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来就别来啊,谁逼你啊!”

“你!”

“我这里有得是护工,谁要你来!”

“我来了防碍到你了是吧?”

珊忧说的两。“…”裴锦程伤口不疼,感觉被气得一阵阵肝疼,“知道你还来!”

“呵。”申璇心里一抽,脸上却是得意的笑了笑,“我偏要来,你还不能赶我走,有本事你让爷爷发话,爷爷叫我走,我立马走!你?乖乖的给我躺在床上!”

裴锦程气得不轻,眉山就皱出了褶子,麻药的劲头这阵一过,腿上,腹部,后背的疼痛都开始慢慢往外钻了,开始是眉山,现在是眉眼一起蹙了起来。

男人哪有动不动就疼得哼哼的?

所以他也只是低低沉闷的呼了口气。

申璇一听这气息不对,再看裴锦程的脸色方才还算相对正常,现在是逐渐转白,干燥的唇是隐忍过后的颤抖,“锦程?”伸手压在他的额头上,用掌心轻揉,“是不是疼?”

被子里的手伸了出来,力度不够,但也拂开了申璇的手,转过脸不再看申璇,“走开!给我叫医生!”

“好好好,我马上叫医生。”

裴锦程看着护士护药袋,再看申璇在一旁唯唯诺诺的样子,紧张小心的记着医生说的话,心里觉得这女人这时候才像个女人,咋呼的时候多难看,这时候多可爱。

医生出去后,裴锦程依旧没有话。

申璇小心伺候,一个劲问他哪里不舒服。

裴锦程端得是处变不惊,牛-逼轰轰。

他轻叹一声,喉咙挤了挤声音,挤出来的声音却是干咳,右手捏着喉结处,像是使了多大的力气一样攥扯了一下,有些干燥的唇片被他的舌尖一舔,立时上了水色,诱人得紧。

申璇脑子通道被他舔唇这个动作搞得突然追了个尾,造成了片刻堵车,目光一抬时,正对上裴锦程憎愠的眸色,心里一惊,“锦程,你要不要喝点水?”

裴锦程眸色一闪,迅速转开,因为他已经感知到自己有了尴尬之意,看着头顶墙面相接的直角处,淡淡一句,“喝一点的话,也不是…不可以的。”

申璇想踢床。

装你妹装!

想喝水就是想喝水,偏要说得好象她求他喝一样。

这到底是个什么物种?

医院里给术后病人喂水的方法基本上都是拿棉签沾在唇上,而且裴锦程在床上躺了三年的时间,申璇都是用棉签在他唇上涂水的。

所以,当申璇坐在护工椅上给裴锦程的唇上涂水的时候,某人有些凌乱了。

他这是要渴死的节奏啊,输的液也不知道是什么玩意,渴得很。

她这是要干什么?

要吊死他吗?

唇上一点点水,他得舔,他很想把她手里的杯子抢过来,自己喝,可是他又不能错过了奴-役她的好机会。

但是折磨一下可以忍受,反复的折磨又怎么让人受得了。

更何况面对生命之源这么珍贵的东西,这女人是要克扣到底是吧?

“申璇!你到底要干什么?再这样喂,我就不喝你的水了!”

裴锦程的声音,有些恶,也不知道是不是喝了点水,有了点劲,所以比方才白珊在的时候声音大了些。

申璇忍了忍,她惹不起动不动疼得脸色发白的病人,要收拾他,也要等他身体好了再说,“锦程,你想怎么喝啊?”

“什么叫我想怎么喝?你连照喂水都不会!”

申璇默念,病人的脾气都大,理解,就像他初醒的时候也是这样,脾气比前段时间大多了,整天都是闹腾,这位爷若是真那样折腾,伤不起的人是她,挑了秀水一样的眉,好生好气的询问,“那喝一大口?”

裴锦程“嗯。”了声。

一大杯水是喂进去了,裴锦程也喝舒服了,有了水,又输了液,不觉得哪里不舒服,很快睡着。

临睡前,裴锦程冷冷的命令,“爷爷既然叫你来照顾我,你就不要乱跑!”

“我怎么可能会乱跑?”

“哼,我可不信,别以为爷爷把你放出来了,你就敢偷偷溜回海城去,我跟你说,做梦!”

申璇飞快的点了点头,且不说裴锦程这种唯我独尊的性子不喜欢有人忤逆他,就说为了申家矿地他受了伤,她也不可能说走就走,“睡吧睡吧,我哪敢惹你啊,跑回海城去,等你去收拾我啊?话真多,更年期啊你?”

“你!”

两人的声音终于慢慢的停下来,不一阵便听到了裴锦程均匀的呼吸声,绵绵的,极舒适放松的那种。

看着男人的睡颜,申璇坐在床边静静的看着。

面对一场一个活人和一尊蜡像的婚礼,她一个人起誓,她对神父起誓,对自己起誓,无论是顺境或是逆境,富有或贫穷,健康或疾病。

不离,不弃!

还有什么没有经历?

她可以对他不离不弃,可他呢?他未曾宣过誓…

....

裴立和申老爷子还有申凯均到了D市,省委书记的秘书都一并安顿好。

申老爷子到病房本看到申璇欲言又止,再睨一眼病床上躺着的孙女婿,老脸都皱成了苦瓜。

这个社会,就没有什么事是人可以百分之百控制的,走的时候也没说几句话。

申凯一直都比较沉默,这种沉默跟申老爷子想的问题不一样。

这次矿难发生过后,他非常自责,自己是海城市长,却要妹夫出面保他地位。

并非他自尊心强受人恩慧觉得无地自容。

而是他在想自己这几年都做了什么。

申家当时遇到瓶颈,他一门心思扑在仕途的周-旋上,申家的生意他几乎不过问,甚至放开手脚的连财政报表和矿地的关系也不曾过问。

他自信家里叔叔都能管得过来,毕竟矿地不像其他实业,这种坐着分钱的事情,不需要太多的压力,最主要是安全和人脉网的建立。

哪知这次事情一出,二叔乱了阵脚,爷爷气得休克,三叔三婶背后推卸责任,甚至想着分财产。

一个矿难,把申家所有的难堪面全都甩了出来。

包括他自己的难堪。

他这几年一心在海城即东部的关系网走动,却忽略了自己以后不大可能会过来任职的D市。

否则就算有竞争的人想要推倒申家的矿,这边的政0府也不至于听之任之,怎么都会打个招呼。

裴锦程受伤,他很内疚,很多事原本该申家来承担。

这一刻才体会到爷爷那天晚上欲要挡在裴锦程的面前替其挨下一拳的姿态。

人在难处的时候,不得不向人低头,拿人手短,吃人嘴软,不过是千年不变的话题。

所以不管这个社会怎么变,联姻依旧存在。

虽然裴锦程要娶妾的事,他不能接受,可他却因为这件事,没了发言权。

坐在病房陪床边的凳子上,房间里就剩下一个睡熟的病人,和兄妹。

申凯少了那份嘻皮笑脸,让申璇有些不太适应,“哥,你早点回去休息,我看你累得很。”

申凯自嘲的扯了下嘴角,“我累什么?什么事都是锦程做了。”

申凯若不这样说还好,一说,申璇便觉得头顶上压得都是乌沉如絮的云,喘不过气,裴锦程出事那一刻,她有怨过为什么申家的事要让裴锦程出面,申家那么多男人,哪个不可以?

可当她冷静之后发现,申家的人出了事,她难道就好受吗?

“哥,锦程跟我们是一家人。”

申凯点点头,“嗯,你说的对,但是小五,以后的日子,你想好了吗?”裴锦程说,妹妹是同意的,他至今无法想象,他的妹妹,那样一种脱缰野马的性格,是在什么情况下同意的?

之前申家没有遇难。19Scq。

就因为一句永远不能离婚吗?或者以后就过着各不相干的日子?

也许他的妹妹可以做得出来。

委屈吗?

委屈的。

可是申家现在有什么资格替她喊委屈?

“嗯,顺其自然。”申璇并不知道申家人已经被裴锦程支会了白珊进门的事,面对哥哥的关怀,她笑得很坦然,“哥,你明天回去吧,别在这边呆着了,不方便。”

“我明天在这边,总不能申家次次出事,都要找妹夫出面吧?以前是我太疏忽了,这样的事我不能让它再出第二次,这两天我会在这边好好的理一下线,省委这边正好有人在,我得把这条关系网嫁接过来。”

“呵!你们男人对政治上的东西总是特别得心应手。”

“男人对政治有天生的敏感性,不过你哥这几年太迟钝了。”

“哥,你太自责了。”

“难道不该自责吗?”

“该!我很少看你这样,好象你长成了另外一种样子。”

“我长成什么样子,还不是你哥?”

“对,我那个250的哥哥。”

“对,你是我250的妹妹,我们两个在一起,正好搞个伍佰上台唱歌赚钱,看来以后咱们有做流浪歌手的潜质。”

“讨厌!”

申璇看了一下液架,站起来,给裴锦程换了药,很熟练的动作。

申凯看得一阵心酸,“你比护士还做得好。"

申璇笑了一下,“你忘了?我可管了他三年。”

申凯恍惚间看到妹妹的眉尾扬了起来,长出了幸福的翅膀。

或许他做错了什么,比如妹妹已经苦苦照顾三年的男人终于醒了过来,结婚前,他跟江钊说,妹妹是嫌弃韩启阳长得漂亮,怕花花肠子,愣是说不能结婚。可是结婚了同样找了个漂亮的男人,还是个不能动的男人。

现在这个男人终于能动了。

她是不是吐出了一口气。

当初建议她离婚,是不是就是错的?

就好比调他到一个贫困市去做市长,去了三年,把那个贫困市做成了直辖市,GDP直逼一线城市,这个城市前景好,而且他如果再做一年,就有可能有机会直接进省委。可是突然间叫他离开,又去另外一个一线城市重新开始做市长。

那种感觉会是什么样?

又有几个人能够真正的将心比心?17129634

包括面对自己疼爱了二十多年的妹妹。

她的内心世界,他一样的无法全景扫描。

他对她有很深的愧疚,且现在不能为她什么,但是不代表以后不能,所以申家必须要在他的手中强大起来!

申家,只有走向了强大,才有资格说“不!”

...........

裴锦程这一觉睡到申璇已经吃了宵夜,准备睡觉。

这中间药液换过两次。最后已经拔掉,不需要再输了,其他的药是明天的。

裴锦程醒了后,第一件事是看申璇还在不在房间,第二件事,就是想起床上卫生间。

但他腹部有深伤,缝过针,想要这样撑起来,难得很。

申璇发现裴锦程的动作,马上过去把他摁下,“你干什么?”

“我去下…卫生间。”裴锦程说话的声音偏低,明明是件正常的事,但觉得这样说出来很是难为情,毕竟谁平时上个卫生间还要与人通报?但是身体不便的时候只能说,他想让申璇扶他起来,哪知她却把他摁得重新躺下。

“别起来了,等下扯着伤口,你腿也不方便,我给你拿便盆。”

申璇这段话说得极自然,轻描淡写,不带有任何的异样情绪,这样的事,对于她来说不算什么,她照顾了他三年,细致入微的那种。

可是他忽略了此时的裴锦程已经不是植物人。

D市晚上有点凉,她怕空调开着让空气干燥,裴锦程会更容易渴。

她还穿着早上来的时候穿的短袖休闲套装,但外面套了一件裴锦程的衬衣,袖子挽着,衣服大大的。

但是,人长得漂亮,披块床单在身上都可以走盘秀也许就是这样的道理,申璇很养眼。

但是裴锦程此时脸憋得通红,绝不是因为尿急给憋的,也不是因为申璇长得美而害羞,他是在听到申璇说出“便盆”两个字的时候,整个人都抖了。

他抖是因为有种叫自尊心的东西被人扇了耳光,不是说两个人什么亲密的事情都做过,他就愿意接受申璇这样无所顾及的拿起便盆,掀开他的被子,脱去他的裤子,然后…

真想有条地缝钻下去。

“锦程,你…在害羞?”申璇小声的问了一句。

...这更六千字,两更三千字并在一起的,所以今天更完了。每天的更新时间为晚上十二点之前,更得早属于99抽风,亲们淡定

140:不!我要抱!

锦程,你在害羞吗?

男人一直躲闪在的眸子适时抬起,不期然的遇上她的,她眼里似疑似定的清明,一派认真却探究的迷蒙,她在研究他是否害羞?

脸上燃起的火,倏地一下烧到了耳根子,烫到了整个脖子。

“乱说什么!”他矢口否认。

他觉得自己不该是这样。

他是裴家未来的家主,他是她的丈夫,他肩上应该扛起的是千斤的重担,可是在这样的时候,他连起床上个卫生间都不能,这样的自己在她面前,像个废人!

这样的状态,时时刻刻的提醒着他,曾经三年,他当了三年的废人。

她略一凝神,“那你脸红什么?”

他才没有!“谁脸红?!申璇,把床给我摇起来!”

“这男人怎么会这样?”申璇轻轻一句嘟囊,便走到床侧,摁了升降摁扭。

他听着她不满的语音,顿感不快,“嫌弃我?!”果然看他不能动,就这样冷嘲热讽?她向来是这样,从他醒来过后,没伺候他几天就天天的对他冷嘲热讽!

她呼了口气,看着床板慢慢升起,白了他一眼,“哪敢?”

他一瞧她这样眼神,不得了啦,这死女人果然不满得很!“敢的话就要嫌弃?!”

“你!喂,裴锦程,你这个疯子逻辑!”

“谁不是疯子!韩启阳吗?”

“你!”

他和她两人都这样干瞪着对方,他们从来都是如此,在一起好言好语的时候屈指可数,天蝎和金牛,果然是天生的死对头!

....

门被推开,温柔沁水的声音传来,才打破他们之间的平静,“锦程,你醒了。”

裴锦程这时候就想把一屋子女人全赶出去,换个护士进来。敷衍的应了声,“嗯。”

白珊拎着食品保温盒走了过来,“问了医生,说你没伤到内脏,可以吃东西的,给你弄了点粥。”

申璇知道,比起白珊这样的细如蚊吟的温柔,自己就是个母夜叉,可是细声软语,哪能时时都这样?她捏了一下嗓子,也想把声音弄得像白珊一样细。

可待声音快要发出来的时候,她忍住了。

她知道自己的声音不属于甜美型,有点低,韩启阳说她的声音说话的时候尾音带点“丝”,很迷人的那种,说话慢的时候,显得不急不躁,可是她跟裴锦程在一起,什么时候才可以达到不急不躁的地步?

“给我吧。”申璇过去,欲把白珊的粥接过来,端的是女主人的姿态,微微笑一颔首,“谢谢你,白小姐。”

白珊捏着保温盒,不肯松手,她是想等锦程醒来,亲自喂他的。

眼睛汪汪扑水的望着申璇,申璇明眸噙笑,笑得眼尾都微微眯成了硬硬的角,瞳仁里那丝缀笑的浮光也慢慢僵化,拧成一柄软剑,“谢谢白小姐这么细心,锦程一定会很喜欢,等我扶他上好卫生间,再来吃。”

裴锦程头痛看到这样的场面,白珊他不想去刺激她,一说重话,又得哭鼻子。

申璇也不是省油的灯。

于别人来说,裴锦程好似受了很重的伤,也的确行动不变,后背,腹部都有伤,可他认为没有伤及内脏,思想清明便觉得不算重伤,既然不算重伤,不能上卫生间就变成了有些尴尬的事,可是偏偏又多来一个人看笑话。

“小珊,你把粥放下,好好回去休息,有什么需要跟小英说。”裴锦程的床背已经调成了斜躺,他人靠在床板上,虽然着病服,有些恹恹的病人之姿,偏偏生得俊秀,生病了磨掉了些戾气,真真的好看。

申璇看男人说话便偏首睨去,看一眼便深呼吸回过头来,心想,这个祸水当着她的面调戏旧情人,忍了,退一步海阔天空。

白珊听裴锦程发了话,把保温盒一松,交给了申璇,这次她聪明了些,绕到床右边去,拉住裴锦程的右手,温笑轻声道,“锦程,你醒了,我过来陪陪你不好吗?”

看到白珊双手包住了裴锦程的手,申璇转开了目光,捏着保温盒的手,指甲盖上片片发白。

男人的余光不禁然的偷偷瞟开,穿着他衬衣的女人已经把保温盒放到了房尾那边的桌子上,打开盖子,把里面的粥倒进保温盒自带的不锈钢碗里,她动作行云流水,仿似这个房间并没有多一个女人进来拉她丈夫的手,他有意等了须臾,却不见她有任何反应,便对白珊道,“…我醒一阵,过会又会想睡的。”

白珊的手搭在裴锦程手上,抚了抚,这时听他说话,有了些尴尬,便岔开话题道,“房间有点冷,我帮你开空调吧。”她笑了笑,笑的时候如初夏茉莉,清新得很,她说着便站起来。

申璇把粥放好,调羹放进粥里,对白珊没了起初的气势,声音冷清自然,低低的,“空调打开房间里太干,锦程的药液里有致渴的成份,如果空调打开,他很容易引起干燥上火,你怕冷,就多穿一件衣服。”

申璇之所以不像方才那样跟白珊针对,是因为她记得有人说过,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抢也在你身边,不是你的抢来也没用,他还是会跑,想尽一切办法。

既然两个人要在她面前不顾她的感受拉扯在一起,她如果不学会淡然面对,以后有得受的。

既然这段婚姻她没有权利结束,就让顺其自然。

这次他是为了申家才受伤的。

虽然嫁进裴家的时候,裴家爷爷就说过,“你从此都不再姓申,而姓裴,知道吗?”

她知道。

所以她是裴家的人,但申家给了她生命,她的封建丈夫为她的娘家做了事,她该照顾他。

不应该带有怨怼。

裴锦程的目光落在申璇的衬衣上,那衬衣是他的,他一直没说,是因为觉得她穿他的衣服,觉得挺好看。

房间里是有点冷,这边的天气和G城不同,她穿他的衣服却不开空调,是怕他渴?

想法落下的时候,手已经不知不觉从白珊包合的手中抽了出来,对着申璇,“喂。”

申璇会意走过去,慢慢的掀开裴锦程的被子,裴锦程右小腿骨有骨碎,打了石膏,申璇趁着他睡着的时候,看过了。

只是没有看到他背上的伤怎么样,但是医生说,是在后背左胸的位置,端端对着心脏,幸好不是钻头或者铁锹什么的,否则就不知道有多危险。

当时从到医生办公室问情况出来的时候,她握头拳头就想,对嘛,她就说过,他这种人,天王老子都怕他,还有谁敢收他?

大难不死呗!

心里这样想着,眼泪还是忍不住偷偷就掉了出来。

他睡着的时候,她就想应该对他好一点。

可他一醒,一讲话,她就忍都忍不住要跟他吵嘴,总觉得他每句话都特别欠扁。

就算现在他想去上卫生间,叫她去扶,她也会想,他是怕他自己太重,免得压到白珊那根弱不经风的小幼苗。

甩了甩头,她真不能再想,越想越乱。

白珊失落的看着裴锦程向申璇伸手,又时时铭记父亲的话,“到了那边,不要动不动就争风吃醋,你要记住,你在裴家是妾室,裴家有裴家的规矩,若是申璇不交大房的私鉴在纳妾的婚契上盖印,你就不能进裴家的门,凡事忍几分,懂不懂?”

即使很想跟裴锦程亲近,她还是咬着唇忍住了,她是要嫁给他的,申璇是大太太,自己不能太没规矩,裴家的规矩是很等级分明的。

细沉的吐了口气,目光有些凄然的看着在她面前沉默却有互动的二人。

裴锦程伸手,将臂抬高,以为申璇从他臂下钻过来,将他架在肩上,哪知待他将臂搭在肩上,她的手也抱不住了他的腰,另一手却穿进了他的腿弯,意识到什么,惊呼,“申璇!你要干什么?”

申璇皱一眉,已经将裴锦程打横抱起!“别闹了,上好卫生间吃粥。”

她心想,几个月没抱,这丫的重了好多,以前天天抱他去卫生间泡药浴的时候,轻轻松松,跟抱个孩子似的,现在有点吃力了。

以前抱在手里,感觉都是一堆骨头,硌手,现在也不胖,但是多了一层肉,瘦归瘦,但很精紧,有他的味道。

虽然他的重量有些压手了,可是有生命力的人抱在手里没那么废劲,全身都软嗒嗒的那种才难抱,生怕他从她手中落到地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