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什么时候发现的?”

“有十多天了。”

“我知道了,你出去吧。”

Sunny抬手撑着额角,用力的揉了揉,十多天,她是一点异常也没有看出来,最近一门心思扑在锦程控股与靳氏企业的资金对流,每天都要盯着财务部,简直一个晃眼都不敢乱打。

而且总裁在她面前也太正常了,一点也没有看出来是个咳了十多天的人,再说了,平时也不咳嗽,怎么一咳就是血?

干燥?

干燥听过流鼻血的,会咳血?

若是肺部受损,应该经常咳才对啊,有时候开会将近三个小时,中间也不会听见总裁咳一声,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总裁说知道看医生,可是像裴家这种家族,咳个嗽,怕是早就看了,会拖十多天?

要是拖了十多天都咳血了,早就在住院了。

难道是因为最近跟靳氏之间往来走帐太多数额,所以劳心劳力了?也没空?

突然电话响了起来,Sunny稳了稳情绪,接起电话来,“您好,总裁。”

“星钻夜总会的资料整理出来给我,听说他们最近有新股东入驻,你帮我查一下,新股东是不是跟一个从海城过来叫东虎的人有关,尽快。”

“好的。”Sunny现在已经很熟该如何去查这些关乎秘辛的东西了。

............

裴锦瑞一身素黑的笔挺熨贴的西装独自一人进了锦程控股,前台一看是总裁的弟弟,马上打电话到了总裁办公室,裴锦程应允后,快速帮裴锦瑞刷开了门。

裴锦瑞有着和裴锦程同样令人艳羡的身材和皮相,拥有同样的强大的家族背景,还有在与身俱来的强大气场,一个人掠过办公室的静长走道,令人看见了想打招呼,都纷纷闭上了嘴。

裴锦瑞没有敲门,直接拧开裴锦程的门锁,推门而入。

裴锦程的手指还在电脑键盘上敲着,眼也未抬,“欢迎光临。”

四个字,带着轻怠和讽意。

“不敢。”裴锦瑞在裴锦程对面大喇喇的坐下来,凝着裴锦程,“锦瑞控股的股票你再这么操作下去,我们只能是两败俱伤!”

“呵。”裴锦程淡淡一笑,“你还会在乎我们之间会不会两败俱伤?”

裴锦瑞几不可察的轻皱一下俊眉,“你不想让爷爷知道我们在斗,一直从靳氏走帐再分流出去做成私募的假象来做空锦瑞控股的股票,这对于你来说,本来就不划算,我不会让你吸干我手上的筹,你做不了锦瑞控股的控股股东!”

裴锦程键盘上的手轻轻一摊,微撇了一下嘴角,“能不能做控股股东,那要看我的本事了,如果你不怕,何必来找我?”

裴锦瑞近来明显双目陷进去不少,一趟印度之行,让他的肤色又黑了不少,以前见到裴锦程时眼中难掩的戾气都消退了不少,如此一来,势必便让裴锦程占了上风,“裴锦程,你收手。把叶筱具体的地址告诉我,我可以跟你交换一个条件。”

.....第二更结束【以下部分在三千字以外,不算钱】

有亲说,只想看到男女主的进展,什么配角,什么争斗都不想看,这是言情文,不是商斗文,不是逻辑文,但是亲们,有没有想过,一个文只有男女主,还怎么看?

这本文写到目前为止,99认为它的内容是丰富的,它的节奏不是拖沓的,它不是凑字数骗钱的,99认为没有一个章节是可以删除的。

包括尾声部分锦瑞对叶筱的感情戏,99写他们,是觉得对这个文至关重要。

若真是对这个文的结局不重要的感情戏,99会像处理申凯和听寒的戏一样,一章内容写过去,之后便不会再提。

但锦瑞和叶筱的情路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的提及?亲们是否想过,瑞每一次的心境改变,都在改变整个故事的走向?

如果不写锦瑞和叶筱,突然有一天发生的事,亲们看到的时候,不会觉得突兀吗?

当你们不理解作者为什么要写的时候,请你们保持一点点对作者信任和尊重,请你们信任作者,不会无缘无故的出现一个章节,甚至一个配角,请你们尊重作者写出来的配角,不要等到矛盾点出来的时候,才跳出来问,这件事怎么会这样?我为什么不知道?

99不介意读者跳着看文,但若是如此,请不要质问会发生这样的事,至少99会觉得亲还是尊重99的。

有亲提出,99在结尾部分明显急躁了,不如以前写得细腻了。

谢谢亲们提出的非大纲走向或人物设定的批评,之后的章节一定会静心写。在被催得烦躁的时候,突然很想写到结局,其实这种心态本就是作者不成熟的表现,99还需要成长。

第一本文怕被骂,只敢写宠文。

第二本本来想庄亦辰,但因为大纲,知道会饱受争议,胆子小不敢写,只敢放在番外,故事很短,却至今令我难以忘怀,记忆犹新。我甚至多次不舍想重新写一次,但曾经的我却不敢披着“九月如歌”的马甲写那个文。

第三本面对责骂否定,我比上一本的番外表现好了很多,偶有脾气我相信那是因为我是一个正常的人,就像亲们面对你们的父母,同学,老师,同事长期的不满之后也会爆发一种脾气一般,没有任何分别。

关于尾声部分章节写得不够细腻的批评,这个错误已经无法更正,99会在下一本弥补这种遗憾,会把心态锻炼得更加强大,尽力在保证大纲路线不变的状态下认真做到首尾一致,不受读者情绪的影响。

亲们晚安,明天见

427:玩死你,是我高兴

裴锦程长舒了口气,眉角上扬时,携着的笑意,邪肆又傲慢,“网都撒出去了,收手?你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成本?现在收手我会亏更多,不屑跟你交换。”

裴锦瑞看着裴锦程眼底的誓不罢休和挑衅,也往后一靠,哂笑道,“那你有本事就动用裴氏基金的权利和资金,直接把锦瑞控股收了就是,真是多废周章。”

裴锦程一耸肩,散慢笑道,“不是为了好玩么?一下子玩死你,我觉得没劲透了,看着你天天这么为了锦瑞控股奔波,又为了找叶筱飞来飞去,我心里不知道有多畅快,想想都觉得舒坦,所以把你的那些条件,都吃进你自己的肚子里去吧,你在乎叶筱,是你活该,我愿意砸着钱,慢慢玩死你创下的基业是我高兴。”

裴锦瑞知道裴锦程已经和申璇离了婚,然而这一场离婚并没有给他带去任何好处,他的心思完全放不到申璇身上去,多次有过一闪而过想要约申璇吃饭的念头,却又马上被国外发回来的消息打断思路。

裴锦程似是看穿了裴锦瑞的心思一般,“裴锦瑞,其实你要申璇自愿跟你,根本就是做梦,二叔给爷爷下毒的事情申璇已经知道了,你以为她会对你印象有多好?你以为她不会认为二叔给爷爷下毒其中一部分原因是为了你?申璇对爷爷的感情,比你想象的深得多。很多事不用我明说,你也不可能走得近她,要不然在裴家过得这么苦的几个月,她为什么不去找你帮忙?她早就把你划到了她的生活圈子以外。”

裴锦瑞拳头捏合,一紧,他是早就料到爷爷住到梧桐苑去是有蹊跷的,可是父亲下毒?为什么下毒?从来没有听说过,“无凭无据的事情,你不要乱说。”

“乱说?呵,不过二叔比你有良心一点,他只是想爷爷神志不清,但那次你跟着爷爷的车去寺庙是想做什么?不就是想制造一点意外吗?可后来你为什么安份了?是不是细细一想,对爷爷下手并不明智?”

“…”裴锦瑞敛眉一紧,却依然平静道,“他是我爷爷,有时候冲动之下的想法并不代表我真会那么做!”

裴锦程冷嗤,“难道你还懂孝道?哎,你以为在我死后,我会继续留着你?我会带你一起走,只是这几年,我一定会让你过得很痛苦,让你尝尝什么叫煎熬。

忘了告诉你一件事,我打算从下个月起断了叶筱的经济来源,她带着一家子在国外躲你,可是就算她想立刻溶入那边的社会,语言也不是一朝一夕能够学成的,我有些担心她房子被收,又找不到工作没有钱养家的时候该怎么办?锦瑞,你说说,叶筱以后该过什么样的生活?”

裴锦瑞脸色倏地一沉!噌地站起来,“裴锦程!”

裴锦程一脸悠然,干脆双臂一扬,双手枕在后脑,一派闲散的淡望着站起来的裴锦瑞,轻笑一声道,“不要说我卑鄙无耻,用女人来威胁对方这一招,我可是跟你学的。再说了,我又没让人拍她的裸照,不过等我哪天心情不好的时候,我会考虑把我手上的视频寄给她看看。”

“还有!”裴锦程眸色蓦地一沉,站起来,双手撑在桌面上,气焰一瞬高涨,“你以为你现在凭什么跟我谈条件?眼看着要败了,就巴巴的来谈条件?裴锦瑞,你真怂!”

裴锦瑞目光里淬然而生的抗衡与裴锦程眼中的攻击两两相撞,杀气腾腾,像是刀剑无情相砍!

.......

是夜

G城华灯初上之时,可以看见繁华都市的诟病,拥堵,嘈杂,愤怒,空气污染。

然而不一阵,高峰期一过,纸醉金迷的生活慢慢拉开序幕,所有人都又戴上另外一张面具,重新溶入进与白天截然不同的生活。

星钻夜总会里,细皮嫩肉,丰-乳美臀,俏脸细腰,无一不刺激着男人的感观,没有一个女人的没有乳-沟,没有一个女人不是低腰短裙,生怕自己在一弯腰的时候,客人看不到自己的内库。

东虎进入夜总会的至尊包间,拎了一个黑色的旅行袋,里面装的全部都是现金,今天晚上是聚赌。

这包间里的小公主长得可真不错,一般的夜总会搂上公主调戏是没素质的表现,今天这娇滴滴的美妞儿倒一点都没有反抗,东虎一兴起,就搂着往沙发上走,手在美人光溜溜的大腿上摸来摸去,不一阵就光明正大的钻进了美妞儿的胸里,捏得美人儿不停叫唤。

星钻夜总会的妈咪也领着一长队环肥燕瘦进了包间,任君挑选。

妈咪手里拿着对讲机,笑咪-咪坐到了东虎的边上,一拍东虎的腿,“虎哥,您朋友还没来啊?以后可要罩着我们呀。”

妈咪虽然才二十五岁,但已经是夜场老人了,被东虎小小的吃点豆腐也能自如应对,东虎一手捏着软妹的胸,另一手去摸夜总会妈咪的脸,“那你要怎么报答我?”

“看上哪个姑娘,随便领回去。”

“那我要是看上你了呢?”

妈咪“哟嗬”一笑,马上给东虎倒了杯酒,送到东虎嘴边,故作小声的娇笑道,“虎哥,这话你可要说小声点,你旁边那小姑娘才十八岁,现在年纪小,可还没学会看人脸色,等会一准心里吃醋,恨上我可怎么办?她又不是坐-台的小姐,我可管不了啊。”

东虎一听,把妈咪给的酒喝了个干净,转头对着软妹“哈哈”大笑,“十八岁啊,哈哈!”

软妹头一低,就把脸往东虎怀里钻。

钻了一阵钻得东虎是急不可奈的就要往软妹身上骑,妈咪朝着软妹使了个眼色,软妹马上搂着东虎的脖子喘娇气,“虎哥,你朋友马上要来了,看见可不好。”嘴上说着,但那对傲人的凶器还一个劲的往东虎身上磨。

妈咪“咳”了一声站起来,“我可不打扰你们了。”又一低头,在东虎耳边说,“卫生间里有套子,卫生间里还有个软靠椅。”

东虎看着妈咪走出了包间,再一看时间,等会被撞见的确不好,去卫生间还能上个反锁,真有人来了,可以快点把事情办完,如此一想,抱起软妹就往卫生间里走。

东虎玩过不少女人,今天这兴致他还真是很少遇到,这女人香得就让人想上得不得了,一点也不犯恶心。

...............

星钻夜总会在今夜发生了一件大事,至尊包间里,东虎提上裤子出来,他一帮朋友都已经到了,一共四个,原本是聚赌,但是几个人的扑克还没有发起来,便被便衣警察打了个突击。

本来无所谓,他们的钱并没有拿出来,进局子了也可以保释。

哪知东虎的旅行袋一拉开,是足可以判处死刑的毒-品!

东虎不敢相信的看着自己的旅行袋!

他被人栽赃了!

东虎试图联系裴锦瑞帮忙,可是裴锦瑞一听说牵涉毒品,便委托律师接电话,表示不认识东虎这一个人。

这样的态度,逼得东虎想要反咬裴锦瑞一口,他甚至觉得这一切都是裴锦瑞安排的,裴锦瑞一直对他在G城的做法很不赞同,千万百计想送他走,如今好了,不用送走,直接进了监狱,而且还会判死刑,再加上自己身上背了好几条人命,这缓刑都不可能了。

裴锦瑞这家伙可真是狠毒!

裴锦程的目的是借东虎的事把裴锦瑞拉下水,如此一来,他自己都不用沾染那些事,让他们狗咬狗的互相残杀倒是好,可裴锦瑞的狠辣手段何其狠辣。

裴锦瑞事发之时便猜到这件事是裴锦程背后在安排,因为东虎到G城这么久,裴锦程从未出面找过东虎的麻烦,一直介意东虎留在G城的人是裴锦瑞。

东虎出事后,首先怀疑的人必定是裴锦瑞,而非裴锦程。

裴锦瑞无论如何也不想让裴锦程捏住自己。

当裴锦瑞想通这个问题的时候,托人找到了东虎请的律师,东虎并非无亲无故,他本就死刑,如果想意气用事拉个垫背的,只会害了他的家人。

案件还未开庭,东虎便在狱中自杀,他的所有关系网,全部断裂。

一件特大毒品案件,因为原告自杀而被迫终结!

裴锦程面对这样的结果,虽然不满却也并不意外,他只是把这些过程当成点心,无聊的时候拿来急一下裴锦瑞,东虎必然要死,而裴锦瑞,他可不想他那么容易死。

裴锦程将手中叶筱坐在街头抱着肩膀,可怜兮兮的照片发给裴锦瑞后,裴锦瑞又飞了一趟印度,如此一来,锦瑞控股真是玩起来都没劲了。

裴锦程觉得没劲,可有人觉得有劲。一直放任着逢生操盘,目的就是想看穿他的野心。

原来恨不得裴锦瑞去死的人,还有一个逢生,比裴锦程更着急。

...第二更,晚上十一点半,亲们可以第二天一早看文。小坑有点多,亲们等得辛苦啦。

428:无法挽回的局面

裴锦程只想神不知鬼不觉的把锦瑞控股易主,他将资金以项目名义走进靳氏,让靳斯翰操作分流到小公司做成私募基金的假象,再由逢生拿着这些帐户操作。

然而他却发现锦瑞控股的股票一直在分流,看着不明显,每天吸筹的买家中,挂价都是和他的吃货价一模一样。

这种动作一般人看不出来,而且他的帐号资金每天都有帐户总监盯着,资金流向不会出问题,问题出在吃进锦瑞控股股票的私募中,有一部分并非靳氏那根线走出去的帐!

裴锦程了解逢生的本事,当初让他操作这个盘子,也知道他跟裴家有过节,自然会有较坏的打算,如今事情发生,他意料之中。

但是他不想如今在对付裴锦瑞的过程中还要去对付一个逢生,逢生的实力本来就不容小觑,他也从未小看过逢生,如果成为对手的话,势必有害无益。

所以他们只能是兄弟。

裴锦程知道逢生有了想瓜分锦瑞控股的念头起,他就在想,他是否应该让逢生认祖归宗?

在他的眼里,爷爷的作派虽然向来果断狠辣,但是对于至亲的人,一直都有很广阔的包容之心,他绝不相信当年是爷爷一意孤行的要将姑姑打入禁园。

在宅中其他人的眼里,姑姑是早就被爷爷杖死了,但姑姑却一直生活在禁园里,这难道不是因为爷爷对亲情的不舍和珍惜吗?

当年永泰会的二当家已经死了,若逢生真有裴家的血缘,爷爷不可能会赶尽杀绝。

其实爷爷不是一直糊涂,他也有稍微清醒的时候,他能说出自己糊涂的话,怎么会看不出来有人对他做了阴暗的事?以爷爷的性子,一直愿意住在梧桐苑,不过是不想知道真相而已。

真相太过残忍,他选择了避世,一个古稀老人的无奈自欺之举。

如果有一天,爷爷终于求证,是他的亲人陷害了他,那比拿刀子一刀刀的扎他心窝子还要难扛。

裴锦程微叹一声,他不让申璇说,只是不想让申璇去把爷爷心底的那层窗户纸给捅破了。

或许爷爷也认为,他这样糊涂点,还能快活些。

逢生的事,是他起了私心,借逢生对操盘无懈可击的手法,帮自己在裴锦瑞的眼皮子底下让锦程控股渡过了第一次的危机,先用动荡迷惑裴锦瑞,等离开医院后,稍微自由之后,便可以起死回生。

再借逢生打击锦瑞控股。

本来可以一直这样下去。

但逢生的野心已经大到不可遏制,逢生想要染指锦瑞控股!

他若继续把逢生藏着,对裴家不好。

他和裴锦瑞之间,是因为裴锦瑞垂涎申璇造成的兄弟绝裂,但是逢生和锦宣还是他的兄弟,如果以后他在不了,裴家还要靠他们。

........

裴锦程不想贸然将逢生的事公之于众,但是已经多日不回裴家,一回裴家就找姑姑的话,应该如何开口逢生的事?对于上次禁园真相的事,他对姑姑的欺骗仍然耿耿于怀,说实话,如果不是因为这次的事,他可能会记恨这个姑姑一辈子!

但有些事细细想来,若换了是他呢,会不会用尽手段,利用身边的人?只为那个想要保全的人,不惜欺骗,不惜威胁,不惜所有能够沾染或者毁灭的一切来成全自己的那一点点自私。

申璇是一个能为了他,把唯一生的希望都敢让出来的女人,这样的女人如果背负着对他的深情,以后怎么可能在没有他的日子还能好好生活。

梧桐相待老,鸳鸯会双死。

其实活着挺好的。

他只能利用周遭的一切,甚至连最爱的爷爷也一并欺瞒。

谁又比谁卑鄙可耻?姑姑只不过跟他一样,想要保护逢生。

逢生若是裴家的人,就该回到裴家。

........

裴锦程打算跟裴歆瑶摊牌。

在裴锦程的办公室里,裴歆瑶见到裴锦程时,依旧内疚难掩,不敢像曾经那般冷清,多年都打听不到孩子的下落,现在的她,比曾经在禁园里时更加憔悴了。

裴锦程指了指自己办公桌的对面,裴歆瑶会意坐下来,裴锦程又摁了秘书线,让Sunny倒一杯瓜片进来,Sunny动作很快,不一阵便送了进来。

裴歆瑶含笑点头,“谢谢。”

裴锦程没说不用谢,从左侧抽屉拿出一个小塑料袋,推到裴歆瑶的面前,“姑姑,把你带毛囊的头发放进袋子里。”

一听毛囊,裴歆瑶全身一个激灵,“毛囊?”

“嗯,我需要做鉴定,这件事,爷爷还不知道,我需要确定你和这个孩子的关系。”

裴歆瑶眼里的泪珠马上就一颗颗的掉下来,抽着鼻子,她自己也没有发现她的激动,愣是一把扯掉了绾发的夹子,伸手就开始揪头发,“好好好,锦程,你等等,等等。”

扯了好多根头发下来,颤抖着捏着,哽声,“锦程,谢谢你,谢谢你不记恨姑姑,姑姑对不起你。”

锦程俊眉浅敛,薄唇抿成的线有些冷,他并不想领这个谢字,“好了,别说那些了。”

裴歆瑶咬了很久的唇,终是开口,“锦程,我想看看孩子的照片,可以吗?”

“姑姑!”

看到裴锦程的不耐,裴歆瑶也不敢造次了,“锦程,我就看一眼,看一眼后,姑姑就在家里等消息,姑姑向你保证。”裴歆瑶马上站起来,竖指在耳鬓,发誓道,“姑姑一定不会闹事,一定乖乖的在家里等消息,锦程!”

“他现在怕是二十二岁了,我就看一眼,看看他长什么样子,想看看他和我记忆中的样子是不是一样的,我老是梦到他,我都不知道他长什么样子。锦程,我就想看看,看看和我梦里的样子是不是一样的。”

裴歆瑶捂着嘴,“锦程,其实我梦里的样子他都好模糊,我看不清,我就看看他的脸,我把他的脸放在我想象的样子上,我这几天就能睡着了。”

裴锦程其实很讨厌女人哭哭啼啼,唯一不讨厌的就是申璇流眼泪的样子,不讨厌,却很心疼。

可裴歆瑶如今这样子,让他有些难受,也不知是不是感觉自己有些同命相怜,他居然能感受到裴歆瑶那种骨肉分离的痛苦,孩子的样子都是模糊的,只想看看孩子的脸?那么他和申璇的孩子…

裴锦程把逢生的一张证件照推到裴歆瑶的面前。

“锦笙,锦笙。”裴歆瑶看着照片,手顿在照片上空,连摸都不敢摸上去,嘴里喃喃喊着她曾经给孩子起的名字,想摸上去,又不敢。

眼泪流了满脸,顺着面颊,嘴角,下巴,一滴滴的落在衣服上,原来他这么大了,长得这么漂亮,干净,像极了裴家的孩子。

裴家的每个孩子都是这样,眉目清秀却又带着英气,若是年纪小的时候,打扮一下会像女孩一样漂亮。

二十二岁了,他过的是什么样的生活?

他一定受了很多苦,他的眼神这么冰凉,冷漠,他一定被人排挤,不受人喜爱,可是他长得这么漂亮,为什么没有人喜爱他?

心里一阵阵的抽疼,原来他的儿子,这么好看。

她知道裴锦程不会做些鲁莽的事,如果没有一定的把握,是不会要求让做鉴定的。

在没有拿到结果期间,她一定要把这个照片中的样子,刻进脑子里。

“锦程,谢谢你,这个结果,什么时候能拿到?”裴歆瑶一停的抹着脸上的泪水,“需要三天吗?”

“一个星期吧。”

“好好好。”裴歆瑶不停的点头,“锦程,能不能不要告诉你爷爷?”

“爷爷暂时不会知道,你放心好了,这件事,我现在会对他保密。”

裴歆瑶低下头,好一阵才抬起头来,“谢谢你,锦程。”

Sunny的秘书电话打进来,说是裴锦宣带着秦非语已经进来了。

裴锦程挂了电话,把桌上的照片收起来,听到敲门声,冷静的说了一句,“进来。”

裴锦宣和非语一起走进来,“大哥。”

“锦宣,非语,你们快坐。”裴锦程站起来,笑着招呼着弟弟,弟妹。

裴歆瑶心里泛酸,裴锦程是怨她的,现在对待弟弟的态度比对她的态度好多了,她骗人在先,倒也没什么好委屈的。

“姑姑。”裴锦宣没有去会客区的沙发那里坐,而是走到裴锦歆瑶边上,“您怎么在这儿?”

裴歆瑶眼睛还有些湿,却温和的笑着撒谎,“锦宣啊,我过来看看锦程。”

裴锦宣故意装作没有看见裴歆瑶湿润的眼睛,担心对方尴尬,“那一起吃饭吧,我陪非语到美术馆看了画展,心想着中午不如一起吃饭。”

非语也微笑着邀请,“不如一起吧。”

裴歆瑶拿起放在椅子上的手提包,挽在手臂上,“不了,你们年轻人在一起吃,无拘无束,跟我这种老女人在一起,没有共同语言,姑姑不去了。”

.......

又有谁知道,一纸DNA的鉴定,将原本暗斗汹涌的裴家各房,推向了无法挽回的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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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周后,裴锦程拿到了DNA比对的结果,整个人都不淡定了!

不是母子关系!

怎么会不是母子关系?

他做鉴定的目的不是为了推翻,只是为了让逢生能够被所有人认可,正大光明进入裴家,如果成了裴家的人,逢生做事便会有更多人监督,若他想对做什么对裴家不利的事,反而没有现在这么容易。

可是不是母子?

中间的哪个环节出了错?

逢生当年失踪后在江州的入学照给当年的保姆看过,的确是逢生,保姆口中说的是“锦笙”。

而姑姑喊的也是“锦笙”。

逢生是保姆一手带大的,失踪时的相貌应该不会有差才对,而且当年确系是海城秦家的人一起回江州给江钊和云朵儿办婚礼之后带回一个叫逢生的男孩,后来又被秦非言送往江州。

那么短的时间,相貌会变吗?

若是没有变,为什么姑姑的孩子和她的DNA会出错?

若是父亲会出错倒也罢了,可孩子是姑姑自己生的,这也会错?

裴锦程对面坐的是裴歆瑶,因为一个星期的时间到了,她早早的就到了裴锦程的公司等着,几乎是寸步不离。

然而裴锦程的表情让她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锦程?你这个是DNA的对比结果吧?”裴锦歆瑶小声问话,手指微颤的指着裴锦程手中的材料。

裴锦程把材料重新装回纸袋,“不是。”

“不是?”裴歆瑶站起来,“锦程,你这个纸袋上面分明写着DNA染色体的字样!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裴锦程默了一阵,“这个孩子和您没有母子关系,我还需要再查查,应该是某个环节出了错。”

裴歆瑶眼神一暗,直登登的坐下去,靠在椅子上一点力气都没有了,她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她把那个证件照里的面相已经深深刻在脑子里,为的就是等到今天能够有一个证实,哪知得到的答案却是这样,不是母子关系?

裴锦程应该是有了把握才会提出做DNA鉴定,那么这个藤一定是反向探寻,摸到了最初孩子的下落,哪里出了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