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那场春宫秀，对于云锦溪的影响至深，她还没回过神来，可怜地缩在黑色的沙发里，面如纸色，对于蔷薇夫人的话也没有回应。
蔷薇夫人也不勉强她，当着她的面再度点上一根烟，抽了一口后才又慢条斯理道：“还好龙少爷耐心好，要是别的女人这么作，刚才躺在台上的女人就会是你。”
云锦溪整个人又是一颤，终于抬眼看蔷薇夫人。
“我…”她开口，声音却抖得不像话，“我要打电话给龙羿。”
在这地方呆下去，她一定会疯掉的。
蔷薇夫人吐出一口烟圈，“我要是你，趁着龙少爷对你还上心，想着法子讨好他才是真的。”
刚才他走之前，知道她被带去那间调教的房间后，让她将她带回来，离开之前还特地交待不要让她观摩太过的场面。
看来龙少爷对她还真是上心呢！
将她丢到这里来让她调教是假，想要吓吓她倒是真的。
可惜，这个女孩太清涩。
不过，龙少爷看中的是她那极品的地方吧？
男人啊——
她喉间低笑出声。
“我想打电话给他。”
“抱歉，龙少爷没交待过，所以，你这个要求我很难帮你达成。好好休息，明天我过来给你好好上课。”
蔷薇夫人从沙发上站起来，扭着腰离去。
—
云锦溪站在莲蓬头下，热水不停地从头顶上落下，使劲冲刷细腻的皮肤，脑海中止不住一直回想起方才那让她怎么也忘不了的场景—
男人不堪入耳的调笑声，空气中让人躁动不安的气息，还有那个女人——
一切的一切，都是她从来没有想像过的画面。
若不是蔷薇夫人将她带了出来，她不知道接下来还会有什么更让她无法接受的底限—
这个地方，真的是疯了。
再呆下去，她真的会疯的。
等她从浴室出来时，沙发上坐着穿着白色旗袍的女孩，看到她也来，有些拘紧地从沙上起来——
“云小姐，我是恬恬。”
这个女孩，脸上是一片清纯稚气，怎么看怎么不像是会出现在这个地方的人。
云锦溪小心地走过来，“你在这里做什么？”
“是蔷薇夫人让我过来陪你的。”恬恬看着云锦溪的年纪跟自己差不多，也没有很大的脾气，心里的不安少了几分，粉色的脸上露出淡淡的笑。
“蔷薇夫人让你来陪我，为什么？”
云锦溪不解地蹙了蹙眉。
怎么忽然对她这么好？
“我也不知道。”恬恬指了指她的湿漉漉的头发，“你要不要先吹干头发？”
“好。”
在陌生不安的地方，有个人作伴说话，总是好的。
云锦溪从小十指不沾阳春水，在家每次洗完头都有佣人细心地帮她吹好。
现在自己动手，动作有些笨拙。
一边的恬恬主动向前，一边帮她吹，一边将头发理顺。
“谢谢你。”在被人掳走这么多天后，云锦溪第一次露出真诚的笑。
“不用。”
恬恬微微一笑，将吹风筒放到桌上，看着坐在床边的云锦溪，一头长长的黑发披散在身后，像个从童话里走出来的公主一般。
只是，公主怎么会落难了呢？
第12章 何谓调教
安静的房间里，灯光昏暗。
本来应该是处于极度不安的夜晚，但是因为有了恬恬的陪伴，云锦溪整个人放松不少。
两个年纪相仿，意外的一同来自B城的女孩，一起躺在那张大床上，侧着身子面对面的聊天。
恬恬全名姜恬，去年才高中毕业，因家庭困难无法上大学，半年前来投靠在港生活十几年的姑妈，想找一份好一点的工作。
只是，如今的世道，香港百分之九十的工厂都内迁，一般的公司行号，连堂堂港大毕业的学生都没有人要请，更何况是她这样连广东话都说不标准的‘内地妹’，想要找份理想的工作真是难上加难。
“那你怎么会这里来？”
云锦溪从小到大过惯了锦衣玉食的生活，对于姜恬的遭遇可以理解，但却不能感同身受。
望着灯光下对面的女孩，五官细致清雅，皮肤白里透红，看起来清灵动人，要找一份不在这种场合做事的工作，应该不是什么太难的事情吧？
闻言，姜恬沉默下来，云锦溪便没有再问下去。
每个人都有自己无法言语的苦吧，就像她，明明就是云家的大小姐，不也一样沦落到连打个电话回去求救的机会也没有？
两人陷入了一阵沉默之中。
“对不起，小溪。”
许久之后，姜恬小声道。
“没关系。”
云锦溪抿着抿红唇。
“我来这里还不到一个月。”姜恬想了想又道。
“那你平时都做什么？”云锦溪又有些好奇。
“他们这里有人专门训练刚进入的新人。”说得好听是训练，其实就是调教怎么伺候男人嘛。
蔷薇宫本就是个男人的销魂窟，特别是每年精心挑选出来的名花，政商名流无一不趋之若鹜。
不管为名，为利，每年都会有自愿加入的新人中挑选最有资质的女孩，由蔷薇夫人亲自调教，培养成新的交际红牌，满足政商界那些喜新厌旧的大佬们的需求。
而年轻，气质清纯的姜恬就是蔷薇夫今年要培养的名花之一。
“训练什么？”
云锦溪一想到刚才在那个房间里看到的场面，又是一阵恶心的反胃，脸色也不好了。
“就是_”姜恬才要开口跟她解释，但是看到云锦溪脸色刷白的模样，不禁有些担心。“你没事吧？”
“你还是不要说了。我不想知道。”
好不容易压下恶心的冲动，云锦溪低着声音道。
“那我们睡吧。也很晚了。”姜恬建议道。
“嗯。”云锦溪轻应一声，闭上眼。
之后，两人没有再说话，也不知过了多久，她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第二天醒来时，姜恬已经不在床上，她有些紧张地从床上爬起来，看到姜恬端着个托盘进来。
“你醒了？肚子饿不饿？吃东西了。”
看到她还在这里，云锦溪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起来，到浴室里刷牙洗脸出来，两人一起吃早点。
刚吃完，还没有来得及收拾，便又有人推门而入，不是蔷薇夫人，而是一个男人，面容阴柔的花样美男。
“贺先生。”姜恬朝他招呼。
被称为贺先生的花美男轻点一下下巴，坐到她们对面的沙发上。
“两位小姐，吃好早点的话，我们开始上课了哦。”
贺先先声音优美，如同小提琴，他褐色的眼眸仔细打量着抿唇的云锦溪。
云锦溪一听到这个花美男是来给他上课的，身子颤了一下，圆睁着大眼看他，“上什么课？”
昨天蔷薇夫人一个女人都已经让她很讨厌了，现在这个男人说来上课，让她更是不安极了。
“幸运的小姐——”贺先生倾身上前，伸长手捏住云锦溪的小巧的下巴，“你不知道能让我单独给你们上课是多少人求之不得的事情吗？”
云锦溪闻到了男人指尖上淡淡的烟草味，扭过头，避开与他的身体接触，哪怕只是一根手指头也不想。
贺先生勾唇一笑，冷化了他脸上的冷淡，“所以说你幸运呢。”
若不是龙少爷的人，敢在他面前这样，早被他丢到外面，让几个男人来调教调教她，让她知道什么叫服从。
姜恬拉了拉云锦溪的手臂，让她稍安勿燥。
“先说说，我们蔷薇宫吧…”
贺先生点上一根烟，开始娓娓谈来。
云锦溪看到他并没有让她做出什么不能接受的事情后，也就安安静静坐在那里听他讲。
这位贺先生花了半个小时的时间，给她们进了如何成为蔷薇宫红牌的步骤。
要成为一名交际名花，不仅要看脸蛋，身段，还要有点脑袋的。
酒量佳、善交际是基本，还得学会对男人细心又体贴，了解目前的政治经济情势、各项运动、赛车、赌博等等，凡是男人有兴趣的项目，她们开口便能说出其中精辟的论调，又不能抢客人的风头等等。
当然，这是基本的要求，当然，那些男人来这里肯定不会只是想找人喝喝酒，聊聊天这么简单，让他们上半身愉悦了，还得让他们下半身舒爽才行。
简单的地讲完后，他看了看时间：“正巧，今天有个高尔夫课程，半个小时后我们出发去深水湾。”
“恬恬，你是说我们可以离开这个房间对不对？”
一直到贺先生离开后，云锦溪抓住姜恬的手臂激动道。
只要能离开这里，她总有机会打个电话打吧？
姜恬点了点头。
—
半个小时后，云锦溪与姜恬在那两个保镖的带领之下，离开房间。
几辆黑色的房车已经等候，她们两个上了同一辆车，往深水湾方向而去。
一路上，港都一栋栋现代化的大楼与老旧的街道相交融一一在眼前闪过，她没有心情去欣赏，脑海里想着的是却是，上次与外公来这里时的情景——
这么久没有她的消息，外公一定急坏了吧？
—
G城，近郊占地上千亩的半山私人别墅，绿树环绕，草地修整有度。
这里是龙家大宅，整个龙家就像城堡一样，除了主宅之外，还有几座规模较小的次宅座落在绿树间。
一身黑色运动装的男人动作敏捷地从后山的环山路上穿过一棵棵茂密的大树往主宅而来。
主宅门口，一名身体修长，面容秀丽的女子已经等候多时，看到他的身影越来越近时，迎了上去，在他停下脚步的时候递上白色的毛巾，正欲替他拭掉脸上的汗水，男人扯过毛巾，没有多看一眼眼前的女子，用毛巾随意地抹了一下额际的汗水便往里走。
女子紧跟其后，婉转开口，“少爷，夫人在兰园等您一起用餐。”
“知道了。”
龙羿应了一声后，管家已经迎了上来，“少爷，香港那边的电话。”
第13章 怕他认不出你？
龙羿一边接电话一边往楼上走去，刚才在门口给他递毛巾的女子在几步之外跟着上来。
“还有其它事吗？”
走到二楼转角的时候，龙羿终于开口回应已经说了一大堆的龙翼。
“你急什么？”正在鸿福楼吃早茶的龙翼示意身后的服务生将刚送上来的虾饺拿到他面前来。
“去兰园用餐。”
“替我向美丽的龙雪儿女士问安。”
“嗯。”龙羿正要挂，那边却又开口叫住他，“不问问我今天有什么安排吗？”
“…”龙羿无言，他又不是三岁孩子。
“好吧，既然不想知道就算了。”龙少爷慵懒地应着。
龙羿还真的挂了。
将电话丢给身后的女人便打开房门走进卧室。
冲了个澡出来，换了套休闲衣衫后正要离开，手机响了。
龙翼发了消息过来——
“听说那小美人今天去深水湾打高尔夫，我过去陪她玩玩。”
龙羿没什么耐心打字，便直接拨了号过去，严声警告，“你最好不要。”
虽然这个世上能认出他们兄弟俩的人不多，但是没必要做这种有可能让他们身份暴露的事。
“你是担心她认出我不是你，还是怕她认不出你？”
“龙翼！”龙羿一张俊脸沉下好几分。
“好了，不去就不去。你好好陪陪龙雪儿女士。”龙翼挂了机，从餐桌前起身，步出包厢，两名手下在等着。
“去深水湾。”
他迈着长腿而去。
他自己去打高尔夫，不犯法吧？
—
座落在山上东南边的兰园，是龙羿的母亲龙雪儿的居所。
龙羿走到木栅门时，示意身后的女人止步，自己推开门走进去。
穿过开得正盛的兰花，古典韵味十足的房门打开，穿着白色制服的管家迎了出来，“少爷，你过来了？夫人等着你呢？”
“华姨，好久不见。”龙羿嘴角微扬着，“还是这么年轻。”
华姨是陪着母亲龙雪儿一起长大，一起上学，看着他们出生，长大，陪着母亲走了几十年的人。
母亲早已将她当成自己姐妹，他们对她也是尊重有加，视为亲人。
“每次回来都要调侃我这个老太婆呢。别闹了，夫人等你很久了。”
龙羿与华姨进来时，美丽温润的龙雪儿女士，正好将一枝开得正好的纯白玫瑰插入一旁摆放的水晶花瓶里面。
清晨明媚的阳光从落地玻璃窗外射进来，雪白的玫瑰在枝头灿烂，满眼尽是春意盎然。
听闻脚步声的她抬头，看到是他时，精致如画的眉眼漾开柔柔的笑意，温暖怡人。
“羿，你过来了？”
“龙雪儿女士，好久不见。”龙羿走过来，动作轻柔软地将娇小的龙雪儿搂进怀里。
有这么一个娇弱的母亲，总是让他们兄弟俩怜惜万分，只是，因为工作的原因，他们能回来陪她的时间也不多。
幸好龙雪儿一向都过得悠然自得，身边陪伴她的人也不少，所以，也不会感到寂寞。
“最近你有见过翼吗？”龙雪儿伸出纤长的指，抚着儿子的脸，想着另一张几乎一模一样的脸，脸上的柔情又多了几分。
“嗯，前几天我们刚在澳门见过，他很好。”
他们的母亲每天在家都在是抚花弄草，看书画画，几乎与外面的世界隔绝，她不爱看电视，也不上网，不用手机，兰园里唯一的现代化装备就是一台电话机，用来跟两个儿子联系的。
所以，四十出头的龙雪儿，长年养在深宅里，眉眼如水，如同二十出头的女子。
若是母子俩走出去，说她是他们的妹妹，绝对不会有人有疑。
两人一起朝餐厅而去。
母子俩坐下来后，华姨从厨房里将精致的餐点一一端上来。
“你最近去哪里了？怎么看起来黑了不少呢？”
龙雪儿一边喝着特制的花茶，一边看着正在仔细用餐的儿子。
“去了一趟南美。那边的油田出了点问题。”龙羿淡淡地解释道。工作上的事情，他一向很少与母亲谈，特别是那些台面下的从来不提。
视察油田作业是真的，但他还有其它的事情。
“那解决了吗？”龙雪儿蹙了蹙精致的眉，握着茶杯的手指也用了几分力道。
“妈，没有我们解决不了的事情，放心吧。”
龙羿给了母亲一个安心的微笑。
“这些年你们外公是不是将太多工作堆到你们身上了？”
龙家的掌权者龙老爷子如今已经七十岁了，仍旧身强体健，但在前两年，他却开始将大部分的事情丢给儿孙去处理，所以龙雪儿不是不担心自己两个儿子会太忙。
“妈，外公交给我们的事情，我们都可以游刃有余，放心吧。”
照外公的意思，以后整个龙家都要将给他们呢！毕竟龙雪儿女士是外公唯一的女儿。
界时工作只怕更多不会少，但是没有必要说出来让母亲操心。
“等你外公回来，我过去问问他。”龙雪儿喝了一口茶后下了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