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听到宁熙景促狭的笑声。

叶乐乐一气跑到厨房才后悔:果真是叶公好龙,天天想着更进一步,等他真的进了一步,第一反应居然是落荒而逃!叶乐乐,你怎么这么不硬气,下次他再敢调戏你,你就来个更劲爆的反调戏!

不过。。。。。。宁熙景这人,虽然平时很爱玩闹,但今日明显受了打击,怎会一下就这么看得开呢?不会是掩饰过度吧?不管,就算是掩饰过度,我叶三娘的手还给他白摸了不成?一定要认帐的。

话虽如此,她再见到宁熙景时,还是有点不自然,反倒是宁熙景,一口一个“乐儿”满天飞。

叶乐乐心理素质很强大的好不好,过了一会儿就适应了,宁熙景敢叫,她就敢应,还笑嘻嘻的挟了一筷子菜给他:“阿景,多吃些,可怜见的,瘦得我心疼。”

宁熙景一顿,与叶乐乐对视一阵,两人同时笑出声来。

宁熙景边笑边伸手越过桌子,握住了叶乐乐的手:“永远也别离开我。”笑中分明也有两分黯然。

叶乐乐止住笑,郑重的道:“好。”

自从那日之后,傅明珠时常过来玩,一口一个嫂子,叫得叶乐乐心花怒放,常当着她的面打趣宁熙景,逗得傅明珠咯咯直笑。

宁熙景虽然不说,但叶乐乐看出他对这样的亲情并不排斥。

却没料到这一日趁着宁熙景不在,德阳公主又找上门来。

气势汹汹的盯着叶乐乐:“你们不要勾着明珠学坏。”

叶乐乐埋着头:“民妇连公主府门开在那边都不知道,怎会勾着傅小姐学坏呢?”

“这阵子她常常不见了人影,原来都是跑到你们这来了,还不是你们勾着她学坏?”

叶乐乐心里对德阳公主也有些怨气,冲动之下语音里带了几分怨气:“我们并没押着她来!脚生在傅小姐身上呢,公主只需管好令千金便得了,怎么还管到阿景身上来?十几年不管他,今日再来管,也迟了!”

德阳公主一噎。

那太监立时喝道:“大胆民妇,竟敢顶撞公主!”

“民妇知罪,不该顶撞公主。只是民妇有一事不解,不吐不快。”叶乐乐缓缓抬起头来。

德阳公主已是变色:“住嘴!”

“原以为公主天生薄情,未料同是十月怀胎的孩儿,一个捧在手心,一个却践踏如泥?”叶乐乐满脸的疑问,不顾她阻拦,执意问了出来。

德阳公主指甲在椅子扶手上扣出痕迹:“你懂什么!”

“民妇不懂,所以求教。”

“胆敢质问本宫,就不怕本宫要你小命!”德阳公主发怒,一边的几个侍卫就蓄势待发的样子。

但事关宁熙景,叶乐乐不愿退缩。

“这是宁熙景的家,公主就算势大,又如何解释闯入‘他人’家中行凶呢?此等恶行一出,必有言官闻风而动,据闻当今圣上十分英明,并不包庇皇亲国戚。民妇小命一条死不足惜,莫连累了公主成了恶妇。”

就是这点奇怪,德阳大长公主除了当年和离抛下幼子一事,这几日叶乐乐留心打听,也没在市井听到她任何恶迹,比起其他盛气凌人、以势压人的横行公主来说,她还算得上是楷模了。

果然闻言德阳公主气势一消,叶乐乐心中断定:她十分爱惜羽毛!

顿时步步紧逼:“民妇不懂,请公主赐教!就是阿景,这十几年来,日日夜夜也都想求一个答案。”

德阳公主往后靠在椅背上,片刻慌乱过后,又冷笑起来:“你们懂什么?本宫自小被千般宠爱,与傅家长子傅修廷两情相悦。未料长到十六岁,母后与哥哥一同变了脸,要迫本宫嫁给宁长雪这个莽夫!还要生下他的孩儿,本宫日日见着他就生厌。还好终于脱了这牢笼,与修廷有幸再续前缘!我们的爱女明珠,怎么可与宁长雪之子相提并论?!”

作者有话要说:呵呵,你们不懂我呀,还以为我是激情戏标题党么?我这是防盗啊。

不过身在盗版大国,防盗都不硬气啊,每天写得挺辛苦的,尽人事,听天命吧。

70

70、姨娘V章 ...

叶乐乐定定的看了德阳公主好一阵。

才缓声道:“大道理,民妇不懂。只不过,身为皇家公主,享其荣耀,必也要受其苦楚。历朝历代都有身负使命远嫁异邦的和亲公主。一路餐风露宿,千里迢迢而去。见到的全是陌生之人,听着不懂的话语。诗情画意无人赏,一腔细腻付予粗犷。穿粗革,啖生肉,说不定丈夫死后,还要嫁给继子,几易其夫。先不说您的下嫁是对还是错,于国有无功劳,只说她们较之德阳大长公主您的处境,又孰优孰苦呢?她们难道就没心中牵挂之人?可有因此薄待自己的孩儿?

且退一万步,公主真不想承其责,也该仗着宠爱拼死拒婚才是,总不是没法可想。

就算该怨,怨的也不该是个孩子。

他不知从何而来,茫茫世间投身于公主腹中,世间万恶与他又有何关系?

大长公主实不该牵怒于阿景。”

德阳公主被她说得脸上红一阵白一阵,闭了闭眼平静了片刻,才道:“怎么轮得到你这贱民来教训于本宫?来人啊,把她拉下去,杖毙!”

此言一出,就有两名婢女挽着袖子要上前拉人。

只此次大长公主一来,老钟便十分有眼色的去搬了救兵,宁熙景早立在墙上听了一阵。

这时纵身跳下,挡在叶乐乐身前,把两名婢女吓得倒退了一步。

宁熙景面沉似水,盯着慌乱的德阳大长公主。

冷声道:“今日我实在心中不快。本欲屠尽这院中之人,但念在您的生育之恩,就此放过,从此两清,见面只当不识。

日后若再敢踏入此院,在乐儿面前作威作福,我就先提剑去先杀了傅修廷。”

德阳公主弹了起来,尖叫道:“你敢!”

“我有什么不敢?只怕您不敢一试。您要不要试一试?我可是出了名的剑快,保管让他死得毫无痛苦。”

德阳公主是知道他的名头的,不由气得簌簌发抖,又不敢再多说一句。

宁熙景大喝了一声:“滚!”

德阳公不由哼了一声,领着人,甩袖而去。

临到了门口,又回过头到:“既如此,你切莫到公主府去寻本宫。”

宁熙景一愣,又笑出声来:“原来您是忧心我扰了您的好日子,才费了心来搭理我。只管放心,既说了从此相逢不相识,我又如何会去造访?”

德阳公主一顿,这才真的走了。

叶乐乐抱住还在发笑的宁熙景:“不要笑了。”

宁熙景搂住了她的肩,慢慢停了笑,把下巴抵在她的发顶,轻声道:“不必担忧,我早已明白,只是今日才肯承认。”

说着抬起手来轻抚着叶乐乐的发丝:“我很愉悦,你不惧她的威势为我说话。说来我也是方才才明白,我早已心悦于你。我只要有你,就够了。”

叶乐乐并没有被告之心意的喜悦,反而更加心酸的往他怀里偎了偎。

宁熙景也收紧了手,重重的抱着她。

自此再不见傅明珠上门来,想是被德阳公主管住了。

叶乐乐和宁熙景像忘了德阳公主一般,绝口不提她。高高兴兴的过着小日子。

宁熙景看着外头消融的雪迹道:“已是开了春,我们现时就出发,一路游玩过去,待到了重安,正是赏花的季节。重安每年三月间全是一片花海,风吹花雨落,你会喜欢的。”

叶乐乐高兴:“那我要制新的春衫,可不要衬不起这美景。”

宁熙景想着掏出一叠银票:“喏,尽管花,一日一件新衣都使得,正好让我看了高兴。”

“谁说要给你看?”

“唔——不是给我看么?我记得在柳河村见着你时,你可是一副灰头土脸的模样,也就是近日才光鲜起来,我还以为是女为悦己者容呢。”

叶乐乐笑着横了他一眼:“净往自己脸上贴金了。”

宁熙景却觉得这一眼横得很独特,怎么说呢,嗯,很勾人。

他忍不住就拉住了叶乐乐的手,低下头去蹭了蹭她的鼻头,却又不知要怎么办才好。

叶乐乐吃吃的笑,心里满是喜悦:好纯情哦!

这喜悦几乎就要溢了出来,她冲动的微仰了仰头,在他唇上印下一吻。

宁熙景哼笑一声,捧着她的脸,与她额贴着额,鼻顶着鼻:“真不知羞,我却喜欢得紧。”

说着微微偏了头,贴着唇与她斯磨,只觉得她两片朱唇温温润润,甜甜糯糯的。

老钟抱着柴从院中经过,不经意见到堂屋中相偎成双的这对人儿,赶紧扭过了头,擦了把眼睛:哎哟,别介啊,大白天的。整得我又一个晚上要睡不好。

这瞬间,有情人心中绽开了瑰丽的花朵,全身轻盈若飘,已管不了身外的事。

两人收拾好行装,宁熙景重弄了辆宽敞舒适的马车,用了两匹健壮的马来拉车。准备就此南下往重安去。

老钟听了吩咐,最后拿了刷子去给门锁扣上油,免得时长日久锈坏了去。突然听得一队齐整的脚步声。

屋子里宁熙景微偏过了头:“有人来了。你别出来。”

说着起身往院里去。

就见一队宣旨仪仗队整齐的走进胡同,停在了小院门前。

打头一个神情倨傲的大太监手里捧着明黄的卷轴。他双脚微分,站定沉了中气,唱念道:“宁熙景接太皇太后懿旨——”

宁熙景负手步入庭院,并不行礼,只漫不经心道:“还请公公回去,我宁熙景是乱臣贼子,并不知道懿旨是何物。”

这太监似早已料到有此一出。径自走进院来,双手拉开卷轴,宣读道:“宣太皇太后懿旨:今有荣国公之嫡长孙女夏氏,温婉贤淑,静肃琼章,贞媛和孝,德昭闺仪。本宫闻之甚悦。今英国公府遗孤宁熙景人才出众,当择贤女与其婚配。正值夏氏待字闺中,与宁熙景堪称天设地造之合,特将夏氏许于宁熙景为妻,一切礼仪,交由礼部与钦天监监正共同操办,择良辰完婚。宁熙景当留于黎都以待成婚,不得擅离。”

他宣惯了旨的,声音绵长清晰,叶乐乐在屋里听得一清二楚,不由心头一沉。

这太监照本读完,将旨一卷:“宁熙景还不接旨。”

宁熙景笑嘻嘻的接过,随手一撕成了两半。

大太监眉头一跳,却也不出斥责:“咱家这就告辞,宁公子好自为知。”

说着转身就走,心里暗骂:真晦气,宣个旨还提心掉胆的。

宁熙景随手将手中残片扔在地上,进屋去看叶乐乐,就见她背着身坐在坑上,低埋着头。

心里咯噔一下,过去坐在她身后,扶着她的肩:“乐儿,她自宣她的,你别放在心上。我们不去理会她便是。”

“不管怎么说,也是名门淑女,比我强上许多。”

“别胡说,我只要有你就够了。”

“可是,那定是个如花般妙龄女子,太皇太后这旨定是两头宣,那头定已经自认为是你的妻子,我算什么。。。。。。”

“都说了,我只要你,她是个天仙还是个夜叉都与我无关,你别想左了。我们这就走,天大地大,你想去那,我就陪你到那儿。”

宁熙景面现急色,忙信誓旦旦的表衷心。突又觉得不对:“不对,你不是如此小气的人。”

强行掰过她一看,果然叶乐乐憋笑憋得满面通红。

宁熙景就伸指往她额上一弹:“就想看我心急么?”

叶乐乐笑着偎进他怀里:“不是,我想听你多说几声只要我。”

宁熙景搂紧她:“除了你我还能要谁。”

两人拿着肉麻当有趣腻歪了一回。

宁熙景道:“好了,我们快走,虽然不惧他们,但也少生些麻烦。骁荣会在黎都势最弱,真有起事来也不好救急。”

叶乐乐深以为然,下了炕随着他往走。

行李都在马车里放好,宁熙景骑着马一马当先,叶乐乐坐着老钟赶的马车跟在后头。

一路急速行驶,眼看就到了城门,宁熙景突然缓下去势,对老钟道:“不对劲!必是冲我来的。你拉着乐儿与我分道,在城外的十里坡相会。”

叶乐乐把头探出车窗外:“阿景,我们一起。”

宁熙景勒转马头到了车窗边,弯下腰捧着她的脸吻了一下:“乖,相信我,会没事的。你在我反而放不开手脚。”

叶乐乐看着他俊朗的眉眼,真是看也看不够,慢慢的点了点头:“好,我等你。”

宁熙景含笑看着老钟赶着马车离去,也不急着赶路,只挺起脊背来环顾四周,收了笑容,朗声道:“来的是神机营么?”

白燕麟大笑着催马奔了出来:“正是,好久不见!”

宁熙景见是他,不免也面带笑意:“还需多谢你方才放了女眷离开。”

白燕麟道:“好说好说,休说还是有旧之人,就是不识,向妇孺出手也不是我辈行事之风。不过么,阿宁,你轻敌了,今次怕是要交待在这里。”

“哦?那便来玩上一场吧。”宁熙景脸上漫不经心,却绷紧了脊背上的肌肉。

白燕麟一挥手,街道两旁的房顶上整齐的涌出密集的士兵,皆身着墨绿近黑的神机营服饰,人手端着一顶长管火铳,黑洞洞的管口齐整整的对着宁熙景。

作者有话要说:这一章是补11月07日缺的那一章。好几天想补,实在憋不出多的字来,今天终于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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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1、姨娘V章 ...

望夫岩是怎么回事?叶乐乐觉得自己就是新一代的望夫岩。

她在十里坡的大茶铺里已经等了半月有余,每日叫上一壶热茶,边饮边望着来路。

时日久了,茶铺老伯都和她熟了:“小娘子,等你相公呢?”

“嗯”,差不多算是吧?

叶乐乐叹口气,看着脚下新冒出头的嫩芽。

老伯哈哈一笑:“男人嘛,总有忙不完的事,小娘子别急,耐着性子多等会。”

叶乐乐笑笑,前面十天她还信心满满,后面几日她就总担忧宁熙景出事。

只是,不知道他会从什么地方钻出来,又怕离开了与他错过,只好死守着。

她实在忍不住,站起身来眺望,又一人远远的纵马奔来,叶乐乐一看,不是宁熙景。

待这路人离去,叶乐乐皱着眉对老钟道:“你去将马车上套的马解下来一匹,骑着去城里打探打探,有什么消息就回来告诉我。”

老钟早在原地闲得要生出磨菇了,闻言乐意至极,连忙挽了袖子到一边去卸马。

利落的翻身上马,冲叶乐乐道:“叶娘子,您等着,小的去去就回。”

叶乐乐朝他挥挥手,目送他远去。

还不及重新坐下,就见远处黑压压的一片尘土飞扬,马蹄声纷踏而来。叶乐乐不免多看了两眼,待对方行到面前,她略一看清,已是避之不及。

原来是一队人骑着高头大马奔来,个个衣着华丽,背负弓箭,看来是黎都中的贵介公子出城游猎。但其中有两张面孔叶乐乐居然识得,赫然是庄莲鹤与白燕麟。

白燕麟一眼看到叶乐乐,哟了一声,勒停了马。庄莲鹤不动声色,调转了马头,好整以暇的看着他们俩。其余人等都以这二人为首,俱又凑了回来。

白燕麟笑看着叶乐乐:“还在这等?”

叶乐乐诧异的看他一眼,随即又回过神来:“你知道?阿景怎么样了?”

白燕麟一脸同情之色:“还能怎么样?只要一动就要被打成个筛子,还算他知机,知道束手就擒。礼部再过十日就要为他举行大婚,你赶紧走吧,别被牵连了。”

叶乐乐一惊,随即又反应过来:“你骗我。”

白燕麟不高兴:“我骗你做甚,我和阿宁也是朋友。念着旧情,这次的事我和容清本都袖手不理,只太皇太后下了旨,还是我亲自带了神机营去逮的阿宁。神机营知道么?以前全是箭,现在全是火铳,凭什么高手身陷其中也别想囫囵出来。”

叶乐乐的脸色顿时变得雪白,白燕麟不忍:“赶紧走吧,有没盘缠?”说着就去拽自己的钱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