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牛子愣愣的看着她的背影,过了一阵,才回过神来,扬鞭赶车。

何府到了夜间园子大门落锁时才发现佟姨娘不见了。几个丫鬟寻遍了几个院子不见人影,双惠又见佟姨娘的金银细软俱不见踪影,不由慌了神,赶紧报到了王氏处。

此时何老爷同源哥儿也正在王氏院里,听得消息王氏先变了脸色。何老爷却是不以为意:“定是有些地方你们没寻到。”直到丫鬟们再三肯定佟姨娘是真的不见了人影,何老爷才勃然变色,首先想到的是佟氏与人淫奔,就要发作。

王氏连忙劝住,将下巴往失魂落魄的源哥儿处抬了抬。何老爷一顿,源哥儿是他最为看重的长子,决计不能不顾他的颜面,顿时强压住满腔怒火,再寻对策。

源哥儿木木的在心头想道:竟然是今日,还特地为姨娘求了一道平安符,并未来得及交给她。

又想:姨娘说每年的八月初五,只要是自由身,便会去大佛寺等候三日,也不知今年会不会如期而至。。。。。。

王氏嘴角挑起一抹隐密的笑容,忙用帕子按住:跑了也好,自己毕竟还未有孩儿,好好的笼络源哥儿仍是必须之事。只未想到她说自己并不想待在府里沾源哥儿的光,竟是真的。这般的话,就真可惜了。。。。。。

第 38 章 ...

人在心境好的时候,真是寒风削面,也觉是如沐春风。

佟姨娘走在大街上,只觉无拘无束,天高海阔任我游。不由得满心都是欢喜。

她行动迅速的到成衣店买了套粗布棉衣棉裙换上,比起何府的精致衣衫来说,这套粗棉服穿上身,显得人臃肿多了,这样也正好掩人耳目。又赶紧买了顶覆着青纱的帷帽将头遮得严严实实的。本想买匹马代步,但在集市上试了试,上下马都颇为费事,万一被甩了下来就惨了,只好退而求其次,买了头温驯的母驴。

打听了城关的方向,便奔着西门去了,还是要赶紧离开景州为好,不但有战乱的危险,还有何老爷庄先生两座大山,真是想想都恨不得能一个筋斗云翻出去十万八千里才好。

景州城出了西门后向上往北,便是安阳黎都方向,佟姨娘自是早就算好了要向下往南去。

听说南方气候温暖,树木繁茂,只是虫蚁历害,有些地方还有瘴气。但此时此刻,也只得去闯上一闯了。

佟姨娘,哦,不,她现在做主,给自己恢复了本名:叶乐乐。

叶乐乐估摸着何府要发现少了她这么个人,也不是容易事儿。这些天她故意纵着双惠连芙几个躲懒,自己又时常出去串门子,刻意让她们在发现自己不见时,首先想到的只是串门子。能够有效的争取些时间。

且何府一而再的姨娘出事,说出去也不是光彩事,何老爷这次未必会再张扬出来,行事也不会大张旗鼓,这样事后搜寻的力度便会小很多。而且,王氏也未必乐意她再次回到何府。算起来,她成功脱逃的赢面很大。

好吧,穿越大神终于显灵了一次,叶乐乐成功的拿着之前盗了何老爷名帖偷偷托人办好的路引,成功的出了景州城西门。彼时已是太阳落山,天色渐暗的时候,看人的面貌有些模糊,又不到点上火把的程度,叶乐乐撩起了帽子上的青纱,让守门的士兵看了看。这小兵看着她就是一个小包裹,也没多疑心。只道:“天黑了还出城,外头也不安宁。”

叶乐乐一笑:“奴家舅舅就在城外的采桑村。”

小兵再无二话。在他的一天当中,挥手放过的动作做得无比之多,估计自己都腻味了,以至于只是懒懒的抬了下手。

但在叶乐乐眼中,这一举手,简直堪比主席当年在城楼上的致意。

她骑上小毛驴,用竹条抽了抽驴屁股,毛驴便驮着她慢悠悠的晃出了景州城西门。

景州城外,还有不少隶属景州管治的村落、小镇。

采桑村不是叶乐乐瞎编的,她是从何府下人口中听来的。

其实近日以来,出城的人少,进城的人才多。景州城高墙厚壁,防御森严。若真是开战,有这么重城墙和驻城的士兵保护,自是比在城外的村落里要更安全。因此附近的村民多是找了城中的亲友,住进城来。许多闲汉更是早早就盘踞在城中各街头巷尾。叶乐乐之前被关在深院之中,有限的出过三两次门。是以并不知道,景州城中的人口比往日拥挤了许多。

这时节,仗又没打起来,除了下定决心离乡背井远走他方的,其他反倒设法要躲进城去。

叶乐乐坐着毛驴沿着城外的官道直走。道路两旁的房舍逐渐变得稀落,当天色完全暗下来时,只看得到成片的森林泛着雪光,还好有这雪光,才让人看得见路。

所幸这一路上并不止她一人连夜赶路,前方还影影绰绰的有一对夫妇在夜行。这男人是个粗壮的汉子,牵着毛驴,他媳妇抱着孩子侧坐在驴身上。这样的组合让叶乐乐觉得安心,她便不紧不慢的吊在后头。那汉子回过头来看了她好几眼,逐渐加快了赶路的速度。

叶乐乐一愣,也抽了驴屁股追了上去。岂料对方更加慌乱,还好这汉子凭的是脚,拖累了速度,终是没甩掉叶乐乐。

走到了大半夜,人睏驴乏的,好容易在荒山野岭遇上座山神庙,眼见这对夫妇牵着驴走了进去。叶乐乐实在没胆一人上路,便也牵着驴与他们前后脚的进了山神庙。

一进去,还没来得及打量这山神庙的香火旺不旺,就见这对夫妇抱着孩子缩在一角,一脸紧张的望着自己。

叶乐乐一愣,左右一看:“这位大哥大姐,怎么了?可是这庙有什么不对劲?”

那汉子盯着她看了半天,嗫嚅的道:“你,你不是。。。。。。”

叶乐乐低头看了看自己这身,也不素啊,碎花的粗袄,俗是俗点,但活气儿足啊。当下把帷帽取了下来,露出一张艳丽的脸来。

“大哥,您想那去了?”

那汉子就着烛光,看她拖得长长的影子,又迟疑道:“你一个小娘子,半夜一人赶路?”

叶乐乐道:“奴家也是没办法,想着到景州来投亲,结果寻了大半个月也没寻着,又听说要打仗,只好再回去鲁南。一路上怕得很,才跟着大哥大姐的。”

这汉子微微松了口气,和他媳妇对视一眼,哦了一声,还是没全卸戒心,也不再搭腔。

叶乐乐只好自踞一角,这一路坐在驴上风干,早都快冻僵了。于在庙里的角落里寻了些干柴引燃烤火,也不知道是不是柴草不干,一会儿就滚起滚起浓浓黑烟,把她呛得涕泪四流,连声喷嚏。

这汉子和他媳妇一看,真不是鬼,鬼怎会打喷嚏?

于是这汉子赶紧走上来,拿根树枝拨火:“你一看就没生过火,中间要空起来。”

手上三下两下的给摆弄着,又扔了几根柴上来,果然不一会儿烟就小了下去,火势渐渐燃了起来。

叶乐乐舒了口气,抹了把脸。她说是厨艺好,但也没烧过火,自小佟父佟母就把她养得金贵,将来要送入府去伺候主子,目标就是盯着何府的几位少爷,往房里一等丫鬟的位置瞄的。精细活学了不少,粗活一样不会。进了府要烧个菜,柴火也自有粗使丫鬟侍弄的。算到叶乐乐的的前世,更是连柴火也没见过,最原始的也是烧藕煤了。

此时火一生起,叶乐乐暖和之下,又觉得手脚有些痒痒的,只不停的揉着手脚。

这对夫妇也围了过来一起烤火,闲搭两句,也热络了起来。这媳妇还掏出一小盒蚌油让叶乐乐擦手,免得生了冻疮。

这汉子姓李,人称李三,他媳妇姓孙。孙娘子的娘家在景州,当年机缘巧合下远嫁了林木郡下的溪谷县,好容易生了个儿子,才知道父母的心,就闹着要回娘家来看看。遥程远路的来了,本来是要多住些时日的,最近听得人心惶惶的,也顾不上孩子不宜大冷天里奔波,带着他赶紧回溪谷去。

叶乐乐看这孩子大约一岁半的样子,虎头虎脑的生得可爱,这么一路颠簸,他还睡得正香。

不由得用指头去摸了摸他的脸:“是个有福的,一看就是吃得睡得。”

孙娘子闻言满面笑容:“嗯,这么小,一顿也能吃大半碗饭,真怕养不活他。”语气中却是没有半点不喜的样子。

因李三多些心眼,觉着叶乐乐孤身一个女子赶路很是奇怪,叶乐乐少不得将原先编好的话拿来蒙他:只说自己原先父母双亡,后头叔父婶娘做主将她嫁给了鲁南一户人家,当时嫁过去就是给相公冲喜的,岂料相公也没撑几年,去了。婆家看她生厌,就将她赶了出来。她熬不过,就想来寻叔父,但却遍寻不着,只好再回鲁南,求着婆家收容。

李三还好,孙娘子一听,就觉着叶乐乐可怜,就道:“还不如去咱们溪谷呢,自立个女户,苦是苦些,也省得受气。”

原来溪谷处地偏远,人口稀少,往南去是一片人迹荒芜的地方,如今县长请示了上官,要做出些政绩来,就下了令,溪谷往南去的荒地,只要有人向官府报备了,再去开垦出来,便可算做是自己的田地。便是外来人口也使得,登记齐备便可在此落户。

大黎是个真正以国都为发展中心的国家,越近黎都,越是寸土寸金,偏远如溪谷,竟还有土地白送的。

叶乐乐心想,这县长也见识不凡,想来是为了吸引人气,等到人口充足,大量荒地被开垦出来,还怕交不上税?税金增加,他的政绩自然也是一片大好。

只是听说这项政令已下达一年之久,到溪谷开荒的人仍是不多。这恐怕也有古代信息不便捷的原因了。

叶乐乐便动了心,仔细同李三和孙娘子打听溪谷的情形,听得此地四季分明,土地也算肥沃,只是蛇虫鼠蚁多些,且虽然山多,但只是小山丘,多费些力气也可移成平地。她几乎就已经打定了主意了。

像这样一个地方,正是外来人口落户的好时机,她趁此机会混杂进去,过上几年,别人想寻也寻不着她了。

当下就颇为诚恳的请求赵三与孙娘子领着她去。

因她人生得好看,说话又和气,见识比起乡间人来说自是不同,孙娘子早就愿意。

赵三却看了看她的手,颇有些不好意思道:“叶家妹子,你别怪我说话太直,你实在不像是地里刨食的人。”

叶乐乐便咬了咬唇:“不瞒你们,我夫家要不是有两个钱,我叔父怎么会送我去冲喜?这些年我也确实没下过地,是当过两年少奶奶的。。。。。。现在再不成,也得自己刨食。放心,我吃得苦。”

孙娘子就红了眼圈:“就是,这人就没有捱不过的苦!”

说着看了赵三一眼。赵三明显是很疼媳妇的,挠了挠头,也就不说二话了。

三人又聊了几句,实在捱不过,赵三和孙娘子两人抱着孩子,偎依着睡了。

叶乐乐四处看看,就近倚在供桌桌腿上打起盹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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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头的寒风吹在山间,呜呜怪声似鬼哭狼嚎的一片。

加上就这么坐着睡,实在令人难受,因此几人早早的就醒了。

各自掏出干粮来吃了,孙娘子爱俏,非要擦把脸才行。赵三便在庙里寻了个破瓦砵,在外头寻些干净雪来化开了让孙娘子洗脸。

孙娘子看着叶乐乐道:“叶姐姐也来擦把脸罢,一脸的黑烟。”

叶乐乐用手摸了摸脸,猜是昨夜生火给薰的,本来也想洗洗,后头一想,这样正好掩人耳目,就摆了摆手:“不必了,收拾干净了,还怕路上惹了闲汉。”

孙娘子想起她容貌艳丽,不由得有些羡慕:“说得也是。”

正说着,放在一边盖着厚袄子的孩子就醒了,孙娘子忙手忙脚乱的去给他把尿。

只见这孩子睁着一双大眼睛好奇的瞅着叶乐乐。

这么大点的孩子已经会说几个字了,一睁开眼睛就皮得不得了,四处去翻看。

叶乐乐看得喜欢,就拿了枚蜜钱逗他。这还是源哥儿当初特特拿回来给她吃的,走时她想着不舍,将一小罐蜜钱倒在油纸里包了藏在怀里。

这时捂得温温的,又甜又软。这孩本就没吃过这般好吃的东西,不由吃完了以后又站在她面前,睁着大眼瞧着她,用手指着她吚吚呀呀的叫唤。

孙娘子不好意思的赶紧要抱开他。没想这般大的孩子发起倔来,抻着身子打挺,真是搂也搂不住。

叶乐乐见他闹得厉害,忙道:“我这还有,这么小的孩子,别太拘着他。”

说着又拿了蜜钱逗他,这孩子才安静下来。

叶乐乐自己也吃了一口,只觉得心头有些难受,果然还是不好吃。于是全喂了这孩子。

第 39 章 ...

几人收拾完毕,就准备出发。李三又在外头寻了些枯枝堆到山神庙里,说是让下回来歇脚的人也可得用,虽则这些枯枝现在被雪浸湿了,但晾得几天想来就无妨。

叶乐乐不由对李三刮目相看,想着这人虽然不过是一个村夫,但做事周全,又很有心,对媳妇也很疼爱。这样才算得上是个良人。自己先前见着庄先生各种失神,果然还是流于了表面,长得好又不能当饭吃,是吧?

一时之间为自己的各种失态心里有些懊悔,转念又安慰自己:就当是头脑发热追了一次星吧,犯不着到了此时还来为难自己。

因此也高高兴兴的骑着毛驴跟着李三夫妇上路。

几人从大清早的出发,一直走到了快日落,才又到了个小镇上。

赶紧寻了间小客栈吃上一顿热饭。

才刚坐下,就听得外头一阵急促的蹄声。

众人都忍不住往外看去,只看得一名满身风霜的士兵一脸的紧绷之色,下手狠鞭着身下的枣红马,马蹄溅起了道上的雪泥,急匆匆的就狂奔而过。

邻桌便有人咦了一声:“这是有什么紧急军情?”

叶乐乐心里一紧,总说着元国犯边,该不会那把悬在头上的刀,终于落了下来罢?

这预感很快得到证实,等饭吃到尾声,就见从景州方向络绎来了不少面色惊惶的人,他们都带来一个消息:元兵纠集二十万大军,已经行军到景州城十里开外!住在交界处的村落小镇首当其冲,已被元军血洗!景州城已经封城,不许出入。

一时间得到消息的诸人都满面愁容。元国一年大半时间是苦寒之日,男子们又大多彪悍,比大黎国的士兵们更能习惯于严寒。借此时机发动攻击,对大黎国十分不利。

若是不能在景州就阻住元军脚步,令他们向大黎国内陆发起冲击,在场诸人恐怕大半都要在战火中流离失所,朝不保夕!

叶乐乐心中一动,想到源哥儿恐怕还没来得及出城!随即又涌起种无力感,若是一家一宅,她还可以奋力一搏,但两军交战,却不是她能使力的。

李三又与她商议,还是赶紧赶路的好。叶乐乐心中阴郁,也知道没有别的办法,只得满心希翼:不管怎么说何老爷仍是官身,应当能优先照顾到家中老小!

当下把毛驴喂了个饱,又包了一大包干粮。叶乐乐又多添置了一身棉衣,几双厚底鞋,寻了个钱庄兑了些现银在身上。只不过是这短短一瞬,这些物件的价格已经上涨了不少,还好叶乐乐的身家较之普通百姓来说,是异常丰厚的,也就不在意这些差价,捡着需要的置办。一通置办下来,多了个大大的包裹。几人又匆匆的上路了。

李三对路更为熟悉,一路叶乐乐便向他打探行程,也免得途中有些意外自己两眼一抹黑,李三自是知无不言:再行得三日的路程,就能到陵州,过了陵州、培罗、渠州、才到邻颂,溪谷就属邻颂治下。只是李三所知也有限,说起来也只个大概。

一路孙娘子见叶乐乐不再逗着毛毛说话,以为她是为战乱担忧,便安慰她道:“我们那处极偏僻的,听人说没有打仗打到咱溪谷去的,叶家姐姐莫忧心。”

叶乐乐勉强扯了扯嘴角,因为先前说过自己是个为婆家不容的寡妇,这时也不好说自己是为儿子担忧了,不然人家定要问:既然有了儿子,婆家看在这血脉的份上,也不该赶人啊。

因此只是摇了摇头,并不多说。

然这一路走来,并不像前一日那般清净,途中多了些衣衫褴褛,满面惊慌的人加入到赶路途中来。不少人盯着了叶乐乐驴背上的一大包物件。

李三发现了,连忙喝了一声:“妹子!快些走。”

叶乐乐从恍神中清醒过来,不由有些纳闷,待看清周围这些不怀好意思的目光,立即醒悟,忙向李三靠得近了些:“好咧!”

别人见他们是一伙的,不少人就打消了念头。

叶乐乐心中对李三更为感激。

但她深知,这些人有些是从元军刀下逃出来的,手上必然没带吃食钱财,一日还好,时日长久,定然熬不住,定有人会冲上来抢掠。

因此在经过下一个小村落时,刻意花了重金向农家买了两把砍柴刀。一把交给李三,另一把她就直接用布带将刀柄缠在手上,片刻也不离手。

且不说这刀沉甸甸的她拿着其实十分吃力,真有状况发生能不能及时挥动还是两说。但起码也起到了威慑作用,果然一路那些觊觎的目光就少了许多。

这一路人,众人因为惊恐,都会自发的聚集在一起歇息,叶乐乐每到这时,就极其迅速的填饱肚子,然后寻块平坦的石头来磨刀,直磨得哧拉哧拉的阵阵刺耳声音。

李三忍不住悄悄的对她道:“叶家妹子,这石头不是磨刀石。”

叶乐乐撩开了面纱,也低声道:“我知道,就是吓唬吓唬人,你没瞧见这人越来越多么?”

不错,赶上来的人越来越多,李三环视一周,又看了看自己的媳妇孩子,四处翻找一阵,也寻了块石头磨起柴刀来。

孙娘子不知这两人犯了什么怪病,但总算还懂得不在人前发问,只小心的抱着毛毛,把干粮掰成小块喂给他吃。一路提心掉胆的赶到了陵州,却吃了一惊,陵州城的城门紧闭,高高的城墙上三步一兵,持矛肃立。

众人惊慌起来,纷纷叫门。过得半晌,城墙上头站出来一个着甲的中年男人,对着城墙下道:“元国犯边,为免奸细混入城内,陵州城关闭城门,不许进出!尔等莫围在此处,速速另寻出路!”

下边各人就激愤起来!

有些略读了几天书的人便对着城墙上大喊:“我们都是大黎的子民,你们是我大黎的军队,该当保卫平民!怎能将我们拒之城外?!”

“陵州城是南下的要道!不放我们过城,我们到那里另寻出路?!”

一时间骂骂咧咧,声讨之声喧嚣。

城墙上这男人听了一阵,就指着下边闹得最厉害的一个干瘦男人道:“我听你言语间尽是蛊惑人心,必是元国奸细,想诓开城门!”一语道尽,再不说二话,从背上抽出弓来,迅速的搭上箭,嗖的一箭就射出,正中这干瘦男人的左臂!

这男人一声惨叫,下边众人后知后觉的也尖叫起来,顿作鸟兽散。

叶乐乐也吓得脸色一白,慌乱中顾不上别的,赶紧催着驴随着李三跑开,躲到一边的林子里去。幸好城墙上这人也只是一箭用意于威慑,并没有接连射出。

叶乐乐随着李三躲在树后边,一面偷眼看城墙,一面暗自庆幸自己方才并没有逞能。

另一面,心中又在想:娘的,怪不得让我这样顺利就出了景州城,原来在这等着我呢。简直是乌云罩顶,看不到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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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众人实在无处可去,这陵州城占据了要道,要想去别的郡县,也必须取道陵州城。四周全是险峻山峰,就算是有一两条山间小道,一则不熟地势不敢乱入。二则路途险峻,不是常人可攀爬得了的。原路返回,又怕正撞到元军的刀口上。

众人无头苍蝇般乱转了一阵,终于还是聚集到城门下来。

城墙上人见他们并不喧哗,也就不予理睬。

叶乐乐望着城门,心想,也不知是那位官员下的令,元军离得尚远,先将城门给关了,也不知是他个人昏庸怕死,还是大黎国素有此例?

只期望城中尚有几位慈心爱民的官员,能替这些急于逃离战乱的百姓想上一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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