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生点头,“老爷想得周到。”

裴锦程打开房间里的暗灯,申璇已经睡着了。

他站在*头,车钥匙还拿在手里。看着呼吸已经趋于均匀的女人,头发松开,肩上有一根细带,那是她的睡衣肩带。

就是因为她,他成了植物人,就是因为他成了植物人,才跟白珊失之交臂,白珊为此抑郁,自杀,这三年所受的折磨,不比他躺在*上来得轻,一切都是因为这个女人!

申璇呼吸不畅,努力挣扎却未果。

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裴锦程正卡住她的脖子,她看到他眼里的恨意像烧红的刀子,看到他眼里对她的诅咒,恨不得她不得好死,永世不得超生!她看好清楚。

这三年她在这个宅子里谨小慎微的生活,她无微不至的照顾着他。

她想,只有母亲对自己的孩子才会那般细心吧?甚至是呵护,她悉心照管赎偿着自己的罪孽,真的已经尽力了。

缓缓的闭上自己的眼睛…

等待命运给她最终的审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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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毁掉的一生

云丝的薄被盖着女人的身体,露出光洁白瑕的肩膀和胳膊。

大软的羽绒枕,女人一头墨发散开,脑袋陷进枕头里,显示着她的弱小。

她起先挣扎,把头发弄得很乱,此时放弃挣扎,闭上眼睛那一刻,像是站在崖边,准备随时跳下去。

裴锦程莫名的心上一惊,手上的力度陡然一松,却又瞬间扣住申璇的肩膀,将她拉起来,摇晃中,女人的头发像深海里的海藻突然遇到一条大鲨鱼从中经过,翻搅,飞扬。

申璇喉咙涩疼,拼命咳嗽,被男人摇晃得发晕。

“裴锦程!”面前的男人的面部线条即便是随着她的摇晃视线,也依旧丰神俊毅,那双深眸里,杀出来的烧红的刀刃子还是他的恨意,并未因为他暂时的手下留情而消逝。

下巴被裴锦程捉住的时候,秀眉忍不住的蹙了起来,为了减轻疼痛,她的下巴便随着他手带去方向跟着去,被子滑下,单边肩带滑落,睡觉时不喜欢穿*的胸脯,露出一只来,鲜挺饱圆,像一只刚刚从树上摘下来的超大水蜜桃,还沾着新鲜的露珠一样诱人。

裴锦程攫住申璇的下颌,她这样冷清,她无视他的愤怒,他想怎么折腾她,她一点也不反抗,她越是这样,他心里记恨的那里东西便像那些无法根除的浮藻一样,疯狂的他的心湖上蔓延生长。

白珊吃了三年抑制忧郁的药物,瘦得脱型,而这个女人,她有紧实的腰,弹力十足的腿,丰满饱盈的胸,她的脸小小的,拆开看漂亮,组合在一起还是漂亮。

可白珊,这三年把白珊差点折磨成一个神经病。

这个女人,这个女人为什么没人来收了她!她应该去坐牢的!如果她去坐牢了,白珊就不会被退婚,就不会像现在这样惨!

他想捏碎她的下颌,想听到她的身上的骨头在他手下碎裂的声音,拉起申璇的手臂,狠狠的看着白希的小臂,咬着牙,愤恨满溢,“申璇,你毁了我一辈子!”

他单膝跪在*上,嘶声狂暴的发泄大喊,“申璇!你毁了我一辈子!”

那些痛苦的,磨人的,压抑的,那些他骄傲自负的,统统抛却!

在搂着枯蒿一样的白珊的时候,他才发现自己竟恨不得将这个女人杀死!

白珊明明可以幸福的做裴家的大少奶奶,他们可以有一个或者多个可爱的孩子…

他恨不得拿刀将这个女人刮骨剔肉,以泄掉心头的那些恨。

申璇闭上眼睛,她疼得嘴唇直打颤,小臂上,她的骨头感受到了他手中车钥匙的硬度,他带着恨意的力量,是他眼里的那些刀子,竟把那柄钥匙磨进了她的血肉,像刀子一样扎进她身体里。

她没有反抗,只是颤着声儿,“对不起…”没有泪,她早就没有了泪,她有的只是颤颤如弦的哽音,“锦程…对不起。”

她知道“对不起”没有用,可她无能为力,只能一边任着他用残忍的方式发泄着他一直隐忍着的仇恨,一边疼得发抖的说,“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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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心疼的感觉

“呵!对不起?” 裴锦程听到申璇那样的声音,真诚得快把他感动了,可是对不起三个字就能弥补他的三年?弥补白珊的三年?

“轰!哐!”窗外的天空传来强炸的雷声,雷声过后,白亮亮的闪电劈下来,屋内亮堂一瞬,申璇疼得一瑟缩,裴锦程从瞬间的白光后,将她的一切看得更清楚了。

脆弱的眼神,发抖的唇,发抖的身躯,鲜血肆流的手臂,他目光如炬,炙烤着她此时的一切,他明晰的触到了她的羸弱。

像她第一次睡沙发,他突然把她弄醒的时候一样。

那时候的她蓦地睁开眼睛,惶惶不安,缩在那里…

空气里的血腥味是她身体里的味道,闪电之后,屋里的暗灯显得更暗,暗得只能看见白净如雪的她,甚至看不清她丝质睡裙的颜色,只看到她雪白的#已屏蔽#。

她在摇头,呜呜的说着对不起。

“爷爷为什么要让你嫁给我?”

“让我…照顾你…一辈子。”

她看见隔空出现的自己,穿着薄薄的毛衫,她听见哥哥呼吸的声音里都是心疼,她记得哥哥一遍遍的红着眼睛骂她,“申璇,你这个小混蛋!”

“你这个惹祸胚!你TM是孙猴子转世吗?不把天捅个窟窿不罢休是不是?”

她知道,哥哥每骂她一声小混蛋,心都疼得呼吸不畅,她知道爷爷被气得下不了*。她知道为了保全她,申家差点被她掏空。

沁园的正堂里,哥哥在,秦家的老爷子当着说客,江钊和他的太太都在,他们都从海城奔赴过来,为了不让她去坐牢。

老人当时的声音还在耳畔问她:“如果教你嫁给一个植物人,赎罪,你愿不愿意?”她看见自己站在堂中,对裴立坚定的说,“我愿意,我愿意照顾他一辈子来弥补所犯的错,做牛做马,绝不后悔!”

“我不需要你,不需要!”白珊也是愿意嫁给他的!白珊爱他,心甘情愿!

而她嫁给他,只是赎罪!

裴锦程吃惊一瞬,他在意的竟是这个,白珊是爱他的,直到现在都是,白珊是因为他才抑郁,因为爱他…

他的心开始拉扯,又忽地疼痛,“你发抖?是因为疼吗?”他冷笑着轻声问,带着轻谩的嘲弄。

“嗯…”她嘤咛一声,却是已经疼得冷汗直冒,说不出来话。

“心疼的感觉,你知道吗?”裴锦程哽咽的声音响起。

雷声再次大作,闪电劈空而下,一瞬间的宛如白昼,让他看清了她眼里一闪而过的无措和茫然…

她不懂?

她不懂!

好!那他就来让她懂!

“申璇,我想要你…”他的声音故作温柔,却发狠的扔了手中的车钥匙,#已屏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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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一动不动

#已屏蔽#

窗外下起来狂暴的大雨,冲刷着沾满尘埃的万物。

申璇像具破败的布娃娃,她已经被男人折腾到了*沿,她的头支到了*沿外,#已屏蔽#她的身躯被撞得耸动着,然后慢慢的,她再也发不出声音…

屋子里是血腥味,#已屏蔽#的味道…

裴锦程昂长的身躯,短短几个月已锻炼出了精瘦的肌肉,暗灯照出他身体的线条,精实颀长,他的撞击和他阴冷却享受的神情,让他成了活脱脱的野兽。

“申璇!”他喊她,“申璇。”他喘着气,他想着,他不应该碰她才是,可她不是说了吗?一辈子,他现在需要她照顾的,除了上-chuang,还能有什么?

见她不回应,他又用力撞她几下,还是没有一点声响。

心里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他倏地停下动作,今天晚上,她一直没有伸手来搂他,她的手臂一只都打开在*上,他看见她流血的手摊在那里,开始的时候另外一只手分明抓着*单,这时候也摊在那里。

*单是天蓝色,*单上,被子上,全是她的血…

暗灯下,看不清是鲜红的,只能看见大滩大滩的深色…

“申璇?”

“申璇!”

惊慌中已经从她#已屏蔽#,她依旧一动不动。

他蓦地俯下身,抱起她。

她双眼阖着,眼睫一动不动…

梧桐苑的响动在大雨磅砣中依旧显得甚是惶乱!

佣人拨了宅内医所的电话,大半夜的宅子里的三名医生都出动了,这样的响动,很快传到了沁园。

而后其他两房的人,都纷纷赶来,不明就里的人,以为裴锦程的身体出现了状况。

而当所有人都聚到申璇的卧房外的时候,惊讶的看着眼前的一幕。

满*的血,女人的手臂像被什么东西咬过,还在流着黏稠的鲜红,女人的身上搭着薄毯,能看见的地方都被鲜血沾污了,唯有一张脸,还算干净,却惨白如纸!

房间里弥漫着鲜血和爱YE的味道。

只要正常有过男欢女爱经历的人,一下子就能分辨出来。

同样沾着血污的裴锦程立在*头,呆然的看着像已经死去的女人,他的呼吸开始紊乱…

裴锦瑞看着眼前这一幕,在裴立大发雷霆之前,率先冲了出来,抓过裴锦程刚刚随手套上的睡衣的领襟,挥起拳头就是一砸!

瞪着腥红的眼,嘶声吼道!“你这个畜!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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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跟她离婚

裴锦程差点被一拳砸到地上。

原本抽着凉气的一屋子人,看到这一幕后更是倒抽一口凉气,裴锦程的母亲季容一惊,大叫:“锦瑞!你住手!”

或许是这一声比那一拳的力量来得更大,裴锦程在挨那一拳的时候还有些恍然,这时候突然一个激灵,锦瑞?

他抬手用力的揩掉了嘴角的血迹,一把接住裴锦瑞的再次过来的拳头,“我是你大哥,你竟敢打我!”

“阿璇做错了什么?你要这样折磨她,她照顾了你三年!”

裴锦程肚腹里还有些星星点点的火种,不由分说,稳稳的回了裴锦瑞一拳,他心里堵着的,砌起来的砖石,在松动。两个人都被众人拉住,可裴锦程似乎还要冲过去,恨不得将裴锦瑞摁在地上再打几次,原本在咖啡馆,他就有一种想要打他的冲动。

可他是他的大哥,他怎么可以?

现在不需要什么理由了,仅仅是裴锦瑞先动的手,只这一个理由,他也可以好好的打他一顿,他冷冷一笑,冷冷的眸子里,全是锋利的刀尖,他用那些刀尖在割着裴锦瑞的皮,“ 我为什么要这样折磨她?你还不清楚原因吗?这不就是你想看到的吗?”

裴锦瑞像是被人突然又甩了一个清脆的耳光!

打得他耳鸣失聪。

是他把白珊的事告诉裴锦程,才把申璇害成这样的?望着*上躺着的人,心口疼得绞了起来。

“天!”锦悦年纪小,睡眠好,没有心机,哪里有响动都不知道,若不是她院里的佣人知道她和申璇要好叫醒了她,今天晚上她非睡死过去不可。

她来得最晚,冲开人群站在*前的时候,才发现为什么大家都只是站在门口,没人过来。

她站在*边,看着*上的女人,没人敢过去碰她。

她的头挂在*沿外,黑色如墨缎子的头发垂在地上,一动不动。

除了一张惨白如纸的脸,露在外面的地方,全都是血,谁敢去碰?那里好象躺着一个死人。

医生正在翻着医药箱,她闻到了消毒水的味道。

锦悦慢慢的在申璇头边蹲下来,轻轻的托起她的头,颤声儿低喊,“嫂子… ”

看着申璇紧紧阖着,一动不动的睫,她也闭上眼睛,闻着这屋子里的血腥味,鼻子一抽,哽咽质问,“哥…你怎么忍心啊?”裴锦程闻之,身躯一颤。

医生过来,把申璇移到*上,睡好,准备清理她身上的血污和伤口。

裴锦程突然道,“男医生出去!女的留下来…”

刚刚要揭开申璇身上毯子的医生突然住手,心里了然…

裴锦程慢慢的静下来,“其他的人都出去。”

季容想过去看裴锦程的伤势,被他应付着支开,裴立心里的怒气还没有压下来,可这里人实在太多,他吐了口气,“人都出去,医生留下来。锦悦,你也出去。”

锦悦对裴锦程有怨,站在*边,“不,我要在这里陪嫂子睡,省得我哥他再欺负嫂子。”

裴立看着裴锦程背对着申璇坐在*头,目光也有凌散,转头对锦悦道,“爷爷给你保证,你哥他不敢,你明天还上学,回去!”

裴立坐在客厅里,一直等女医生把申璇身上的伤处理完,衣服穿好,又挂上消炎药输液,才又进去卧室,裴锦程依旧一身血污,背对着申璇坐在那里,不曾挪动过一分。

“锦程,刚才医生说的话,你听到了吗?医生说阿璇不是昏迷,她是太累了,睡着了…”老爷子声音一滞,看着*上躺着的孙媳妇,眼帘迅速关上,遮住那一丝不忍…

“爷爷,我不爱她,您为什么要硬塞这样一个女人给我?我要跟她离婚,我要娶白珊,白珊才是我爱了十年的女人,我和白珊是有婚约的,你不能因为我昏迷了,就退掉我的婚。”

裴锦程说这段话的时候,闭着眼睛,不敢转身,一股作气, 好象一个人跑着夜路,生怕后面有鬼冲过来,生怕说慢了,就说不完,说完这一段,他突然觉得累了,醒来这几个月,第一次感到这样的累…

第38章 :不公平的婚姻

裴立原意是想让裴锦程听到他话外的意思,却不想非但没让裴锦程怜悯申璇,现在却说起了离婚的事。

“离婚?”裴立拨着佛珠子的动作缓而沉着,他在这个家里,自有他的威信,若不然,这么大一宅子人,早就翻了天,沉“哼”一声,“你倒是敢想!”

裴锦程倏尔抬头,他望向站在自己不远处的老人,若这个裴家的大宅是一座小型的皇宫,那么这个老人就是掌持一切的皇帝。

裴家即便是分了大房、二房、三房,但每房的大事,都要家主点头同意,就像过去的旧、社会一样,这个家主就是自己的爷爷--裴立。

可裴锦程历来都不喜欢被人掌控命运,又是裴家的嫡孙,做起事情来,总有自己的决断。

若不是一直都知道裴家的婚姻是不能离的,他也不会忍到现在,会在醒来的那一刻就要求离婚。

但是!

裴锦程站起来,晚上搂着老爷子那副亲昵状态没了,有的只是自己的坚持,“三叔曾经也离过婚!”

裴立原不想提起那茬,总觉得有失颜面,但瞅见孙子一股据理力争的劲头,这房里也没有别的人,便斥道,“你三叔离婚的原因,那是你前三婶不忠!她是净身出户的。阿璇嫁给你过后,做过什么对不起你的事?!”

“爷爷,您 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这个女人!”裴锦程的手臂朝后一扬,指着*上的位置,但他并没有转过头去,他甚至不敢转过头去看那里躺着的女人,“三年前,是她把我害成植物人,这三年,我明明可以得到很多东西,可我不但没有得到,反而失去了很多,你却要我天天面对自己讨厌的女人,爷爷,这样对我公平吗?”

裴立向来不喜欢有人忤逆他,有外人在的时候,他还会假意装一下大度,但在家里,遇到争执,只能他说了算!“现在说公平有什么用?阿璇已经是你的妻子,这三年她对你的付出超越这家里任何一个人,包括你的父亲母亲!你现在醒了就要离婚,海城的申家也是豪门大户,你叫人家的面子往哪里搁?”

裴锦程朝后扬着的手放下来,只是淡笑,轻嘲道,“面子?爷爷,您敢说您在乎的只是申家的面子吗?我提出离婚,申璇要分走大房多少资产?这笔帐,您一定算得很清楚,对吧?”

裴立拨着佛珠子的手有些抖,他稳了稳心神,而后心下一凛,眼珠子里的光是岁月积淀打磨出来的锋利,口吻颇重道,“今天我还就把放话在这里,申璇是我替你选的,我觉得满意,这个家里的子嗣,不管是谁娶妻,谁嫁人,都得我点头!我说行,她就是行!我说不准离,就不准离!”

裴锦程被裴立气得全身的青筋都暴跳起来,大吵道,“您简直就是封-建统治!”

裴立虽已年迈,却依旧威气凛然,“对!我就是封建统治,你不想被我统治,就早点坐上家主的位置!”

第39章 :有事出门

裴家的家主历来都是立嫡不立长,裴锦程是长孙也是嫡孙,家主之位若父亲裴先文接不了手,以后便是他的。

不过他昏迷的这三年,很多人都以为等裴老爷子让位的时候,会让给裴锦瑞,毕竟没有人知道他会醒过来。

裴锦程不语,家主?

家主这个位置爷爷起码还要再坐十年, 难道叫他十年后再跟申璇离婚?

裴立走的时候,没有留下什么话。

裴锦程拿了毯子去了客厅。

一个半小时后,医生过来给申璇拔掉输液的针头,裴锦程醒了过来,什么也没问,继续睡。

申璇醒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傍晚,她的身体其实没有大碍,虽是瘦,但因为照顾裴锦程这三年体力活也算是干得不少,体质很不错,一般不会伤风感冒。

虽然受了伤,但这一觉睡得着实舒坦,这三年多来,她从来没有睡得这样恣意过。

小臂上还贴着纱布,她坐起来,感觉不到饿,房间里没有人,下*拉开窗帘,窗外是满眼的落日余晖,申璇闭了眼睛,低声呢喃,“明天还会升起来的。”

她笑了笑, 把睡衣脱了下来,随便换了套休闲运动装,小臂有些肿,但并不影响她的活动,抬起手将头发简单的束在了后脑勺。

洗了把脸,对着镜子照了照,面色似乎不太好, 又扫了点淡妆,终于有了些精气神儿,自己看着都顺眼了。

申璇喝了一大杯水才下楼。

梧桐苑里的佣人小英一见申璇下楼便一脸惊喜的看着她,“大少奶奶醒了?我这就给医生打个电话,您想吃点什么吗?我让厨房给您做些。”

申璇淡淡的点头,她一向比较清冷,并不对谁特别热情,“我有点事要出去一下,不在家里吃了。”裴家除了早饭,或者特定的时间,晚上是不会聚在主宅一起吃饭的,因为晚上各房的应酬似乎都多,所以晚饭都在各自的楼里吃。“别让厨房弄了。”

刚走出几步,又回过头来,“不要给医所那边打电话了,我没事。”

“哦。”小英讷讷应道,回过神来的时候,申璇已经出了梧桐苑,她没有按电动车的铃,自己慢悠悠的朝着停车场走去。

沿着护宅河走,就能走到停车场,路过一处长椅,她站在那里呆愣了半晌,昨夜下过暴雨,路面,树叶,河水,这些林林种种的东西都如天空一样,被冲洗得焕然一新。

长椅静静的钉在那里,是木条的,刷了防水的漆有点反光,空荡荡的木椅,被橙红的夕阳染了点橘色。

此时,好象天色突然暗下来,天空挂满了星子,长椅上被夜色描绘出一副男女激情纠缠的旖旎画卷。

吸了口气,发现残阳依旧如血,继续往停车场走去。

裴锦程回到梧桐苑的时候,佣人已经备好了饭菜。

他吃饭的时候不太喜欢说话,几次将目光放在对面空空的座位上,又瞄了几眼楼梯处,随口一问,“医生有没有说过什么?”

“哦,医生没说什么,少奶奶晚饭前已经醒了。”小英一看少爷突然抬头看着她,目光如炬,吓了一跳,声音也小了,“嗯,少奶奶说有事出去了,不在家里吃饭。”

裴锦程握住碗筷的手,不禁一紧…

第40章 :一定要报仇

申璇开车出了裴宅,在一处药店外停下来。

熄火。

手机屏幕一亮,歌声传来——

“候鸟飞多远,也想念着南方。

旅人的天涯,到尽头还是家。

下一站还感觉不来是冷还是暖,天一亮我又离开...

如果我回来, 有没有人等待?

如果我孤单,会不会谁明白?”

申璇看着仪表台上的手机屏幕台上闪烁,一遍遍听着她的彩铃。

她的家不在南方,在海城啊…

她静静的,像是没有呼吸一样,吸上一口气的时候眼框却一红,颤着手把手机拿过来。

她的左手还搭在方向盘上,小臂有些肿,纱布附近还有些淤紫不散…

看了来电,抽了张纸,捏在鼻端,吸了吸,稳了稳心神,滑开接听,“喂。”

“小璇子,在干嘛呢?”

“在外面。”

“吃饭了吗?”

“没。”

“那敢情好,你在哪里,我请你吃饭。”

申璇在听到韩启阳笑声的时候,一并听到了那头车子发动的声音。

“买点零嘴,我们去河坝上喝酒吧?”

“行,超辣的鸭脖子?”

“要!”申璇笑了起来,挡风玻璃前看得到落日如血,那里穿透过来的光,并不特别刺眼,却能把她的容颜染成迷人的绯色,好象从裴家出来时那些悲伤的情绪都扫了个光,她对着远方那一团并不耀眼的红,眼睛都弯成了月牙,“我还要鸭爪子,对了对了,韩公子,我还要一灌芦荟汁,美容的。”

“你已经够美啦,哈哈,那你到河坝上等我。”

“嗯。”

申璇挂电话,下了车,从药店里买了避孕药,想着空腹不能吃药,又把药放在车匣子里。

河坝上即使是到了夏天,在这个时候,依旧非常凉快,啤酒罐拉环被提起的时候发出刺激的声响,有气体细细的“嘭”一声响冲了出来,易拉罐里装着满满的液体,互相撞击发出的声音伴着笑声。

申璇盘腿坐在韩启阳从车里拿下来的垫子上,右手拿着啤酒,左手戴着手套啃着鸭爪子,辣得脸通红,韩启阳死命笑她。

“别笑了别笑了,我很久没吃过了,没想到现在这么不顶用。”申璇一口一口的灌着酒。

“你少喝点,手被猫抓伤了,也不知道能不能喝酒,对了,你去医院打了针吗?肿得这么厉害。”韩启阳一边跟申璇喝着酒,一边眸露担忧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