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璇心里知道,申凯是在为她好,她清楚得很,退了退,坐到沙发另一头,一时间,心里酸着酸着,酸得嘴角都笑疼了。

好一阵,申凯再次坐好,抬腕看了一眼表面的时间,懒懒道,“两天后他出院,你就搬出去,什么时候有结婚证了,什么时候带他搬回来,要不然有小单住这里就行,我们申家永远欢迎小单。但若是没有结婚证,你把我的话转告给裴锦程,只要他敢到海城,我就敢灭他!

他的私人飞机敢落在海城的停机坪。甭管什么事,管他公或私,我就敢叫人以‘欲加之罪’的由头让他的飞机烂在那里。”

申璇这时候坐在沙发上,隔着申凯一小段距离,抬脚就朝着他蹬去,“王八蛋!你个党-棍!”

“我跟你体力的血液一样一样的,申小五。”

申璇跳下沙发,站起来,一弯腰就去揪申凯的脸,故作咬牙切齿的说道,“结就结,你甭想再欺负他!”

“谁爱欺负他?我申凯能欺负他是给他面子好么?”

...............

裴锦程躺在*上,一个喷嚏接一个喷嚏,耳朵也一阵阵的发烫。

他还记得申璇临走前的时候跟他说,出院的时候,还是回申家住。

心里满足得很,要知道他是申凯赶走的,申璇要他回去住,就充分说明了申璇的立场是站在他这边的,申璇心里指不定多在乎他呢。

哎呀,不能再想下去了,再想下去,骨头都会自动酥了。

更让他骨头酥的事情是他一直翻来翻去睡不着,到了凌晨一点,自己的房门被推开了,本来阖着眼想事,有响动还以为是护工,正要生气。结果进门来的是申璇。

当时睁着眼睛不知道该说什么,就觉得眼睛一阵阵的胀,他刚刚才看过时间,凌晨一点了啊。

申璇衣服还没换,手里拎着保温桶,走过来的时候,脚步很轻,看他睁着眼睛,小声说,“还没睡啊,饿了吗?”

“饿。”木讷讷的说了一个字,木讷讷的坐起来,不饿看到她带东西过来也必须饿!

“小单睡了,我过来看看。妈妈说鸡汤好,后来我说你有些胃出血,她又让我弄了猪肚汤,还蒸了点米饭,本来说拿过来,你明天早上吃也一样,反正是保温桶。如果赶巧你醒着,就当宵夜。”

申璇说话声音温柔,裴锦程觉得自己一下子有些犯贱的适应不过来,“正好饿醒了。”

瞧瞧,多会说话。

申璇笑了笑,把保温桶拧开,鸡汤和猪肚汤都装了出来,“先开着空调凉一凉,太烫了。”

裴锦程受*若惊之时,却根本不敢伸手去抱女人,因为他不清楚会发生什么事,申璇会不会来跟他说什么他无法接受的事?裴锦程心里想来想去,轻声问,“阿璇?”

“欸。”

“这么晚了,你为什么还没睡啊?”

“你不也没睡?”

“我是因为疼得睡不着,你又是为什么啊?”矫情的裴锦程还是阴险的加重了自己的伤势,入院的时候他还可以做出一种故意的样子说“没事”,这时候他却淡定不了了,担心自己再说没事,这女人连戏都不跟他演了。

申璇动作很快的放下汤碗,拉开薄毯就看裴锦程的伤势,奈何又看不到,只看到一片瘀紫,急急问,“怎么了?输了液还是疼吗?医生不是开了止疼消炎止血的药吗?吃了一点用也没有吗?”

裴锦程一咬牙伸手把女人拉下来,环住,“阿璇,你在这里陪着我,我就不疼了。”

肩头被女人敲了一下,“放开。”

裴锦程马上松手,现在有点惊弓之鸟。

“你真是不长记性。”申璇嗔他一眼,“你自己想想,伤都在腹腔,你还拉着我往下压,不怕伤上加伤啊?”

“…”裴锦程坐起来。

申璇端着汤,一边吹,一边往裴锦程嘴里送,“味道怎么样?”

“很好。”

“我现在厨艺还不错吧?”

“很好。”

“可别说假话。”

女人又喂来一勺,男人张嘴喝下,“哪有半句假话,肺腑之言。”

女人再次优雅的吹着汤水,柔声问,“比起你以前温柔贤淑的白珊好不好一点?”

裴锦程心里鼓打得震天响,震得胸膛发颤,他这肯定是惹到她了,“阿璇,你在我心里,谁也比不了的,以后不管什么白珊,白四,都不会再有了。我裴锦程只爱你一个人,真的。其实以前也只爱你一个人,就是你不信。”

申璇笑嗔他一眼,“那我以后经常炖给你喝,怎么样?”

裴锦程回味着这句话,突然,心里“轰”的一声,炸开一团烟火!

幸福来得毫无征兆,让他措手不及,赶紧含住送来的汤匙,一口喝掉后,把勺子从申璇手中抢掉,窝住她的手,“阿璇,我现在就好了,出院吧,明天一早,我们就回G城办复婚。”

“不行,这次结婚注册地,我要在海城。”

他心里突生不安,“为什么?”

申璇把碗放在*头柜上,双手撑在裴锦程身侧,唇就贴在他的耳边,柔软馨香的气息像蚂蚁一样爬了他一脖子,女人娇笑道,“G城是你的地盘,海城是我的地盘,如果以后我想离婚的时候,你休想拿你G城那里关系网压制我。”

475:记得,阿璇,我的公主

咯噔!

裴锦程心头突跳!

“什么?”他像是没听清一样,却又不想这女人再重复一次,他暗想着这女人动的是什么心思,“离婚?好不容易复婚了,怎么可以离婚?”

“当然,我当然要跟你离婚,不然多对不起你曾经那么对我,我总要报复你才甘心的,不是吗?”申璇的唇退离男人耳畔,微微往后一仰,一张惊艳出尘的脸便与男人精致雅秀的面*两两相对。

只不过女人媚眼如丝,带着娇笑,男人凤眸里风云翻滚,弥着慌乱紧张。

蓦地!

他伸臂抱住她,“阿璇,再也不会了,我对你发誓,再也不会了,以后无论发生任何事,任何事!我都不会再推开你!你也不要。”

在她说出某天有可能会和他离婚之后,不知怎么的,他突然将她代入到他曾经的遭遇中,如果她也因为被人逼得无路可走,必须要将他推开,为了他所谓的幸福余生…

他有些不太敢想下去。

时至今日,他才知道自己有多可恶,多残忍。

若真有那么一天,他怎么可能让她一个人去挣扎,那种暗无天日的日子。

若有一天,他知道她过过那种日子,他永生都不能原谅自己,永生都不会。“你也不要,你有任何事,都要和我分担,我是你的依靠,依靠。”

她眼里娇笑凝冰化寒,双眸紧阖,额面搭在他的肩头,“裴锦程,我真是恨死你了。”

第一遍,她说得很轻,淡淡的。

接着,女人一双素手揪住男人衣服,隐忍的扯着,“裴锦程,我恨不得你去死。”

然后,她开始咬牙切齿,“裴锦程,你知道我有多恨你!多恨你!”

她的声音开始抽泣,眼睛阖得紧紧的,但是泪水还是关不住,奔涌而出,揪住他衣料手一松,紧紧的抱住他,像是要上一个锁扣一般的用力,“裴锦程,我有多恨你!”她如此狠狠说话,却顿在这里说不下去了,音线陡转,愤怒转成凄凉和哀婉,脆弱得仿佛一具用胶水粘过的远唐名瓷,“我有多恨你…”

我有多恨你,就有多爱你。

他也恨自己,恨不得撕了自己。

恨不得此时把她揉进身体里,从此做到真正的不离不弃,“阿璇,我爱你。”

裴锦程若早一天知道当初申璇为什么不听他解释那些过去,他一定会永远永远的让那个女人自欺欺人的生活着,自己守着那些秘密,然后带进棺材里去。

......

裴锦程没回G城,只是让生叔从那边赶最早的班机,送来了证件。

拿到证件之前,裴锦程为了节约时间,便一个劲的催申璇回申家拿证件。

申璇坐在*边,像没听见似的削苹果,削好了又切成小块装进碗里,插上牙签,递到裴锦程面前,像*裴小单一样。

裴锦程哪有时间吃苹果,“阿璇,先回申家吧,把证件拿过来。夜长梦多。”

“我昨天晚上睡得可好了,一个梦也没做。”

裴锦程叹了一声,昨天晚上她是睡好了,他*没睡,睁着眼睛到天亮,“等会晚了,中午民政局就下班了。”

“下午还上班的啊。”

“…”裴锦程心里咬了咬,好你个申璇,我让你作,你作!等结了婚,看我怎么收拾你!

裴锦程发了脾气,把护工送来的早餐扔进垃圾桶里,其实他这不是发脾气,就是单纯的吃不下,不想看到那些东西,闻也不想闻。

一想到今天一过,大舅子指不定要怎么着,他心里就犯堵。

申璇看裴锦程也不像故意的,估计真是着急上火了,才把自己包里的证件一一拿出来,摆在裴锦程的*上,“挑吧,你要哪一个?”

裴锦程像练过神功似的,坐在*上往前一探,把*面上七七八八的,包括驾照都一并“哗啦”一下,全部合在一起,压在自己的枕头下。“全是我的了。”

一边说,一边打电话给生叔,生叔的正在赶往医院的路上,裴锦程嘴里说,“辛苦了”,心里想,“怎么还不快点!”

拿到自己的证件,裴锦程以他能做到的最快速度,拉着申璇前往民政局。

申璇手里还拿着豆浆和包子,饿得要命,可正在给她拧开豆浆盖子的男人连吃碗馄饨的时间也不给,说那是浪费时间。

当时她那个气啊,一大早的就往医院外面跑,不想开车,打个车就走,“吃碗馄饨能耽误多少时间?我最喜欢吃我们海城的小馄饨了。”

他坐在出租车的后座,抱着她的头,就在她嘴上猛亲了一口,揉搓着她的脸,“等拿了证,你想吃北极的小馄饨,我也带你去煮,南极的也行。”

她手里拿着他火急火燎在一个包子店里买的豆浆和包子,白他一眼,“谁要去那种鸟不拉屎的地方煮馄饨?”

他心情实在好得不得了,又觉得十分不安,只管让出租车司机开快些,豆浆盖子被他拧开后,豆浆塑嘴塞到她的嘴里,“肯定有屎,北极熊和企鹅怎么可能只吃不拉?又不是貔貅。”

从嘴里扯开豆浆袋子,从他手中夺过盖子,重新盖好,扔回到他的腿上,“都说了,我不想喝豆浆!!”岂止是不想喝豆浆啊,她凭什么就这样去跟他拿证啊!

“行!那吃馄饨!吃了馄饨就去领证!”裴锦程咬了咬牙,让步了。

前面的出租车司机闷笑着出声,一口利索的海城话,“那要不要给二位送到早餐店啊?”

“好好好,民政局附近的早餐店。”裴锦程急急道。

申璇喝了一声,“停车!”

车子刚刚踩下刹车,申璇拉开车门就下去了。

裴锦程这还没回过神来,扔下一百块就去追人。

“先生!钱!”

“不找了!”

好不容易追到申璇,他问,“怎么了?不是说了吃馄饨吗?”

“不结了!”

“怎么又不结了啊?”

“不想结了!”包子豆浆馄饨?这样就结婚?他疯了吧!

“昨天不是说好了嘛,怎么又不想结了啊!”

“就是不想嫁给你了,就这么简单!”

裴锦程-真是不知道申璇会这样,这就是典型的出尔反尔,“申璇!你说在海城,我就说在海城,你还想怎么样!”

申璇现在心里已经不是气的有没有馄饨吃了,她气得是这厮居然还理直气壮起来了,没有钻石没有惊喜她也忍了,可是连一朵花也没有,就这样强行拖着她去结婚,她怎么可以这样把自己嫁掉!

第一次结婚的时候,就是和个植物人,和尊蜡像宣誓,现在植物人会动了,蜡像起死回生了,可是结婚的时候,还是没有惊喜!

女人结婚怎么可以没有惊喜?!第一次够惨了,现在第二次还要那么惨!

“我不想怎么样!我就是不想嫁了!讨厌你!所以不想嫁了!看着你就烦!所以不想嫁了!我还没有狠狠的报复你,凭什么嫁给你!”

男人的思维有时候跟女人往往不在一个频道上,所以他觉得自己是在一碗馄饨上栽了跟头。

结婚本就是临时下定决心,男人自然是怕夜长梦多,结了婚后,该怎么补就怎么补。

女人却觉得补的怎么能跟之前的一样?

申璇伸手拦车,坐了上去。

证件在裴锦程身上,她也没管,反正她没到场,这婚就结不了,海城可是她的地盘,他想乱来也不可能。

她不是作,就是心里堵。

裴锦程被丢在大马路上,虽然申璇说的那些讨厌,报复,都有可能,他不在意,她讨厌她的,他爱她就行了。

心中有一万个不甘,于是心下一横,拿着申璇和他的证件一起去了民政局,知道不可能办得了,还是想去碰碰运气,熟悉一下流程也好。

民政局门口,一个小伙子单膝跪地的拿着钻戒求婚,热闹得吸引了无数行人,连过往车辆都放慢了速度,玫瑰花,气球,戒指,那女孩儿低头笑得羞赧难掩。

.............

申璇气疯了,裴锦程打电话跟她先说走了,改天再来。而且他还到了申家,把裴小单也抱走了,连早饭也没吃,而那个时候,申璇已经回到医院,正在给裴锦程交医药费。

申家楼上传来“呯呯当当”的摔打声!一阵阵的砸得人听着眉毛直跳。

申凯在楼下躺在沙发上,懒散的拿着遥控器换台,楼上的噪音丝毫不影响他的好心情。

时不时还朝着楼上大喊一声,“申小五!把*拆了吧,拆了你就有名正言顺不回家的理由了!呃,就可以偷偷摸摸的去抓回你那个负心汉了!哈哈!”

“申小五!快把镜子也砸了,最好玻璃渣子把皮扎破,弄点血出来!然后我们就往G城打电话,说你失血过多住院了!赶紧啊,大哥在楼下等消息啊!”

说完又是一阵大笑。

申老爷子就在一旁,看着申凯挑衅,却是一点办法也没有,家里两个混世魔王要干架,他这个当爷爷的,根本就不可能拉得住,喝也喝不住,管也管不住!只能不停的提示申凯,“够了!不要再刺激小五了!”

申凯当然不在意,素姨准备好的果盘色泽鲜亮,汁多味甜,真是上上佳品,申凯随手拿了一粒小番茄扔进嘴巴里,“我是刺激得不够,不然早冲下来抄家伙杀到裴家去了,哈哈!”

申璇气得吃不下饭!

她就是想要男人求个婚!

她又没有错!

结果这个不上道的矫情货居然受不了一点挫折,这种男人凭什么该有女人喜欢他!一个木头脑袋虚有其表的矫情货!哪怕只让她再过一次26岁那样的生日,她也会嫁给他了!

小气鬼!

小气鬼!

连那点钱也舍不得!

申璇感觉自己无脸见人了,信誓旦旦在家里人面前说要跟裴锦程复婚,这下好了,人家带着儿子走了!

脸都丢光了!

再也不要活了!不能见人了!

楼下申凯说的话她怎么会没听见,申凯那些本事她还是知道的,激将人最有他的一套,昨天可不就是被那个*给激得说了那些话了么?

结果到了医院说出那些话。

到头来,成了她这个女人不矜持了。

后悔!

后悔死了!

夜间十二点。

这个时间段,很多人都睡着了。

但是九点的时候,裴锦程打过电话给申璇,让他不要关机,他有话同她说。

申璇骂了一句,“我没话跟你说!有多远滚多远!”

然后挂了电话。

话虽如此说,但申璇洗好澡*,却一直没有睡觉,而且还在十一点的时候,从衣柜里翻了条白色前后V领的无袖裙,她想出去喝杯东西。

心里这样想,可她还是没有出门,只是上线杀游戏。

十二点的电话没有响起。

但是进了一条短信,“阿璇,开电视。”

她很想打电话过去骂他一通,但还是鬼使神差的跑下楼,跑得很快,双脚光着,就在楼梯上跑得“啪啪啪”的响,他说叫她开电视,也没说哪个台。

楼上有电视,但是房间里没有楼下大厅的超大液晶屏大。

电视打开…

她开始换台,换台,换台。

海城的每一个台,还有省台,不管是新闻,还是正在以往广告时间的主要频道,都是一样的画面。

背景音乐如缓缓的溪水慢淌,怀孕的女人躺在*上,艰难的翻身,憔悴的从*上坐起来,下*后倒水喝,画面慢慢推进,女人皱着眉进食。

趴在垃圾桶上狼狈的呕吐。

孕后期吸氧,查血,时不时的推进抢救室的画面让看的人无比揪心,正在看电视的普通观众都忍不住眼睛酸胀。

母亲是伟大的,都以为插播一个感恩母亲的纪录片。

屏幕上出现“嗒嗒嗒”的打字声音,屏幕上随着这声音开始出现一排排的小字,“令人痛心的孕高症。

谢谢你,还是不顾一切,为我生下了可爱聪明的儿子。

我把这些录下来,告诉儿子当时你生他的时候,有多么的辛苦,甚至违背医生引产的决议。

我告诉他,你冒着生命危险生下他,如果有天他敢对你高声说话,我就揍他,因为你是我的女人。

他只能对你好,否则我就揍他,因为你是我的女人。

阿璇,从未变过,你是我的女人。”

电视机前的人,不禁潸然。

申璇颓然坐在地上,脸上已经湿得找不到一处干爽的地方,他居然一直都知道!一直都知道!

突然!

“嘭!”

“嘭!”

“嘭!”

电视里所有的烟花在寂寥的夜空中璀璨绽放,然后一朵数字“26”开在相拥的一对男女头顶。

看着大屏蔽上的夜空如故,人如旧。

那枚8克拉套上她的无名指。

画面在温馨处戛然而止。

镜头里出现一对父子,穿着隽贵精致的晚礼服,男人身姿颀长挺拔,一张面庞更生得雅秀精致,他在夜色的灯火中,好看得令人窒息。

男人抱着的孩子脸如美瓷,精巧机灵,萌帅可爱,同爸爸穿着一样的白衬衫,黑色西装礼服,深棕色的系带英式小皮鞋让人一眼就可以看出不久的将来,这小子一定会成为一个美得冒泡的绅士。

一片夜色中,但还是能看清,这对父子所在的位置是方才电视里那朵“26”的烟花开放时,男女相拥时的地方。

背后是一片夜色,海风吹着父子两的衣摆,却依然岿然不动。

“阿璇,没有跟你求过婚,如今,虽然我们的儿子已经快三岁了,但是我还是要跟你求一次婚,你说过你喜欢这片海,我还记得你26岁时看到那些烟花时的样子。

如今你30岁了,为了我蹉跎这么多年,从22岁到30岁,你把你人生最美好的八年全给了我,无论是爱还是恨,都属于我,我亏欠你的不仅仅是一个求婚,我还欠你一个婚礼,还欠你往后几十年的幸福,当然如果我们有幸活到一百好几十岁,那么还有一百年的幸福我都得慢慢还给你。

我需要你嫁给我,让我来完成这个宏大的工程。

阿璇,你30岁了,我才跟你求婚,我多么希望你不要埋怨我将这个求婚送得这样晚,我多么希望你能欣喜若狂的接受我的求婚,我多么希望自己能弥补你还是少女时想要得到却没有得到的求婚仪式。

阿璇,嫁给我吧,让我来对你好。”

申璇的背靠在沙发上,眼前一阵阵模糊后,她又用力眨一下眼睛,眼前又清楚了,她想要看得更清楚,却阻止不了眼里的泪水,所以只能不停的眨着眼睛。

站在厅角的申家人挨在一起,没人走过去,静静的看着从小就无法无天的申小五哭得不自抑,哭得发出悲恸的“呜呜”声。

看着看着,他们的眼睛也湿了。

电视里,抱着男人手中的小男孩这时候望着镜头,弯着迷人的眉眼,做了一个飞吻,“妈咪,嫁给爸爸吧,你是爸爸的女人,我不会对妈咪大声讲话,只会对妈咪好。”

就在曾经烟花绽放的地方,突然又如曾经一样,一朵一朵的烟花,次第开放,一粒粒火星子组成色彩斑斓的花型,一下子点亮父子身后的天空,一下一下的,把整片海的上空都染成了银河系。

突然,数字再次升上天空。

30,3,34

然后,一个巨大的简笔画的房子型烟花冲上云宵!虽然只是一瞬绽放,却能一下子镌刻进人心间,无法忘怀!

男人抱着孩子,嘴角牵着温柔的弧光,在烟花巨大的爆炸声停下后,他的声音显得低醇好听,“阿璇,我们都不年轻了,孩子也不小了,我们需要一个完整的家,我和儿子都需要你,需要一个有你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