盖上便当的盖子,?连煮了一碗面,就着剩下的食材吃了些午餐,然后看了会书,转眼已经快到下午了。

太阳慢慢地消沉了下去,落日西斜,午后的阳光慵懒地爬进窗子,太懒了最后干脆瘫在了窗台上。

“五点了呢。”?连看了看时钟,然后将便当里面的菜放进微波炉里转了两分钟,拿出来装进保温袋子里,再打开冰箱,将自己做完做的蛋糕也放进去。

连提着保温袋走出去,阖上门,准备去后花园照顾花卉。

谁知没走几步,走廊上,她被一睹高大的人墙挡住了去路。

连抬头,“程非凡先生?”

站在她面前的男人正是程非凡,衣冠齐楚,笑容和蔼,却不怒自威。

“要去哪里?”程非凡微笑着寒暄。

连心有戒备,面上从容轻松地道:“我要去后花园,偶遇程非凡先生真是巧啊。”

“不是偶遇,我是特意过来找你的。”

“找我?找我干什么?”

“还记得前两天的邮件?”

“当然记得。”

“和鸣药业昨晚给我回复了邮件。”

连心生好奇,“他们说了什么?”

“他们已经同意过来了。”

也算是在意料之中,想必谷遇东看到邮件,已经反复推敲过了所以才同意过来。

谷遇东这么聪明,想必也已经明白她邮件里面的意思了吧,但愿他们带着爸爸过来了,只要解药过来了,斯年失忆的问题就得到解决了。

一想到卓斯年很快就能恢复记忆,?连心底头便没由来的激动,忍不住问:“他们可是过来的路上了?”

程非凡点头,“嗯,我已经派人过去接他们了,现在伊倩还有你信中所提及的?教授已经上了游轮,很快就会过来了。想不到你们和鸣药业的谷遇东经理还挺机智,试探了我的下属。”

连似笑非笑,“面对您这样的大boss,当然要留个心眼,不然被骗了怎么行?”

程非凡一讪,顾左右而言他地道:“我必须告诉你的是,奈何岛虽然很大,别墅也像是迷宫一样,有很多个房间,我和薇薇每天都不一定能碰到面。但是世事无常,保不齐你就会碰到万佳怡还有谭乔森。”

连咬唇,点了点头,“我会注意的。”

虽然很冒险,可是她还是控制不住自己,想要去后花园,看着满天星,还有在花房里面照顾花卉,这是她在小岛上面唯一能做的事情了,也是唯一的乐趣了。

“我来并不是提醒你小心。”程非凡说道。

他也有心想要拉拢着两个人,并不是因为利益,而是这对年轻人颇像是他年轻的时候和冷莹,因为各种原因最终遗憾没能在一起。

看到被迫分开的这一对爱人,他仿佛也看到了他当年,忍不住就想要撮合他们两个。

“那是什么?”?连愣了一下,她不相信老奸巨猾的程非凡会帮助她和斯年,所谓无商不奸啊,程非凡是不是又要对她提什么要求了。

“我已经安排了人去告诉万佳怡和谭乔森,不允许他们去后花园的基地,他们的房间在一楼。窗户是朝中药基地那面开的,只有二楼的房间才能看到满天星的花海,换句话来说,这个别墅里面,只有你和卓一航的房间能看到花海。”

连心中一喜,俏皮地勾了勾唇:“还有您!您想必也能看到后花园!”

“是的。”程非凡轻轻笑了,笑容极具亲和力,“我会派人监视他们,不允许他们踏入后花园的半步,所以你可以放心去那个地方。”

程非凡扫见?连手中的保温盒,花卉剪刀还有铁铲子等工具,嘴角噙了一抹暧昧不明的笑意,“但是卓斯年先生可以随意出入这个奈何岛上的任何一个地方,甚至是后花园的满天星基地。”

连心神领会,点点头,表示自己明白。

虽然很不相信程非凡会无条件帮她和斯年,甚至制造机会还有空间给他们两个人,不过就算有条件也无所谓了。

终于见到卓斯年了,他也在这个奈何岛上,这么近距离如果都不能见面,无疑是最大的痛苦和煎熬,那还不如斯年不过来奈何岛,既然来了就要和斯年好好见面。

即便斯年不认识她了。

就像程非凡那天晚上说的,他们可以重新开始,只要他们的心还是属于彼此,重新来几次,都能准确无误地爱上对方。

“程非凡先生卖了我一个人情,要什么条件?”?连挑了挑眉,爽快地问。

“如果我说无偿你肯定不相信,我们都是商人,这个人情你们帮我完成中药的夙愿,就当是还清了。俗话说君子成人之美,我的中药夙愿完成了,你的心愿也完成了。不就皆大欢喜了吗?”程非凡笑容满面,看着?连的眸子里满满都是欢喜。

这个丫头,乐观,直爽又聪明,让人不喜欢都难。

其实帮助?连,也是有点私心在的,?连和卓斯年见面了,她手下的医药团队过来之后也能忠心不二的为他卖命,完成他的愿望。

反正帮他们这对也只是举手之劳,各取所需,何乐而不为?

“那我就先谢过程非凡先生,给我和斯年创造机会。”

“不客气,赶紧过去吧。”

“嗯!”

连提紧保温袋大跨步地走过程非凡身边,踩着欢快的步伐,直奔满天星花海,心情说不激动假的。

这样一来,以后后花园就成为她和斯年的幽会基地了!

斯年失忆了没关系,只要能和斯年独处,这就够了,她就满足了。

连加快脚步,来到后花园。

夕阳下的满天星看上去比平常时更为绚烂耀眼,五彩斑斓的花蕾染上了一层淡淡的暖色,烂漫养眼。走过鹅卵石的小路,经过一大片美丽的满天星花海,?连走进了全玻璃的花房。

一天的日照,花房里的花光合作用一整天,吸饱了阳光,有些萎靡的恹恹。

“都渴了吧,等着,妈咪给你们浇浇水,洗个澡就舒服啦!”?连跟那些花说这话,在她眼中这些也是生命,虽然他们听不懂。

浇完水后,?连走出花房。将手中的保温袋在玻璃桌上放下,打开袋子拿出了便当盒。

连并不着急打开,托腮抚摸着便当盒的温热轮廓,思绪飘忽了出去。

斯年酷爱?色,这个便当盒和家里的是同款。

记得以前她身体还没虚弱的那会,每天早上都会做便当给斯年带去公司吃。

虽说是做,但是食材都是仆人准备好的,她连锅都碰不到,只要将食材摆进便当盒就好了。

斯年不允许她下厨,整天摆弄便当把食材摆进去,像过家家一样有什么意思?

后来?连干脆罢手不做了。

晚上卓斯年下班回到家,二话不说揽了她的腰肢,微恼地咬着她耳垂,热气喷洒在她脖颈,惹得她全身酥?。

他略带生气的质问传进她耳中,“为什么不做了?”

“不想做就不做了,我才不要给你当煮饭婆,万一以后我变成了?脸婆,你就不爱我了。”

“谁说的,哪怕你变成?脸婆我都爱。做一次一百万,做不做?”

连听了眼睛一亮,倒不是见钱眼开,是一百万太有诱惑力了,一百万一份便当,她能做到卓斯年变成穷光蛋!

“斯年你钱多是吗,一次一百万,我可以做便当到你穷。”

卓斯年一贯清冷的眼眸爬上一缕难得的邪气,“谁说做便当了?”

连愣了一下,“那是做什么?”

卓斯年俯身凑近她,两人之间的距离只有0.1厘米,近的她能清晰看见他的根根分明的睫毛,低哑肌肤磁性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我说的做是…爱。”

连像一条突然被扔进高温油锅里的鱼,噌地一下,从耳根红到脚跟。全身通红,脸涨得通红,鲜艳欲滴。

“你,你太污了!”

连摇旗投降,败下阵来。

卓斯年显然没玩够,锲而不舍地撩她,“你可以帮我去污。”

“怎么去?”

问完,?连便被卓斯年吻住了。

那是?连一生之中最甜蜜的吻之一。

然后第二天早上,她就做了这样的一份便当奖励卓斯年,便当里面都是卓斯年喜欢吃的食材。

想到那个吻,?连趴在桌子上笑出了声,温柔地抚摸着便当盒,脸上一点点浮现一涟笑意。

甜蜜的回忆总是能让人的心情变得很好。

连伸了个懒腰,嘴角噙了笑,余光瞥见了什么东西似的,她的视线落在脚下。

一阵风吹过,满天星花海哗啦啦地舞动着身姿。一些花花骨朵被吹得掉在了地上,随风滚落道她的脚下。

连目露怜惜,“真是些小可怜。”

她蹲下身子,将地上的花骨朵,一朵一朵,不知疲倦地捡起来。

满天星五彩斑斓的花骨朵铺满了一桌,便当盒放在花瓣上,美得拿出单反随手拍一张都能发到朋友圈美翻一票人。

可惜这里没有电子产品,不过自己看的满心欢喜也是好的。

连凝视着桌上的这一切,勾唇微微一笑,正准备打开便当,拿出里面的东西来吃。

耳边忽然传过来一道低沉悦耳的男声:“看不出你年纪不大,还挺爱惜花的。”

刚才?连捡花太过入迷了,根本没有注意到旁边还有一个人盯着她看,现在回过神来,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远处站了一个人。

这个声音即便是?连耳聋了都能听得出来,再熟悉不过,水乳交融时时常酥?沙哑地念着她的名字,这个声音已经渗入了她的骨髓,怎么会不知道声音的主人是谁。

连一震。

朝着熟悉的声音看过去,?连眼睛一亮,掩饰不住内心的欣喜,“斯......是你?”

不远处,鹅卵石小路上,站着一个身材欣硕的男人,虽然面无表情却神色柔和。

卓斯年手插着休闲裤口袋,静静伫立,简单的白色t恤将他没有一丝赘肉、紧密结实的身材衬托得臻于完美,让他看起来年轻几岁,比电视剧里的小鲜肉长得还好看。

微风轻轻吹拂着他短短的额发还有衣角,俊美得仿佛杂志里走出来的男人。

“嗯。”卓斯年淡淡颔首。

他五分钟之前就过来了。

那天晚上来过这里一次,后面的几天他都在科研基地还有重要基地看中药,一闲下来的时候,卓斯年发现自己满脑子都是那天晚上遇到的少女。那个自称是?连的少女。

一想到?连着两个名字,他的大脑便会一阵激烈疼痛,只能放弃想下去。

大脑虽然能阻止他回忆,却阻止不了他心里面想到她。

今天很快做完了手头的事情,晚饭都没有吃,直接就跑过来了。

没想到刚好碰到她。

连一件雪白的长裙,站在一片五颜六色的满天星花海之中,咸湿的海风吹舞着她海藻般浓密的及腰长发,像从海里走出来的人鱼公主。

落日西沉,余晖绚丽,哗哗的浪花拍打海滩的声音就在耳畔。景色恰好,时间刚好,人都齐了,一切都像是被老天爷安排好的样子。

连不禁红热了眼圈,泪牛满面。在卓斯年颔首的当下,她差点就控制不住自己冲过去抱住卓斯年的身体,紧紧地抱住。再也不放开。

但是她像是想到了什么,捏紧了拳头,指甲深深嵌入肉里,阻止了自己的冲动。

不能上去,哑巴大叔不喜欢太主动的女生。

现在过去抱他,哑巴大叔一定会以为她是人来疯,被吓跑了,以后不再过来了怎么办?

连回忆起她和卓斯年刚认识的那段时间,他生性冷淡,不太喜欢太主动的女生,别人太主动会让他产生厌恶的感觉,并且让他觉得这个女生太热情了目的不纯。

这就是万佳怡热烈地追了卓斯年这么多年,卓斯年都没有接受她的原因。

怕吓到卓斯年,?连强忍着藏起自己想要冲上去拥抱他的冲动,她吸了吸鼻子,眼泪都往肚子里咽,咧嘴笑道:“先生。好巧啊,你又来了。这个地方白天看和晚上看,完全是两种不同的景致。”

“嗯。”

卓斯年冰冷的脸庞升上一抹难得的和煦,环顾了四周一圈,最终视线落定在?连的脸颊。

在夕阳下,她的容颜轮廓趋于清晰,晚上好似妖姬精灵,白天比晚上看更多了一份纯真的美感。

男人沉声开口,“这里很美,晚上的时候看很美,白天的时候看更美。总觉得这里有一股强大的魔力吸引着我,就过来了。”

不知道说得是花还是人了。

耳边的浪潮声一阵紧接着一阵,?连此刻的心情也就像这浪潮一样澎湃,激动之情溢于言表。

冷静点,冷静点,别太热情,情绪太激烈会吓到哑巴大叔的。

连深呼吸几口气。慢慢恢复了冷静,脸上淡然地微微一笑:“这里没你说的这么玄乎,又不是魔幻世界,只是临近海边种植了这么多的满天星,水海花海,看起来比较震撼。”

这么说着,?连转过身一边手上不停地把保温袋里的饭菜还有便当拿出来,摆在铺满满天星花朵的小玻璃桌上,花香和饭菜的香味极为诱人。

不知道邀请哑巴大叔一起吃饭,他会不会同意了。

斯年这个家伙,即便是失忆了,性格还是一样没有变,对人始终是冷冷淡淡,好像是一块冰一样,也亏得万佳怡能这么锲而不舍。

强扭的瓜不甜,万佳怡将这样的一个卓斯年留在身边,个中滋味如何她不知道,但是她知道万佳怡肯定不幸福,通过欺骗得到的爱情,并不甜蜜。

连幽幽地叹了口气,转身换上一副甜美的笑容,既不热情也不疏离,仿佛邻家小妹妹,可爱容易让人亲近,“先生,你吃过了吗?”

卓斯年怔了一下,淡淡摇头,“想过来这里看看风景,然后再回去吃饭。”

连趋向前一步,但是又怕吓到卓斯年,谨慎地往后退了小半步,“我做了一点清淡的小菜,有秋葵西蓝花还有煎蛋卷,先生如果有空的话,帮我尝尝味道如何可以吗?”

卓斯年看向?连旁边的小玻璃桌子,桌面上摆了两双筷子,他淡淡地问:“你在等人吗?”

一般人出来吃饭,哪里有人会带两双筷子出来了,看样子应该是在等什么人过来了,他过去和她一起,不太合适吧?

连顺着卓斯年的目光看了下那张桌子,被看出来了,她不禁脸上一热低了低头,轻声道:“没有,我只是习惯多准备一些以备不时之需,饭菜也多准备了一点,如果遇到有缘人,我们可以一起享用美食。”

只是美曰其名罢了,哪有人自己承认准备多一份食物是为了撩汉的?

连心底有些小腹?地想:嘿嘿,哑巴大叔,其实你的小丫头我早有预谋!

准备的时候故意多准备了双人份的饭菜,还准备了两双筷子和两只碗,她知道总有机会遇到卓斯年,今天遇不到就明天,明天不行就后天,多准备一点总是没错,万一遇见了还可以邀请卓斯年一起吃个饭。

没想到第一次准备就很巧地遇到了卓斯年,没有浪费这一桌子的饭菜!

“有缘人?”第一次听到有人这样形容自己,卓斯年不仅哑然失笑了一下。

“对啊,先生就是有缘人,今天好巧见了面,好巧先生又没有吃饭,我自己一个人吃饭也无聊得紧,不如先生和我一起吃饭吧,我们两人有说有聊,吃饭也能多一些欢乐。”

说老实话,?连心底还是有点小小紧张的,不过看卓斯年眉宇舒展的模样,又顿时安心了不少。

卓斯年略一沉吟,勾了勾唇,“好。”

仿佛知道卓斯年会答应一般,?连并没有多意外,不过看到卓斯年脸上轻快的笑容,?连怔的愣了一下,没有想到卓斯年也会笑得这么愉悦,失了一下神。

昨晚上和卓斯年见面,他好似过得并不开心,眉头始终深锁,面上一片冰冷。

不过今天这么一聊天,好像卓斯年心情越快了不少。

真好。

连满足释然地松了口气。

卓斯年在玻璃椅子上落座,?连坐在了卓斯年对面,两人面对着面,距离只有一张小玻璃桌子,圆径半米左右的距离。

近的?连深吸一口气都能闻到空气中卓斯年的气息。

她深吸了空气,不禁鼻尖酸涩,眼睛有些炙热滚烫。

连低垂着眼帘递给卓斯年一双筷子。

卓斯年接过,看到这双漂亮的手,不禁失了一下神,脱口而出问:“你说你叫?连?”

连身体一颤,吸了吸鼻子,抬头冲卓斯年展颜一笑,“是的,?连的?,?连的连。”

卓斯年被逗得眼睛里沁出了笑意,“中药那味?连?”

“是的。”似是想到了什么一样,?连托腮,歪着头,半试探地道:“我们见过两次面了,先生都记得我叫?连了,我还没问先生贵姓,不知先生尊姓大名?”

程非凡说卓斯年失忆了,被万佳怡洗脑了,那么也一定不记得自己是谁了,正好可以趁着这个机会试一下。

看着卓斯年薄唇微掀,?连一颗心都吊了起来,紧张得全身紧绷起来。

晚上8点加更~~&·

第249.所谓的秀色可餐

“我姓艾,艾草的艾,艾佳明。”

卓斯年说出自己的名字的那个当下,?连仿佛如坠谷底,更似被打了一个响亮的耳光,脑袋里咣当作响,老半天没有反应过来。

艾佳明?艾佳明是谁?

万佳怡完完全全将卓斯年洗脑成了另外一个人,让卓斯年不记得自己是卓斯年了,即便卓斯年见到她和谷遇东,也不会被认出来,所以万佳怡才这么有恃无恐?

连心头一片冰冷,不知道该用什么语言来形容自己现在的心情。

看到?连有些失神的样子,卓斯年疑惑地问:“你怎么了,那天晚上和你第一见面,你为什么叫我斯年?”

她是不是将他误认为什么人了?

连回过神来,咬了下嘴唇,“你和我朋友长得十分相似,那天我看到你就不小心将你误认为我的朋友了,冒犯了对不起。”

卓斯年淡淡摇头,“没事,天色暗看错了也没什么。”

“嗯。”?连轻声应着,眉梢爬上一缕狡?,“艾佳明,艾先生,我可以叫你佳明么?”

“嗯,可以。”不知为何,卓斯年对这个少女有着没有来由的好感。

连嘻嘻一笑,将碟子里的食物玩他面前推,“那就请佳明你帮我尝尝看我做的菜,其实我不怎么会做菜,才刚开始学做菜没多久。煎蛋卷是我费了一番功夫才做出来的,还有曲奇和蛋糕,你喜欢吃哪样尽管放开了尝。”

“嗯。那我就不客气了。”

连咯咯甜笑,“用不着客气,尽情吃吧。”

卓斯年拿起筷子,夹了煎蛋卷送入口中。

微妙的口感让卓斯年皱了下眉,不知道该用什么语言来形容这煎蛋卷的口感,有点咸还有点甜,但又不咸不甜,里面还夹生,果然是新手做的菜,卖相不错,味道差强人意。

虽然不太好吃。却也说不上难吃,卓斯年还是勉为其难地吃完了,放下筷子,拿起手边的水杯抿了一口。

连吐吐舌头。

一看卓斯年勉勉强强的表情,她就知道这个煎蛋卷不太好吃,却也不是难以下咽,不过对于嘴挑的斯年来说,还是有点难以下咽吧。

其实敢做出来的时候?连就没有什么信心,照着视频第一次做的,好吃才有鬼。

“菜的味道不是很好吧,让你见笑你,你试试看蛋糕?我经常做,味道应该会不错。”?连将蛋糕往前推了一点点。

卓斯年吃菜的时候,她就托腮看着他吃,什么叫秀色可餐?看着卓斯年吃饭本身就是一件赏心悦目的事情,即便失忆了,他一举手一投足还是高贵得让人心驰神往,为之着迷。

卓斯年不喜欢吃甜食,她做的事海盐戚风芝士蛋糕,几乎没有加糖,加了一点点的海盐提味,和糖的口感做对比。让芝士吃起来味道更浓稠醇厚。

想必卓斯年会十分喜欢,也很合他的胃口。

蛋糕撞在一个漂亮的骨瓷容器里,点缀了一朵梅花,卖相很好。

拿起叉子,卓斯年吃了一口海盐戚风芝士蛋糕,因为菜的教训在前面,卓斯年只吃了一点,吃进嘴里后,发现味道不错,微微紧皱的眉心顿时间舒展开来。

连看着卓斯年的眉舒展,不禁也松了一口气。“怎么样?味道如何?”

“菜的味道一般,看来你确实是第一次做,不怎么擅长,不过这个芝士蛋糕的味道不错,甜而不腻,还有一点点淡淡的先是的味道,在这样的环境下吃这样的蛋糕,很应景。”

说着,卓斯年又吃了一些蛋糕,显然这个蛋糕的味道深得他的喜欢。

得到卓斯年的赞美,?连先是露齿一笑,紧接着眼眶发红,鼻尖爬上一丝酸涩,好似吸进了辣椒水,那种难受的感觉在心口徘徊,滋味不好受。

用尽了吃奶的力气,?连才忍住没有流出眼泪,“风真大,沙子吹进眼睛了呢…”

连借口揉了揉眼睛,逼回了眼泪,呼出一口气,笑着说道:“你知道为什么我不会做菜,蛋糕却做得很好吗?”

卓斯年很礼貌地说:“愿闻其详。”

连定定地看着卓斯年的眼睛,紧紧抓着卓斯年的视线,目不错珠,深情款款地启唇道:

“曾经我有一个爱人,很爱很爱很爱我,爱的恨不能将我捧在手心里,什么都不让我做,让我十指不沾阳春水,怕做菜伤到了我的手,他说我总是马马虎虎的,万一切菜切到自己怎么办,所以不让我进厨房,更不让我做菜,将我宠入了骨髓。”

连的眼圈慢慢地又变得红了起来。

卓斯年听着眉宇紧紧拢起,似乎想到了什么,眼睛里流露出晦暗莫测的情绪。

天色慢慢?沉,?连也看不清卓斯年脸上的表情,只听着自己的声音继续在?夜之中响起:“后来我实在是想做点什么东西,我就给试着烤点东西。那阵子他很忙,诸事缠身,也没空陪着我,我实在是闲得慌了。便躲着仆人,偷溜进厨房。”

连的脸上露出了傻笑,还有怅然若失。

“他不让我碰猜菜刀,让仆人将刀具全都藏起来了,我心想,不做菜,那我来烤蛋糕了,就准备了食材,背着他烤了饼干曲奇甚至蛋挞,最后烤高难度的戚风蛋糕,后来就做了芝士蛋糕。不用刀具,他这才同意了我做,还是会提醒我用烤箱的时候不要烫到自己。”

“嗯,他很爱你。”

不知为何,卓斯年心底竟有种熟悉的感觉,好似能感同身受,感受到她的感受,听?连讲述,他的心脏没由来地抽疼,精致绝伦的瞳仁闪过一丝颓败的痛楚。

连苦涩地勾了勾唇,捂住了脸,傻乎乎笑道:“所以我现在烤东西还过得去,但是菜做的一点都不好,可以说是很难吃,非常难吃。”

连摊开两只手的手掌,彻底捂住了整张脸,“我现在真的好后悔,当初为什么我不好好学做菜呢?如果我能好好做菜,现在就能做出来非常好吃的菜了。他不在我的身边,我也能做菜给自己吃了…我做的菜难吃得我自己都吃不下自己做的菜。”

听着听着,卓斯年被?连的后半句话逗乐了,啼笑皆非,英挺的眉目里染满了温柔的笑意,“你真可爱。”

沉吟了一下,男人又收敛了嘴角的笑容,犹豫着开口问:“冒昧地问一下,你的爱人去了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