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记得,妈妈去世,爸爸再娶,甚至有人还传言,爸爸和小妈在妈妈在世时就有来往,童一念的心,当时便凉透了,看见这遗书,更为妈妈感到锥心的痛…

她之所以讨厌那个家,常常和爸爸对着干,最根本的原因就在这里。

她恨爸爸伤透了妈妈的心,可是又摆脱不了童家长女的身份,看着他们三口人亲亲和和在一起,冷眼旁观的同时,会偶尔用妈妈的方式做一些小事情,比如熨衣服,比如做饭,当她爸爸眼中升起怀念的光晕时,她会感到快意,而当她和爸爸独处的时候,她更加会时不时把妈妈拿出来说话,她喜欢看到他气急败坏的样子。

虽然,她知道这很幼稚,可是,她就是这样矛盾的一个人,一方面缩在自己的躯壳里不求太多,一方面却见不得别人过得太好,总要大家一起不快活她才满足。

一方面她喜欢听爸爸偶尔提及的往事,他在创业之初如何和妈妈相顾风雨,一方面却觉得哀伤,患难夫妻又如何?最后还不是妈妈独自一人的心伤?婚姻里,谁爱得多,谁受的伤就重。

青春期没有母亲引导,成长的过程中又没有家庭温暖,她缩在小小的壳里,用她偏执的眼光去看世界,于是,在她的潜意识里便开始害怕爱情这件事。

正因害怕和有意的回避,她和沈康祺以及岑杰西那么多年发小,最后也没能结成爱情的果,直到那一年夏天,她大四即将毕业…

那一个夏夜其实异常美丽。

公司搞一个庆祝活动,这种活动她通常是不热衷的,看够了小妈和一菱出风头,她躲到外面去透气。

花园池塘里的荷花开得正当时,袅袅婷婷的,荷香沁脾。

她一时兴起,踩在池塘边缘去摘那朵最美的荷花,却不料脚下没踩实,掉入池塘里。

她不会游泳,叫了几声救命后就秤砣一样往池塘底沉下去。

这个世界上英雄救美的故事总是会在适当的时候发生,然后,她就被救起来了,那人就是陆向北。

正文 第61章 不属于她的家

96等她被救上来以后,才发现,原来救她的人才是美人…

这个故事一点悬念也没有。

之后童行知自是要感激女儿的救命恩人的,并发现原来这恩人就是自己公司的一个小职员,看完他的学历后颇为满意,便直接委以部门主管的重任。

而陆向北不负所望,几个月之内就干出了成绩让老爷子刮目相看,在这几个月里,童一念发现怎么渐渐的,他就成了每周来学校接她回家的人?他怎么就慢慢坐上了童家的餐桌?

再后来,老爷子找她谈话:陆向北,孤儿,无亲无故,国外某知名大学毕业,愿意入赘童家,问她是否愿意嫁给他。

她懵了一阵之后才懂老爷子的话。

老爷子一辈子最遗憾的事情是没有儿子,而这世上他看得上眼称得上优质的男子都有显赫的背景或恃才的傲骨,谁愿意背叛祖宗入赘童家?其他那些打杆子贴过来想进童家的,在老爷子眼里却是歪瓜裂枣,于是机缘巧合的,陆向北出现了,而她,正当婚龄…

老爷子没有逼她立刻答应,只让她好好考虑。

她从来就没有把它当成一件事来考虑,直到那天,母亲的忌日。

她默默在母亲遗像前坐了一天,和母亲说了许许多多的话,也说到陆向北,她嘲笑爸爸的想法多么荒谬。

她生活中最宁静的时刻便是和母亲对话的时刻,可是,偏偏有人连这么短暂的宁静也不愿给她。

一菱带了朋友回来玩,疯疯癫癫在家里追逐,竟然侵犯到她的领地,跑到供桌前,撞翻了祭品,碰倒了香烛,巨大的冲击力还把妈妈的照片从墙上震了下来,在供桌上翻腾后掉在地上,镜框玻璃碎裂,一菱的脚踏在妈妈的照片上。

在这个家里,童一念从来没有如此愤怒过,她用力一推,把一菱推倒在地,自己宝贝似的捡起了照片,碎玻璃划破了她的手指她也不曾觉得疼。

而倒在地上的一菱也被玻璃划破了手臂,哇哇大哭起来。

小妈自是听到了宝贝女儿的哭声,前来查看,顿时哭天怆地地数落了童一念一通,然后嚷嚷着给家庭医生给爸爸打电话。

童一念只辩解了一句,“我没有错,是一菱打碎了我妈的照片!”

小妈却哭喊着道,“那个破照片打碎了更好!怪不得我打牌就没赢过,家里时时挂着个死人照片不晦气才怪!一菱不砸,我早就想砸了!”

那一瞬,童一念咬紧了唇,直把嘴唇咬破。

后来,家庭医生来了,小妈和一菱的朋友簇拥着一菱去处理伤口,却没有一个人看见,她的手也在流血…

她在原地站了很久,然后爸爸也来了,只听了小妈一面之词的他先进去看一菱,刹那间,童一念彻底觉悟,她,不属于这个家…

正文 第62章 一个家,一碗馄饨,受伤的时候不害怕

96仅仅只抱了妈妈的照片,她跑出了家门,无论爸爸在后面怎么喊她,她也不再回头,她唯一想做的事就是离开这里,永远离开这个冰冷的地方。

然而,在家门口,只顾着横冲直撞的她撞到了一个身上,这个人便是和爸爸一起回来的陆向北。

陆向北每次总能在最合适的时间出现…

他看见了她流血的手指,他看见了她咬破的嘴唇,也是他,带着她离开了童家。

他带她去医院包扎伤口,请她吃了一顿可口的馄饨,陪她去墓园看望妈妈,还在妈妈墓前奉上了一束白菊。

她说她不要回家。

于是,他把她带回他的公寓,很小,很整洁,他允许她把妈妈的照片放在他的书桌上,然后,捧着她的手,对她说,“念念,嫁给我。刚才在墓园我对妈说了,请她允许我照顾你。我可以带你离开那个家,在你受伤的时候我会带你去包扎,你肚子饿的时候有热热的馄饨吃,你孤单的时候我陪你去看妈妈…”

他说这话的时候一直看着她的眼睛,他的瞳孔很黑,黑得见不到底,可是却很亮,像两颗黑曜石,闪着庄严沉稳的光。

这是世上最朴实的求婚,他没有说爱字,没有说天长地久,可是对当时的她来说,每一字每一句都说到了她心坎上,她不需要爱,不需要承诺,只要一个属于她自己的家,在她受伤的时候不用害怕,在她想妈妈的时候会有人陪她,而他,已经称呼她母亲为妈妈…

于是,她傻傻地看着他,“你…只有馄饨吃吗?”虽然她承认,刚才去的那家店馄饨很好吃…

他笑了,很清淡的那种,不细心的话根本看不出来他在笑,他很深很深的瞳海里,有白荷在风中轻轻开了又落,“当然不,傻瓜!”

于是,她嫁了。后来回想,他叫她傻瓜的时候,眉目舒展,声如和弦,她的心,跳了一下…

很久很久以后,她再细细回想,其实陆向北每一次的出现都是那么的凑巧,凑巧在她生命中最重要的时刻,或生死攸关,或萎靡自弃,而他就那么形象高大金光闪闪地来了,在最恰当的时候,说了最恰当的话,成为最恰当的人。

她不知道,这是否就叫宿命,如果陆向北换一个时候向她求婚,她未必会答应,但,陆向北确实给了她想要的——一个属于她自己的家,她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哪怕把丝袜内衣都扔在餐桌上也没人数落她;自她嫁给他以后,她的手指也没有再受过伤,而当她想吃馄饨的时候,他会买给她,比如现在…

她瞪着眼前空空的馄饨碗,感觉肚子还没饱,可是,这已经是最大碗的了吧?

她笑,也许是自己太贪心…

是的,人,不可太贪。

是她不要爱情的,只要一个家,一碗热馄饨,不会再有人欺负她,这些陆向北都已经给了她,她还要求什么呢?

正文 第63章 不贪心

96只是,有些伤,在心里是看不见的呀…

她笑了一下,那些是她贪心才惹来的伤,活该!

原来她和陆向北之间隔着的不仅仅是赤道至北极的距离,还隔着生与死的距离——如娇。

这个认知对她来说,应是一个转折点。

这个世界上原本没有伤心人,庸人多了,自扰的也多了,而她,却还一心往庸人里面扎堆。

她决定,从此不喝酒,喝酒让人情绪失控,变得贪心,变得不是她自己,这就是所谓的酒入愁肠愁更愁!

办公室门被叩响,仍是颐朵,这一回算是记住了敲门。

“两件事,第一件,你家陆先生专享的碧螺春快喝完了;第二件…”颐朵探了个头进来,欲言又止。

“第二件什么?说!”她预感到没有好事。

“南湖工地出了点问题,钉子户闹事,项目主管去了,搞不定,好像闹得很大…”

这是大事!猪脑袋颐朵,居然把这事排在第二位,什么狗屁茶叶放在第一!她揉揉太阳穴,想把疼痛从脑袋里挤出去,“打陆向北电话!”

“打了,打不通…”

“算了,我去!”她站起来就往外走,却发现颐朵闪烁的眼神。

该死!她居然忘了自己只穿着陆向北的衬衣…

她在这里并没有设休息室,更没有留宿办公室的嗜好,所以从来没备衣服,目光在颐朵身上一转,两人身材相仿…

颐朵仿佛预感到了什么,双手护胸,“不!不要啊!”

“脱了!”她简单的两个字,十足的陆向北气场…

颐朵委委屈屈地关好门,受气小媳妇似的脱下身上的套装,嘴里嘟哝,“近墨者黑,越来越像黑心的资本家!”

童一念想笑,却笑不出来,心口绷得紧紧的,把陆向北的衬衫甩给她,“先凑合!黑心资本家的衬衫!”

当衬衫从指尖滑出去时,她心中微微痉挛,这是他的衬衫,给另一个女人穿合适吗?可转瞬又释然了,他的身体都不知道被别人女人用过多少次了,一件衬衫又何妨?

再无迟疑,穿上颐朵的套装和皮鞋,熟练地将头发绾成一个髻,来不及化妆就出了办公室,边走便给薇薇打电话,让她送一套衣服到童氏来给颐朵,时间紧急,她自己是等不及薇薇送衣服来了,否则也不会穿颐朵的,想到颐朵现在正套着陆向北的衬衫,虽然是好友,虽然说了不在乎,心里还是多多少少梗着个东西。

她风风火火从秘书区走过,吩咐下去,如果联系上陆总,马上让他去南湖工地。这样的纠纷她没处理过,心里还真是没底。

幸好林子在公司,她叫上他,一起去往工地,然而,在进电梯时,她却发现身边多了一个人——伍若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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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64章 出事

96“你怎么来了?”她深褐色眉毛轻蹙。

伍若水双眼微微凌乱,睫毛低垂间泻出怯弱的光,低了头小声说,“陆大哥说要我多跟你学习,我想跟你一起去工地…”

她想说,工地并不适合她这样的女孩去,而且今天有纠纷,也许会有危险。可是电梯来了,再一看伍若水那张巴掌大的小脸虽写满怯弱,可紧抿的双唇却更突显了她的坚定,便不再多说,进了电梯。

工地上已经围了很多的人,喧哗声很大,好像还有人在喊着“打伤了人”什么的。

童一念下了车,不由加快了脚步,林子却把她挡住,“夫人还是先在车里呆着吧!我去看看再说。”

不知是谁看见了他们,嚷着,“看那边!那车!是他们老板来了!找老板要说法!”

人群朝这边蜂涌而来,林子上前一步,把童一念护在身后,“夫人,还是上车吧!我们先回去!”

童一念最初有一瞬间的慌乱,但这个时候做缩头乌龟已经来不及了,而且有小青年包抄过来挡在了她车前。

“林子,第一,搞清楚到底怎么回事;第二,问清他们的要求是什么;第三,不要硬碰硬,注意方法,注意聆听!”她努力让自己的脑子更清晰一点。

她不知道林子有没有听清楚她的话,只觉得自己被此起彼伏的嘈杂声淹没…

“老板呢!叫你们老板出来!别把女人推出来当挡箭牌!”

“打伤了人想不负责任吗?休想!”

“有钱人想一手遮天?!今天你们不给我们一个交代,我们决不罢休!”

童一念觉得头疼得要裂开了,而从他们的声音里听出来的问题好像是自己这边打伤了人,确实不能在缩在林子身后,她深深呼吸,轻轻推开挡在她身前的林子,走了出来,沉着冷静的样子,“我就是童氏负责人,伤者在哪里?先送医院吧!”

她一个女人,众人并不把她放在眼里,继续起哄吵闹,甚至还有人扬言先砸她的车,而且,果真便有石块落在车身上,闹事的人当中有一部分青年人更兴奋了,继续下去,场面必然失控,而童氏这边的人却不敢轻举妄动,完全处于被动。

她微微眯了眯眼,目光落在最前面那个花白头发红脸膛却身体壮实的半老男人身上,好像他在人群里作用不小。

于是走上前去,诚恳地向他伸出手,“大伯,您好,我姓童,是童家长女,全权代表童氏说话,你们有什么要求,我们可以坐下来慢慢谈,但是现在伤者的伤势最重要,我们先把他送去医院好吗?不管他是什么原因受伤的,既然伤在工地上,我们童氏就会承担全部医疗费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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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65章 是我报的警

96那男人一双眼睛满含着激愤打量着她,似乎在掂量她的可信度,当他眼里的戾气渐褪,粗糙的大掌终于象征性地碰了碰她细白的小手的同时,童一念暗暗松了口气,周遭的人群似乎也渐渐安静,有人抬了担架过来,上面躺着的人脑部受伤,满脸是血。

她心中一惊,立刻呵斥项目主管,“这么重的伤?这么不先送医院?赶快打急救电话!”

项目主管一脸委屈,“是他们自己…”

“行了!打电话吧!”童一念急声道。

然而,就在此时,尖锐的警笛声响起,闹事居民初时还疑惑怎么急救车来得这么及时,电话还没打就赶来了,可不过几秒的时间,便反应过来这不是急救车的呼啸声,而是警车…

“臭女人!居然报警!”

立刻有人一巴掌扇在童一念脸上。

场面终于失控,漫骂声不绝,纷纷指责童一念一边骗他们治伤一边让警察来抓他们:

“有钱人都是王八蛋!不要再相信他们的话!”

“对!明明是他们打伤了人,还报警抓我们!”

“兄弟们!上啊!反正也要被警察抓走了,我们干脆以血还血!”

“管他女人男人都不是好人!照打!”

顿时,一伙人冲上前把童氏员工团团围住,工地上那些工人只远远地站着看热闹,并不打算把自己牵扯进去。

林子和项目主管本来都护着童一念,但很快被人拖开,并被按在地上打,童一念头发被人揪住,发髻散乱,眼看拳脚也要无情地落在她身上,被人忽视的伍若水突然冲到她面前,不仅用自己的身体护住她,还紧紧抱着她,于是,那些本该落在童一念身上的拳脚通通落在了伍若水身上。

“你疯子!放开我!”童一念不明白伍若水为什么要救自己,她也不需要伍若水来救她。

伍若水却倔强地抱住她,一如倔强地要跟她来工地时的表情一样,眼里却已经滚出泪水,“不!念念姐,对不起!是我报的警…我没想到会这样…我只是想帮你…”

“你…”童一念不知道该怎么说眼前这个帮倒忙的她,看她泪眼婆娑,却死命抱住自己还替她挨拳脚的样子,也不忍心了。

有人重重的一脚踢在伍若水背上,揪住童一念头发的人松了手,两人摔倒在地,伍若水仍趴在她身上,承受着一群男人的拳打脚踢,间或,也有几脚会踢到童一念的头,很痛,可是伍若水应该比她更痛!

童一念想把她掀翻过来,自己护住她,可是,这丫头不知中了什么邪,竟死死扣住了,加之不断有拳脚落下来,童一念刚刚抬起半个身子,又被拳脚的力量击落回去,而伍若水羸弱的身体怎么禁得起这样的殴打?痛苦地闭着眼睛不说,更有血从她头上流下来,热热的,滴在童一念脸上,甚至眼皮上,混着伍若水的眼泪,童一念的眼前,只剩一片血泪之色…

正文 第66章 从此不太平

96从挨打到警察抵达,不过几分钟的时间,但几分钟足以取一个人的性命。

当警察把局面控制下来,当奄奄一息的伍若水被人从她身上抬走,她不知道那样血污混和的伍若水还有多少生命的指数。

她自己也被抬上了担架,环顾,林子和项目主管亦受伤被抬走,她的车,已被砸得不成样子,而刚才还混乱不堪的工地,不再喧闹,只有警笛和急救车的声音,呼啸不绝。

她想起应该再给陆向北打个电话,至少,伍若水的家人该怎么通知,只有他知道,可是想到她的包在混乱中已经不知所踪,索性放弃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四个人当中,伍若水的伤最重,手、胳膊,都有粉碎性骨折,全身小伤无数,林子和项目主管到底是男人,受了些皮外伤,缝合处理后便没什么大碍;倒是童一念自己,是伤得最轻的,不过一些淤青,额头发际线处破皮,也缝了七八针。

童一念看着镜中的自己,想着以后怕是要蓄刘海了,会留下一个疤。

她最担心的是伍若水,进了手术室,许久没出来,她便一直守在手术室外等。

林子和项目主管也受了伤,医生说不用住院,她执意要他们回去休息。林子不放心,打电话叫来了颐朵,又给她们买来了饭,才离开。

童一念一口饭也吃不下,怔怔的,问颐朵,“联系上他了吗?”

这个他,颐朵当然明白是指谁,眸色一暗,摇摇头,踌躇着提议,“要不…通知童伯伯吧?”

童一念仍是摇头,觉得头很重,好像这么一摇就会摇掉似的,她闭上眼,靠在墙上,“不要,不是什么大事!”

没错,现在既然警察已经干预了这件事,一切就交给警察吧,该怎么样就怎么样!至于南湖的工程,受到影响是必然的了…

但,这不是最堵她心的,她最堵的是里面的伍若水,心里总有个预感,从此,会不太平了…

伍若水的手术做了很久,一直到夜幕降临,才从手术室推出来,童一念弹跳似的站起来问医生,“她怎么样?救活了吗?会不会有后遗症?会不会残疾?”

医生的摘下口罩,语气是温和的,“还好!手术顺利,如果恢复期间照顾得好,不会有问题!”

童一念绷紧的弦,瞬间松懈下来,顿时软倒在地。

醒来的时候灯光很亮,她用胳膊挡着光线,辨别出是在医院里,她的身边,坐着颐朵。

“朵…”她舔了舔唇,口很渴,轻轻唤她。几点了?颐朵都靠在床边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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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67章 你知道陆向北在哪吗?

96颐朵猛然惊醒,一脸喜悦,“你醒了?可吓死我了!”

“伍若水呢?”她悬着心放不下的还是这个。

“在病房呢!有护士照顾着,林助理又派了个人来帮忙!也在那边呢!”

童一念望了眼窗外,早已黑透,微微皱了眉,声音悠长地问,“朵,几点?”

颐朵看了眼腕表,“十二点多了…”

午夜了…

难怪有点凉…

她往被子里缩了缩,“还是没联系上陆向北吗?”说完,觉得心虚,还有点心慌,补充了一句,“必须找到他才能通知伍若水的家人啊!”

颐朵凝视她,摇头,“没有!陆总的手机一直关机!”

她想了想,“颐朵,拨这两个号码试试!”

她把她和陆向北所住旧宅以及她自己新公寓的座机号码都报给颐朵,颐朵拨了,却是无人接听。

这么晚了,他还不知所踪?呵!她笑了笑,不再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