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并不知道镜宇宙发生了怎样的逆转,只能去赌一把,机会只有一次,如果她没有校正好原本的历史,那一个镜世界,就会永远的脱离原宇宙,成为一个彻底的封闭的世界,在宇宙海中无尽的漂流。

小型战舰悄无声息的滑入了地球的领空,托银的福,星蜃的光辉笼罩了整个地球,为她制造了片刻的电磁屏蔽,使这样一艘小型战舰瞒过了所有监控的眼睛。

在短短的几个月内,地球早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这个原本毫不起眼的E级文明星,此时已经成为银河帝国的边陲重镇,至少有七支主力军团在地球的外太空布下了自己的基地。

他们所为的,都是天空骑士的名额,华夏古语说的好,近水楼台先得月嘛。

乔以安并不打算和林轩报备,通过宇宙果进行时间回溯,潜入镜世界,那是一个完全未知的世界,会遇到什么危险,她也不清楚。

只是,元信誓旦旦的担保了,宇宙果是她的星核,宇宙果是任何物质都无法损毁的。

换句话说,作为星蜃的她没有任何危险,会有危险的,只是这具人类的身体。

所以更要瞒住林轩。

乔以安抿进了双唇,背负了野外行军包,宛如猿猴一样在丛林之中跳跃,大破灭时代后,中华联邦各地的绿化恢复的不错。

事实上,由于人口大幅减少,土地得到了繁衍生息的机会,各种绿色植物疯长,原本**的地面被绿色蔓延。

乔以安不时抬起头。看向斑驳的树叶外的碎阳,轻松的辨别着方向,行至半途,丛林枝桠变的密集起来。似乎冥冥中有什么在阻止着她前进的脚步。

乔以安抽出锐利的军刀,利落的砍下横生的枝桠,灵巧的从一掌间距的树隙间侧身而过。她的行进速度丝毫不见减慢。

终于,日落西山之时,她到了预定目的地,乔以安高举手臂,重重的劈下最后一道横生的树杈,一片神奇的土地展现在了她的面前。

经过了无数年的演变,面前的古城早已经成了一片残垣。值得庆幸的,相当一部分木质结构建筑在虫族洗劫后保留了下来,隐约可以看得出当年的繁华。

乔以安没有更多的时间缅怀过去,她随意的寻了一处干净所在,盘膝坐下。全身心的沉浸入体内的星核之中。

宇宙果玄妙无比,里面有无数颗微若尘埃的星球在按照既定的轨道运行,与乔以安头上的星空遥相呼应。

她的意识化做了一道流光,在宇宙果的虚拟星空之中快速飞跃,近了,更近了,那个水蓝色的星球安然居于宇宙的一角,流光一顿,仔细看去。在水蓝色的星球四周,果然有几道闪烁着白色光芒的裂缝。

按照元的说法,时间过去越久,镜宇宙和原宇宙的分歧也就越大,裂缝会更宽,乔以安逐一的探索过去。最后终于确定了其中一条裂缝,约有一人宽窄,凑近了,便有无数的声音从中飞出,各种带着浓浓的地域色彩的方言,砸的人目眩耳鸣。

乔以安下意识的深呼吸一口气,一脚迈了进去,在全身浸没在裂痕中前,她回头望了最后一眼,视野里,还有四道散发着蒙蒙白光的细长裂痕,上不见顶,下不见底,仿佛把这个茫茫宇宙劈成了两半。

一共五个镜宇宙么?

这是乔以安最后的意识。

乔以安是被一片近乎于嘶吼的嚎叫吵醒的,她睁开眼,揉了揉眼睛,注意到自己的束腰长袍,看来这个镜宇宙会自动把闯入的陌生人纳入自己的范畴。

乔以安抬起头,一个声音由远及近的传来,带着浓重的甘陕方言:“大王驾崩了!大王驾崩了!!”

乔以安猛的站起,大王?是哪一个大王?!

华夏历史,从秦始皇称帝开始,每一个统治者都以帝皇自居,大王,那是战国时代诸侯混战的特有称呼。

那个声音仿佛一道火舌,所过之处,引起了一片混乱,哭号声,忙乱声,奔走相告的宫人们撞到一起的咒骂声,整个宫廷,乱成了一片。

最初的急切一晃而过,乔以安逐渐平静下来,她开始镇定的打量起身周的建筑和装饰物,以求快速准确的判断身处在何等朝代。

这似乎是一个偏殿之内,地上只有矮桌,和一个矮塌,国人垂足而坐是在南北朝之后,而矮桌旁的竹简把朝代又往前推动了一大步。

造纸术,东汉蔡伦。

乔以安初步判定,两汉之前,战国后期。

究竟是哪一个朝代,糟糕到出现了时间拐点呢,乔以安皱眉向外走去,却与一名锦袍男子撞了满怀。

“大胆!”那男子张口便斥,眉目虽然清俊,却颇多戾气,年纪并不大,身穿黑色长袍,袍子上隐有金线闪耀。

乔以安眼睛眯起,越发肯定了自己的猜测,华夏古时,以黄色为尊,甚至到了后期,只有皇族才可以使用明黄一色,而事实上,最初的时候,尊贵的并不是黄色,而是黑色!

眼前的青年,身份必然极尊!

乔以安手腕一翻,真是个绝妙的人质人选,她修长的手指刚刚搭上青年的手腕,青年恰好惊惶的望过来,注意到乔以安的眼睛,他微微一怔,随即呵斥道:“等下若是有人问起我,你便说不知道,听到了没?!”

乔以安无声的收回了手指,在袖子中轻轻弹了弹,取得人质的信任,也许可以得到更多的资讯。

那名青年威胁恐吓后,高大的身体站直,在偏殿之中巡视一圈,大步的向着偏殿一角行去,香炉后是逶迤至地的暗黄色幕帘。

 

346 镜宇宙·秦(6000字)

青年一掀幕帘,高大的身子随即钻了进去,乔以安愣了下,随即淡然的走到了矮榻前,盘膝坐下,伸手拿起地上的竹简,没有书页的墨香,却自有一股竹木的清香。

把竹简放于案几之上,徐徐摊开,乔以安低头看去,竹简之上的字全部为细刃雕刻而成,一字便有硬币大小,一条竹简也不过雕刻十余字。

这些字形状复杂,笔画繁多,胜在雕刻者认真仔细,每个字都看的清清楚楚,字体曲折优美,每一个字都宛如一道亮丽的风景,有如泉眼小桥,杨柳依依,鲜花遍地。

“小篆——”乔以安喃喃出声。

关于时间的疑惑豁然开朗,秦始皇统一度量衡,统一货币,统一文字,是他最大的功劳,而被定为最后的统一文字的,便是汉字演化史上赫赫有名的小篆。

不得不说中华文化博大精深,相对于其他文化中的字母字,汉字结构优美,赏心悦目,书写优秀者可以成为独立的艺术品存在。

而最神奇的,则是在汉字的演化过程中,出现过的字体,诸如篆书,隶书,楷书,每一个阶段的字体都有着他独自的特色,便如同一名女子,从青春靓丽的少女时期,到姿容倾城的待嫁之年,以及成为少妇后的风华绝代,每一个时期,都有着各自不同的动人之处。

乃至于这些演化前的汉字虽然并不通用,却也依然没有被淘汰,而是作为文化传承的一部分。代代的流传了下来。

乔以安收回思绪,注意力重新落到了手中的竹简上,她双唇微启,缓慢的阅读出声:“我心匪石。不可转也,我心匪席,不可卷也——”

乔以安缓缓的呼出一口气。诗经!

她抬起头,环视了一圈身处的宫室,如果她没有猜错,此时此刻,她应该身在秦皇宫!

和中国第一任首席CEO嬴政先生挂钩的,还有一个大名鼎鼎的事迹,焚书坑儒。

焚的便是《诗经》和《尚书》。之后,除了官方收纳的**,民间再无所见,加上乔以安最初听到的那一声声大王,足以证明。此时身在何处了。

她却不知道,从她到矮榻之上坐下,到展卷而读的功夫,在棕黄色幕帘后始终有一双眼睛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

青年满脸诧异,最初的烦躁心情完全被这个新发现的小东西所吸引。

在秦朝,读书识字的人不多,其中的女子就更加少了。

一个宫娥,竟然能够读出竹简上的诗经,实在是令人生疑。

没等他更深的思考下去。一个暴躁的声音传了起来:“殿下人呢?!”

那声音略有些阴柔,一个身材中等面白无须的男子随即走了进来,他头上带着纱帽,穿着宽大的袍子,一脸急惶。

一队内侍跟在他身后,显出此人的位高权重。

他在侧殿之内扫视一圈。最后落在了神情闲适的乔以安身上:“汝是何人,在此作甚?!”

乔以安眨了眨眼,果断的举起手比划了几下。

那人啐了一口,不满的抱怨:“怎是个哑巴!”

他哼了一声,大袖一甩,转身走了出去。

乔以安转过身子,看着黄褐色幕帘下露出的一双皂靴,似笑非笑的唤道:“胡亥,你还不出来?他已经看到你了。”

青年怒气冲冲的一掀幕帘,眯起眼,上下打量着乔以安,没等他开口,纷乱的脚步声再起,那名内侍果然带着人急匆匆的走了回来,对着胡亥深深跪下:“殿下,请回宫。”

胡亥烦躁的挠了挠头,他大步的从跪了一地的内侍前走过,经过乔以安时,顺手捞起了她的手腕,一路走出了侧殿。

外面春暖花开,一片艳阳景象,只是路上胡乱奔走的宫娥内侍太多,破坏了眼前美景。

这些人见到胡亥纷纷下跪行礼,口呼殿下,双手放于身侧,额头贴着地面,连头也不敢抬起。

乔以安脸色大变,她知道自己从一开始就犯错了。

果然到了胡亥寝殿之中,他手一甩,把欲要开口的赵高挡了回去,同时瞪着乔以安,单刀直入的问道:“汝是何人,在此作甚?!”

和赵高的语气一模一样。

乔以安的脑中快速的思索着,方才听到大王驾崩,定然是始皇离世,真正的历史上,胡亥矫诏登基,秦二世而亡。

那么,在这个镜世界中,历史的走向究竟发生了什么变化?

一旁的赵高按捺不住,抢话道:“不过是一女子,公子何需在意?太子殿下明日便要抵达此处,公子还是早做打算啊!”

乔以安身体一震,是了,历史在这里发生了逆转,秦始皇一手培养的继承人公子扶苏,品格优秀,才华出众,原本胡亥秘不发丧,待一切已成定局后,逼死扶苏。

胡亥本人则是一个纯粹的酒囊饭袋,在继位后,彻底的沦为了权臣赵高的傀儡。

而现在,扶苏不但知道了始皇病重,甚至还千里迢迢的从镇守之地赶来,明天就要到了!

扶苏天性宽厚仁和,若是由他即位,大秦王朝会不会二代而亡还真不好说。

乔以安的两眼都直了,从情理上,她是举双手赞同扶苏即位的,始皇残暴,却也为后来者铺平了统一大路,在始皇的铁腕之下,很多有利于全国统一的政策都得到了彻底的贯彻。

扶苏实行仁政,必将缓和秦帝国的内部矛盾,秦朝中兴指日可待。

乔以安双手握紧,真是坑爹的任务啊,要推倒武力值超高的蒙恬保护下的公子扶苏,然后扶持一个二货上位。

有生以来,这还是第一个彻底的违背了她的个人意志的选择。

乔以安侧过头。眯起眼,打量着懒洋洋的歪坐在矮榻上的胡亥,典型的站没站相坐没坐相。

胡亥的眼睛吊起,一直注意着乔以安的神情。这个不知道哪里跑来的下女,却是个有趣的家伙。

他不耐烦的打断了赵高的滔滔不绝:“扶苏来了正好,老头子的丧事就交给他去操办。你赶紧该干嘛干嘛去,外面闹哄哄的也不像是个样子。”

赵高张嘴还要说些什么,胡亥的眼睛猛的瞪圆,怒斥道:“还不滚!”

赵高脸色铁青,狠狠的一跺脚,拂袖而去。

胡亥的眼睛阴险的望着赵高的方向,哼了一声。随即看向乔以安,再次问道:“汝是何人?来此作甚?!”

又是这句话,看来官二代胡亥不挖掘出她的身份是不会善罢甘休了。

乔以安粲然一笑:“我是你的神仙教母。”

神仙教母比较出名的有两个,一个是灰姑娘中把南瓜变成了闪闪发光的马车的,另外一个则是在睡美人中。修改预言,让她从死亡变成了沉睡百年。

现在,第三位金光闪闪的神仙教母诞生了,乔以安大能将要把眼前的二世祖扶上帝皇的宝座,比前两个只懂得谈情说爱的可厉害多了。

胡亥眉头一皱:“你在说什么,难道是奸细不成!来人!”

乔以安上前一步,只手钳住了胡亥的喉咙,小绵羊的最大错误就是选择了和饿狼共处一室,她单手拍了拍胡亥的脸:“乖乖的。”

胡亥惊骇的看着眼前的女子。从喉咙间传来的力道证明她绝非玩笑。

乔以安看着眼前的二世祖,莫名的生起气来,就是这个混蛋,把大秦帝国拱手让给了赵高,逼的民怨沸腾。

她二话不说,举起手来。啪啪啪啪啪,一连打了十几个耳光下去,胡亥双颊红肿,若不是喉咙还在乔以安的钳制之下,此时怕是吓得屁滚尿流了。

乔以安的另外一只手猛然伸出又快速收回:“喏,你看到我出手的速度了,现在我松开手,你不要喊,懂?”

胡亥胡乱的点了点头,乔以安一松开手,这位秦公子立刻连滚带爬的缩到了榻上一角,惊恐的看着乔以安,宛若受到了惊吓的小动物。

乔以安坐直身体,抖了抖身上的袍子,汉服穿起来虽然诸多不便,却果然优美,她抬起头,似笑非笑的看着胡亥问道:“你为什么不愿意当皇帝?”

胡亥一怔,眼中的惊惧快速的转化成了疑窦:“啥?”

他还以为会被要挟一番,谁知道这个看着古怪非常的女子开口竟然是这么一个问题。

胡亥摸了摸后脑勺,十分自然的答道:“某才干实不及长兄。”

这次轮到乔以安错愕了,她摸了摸下巴,感觉自己似乎搞错了什么,眼前的青年至少还有几个优点,第一,自知之明,其次,从他轰走赵高的态度来看,至少还知道远小人。

若是再加上一点,没有野心?

乔以安隐隐感觉,胡亥便是历史转折的关键,也许正因为这个家伙多了些以前没有的品格,所以才能让扶苏顺利登基。

她和胡亥大眼瞪小眼的看了半天,有一种滑不溜丢难以下手的感觉,真是棘手啊。

游戏难度再次增加,不但要把有着超强武力值的顶级武将蒙恬保护的扶苏拉下马,还要把一个根正苗红的四有青年改造成小流氓。

乔以安搓了搓手,赵高那厮贼心不死,应该还有希望,看来只要矫正了眼前五好青年的错误思想,就可以顺理成章的把秦始皇的暴政延续下去了。

摔,为什么听起来这么坑爹!

乔以安一口老血哽在了喉咙里,有股强烈的杀人冲动。

她招了招手,尽量放柔自己的表情:“小胡啊,你过来。”

胡亥警惕的看着她,犹犹豫豫磨磨蹭蹭,一点点的挪了过来,在距离乔以安一臂之远的地方果断的停下来。

乔以安心中暗叹,名为胡亥的青年品行册上再加上一点,敏而好学。同样的错误不会犯第二次。

她伸出手,一根一根的曲起:“做了皇帝以后,你可以娶很多很多老婆,可以想让谁死就叫谁去死——别动!再动抽死你丫的!”

五好青年胆战心惊的看着乔以安。一脸忐忑的道:“我现在也可以娶很多个老婆,也可以想叫谁死就叫谁去死。”

对哦,现在还是奴隶社会。这帮子的王公贵族的特权相当的大。

乔以安双眼凶狠的眯起,没办法,只好下狠药了。

她猛然站起身,一把拎起了胡亥的领子:“你跟我出去一趟!”

二人踏出宫殿门,守在门口的内侍立刻跪了下来,一路畅通无阻的出了皇宫,乔以安脚步一顿。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两千年前的咸阳街头,眼前簇新的房屋,视野尽头整齐的城墙,让人有一种强烈的不真实的感觉。

二人迈步向前。走过了几条街,因了胡亥身上华贵的衣衫,路上的行人纷纷避让,乔以安瞥到胡亥一脸理所当然的表情,不由露出了一抹冷笑。

两个人一路穿行,渐渐的远离了皇宫,到了一处密集的房屋区,房屋修建的既矮又破,明显是贫民的居所。

见到二人衣饰华美。纷纷匍匐于地,一名老者在下仆的搀扶下颤悠悠的走了过来:“不知贵人来此,有失远迎。”

望着老者身上尚算干净却摞了补丁的衣服,胡亥厌恶的退了一步,乔以安随手一抽,胡亥神色大变。破口就要大骂,随即想起这个女罗刹的可恨之处,又嗫嗫的收了声,老老实实的站在了乔以安身侧。

乔以安斟酌用词,安抚着被吓得瑟瑟发抖的老者,和颜悦色的问道:“老人家祖上哪里,做何等营生?”

老者哀声长叹:“我家先祖世居于此,文公时,先祖随着南征北战,受涂山将军一职,只是子孙不争气,逐渐败落了。”

乔以安明显看到了胡亥身体一震,估计这个官二代也没想到,眼前如此败落的贫户竟也有如此显赫的历史。

在秦国的历史中,将军一职只是领兵在外的大将才有的殊荣,一旦班师回朝,便会取回官职,是以,凡是领衔过这个职务的,无不是声名赫赫之辈。

乔以安谢过那老丈,单手钳制住胡亥,继续下行,又到了另外一片贫民居住之所,大良造,上大夫,甚至有祖上为相的,每一户贫民莫不是有着显赫的祖宗。

看的出来,胡亥受到了很大冲击,他的脚步踉跄迟缓,这位秦帝国有数的高富帅大概从来也没想到,他平日里不屑一顾的贫民居然都有着如此的背景。

一锅浓汤被乔以安渐渐的炖出了味来,她决定最后撒把盐,完成这次的思想教育之旅:“你是秦公子,可你的儿子,你的孙子呢,你的孙子的孙子呢?”

正中靶心!

胡亥惊愕的抬起头,看着乔以安淡淡的笑容,突然不寒而栗,他猛然睁开手,向着宫城的方向狂奔,乔以安措手不及,看着胡亥高大的身影越跑越远。

一阵微风吹过,吹起了她额前的几缕碎发,露出了呆滞的脸,这就是镜宇宙自身的力量么,任何想要校正时间拐点的行为都会被徒劳的打破。

啪啪啪,一阵掌声从身后传来,赵高一身不起眼的灰衣出现在了乔以安面前:“小姑子说的甚有道理。”

乔以安看着面前中年男子那一张端方的脸,实在忍不住,右拳挥出,凶猛的击中了赵高的下巴,赵高一个趔趄,摔倒在地,张嘴便是一口鲜血,身后的阴影处闪出几个侍卫,赵高挥挥手,擦了下嘴角,阴晴不定的看着乔以安。

乔以安有恃无恐:“公子胡亥现在还听得进我的话,却不知道对赵先生的话,能听得进去几何呢?”

赵高摇摇晃晃的爬起,勉强露出了一个笑容:“小姑子真乃女中豪杰是也。”

乔以安垂下眼帘,擦,被这么个垃圾给夸了,她干脆的伸出手:“想必赵先生已经准备好遗诏了。”

赵高脸色第一次大变,双眼闪烁着阴冷的光芒,乔以安毫不怀疑,下一秒这个家伙就会扑上来。把她撕成碎片。

乔以安把盖了始皇玉玺的遗诏往胡亥面前一摔,被酒精迷失了方向的青年抬起头,醉眼惺忪的看着她,大着舌头问道:“这。这个是什么?”

乔以安果断的背诵道:“今孤知命不久矣,孤第十八子胡亥品行优良才能突出,堪当社稷大任。特传位于此子,是为秦二世皇帝。”

她背的不伦不类,意思却是绝对的传达到了。

胡亥喝的猩红的眼睛死死的瞪着乔以安,大声吼道:“你疯了吗?!”

话音未落,高大的青年便猛的扑向了案几上的遗诏,不由分说的就着案几上的油灯点燃,熊熊的火光映出了青年骇然变色的脸。

乔以安面无表情的看着他行动。双手互击,几个内侍抬着箱子进入,乔以安用脚一踢箱盖:“这里都是,继续烧。”

胡亥忿忿的瞪着乔以安,一把捉起了案几上的油灯。往楼里一拨,火舌刷的一下窜起,里面的布帛迅速的焦黄卷曲,黑灰飞出,迷乱的四处都是。

乔以安仿若刚刚想起一般,若无其事的道:“对了,副本已经送出去了,现在大概刚好到了扶苏手里。”

二人视线相对,胡亥震惊而不敢置信。乔以安则是松了一口气,胡亥刷的一下站起,把乔以安刚放下的心重新提了起来:“我去找扶桑说明情况!”

该死,镜宇宙自我修复的力量真TMD逆天。

乔以安一屁股坐下,捉起案几上的酒壶一口灌下,不麻醉一下撑不住了。她双眼赤红,阴森森的对着一脚踏出门的胡亥吼道:“去啊,你去啊,扶桑这辈子都会顶着名不正言不顺的名头,他只要看到你,就会想起,你才是始皇帝指定的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