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跟感情无关吧,就好像,一个项目,明明她是最大功臣,哪有让别人去居功的理?

她知道会痛,可是没想到会痛成这样,当即一口咬在他肩膀上,她有多痛,就咬得他多用力,她甚至,感觉到了齿间有异样的甜腥味,而夜的序幕,似乎才刚刚拉开,这一/夜,还很漫长,很漫长…

她终于真正地成为了晏夫人,在结婚这么久以后,在这黑夜里,和他的身体紧密相融。

可是,毕竟已经隔了这么久啊…堕…

很多事情,不去想,就不会有烦恼。所以,什么都不想吧,放任自己在暴风雨后的宁静里蜷成一只猫儿,避于他港湾,任他的手轻轻抚着自己的发和肤,彼此的气息,在呼吸间交融,微闭了眼,好似栖于泊岸的小舟之上,和风送暖,水波摇曳,让人昏昏欲眠。

迷蒙中想起一件事来,问他,“几了?”

“三多。”他的声音在黑暗中透着些许慵懒的意味,也有着她从未感觉到过的餍足。

她的关注却不在他声音上,只在那默默计算,脑袋有些晕,算不清楚,末了,问,“我们是几开始的?”

“…”这个问题,让晏暮青的回答缓了一缓,然后才告诉她,“十一。”

她叹了声,“果然是…”

她是在想,她算不算把自己当生日礼物送给他了?至少他们开始的时候,时间还没过零。

可是,他完全跟她的思路不在一个频道上,听她一句“果然是”,思索了一会儿,脸色有些黑,幸好光线也黑,看不出来。

“果然是什么?”他追问。

她当然不好意思说,她把自己变成了个礼物,支吾了一会儿,胡乱应付,“没什么,我…我就算算时间…”然后傻兮兮地笑了声,“呵呵,时间过得真快…”

她完全没去想这样的话里有怎样深层的意思,可是说者无意,听者有心,晏暮青的手臂一紧,“你的意思是…嫌太快了?”

“啊?”她被这句话从浑浑噩噩的状态吓醒,“不是!绝没有这个意思!”

唯恐他会再来一次慢的,她现在还火/辣辣地疼呢!可是,和他相贴的身体却明显感觉到某些异状,她着急地反过身抱着他,“我们睡觉了吧!真的睡觉!真正的睡觉!明天你还要去公司呢!”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安抚起了作用,他真的没有再进一步的举动。

空气里因她一句胡言乱语而起的小小悸动渐渐平息下去,贴在他胸膛上,昏昏欲睡的感觉重新回来,她打了个呵欠,闭上眼。

这一次,夜,是真正的来临了。

这一晚,她睡得极好,当然了,体力透支之后的睡眠能不好吗?几乎一/夜无梦睡到自然醒。

很难得的,她醒来的时候竟然还在他胸口趴着,这是几了?他不去公司了吗?

她探出一只手臂去拿手机,想看看时间,却听头传来他的声音,“十了,不用看了。”

“…”又被他知道了…原来他已经醒来了。“你今天还休息?”

他低头看着她,如瓷如缎的雪白手臂横于被单上,隐隐露出削肩雪胸一抹,声音有些飘,“晚去。”

她颇觉诧异,看了他一眼,“很奇怪啊…”

一个在蜜月旅行时都抱着笔记本不停工作的人,居然允许自己迟到?

他认真地看着她,忽然问,“还疼不疼?”

她一怔之下才明白他问的是什么意思,脸顿时红透,拼命摇头。

同时(小网),也发现他肩膀上红红的一圈牙印,已经渗了血,不由又有些难为情,这么一口咬下去,他当时也没吭声,他的肉是铁做的吗?

良久,他都没有再说话,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在她准备问他几起床的时候,他终于再次开口,“南儿,以后…我还是会对你好的。”

心,就像一个飘飘忽忽的彩色气球,在云间穿梭时忽然被什么东西扎破,直直地坠落到地面来…

他曾经说,以为她喜欢他的温柔,所以才对她好。而她却警告他,不要再对她好了,她会觉得累。

于是,从此他冷漠以待,曾经一个月不联系她,也从不关心她母亲的身体,即便她回到晏家,他也是宿了书房。

可在她觉得相敬如冰也不失一种自在的

tang相处方式并习惯了它的时候,他突然违规出牌,把她变成了实质上的晏夫人,然后对她说,他会继续对她好。

所以,如果没有昨晚的事,他们其实还是一对冰人?

所有的,他对她的好,都只源于晏先生作为丈夫的责任,从前是,现在也是…

难怪说,他的确是一个负责任的男人。

心底呵呵笑了一声,有些冷,有些嘲讽。不过,昨晚好像跟自己说过,很多事,不去想,就不会烦恼对不对?她已经是晏夫人,而且已经成为他的人,他再一次提出要对自己好,其实丈夫对妻子好也是应该的是不是?那么,就理所当然享受他的好吧,什么也别多想。

她头,“好啊!”

他摸了摸她的头,表示对她这个回答很满意。

“可是你要怎么对我好?”她下巴搁在他胸口的心窝子上,问。

“你说呢?你想要我做什么?”大概是她下巴磕得他胸口不舒服,他动了动,让她挪了挪位置。

“嗯…我也不知道啊,我又没谈过恋爱,也没谁追过我。”后面的潜台词是,你是大叔,你阅历丰富,你不知道啊?

晏暮青想了想,“嗯”了一声。

嗯?到底要表达什么意思?

说着话,常田的电话就来了,晏暮青皱着眉,接了,常田在那边火急火燎,“老板,你还没来?就等你了。”

“马上来,准备车来接我。”晏暮青报出了渡轮码头的地址,“还有,准备一套衣服。”

三言两语把常田打发了,他才来摸她的头,“你在这儿再休息半天,我要去公司了,等会儿你看是在等我来接你,还是你自己坐渡轮回去。”

“嗯。”她也学他。

“我现在叫早餐,你要睡觉的话,吃完再睡。”他起床了,身上什么都没挂,就这么掀开被子出去了。

许自南觉得自己还是很有自控能力的,居然没有尖叫,只是默默蒙上了眼睛,然后脑子里各种画面,就是昨晚某个东西在自己身体里坚硬如铁,冲锋陷阵…

原来,它是这样子的…

他的效率一向很快,她的思维还在跟那个东西搏斗,他已经穿戴好,准备出去了。

“我走了!”他说了一声,没等她放开蒙在眼睛上的手,就离开了房间。

当他乘坐渡轮到达对岸的时候,常田已经在等候了。

常田一脸欠揍的笑,“哟,从对岸来啊?昨晚跟嫂子…共度好时光?”

晏暮青沉默。

常田绕着看了他一圈,“还要衣服?这衣服果然战果累累…”

也只是皱了一些而已!晏暮青还是不理他。

上了车,晏暮青却突然问他,“常田,你有女人吗?”

常田差喷出来,“我说大哥,什么意思啊?不是说好不管对方私生活的吗?”

司机是阿百,常田叫来的,听了这话从反光镜里看了他俩一眼。

呃,这话有什么怪异吗?常田觉得自己资质突然之间鲁钝起来了。

晏暮青根本不管他的抗/议,“有没有?”

常田叫屈,“冤枉啊老板,为什么单单找我来问?我有没有女人跟业绩也没关系啊!”

“少废话!再不说扣奖金!”

“有!”常田马上一个字,干脆果断利落。

“嗯…你是怎么追来的?”他又问——题外话——白天还一更~!</div>

第88章 奇怪的客人

“其实…我是曾经有…”常田又补充道,“我这都一把年纪了,能没有过女人吗?”

“说重点!”某人已经不耐烦了。

常田只好道,“我想想啊,追第一个姑娘时,我高二,没有钱,我买了一堆蜡烛,在地上摆成一个心形…第二次,是大一,我在姑娘宿舍底下弹吉他,弹了大半宿…”

他说到这里停了下来,当然不会说被人从楼上泼了一盆水的事…

晏暮青面无表情地听着,最后总结性地问了他一句:“我不认识你那会儿,你是不是智障?是”

常田表情顿时僵住,原本还要继续说下去的,闭了嘴。

他居然被嫌弃了?居然被一个千年冰人嫌弃了?堕!

“那你追个我看看?”他不服气地挤兑。

“没追!已经有一个在我家里了!”某人说话,一贯的霸气直接。

常田被噎得无话可说,眼前这个没追的人,已经抱了一个在家里了,他这个情史丰富的,却还是孤单单一个人。

“那你还问我?在嫂子那里吃憋了吧?不让你上/床?”常田恶意地故意问。

晏暮青扬了扬眉,想起昨晚的四个小时,她柔软温顺地像只小兔子一样,不让他上/床?笑话!

常田在他高冷得不可一世的表情里再度吃瘪,人家昨晚才风花雪月过呢,哼哼。

他哼了半天,神情变得严肃,“老板,难道…你真的爱上她了?”

晏暮青眼神微微一跳,面目沉静,什么也看不出来。

前座开车的阿百,不自觉往镜子里一看,也没看出老板那张永远平静的脸上有任何异状,更没有听到老板的回答。

到公司以后,晏暮青进了自己办公室换衣服,换好后,把口袋里的东西往外掏,掏出来的是一张画,她昨晚画的。

耳边回想起常田刚才的问句:你真的爱上她了?

他将画置于桌上,拿起文件准备去会议室,走到门口的时候停住了,拿出手机来拨了个电话。

那边传来许自南温软的一声“喂”。

“是我。”他说。

“我知道…”

“起来了吗?早餐吃了吗?”

“嗯,刚吃过。酒店的早餐好难吃。”她懒懒的声音抱怨着。

他眼前自动浮现一副画,她一边皱着眉,一边捏着鼻子逼着自己吃早餐…“今天就不用去画廊了,休息下,出去吃点好吃的。”

“嗯,我看看再说吧。”

“南儿…”他欲言又止。

“什么?”

“嗯…你怎么看一个男人没事儿买一堆蜡烛摆个心形,或者在一个女人窗户底下唱半宿歌这种事?”他说话难得这么不利索。

那边的许自南一听,想也没想,“他有病啊?!”

晏暮青在另一端放下心来,到底是他的晏夫人,世界观跟他一样,看来有问题的不是他,是常田…

“我开会去了。”说完电话一挂,开门往会议室而去。

许自南懒洋洋地赖在沙发上,睡觉的地点从床上转移到这里,话说昨晚那一场战役,她真的精疲力竭,原本果真是打算在酒店再睡一天的,被晏暮青这个电话一吵,干脆不睡了,决定去画廊看看。

等她慢悠悠来到画廊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笑笑正在接待一位女客人。

看年纪应该在25-30之间,打扮得体,清纯雅致。

笑笑见了她,道,“我们老板来了,您跟我们老板说吧。”

那女子转过身来,向许自南伸出右手,“您好,我想在您这买一批画,您能帮我参考一下吗?”

“好的,您这边请,我们坐下来谈,笑笑,倒茶。不知道您更偏好哪一种风格的画?”她把女子带到雅座。

女子却谦虚的一笑,“其实我对画真的不懂,我是因为要结婚了,需要在新房里购置一套画。”

“那装修风格是怎样的呢?”许自南笑着问。

“比较偏欧式。”女子道。

许自南点头,“那我建议你选油画吧,怎么样?”

“我也知道油画跟装修风格更搭,可是,我比较喜欢你们店挂在最中间那副。”女子说。

许自南不由笑了,这人,倒是挺有眼光,“可是很抱歉,那副画是非卖品。”她觉得应该把那副招惹是非的画给收起来了,当时是一时赌气才豪不珍惜地给挂在了最中央,准备高价出、售的。

“这样啊,那真是遗憾。”女子露出惋惜之色,“那你陪我看看其它的画吧,帮我参考一下。”

“好的。”许自南欣然应允。

陪着女子在画廊浏览,一边给她介绍画,一边给她提些建议,女子还算听她的,她说适合的,女子基本都定了下来。

“如果您觉得这些都不够满意,我们还有电子图

tang,您可以看看。“许自南说。

女子却拒绝了,“不用了,我还是比较相信我自己眼睛看见的。我叫曲北昀,我先把定金付了吧。”

“好的。”这么爽快的顾客让人心情舒畅啊!

曲北昀给她一张名片,“送货的时候打我电话。”

许自南看见名片上写着她的职业:心理咨询师。

“心理咨询师啊?”许自南惊叹了一声。

“怎么?”曲北昀反问道。

“没什么!”许自南笑道,“觉得这是个神秘又厉害的职业。”

曲北昀也笑了,“很多人都这么觉得,其实也很寻常,我看我们今天也谈得挺投缘,如果你感兴趣的话,我给你做个简单的小测试。”

“这个…”许自南有些犹豫。

“放心吧!不收费,就几分钟的事!”曲北昀坐了下来。

“我要怎么做?”许自南有些小小的紧张。

“你就画一张画,画上房子、树和人。不用刻意去思考,按照你的直觉画好了!”曲北昀说。

笑笑给她递了纸和笔,听说是画画,许自南倒放松了些,她的本行嘛,拿起笔就画开了,画完拿给曲北昀看。

曲北昀拿着画看了一会儿,问她,“你曾经受到过心理伤害吗?”

许自南摇摇头,“没有。”

曲北昀蹙眉,“不对,这画里显示出来是你有过,你看你房子的右墙线不规则,这就表明你心理发展有困难和干扰,或是早年心理冲突留下过创伤。”

许自南顿觉这个不可信了,笑道,“怎么可能?我从小无忧无虑地长大,哪里来的心理困难和创伤!”

曲北昀见她不信,也只是笑,“我也是根据你的画来分析的,还有,你的屋顶线画得很浓重,证明你焦虑不安,努力地想要控制自己,或者说,精神病初期。”

许自南一听顿时笑了,连笑笑都笑了起来。

笑笑说,“如果南姐是精神病初期,世界上就没有正常人了!”

曲北昀却接着说,“还有,你的屋顶反复修整,证明你接受过严格的绘画训练,并对自己的问题进行不真实的,歪曲的反应。”

笑笑又插言,“这个我也能说啊,南姐这幅画明显就是学过美术的人画出来的嘛!”

曲北昀却不在乎她们的不相信,继续分析,“你的房子没有门,证明你对外界有很强的防御心理,拒绝他人与你接近。”

许自南不由解释,“不是没有门,是我在画的时候,没想过要画门的那一个侧面而已。”

曲北昀微微一笑,“对,我说了按照你的直觉画,就是画你下意识的心理,它是一个投射性的人格测验。你还在近房子处画了一条路,证明你表面与人交往,内心里却很想逃避。”

“我画路纯属为了画面好看。”许自南对这个测试的结果有些不满意。

曲北昀依然微笑,“你不愿意承认我理解,谁也不希望自己有一个不那么健康的人格,但现代人或多或少心理上都有隐忧,并不是什么丢人的事。你告诉我,你画这房子的时候,心里想到的人是谁?”

许自南愣住了,她谁也没想…

可是,她却不想再跟曲北昀交谈下去,“曲小姐,我们还是把这幅画搁一边吧,我们来谈谈另外一些画。”

曲北昀一笑,没有再继续分析下去,“既然许小姐不喜欢听,好,那我就不说了,不过,我自认与许小姐十分投缘,如果以后许小姐有什么需要咨询的,欢迎随时来找我。”——题外话——今天更新结束,明天见。

第89章 你在做什么梦?

曲北昀的所谓测试,许自南只当它是一个游戏,并没有因此而影响到她的心情,而曲北昀,也不过一个普通顾客,虽然她说跟自己很投缘,甚至有深交的意思,但许自南却是个相信眼缘的人,她对曲北昀没有眼缘,那也就没有进一步交往的可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