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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八章 昔情难释怀

白无及的身影缓缓地从那狭长的通道口走了进来,他月白衣袍迎风轻舞,眉间温和如昔。手上擒着的药草袋,散发着新鲜的气息。他低了目光,径直走上廊沿,看着杜蘅道:“阿蘅,来帮我一下。”

杜蘅沉默着上前去,为他取下药袋,将药草取出,放在廊沿底下铺开。

 白无及轻轻掸掸衣衫,似不在意地笑:“靳庄主不好好守着你的天下第一庄,来我这飘香谷有何贵干?!”

“你心知肚明,我要带她走!”靳天择脸色铁青,他越是冷静平淡,就越显得他激动失控。

“哦?”白无及仍然在笑,“你想带她走?可曾问过她愿不愿意?”

“不管如何,我都要带她走!”靳天择斩钉截铁。

白无及冷笑,“靳庄主想来是狂妄惯了,对着自己口口声声宣称深爱的人,也一样习惯用强的!”

“你胡说!”他终于怒色染面。

“难道不是?如果你不是用强的,她如何可能嫁你?如果不是用强的,她又如何会失身于你?”白无及冰冷的笑意,从眉梢直达眼底,“我只是没想到,自负如你,居然会为了她,只身前来……犯险!”说到这最后两个字时,他的语气分明已变!

杜蘅心一沉,立刻气道:“我不会跟你走的!你立刻出去!我不想看到你!”

“雪儿!”他语气苦涩,看着她的眼光,竟然有了哀求的意味,“别任性……跟我走……”

杜蘅猛地转过了身,绝决道:“不可能。”

他剧烈地吸气,身形忽地一晃,已抓住了她的胳膊,冷声喝道:“走!”话音一落,他便抱紧了她,飞身往草丛外掠去。

“你想干什么?”她大惊失色,一个劲儿地推他,“快放开我!”

“你清醒点!”靳天择怒道,“你看看这里,跟梵音阁有什么区别?当初你进来梵音阁时,我一直以为,你对从前的事,有直觉,有记忆。现在想来,原来一切都是人为!”

“关你什么事?”她倔强的眼神,令他心生疼痛。

“白无及是什么人?能建出与梵音阁一模一样的飘香谷,可见他居心叵测,已非一日!他很可能就是引魂招的主人!”靳天择怒声急喝,恨不能将她摇醒!

眼见他如此激动,杜蘅却莫明地冷静了下来,看着他冷冷道:“我不管他是什么人!我知道,他对我好,无条件地爱我,照顾我,关心我,还救过我……他所做的事,都有他的道理……那天当着天下英雄的面,我选择了跟他走,就表示我愿意跟他在一起,你还不明白吗?一定要我说得直白才死心?”

“不……”一向自信狂傲的他,忽然间慌了神,抓住她的手,愈加紧了。

“我们……或许从一开始,就是个错误!”她的眼泪流了出来,“你走吧。”

“不!你说过,不会负我……”他慌乱地从怀里摸出那个锦盒,取出艳丽的梅花簪,塞进她的手里,“我送你簪子的时候,你说过,你明白我的心……你不能负我!”狂乱的眼神,令她心惊,奋力抽回了自己的手,低头看着簪子,冷冷道:“那是从前,云初雪早就死了。我是杜蘅,你看清楚……”

他呆呆地看着她,似乎不敢相信。杜蘅目光一沉,厉声叫道:“走!不然我杀了你!”

靳天择瞪大了眼,缓缓地摇头:“我不信!”

她惊得咬住了唇,挥手一扬,那簪子在空中如流矢一闪,“噗”地一声直接插进了他的肩头!鲜血,立刻如注一般,涌流出来。

他一动未动,甚至连眼光都没有变化。震惊、不信纠结着沉重的痛苦,快要夺去了他所有的感觉!

杜蘅瞪着他,眼睛睁得大大的,那莹光闪烁的眼眶里,泪水轮番流转,倔强着不肯落下。

他如木头一般,怔怔地站了许久,这才慢慢地转过身,一步步地走了。鲜血滴落在他的脚下,沿着翠绿的草丛,一路淋沥。直到他消失在山坡外,杜蘅才如同被抽掉了气的皮偶,立刻软倒在地,眼泪决堤一般地涌出来。

白无及轻轻地抱起她,回到木屋内,放置在床上,她只是流泪,睁大了眼睛,一句话也不说。他只能轻轻地叹息,“其实你心里,仍然在意他……”

“别说了!”杜蘅捂住了脸,忽然坐起身来,用力的抹掉泪水。

白无及平消炎的脸色未变,只是在离她有三步远的木椅上坐了下来,平静地打量她,这目光是她所熟悉的,却也是她所惊心的。

她选择了沉默,回来之后,很多时候,她都沉默。太多太突然的变故,已经将她打击得无所适从。每次当她筑起心房,理清感觉时,总会有着措手不及的变数,将她打回原形。这时的她,便无一例外地想逃避一切,想有个人可以依靠。心底里对于白无及那熟悉的依赖感在渐渐回暖,也令她心惊胆战。

“你有事瞒着我。”白无及淡淡地笑,“阿蘅,我一直都没问你,为何愿意跟我回来?”

她开始发颤,却咬牙抬头,看着他道:“你问我?我以为你很清楚。”

他沉了眼:“因为小鱼儿?”

她不自然地低下头:“不!”

“你到底知道了多少?”他平静无比的脸色,简直让人咬牙切齿。

杜蘅仍然固执地叫:“你别问了!总之我跟你回来,以后都不会离开!除非……你不要我。”

白无及轻叹一声,犹豫片刻,终于还是走上前去,将她拥进怀里,声音轻柔:“四年前我拒绝你,真的让你很伤心?”

她内心一阵绞痛,咬住了唇没有说话。

“我承认,当时我非常想带你走!可是我有特别的原因,不能离开。”他抚在她发间的手,温柔而轻缓,却令她不由自主地轻颤!

“什么原因?”连她自己都深恨这语气里的惊怕!

他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却没有回答。杜蘅想了想,眼光沉了下去,冷声笑道:“因为你正在筹谋一件大事,不能离开是吗?你计划了那么久,想借营救花影使攻去流云山庄,怎么会为了我一个小女子,而改变全盘计划?”

他没有作声,只是淡淡地笑。

杜蘅内心不安的感觉,缠住了她,让她呼吸节奏开始加快,他愈平淡,她便愈不知如何下手了。

她将头埋进他怀里,眼神暗沉:“我和靳天择成亲那天,引魂招全教攻来,当时我很混乱,根本不及细想其中种种。后来才知道,爹爹为了那一次诱敌之战,作了很多准备。你也是他们其中的一员,不仅如此,你还有另一个身份,另一个任务,是吗?所以,你不能带我离开……”

她喃喃自语的样子,令他深深地叹息。

“新房之内,引魂宗主果然来了,他……还企图调戏我……可是靳天择也准备好了,他自然没那么容易得手。后来,他与爹爹交手,我冲出去瞧,人人都觉得我紧张爹爹,其实那时候,我最注意的人,就是引魂宗主!”

白无及的手微微一顿。

杜蘅眼色更暗了,唇边有了冷冷的笑意:“因为这男人对我有企图!女人对这样的男人,都无比的敏感,虽然他句句话都张狂不屑,眼睛里的感觉却分明对我是在意的,即使他在打我的时候,我也感觉到那种在意……”

白无及的目光开始深沉起来。

杜蘅从他怀里抬起脸,平静道:“所以我咬他,我想这只是一种直觉,我要在他身上留下印记!”说着,她突然扯过他的手,卷起衣袖,那手掌背上接近腕处,果然有着淡淡的几乎不可见的牙齿的痕迹。她咬牙,努力平淡地说道:“其实我也一直想知道,当时你到底是什么心情?!”

他没说话,只是盯着她,非常地冷静。

杜蘅笑了,她很佩服自己居然笑得出来,“你干嘛一直不说话?不肯承认吗?当年爹爹和三位伯伯追了你三十里,都没追上,他们很惊骇你的轻功竟然那么好。谁也不曾想到,你根本没有离开流云山庄!”

他看着她的眼光,有了一丝变化,有惊讶,有赞许,也有没重。

杜蘅冷冷又道:“你与花影使缠斗,假意受了伤,让人人都以为,你只能留在梵音阁里!所以当你得了云家武林秘籍之后,才能不费吹灰之力地逃过了所有人的追捕!”

白无及叹息一声,仍然没有说话。

杜蘅咬呀轻笑:“我们那么双眼睛,全都被你瞒过,我不得不承认,你是个天才!如此周密的计划,进能攻,退可守,你受了伤,能自医自救,谁也不会怀疑你是不是真的受伤!唯一能接近你的棉棉,反而成了你最有利的证人!只是她那么单纯,一颗心又尽在你身上,哪里会去怀疑你?可惜她一腔情意,竟也被你扼杀殆尽!”

白无及脸色沉了。

杜蘅低头叹息,却冷冷地笑,“你安排小让扮成我混进了衣轩,伺机杀了棉棉来掩盖罪行,又诱发小让体内的媚毒,好让她尽快去接近靳天择,以达到混乱他的目的,又是为了什么?或者说,你杀了小鱼儿那天,跟我在梵音阁里许下承诺时,又是什么心情?!”

他终于开口了,语气冰冷:“我没杀过人。”

杜蘅惊讶地瞪他:“你敢说棉棉不是你杀的?小鱼儿的死也跟你没关系?!那小鱼儿留下的印记就是一个‘白’字!他分明是在告诉我们,杀他的就是你白无及!”

他站起身,走到一旁看着窗外,缓缓道:“我八岁进药王谷,九岁拜师。戚成聚是当世神医,一直训戒,不可杀人。”他回头看着她,轻笑又道:“你若认定我就是凶手,为何不把证据交给靳天择和三大家主,让他们来裁定?!而是连庄颜也算计了?”

杜蘅急喘一声,“我,我也想过……可是我不想你就这样让他们处置了。毕竟你救过我的命!我不想你死……”

他微微地叹息,“阿蘅,你还是不会撒谎……”

“我没撒谎!当时真的想了好久!”杜蘅冲到他面前,急切叫道,“我也恨你,为何要害小鱼儿!可是要我送你去死,我却做不出来……”她捂住了脸,哭出声来。

“所以你把证据留给了靳天择……”他平淡的眼光里,厉色一闪。

杜蘅哭声顿止,她抽泣了两下,面无表情道:“当时被庄颜发现了,我没办法,只能藏起来。”

他轻轻地摇头,托起她的下巴,目光如刃,在她眼中划过,“如果你真是为我好,就应该把它毁了。”

杜蘅浑身颤抖起来,白无及将她揽进怀里,轻声笑道:“你害怕了?还是在后悔,跟我回来了?”

杜蘅咬紧了牙齿,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又笑,“你很聪明,超出了我的估计。三年来我不断地教你,却无法真正唤醒你所有的记忆。我真的很好奇,到底在你心里,究竟是喜欢我,还是靳天择?”

她哽住了喉咙,完全发不出声音来。

“所以我决定送你回去,去找回属于你的东西。”他笑意更深,“结果你果然做到了,只是任谁都没有想到,真正的云霄,原来就是靳天择。”

她哆嗦着,挣扎着想脱离他的掌控,岂料他手臂一揽,将她抱进了怀里,仍然笑道:“这个秘密,让我们所有的计划,功亏一篑。阿蘅,倘若我们成功,你夺回了流云山庄,下一步,你会怎样?”

她低头,闷声惶然:“我不知道,我只是……”

“你只是不想让靳天择,再次成为我的目标……”他漫不经心地接话,修长微凉的手指,轻轻抚过她的唇角,让她呆住。

他淡淡地笑,“不用紧张。就算我是那万魔之王,在我心里,你永远都是我最爱的女人。不论如何,我都会将你捧在手心,不会伤害你。”

杜蘅震惊地看着他,这句话,远比之前他所说的任何一句话,都具有杀伤力。她的心于他,原本剔透如水晶,也曾坚韧如蒲苇,一心一意,为他飞蛾扑火。可是他对她若即若离,似假似真,不管是亲近还是疏远,都不曾象这句话,瞬间令她所有的意念,化成飞灰。

“你不信?”他挑眉淡笑的样子,那样俊逸非凡,令无数名门淑媛倾倒。

“你真的是引魂宗主?”她以为自己会害怕得发抖,却没料到竟然冷静得吃惊。

“在你心里,早已有了答案,又何必再问?从决定送你回去那一天开始,我就从未想过要刻意隐瞒。总有一天,你会知道。”他平淡如常,连眼角的笑意,都丝毫没有变化。

“所以你让江石化成玉娘来相助,靳天持复明之后,我又派小让来杀我,只不过是逼他把我接回去,以断了从我身上找线索的念头。武林大会,你派了假的云初雪来,又让萧文来传话,惟恐那天下第一庄不够混乱,是吗?”她笑得有些苦涩了。

“你早应该清楚我是谁,如果你对我的感情够坚定,就不会在意我真正的身份。”白无及的脸沉了,“我说过,送你回去,找你心里的答案。你究竟是发他,还是跟我。”

“就算这样,你也不该害了棉棉跟小鱼儿!你明知道,他们对我……很重要!”杜蘅的眼泪涌进眼眶,瞪着他却不肯落下。

“棉棉的死,是小让自作主张,她已经得到了惩罚。至于小鱼儿,那是个意外,我也没有想到,总之我没真想杀他们。”白无及冷淡的眼光看向她,似乎解释这些已经是他的极限。

“你说你没杀过我,是何意思?”杜蘅瞪着他,追问。

他拉着她到床边坐下,低眉淡笑,“拜师之日,戚成聚要我亲口发誓,不能害一人性命。若有违此誓,将会满门尽绝。”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又笑,“他早猜出我的身份,所以要我发这毒誓。这双手救治无数人,却不能染半分血。这就是我进药王谷的代价!”

杜蘅的胸口剧烈地起伏,盯着他不敢相信:“你的身份?你什么身份?”

“我生就是引魂招的主人,命运由不得我改变。”他平静地抬头,看着她仍笑,“从我走进药王谷开始,戚成聚便与我父亲较上了劲!他们都认为,可以改变我,可以左右我……但事实是,我的路,只有我自己来选……”

他平淡的目光忽然有了一丝光亮,那是自信自负的光亮,杜蘅曾经在靳天择的眼中看到过,这一刻看到白无及时,她竟然恍惚觉得,他们是那样的相像!

“所以你选择了做一个不染血的恶魔?药王谷的人,是谁杀的?你父亲,又是谁?”杜蘅喃喃的声音,有着难以置信的恐惧。

白无及的目光微沉,“戚成聚信不过我,既然道不同,我与他,自然只有一人能活。至于我父亲,他比我背负的更重,火云教自被云袅灭了之后,祖父被教众保护逃至关外,休养生息。直到父亲成年,他才有实力回来,创建引魂招……”

杜蘅倒吸一口冷气,他究竟是不是人?连自己的恩师,都下得去手!冷冷又道:“你们……是火云教的人?”

“不错。”白无及淡淡而笑,“你很意外?”

“那温家被灭门,也是你们所为?”杜蘅控制不住怒气上涌。

白无及冷冷叹息,“怪只能怪温皓自作主张,偷看了风魂铃!”

杜蘅惊得说不出话来,低了头拼命忍住,浑身发抖,“西窗给父亲下药,也是你指使的吗?为什么?我父母跟你有何怨仇?!”

他蓦了沉了脸,眼光冰冷,那是她从未见过的眼光,森冷得令人不寒而栗。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她无论如何也不敢相信,妙手郎君白无及,会有着如此阴沉的表情。

“为了一个流云山庄,值得做这么多伤天害理的事?”杜蘅的声音开始发抖。

“流云山庄算什么?!”他冷笑,“天下第一庄,皇帝御赐,多么显赫!云家人世代享尽荣华,却是踏着别人的鲜血得来的!”

杜蘅惊呆了,“什么意思?!”

白无及缓缓走到她身前,若有所思道:“先前我跟你说过,第一任庄主云扬天,曾经娶过一房妾室,是司空家的外戚,现在我告诉你,她姓白……”

杜蘅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她容貌秀丽,进门后,很得云扬天喜爱,不久就生下了一个儿子,可是绮罗公主还是不喜欢她,处处挑她的不是。仗着自己是皇家公主,就为所欲为,终于将她害死!”说着,他手掌用力一拍,那木桌应声而裂!

杜蘅呆呆地看着他,喃喃道:“生了个儿子……你是那白夫人之后?”

他忽然笑了笑:“现在你明白了,白氏一族为何会处处跟武林人士做对?因为白夫人死后,那此所谓的正派人士,竟然没有一个人站出来说句公道话!平日里一个个以大侠君子自居,却不过都有是些趋炎附势的小人!”说到这最后一句,他的声音已经冷厉,透着肃然的杀气。

杜蘅终于喘了一口气,虚弱道:“就算白夫人当年枉死,你们也不该杀那么多人,毕竟他们,跟她的死没有关系……”

“哼!”白无及冷笑,“白夫人死得不明不白,司空家连屁都不敢放一个!看见公主还想巴结呢!这些人,如今摇身一变,竟也成武林泰斗了,简直可笑至极!他们全部都该死!”

杜蘅心一跳,瞪着他失声叫道:“那司空诀……”

白无及收了脸色,又浮出他那惯有的冷淡的微笑,“司空诀是先天性心疾,我让他生他就生,我让他倒他就倒……不过你放心,我不会下药让他死……他还没这个资格让我破誓。”

这人何等狂妄啊!让人不禁气结。

“你……你没换药啊?那如何让他病重?那药渣……”杜蘅惊疑莫明。

白无及轻笑,“这世上不是只有药才有控制人!至于药渣,是我让人换的。庄颜太自为是,不打击一下,她以为我可以随便指罪!”

杜蘅低下了头,脑子终于开始正常运转起来。这么说靳天择猜得没错,那花影使极可能一直隐藏在山庄之内!只是他到底藏在哪儿?

白无及轻轻叹息一声,托起她的脸,目光炯炯,“问完了吗?还想知道什么?”

杜蘅一惊,内心的凉意悄悄地惨透出来,去拼命地镇定着:“我只想知道,你送我回去,到底是真的为了我,还是为了你自己?”

白无及叹息一声:“你说呢?你真是让我,无法靠近,也无法舍弃……该怎么办?我还真是有点后悔了,不该千方百计让你恢复了记忆,索性在这飘香谷里住一辈子,让靳天择痛苦一辈子,岂不是更好!”

她瞪大了眼睛,颤声道:“你送我回去,就是想让他痛苦?”

他挑眉,“是啊。一个男人,日夜对着自己心爱的女人却不能碰,这种滋味,真是是人都难以承受。我想让他也领教一下,谁让他当初那样对你?”

他居然在嫉妒!他嫉妒他强占了她的清白,夺走了她的纯真!

“你这次跟我回来,应该是想通了,是吗?”白无及淡淡的笑意里,有点冷。

杜蘅哆嗦了一下,却闭了闭眼,“我若想不通,何必跟你回来?不管你是谁,我都……我都愿意跟着你。但你须答应我……从此再不涉足江湖事……不再有引魂招!”

他微微眯眼,将她揉进怀里,低头吻住了她。唇色微冷,一贯是他的味道,却不知为何,这一吻,让她尝出了苦涩的滋味。在飘香谷三年,她不曾掩饰对他的爱意,但他却是浅尝即止,似有若无地与她保持着距离。这距离,曾让她苦恼万分,绝望过,又希望过。直到这一刻,她仍旧无法明白,他究竟是何意?

他的吻开始加重力道,杜蘅禁不住轻喘一声,下意识地抓住了他的衣襟。他微凉的手指不着痕迹地挑开了她的衣襟,外衣滑落,露出了雪白的肌肤。

杜蘅惊喘一声,咬牙抓住了他的手:“你还没有答应我……”

他暗了眼色,“你想让我退出江湖?非是我留恋这江湖,只是大事未成……”

“你根本就不在乎流云山庄,云峰也死了,你何必还要苦苦相逼?”她美丽如水晶般的眼睛里涌出泪水,“只要你愿意就此放手,你要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白无及眸色更冷,“什么都愿意……为了他?!好,我成全你。”说着,他毫不客气地扯开她的腰带,将外衣哗地一声掀了开来!

杜蘅大吃一惊,忍不住叫道:“为何从前我对你百般示好,你都不肯碰我……如今……”她惊慌的神态,在他眼里,竟然要命地吸引人。

“从前,我不知道自己是谁。”他声音低沉,有了欲望的颜色,“就算我要了你,也不算是你心甘情愿。现在我已经记起了一切,如果还愿意把自己给我,那才能证明,你爱的人是我,而不是靳天择。”

她呆住,原来他竟如自信!自信到一定要她自己真心实意地投怀送抱,才肯接受!

他在她精巧的锁骨间流连,低声又道:“我本想与你在流云山庄里做真正的夫妻,可惜天不从愿。无妨,在这里也一样……虽然我不你第一个男人,但从今往后,你只能属于我。”说完,他已将她的衣裙尽数脱下,只余下了贴身的衣物!

杜蘅打了个冷战!他紧紧地抱住了她,将她压倒在床榻之上!

他微凉的手指寸寸下移,在她光滑的肌肤上肆意挑逗,手法熟练老道,显然已是个中老手。杜蘅频频喘息,手指用力掐住了他,白无及目光微沉,抓住她的手死死扣在身侧,杜蘅痛呼一声,喘道:“别!好痛!”

他顿了顿,将她的手举到身前,轻轻地吻,细细地看。杜蘅的心,扼止不住地狂跳起来。

那半寸长的指甲上涂了粉色的丹蔻,鲜艳明丽,他冷冷笑道:“我以为你回来之后,心情极为难过,不屑于做这些仪容之事!”如青葱般的手指被握在他修长的指间,却微微发颤。

她不安地想抽回自己的手,白无及却加重了指间的力道,目光立时犀利了几分。一言不发地重重吻住她,一只手摸到身下,将她身下的亵裤剥离。杜蘅惊得浑身打战,却咬住了牙没有作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