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莹莹将手中的画册抖得哗哗作响,停下来的时候正好落在大婚的那一页:新娘子是那样羞怯,恰如同玫瑰花尖上的朝露,任谁也看不出她素日的明快大方;新郎官是那样喜悦,恍若碧空云上的日光,全然没有了往常的阴郁沉闷——那时候,这对情人是那样快活…

最起码,看起来是那样快活——羡煞天上神仙!

可是现实是这样凶残!

原来明快大方的女孩可以是来索命的复仇使者,而阴郁沉闷的男子却甘愿死在爱人剑下——含笑。

狗血太狗血,俗烂真俗烂…

任莹莹又抹了一把眼泪,却控制不住地将头埋在手臂间,低声呜咽着痛哭起来…一开始只是为了这个虐心又狗血的画本,后来不知怎么的,竟将前世今生一切的伤心难过都哭了出来…

她在这里面哭不要紧,急坏了守在书房门口的护卫甲乙二人。

甲冲乙动动眉毛:大佬的女儿哭了,要不要哄哄?

乙瞪甲一眼:哄毛哄?!你以为你是大佬的儿子?!副教主的书房也敢随便进?!

甲委屈撇嘴:那大佬的女儿哭坏了,咱俩也讨不了好处去,到时候副教主为表姿态驱逐了咱俩怎么办?

乙鼻子翘起:瞧瞧你那耸样,逐出去不是还能收回来吗?!再说,哥跟你一起,你还怕没人罩吗?!

甲脸上微红,看一眼乙迅速低头:你待我可真好。

乙目光灼灼,盯牢了甲:知道就好!

护卫甲乙安下心来,正准备静听任莹莹的哭声,却发觉屋内只有浅淡的鼻息声——任莹莹哭着哭着睡着了。

哭过的人都知道,哭其实是一件很耗精神体力的活计。对于成年人,给钱都不一定有人愿意哭;对于小孩子,哭着睡过去实在是家常便饭…

任莹莹这一觉睡得不怎么香甜,却很沉。不知睡了多久,猛听得“卡啦”一声巨响,任莹莹惊醒过来。

她揉揉肿胀的眼睛,从墙角的藤椅上坐直了身子,循声望去:只见摇曳的烛光下,东方不败正背对着书桌脸色阴郁地盯着她,他的脚下呈放射状分布的已经碎成渣的白瓷——前身应该是他素日里喝茶用的白瓷杯…

那“卡啦”一声自然就是东方不败摔碎茶杯发出来的了。

是什么事能让一向善忍待势的东方不败怒气外显?

思量着,任莹莹望向面色不善的东方不败,露出个怯怯的笑容,低声唤道:“东方叔叔。”

窗外夜色已重,阴云蔽月,风渐起,雪将落…

11

11、同床共枕眠 ...

东方不败很愤怒!

是的,愤怒!

他百般隐忍,没想到任我行这厮竟然如此毒辣!

多年前,日月教的十大长老攻上华山,夺取了武林秘籍《葵花宝典》。这本典籍一直为任我行亲自收藏,今日宴上,任我行却道这秘籍犹有残缺,当众委派东方不败去华山将所缺部分取来。

东方不败查探这《葵花宝典》已久,半年前还借着教务亲自去了福建莆田少林寺。须知这宝典原藏于莆田少林寺中,乃是华山派弟子岳肃、蔡子峰偷看后凭记忆录成《葵花宝典》残本。正因为对宝典理解不同,华山派分裂为剑宗和气宗。

谁知东方不败亲自夜谈莆田少林寺数次,方得知红叶禅师圆寂之时,已经将这秘籍投入炉中火化——他没能寻到全本。

东方不败对这秘籍的前因后果理得清楚,怎会不知任我行是故意刁难?!这世上最全的一份已经在他任我行手中了,他却要如何拿出一份更全的来?!

更何况,任我行此举根本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从两年前,东方不败就察觉教中有一部分“黑色经费”,既没有过账册,也没有经过他,直接流向了陕西境内。暗暗追查下去,东方不败渐渐了解到任我行在陕西的华阴境内培植了自己的势力,规模不大却杀伤力极强。如今才知道,这原本是为他准备的…

当着众人的面,任我行言说,只要东方不败取回残缺部分,他就将整部宝典拱手相赠!众人望向东方不败的目光具是艳羡,唯有东方不败面上受宠若惊,心底却是怒火燎原。

如今在日月教中,东方不败实力稍逊于任我行,不到万不得已不会先动手;任我行虽略强一点,硬拼即使胜了也是惨胜,伤敌一万自损八千。因此,两人都想不动声色地除掉对方这个人,快准狠!

任我行抓到的这个机会的确是妙!有十长老攻打华山的旧恨在前,今日宴上任命的示警在后——只怕东方不败一入华山附近,就会被华山派弟子伏击;更何况还有任我行针对东方不败,亲自设下的一局好棋!

(若是东方不败死在路上也就罢了,若是他活着回来了…任我行的后着,诸位看官都知道那宝典是什么东西…)

东方不败宴上谈笑自如,面对任我行时一丝不满之意也不显露;任我行也亲热地嘱咐着东方不败此行要小心安全,万事以自身安危为首;两人举杯对饮,垂下眼睑那一刻,都在想:是个狠角色!

直到宴终之时,任我行似是醉意朦胧,挥手道:“东方兄弟,人马我都已经为你备好,你明日就速去吧!速去速回,教中离不开你啊!”话音一落,已经倒在桌上似是不胜酒力。

向问天搀扶着任我行走出了大堂,东方不败与堂上几个教中长老一一叙别,这才面带微笑走了出去。

一路往自己的院落走去,东方不败的微笑就如同定格在脸上了一般,只是他每一脚落下,地上的雪就被踩得坚硬如青石——足见他内心情感之激烈!

直到进了院门东方不败脸上的笑容才一下子收了去,脸上阴云密布。他伸手推门从两护卫之间走过的时候,身上浓重的戾气令两护卫都不由得心中一紧。

若是往常,即便心中有事,东方不败也决不至于屋里多了个人都察觉不了;但是今日怒气令他心浮气躁,更兼之任我行要他明日就上路,真正是一点准备都没有,更糟糕的是任我行还为他“备下了人马”!

想着想着,东方不败只觉得一股郁结之气从肺腑之间凝结起来,不由得一挥手臂,将握在手中的白瓷杯狠狠掼在地上!

不妨瓷器碎裂声后,墙角传来极细微的响动。东方不败一下子望过去,脸上的戾气还没有消褪,又添一层森冷:谁?!

却见墙角的藤椅上慢慢现出一团粉色来,睡意朦胧的小女孩瞅着他,呆了一下似乎才认出他来,露出笑脸细细唤道:“东方叔叔。”

东方不败拧着眉头,方才进院门时并没有看到有丫头守着啊…难道是天冷躲开了?他看着任盈盈,心道,此时可不是撕破面皮的好时机。

东方不败这样想着,微笑着走上前去,“盈盈刚刚睡着啦?”

任莹莹不知道他的心理活动,却能猜到今日便宜老爹给东方不败亏吃了,只是眼前这人变脸功力实在深厚…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是在演戏,什么时候是真实?又或者演戏已经变成了他真实的一部分?

无论如何,赶紧离开这是非之地为妙!

任莹莹刚爬下藤椅,突然“啪”得一声,怀里的画册掉了出来——她面上一红,条件反射一般一脚将画册踢到了藤椅底下。踢完之后才意识到对面还站了个东方不败,任莹莹一边在心底哀嚎祈祷着他看不到他看不到,一边慢慢抬起头来。

东方不败眼看着任莹莹掩耳盗铃的行径,不由得嘴角微微一抽,忽然想是不是任我行坏事做多,上天给他这么一个小傻妞做女儿…

任莹莹迅速瞥了一眼东方不败,见他没什么反应,心里舒一口气,果然没看到,幸好咱脚够快!

“东方叔叔,那我回去啦。”任莹莹笑眯眯地冲东方不败挥挥手,迈着小短腿往门口走去。她面上淡定又假仙,心里恨不能两根腿能像风火轮一样转起来,“嗖”一声就冲出了院门…

伸出手…就要触到门板了…

“盈盈。”东方不败站在原地低低唤了一声。

任莹莹背上一僵,慢慢回头…

“夜来风大雪急,回去路上难行,今晚就歇在叔叔这里吧。”

“哈?!”任莹莹一下子转过身来,速度太快,扭到了腰,“歇…歇…”歇在这里?!这这这…这是要发生点什么吗?!(想太多)

烛光下,东方不败微笑着轻轻叩击书桌,如果能带着这小家伙上路——任我行下手就不得不忌讳一二了。

东方不败看一眼目瞪口呆的小女孩,摸摸下巴,似乎,心情变好了一点。

雪花一片一片落下来,很快就在屋顶和窗户上积了薄薄一层。两名护卫一动不动地守在东方不败的睡房前,仿佛已经站成了雕塑,感觉不到冷,生来就是僵硬的。

睡房里的烛光孤寂的照射出来,像一颗暗淡的星。

任莹莹揣着一颗忐忑不安的小心脏,裹着大毛衣裳从耳房走过来,一眼就看到闭目躺在床外侧的东方不败…这是——睡了?呼…一直绷紧的神经稍稍松弛了一点。任莹莹像一只鸡那样,抬起一只脚,侧耳听一听,好半响才轻轻放下…再侧耳听一听动静,抬起另一只脚…期间她的眼睛一直没有离开东方不败的脸部,随时准备做出应对…

突然!

东方不败微微掀开眼皮,目光落在任莹莹身上,一言未发。

任莹莹只觉得浑身一冷,下一瞬自己就已经站在床边了——呜呜,她这是怎么了?

东方不败又闭上了眼睛,似乎对任莹莹的这个速度还是比较满意的。只见他很是随意得伸手拍拍里侧的另一床被子,薄薄的嘴唇上下微碰,风轻云淡得吐出两个字眼:“上来。”

这动作…这台词…

为毛这么像皇帝宠幸后妃啊??!!

任莹莹眼含血泪攥紧了拳头:你只是个第二性征都没发育的小屁孩!没关系!没关系!

任莹莹站在床边,苦着脸瞅着完全挡住了床内侧的东方不败——如果她想要爬到里面去,只有两个选择:其一从东方不败身上跨过去(唉呀妈呀!);其二从东方不败的脚边先往里爬再往上爬…

任莹莹犹豫了半响,终于迟疑着开口,“要不,我睡外面?”

东方不败眼都没睁,只是眉心一皱,低声重复道:“上来。”声音中带着极少见的疲惫与倦怠。

方才一个时辰,任莹莹一直泡在耳房的浴桶里,感受着温水的抚慰和两位侍女的服饰,顺便纠结着要怎样渡过这个不一样的夜晚;而东方不败却可谓经历了生死存亡的一个时辰——这一个时辰里的部署将决定他能否绝地反击!而这些部署中极微小的一环就包括了怎么造成任盈盈已经回了自己睡房的假象。只要明日能带了任莹莹下黑木崖,一路上就多了一道保命符,只要能拖延两日——只要能拖延两日——他就能立于不败之地!

任莹莹对此自然一无所知,听出东方不败语气中的隐隐不耐,她浑身一激灵,手脚并用从床脚一路爬了上去…迅速将自己裹到被子里面,连脸都蒙住了,扭动扭动,安静。

“噗”的一声轻响,房间里陷入了一片安静。

任莹莹在被子底下眨眨眼睛,又眨眨眼睛,终于忍不住掀开一条缝——咦?屋子里黑了?烛火被灭掉了?她想到那“噗”的一声,难道是传说中的隔空发力?

任莹莹悄悄扭过头去,瞅着东方不败所在的地方——嗯,虽然烛光灭掉了,但是雪夜的月光分外清亮,隐隐约约也能看清他脸部的轮廓。

任莹莹只是来自现代,生活在一个人身安全保障度比较高的环境里,她的心思比起血雨腥风中走出来的东方不败或是任我行单纯多了;但这并不意味着她傻。东方不败不会无缘无故留她住下,也不会无缘无故改变了对她的态度——她又并非真正的四岁孩子,自然能感受到今晚的东方不败比以往多了几分真实,是不是意味着他不再需要伪装的时机已经到了?终于被便宜老爹逼到悬崖边决定真正回击了吗?

翻来覆去的想着,任莹莹终于忍不住唤了一声,“东方叔叔。”

东方不败一动未动,只从鼻中发出一个单音。翻译过来大概是“有话快说,有X快放!”的意思…

不知怎的,东方不败没了素日挂在脸上的微笑,善解人意的话语,任莹莹反倒卸下了一直以来的防备之心。似乎…她定定地望着东方不败月光下的侧脸,这样的东方不败…是不会说谎的…

“东方叔叔,今晚为什么要我留下来啊?”任莹莹头脑一热,竟然真的问了出来。

长时间的沉默。

就在任莹莹以为得不到回答的时候,突然整个人被干净利落地拎出了被窝——

啊啊啊!不是吧!就是问了一个问题而已!难道问到了禁忌?!要被摔死了吗?!

任莹莹手脚并用紧紧攀住拎着自己的那只修长手臂,半明半暗的光线里悔得肠子都青了——呜呜,我是猪我有罪!我单知道微笑的东方不败要防备,我不知道不笑的东方不败更恐怖!

任莹莹闭紧了双眼,忽然被裹进一团温暖里——身上这轻柔暖和的是被子,身下这坚实有力…会起伏带喘气的…是东方不败!

她被放到了东方不败的胸膛上!!!

亿万五颜六色的蘑菇云在任莹莹脑海中炸开!升腾!弥漫!

要知道上一世的任莹莹在那么开放的时代连初吻都没有送出去!跟那个大学渣男也只是拉拉小手而已,还没有更深的接触小师妹就跳出来了!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任莹莹怀着一颗二十二岁女子的心,却真的是只经历了四岁小娃娃的幼儿园牵牵手游戏而已…

这绝对是她第一次与一个可能发生点什么的成年异性(生父,继父,便宜老爹自然都不作数)如此亲!密!接!触!

与此同时,她的智商如同遭受了恐怖袭击一样直线下降,堪堪挽回在正负值交界的边缘!

“盈盈。”

嗷嗷嗷!东方不败低沉的声音在晚上听来如此诱人如此勾魂如此令人心猿意马!

任莹莹只觉得自己贴着东方不败的半边身子此刻已经麻掉了!

“叔叔带你下山去玩,好不好?”

修长的手指拂过任莹莹散落在颈间的长发,带来一阵酥麻。

任莹莹头脑发胀眼发晕,舌头都大了,只知道重复东方不败的尾音,“好好好。”

“盈盈今晚睡在这边,明日一起走才方便,是不是?”

微带笑意的低沉男音直钻心尖最痒处!

任莹莹点头如捣蒜,手捂着眼睛不敢看头顶的那张脸,“是是是!”她的脸上都放块干冰都能直接出舞台效果了…

这么好拐骗?东方不败终于睁了睁眼睛,皱着眉头瞅了一眼趴在自己胸口迷迷瞪瞪的小女孩,突然有点发愁。他将这个小笨蛋带下山去,万一这小傻妞真的被人拐骗走了,该如何是好?

东方不败瞪着一脸毫无心机模样的任盈盈。

这个念头方一闪现,东方不败便自失一笑:就算她被拐骗走了,也该是任我行发愁——又与他东方不败有什么干系?

这样想着,东方不败拍了拍小女孩的脑袋,看着她肉嘟嘟的脸蛋,想到她傻乎乎的性子,忍不住微微一笑掐了掐她脸上的肉。

东方不败惯常用剑的手力道甚重,轻轻一下就掐得任莹莹叫了出来!

任莹莹迅速移动小胖爪护住被掐的地方,眼泪汪汪地瞪着罪魁祸首,迅速从旖旎的脑补世界中清醒过来。

东方不败也没料到会失了轻重,轻轻咳了一声将任莹莹退回了她自己的被窝。

任莹莹瘪着嘴,慢慢反应过来自己都答应了些什么,又感觉到脸上的疼痛,一时间真个是:泪添九曲黄河溢,恨压三峰华岳低!

她把自己缩在床内侧靠上方的那个角落里,抱成一个球,想了片刻,她鼓起勇气背对东方不败低声道:“东方叔叔,你带我下山玩,也会带我回来的,是不是?”

静默三秒。

东方不败低声道:“自然。”

任莹莹听到了想要的答案,却又不知道

11、同床共枕眠 ...

该不该相信。纠结半天,她决定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这种可能!

又过了片刻,任莹莹扭了扭身子,试探着问道:“那咱们下山去哪里玩?”

东方不败似乎磨了磨牙,吐出来两个字,“睡觉。”

任莹莹噤声,眼睛骨溜溜转着,显见是毫无睡意。她静了没一盏茶时分,就开始翻来覆去,覆去翻来…

东方不败在窸窸窣窣的声音中眉头越皱越紧,右手的食指和中指并拢伸直…

“东方叔叔,我失眠了…”任莹莹呆呆的望着窗外的月光。

东方不败伸直的两指绷紧了…

“要不?点我睡穴?”任莹莹话音才落,就觉得颈子一麻,整个人陷入了彻底的黑暗。

意识消散前一秒,任莹莹在内心嚎啕大哭:东方大神!我只是说句俏皮话而已!不用这么认真的!

作者有话要说:姥姥病了。我明天去医院陪护,妈妈交代从早六点半到晚七点。

所以,你们懂的…

12

12、为卿一日恩 ...

月亮悄然隐没在旷野的边沿,白雪覆压下的一切生命都沉在梦乡之中,惟余一片青灰色的回光在天际荡漾。在这笼罩一切的青灰色中,从天的东方,渐渐生出一种奇幻的古铜色光华,昭示着夜晚即将完全逝去了。在这古铜色的光华中,从遥远的地平线处,疾驰而来一队佩剑骑者!

不过一眨眼工夫,这一行人已经从极东之处冲到了旷野西侧,为首之人正是受任我行委派去华山取秘籍的东方不败。他很少见的裹了一件白毛大氅,比之以往玉树临风的潇洒,今日这副模样不知怎的有一分臃肿。他左右各有一名佩剑骑者,这二人皆是面容普通,只一双眸子精光四射,显见是练家子。此二人只比东方不败落后一个马头的距离,不远不近却刚好把他夹在中间。

过了旷野乃是两条小径,一往南一向北。往南乃是料峭山崖之间的一条羊肠小道,往北则通往村落城镇——两条路都能通往华山所在的华阴市。东方不败意欲北行,那左右两人暗暗对视一眼,持缰控马收紧了距离,无声逼迫他左转向南。

东方不败勒马顿缰,眼睑微微下垂,似乎在打量胯/下骏马,声音中带了一丝笑意,“二位这是何意?”

左侧骑者冲东方不败抱拳道:“属下乃是奉任教主之命行事!”

“哦…”东方不败点一点头,似乎是赞同此人的道理,他低声道:“这一行人,除了我的两个贴身护卫之外,有一十三人自然都是奉了任教主之命了。”

左侧骑者叹一口气道:“副教主,您既然如此明白,就该知道如今之势——顺着教主的安排少受些零碎苦头岂不是好些?”

东方不败又点一点头,低声道:“你是我一手提拔上来的,自然是为了我好。”

左侧骑者目光微闪,也低声道:“我为副教主出力办事,副教主自然肯提拔我…只是如今教中还是以教主为尊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