动了这个念头,任莹莹越发觉得自己的想法是对的——原著里的任我行不就是假意对东方不败好,把葵花宝典给了他吗?如果不是任我行在紧要关头练功出了岔子,只怕东方不败就被他杀死了吧…

这么想着,任莹莹望着任我行的目光就从最初的痛心疾首变为了现在莫名的敬畏与仰慕——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虽然说任莹莹从来没把东方不败放到敌对的位置上,但是被自己老爹罩着,和被篡了自己老爹位子的人罩着,滋味肯定是大不一样…从自身利益着眼,任莹莹自然希望便宜老爹这个教主能做得长长久久…

“盈盈姐姐!”两声清脆的小正太声音同时响起——空气中顿时洋溢着一股浓浓的正太味道!

任莹莹把思绪从过于复杂的“爱恨情仇”中抽离出来,趴在床上笑眯眯得望着携手而来的两个小家伙,伸手往枕头底下一掏,用狼外婆一样阴险又带着诱惑的声音道:“小莲花们,来吃糖!”

两个小正太乖乖靠过来,各自拿了糖吃了起来。任莹莹瞅着两张一动一动的包子脸,手痒痒的直想掐上一掐,难怪有人爱玩养成游戏。这几天她常常拿糖给这对正太吃,两个小屁孩又单纯又敬仰的目光总是让任莹莹浑身一阵舒爽——自从穿越而来,每天上各种坑爹的课业在众人面前装各种天真让任莹莹憋屈到了极致!

在这一对正太面前,任莹莹重拾了尊严!

用糖得来的尊严!那也是尊严!

任莹莹高兴了不过片刻,一直守在床头的小丫头说话了,“小姐,休息的时间过了,该去习字了。”

任莹莹把头深深埋了下去,妄图把自己憋死——不是都说古人是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的吗?!为什么原来的任盈盈会在太阳都瞌睡了的时候还去上课?!不知道晚上油灯暗很伤视力的吗?!任盈盈变成个近视眼还说什么明眸善睐的屁话!本着对金庸大人负责的态度,她也不能晚上去上课啊…

“小姐…”小丫头在催命。

任莹莹翻了个身,把肚皮朝向床顶,森森叹息,“我自来此,每日起得比太阳早,睡得比月亮晚,课业比高三生繁重,自由比死刑犯稀少,欺压我的人我无法可施,我能欺压的人…”她瞅了一眼欢快吃糖的两小孩,更加郁卒了,“…我又不忍心!”

“小姐…”小丫头叹了口气,虽说不是很明白小姐说的某些词,但还是能明白大概意思的,只是做丫鬟的不能不尽职,还是得催促。

任莹莹平时还好,靠着成年人强大的自制力去上课,可是今天旁边两个欢快的小屁孩站在一边形成了鲜明对比!任莹莹摔打着枕头,愤愤道:“习字!习字!”若是教书先生也像美人师父那样也就罢了,偏偏是个胡子白花花颤微微的古板老头子,一有不妥还真敢打手板子!她的左手就曾经被打肿过一次,举给便宜老爹看,那厮一脸疼惜却义正言辞表示老夫子做得对!

“习字?”正在吃糖的小白莲抬头了,歪着头好奇道,“盈盈姐姐也要习字吗?”

任莹莹正焦躁地抓了一把头发,突然意识到了这个“也”字,问道:“还有谁也习字?”

小青莲凑上来帮腔,“我和弟弟都要习字。”

“也是怪老头教你们?”任莹莹忽然觉得不那么难受了。

“什么怪老头?”“不是怪老头。”

任莹莹心底难受的感觉又来了。

“是东方叔叔。”俩小孩异口同声。

小白莲吸吸手指,一脸天真,“东方叔叔说今晚教我们写名字。”

K·A·O!

任莹莹想起举着戒尺的怪老头,又想想长身玉立善解人意的东方不败——呜呜,这对小正太好幸福…

小青莲拉起小白莲的手,“我们回去吧。”

小白莲对着小青莲点点头,“恩,回去。”

俩人一齐向任莹莹道别,任莹莹一个机灵,扑下床来,插到两兄弟中间,一手拉着一个小萝卜头,笑眯眯道:“天黑路险,盈盈姐姐送你们回去啊。”说着,不等小丫头反应过来,任莹莹已经扯着双胞胎冲了出去…

路上想得好好的,到了东方不败的书房门外,任莹莹反而犹豫了。

双胞胎挣开任莹莹的手,喊着“东方叔叔”跑了进去。任莹莹在门外顿了一顿,回首一看隐隐约约似乎是小丫头跟了上来,瞬间仿佛看到了举着戒尺的怪老头就站在她面前,那风干了的橘皮一样的老脸啊…任莹莹在心理性颤抖中坚定了决心,踩着门槛就走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