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璇至多以为裴锦程会不说话,他向来都喜欢搞隔岸观火的事,但没想到此时会出声帮她,他有什么心思?

白立军比起白珊的委屈和白立伟的愤怒,看起来像个局外人,“也好,裴家有裴家的规矩,既然是大太太操持,我们也不管那些了,相信阿璇能够办好。”

申璇暗道白立军果然是狐狸,这高帽给她戴得可是高啊,她眼中慧黠的光一划,“好,一切都会按裴家的规矩办。”

己妨声份。佯装大度,原来她也可以修练到这样的境地,这宅子里各房的大太太,是不是都跟她一样,曾经也反抗过,然后无能为力的时候,妥协。最后,佯装大度。

辛甜说,你的男人你想抓就可以抓,这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

幸福吗?

不幸福。

可是不抓,会更不幸福!

白立军看着申璇的目光高深莫测,他似乎凝了她许久,眸色中的审视,探究若隐若现。

申璇见惯商场鱼龙混杂,只要她心里裹上冰霜,便能什么都一一抵挡,不要说白立军这样的眼神了,那些老色鬼看到她流口水,她现在都能淡定自若的谈项目。

显然白立军这样的人,并不是那种老色鬼,而是别有深意。

送走了白家两个长辈,裴锦程并没有像同白家人说的一样,回梧桐苑休息,而是跟申璇打了招呼,便出了裴宅。

.....

“咳!咳!”沁园里,老人咳嗽的声音很响,主楼很安静,几乎能听到卧室里咳嗽的回音。

生叔将磨好的川贝粉放在调羹里,又端了梨水,走到古色古香的老式红木桌前,弯身一递,“老爷,快吃了顺顺。”

裴立坐在圆凳上,咳得整个脸都涨红了,他伸手接过,将川贝和梨水和着吞下去。

吁过长气,顿时感觉喉咙和肺里都舒服了。

“老爷,要我说,咱们还是去看看西医。”

“嗯,改天去看看,现在倒是不急,这春季咳嗽,也是正常。”裴立坐在凳上,手置在腿上,捏着丝绢,刚刚咳嗽的时候,他拿来擦了嘴。

生叔看着老爷子手里的丝绢团在手心里,露出一角,一点殷红,他立时掩下睫,装没看见,心头却是震动,“老爷,今天下午天气倒是不错,不如咱们出去散散步,顺便检查一下身体。”

“你呀!”裴立无所谓的笑了笑,“小毛病,大惊小怪的。”抬头看着生叔眉色惶然,他便妥协了,“去吧去吧,其实到了我这个年纪,再检查也就那样了,积了一辈子的病根,也该了…”

老人笑得极坦然,却让生叔更难过。“这也是上次急火攻心造成的,现在医疗水平发达,咱们要相信科学。”

“好好好。”裴立连连应道,偏首一睨,瞧见窗外果然阳光大好,心也照敞亮了一样,“怎么也要活到把这个家交出去的时候,赖也要赖到啊。”

生叔同裴立一样,不喜露出那些悲秋伤春的神色,适时站直了身,随着裴立的目光看过去,窗外树叶尖尖抽绿,淡淡的绿,南方的天气暖得可真早,“大少奶奶没走。”

裴立点点头,嘴角一抹淡笑缓缓挂上来,挂上眼角眉稍,从心尖上冒出来的似的,“嗯,还好没让我失望。”7612565

生叔心里默了默,扑哧一笑,“她跟白立军说,裴家娶妾办酒的事,都是由大太太操办的。”

“好呀!”裴立转回头来,眸子都亮了些,指了指桌对面,示意生叔过去坐着,等对面的位置坐了人,他才笑道,“我以为她要怕白立军,或者一怒之下就闹事,倒不想越来越有长房太太的样子了。”

“嗯,大少奶奶还年轻,总不能一步登天的。”vWnj。

“…”裴立沉吟半响,喟叹道,“她从小娇生惯养,跟瑶儿以前的脾气一模一样,真没想到她现在能应对这么多事情,她懂责任,会忍耐,谋略差一点,倒是可以培养的,关键是要跟锦程齐心啊!”老人眼睛看着生叔,眸里那些隐隐的不安和担忧,让他显得苍老了,他又是一声叹,“不齐心,这个家,以后就散了。”

生叔安慰道,“老爷想太多,大少奶奶没同少爷闹离婚,这个家,散不了。”

“她没闹就好,现在有个白家,以后指不定要出个什么家,如果总不把自己当裴家的人,想着离婚,那以后裴家就真指望不上她了…”裴立顿了顿,眸里慢慢有了些崇敬之意,“以前我的祖母、奶奶和太太,那都是厉害的主母,一个家的兴衰存亡,光靠一个男人,怎么可能?裴家从清朝开始几次大起大落,当家主母的能力都不比男人差,我就是担心阿璇她扛不住…”

生叔安静的听着,等裴立说完了画,他才道,“大少奶奶这四年已经改变了很多,老爷还有很多时间看着她成长。今天不就没让白立军给欺了去吗?您不要总想着上次她被几房太太挤兑的事,以后白珊住进来,她若在意少爷,必须要越来越强硬才行,老爷别担心那些。”

裴立阖了目,瞑神须臾后睁开眼睛,眸色幽冷透着无奈,“嗯,看他们的造化吧,我总不能到现在还不放手,还在一旁指挥他们应该怎么做,他们总有一天必须要自己面对内外的斗争,逃避不了的。”

生叔默默点头。

.

裴锦程出裴宅的时候没开他那辆招摇的装甲越野车,而是换了辆普通黑色奥迪,这车子,是他跟林致远正式合作后买的,每次去跟林致远约会,他都会开这车。

停在饭店酒店外面,也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

明明这两日都没有真正休息过,他现在却一点也睡不着。

白立军这把剑悬在头顶,让他坐立不安。

随时随地感觉剑柄上拴着的绳子会断一样,但即便没有断,这剑挂在头顶上,他连站都不能像往日一样,潇洒起身,他要躲避剑锋,必然要小心翼翼。

以前三爷爷在世的时候,裴家何曾有人体会过这样的感觉?

如今缚手缚脚,全身没有一处舒服。

清水湾花园洋房

裴锦程的车牌号只在门口停了两秒,保安看了一眼,没有登记便放行了。

车子停进地下车库,裴锦程熄了火,在车里警惕的环了窗外四周一眼,然后才拔了车钥匙,拉开车锁,推门下车。

进了地下车库的电梯,直接摁了19,迅速摁上对三角的键,电梯-门迅速关上。

林致远穿着一身米色的休闲装,看起来是难得轻散干净,没了往日里的沉凝,英俊的脸庞上,沾了丝丝阳光。

门铃响起来,他手里还端着自己刚刚煮好的咖啡,“谁啊?”

“我。”

林致远脚步听到裴锦程的声音,便过去拉开门。

裴锦程进屋后关上房门,自己动手拿了鞋柜里的拖鞋,扔在地上,一边换鞋,一边笑了笑,带着些调侃的语调,“哟,好有情调,大中午的,自己在家里煮咖啡,家里没菜啊?然姐可天天在菊园里自己烧饭给小宝吃。”

林致远一口咖啡包在嘴里,极不舒服,家里的确是没菜,他是想煮杯咖啡喝了,再随便吃几块饼干再出门,心情原本不错,被裴锦程弄得没了幸福感,好半晌才把咖啡咽下去,斜挑了眉,半揶揄半认真的说道,“有求于人的时候,用这种腔调?我可没空待见你。”

裴锦程走到消毒柜边,拿了只小杯,又到咖啡机那里,接了一杯,奶糖都自己动手加,一边弄着咖啡,一边跟林至远笑道,“咱们还不知道谁求谁呢…”

说完他偏回头看着站在不远处的林致远,轻耸一下肩,挑眉的时候,透着浓浓的自信!

..第一更出了,第二更继续。

200:砸得惨声大叫

林致远认识裴锦程的时间不长,但也不算短,两个人从最早坐在一个桌子吃饭,人模狗样的装绅士,到现在这样的随意,是怎么过渡的,他也已经不太记得了。

看着裴锦程悠哉的喝着咖啡,林致远倒是认真了起来,端着咖啡杯,坐到了餐桌的椅子上,回身睨一眼裴锦程,“看来事情难弄啊。”

裴锦程也走过去,在林致远的对面坐下来,“白立军,他跟你关系如何?”

林致远初听时微一怔愣,而后看着裴锦程煞有其事的表情,笑了起来,“怎么?你们现在不是亲戚关系了吗?这是要唱哪出?”

裴锦程道,“你先告诉我,你们关系如何。”

林致远一瘪嘴,喝自己的咖啡,“这可是机密了,说不得。”

两人意味很明显,你不亮牌,我不亮牌,这次倒真是裴锦程占了下风,他思虑一阵,“白立军意图想要压着裴家,我想知道他和你关系怎么样?”

“亲戚之间还有什么压不压的?白家和裴家联合起为,才是强强联合,难道这你也不明白?”林致远嘴角的笑深加隐讳,任人瞧不出他真正的想法。

裴锦程凤眸轻睐,凝着林致远嘴角那一抹笑,半晌才道,“林大哥,你这是想看我的笑话?呵,这裴家和白家联合起来对你有什么好处?按理说,你们都是省委书记的人,应该是一条线上的,可是下届选举,副省长只有一个空缺,可怎么办才好?”

裴锦程的话,表面上听起来是在帮林致远的分析利弊,实则已经透着威胁。

白家和裴家联合起来,的确是强强联合,特别是白立军现在的政治地位。

可是对林致远有什么好处?

两个人的行政级别下一届选举,都会往省委常委里跳,白立军是实权厅长,已经很强悍,如果再加上裴家的财力,对林致有什么好处?

静谧。

除了静谧,只有墙上挂钟“嗒嗒”的走动声,还有咖啡的香气,里面有多少糖,多少奶,似乎都能闻得透彻。致但裴程现。

嗅觉如此灵敏,怎么能没有嗅到威胁?

之前林致远不是没有想过这些问题,他本来还想到时候这中间关系一定要好好周-旋,没想过裴锦程会过来告诉他要跟白立军作对。

一条线上的,没错。

一条线上的,只不过最上面的人,背景不同。

但他们都是和省委书记走得近的人。

这个问题,竟让他踟蹰起来。

..

裴锦程回到梧桐苑吃晚饭,才换了鞋,便闻到一股菜香,肚子真的饿了,就往客厅大沙上一躺,倒下去,等着晚饭。

钟妈还没发现他回来了,正在厨房里忙活。

申璇在楼上房间里看秘书王晴发给她的邮件,天然C形象代言人的筛选,以及新项目夺标的计划书。

即便是周六,她一个人的时候,总也不习惯闲着。

特别现在这种时候,她更是不能闲下来,否则会把自己憋坏。

白珊现在是以裴锦程姨太太的身份住进来了,她感觉自己的背后随时有把刀拿着顶着她的脊梁骨,一个不慎就会被人捅上一刀,特别是经历上次禁园的事件后,现在的日过得如履薄冰。

好似四周有无数双眼睛,正看着她,在黑暗的地方,让她随时随地的紧张。

裴锦程一句,“如果可以”让她无法再信任他,没人靠得住,没人可以相信,只能相信她自己,谁叫她现在一想着离婚,就心痛分万?即使再强硬的想要离,也是心痛万分。

辛甜说,想抓有得抓就是幸福,她想试一试。

想抓还能抓的时候,也许是种幸福。

她现在其实没有辛甜痛苦。情爱的东西,是劝不得的,爱过的人才知道,没人劝得了,只有受了伤,才知道有些东西碰不得。别人的说和教,都没有用。

辛甜说,每个人骨子里对情爱,都有一种性,叫贱性!

至少有一点,如辛甜所说,她现在在意裴锦程,心里装着他,她和他住在一个屋檐下,他们可以接吻,可以在一张床上睡觉,以后说不定还能有个孩子。

孩子…

心里一阵涩痛,握着鼠标的手指有些发白,屏幕上因为鼠标的左右键被长按而时时跳出对话框。

左手抚着小腹,她闭了闭眼睛,手指在腹部衣料上绻起,捏紧。

一想到那个还未成形就流掉的孩子,心尖疼痛过后,又冷硬几分…

有人敲门,很轻,她听出来是钟妈的手法。

“进来。”

钟妈拧门进来,动作故意很轻,生怕被人听见似的,申璇握着鼠标转过身看着门口,略皱一下眉,“怎么了?”

“我来拿条毯子,少爷在下面厅里睡着了。”

“啊?”申璇放了手中的鼠标站起来,已经走到了床边,弯腰将床上叠好的薄毯拿了起来,“他怎么在下面睡了?”

钟妈声音也在这时候压得小小的,好象裴锦程是在这房间里睡着了一般,“我在厨房里烧菜,都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的,什么时候睡的,我还叫了他两声都没醒,看样子累得很,干脆让他继续睡,现在虽然没那么冷了,但总要搭个毯子的。”

“好,我下去看看。”申璇没把毯子交给钟妈,而是自己下楼去了。

桌上的饭菜很香,这个点,闻到这香味,肚子都会被勾引得叫起来。

申璇走过去,弯腰把毯子给裴锦程盖好,以前他很少睡得这样沉,沙发很厚软,真皮的睡上去会很保温,两头也不高,正好当个枕头,他身体很长,脚那头都搭在了外面。

曾经她半夜翻身,他也会问一句,“怎么了?”

这时候她把他的手拉起来,放在毯子外面,他也没醒。

想起他说的那句,咱们可以睡个好觉了。

心里又是一酸,痒麻麻的疼,是因为以前没有睡过一个好觉吧。

不信任他,却又有爱着他。

这就是辛甜说的爱情?

辛甜说,亲爱的,你苦什么?真正的苦,是你抱着你喜欢的人,却连吻都不敢吻他。真正的苦,是你想吻你心上的人,却只能任着别的女人去吻他,而连正大光明跳出来说不的权利都没有。

真正的苦,是你满心满意的装着他,却还要对外宣称自己男人很多,而不敢让家里人知道,你心里装的那个人,是他。

还要天天被他骂,说什么检点一点,别丢人。

辛甜说,亲爱的,爱情里的苦,你连十分之一都没有尝到,而我天天都在当它是饮料,每天都在喝,而且甘之如饴,我每天安慰自己,我的人生很短,能多喜欢他一天,我也是幸福的。

她和辛甜总归是不一样的,她的内心,还不如辛甜那般强大。17894291

她还自私。

她还胆怯。

抚着男人的眉,她曾经也在他无法动弹的时候,无数次的抚过,细描轻抚…

眼里有辛甜说的,舍不得的眷恋。

........

夜里很静,这个季节静得听不见虫儿啾啾,只有灯光驱赶夜的寂寞。

深黑的夜里,他摸不到方向,静静的寻找出路,看到一点灯光,走过去,黑色的夜幕像厚厚的帘子,一层层的,拨开了,前方又有了,拨开了,又有了,一层层的压过来。

让他手忙脚乱。

那点灯光越来越亮,亮得没有了光圈外的雾霾,灯光有了清晰的针芒,一根根,带着淡淡的橙色。1d57B。

申璇站在路灯下,她的身边有个颀长的背影,他看不清,但依旧可以分辨出是个男人,他们似乎在说着什么,申璇一个劲的笑,笑得很恣意。

她很少这样,除非在海城。

他想走过去看个究竟,听听他们在说些什么,说的什么能让她笑成那样。

步子迈开,大步大步的走过去,脚上却像绑了沙袋,有些不听使唤,走得越急,越是不听使,他喊她,她却像没有听见。

他越急,越是喊不出声音来。

他看到她转过身,与那个男人相对,那个男人握着她的肩膀,又说了些什么,她低下头,又笑几声,而后踮起脚尖,伸手勾住那人的脖子。

只听得到她的笑声,看到她的影子,看不到她的表情。

她吻住那人,那人搂着她的纤腰,回吻。

脑子里冲上来的血逼得他大步过去,可是前面的道路突然变化,一下子被什么劈开,沟壑越来越宽,他想趁着裂缝不宽的时候,跨过去。

步子才一冲开,跨出的时候,下面的沟壑突然以极快的速度断开,他整个人凌空而落…

膝盖上像被什么敲了一下,全身一抖,从沙发上掉了下去…

“啊!”一直睡在沙发与茶机间的地毯上的申璇,这时候被掉下来的裴锦程,砸得惨声大叫!

201:阿璇的味道

申璇的手还拉着裴锦程的,因为他那时左手垂在外面,看到他的婚戒,她便伸过自己的右手,与他握住,然后睡下去。

毯子很大,是上面两米的大床上的,盖在他身上,还可以盖在她身上。

地上还有地毯,不觉得冷。

可这时候感觉心肝脾肺肾都要被砸出来了。

裴锦程本来已经惊醒,这时候听见申璇大叫,蓦地睁开眼睛。

入眼的是申璇瞠目张嘴的惨相!

“阿璇!”

“你!压!死!我了!”申璇一字一顿的咬着声音喊道。

裴锦程这才意识到压到了申璇,忙忙的要站起来,却发现自己与申璇的左右手还握在一起。

一起身又被拉了下去。

申璇再次被压,不得不腹诽,同样是被压,怎么现在被压得这么难受?!

裴锦程哪里知道申璇脑子在这种痛苦的时候还在想那些事情,松开申璇的手,侧身撑到边上,又坐到沙发上,把申璇拉起来,“有没有伤到?”

申璇被砸得元气大伤,感觉自己的肋骨是不是被砸断了,揉了揉有些发麻的右手,“没事,我身体好。”

裴锦程眼里一松,“你怎么睡在地上?”

“沙发上睡不下两个人。”

裴锦程看了一眼窗外,已经黑得只剩下苑灯照着,厅里的灯不亮,大概是故意关掉了一些灯。

天黑成这样了。

沙发上睡不下两个人?

裴锦程一笑,揶揄道,“想跟我睡,用得着这样吗?”

申璇原本还在揉着手,一听裴锦程的话,被什么东西撞了似的,震的扭身抬眸,“你乱说什么!”

“我又没说什么,想跟我睡不是很正常吗?我又没说要睡成什么样,瞧你急的。”

申璇从地上撑着站起来,裴锦程说话的这样子,压根就不像操劳过度的,她肚子可是饿得慌了。

才一站起来,裴锦程便拉着她一扯,整个人不偏不倚的落进他的怀里,坐在他的腿上,他伸手摸着她的背,方才的揶揄之声已经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低声轻斥,“睡地上的事你也干得出来?不怕潮气钻进身体里?这是一楼,再是打过地基,下面也潮的。我看你到老的时候这里痛那里痛的时候可怎么办!”

到老的时候?

这几个字听着,真真是苦涩得很,谁又知道谁的老年会是什么样子?

到老的时候,她又是和谁在一起?

那时候这里痛那里痛,又跟他有什么关系?

璇那拉锦冷。如果跟他在一起,那时候的白珊在哪里?

两个的世界,多了一个人,好别扭。

“我老了是我的事,不要你操心。”

申璇时不时喜欢这样说些冷腔冷调的话,裴锦程遇到这种情况,要不然就吵,要不然就不理,要不然就像现在这样,转移话题,“还没吃饭?”

“没,饭菜都烧好了,保着温,怕是没刚烧出来的时候好吃了。”

裴锦程拍了拍申璇的腿,然后一提抱她,自己也跟着站起来,“没关系,钟妈烧的菜,保着温的也比外面的味道好。”

申璇很惭愧,学得再认真,烧菜都烧不好,汤汤水水的东西还好弄点,毕竟只要不弄得太咸,炖得久点,味道总会出来。

可是掌握火候翻炒的东西,就不是那么好把握的了。

跟着裴锦程走到餐桌边,开始吃饭。

裴锦程吃饭时,抬眸看一眼认真吃饭的申璇,她在主宅吃饭不会这样,但在梧桐苑吃饭的速度就很快,总是大口大口的,一点也不注意形象。

虽然到申家去过,那种家教氛围教育出来的孩子性格散慢些,可吃饭这样的礼仪总该是有的。

比如细嚼慢咽,这是最起码对对面吃饭人的尊重。

申璇在外面的时候礼仪都做得很好,在申家其实也还算注意,难道现在这样也是她的本性不成?

若换了白珊,被刚才那么一砸,不得委屈个半天,哪能这样狼吞虎咽,即便很懂事的不说什么,但是决不会像她这样,像个没事人一样。

她真是太不会撒娇了…

“刚才被我砸得,还疼不疼?”裴锦程一手握着碗,一手拿着筷子,顿下来,认真的问申璇。

申璇摇摇头,一根小青菜夹到碗里,看着裴锦程如此认真的眼神,认为对方有些小题大作,大惊小怪,“没事啊,疼得那么厉害,我还吃得下饭吗?现在就觉得饿。”

裴锦程哂然一笑,果然不会撒娇,这女人,真是气死人。

两人很久都没有好好说过话,反倒是娶了白珊之后,话说得多了起来。

也许时局已定,一切都不可能有所改变。

申璇没提什么要求,裴锦程依旧在梧桐苑洗澡睡觉,她不敢相信他已经和白珊注了册居然还在这边睡着。

其他长辈怎么分配跟小妾的时间她从未去打听过。

所以裴锦程的举动让她越来越相信,他娶白珊,真的是为了那一纸信笺。

洗好澡后钻进被窝里,从他的身后抱住他,细手抚上他的胸膛,手被大掌捉住,他转身过来,反客为主,一点点解衣褪衫,将她剥个精光。

他闭着眼睛也能吻到她的耳垂,舌尖能舔到她细小的耳洞的位置,以前喜欢白珊的耳垂。

他不喜欢女人弄些怪异的装扮,所以白珊连耳洞都没有打。17894373

外面的女人花枝招展,他已经看得发腻,白珊的耳垂一点也没有损伤,很完整,不会因为想要细看的时候,发现那些一个小点,很不舒服,总觉得一件艺术品,有了瑕疵。

白珊要戴耳环也是夹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