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我不在,可以让阿璇流产,今天我不在,这是又要预备扇她耳光?梧桐苑的人,什么时候轮到除了爷爷以外的人来打的?!”

裴先文面对裴锦程的质问,提则悔痛,对申璇流产的事,他本是可以做爷爷的人…殇痛之际纳然缄口。

裴锦程最后一句口气极重,音量拉高时双目欲瞠开一般,瞪住裴先业,“二叔,您要打人,先看清要打谁,您刚才要打的人是梧桐苑的少奶奶!裴家大少爷的正妻!未来裴家的当家主母!更是如您刚刚说的,仗着裴锦程宠着的女人!”

裴先业此时感到裴锦程怒意待发,竟怯然不敢再去对薄,气势也软了下来,“锦程,误会,误会。”

申璇对裴家的长辈一直都是能不招惹绝不招惹,能躲就躲,能避就避,因为他们总是拿长辈说事,她一个晚辈,不管情不情愿,都得俯首听诰。

从来不曾敢想过自己是梧桐苑的少奶奶,大少爷的正妻,未来主母,这些东西仿佛只是一个华丽虚渺海市蜃楼,她从未觉得有人会拿这些身份当回事。

上次爷爷说她没有长房太太该有的威严,任人欺凌,知不知错。

正因为知错,所以今天她出言否决。

她不能什么事都被人牵着走,因为她是长房的大少奶奶。

可裴锦程最后一句话,才说到了重点,裴锦程宠着的女人。

他不宠她,一切的头衔都是虚无的。

他宠她,只要一句话,便没人敢动她,除了爷爷。

暖暖痒痒的温泉,顺着方才酸涨的气体一起,在体内循环,连手指都温暖了起来,她伸手拉了拉他的西装下摆,“锦程,就算了吧。”

钟妈在楼下,一直都忐忑不安,裴家的佣人不能去干涉主子做事,她不能去劝什么,所以端了汤碗下楼,便给裴锦程打了电话。

后来听到楼上摔碎器皿的声音心都跳到了嗓子眼,好在大少爷赶了回来。

看到楼道有人下来,只瞥了一眼,钟妈便马上装作很忙的样子,拿着抹布东擦西拭。

裴先业知道裴锦程回来得蹊跷,一看钟妈鬼鬼祟祟的样子心底一下子就清明了,走到了门口,“当下人的都分不清东南西北了!”

钟妈装听不懂,笑呵呵的走过去,给两人拿鞋,“先生,二叔,你们不再坐会啊?”

裴先业穿好鞋后,怒睨钟妈,“裴家什么容许下人嚼舌根子了?!”

钟妈一惊,再也笑不出来,下人嚼舌根子在裴家可是大忌,脸上尴尬又惶然,“呃”半天也不知道怎么回答。

裴锦程一个人走下来,西装已经脱了,家里温度适宜,他习惯性的卷起了袖子,“二叔,自从上次禁园的事情出了后,我给梧桐苑的人打过招呼,不管有什么人来这边,或者说阿璇出了梧桐苑去了哪里,都必须给我打电话。这算什么嚼舌根,不过是拿工资,做工作罢了。”

钟妈心里一松,朝着裴锦程感激一笑。

裴先业虽然是被裴锦程震住,但心里总归不快,鼻腔里轻“哼”一声,转身就走。

裴先文穿好鞋,语重心长,“锦程,你歆瑶姑姑的事,让阿璇和你爷爷商量一下吧,我和你二叔都觉得阿璇说话能有用,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你爷爷对阿璇好,必然是有原因的。”

裴锦程凤眸微凉,低缓道,“爸,别人想把阿璇当枪使,她是您的儿媳,难道您也忍心把她当枪使?如果我今天晚归,您们是不是要逼着她大晚上去找爷爷?”

裴先文看着自己的儿子,一直愣然,最后什么也没再说,离开了梧桐苑。

............

夜色悠懒,枝桠上挂着摇摇欲坠的星月。裴锦程晚上喝了些酒,还有些酒气,将申璇翻来翻去的看了一遍,“真没打你?”

“没”,申璇在被子里光溜溜的,心忖,哪有这样检查的,“不是应酬吗?”

“嗯,应酬完了,就得回来应酬你。”匍在她的身上,勾起她的腿…

唇舌几番缠绵,呼吸,越来越急…

.........

白珊站上茉园的顶楼,望向梧桐苑的方向,可她除了看到房瓦青黑,有夜灯隐隐溢光,其他一无所获。

再次打电话回绝裴锦瑞,她觉得自己吃错药了。

她不信任那个男人,他们之间存在一个共通点,就是要申璇和裴锦程在自然而然的情况下分开,都不是孩子了,自然懂得生拉硬扯的,会让他们彼此更记得对方。

但也有一个矛盾点,她要裴锦程可以伤害申璇。17893967

而裴锦瑞却恰恰相反。

自己在裴家势单力薄,裴锦瑞又野心勃勃的样子,她以前担心自己被他利用算计,现在依旧是。1d52n。

可他们现在的情况是,知道对方的底,谁也不会出卖谁。

申璇照顾了裴锦程三年,其实很多事没有那么复杂,她还能再等等。

大不了当申璇是裴锦程以前在外面搞的那些女人好了。

这样想了过后,白珊终于释然一叹。

.

裴锦程洗好澡后看了一眼手机,然后让申璇先睡,他上楼查点东西。

穿着睡袍上了三楼,走进书房裴锦程才拿出手机打了电话,“大哥。”

“嗯。”申凯这一声,并没有半点调侃之意,说明他很认真,“锦程,上次的事情我查到点眉目,看来是我们申家惹的仇,找你头上来了。”

“怎么说?”裴锦程站到窗边,看向窗外,洗好澡出来看到申凯一条信息发到手机,说小五睡了打电话给他。

申凯坐在书房的椅子上,面前摆着一个A4大的绘画本,本子上画着箭头,圆圈,有字,有符号,像在做一个公式的证明题,俊眉深锁,笔尖在本子上又画上一个圈,里面写了一个“D”,键头画出去,指向“申”,“申”字后又画一个键头,指向“裴”。

他沉沉的呼了口气,“我现在也不敢确信,证据零星散乱,到处都是,又到处都是些没用的。但目前来说,那个女人可能是从D城过来的,D城你知道,我们家的矿在那边,上次发生矿难,媒体那么快,事情闹得那么凶,明明处理好了的事情过后又横生枝节,一看就是有人想闹事。”

申凯顿了顿,人往后一靠,“我想了两个原因,一是你与人结仇,有人想趁机除了你,达到自己想要的目的。二是申家的矿影响到了当地矿主的利益。很多人想吃下那个矿,毕竟以后规整,小矿都不好生存。但申家是大矿,从没有想过出让。而岌岌可危的时候,你又出面摆平那件事并承认矿现在是你的,矛头自然就对准了你。我觉得一和二,各占百分之五十,你觉得这样分析,有没有道理?”

裴锦程回想上次酒被下毒的事,眸色也不免凝重起来,“只能查到她来自D城?”

申璇道,“这个线索,还属于臆测,从你酒杯里的提练物分析,这种东西是用好几种有毒物质提练,提练得也非常精细,还去了色味,不但有化学成份,还加了强损性毒草提练物,这个毒剂,是专业杀手所用的,上次D城一起命案,用的同样的毒,而死的人,也是一个矿主。所以…”

裴锦程坐在书桌上,空着手撑着桌面,不禁一紧,“所以,你觉得是因为申家的矿才引来的事?”

“百分之五十。”

“有怀疑的对象?”

“上次那个矿主死了没几个月,矿井就卖了,买矿的家族,姓梅,跟D城当地政aa府交好。”

裴锦程捏拳抵了一下眉心,“这事情如果真是这样,只有两条路了,要么这个矿的股份还一直在我头上查到底,要么我把股份还给申家,却不能再查,大哥怎么看?”

“当然查到底。”

“大哥信得过我?”

“金矿可比D城的煤矿值钱多了,我为什么要信不过你?”

.......

早上的温度慢慢的回升,纱一样覆上皮肤,申璇和裴锦程一起出梧桐苑的时候,白珊没带阿月,一个人从电动车上下来,声音清脆微甜,眸子里染着的笑意,像是裴锦程从未躺过三年。

“阿璇,锦程,早上好。你们起来了,我们一起去主宅吃早饭吧。”白珊毫无隔阂的和申璇打招呼,像锦悦附体了似的。

长袖的T,白色的半身长裙,脚上穿着板鞋,梨花头齐肩,很小清新的文艺风,她的样子本就长得乖巧,这样的打扮和笑容,活像一个才上大学的学生。

申璇也穿过T,也穿过半身裙,也经常穿板鞋,可是怎么也不可能穿出白珊的味道,永远也不可能。

她永远也不可能像白珊这么清纯,纯得像个不谙世事的学生,让她羡慕。

而只有白珊知道,这是她以前的样子,在一起那么多年,裴锦程再是薄情寡义也会给他造成冲击,否则他当时便不会妥协娶她。

现在她的身份已经不同,她是他的太太了,注过册的太太。

她一定要让裴锦程内疚。

裴锦程松了搭在申璇肩膀上的手,“小珊,怎么来了?”

“等你们一起啊。”白珊说的是“你们”而非“你”,显得很有亲和力。

申璇感觉肩上温暖的手心拿开,一阵风吹过来,将她的昏昏沉醉吹醒,看着白珊时不友好,也不排斥,“小珊,你以后不用来等我们了,梧桐苑很好叫车的。”

白珊摆了摆手,抿唇一笑,“没关系,我喜欢热闹,一个人…太无聊了…”先度锦业失。

白珊开始是颜展微笑,最后四个字“太无聊了”,声音里都透着空寥的寂寞,甚至心殇,闻者皆能听懂她的孤独,怕是听者心酸了。

裴锦程心下微滞,拍了拍申璇的肩膀,“一起吧。”然后上了车,申璇跟着上去坐在裴锦程的右侧,白珊并没有争抢,而是绕到电动车的另一边上车,坐在了裴锦程的左侧。

申璇看到白珊坐上车的时候,脸上依旧是带着清澈的笑靥。只是一眼,她便回过头来,看着前方,电动车开始启动,晨风扑过来,扑了一脸冰凉的雪水。

她不知道白珊是如何做到的,难道就是那种说法,要么不爱,要么深爱?

否则怎么可以笑成这样,这样跟她和平共处?

右边是她,左边是白珊,一妻一妾,跟丈夫一起去主宅吃早饭。

齐人之福。

因为白珊是G城人,所以才会如此豁达吧?没去看裴锦程的表情,只知道他一路没什么话,白珊说的,他也像是听得很认真,点点头,“嗯”几声。

“锦程,这周末公司会加班吗?”白珊偏头问裴锦程。

裴锦程看她,“怎么了?”

“想去看看啊。”

裴锦程如实道,“公司很少加班,员工也需要休息,出差的话就不在公司。”

白珊马上道“出差的话,你带我一起吧,我想到处去看看。”

裴锦程回头看申璇一眼,见她目不斜视的看着前方,又看向白珊,“现在还没定。”

“要是不出差,又休息的话,你带我去海边玩玩吧,以前我们还说好出海去玩呢,我们都结婚了,你总不能一下都不陪我吧?”白珊眼里泛着的光,是微波渺茫的希翼,那一抹光,薄弱得让人不忍扑灭。

白珊见裴锦程眸似思虑,又低声小心的问,“难道是阿璇不肯?可我们已经结婚了。”

裴锦程背上一僵,结婚了…

申璇心下一震,偏首向左,裴锦程背靠着座椅背,她只是半坐在椅子上,所以对上白珊的迎过来的清眸,非常容易。

白珊的单纯和她的城府有眼睛的人都能对比出来吧。

白珊一看就是无辜双眼楚楚动人,惹人垂怜。而自己的眼睛里都是精明,干练,连眸色都是岁月历事过后的沉凝。

明明小一岁,看起来却大好几岁。真的是岁月不饶人,还是世事不饶人?

对啊,他们已经结婚了,现在是拿着这几个字要求陪,以后呢?

拿着这几个字要求上床吗?

申璇知道这个家里最不能容忍的就是泼妇,她心里再不舒服,也不能跑到梧桐苑以外的地方闹事。

大家都要颜面,裴锦程不忍心,那么她来!

辛甜说,能抓的时候就要抓。

白珊都这样正大光明的来抢了,她还能继续忍下去的话,真可以去修练成仙了!她语气淡淡,委婉的拒绝,“小珊,锦程这段时间很忙,恐怕没什么时间的。”

说完她轻轻撞了一下裴锦程,裴锦程只觉得坐在这车上跟夏天坐在没有空调的客车里一样,满车的气味让他无法呼吸,压抑得他随时都想拉开车门,跳车逃亡。

这种罪简直不是谁可以忍受的,去吃早饭,多么简单的四个字,非要弄出这么曲折的过程,虽是厌烦却因为白珊那时候一句“太无聊了”和一句“可我们已经结婚了”而放缓了语气,“小珊,阿璇说得对,这段时间公司很忙,我根本挪不开空。”

白珊自从和裴锦程注册后,便不再叫申璇“大少奶奶”,而是跟裴锦程一起喊“阿璇”,她虽是个妾,但大申璇一岁,叫“阿璇”,外面的人听着觉得和睦,自己也长了威风。

白珊没看裴锦程,而是皱了一下鼻子凝向申璇,眸色诚恳里又难掩一瞬惊目的凄凉,“阿璇,你不是在帮锦程管理公司吗?那这段时间你就帮他多分担点,行不行?让他陪陪我好吗,我等他这么多年,这中间不苦吗?他醒了后,都没有好好陪过我一天,我这个要求,不算过份吧?原本我和他可以在更早的时候结婚,原本他可以经常陪我,不是吗?”

申璇心弦猛颤,原本?!

明明白珊凄淡温恬的话,却句句带着浓浓的指责!原本跟裴锦程有关的一切,都和她无关吗?脸和明眸都缓缓冷下来…

..这章五千字,亲们明天见。

205:无法忍受

申璇想,大致是每个人都有软肋吧?她的软肋便是四年前将裴锦程伤至植物人,让申家濒临破产,让裴家哀伤沉痛,让白珊失去了青梅竹马的未婚夫,让裴锦程失去了竹马青梅的未婚妻。

一切的悲剧都是她一手造成。

每每有人拿这件事出来指责她,她都无法辩解,无力辩解,因为肇事者是她,跟裴锦程无关,他甚至连招惹她都不曾曾有过。

不过是她想招惹他而已,那时候他已经有了未婚妻,她却想去招惹他。

所以从始至终,她都觉得那一瓶子是一把枷锁,也许真的会锁她一辈子。

此时的自己虽以正妻的名义坐在裴锦程的身边,可白珊的指责,把她推向了一个婚姻的第三者的位置,她成了一个破坏别人婚姻的第三者。

如此的不堪。

叫停了电动车。

申璇从车上下来,对着车上坐着的两人,她神情一如往昔的清冷,“我想走一走,你们过去吧。”

她看到了男人凤眸里的那一潭深水,像是突然波动,又对上强烈的日光后折射出锐利的光芒,他不过一瞬便转开了脸,但她依旧觉得那光芒下是波涛汹涌的造就。

他怒吗?

因为她下车?

还是因为白珊的话让他也开始痛恨她?

以前他就是那么痛恨她。

他用平口的车钥匙扎进她的手臂,剔到她的骨头,那般凶狠,连声音都是,“申璇,你毁了我一辈子!”

一辈子这么长,是因为他的一生里,原本是白珊吧?

她抬起脚步,随着他们电动车驶向的方向,那些痕迹,她踩上去,但他们也在她之前将路走过了,她不过是沿着他们走过的路,独自重复他们的旅程。

那次,他把车钥匙扎进她的血肉里,说她毁了他。

她摸了摸自己的手臂,记忆重复的时候,那里又开始疼,从肉钻进骨头,骨头上像是有车钥匙在刮在顶在磨,疼得她快要蹲下去。

白珊如果以后总拿四年前的事情说事,她这辈子也别想有安生日子过了。

别想了。

想着申凯总说她是女汉子的话,心里更是闷痛,她为什么面对那段历史,也不能女汉子一点?

白珊挽着裴锦程进了主宅,一路笑意浅浅带甜,很是亲密,裴锦程看起来也很和顺,两人果真像一对新婚的夫妻。

璇吧每事婚。宅子里早到的人看着二人进厅,不由得生了好奇心,但看到老爷子端坐主桌上位并不发言打听,其他人也缄了口。

锦悦是要上学的人,所以她可以破点规矩,就是什么时候到,什么时候动筷子吃饭,裴锦程和白珊到的时候,她已经快要吃完了。

感觉到气氛有点不对,抬头便循着众人目光过去,却左右没看到申璇。

而白珊这时候已经在隔壁主桌陪着裴锦程坐下了。

锦悦嘟了嘟嘴,又跑到主宅外面,望了好一阵,才看到柏油路的拐弯处申璇从那边走来,还穿着职业装,高跟鞋。

虽然很远,但她依旧看到了申璇走得不快,并不像平时那样赶时间。

再回望一眼宅内。

深深的呼吸了一口。

锦悦走到白珊后面,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背,单纯无邪的笑着,“二嫂,昨天睡得好吗?”

白珊听着锦悦叫她“二嫂”,心里还是高兴的,感觉自己像裴家的人了,她的目光也是清凌带着喜色的望着锦悦,“睡得挺好的,谢谢锦悦关心。”

锦悦乐呵呵的笑,她的头发剪过,上学的时候都扎马尾,小马尾只有一卡长,短粗短粗的,像厚圆的毛笔尖,笑的时候摇摇头,马尾甩了甩,可爱得很,依旧是天真模样,笑眯了眼,好心的弯腰挽上白珊的手臂,小声的在她耳边故弄玄虚的说,“二嫂,你跟我去那边坐吧,裴家的姨太太都不能坐主桌的,省得有些爱嚼舌根子的人到时候背地里在爷爷面前说你坏话。”

白珊一怔,看着锦悦好心提醒,又小声不敢声张的样子,想去分辩真解,但已经不用分辨了。

因为锦悦说的是事实,她不是在裴家第一天,规矩是知道,本来想看看今天跟裴锦程过来是不是可以坐主桌,哪知道锦悦会来说规矩。

白珊丝毫看不出锦悦的假意,她心想,这么小的孩子,应该不会有什么心机,以前总帮着申璇,那是因为她还没有正式跟裴锦程注册,现在注册了,锦悦应该是真把她当一家人看了吧?

白珊站起来,给裴立行了个立,“爷爷,我就是在这里陪锦程坐一下,我到那边去了。”

裴立浅笑着点了头。白珊松了口气,随着锦悦刚刚在副桌坐下,申璇已经走到了大门口。17901431

有人看向她的目光带着嘲弄。

她一一扫过去,锦悦是微笑,有些得意。裴锦瑞的眸子里,是深深的同情,心疼。

同情?!

嗯,她是值得同情的人吗?!同情白珊的到来让她难堪吗?

三个人的生活一定要结束它!

如果谁都不愿意承受痛苦,那么她来!

反正这几年,她也承受惯了。

可是这几年,谁又比谁承受得少?

她才和他在一起多久?十年的会比她更痛吧?

走过去,在裴锦程身边坐下来,她吃饭时候,跟往常一样,笑着给裴锦程夹菜,说点事。

然后一起去上班,早上的事,好象没有发生过。

裴锦程一时诧异。1d6YL。

白珊对裴锦程越来越粘黏,早上吃了饭,还会送他到停车场,嘱咐一大堆,中午的时候会给裴锦程送饭,说家里的比公司的菜有营养。

下班的时候会到公司去接,一周总是会提出一两天两人在外面吃饭,如果不在外面吃,裴锦程回了裴宅的话,白珊就会提出让裴锦程到茉园吃一两顿。

理由是,都结婚了,总不能连顿饭也不陪我。

申璇只是笑笑,或苦或嘲,这各中滋味,真是说也说不清楚。

她觉得白珊的确是比她更适合做裴锦程的妻子,若是她,真做不到像白珊那天一门心思全花在裴锦程的身上,恨不得24小时都安排好。

申璇工作还是很认真,大小会议都参加,该她做的事,一丝不苟,新项目要上的时候,就带着秘书加班。

慢慢的,申璇的工作越来越忙,事情越来越多,多到晚上不再回梧桐苑吃饭,多到早上比以前更早起床。

裴锦程有些无法忍受申璇的忙,他觉得自己的生活和工作可以调节得很好,为什么申璇不能?

他是一个男人,就算有应酬最晚也可以在十二点左右结束。。

可申璇加班可以加到零晨两点。

他有意见的时候,她便把工作带回家里来做,照样零晨两点。

有时候等她睡觉,等他已经睡着了,醒了的时候发现她睡在客厅里,美其名曰,怕吵到他。

裴锦程觉得这样的申璇很不对劲,越来越不对劲,他们的模式好像在倒带。

申璇越来越像以前的申璇。

像那时候他刚刚醒来的时候,她的目光都是清冷的,无非现在不会像那时候一样,那时候她脸上永远只有两种笑,嘲弄和挑衅。

现在她的笑容很淡,淡到你以为她什么也不在意。

夜空里,华灯如星,远处的高楼上,霓虹跳动。

韩启阳泡好一杯咖啡,端进申璇的办公室里,女人还是依旧绾着头发,即便已经深夜,发丝也未散半分,咖啡递过去,“少喝点,想睡就去睡,提什么神。”

申璇开着游戏,目光专注的看着电脑屏幕,伸手到半空,看也没看那咖啡在哪里。

韩启阳好笑的看着申璇,他生来就是一个招惹女人的花样美男的模样,笑起来更是迷人,可惜那女人偏偏不看她,把她的手压在桌台上,然后把咖啡放在她的电脑前,“你再这么喝下去,非得长雀斑不可。”

申璇满不在乎的说,“长就长。”

“是啊,你长嘛,反正我又不会嫌弃。”

“嘁!”

申璇喝了一口,皱眉看着屏幕里气势恢宏的游戏打杀场面,“启阳,你说的这个bug,真有点麻烦,我现在玩着都觉得憋屈得很,我是老板都这么憋屈,玩家到时候肯定得闹。”

韩启阳收了笑,“显然是离职的程序员做了手脚,现在网游公司那边也在抓紧时间弄,你明天别再测试了,我会加班弄的。”

申璇像没听到一般,“他人还找得到吗?”

韩启阳坐在办公桌上,长腿一叠,跷了起来,“联系不上。”

申璇又喝一口咖啡,“你怎么看?”

“我怀疑是同行恶性竞争,这个游戏一上来,我们的宣传力度也够,玩家都是直线上涨,又舍得花钱,很多公司眼红的。”

申璇想了想,“不会是因为我们的薪资给得不够?”

韩启阳哧声一笑,“得了吧,我们的薪资是给够了,只是人家给了更多的非薪资的好处,才让他受利益驱使背叛了公司。”

咖啡喝进嘴里已经感觉很不舒服了,这种刺激性的东西,让她觉得胃不好受,才端到嘴边的杯子,放在桌子上,抽了张纸,拭了嘴角,扔掉纸巾往后一靠,揉着疼痛的太阳穴,“你那边如果能确定是程序员恶意泄露或者篡改程序,造成公司损失的话,我们马上联系法务部对他起诉,联系不上就挖地三尺也要找到他,要不然以后随便阿猫阿狗都敢对公司做这种勾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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