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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同与只能点点头。

很快,便到了星期五的最后一节课。

这节课是体育课,阮迎银最不喜欢的课。

身为一只银狐仓鼠,阮迎银很讨厌阳光,而体育课,便是要沐浴在阳光之下。

虽然在阳光下,对阮迎银身体没有任何影响。但她就是本能的厌恶和不喜欢。

平时进出校门,甚至去食堂,她都是要撑太阳伞的。可是体育课总不能撑太阳伞。

不过阮迎银还是十分周全的准备好了太阳帽。

她的太阳帽是白色的,而且很大,戴上的时候,几乎把她的整个头都遮住了。

沁中的体育课男女是分开上的,她们班的女生和隔壁班的女生一起,老师是短发女老师林净。

女生总是特别注意肤色,上课戴个运动帽也算是惯例了。但在一片运动帽中间,阮迎银格外的明显。

林净一眼就能看到队伍中间的阮迎银,因为她的帽子边沿实在太大,林净一眼看过去,觉得自己仿佛只看到一团白白的东西,那张漂亮的小脸,被严严实实藏在了帽子中。

林净收回视线,指着上节课同学留下的排球,简单道“各位同学们,我们这学期主要学习排球。这样吧,大家先沿着操场跑两圈,当热身。”

阮迎银在队伍里悄悄吐了口气。

她最讨厌在阳光下跑步了。她喜欢的是在跑步机上跑,那样有玩转盘的感觉。

但是没有办法,阮迎银只能跟上队伍。

九月初的阳光,已经没有前几个月那么毒辣,但还是让人不舒服。更何况是阮迎银,她连在阳光下走路都觉得很不舒服。不是身体上的不适,在心理上的排斥。

所以阮迎银跑得很慢。

她蔫蔫的跟在队伍后面,和几个体力不怎么好的女士跑在一起。

而杨清微,则是带头跑在了第一位。

杨清微从小是单亲家庭里的孩子,所以她很好强。学习上她要考第一,跑步她也要跑第一。

只有够强,才没有人敢欺负到她头上来。

杨清微已经跑完两圈,站在一旁休息的时候,阮迎银还剩下半圈。

杨清微眯着眼睛看着阮迎银,眼里带着寒光。

这几天,因为她和她妈妈住进阮家的关系,她没少被人用不善的眼光看待。

这些贵族子弟,总是最看不起像杨清微这种后妈带进来的孩子。

可是她不是的,她是阮旭东女儿,本就是流着阮家的血脉。如果不是阮迎银的妈妈李妲她杨清微从小便是天之骄女,和这些贵族子弟一样,哪用得着现在让人用另类的目光看待

而且她进阮家这件事情,是阮迎银说出来的。

这几天杨清微也查出来了,这件事情不是江邢远说的,源头在杨同与。

肯定是阮迎银也告诉了杨同与。

但阮迎银那天却告诉她是江邢远说的。就是因为这样,她才得罪了江邢远

这阮迎银,果然和她那死去的妈一样,心思歹毒。

阮迎银和江邢远关系不好,所以阮迎银也要拖她下水,让江邢远也把杨清微放在了学校论坛上。

这些天来,除了粱渊外,其他人根本没有一个人敢搭理杨清微的。这都是因为阮迎银

想到粱渊,杨清微的眼里也带了些柔意。

这也算是因祸得福吧。江邢远和粱渊关系对立,因为江邢远的关系,粱渊倒是对她很好。

不过这笔账,她还是要和阮迎银好好算算的。

她杨清微可从来不是任人欺负的软包子。

看这样子,阮迎银跑步不行。沁中10月底有个运动会,就在一个多月后。到时,她要阮迎银成为全校的笑柄

女生体育课学的是排球,男生则是学篮球。

对男生来说,体育课就是篮球课,他们心里可是乐开了花。

两个班级的男生们人手一个篮球,浩浩荡荡的经过操场,朝篮球场走去。

最后一节篮球课,江邢远出现了。

他手里抱着颗篮球,没有和其他男生一样一路走一路运球,而就是松松垮垮的抱着。

江邢远是活了两世的人,他上一世读书的时候,篮球也玩得很凶,高中出国留学后,更是和国外人打比赛,每回他在的队伍都能赢。

后来上了社会,渐渐的,江邢远便不怎么打了。

如今重回高中时代,上篮球课江邢远也不至于和这些毛头小子一样兴奋,但他到底还是喜欢的。

杨同与和林孟走在江邢远旁边。

杨同与一边运着球,一边看着操场上跑步的女生。

他眼睛落在最后的阮迎银身上,忍不住感慨了一声,语气满是羡慕“阮迎银真白啊。”

江邢远眸光一动,视线朝操场上看去。

阮迎银没精打采的跑着,硕大的帽子在她头上稳稳当当的。

她的一张脸,就算藏在帽子中间,但在一众女生里头,依旧白得耀眼。

在阳光下跑步的阮迎银,根本不关心外界的人。

跑完之后,她松了口气。

体育老师先让她们学习垫球,亲自示范了手势,讲解了动作要领。

然后体育老师让她们自己去练习。

阮迎银赶紧抱着个足球,抢了个树荫底下的位置。

时间在排球被抛起,然后落下,又抛起,再落下中流逝。

离下课还有五分钟,体育老师让大家集合,总结了一下今天的内容,指了三个女同学把排球送回器材室,便让大家下课了。

三个人,分别是李彤,崔晴烟,还有阮迎银。

她们一起抬着排球框,往器材室而去。

她们有过一顿饭的友谊,如果不是江邢远横亘在她们之间,她们早已成为上厕所都要手拉手的小姐妹了。

可是,造化弄人。

而且阮迎银发现,和她们两个在一起,她总能遇到江邢远。

江邢远坐在器材室的椅子上,管器材的老师不知所踪。

乍一看到他,不止阮迎银,连崔晴烟身子都抖了一下。

李彤倒是还好,可是李家仰仗着江家鼻息,她身为李家女儿,就算心里再看不惯江邢远,她也不敢怎么样。

江邢远一双脚高高抬在桌子上,十字交叉摆在小腹的位置。

看到三人抬着排球框进来,他抬抬下巴“把球放那边吧,放完后,你们两个可以走了。至于你”

江邢远慢斯条理的把腿放下,指了指阮迎银,吐出两个字“留下。”

作者有话要说看到有小天使催双更,统一说一下,v前日更,v后会双更哒,么么啾

第14章 014

体育器材室位于操场看台之后,里头很大,挤满了各种体育器材。

器材室没有窗,只有门。门不是向阳的,江邢远没有开灯,所以里头很暗。

就在崔晴烟和李彤离开之后,下课铃声响了起来。

星期五的最后一节课结束,便是学生最期待的双休。沁中很有人性化,周末也不组织学生学习,一切全凭自觉。

阮迎银站在昏暗的器材室里,能听到外头学生们开心的谈话声。

江邢远早就已经站了起来,他一步一步朝阮迎银走去。

昏暗的灯光下,他神色难辨,浑身散发出危险的气场。

阮迎银一步一步往后退去,直到背部抵在了金属柜门上,柜子里的器材与金属柜相撞,发出哐当的声响。

如果阮迎银现在变回仓鼠本体的话,她想必整只鼠都已经缩了起来,那浑身柔软白皙的毛定然也是竖着的。

江邢远看到她带着点惧怕的眼神笑了一下,手抵在阮迎银和金属柜间,低下头,说话的时候呼吸几乎悉数喷洒在阮迎银的脖颈之间“刚刚跑步的时候我看你是最后几个,但我看你昨晚倒是跑得挺快的啊。”

刚刚上完体育课,阮迎银出了一身的汗,现在汗液变凉,江邢远的气息,仿佛是一阵刺骨的寒风,冷得她有些哆嗦。

阮迎银低着头,手有些紧张的抓着自己运动外衣的拉链,但她心里哪怕再紧张害怕,说话都是也是好声好气的,仿佛面团一般“对不起,昨晚我看你长辈来找你,怕我留下耽误你们说话,我就先走了。我应该离开之前先和你打声招呼的。”

江邢远呵了一声,伸手有些粗暴的抬起她的下巴。

他的大拇指压在她柔软的唇瓣上,眼里带着团火“我最讨厌没有实质性的道歉,你说我该怎么惩罚你”他一字一句地说道,带着滔天的恨意。

阮迎银有些害怕,她的眼神透过江邢远,往外边看去。

门外一片光亮,还有学生们清晰的说笑声。

而门内,昏暗、危险、可怖。

门内和门外,仿佛是两个不同的世界。

阮迎银身为仓鼠,一向喜欢黑暗,不喜光明。可现在,她却渴望外头的光亮。

她伸手想要甩开他的手,想往外头走去“司机还在等我,我今天得回趟家。江同学,只是一段饭,你要是介意,我可以再你吃一次”

江邢远一手扣住阮迎银的两只手,将她的手压在金属柜子上。

他看着她一张一合的唇,就想狠狠咬上去,咬得鲜血淋漓。

可是他没有。

前世的画面突然间出现在脑海之中,他亲眼看到阮迎银在其他男人身下婉转承欢。

嫌脏似得,江邢远瞬间松开了阮迎银。

阮迎银松了一口气,就低着头想要快速离开。

江邢远一只手伸了过来,拉住她的手肘,力道很重“我让你走了吗”

因为刚刚两人的拉扯,放在金属柜子上的跳绳一边垂了下来,在空中微微晃悠。

江邢远的眼神看了过去,然后露齿一笑。

他看向阮迎银。

阮迎银感知到危险,想都没想,就要往外头跑。

江邢远轻轻松松将阮迎银扯了回去。

他的手扣住了阮迎银纤细的腰肢,使力将阮迎银抱了起来,以阮迎银的腰为圆心,将阮迎银在空中转了一百八十度。

阮迎银很是惊慌,叫出了声,挥动着双手,带了点哭音“江同学,你快放我下来”

江邢远比阮迎银高很多,他好整以暇的准备欣赏空中阮迎银害怕挣扎的模样。

结果,就在他将阮迎银倒挂不到一秒,便有东西窸窸窣窣从阮迎银身上掉落,在地上发出接二连三的响声。

江邢远脸上的笑容渐渐散了,他低头看去。

一小包辣条

一小包彩虹糖

一块巧克力

一小袋瓜子

一小袋爆米花

随着阮迎银在空中挣扎,还有两三颗水果硬糖从她的运动服口袋里掉出来。

江邢远见过这种糖,学校外头的小卖部一直在卖,就摆在门口,五颜六色,很是漂亮。

他以为这已经是全部了,可渐渐地,又有东西掉了下来。

这回不再是零食,而是小小的闪闪的戒指、亮晶晶的小耳钉。

空中的阮迎银见自己身上的东西都掉了出来,顿在了空中,不再挣扎了。

她哭了出来,哭得很伤心。

这些东西,她在口袋里装了很久,保证最大空间能装最多的东西,而且上体育课还不会觉得累赘。

可是现在,全部都完了。

阮迎银越想越伤心,越伤心哭得越大声。

江邢远看着哭了的阮迎银,不知为何,突然间有些手足无措。

他连忙将手里的阮迎银给翻转了过来,然后把阮迎银放在了地上。

阮迎银直接蹲在了地上,把脸埋在双腿之间,哭得肩膀一耸一耸的。

她身材单薄,看起来很是孤立无助。

江邢远望着阮迎银和一地的零食饰品。

他把人弄哭了,心里不知为何,非但没有想象中的爽感,反而觉得有些说不出的难受。

他有些喘不过气,看着哭着的阮迎银,居然有一种上前把她抱住,揉在怀里好好哄的冲动。

但是江邢远是绝对不可能这么做的。

最后,实在不知道自己该如何面对这个局面的江邢远,跑了。

留育器材室里,依旧在哭的阮迎银。

阮迎银自己哭了一会儿,擦了擦眼泪,从地上站了起来,打开了器材室的灯。

她弯下腰,把自己掉的零食一样一样捡了起来,然后小心翼翼的藏进自己的衣服口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