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康祺摸了摸她的短发,微笑,“念丫头,我知道,不要有负担,你只管往前走,在需要我的时候回头看看,我会一直在。”

他越这样,她心里越难受,低了头,小声说,“康祺,你不要在原地等我,你也该往前走的,我…不能再许诺你什么。”

沈康祺直直地看着她,她却不愿意抬起头,最后,无奈地苦笑,“丫头,我会一直在原地!我是你的亲人!”

不愿意逼迫她,只能这样说…

如若她这一次真的下定决心离开陆向北,那么,他一定不会再让她溜走…

最后拍拍她的肩,“这个时候的你需要安静,所以我没叫杰西回来,但是不准钻牛角尖,先好好休息几天,嗯?”

“嗯!你保重!”童一念重重点头。

沈康祺不能再留,虽然不愿就此走开,还是狠心走了。

童一念把自己关在杰西的公寓里,关了手机,掐断所有和外界的联系,只为审视自己和陆向北的关系,最后,下定了决心,打开杰西的电脑,打了一份离婚协议。

不管有多少痛,生活总是要继续。

而她最擅长的事就是深埋痛哭,用微笑淡定的假面坚强地活下去。

几个昏天黑地的日子后,她走出了杰西的公寓,外面阳光灿烂,她很珍爱阳光下清新的空气。

手机开机,一直震动不停,几天的时间,无数个来电提醒,无数个短信。

有佳眉和明可的,有颐朵的,甚至有老爸的,当然,打得最多的是陆向北,他一个人就有一百多条来电提醒,还有短信息:

念念,你在哪里?

念念,我错了,看到务必回电。

念念,我们大家都很担心你,你到底在哪里?

念念,开机后第一时间一定回我电话。

念念,不要吓我,有什么话我们好好说,你要怎么样都可以,不要玩失踪…

这样的短信很多很多,她抽取几条看了,便按照他说的,给他回了个电话。

铃声只响了一下,对方就接了,那边传来他急切的声音,“念念!念念是你吗?”

她稍稍沉吟,回道,“是的,是我。”

他似乎松了一口气,“念念,这几天你去了哪里?”

去了哪里不必向他交代,她只绷紧了声音问,“你现在在哪里?”

“我在公司。你在哪,我马上来接你!”今天他说话的语气和平时的疏冷不同,每一字每一句都透着热切和焦急。

她反倒很沉稳,“不用了,我自己来公司找你,你在公司等我好了!”

他听了,很开心,“好,那我就在公司等!你到公司后直接来我办公室就好了!”

“好!”童一念很干脆,搭了辆车,往童氏而去。

陆向北办公室的门老早就开了,童一念无需通报,直接闯入。

他已经放下所有工作在等她,见她进来,欢喜异常地迎上来,顺便关上了门,然后将她卷入怀里,侧脸在她头发上不断厮磨,间或,还有唇落在她的头发上,嘴里喃喃念着,“终于回来了!吓死我了,傻妞儿!”

这和她所预料的不一样,她以为,那日她说出了那样的狠话来伤害陆向北后,他应该是很生气的,可现在,他却当什么也没有发生一样…

他的怀抱还有着他固有的气息——陆向北的气息混着浓烈的烟草味儿,她便想起了自己对沈康祺和他两人怀抱不同的理解,没错,就是这种味儿,让她悸动,让她心魂不依…

可是,她今日不是来回味这个怀抱的,她不能沉湎。

轻轻推开他,把自己从他具有致命诱/惑的怀抱里强行拉出来,脸上如笼寒霜,“陆向北,我有话跟你说。”

他笑,上前揽住她,“这么巧,我也有话跟你说!”

她对他要说什么一点兴趣也没有了,他一定不是想说离婚吧?而她现在只对这个感兴趣!

她拉下他搁在她腰际的手,从包里拿出那份离婚协议,举到他眼前,“陆向北,我们离婚吧。”

他微微一怔,然后从她手里接过协议,看也不看,扔在一边,还是那副态度,“我不会同意的。”

童一念有种强烈的无力感,只觉得再多说一句都累,便如谈生意一样,把条条款款说给他听,“陆向北,我知道你这两年为童氏鞠躬尽瘁,付出了很多,而童氏在你手里也越来越发扬光大,所以,我不会亏待你,我在童氏有百分之十五的股份,全部给你,你仍然是童氏的董事。”

他娶她是为了什么呢?她童家除了钱一无所有,所以,她只能想到,他和她结婚的目的就是位了童家的家业。

—亲们,先更一更,明天再来看哈,还是8000字。

正文 第84章 这就是陆向北......

96那么她现在倾她所有,换回自由身,他会愿意吗?

“还有,我们结婚那套房子给你,你的迈巴赫也是你的,我能给你的只有这么多了,你看看还要什么?”她把协议拾起,重新递给他。

他这一次接过之后,倒是很认真地从头至尾看了一遍,末了,唇角浮起她熟悉的笑,几分流氓气,“我还要一样东西。”懒

“什么?”听他口气有所松动,她也松了一口气,只要他肯答应,要什么都可以!

“还要你!”他看着她笑,信心满满,自在悠然。

她一听就火了,这个混蛋!简直就是一副吃定了她的表情!

“陆向北!我在跟你说认真的!你最好考虑一下,如果你不愿意协议离婚,那么我们就上法院吧!我会起诉!那时你连百分之十五都得不到!”

他似乎听到了个大笑话一样,“起诉?什么原因起诉离婚?”

她语塞,离婚缘由?他包养情/妇算不算?可是她没有证据,而且要取证的话不是那么容易的事,陆向北这么狡猾,不会让她拿到有说服力的证据的…

“感情破裂,总可以吧?”感情破裂离婚,唯一的劣势是在财产分割方面她占不到便宜,不过,她本来就打算把财产全给他,所以也不在意。

“傻妞儿!”他笑,将离婚协议扔进碎纸机里,只不过按了下按钮,那份凝聚她所有心痛和泪水的协议便化为粉末,他将她拉到自己面前,伸手轻揉着她的头发,栗色的短发,摸着觉得很柔软,“妞儿,谁会相信我们感情破裂?全世界都知道我爱你。”虫

这个流氓!

从来都不吝啬在外面表演夫妻恩爱相敬如宾的戏码,可是,那是演戏!是演戏!

她愤怒地挥开他的手,真想再扇他一耳光!

而他的手机却响了,他一手箍住她的腰,一手接电话,并低声告诉反抗中的她,“别闹,是爸爸。喂,爸,嗯,念念回来了…在同学家住了几天…爸,是我不好,她生我的气,你别骂她…”

她听了,更是恼火,猫哭耗子假慈悲的东西!无处发火,一胳膊肘击在他腰上。

“哎哟!”他居然叫出声来…

这个混蛋!

童一念狠狠地瞪他,而他冲她诡异地一笑,接着讲电话,“没事没事,爸,是念念在惩罚我…真没事了,好的,我们马上就过来。”

事情完全和她料想的不一样了。

她的假设是,她拿出离婚协议书来,陆向北有答应离婚和不答应离婚两个可能性,如果他答应,那么一切迎刃而解,如果他不答应,她走下一步,起诉法院;陆向北面对起诉法院的形势,也有两个可能性的反应,她甚至想好了遇到什么样的反应就采取什么对策。

只是,她所预想的所有情况都是严肃的,而没有一个是像现在这样嬉皮笑脸,好像上演一幕喜剧似的。她所有的愤怒,砸向陆向北的时候,也像砸在棉花上一样绵软无力,尽数被他吸收,形势完全失控啊…

她怎么就忘了,陆向北他丫就是一流氓呢!?

等他打完电话,她狠了狠心,说出更加决绝的话,“陆向北,拜托你像个男人好不好?”

陆向北眼眉一挑,暧昧横生,“哦?老婆,你觉得我从前的表现不像男人?那今晚再试试…”

她差点被自己口水噎住…

不能跟流氓一般见识!

她咬牙,“陆向北!我都说了那样的话了,你怎么还这么恬不知耻?你在我心里就是一个吃软饭的小白脸!我打心眼里瞧不起你!你就不能有点骨气做人硬朗一点吗?”

佛主原谅她吧,她不是真的这么想,这些话也不是真心话,可她只是想把离婚的气氛弄得严肃一点,希望陆向北能收起他嬉皮笑脸的样子,否则,她的斗志快要被陆向北这臭流氓给腐蚀掉了!

这下,陆向北的脸该沉下来了吧?

可是,在她惊愕的表情中,他的笑容却放得更大了,箍住她腰的手一点也不放松,另一只手却抓住了她的小手,放在某处,邪恶的声音在她耳边低声道,“老婆,我硬不硬朗你最清楚了…”

这就是陆向北…

这个臭流氓!这种情况下也能硬?!

她像触火一样抽回了她的手,她想暴走!她想发泄!为什么一切的一切都和她想象的不一样?!

她是真的伤心欲绝!

她是真的气愤填膺!

她是真的恨不得食他肉,剥他皮!

她是真的很严肃地来谈离婚的问题!

为什么到了他这里,气氛变得这么怪异!?

不行!她不能被阶级敌人的烟雾弹给迷蒙了双眼!她更不能原谅陆向北对婚姻的背叛!不能原谅他心里还有一个女人!不能让他的笑里藏刀他的四两拨千斤把离婚的话题给扯开!

她努力把心里那种揪心揪肺的痛给抓回来,想和他严肃认真地再谈一谈,却被他一抱就抱了起来,还掂了掂,“几天不见轻了许多,要好好补回来,我看看,胸有没有缩水…”

“陆向北!你放我下来!你个流氓!”使足了力气却打在棉花上的感觉真难受啊!每一次都是这样!她气得活不下去了,他却像没事人一样…

陆向北抱着她往门口走,“别闹了,你想让全公司的人听见?今天是一菱的毕业典礼,爸爸小妈已经在学校等我们了,我们得马上出发。”

“要去你去,我不去!”一菱的毕业典礼关她什么事?

“所以我才要抱着你去啊!”他说得居然很理所当然的样子…

“你…”

她才说了一个字,陆向北就把门打开了,他抱着她,出现在众目睽睽之下,所有人的眼睛全部瞪直了,然后马上转开,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放我下来!”她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陆向北这才浮出胜利的微笑,把她放了下来,仍然搂着她的肩,满眼的温柔只能用言情小说用滥了的一个词来形容——宠溺。

“走吧,老婆。”他揽着她,确切地说,是押着她,走进电梯。

“现在可以放开我了吧?”她憋着的那口气,很想发泄出来,在他臂弯里挣来挣去。

他不动声色,温温和和,“别闹,电梯里有监控,你想整个保安部看到我们在电梯里打架?”

童一念无语,最后狠狠瞪了他一眼,一脚踹过去,“看见了又怎么样?我受够了!谁要和你再扮恩爱夫妻!”

陆向北眼里有不怀好意的光芒闪烁,只听他慢悠悠地说,“既然不在乎被看见,那不如做点别的…”

“你什么意思?”童一念本能地退后一步,双臂护住自己。

他猛地跨过来一步,把她逼到了电梯壁角里,然后抓住她护在胸口的手,唇就准确无误地落了下来…

流氓啊流氓…

她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觉,被夹在小小的壁角里,两面墙,一面是他,怎么也无法动弹…

“你放开…”一个我字还没出口,他的舌就闯了进来,抓住她手腕的手进而裹住她整个人。

公司保安部里,正在值班的保安被惊掉了下巴,继而呼朋唤友,“喂喂喂,快来看这是什么?十八禁!”

一群保安围在了屏幕前,眼睛珠子都要凸出来了,“这…这是总裁电梯的监控啊?”

“是副总和童小姐…”

“生猛,火爆…”

“切,副总和童小姐本来就是恩爱夫妻,出了名的!”

“喂喂,你们还看,是不是奖金不要了?”

童一念盯着电梯角落里那个一闪一闪的红灯,绝望了,这个臭流氓,她还要不要再公司里做人?

电梯一路到底,“叮”的一声,门开了,陆向北总算放开了她,还在她耳边低声说了一句,“还好,胸没变小…”

她面色微微泛红,有些喘息,那是被他气的,一定是…

他心满意足地笑,牵着她的手走出电梯,外面天气晴朗,阳光灿烂,“老婆,你的伤该拆线了吧?我先陪你去医院。”

走在他身后,她忽然发现,他后脑勺也贴着纱布,他也受伤了吗?

——

6000字了,还有2000字2点半吧,吉祥吃早餐去......

正文 第85章 我看不见你的伤,因为我不在你心里

96颐朵这个叛徒,还是把迈巴赫还给他了…

车上,她随口问了一句,“你的头是怎么回事?”

刚刚发动车的他侧目浅笑,眸子里永远是看不懂的意味,“哦?你终于看见我的伤了?”

呵,他还说得像个怨妇似的…懒

她喃喃地道,“陆向北,我看不见你的伤,因为我不在你心里,正如你也不在我心里一样…”

所以,他也看不见她的伤,她内心深处的伤;

他更不懂她为什么要离婚,不懂她在婚姻里到底想要什么…

不是每一次矛盾都可以像他那样糊弄一下就过去的,那些伤痕在心里沉淀下来,一道一道,是他糊弄不了的,难道一定要等她伤得体无完肤才肯放手吗?

他不说话,只将音响打开,还是那首歌,陶喆深情的声音浅唱低吟,I/love/you,无法不爱你baby,说你也爱我…

她听着,心里就像流淌着一条河,凉凉的,忧伤不急不缓。

她暗暗低叹,伸手关了。

“陆向北,我真的不明白,你为什么不肯离婚呢?你对现在的生活很满意吗?难道你不想找个你真正爱的人共度一生吗?”她无力地问。

他仍然不说话,一副专心开车的样子。

他这样刀枪不入水火不侵的样子真的要让她崩溃了,忽的一下,就哭出声来,“陆向北,你放过我好不好?你要怎样才肯放过我?”虫

他眼里浮起浓浓的忧伤和歉意,停下车,抱了她入怀,摸着她的头发轻轻抚慰,“念念,你知不知道,这是你第一次在我面前哭?”

这句话让她倏然止住了眼泪,抬起头,泪痕犹在,“什么意思?”

他温热的指便在她脸上轻拭,“念念,我想说的是,我希望你以后都像现在这样,在我面前,想笑就笑,想哭就哭,我是你老公,而且我从来就不后悔成为你老公,老公才是你最亲近的人,而不是别人。”

这番话更让童一念觉得可笑,成为她的老公,估计没有哪个男人会后悔,毕竟这么大家业等着他去继承呢!

她苦笑了一下,凝视着他深邃的眼眸,“陆向北,回答我一个问题,我希望你用心来回答,这一次不要再骗我,好吗?”

他有些迟疑,“什么问题?”

一看他这样的神情,她就心冷了,果真还是有所保留的,不是吗?有的问题是不敢回答的…

“不敢答应就算了…”她离开他的怀抱,心中一片透凉,陆向北这个人的行事作风,她还是清楚的,他不愿意做的事,无论她怎么逼迫都没有用,要想离婚,只能别想他法了…

她态度清冷下来,陆向北反而妥协下来,“好,我答应,你问吧。”

她想了想,重新审视他的眼睛,“陆向北,如果我不是童知行的女儿,你会接近我吗?会向我求婚吗?”

他眸子里分明有眸色一惊,闪烁不定,而后偷换概念,“这个假设不成立,如果你不是爸的女儿,我怎么会遇上你?怎么会认识你?那我怎么向你求婚?念念,这就是缘分!”

如果在她和他相遇之初,他说,念念,认识你是上天赐给我们的缘分,那么,她一定会相信,而且自觉浪漫不已,可惜,现在说出来,怎么听都像是在他们千疮百孔的婚姻上补补丁的感觉…

而且,他这句话隐含的意义是什么,也再清楚不过了,答案自然是否定的…

他这种心理和行为都很正常,现在这社会,单枪匹马奋斗太难,那些个年轻的妹妹宁愿坐在宝马里面哭,也不愿意坐在自行车后笑,女人如此,男人何尝不也是一样呢?娶了童一念,何止少奋斗二十年,简直就是一步登天。按照陆向北现在的表现,以及老爸对他的满意程度,只怕下一届董事长就是他了,也难怪他不肯离婚,她百分之十五的股份和掌控整个童氏董事局,傻子才会选前者…

她觉得很累,她得好好再想一想…

靠在椅背上,她疲倦地闭上眼,“算了,走吧。”

不指望在从他嘴里得到什么满意的答案,很多事情,靠她自己去努力好了…

唇上一暖,她微微颤抖,却没有睁开眼睛,她知道是他吻过她,可是她连睁开眼睛看他一眼的力气都没有。

他温和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念念,我对我们的现在很满意,不需要再去找别的什么人共度一生,我会努力去做个好老公,再给我个机会。”

她仍然闭着眼睛,仿似睡熟了一般,他的话,她连真假都分不出,又何来相信他的誓言?

他见她如此,继续道,“莺莺那个包,是她自己在杂志上看了,让我帮她从欧洲带回来的,不是我送她的礼物。”

她忽然睁开眼,“那她给你钱了?”

他语塞。

她哼了一声,手放在车门上,“到底去不去?不去的话我回家睡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