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夕岑淡然一笑,“她不能没一个罩着她的人在身边,这种事,你不愿做,那就由我接手。”他抬起眸,清冷的视线直抵她,“只要我接了手,别人就休想再插手,我不管是谁,害她伤心的,我就不会答应。”

林卉先是一怔,接着,无奈笑道,“所以,你今天是来警告我的?”

他不否认,“如果这样能达成共识,我不接介意你这么理解。”

林卉真的越发的对他刮目,从他父亲口中形容的,不过就是个安静的男孩子,谁曾想,眼前的他,竟是安然之中彰显霸气。把小悦交给这样的人,应该放心吗?

林卉沉下眸子,不紧不慢的说,“你是顾忘川的弟弟,是顾长天的孙子,我凭什么要信你?”

顾夕岑微微一笑,“可也是你爱的男人的儿子。”

林卉心头一颤,眸光现出一丝异样,很快,又被她掩饰干净。起身,推开了窗户,唤进春风,她舒服的站在那儿,唇边噙着浅浅的笑。

“小悦还在怨我吗?”她问。

顾夕岑走过来,站在她旁边,“她是你的女儿,你应该了解她。”

听她这么说,林卉笑了,笑得眸光轻盈,低下头,喃喃的说,“她还真的一点都不像我,从小就善良,别人骂她是没爸爸的野孩子,她都都不会生气。”

顾夕岑阖了阖眸,“不是她不生气,而是她不想你伤心,所以,才会表现得不在乎。”

林卉身子一颤,咬了咬唇,“是吗?这个傻孩子…”

就算她身上带着伤,也会傻傻的笑着说,那些人是跟她闹着玩的。

原来,只为了不想她伤心。

当时,她几岁来着…

她做了个深呼吸,将胸口情绪压抑住,抬头看着他,“这些是小悦告诉你的?”

他摇头,“她从未跟我提过她小时候的事。”

“所以,你比我还要了解她。”她喃声说着,低头一笑,“在你面前,我真的觉得有些愧疚了。”

“不必,”顾夕岑淡淡的说,“以后,她失去的东西,我都会替她弥补回来。”

听到他这么说,林卉竟然有点酸酸的感觉,好像,她真的要失去了这个女儿…

不过,就算没有,她又能怎样?

再搬回来跟她同住,修补母女间的裂痕?

不,她不会了。

她比任何人都要了解这种感受,儿时的阴影,是永远都修补不好的。

林卉很清楚,现在的小悦,有了自己的生活,已经不会再需要她了。

她低下头,释然的一笑,“夕岑,还好你不像你爷爷。”

顾夕岑的清眸望住她,“我只想说一件事。”

“好吧,你说。”林卉心情还好,倒也愿意跟他多聊一会。

他一字一句的说,“别再招惹小悦,离她远一点吧,也不要再利用她了。”

林卉脸上的笑容僵了下,不过很快,又恢复如初,不管他都知道些什么,这原本也是她的决定,“你放心好了,我答应你。”

顾夕岑点了点头,“那就不打扰了。”

他刚要走,林卉却叫住了他,“夕岑!”

他站位,刚转过身,就感觉到了鼻子间有温热流下。林卉赶紧抓起纸巾递过去,不无担心的问,“怎么好端端会流鼻血呢?”

他接过来,随意的擦了擦,“没事。”

她摇头,不赞成的说,“年轻人,别那么大意,这种事是可大可小的,有空的话,去医院检查检查吧。”顿了下,她说,“我希望,能陪在我女儿身边的人,会陪她更久一点,别再让她那么孤单了。”

顾夕岑深深看过她,应声,“我知道了。”

林卉笑了,“这才对。”

第268章 送给你们的礼物

错嫁总裁,第268章 送给你们的礼物

顾夕岑离开之后,林卉坐在房间里,放着音乐,随手翻看着当地的报纸。舒悫鹉琻

桌上放着两个套茶具,一壶刚沏好的龙井。

她在等人。

果然,她的房门门铃响起。

她勾了勾唇,起身,拉开房门,“顾总,等您很久了呢。”

顾长天看到林卉时,浓眉一点点拢紧,眼中精光渗人,“小卉,好久不见了,回来怎么也不打声招呼呢?”

林卉微笑,让进他,“我怕我的飞机还没落地,被被顾总的人请去喝茶了。倒不如,在我这里喝,清静。”

顾长天缓缓走了进去,眼神片刻不离她,“那封信,是你寄的吧?”

“呵呵,不然呢?这世上还有谁知道你做过的那些事?”林卉落座,清眸凝成一道冷漠的光箭,直抵顾长天。

顾长天沉着气,坐下来,“我今天来这里,是想跟你解开以前那些误会的。”

林卉给他倒了茶,递了过去,“请。”

顾长天低头扫过一眼,没有接。

林卉失笑,“顾总,这么多年没见,胆子倒变小了呢。怕我下毒?你放心,二十多年前,我没有做这样的事,现在也不会。”

顾长天眯了眯眼眸,将茶接过来,眼神盯着她,却很果断的将茶饮尽。

林卉姿态优雅从容,这些年来的历练,教会她锐气藏于胸,和气浮于面,无论对人对事,都要避去锋芒。尤其是,对方还是顾长天这样的老狐狸。

“小卉,过去的事,你有些误解了,还始终不听我的解释,这真的让我很为难。”

林卉一摆手,“顾总,有事就直说好了,那些话,我想,你自己都不会信吧?那就别来糊弄我,我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十几岁的孩子了。”

顾长天被她抢白,脸色有些难看,可马上,又沉下气来,靠坐在椅上,冷着声音,别扭的问,“正华呢?”

“正华…”林卉喃喃的念着这个令她深爱的名字,垂眸一笑,“他现在很好,暂时不想有人去打扰。”

顾长天一听,呼吸都变得沉浊,他有他的骄傲,有关儿子的问题,他绝不会再问!权当他顾长天的儿子已经死了!

“那好吧,我们来谈谈那个配方的事吧。”顾长天一字一句,“把配方给我,你想得到什么,尽管张口好了!”

林卉手指勾动着茶杯,漫不经心的说,“我要什么,你都可以给我?”

顾长天点头,“当然!”

林卉抬眸看他,“我要卡玉京。”

顾长天冷眼看她,“什么意思?”

“你心里明白!卞玉京是我们林家祖业,霸占了它那么多年,以为改头换面就是成了你们顾家的东西了吗?顾长天,枉我父亲那么信任你,你不过就是个欺骗朋友的小人!你就不怕报应吗?”

顾长天阴沉着脸,盯着她却是冷冷的一笑,“是你父亲自己经营不善,整天就知道把自己关起来跟那些胭脂水粉打交道,把好好一个工厂做到快要倒闭!要不是我,那些跟了他那么多年的工人,迟早都要饿死的!他们现在,哪个不是对我感恩戴德的?有谁想得起来你父亲?GL能有今天,是我一手经营的,你以为,靠着你们林家那个空壳子就行了?”

林卉压抑着心头的愤恨,眸光寒意森森,“既然顾总这么能干,干嘛还要跟我配方?”

“那东西,留在你手中也是浪费!不如交给我,由我来将它发扬光大!”顾长天不无霸气的说。

“呵呵,当年,你找人将我抓起来,把我打得半死,最后又强,奸了我,我都没有说出一个字,你指望我现在会交给我?”

顾长天神情变了变,就算没有第三人在场,说起这件事来,也不算是很光彩。他叹息一声,“那件事,确实是个误会。我只是让他们把你请过去,没有想到,这些丧心病狂的人会这么做!”说着,他也有些气愤似的拍了拍桌子。

林卉微笑,“是啊,我相信你只是请他们教训教训我而已,没有让他们做那种畜牲都不如的事。”

这话听在顾长天耳中,着实的别扭。

他也不想再废话,有些不耐道,“正华跟你私奔的事,我都没有追究,就是不想再结怨了,毕竟,我还是念着旧情的。否则,我也不会资助你的女儿,让她完成学业之后,又让她进GL工作,更把她娶进顾家做了我的孙媳妇!我做这么多,是为了什么?还不是想要角解开我们两家的误会?”

林卉冷笑反问,“你是真的为了小悦?”

顾长天一皱眉,愠怒的眸扫过她,“那么,你呢?你明知道我资助了她,还暗示让她来找我,又是为了什么?哼哼,我可还记得,那个可怜的孩子出现在我面前时,哭着说,要借钱救她的母亲。你别以为我不知道,把她安插在我这里,不过就是你用来报复的工具!”

说着,他又叹了口气,“可谁让我念着跟你父亲的旧情呢?明知道是这样,我也待她像亲孙女一样。你要是不信,你去问问小悦,我这个爷爷待她如何?”

林卉眸光沉了沉,轻笑着,“如果她不是我女儿,如果她不是林家人,你会这样子待她?”抬眸,冷声道,“顾长天,你和我,都是这世上的罪人,谁都没资格说对那个孩子有多好,很恶心。我承认,我犯下的最大的错,就是把她送到顾家。每当我听到她的消息时,我都会痛心,尤其是,当我得知,我失去了一个外孙女。那一刻,我悔不当初。这也是为什么,我决定回来找你。”

顾长天神情阴霾,“你到底想怎么样?”

“问我想怎样?”林卉低头一笑,“本来,我也想要你家破人亡,甚至不惜牺牲女儿。可是,三年前我就改变了主意。因为我突然发现,就算你们顾家的人都死光了,我失去的,也永远都失去了…”

她眯紧了眸,眸底晶莹闪动,脸上的神情,是对已逝过去的怀念。

她赌上女儿的幸福,就是想为林家做最后一搏,直到正华离开她的那一天,她竟变得茫然了,呆呆的坐在家里三天不吃不喝,那时才惊觉,失去了爱的人,她所有的任何事,都不再有意义。

以为顾正华守孝三年为惩罚,之后,她回来了,她要彻底解决这一切。

顾长天盯紧她,林卉调整下心情,抬起头时,眼睛里一片清明,让人窥不穿,“我来,是想告诉你,那份配方根本就不在我手里,更不在我女儿那,所以,从现在开始,你不要再为难她了。”

“这不可能!”顾长天倏地站起来,激动道,“那是你们林家的传家宝,怎么会不在你们手里?你寄给我的东西又怎么解释?”

“不过就是跟你开了个玩笑而已,何必当真呢?”林卉失笑,“你就没发现,那基本是《本草纲目》的摘抄?”

顾长天根本就听不进去,“不对!一定在你弟弟那里!”

“他?”林卉嗤笑,“那个市侩的窝囊废,我真怀疑他不是我们林家人,简直丢尽了林家的脸!你觉得,这么贵重的东西在他手里,会留到今天吗?”

顾长天一滞,也不得不承认,她说得不错。但他不甘心,马上又问,“你父亲把这份配方,看得比命还要重要,他不可能随便丢掉的!一定是你在撒谎!”

林卉笑了,“你说得没错,他的确视它如命,正因为如此,他将它一块带走了。”

顾长天大惊,“你…你说什么?!”

“我说,他将那份配方,一起带到了另一个地方。”林卉始终都保持着微笑,她要看清楚顾长天此刻难以置信的样子,还真的是滑稽可笑。

“不!不会的!他曾经说过…”突然,顾长天怔住了。

林卉缓缓接口,“配方在,他在,配方亡,他亡。”

顾长天怔怔的站在原地,不敢相信,他梦寐以求半辈子的东西,竟然早就不存在于世?!

“父亲是这么说的,也是这么做的。”林卉肆意欣赏着他的神情,淡然道,“他烧了那份配方,然后上吊自尽。”

“你撒谎!”顾长天在做最后的挣扎,竭力否认,“既然如此,你为什么不早说?现在才来说?”

如果她早说,也许会少受些苦,何必要承受那么多,就为了一份已经毁掉的配方?

随即,他眼眸一亮,赶紧说,“你已经背下了那上面的内容是不是?”

林卉突然放声大笑,好像在笑他的愚蠢,笑得顾长天的脸色铁青着,两只眼睛都快要喷出火来,“你笑什么!”

“顾长天,你知道让一个人做了几十年的梦,再亲口告诉他,你是痴心妄想,这会多有趣吗?哈哈…”

顾长天胸口剧烈起伏着,脸色由青到白,刚要说什么,倏地一口气没上来,身子绷紧,跌倒在沙发上,急剧的喘着,颤手指着林卉,眼睛瞪得大大的,嘴唇发青。

林卉渐渐止住了笑,脸色愈发的冷了。

顾长天好像越来越难受,从沙发上,摔到了地上,年近七十的他,显得苍老的可怜。

林卉冷冷的盯着他痛苦挣扎的样子,勾唇一笑。

看到仇人在自己脚下苟延残喘的模样,她还真是开心,可她也不会忘记,这个男人是正华的父亲,是夕岑的爷爷。

垂下眼眸, 她懒洋洋的站起身,走到门边拉开门,朝守在门外的两个保镖喊了一声,“喂,不想他死在这儿,就赶紧送去医院。”

两人立即进来,看到顾长天的样子,忙把他抬起来。顾长天直到离开,瞪大的眼睛,都一瞬不瞬的盯着林卉。

林卉站在门口,戟他挥了挥手。

回到房间,她坐了下来,低下头,从茶几下方,取出了粘在那里的录音器…

尽管林悦尔嘴上不说,可 顾夕岑心里明白,她对林卉的事,始终耿耿于怀。不过,既然林卉答应他,不会再出现,那么,他相信时间会治愈她心里的那道疤的。可意外的是,他竟接到了林卉的电话。

两人再次见面,是在隔天,在E市一条老街上的茶馆里。

“现在,这种地方并不多见了。”林卉替他倒了杯茶,轻轻一笑,“小时候,我常来这里,当时,这家店还是一对北方夫妻开的,也不知道,现在这是倒了几手了,不过,还能保持原样,也是难得。”

顾夕岑默默的听着,并未接话。他很清楚,她找他出来,绝不是闲话家常这么简单。

喝了口茶,迎着舒适的阳光,林卉享受着眯起眼睛,然后指了指对面,“我们林家的卞玉京,曾经就开在那里。”

顾夕岑眉梢一挑,扭过头,看到对面是一排充满时尚气息的服装店。

“我听我父亲说,在我刚出生那会,这条街是整座城市里最繁华的,也是女人们最爱光顾的地方。”她低下头,幽幽的叹息一声,“果然,人年纪大了,是会喜欢在回忆中度过。”也不知她是说父亲,还是自己,那种感伤,令人唏嘘。

再次抬眸,她笑着说,“我就要回德国了。”

顾夕岑回眸看她,“你确定?”

林卉点头,“该办的事都办完了,没什么不确定了。”

顾夕岑深深的望了她一眼,“要见小悦吗?”

林卉摆摆手,“不用了,我答应过你的事,我会遵守约定的。”她从包里取出一个牛皮纸袋,递了过去,“这是给她的,以后是恨也好,怨也罢,我们母女也是缘尽于此了。”

尽管,她说得平淡,可顾夕岑仍是感觉到了其中淡淡的忧伤。

沉吟着,他说,“其实,你也可以重新开始。包括和小悦。”

林卉低低一笑,摇摇头,“她需要新的生活,一个没有我,没有顾忘川,没有薄荷的新生活,我不想再参合进去。”望着他,她说,“好好待她吧。算是…我做为她的母亲,最后拜托的事。”

顾夕岑深深的点了点头,“我会的。”

“好了,我该走了,不然赶不上飞机了。”

“我送你。”

“不用了,每次离开,都是我一个人,这次我也不想例外。”她走到门口时,又站了住,侧过头,轻声说,“那里有我送给你们的礼物,希望你们好好利用。”说完,她来到马路边,伸手招了辆出租便离开了。

第269章 不许发这样的誓!

错嫁总裁,第269章 不许发这样的誓!

晚上,林悦尔洗过澡后,便抱着一本厚厚的书窝在沙发里看。舒悫鹉琻

顾夕岑进来的时候,她正看得入迷。

走近她,他坐到旁边,扫一眼她正在看的书,扬扬眉,“这是古书,哪找的?”

“下午的时候,去了趟图书馆。”林悦尔眼睛都没抬一下,完全忽略掉了旁边有美男的事实。

她始终相信,中华拥有五千年的文明历史,养颜方面一定会颇有心得!所以,才借来相关书籍,潜心研究。

顾夕岑凝视她半晌,然后起身,将今天林卉交给他的东西拿来,放在桌上,“这是你妈妈让我交给你的。”

林悦尔身子微微一震,抬头,“你去见我妈了?”

顾夕岑“嗯”了声,“她已经离开了。”

林悦尔并不意外,又低下头,继续看,“她是不会留在这里的。”

因为,除了她爱的那个男人,她不会为了谁而驻足的。

林悦尔已经习惯了。

顾夕岑抽出她手里的书,扳过她的脸颊,强迫她正视,清眸凝视她,“这是她最后送给你的,我就放在这里,看不看由你决定。”说完,他起身离开了卧室。

林悦尔敛下眸光,静坐片刻,又扭头扫过桌上的信封。

挣扎再三,她拿了起来,打开来一看,里面是个小型的录音器,还有一个用金色的锦囊袋。她先放下了录音器, 打开锦囊,发现里面有一个小手指粗细的纸卷,看其纸质,上了些年头。她小心翼翼的展开,当她看到那上面的内容时就震在当场。

她是搞化妆品研究的,一眼便能看出这纸上写的东西,正是一份古老的配方。很多原料,竟是闻所未闻!

她愣了愣神,马上又将那个录音器打开。

先是一阵静默,不知为何,她的心竟紧张的提了起来。

不大一会,里面就传来了林卉和顾长天的声音…

林悦尔眼眸瞪大,随着两人对话的深入,有关林顾两家的过去,还有她为何会嫁到顾家来,一切都慢慢浮出了水面。但是,唯独没有林卉自曝被强奸的片段,这个秘密,她是打算带进坟墓里的,永远,永远都不希望女儿知道。

她的脸色开始变得苍白,无论如何都没有想过,她会成为母亲报复的棋子…

就在这时,林卉的声音响了起,“小悦,”

林悦尔一震,抬起头,盯着它。

“有关过去,你应该已经听明白了。没错,我不是一个负责任的母亲,我为了报仇,连你都利用了…现在向你道歉,还来得及吗?”

林悦尔咬紧唇,不让自己哭出来。

“你看到那个配方了吧?那个就是你外公留下来唯一的东西,我把它交给你,我相信你会使它更加完美。这至于这份录音,只是copy,就算我不再追究这件事,我也不得不防着顾长天,万一他再找你的麻烦,我会毫不犹豫的公布于众,让世人都看看他伪善的嘴脸,让他名誉扫地!”

“人的一生其实是在不断的成长,经历过可怕的事,并不代表就要活在阴暗里。现在的你,做得很好。”

录音器自动关闭。

林悦尔紧紧抓着,眼泪再也止不住。

很辛酸,也很心痛,说不清是为谁。

为素未谋面的外公?还是为风光一时的林家?再不然,是为了母亲?或者,是薄荷,是顾忘川,还是…她自己。

不知何时,顾夕岑来到了她身边,温润如玉的眸,怜惜的望着她。

将她揽进怀里,安慰似的伸手轻轻拍着,“没事了,都过去了。”

林悦尔抓紧他,闭上眼睛,咬紧唇。

这个怀抱,具有魔力,仿佛能够摈弃一切繁乱,只要待在这里,这就是全世界最安宁的地方,为她遮风挡雨,躲避痛苦。

“夕岑,她们都走了,就剩下我一个人,你不要再离开了…好不好?”

她如此脆弱,不堪一击,让顾夕岑着实心疼不已。

他怜惜的抚过她泪湿的脸,拭去她眼角的泪,温柔一笑,“不会,除非是我死。”

“傻瓜!谁让你发这种誓了?”林悦尔反应很强烈,越是在乎,就越苛刻,哪怕只是他随口说说,她都不喜欢!

顾夕岑将下巴抵在她头顶,懒洋洋的抱着她说,“那么怕我早死,那就嫁给我好了。”

林悦尔一怔,眉头蹙了下,垂下眼眸,只是偎在他怀中,没有说话。

两人相爱是一回事,结婚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林悦尔始终记得,她曾经嫁给过他大哥…

顾夕岑眼眸轻阖着,低头看她,尽管胸口有点闷闷的,可是,却仍是笑着说,“我有的是时间,我会等你做准备好的。”

知道他又一次包容了自己,林悦尔收紧手臂,低声说,“对不起。”

他笑着揉揉她的头发,“为这点小事,不必跟我道歉,我能等的。”

内心满满都是感动,无以复加。

她贪恋的闭上眼睛,嘴角一抹恬静的微笑,安心享受着他的怀抱。

就在这时,顾夕岑眉头一拧,伸手摸过鼻子,掌心又是鲜红一片。他一挑眉,马上用手掩了住,轻轻推开她,“我去给你倒杯水。”说完,便大步离开。

林悦尔眨巴眨巴眸子,也没多想,便又拿起了那份配方,仔细看着每一种原料和制作的步骤。能够明显看出,上面有后人书写过的痕迹,她猜是外公。

顾夕岑大步走进卫生间,拧开水龙头,将脸上的血洗净,可是,鼻血却根本没有止住,整个水池里的水都快要被染红了。

他皱紧眉头,又用纸捂住,好半天才将鼻血止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