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松开手,“嗯!我去给你倒水。”

许自南看着他的背影,心里的弦松了一松,其实只要不是他,是谁都没那么可怕了,同时她也觉得自己的想法挺奇葩,怎么会想到是他呢?她的思维实在是太混乱了…

那会是谁?一个个名字在她脑中跳跃,却是一点证据也没有。

晏暮青端着水,在床边坐下,水喂到她嘴边,“小心烫。”

她只喝了一小口,“放下吧,我等会儿喝。”

“嗯。”他把水放下,自己脱衣服睡了进来,把她搂进怀里,“睡吧,不怕了,我回来了。”

尽管早已经不怕了,可是,她并没有说出来,只是默默任他搂了,想起他今晚不是要戒的吗?他不回去隔壁睡觉?

不过,晏暮白说过,让她什么都别问,那她,也就不问了…

第172章 翡翠珠子

第二天是正式去拜祭的日子,果真没有一个人提及拜祭这个词,昨晚的事也没有人再提,它再一次地,从表面上过去了,可是,她知道,什么都没有过去。

夏园里也没有人动烟火,早餐以及拜祭用的东西都是从外面买来的,晏暮青还是什么都没吃。

晏暮青母亲的墓坐落于山上,临山崖,水环抱。许自南不懂墓穴风水,不知道这风水算不算好,只知道一站过去,整个河山都在脚下的感觉。

然而,晏暮白却忽然失声,“怎么回事?”

许自南这才注意到,墓碑不见了,就剩一个坟头。

晏暮青是第一个看见的,脸色也阴沉得可怕,“我昨天来都还在…”

所以,他昨天不在园子里,原来是上这来了…竟…

同时许自南也发现,墓地已经有过清理的痕迹,想来是他昨天来清理的。

小鱼儿见爸爸惊讶成那样,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又见大伯阴沉沉的脸,有些小害怕,悄悄溜到许自南,轻声问,“大伯母,发生什么事了?”

许自南低声道,“看见没?前面那里,碑没了。”

小鱼儿四处看看,似乎明白了。

忽的,小鱼儿指着崖下,“大伯母,你看那里是不是?”

许自南本站在崖边上,顺着小鱼儿指的方向看,的确看见一截墓碑似的东西,掉在半山腰上。

“晏暮青!过来!”她喊道。

小鱼儿听她一喊,胆子才大了起来,也敢喊晏暮青了,“大伯,您看看。”

为了让大伯看得更清楚,小鱼儿竟然又往边上走了一些,许自南眼见不妙,伸手去抓小鱼儿,大喊一声,“小鱼儿回来!”

果然越担心什么,就越发生什么,小鱼儿脚下一滑。

许自南离小鱼儿最近,她毫不犹豫就去拉小鱼儿,听从他俩喊声的晏暮青这时也靠近了,一把抓回了小鱼儿,然而意外就在此时发生了,小鱼儿倒是被他俩扯了回来,可许自南自己脚下没稳,往下滑去。

“南儿!”她听见晏暮青的大喊,同时他的手也伸了过来。

她一把抓住,没想到,求生本能太强大,一扯竟然把他手腕上的腕珠给扯断了,珠子往崖下掉去。

她看见他眼里痛楚般的震惊,看见他的手掠过自己颊边去抢那珠子,而她,原本已经借他手腕的力站稳,却因为他这一松手再一次往下滑去。

“夫人!”阿百及时赶到,抓住了她手腕。

她的脚已经滑下去两尺,若非阿百抓住她,估计就跟电视剧里一样,命好的话就吊在半空,命不好,呃,就不知道了…

晏暮青似乎这时候才反应过来,再次抓住她,把她从阿百手里拉回了身边,然后紧紧拽住了她的手,看着她的时候,许自南第一次在他眼睛里看到了他情绪毫无掩饰的甚至对他来说极其夸张的表露——这种情绪叫恐惧。

而后,他目光奇怪地,注视着崖下。

那一刻,她竟无比平静。

她明白,他的珠子掉了,而且是她抓掉的,而在她和珠子之间,他选了珠子,可惜,他仍然没能够把珠子抢回来…

她任他拽着,陪他一起站在崖边,冬风凛冽,比风更寒冷的,是她此刻的心。大约是太冷了,大约是冻得僵了,木(爱读网)了,所以,虽冷,却感觉不到痛,只麻麻的,好像血液都不流动了…

他站在那沉默,所有人也都陪着他沉默。

那种压抑的氛围又来了,今天的天气也配合着这氛围,太阳躲得无影无踪,灰蒙蒙的云阴沉沉地压下来,天空低矮了一大截,呼吸也变得困难起来。

她想去一边呼吸空气,可是,他却一直紧拽着她,他手指上的力度,好像勒住的是她的脉门,她的呼吸,更加难以喘息…

许久,小鱼儿大约是冷到了,打了个喷嚏,才把他从沉默的状态里惊醒,转身,面色仍是阴冷如死灰。

“徐姨。”他冷声唤道。

徐姨跟他是有默契的,听了之后走到墓前,把祭祀的东西一件一件拿出来摆好,再退开。

晏暮青便牵着她,一步步走了过去,在墓前久久站立。

tang

许自南全程都是麻木的。

麻木地任他牵手,麻木地任他牵引,麻木地站在晏暮青母亲墓前和他一起沉默。

这一次只是短暂的沉默,然后晏暮青就牵着她退至一旁了,晏暮白便带着小鱼儿上前来,也不作揖,也不说话,只是和晏暮青一样沉默着。晏家拜祭的方式都与众不同,全都是和墓中人用心交流…

她以为他们还会在山上停留很久,可是,在晏暮白拜祭完以后,晏暮青就领着他们下山了。

山上风很大,她的头发被吹得四处乱飞,和小鱼儿一样,她也开始打喷嚏。

下山后,她便被晏暮青塞进了车里,而后他自己就去找墓园附近打碑的工人重新打碑了。

谈好后,他回到车上,脸上清冷清冷的表情,坐下来第一件事,便是抓住了她的手。

她没有动。

车里空调的温度早已让车内回暖,温暖也融化了她冰冻的麻木的心,在他的手碰到她的时候,分明是轻柔的,可却像用那只手狠狠地揉着掐着她的心一样,疼。

她的手腕不时和他的轻轻擦过,再也感觉不到他手腕上翡翠珠子的凉意,只觉得空空的,好像心里也空落落的了,到底是他丢了东西,还是她?如果只是他丢了珠子,为何她心里空得这么难受?

回到夏园。

在她房间门口,晏暮青松开了她的手,打开房门,终于开口说话,“阿百,所有人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这个房间,一只蚂蚁都不能爬近。我的意思是近,远近的近,不是进去的进。”

“是。明白了。”阿百答道。

晏暮青把许自南留在房门口,而他自己,进了隔壁那间房。

许自南一直看着他,看着他吩咐阿百,看着他转身,看着他眼睛里、脸上、周身,冷得一丝温度也无。

看着他,他的目光却始终没有落在她身上。

于是曾经相似的瞬间在脑中重现,她记起那个掉了戒指的画面,他怒火冲天,恨不得撕了她泄愤,甚至骂她“不配”…

关于过往,我们常常用一个词来形容:云烟。

可有时候,过往却不能真正成为云烟。我们一厢情愿地这么轻化它、淡化它,或许只是一种心理暗示,主观地不愿去深刻记忆,不愿自己用过往来伤害自己,可生活却总爱开这样的玩笑,在某个现在和未来,恰到好处地发生一件小事或者大事,勾起我们曾经的记忆,历史重演,那过往就当真不再是轻烟薄雾,而化身为滚滚浓烟呼啸而来,窒息、憋闷、呛得人心肺俱痛…

彼时,他眼里有火焰,似要焚烧了她,那时候的她,便以为焚烧是世界上最残酷的刑罚,然而,她并不知道,比焚烧更难受的是被放弃之后的冰冻…

若是焚烧,她可以嘶喊,可以逃脱,她甚至可以用火焰将他卷裹,同焚于火。

然而,当他放开她的手,他的放弃和冷漠将她一寸寸冻成冰,她却无法动弹,无法言语,只能看着他转身,看着他越走越远,仿佛看穿了他的身体,看见他的心也一寸一寸结成冰,两颗冰冻的心再也无法将距离拉近…

始终没有哭。

大概是因为眼泪也被冻住了吧…

她在房间里久久地坐着,想起了自己找戒指时的种种画面,这是天意吗?每次都将她推到这样的境地?

晏暮白让人送饭来时,她没有吃。

隔壁没有动静,不知道他是否还在里面,如果在,大概也是跟她一样,悄无声息地被这憋闷的空气淹没着吧…

她又想起了他喝醉的那个晚上,她趴在地毯上给他找珠子,傻瓜一样大半夜跑去敲暖暖的家门给他编穿绳,想起那枚戒指后来好好地躺在他的书房里…

她苦笑,站起身,在房间里东翻西找,找到一个手电筒,今天,大概要打持久战了…

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人的本性里,有些东西总在那里怎么也不会变,说她倔强也好,说她傻也好,历史上她怎么做,如今仍然会怎么做,只不过,冻起来的心更加坚硬了一些而已,也懂得用厚厚的衣服来包裹自己不让自己受伤害而已——题外话——下午五再见。

第173章 不欠他什么

打开门,阿百站在门口。

“夫人。”阿百低声道。

“阿百,晏先生有没有叫你们去山上找东西?”她握着手电筒问,她不知道是否又会是一个戒指的故事,她风里雨里去弥补自己的过失,他却将东西藏了起来。

“没有。”阿百道竟。

许自南点点头,明白。

晏暮青这个人说她了解吧,于她而言,他完全就是一个迷,若说她不了解吧,在一起这么久,还是能有一点感觉的。在这一点上,晏暮青和她很相似,那就是将内心里属于自己的东西埋得很深很深,别说和人分享,恨不得藏得更隐秘一些,所以,即便是要找珠子这种事,他也不会假手于人。

“阿百,我要去个地方,我知道你会阻拦我,可是我还是会去,所以,要不你再带两个人跟我一起吧。”她把手电筒交给阿百。

“可是…”阿百犹豫着。

“走吧。”她走出了房间门。

天分明亮着,许自南却拿个手电出门,阿百看了眼天色,也猜到些什么,招招手,示意跟来几个人,和许自南一起出发了。

“阿百,先不要跟晏先生报告吧,我相信你。”她看着阿百手里的手机,大概猜到阿百要干什么。

阿百再度犹豫,不过,还是把手机收了起来,目光坚定了许多。算了,反正晏先生现在也不在夏园里…

阿百没有猜错,许自南果真是去山上的。

“阿百,感觉好难啊…”许自南站在山脚下,望着冬天干枝横生的山坡。

“夫人,您在车里吧,我带人去找就好。”阿百在她身后,看着裹在厚厚羽绒服里的她,虽然穿得臃肿,可仍然显得很娇小,娇小得让人觉得站在这冬天的冷风里随时都会被风给吹倒了一样,就像今早在山顶,一秒的时间,只差一秒,她就会像片叶儿一样,真的飘远…

许自南眯着眼,看着遥远的山顶,悠然,“我也去吧…”

路,总是要自己一步一步走的,珠子又是因为她而掉落,当然也得她自己找回,只不过,这一次她再不会像找戒指那样把自己逼入绝地一般地虐待自己,她会穿得很暖,她会为自己照亮,她会寻求保护,她不会再让自己受伤。

“阿百,你先走。”她让阿百给自己带路。

阿百没说话,只用行动表明自己听她的指挥,在她前方,像座大山一样引路。

她和阿百想的一样,真要找珠子的话,从上面往下找会比较靠谱,毕竟山崖不是笔直下来的,它有个倾斜的坡度,珠子那么小的东西,不至于就滚到崖底来了。

然而真的找起来谈何容易,他们上了山顶,从掉落的地方开始找起。

阿百原是不要许自南下崖的,可是许自南自己坚持,“阿百,我得下去,我会小心的,我就在你旁边,不走远,真有什么事儿你可以随时抓住我,就像上午一样,我相信你。”

她今天说了好几个“相信你”,阿百看着她,再一次遂了她的愿。

她的确很小心,一步一移,也紧随阿百左右,然而,那两颗珠子的目标太小太小,他们一起找了好几个小时,从山上到山下,再回到山上,从夕阳西下再到夜色笼罩,最终还是没有找到。

“会不会晏先生来找过了?”她想起了那枚戒指。

阿百摇头,“不会,晏先生出去了,应该没有来山上。”

“出去了?”她还一直以为他在房间里。

“是的。”阿百道,“每年都是这样,晏先生上午去上寿品,下午就一个人出去,谁也不带,我们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她站在山顶上,终于放弃了继续找下去的希望。应该是很难再找到了,风一吹,没了土,入了水都有可能…

“夫人,算了吧。”阿百再次劝她。

她点点头,转身,走到晏暮青妈妈墓前,背对着阿百,轻道,“阿百,你稍微站远点,我和婆婆说下话。”

阿百一怔,依了她,走远。

她静静地看着寂寥的坟茔,原本该有墓碑的地方空空的。这一刻,她竟然觉得自己离晏暮青很近很近,这是怎样一种心理?

“妈…”她轻轻叫了一声

tang,开口的时候觉得有些别扭,可一旦叫出来了,反而轻松了,跟着又叫了一声,“妈,我是小南,许自南,您知道我吗?是您的儿媳妇。”

夜风一阵紧似一阵地吹着,吹得她的声音都有些颤抖,她咬了咬唇,心中酸酸的,却比任何时刻都想诉说。

“妈…”她有些哽,“我…我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如果您还在世就好了…那一切都会不一样,晏暮青不会这么压抑,家里不会这么乱,我…我也不会这么迷惘。虽然我连您的照片也没见过一张,可是我能感觉,您一定是一个很好很好的人,您会教我怎么当一个好媳妇对不对?

晏暮青是一个很优秀很出色的人,您一定以他为傲,其实我也是,我敬他,爱他,甚至有点怕他,可我更多的,却是不知道拿他怎么办,我跟他在一起好像总是把事情弄得很糟糕,您看,今天在您面前我又把他的珠子弄丢了,虽然,那一刻他放开了我的手去救他的珠子了…

妈,我真的很难过。我嫁给他以来,发生了很多很多的事,有些事情比电影小说里还惊悚可怕,可我都能坚持,真的,我不怕,因为他说过,我是他这一辈子唯一的妻子,因为,我喜欢他…冲着他唯一这两个字,我就什么都不怕,哪怕有时候难过得哭都哭不出来,哪怕被那些牛鬼蛇神吓得晕倒,但只要睡一觉,第二天我就能修复好自己的情绪,继续跟他把这个唯一走下去。我能这么坚持,只是因为我相信他的唯一,相信他不会放开我的手,可是…”

她吸了吸鼻子,仰天,让眼泪流回去,“可是他今天放手了…妈,我不知道…”

她压抑着,却终于哭出声来,“我不知道他这个唯一能坚持多久,我又能再坚持多久…妈,对不起,让我哭一会儿,就一小会儿…哭一下我就会好的…”

她大概的确是缺一场哭泣吧,虽然很小声,低低悲泣,但总算是哭出来了。

她说的一小会儿,并非一小会儿,抽泣了好一阵,才渐渐止住,擦着泪,犹在哽咽,“妈,对不起,在您面前哭失礼了,可是,最近发生了太多的事,我觉得心里像压了一座山一样,想哭都没法好好哭,我…我好像很久没有真正地哭一次了…”

她竭力忍住不再抽噎,擦着泪,平复自己的情绪,慢慢好了些,“对不起,妈,我没地儿可哭,没地方诉说,今晚吵到您了,可是我现在好多了,真的,我知道,明天我依然是您儿媳妇,晏暮青的妻子,不会改变,我会做我该做的,就像…像今天我回来找这个珠子一样,该我负的责任,我会尽我的能力去承担,我只是怕,在我尽了我的全力以后,就没有力气再往前了,比如这珠子,我今晚真的尽力了,可找不到,我也是没办法了…不过,我不后悔来找这一趟,也应该来找这一趟,算是来了一笔账吧,找到,我便不欠他什么,找不到,我也尽力了,没有遗憾,就像我陪着他这样走下去一样,能陪到底,是我所愿,陪不到,我…也无憾了…不好意思,妈,我说的话也许有些不是您爱听的,我只是…想找个人说说话而已…”

是的,近来生活里太多太多低气压,她觉得自己的心已经被一只巨手按到最底了,她只是想要说一说,让心透一透气,让她可以继续若无其事地走下去,至于是跟谁说,只要不是身边的人就好…

默默地站在墓前,脸上的泪终于一寸一寸被风吹干,皮肤被拉得紧紧的,很不舒服。她没有用手去揉,任它这样拉着扯着紧绷着,心都绷得马上要断裂了一般,哪里还顾得上皮肤?

她没想自己要站到什么时候,夜风肆虐的山头,比白天冷得多。

身后不知何时却响起了脚步声。近了。踩上了地砖。皮鞋落地的声音。

她还没来得及回头看,一双胳膊就从后面将她抱住——题外话——今天更新结束,明天加更。

第174章 我有忌讳

“就知道你在这里…”随着一阵熟悉的声音,抱着她的那双手臂收紧,她被嵌入一个怀抱,怀抱里淡淡雪茄味。

随之,胡茬粗硬的下巴蹭在她脸上,干涩的脸上的皮肤传来刺痛,同时,手被捏了捏,脸也被搓了搓…

她知道,他在试她的温度,可惜,山上虽然冷,她并没有他想的那么冰。她戴了手套、穿得很厚、戴了帽子,相反,倒是他的脸蹭在她脸上时,冰得惊人死。

“回去了!”他说。并将她翻转,握着她手腕,转身将她背在了背上。

她原本想矫情地说“我自己走”,可话都到嘴边了,没说出来竟。

何必呢?如果这是晏夫人可以享受到的福利之一,她并不排斥。

天色很黑,阿百他们前后簇拥着,给他们打着手电。

她趴在他背上,双臂环着他的脖子,交叠在他胸前,呼吸里全是他的气息,她有些忘了,他们行走在墓地里…

“晏暮青…”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幽幽响起,眼前闪过腕珠掉落,他放开她去抢腕珠的画面。

“嗯?”

“没有找到。”该面对的,该爆发的,不如早点来到,像戒指丢后的他,宛若火山一样,爆发了反而利落。

“嗯。”

他就一声“嗯”,而且很平静,平静得让许自南难以置信,她以为自己没说清楚,又说了一遍,“是你的翡翠腕珠,没找到…”

“嗯。”

“…”还是这样吗?或者,他自己找着了?像那枚戒指一样,“你自己找到了吗?”

“没有。”他淡淡的语气。

“…”没有?她一时有些转不过弯来了。

他只是背着她快步地走着,良久,说了声,“我没找,不找了。”

“…”许自南这一刻,愈加不明白了。

她没有再问下去,不找了,便不找了呗…

可是,那个腕珠对他来说不是非常非常重要吗?重要到在她和腕珠之间选择,他选了珠子…

她想起了南歆寄给她的那副同款腕珠,至今她都没有把这件事告诉他,告诉他有什么实际意义呢?

关于他和南歆,她知道的仅止于他们有过婚约,而到这里也足够了,那是过往,若要深入,除了给自己找不自在再没其它用处。至于现在南歆在哪里,他和南歆又在如何纠缠,她是这么想的,爱他、嫁他,则信他,他说过她是他的唯一,那么她便相信第三个人的事他能处理好,而且,那也是他作为一个男人该处理好的,跟她许自南并没有半点关系。难道不是吗?他和南歆的过往她并没有参与,而现在她是他名正言顺的妻,作为一个丈夫,既然给了她承诺,他就有义务去处理婚姻里意图破坏他们婚姻的第三人乃至第四人的事,否则,他拿什么来跟她谈唯一?

而发生在她身上的种种怪事,她不知道有多少跟南歆有关,但总有那么一些是有的,对于这些,她的看法则是,暗中那个人搞这么多事出来,无非是想要她跟晏暮青争执吵架矛盾然后分手,她现在还把握不了晏暮青的性格,如果真的咄咄逼人去问去查去吵,正好中了那个人的意怎么办?

所以,很多事情她放在心里就好,装傻也是一种方式,如果到有一天,证实了晏暮青真的把她当傻瓜摆弄,那么这个人也就不值得她再坚持了…

她不知道自己的想法是否就是正确的,可是,她在慢慢地学着自己思考问题,毕竟,任何人的经历和经验都不能完完全全指导她的人生,每个人的一生都是不可复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