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答应过他的,乖乖在家陪儿子;她也答应过爸爸,乖乖地在家里…

只要他们平安回来,她一定乖乖的,什么都听他们的,可是,可是…

她趴着饭粒,眼泪却大颗大颗流了下来,流进碗里,和米饭混合在一起,她便把泪水和米饭再一次吃进了肚子里…

一方白色的纸巾出现在她面前,她抬起头,看见成真的脸,少见的真诚…

“嫂子,别哭了,北哥会不安心的。”他说。

他跟在陆向北身边久了,耳濡目染,陆向北的读心术也学到了几成,知道怎么说就能一言击中她要害…

她接过纸巾,狠狠地擦去脸上的泪,盛了一碗汤,像喝水一样咕嘟咕嘟喝了个底朝天。

是的,她要好好的,不能让爸爸和他牵挂…

他说过,等他回来,他们不离婚了…

这一次,他还会是骗她的吗?不会了,一定不会了,因为他们有宝宝啊,宝宝还等他回来弹钢琴听呢!

弹那首《亲亲我的宝贝》,他不是说过会平安回来吗?会回来告诉她一切吗?

她蓦地呆住,其实他早已经提示了她今天会发生的事,是她太迟钝…

童一念,你真是天下第一的大傻瓜…

她无力地瘫软在椅子上。除了等,她还能做什么?

小妈和一菱早已被眼前的一切给吓住,匆匆扒了几口饭后,一菱趴在桌上不敢出声,小妈则小心翼翼地问童一念,“念念,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童一念看到她们俩那么害怕的样子,反倒笑了笑,“没什么,你们逛了一滩,也累了,先去休息吧。”

说完,她自己也不相信,这会是她对小妈和一菱说的话。

她们不是水火不容的吗?她竟然会在这样的时候安抚她们两个?

只是,在这么做这么说的时候,她真的一点也没有感到别扭,一切都发生得那么自然…

小妈和一菱也不敢再多问,静悄悄地,便上楼了,连丢在客厅里的大包小包也没顾得拿上去,那些都是她们今天的战果吧?平日里买回来都要炫耀一番的,今天也没心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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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86章

等这个字,需要多大的勇气和耐力?

就像一场持久的战争,会耗尽一个人所有的精力。.

童一念在这一场等待中觉得自己差点要死去。屋外的每一个响动都会让她惊魂动魄,她一直用手捂着胸口,仿佛,心随时会跳出来一样。懒

焦虑,更是让她坐立不安,整晚都不停地在客厅走来走去,而更让她郁闷的是,无论她走到哪个角落,成真必寸步不离地跟着。

她终于火了,急速的一个转身,成真惯性使然,来不及收脚,童一念直接撞在他下巴上,疼得两眼冒泪花,忍不住捂住额头怒道,“成真!你能不能不要跟着我?!”

“不能!”成真居然没一点怜香惜玉的表情,语气仍然硬得像石头。

“你…”童一念的方向正对着墙上的钟,彼时时针分针马上就要在12的位置重合,竟然就这么耗去了一个晚上,爸爸和他,都还没有半点消息…

她急忧交加,把所有火气都发在成真身上,“成真!我现在郑重其事地告诉你,我要出去!你再挡着我,我会发疯的!”

是的,再这么下去,她真的要疯了…

心,一直处在高度紧绷的状态,心里那根弦,似乎只要轻轻一弹,就会断裂掉,每一次呼吸仿佛都费尽了力气…

不,她不能再这么等下去!哪怕外面是狂风暴雨血雨腥风,她也要闯出去了,总比在这里枯等着憋死强!虫

然而,成真还是那副死相,说话脸上的肌肉都不带动的,“寸步不离地守着你是北哥的命令!”

“成真!别忘了你在我童氏吃饭!拿的是我童家的薪水!”她恨不得抓破成真那张没有表情的脸。.

“我可以不要薪水,但不能不听北哥的命令!”

童一念石化了,这个世界上还有比成真更愚的人吗?

他丫的,陆向北身边的人德性都和他一样!她所有的怒火挥出去都像打在海绵上一样,自己气得半死,对方若无其事…

这种感觉,只会让她心里的火焰越燃越高,憋了一晚上,已经随时处于爆发的边缘,心里要出去找他们的**越来越强,她一眼瞥到茶几上的水果刀,急速抓在手里,对着成真左胸的位置,“成真,你再不让我我就一刀捅下去!”

她真的乱了,完全失去了理智,尽管她知道自己只是恐吓成真,还绝对不到真的下手的地步,可是,当时她的脑子里就只有一个概念,要出去,不顾一切地出去!

成真是什么人?

夸张一点也算是血雨腥风里走过的,身上的伤疤大大小小,全是曾经年少轻狂的标记,何惧这一把小小水果刀?

何况,就算她真的要捅下去,他也不会放她走…

所以,依然那么冷静的,冷淡地说,“捅吧。”

她越急躁,他越冷静。

这让她抓狂,然,这刀自然是捅不下去的,她却已乱了分寸…

当啷一声,是水果刀掉落在地的声音,她觉得自己就像被抽干了一样无力,所有的焦虑担忧和怒火化作了眼泪,滚滚而下,整个人也脱了力一般往下坠去。

成真见状,倒是手足无措了。

他承认,他一贯不喜欢童一念,来这里守着她,也是迫于陆向北的命令。

在他眼里,这个童大小姐总是扳着脸,高高在上的样子,在陆向北面前也从来没见她温柔地笑过,可没想到,她也有软弱的时候。.

他在真刀真枪的决斗中都不曾乱过分毫,可是,对于女人,尤其是哭泣的女人,他是严重的缺乏作战经验…

唯一还知道要去做的事,是不能让她摔下去,她肚子里还有北哥的孩子呢,万一摔出个三长两短,让他怎么跟北哥交代?

是以,短暂的愣神后,他赶紧伸出手把她扶住。

童一念此时恨透了他不让她出去,双手握拳,狠狠砸在他肩上,“你放开我!不要你扶!你给我滚开!”

他的肩膀,像铁一样硬,没有打疼他,倒是打疼了她的手,眼泪更加澎湃起来。

生生受着她的拳头,好不容易把她扶到沙发上坐着,他也坐在她身边,看着她哭,觉得是不是该说点什么来安慰她,却不知道怎么说,憋了半天,把纸巾盒递给她。

她一掌拍开了,泣不成声,“拿开!不要你管!”

他有些无措地皱皱眉,八点档里都是这么演的,女人哭,男人把纸巾递给她,他做错了吗?

于是,索性不出声了,就在她旁边盯着她哭,随便她吧,哭也好,笑也好,只要她不闹着出去就得了…

童一念见他跟自己耗上了,不由纳闷,成真是陆向北的左膀右臂,如果真有什么行动,为什么不让他在身边跟着?

于是边哭边问,“成真!陆向北现在还没回来,指不定出什么事了,你就不着急吗?就算你不让我出去,你自己也不出去看看?”

成真憋了半天,说出一句一点也不木讷的话,非但不木讷,还很感性,“守着你就是帮他,你没事,他才安心。”

童一念一怔,哭声止住,便只剩轻轻的抽泣。

自此,再不闹着要出去…

闹腾了一天,她也算是累了,怀孕的她,还真不起这样的折腾,心理的极度疲惫,促使她抽泣着便浅浅入睡。

成真看着她渐渐合上的眼睑,心中算是松了一口气,睡着了的女人,容易应付多了…

眼看她脸上还泪痕斑斑的,不由自主扯了纸巾想给她擦一擦,电视剧里都是这么演的,可是,刚刚接近,便闻到她身上散发出来的女人气息,脸上一窘,把纸巾扔了。

靠在沙发上的睡姿,是极不舒服的,他想着是不是应该把她弄到床上去?想来想去,还是不妥,便找了床毯子来,给她盖上了事,自己,依然坐在她身边,陷入沉思…

深夜难熬,情不自禁点了一根烟,可不经意间瞥到童一念的睡颜,又掐熄了,她怀着北哥的孩子呢,不能吸二手烟…

夜,越来越沉,他的脸色也越来越沉,到现在还没回来,也许事情真的有变…

终于,捱到了第二天早晨。

保姆起床做事,轻微的动静便将童一念给吵醒。

红肿着一双眼睛醒来,面色自是憔悴不堪。

第一眼便看见成真还坐在自己身边,狭长的眼睛努力睁着,凝视着她。

她心中一跳,第一句话就是,“回来了?”

成真看她的眼神里多了怜悯,缓缓摇头。看来,她并不是像他想象的那样,对北哥全然无情…

如果说,她睁眼的瞬间,看见了白昼的亮光,在这一句话之后,她又跌入无边的黑暗里…

那种感觉,无法形容,仿佛已经到了绝望的边缘,连喘息都变得困难,这样的日子再过一秒,她都会死…

她在脑子里搜索,该怎么办?怎么办?她不能坐着等死…

一个个名字,在脑中闪过,她想起了岑叔叔,爸爸的事,他不可能不知道…

于是,疯了般抓起自己的包包,找出手机来,急切地拨打岑叔叔的电话,她甚至恼恨自己昨晚完全失常了,怎么不早点打?

“喂,岑叔叔,我是念念!你在哪里?和我爸爸在一起吗?”她焦急地问。

岑叔叔接到这样的电话却是一片茫然,“我在家里,没和你爸爸在一起啊,你爸爸怎么了?”

“哦…那没事了…对不起,打扰了…”她沮丧地挂了电话,连岑叔叔都不知道的事,究竟是什么事?

和贺家有关?难道爸爸也和贺家有关?

她的手有些抖,不知道这个电话该不该打…

看了眼身边成真,意外地,在他眼里也看到了担忧…

看来,成真说的那些“没事”的话全都是安慰她的…

她顾不了那么多了,找到贺子翔的号码,拨了出去…

其实,这件事如果打贺子俞的电话会更清楚,但是,她不敢,贺子俞那个人,直觉上就让她害怕…

而且,她也怕,如果真的打贺子俞的电话,会不会对陆向北的事有影响,倒是贺子翔,和她一样,不热衷于家族事业,典型的纨绔子弟,花花公子,打他的电话,间接问问贺子俞的情况会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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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一更

正文 第187章

贺子翔接电话时还是迷迷糊糊的,童一念听得出来,他还在睡觉。.

“谁啊…”很浓的起床气,大少爷的范。

“童一念。”她报出自己的名字。

那边的不耐和怒火骤然间停止,似乎人也即刻清醒了,“呃?罕见啊!你可知道你从来没打过我电话,我还以为你没存我号码呢!”懒

童一念没功夫和他叙旧聊天,“贺子翔先生,很抱歉,打扰你了,我有件想问问你。”

“不用这样吧?为什么每次和我说话都这么客气?有什么话,你大小姐吩咐一声就得了!”

其实和贺家兄弟自小也是认识的,只不过,他们不是一个朋友圈里的人,她和沈康祺是一个圈的,贺家少爷自然有他们的朋友圈,这和爸爸的影响也有关吧,并不喜欢她和贺家走得太近,反而,她与沈康祺他们的来往,爸爸不表示反对。

而在她念中学的时候,被人拦住告白的人里面就有贺子翔一个,当然,杰西叫了人修理的对象里面,也有贺子翔一个。

那场架打得,算是惊天动地,都是本城惹不起的少爷,打得两边的校长都快哭爹喊娘了。还好双方家长都是明事理的人,各自把各自的拎回去一顿修理,就算是把事儿给结了。

但是,也自从那一架之后,他们这个圈和贺家兄弟间来往就很少了,除了在一些社交场合遇上,私底下基本是没有来往的,而这个号码是什么时候存的,她也记不得了…虫

所以,童一念的语气仍然很客气,“贺先生,请问,令兄贺子俞先生在吗?嗯…我有点事情找他,但是没有他的号码…”

那边的人便流露出大失所望的语气,“大小姐,我还以为你一大早给我打电话,是我今天桃花高照呢,原来是找我哥的!这太打击人了!还有,你非得先生先生的叫吗?”

童一念不耐烦了,心中只挂着陆向北和爸爸的安危,不管三七二十一,道,“贺二,我有急事,你爽快点告诉我好不好?”

贺子翔嘻嘻一笑,“这话听起来舒服多了,我哥啊,昨晚我还在夜总会见过他,后来就不知道了,到现在还没开始骚扰我的,要不我告诉你号码,你自己问问?”

“好吧…”童一念是不会打贺子俞电话的,给贺子翔打电话已是冒了风险,但还是要了贺子俞的号码。.

在挂电话之前,她听见贺子翔那边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贺少,这么早谁打电话?”

这声音听起来好像有点熟悉,一时也想不起是谁,不过,管她是谁,与自己无关就是了…

只不过,贺家二少还有心情陪女人,昨晚应是平安无事吧?

她的脑子里,一团乱麻…

手中的手机忽然被成真抢去,他沉着脸警告,“够了,不要再打电话了!贺子俞的电话更不能打!”

这点,不要他说,她也知道…

保姆已经将早餐准备好,端到了童一念面前。

成真暗暗叹息,劝她道,“你还是先洗洗吃早餐吧,说不定吃完早餐他们就回来了!”

时至如今,他也不知道事情到底怎么样了,但无论怎么样,都不是他能力所能解决得了的,唯一能做的事,只是遵守给北哥的承诺,照顾好他们母子…

这一回,童一念倒是没有任性,宝宝始终是重要的,无论发生什么事,她都不能不顾宝宝,所以,尽管一点胃口也没有,她亦逼着自己洗漱了,艰难地一口一口吞下早餐。.

然而,刚刚吃完早餐没多久,贺子翔的电话就回拨过来了,竟是十分急迫的口气,“念念,有件事,本来不想告诉你的,但是不让你知道也不行,你先做好心理准备…”

童一念心口一阵闷痛,结巴着问,“是…坏消息?”

“是…”贺子翔似乎不忍说出口。

她倒吸了一口气,微微闭了闭眸,“说吧…”

贺子翔缓慢而小心的声音响起,“我刚刚去过夜总会,里面一个人也没有,而且一片狼藉,我托了人打听,才知道,原来昨晚夜总会发生了大事,警察突然袭击,带走了夜总会所有的人,也包括我哥,你爸爸,还有…你家陆先生…”

她已经做足了心理准备,这个消息虽然让她感到意外,却没有比她想象的更糟糕,因为有莺莺的事在前,所以,在她的想象里,是惨烈如丧命之类的后果…

没有死,还活着,太好了…

她的眼泪夺眶而出,一颗心稍稍复位,抹着泪问,“那现在,究竟是什么情况?”

“我也不知道,公安局对外封锁了一切消息,夜总会的人一个不剩地全部带走,所以,发生了那样的事,都没人通知我,我能打听到这一点都已经是不易,不过念念,你不要急,也不要急着去找任何人,我会去做的,只是告诉你这件事,免得他们消失几天都不见人影,你会胡思乱想。”贺子翔在那端道。

“可是,警察为什么要带走他们?他们又没做违法的事!”这个他们,指的当然是陆向北和爸爸,贺家开夜总会的,难免会和法律打擦边球,莺莺的事他们不是也脱不了干系吗?可是爸爸和陆向北会和他们有什么联系?童一念甚至有些天真地想,也许只是误会,也许公安局只是例行公事,夜总会所有的人不是都被带走了吗?

放下手机,她把贺子翔的话说给成真听,她看得出来,成真也很担心,虽然她和成真不对拍,但是,他们是一条阵线上的人,这点,她还是知道的…

听见她这么说,成真也明显地舒了一口气,脸部线条都松弛了下来。

这一松弛,让童一念的心又放宽了些,她一直觉得,成真是知道陆向北行动的人,他既然也松了气,那么,是不是真的就无碍了呢?

虽然贺子翔要她不要急着去找任何人,但是,她怎么能完全把爸爸和老公的事交给贺家人?想了想,对成真说,“现在,我是不是可以出去了?”

成真亦想了想,点头,却问,“你要去哪?”

“当然是去找公安局长!”童家和陆向北私人似乎跟公安局长的私交都还不错,她期望能走走捷径。

“其实没有必要!”成真劝她。

“为什么没有必要?”她觉得有这个必要!

“相信北哥吧,他会处理好的!”

童一念无语了,这个成真,陆向北简直就是他的天他的神了,可就算他真的是天神,他现在自己也陷在里面,无法脱身,难道他是孙悟空?

“不,我要去!”童一念固执起来的时候谁也挡不住的,她希望想尽一切办法,让爸爸和陆向北早点出来。

“那…晚上去不是好一些?”成真眼看说服不了她,也就提了议,反正事情已经过去,他没有必要再关着她了。

她低头一想,笑了,“也是,你看看我糊涂得…”

这一天,比前一个晚上过得顺畅许多,虽然仍有担忧和牵挂,但知道人是安全的后,心里宽松很多,童一念心心念念地等着晚上的到来。

天刚刚一黑,她就准备出门了,一路遇上塞车什么的,太晚了去别人家也不好。

成真还是不放心的,给她当司机,由她指路,载着她去公安局戴局长家。

然而,事情并没有她想象的那么顺利,在戴局长家大门口按了许久的门铃后,才有个女人的声音从对讲里传来,“谁啊?”

“您好,请问戴局长在家吗?我姓童。”她报上自己的姓,在本城,童这个姓氏有足够的说服力。

里面的女人却告诉她,“戴局长不在家。”

“那…他什么时候回来?”她心里涌起失望。

“不知道。”对方便将对讲给放了。

她不死心,又接着按门铃,里面的人便不耐烦起来,“都给你说了不在家不在家,还按什么呀!”

童一念好歹也是童氏大小姐,虽然自幼在家里不得宠,但是在外面却一直很风光的,何时受过这样的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