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清白是裴家的脸面!他敢毁裴家的脸面,我就要他尝到后果!”

众人只见这个像疯了一样的女鬼,字字铿锵!犹如大锤敲在钻子上,一敲一个震响!摄得所有人都不敢说话!

既然敢叫当事人当面质问的事,必然不可能无中生有!

汪凤鸣却也狠狠道,“你胡说!”

裴先业亦是愤怒,想要挣脱裴锦宣,却因汪凤鸣那句“病秧子”而不敢用大力,只是岔恨的怒视着申璇,“你污蔑我们锦瑞!”

季容和裴先文被裴锦程瞪得一动也不敢动。

裴锦程知道,无论结果什么样,他都要承受,申璇是最重要,最重要的,他已经后悔了一次,他再也不要这些人为难她,她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他要护着她,不让她被任何伤害。绝不了!

申璇还是紧紧扣住裴锦程的手臂,颤抖,“裴锦瑞!你自己说,我污蔑你了吗?!

你敢当着所有人的面说!我污蔑你了吗?

我申璇嫁进裴家那一天起,就生是裴锦程的人!死是裴锦程的鬼!

你今天下午敢在撕扯我的衣服,我就敢跟你同归于尽!”申璇松开扣在裴锦程手腕上的手指,裴锦程心里一紧,“阿璇,有些话,不可以乱说。”他不要她被毁了名声!

只见血痕于面的女人伸手拉开自己肩上的领口,肩头上几道血痕,像是被人抓过一般,长发撩开,颈后一些瘀色!众人大吸一口凉气。

申璇恨不得杀死对方的眼神一直没从裴锦瑞身上移开,再次怒声质问!“裴锦瑞!这些不是你干的吗?!若不是我说你再敢动我,我要跳河!你是不是要把我拖去紫竹轩?!就因为曾经你帮过我三年,就要用这样的方式报答你!好在爷爷他们那时候出来了!

我若今天不杀了你!以后见着你,还不得被你欺侮了去!就算我不要脸!锦程还要脸!裴家还要脸!

我本想今天杀了你!就跟你同归于尽!”

申璇在所有人不敢说话的时候,大喘一口气,此时她身上的气势除了咄咄逼人,还有威凛生风,就算因为脸上的血痕带着一股子地狱而来的邪气,照样是不容任何人忤逆的决断和从容!

“只要我的丈夫没有跟我离婚,只要爷爷承认我还是裴家的主母!

我!申璇!”她重重一顿,“就绝不能白受了你的欺侮!

今天这两刀我若不给你!我照样跪在祠堂前,请祖宗家法杖死你这个畜生!

我看谁敢不服!”

我看谁敢不服!她说的时候,像站在东面来风的山顶,俯声一吼,余音震破山间,鸟惊四起!

生叔站在裴立身侧扶着,若是放在旧社会。这个女人在说出这样的话的时候,只怕一屋子人,都要伏地而跪了,瑟瑟发抖了。

生叔不禁想,这或许就是主母该有的威仪吧?

当年老太太就是这样,用震山摄人的魄力把金家小姐赶走的。“老爷子,医生马上就到了。”

裴立“嗯”了一声,虎目火光旺盛。

申璇说话的时候,咬牙颤声,额上都暴着青筋,都以为她是疯了,疯了才会这股模样。可是她没有疯,条理清楚,结果明确。

她说要同归于尽!

而且她说了,她要请家法!

因为之前申璇动了刀子,她说出同归于尽的时候,汪凤鸣还没有太震惊,那个践人可不就是想跟儿子一起死吗?不然杀人偿命的事,猪也会知道!

可当她听到申璇说要跪在祠堂前请家法的时候,汪凤鸣全身发抖!

当年老爷子亲自动家法杖自己的女儿,当时医生都说没气了!不就是那些污七糟八的事情吗?

如今儿子摊上这样的事,如果真动起家法来,二三十板子下去,哪还站得稳!

谁敢不服?

裴家主母为了自己的名声,为惩治不轨的小叔子,实施家法,谁敢不服?!

没人敢在这个时候跳出来说,“我不服!”

裴立眉心一蹙,他看着申璇的样子,竟有些愿意相信那些话,可是锦瑞啊,你为什么不辩解…

心痛难忍。

汪凤鸣看着儿子,激动的哀求,“锦瑞,你说实话!你没有!”

裴锦瑞依旧撑着桌面,看着申璇的眼睛,那里面,全是对一个男人的爱,和对另外一个男人的恨。

裴锦瑞的眼里没有嫉妒,再也没有,“大嫂,对不起,那时候,我把你当成了小筱。这两刀,是锦瑞该受的。”

震惊的答案!

汪凤鸣差点哭晕过去,冲回去,“啪啪”两耳光打在裴锦瑞的脸上,她是怒其不争,为了这个儿子,她努力一辈子想在这个家里出头,到现在,落到这般田地!

她死活不愿意承认自己儿子对嫂嫂动了心思,申璇那气势咄咄逼人,甚至搬出了当家主母的身份,儿子却又承认,这是打了二房的脸,以后二房哪还有脸在裴家立足!

裴立震怒!“混帐东西!”

申璇咬着唇,仰头看天,手里握着的刀,并没有放手,只是所有人都看到了申璇的绝望,为之心疼。

裴锦程手上用力,脸却轻轻的偎在她的颈边,他自然知道,她身上那些伤痕,不可能是裴锦瑞弄的,一定是这个女人事先就已经想好的栽赃陷害,这样的关头,她居然想出这么极端的法子。

感觉耳边有了细微的声音,他没听清,再一听时,又是她哀恸的呼吸声。

裴立一直都知道申璇的性子,刚烈,果敢,他以前就说过,申璇因为顾忌太多,处理家事畏首畏尾,被他房欺负得从来不敢大声说话,任人欺凌。

今天这气势,若放在从前,他必然欣赏。

可如今,那刀子扎的人…

裴家的脸面,锦程的脸面!裴家主母为了裴家的颜面,差点和登徒子同归于尽!这事情若说出去,都是二房的少爷恬不知耻,企图玷污自己嫂嫂,而当家主母性情贞烈,为保名声,不惜与其同归于尽。

他还能说什么!

裴锦瑞没有否认,他还能说什么?

医所的人赶来,裴锦瑞一直很平静,看到人把裴锦瑞抬出去,申璇差点冲出去!

裴立忙喊道,“锦程,把阿璇带到沁园去住几天!我马上叫医生过去!”说完虎目扫向众人,“谁敢把今天主宅发生的事抖一个字出去,我裴立绝不轻饶!”

众人噤声,这家里若有人敢仗着自己是长辈跟申璇和裴锦程顶几句,倒没有一个人敢跟裴立对着来的。

裴锦程心下突明,是的,申璇不能回梧桐苑,不能让孩子见到申璇这个样子。

想要打横抱起申璇根本不可能,只能把她往上一提,架在腰上,紧紧的箍住,他抱着挣扎不休的女人,头埋在她的胸前,她胸前的白T恤都是血,他心脏被撕裂得脚步都在虚晃,恨不得她身上的血,都是他的,反正他曾经没少流,沉声道,“阿璇,你若还有气,拿着你的刀子往我身上扎吧。”

申璇听着裴锦程的声音,慢慢安静下来,刀还捏在手上,抱着他的脖子,任他箍住她,她的力气都被抽干了,气若游丝一般在他耳边说,“锦程,他不得好死,不得好死。”她那么恨,恨不得杀了他和他一起去死。

可她知道,她不能那么做。

她还有丈夫,还有孩子。

裴锦程拍着申璇的背,轻轻的,“他受到了惩罚的,阿璇,他有报应了,你放下好不好?他被我挑断了手筋脚筋,被我赶出了他一手创办的公司的董事会,他失去了自己的孩子,失去了叶筱,他现在还差点在你手里没了命。

阿璇,他有报应了,你放下吧,你好好的爱自己,你还有我,我们还有小单,不要让小单孤单,等你身体好些,我们再给小单生个妹妹,我们好好的,我们不去想那些痛苦的事情,我们一家子好好的就行了。”他真怕把她一放开,她又冲到医所去要把裴锦瑞杀死,他现在怕得不得了。

从来都知道她性子刚烈,却刚烈成这般。

可是她的性子,本来就是这样。

烈,却已经前路后路都想好了,即便烈了,她也要占着理,那时候她那么安静的挽着他的手臂时,他就应该知道,可当时他却以为她知道了那些事,正在慢慢消化,觉得对不起他,才那么紧紧的挽着她。

她眼里流的血,已经干在了脸上。

“阿璇。怎么会这样。”他停在护宅河边,天还没有黑透,伸手摸站她脸上的血痕,看着她血红的眼睛,男人的眼泪再也忍不住的滚了出来,指腹下的血痕,像刀刃一样,割 着皮,痛着心,“阿璇,我要你好好的啊,怎么会这样啊。”

医生给申璇注射了安神的药,大闹之后便是大静,申璇在沁园的客房里睡着了,裴锦程替她擦洗脸上的血渍,寸步不敢离,因为申璇手中的尖刀,没人可以拿下来,轻轻动一下就会醒。

醒了便是狠狠的瞪着面前的人,恨不得举刀过去手刃之。

只有看到裴锦程时,目光柔和。

这样子,裴锦程哪还敢离开一点。

裴立去了医所,看过裴锦瑞并没有说什么,便又回到了沁园。

客房里,裴立手里轻缓的拨着佛珠子,站在裴锦程身后,看到申璇睡着了,手上还握着刀,

“锦程,事情的真相是什么?”这个老人,有一双洞察一切的眼睛,他没有放过今天当事人的眼神和动作。

裴锦瑞的性子虽然霸道,但是很沉稳,他若要得到一个女人,就算迂回曲折,也不会怕时间长短,但是绝不会用那种地痞混混的手法,就在梧桐苑外把自己嫂子摁在僻静角落里欺侮。

裴锦程的性子同样霸道,但是激进,他对申璇的感情,裴立一直看在眼里,那绝对是恨不得拴在自己的裤腰带上。若真是知道弟弟觊觎自己的女人,他必然会把申璇推进生叔怀里,才不会管裴锦瑞有没有受伤,是不是顶得住,冲过去就会暴打一顿!往死里打都有可能,怎么可能只字不提?

而申璇,她性子一向果敢刚烈,却也懂得隐忍。曾经在经营锦程控股的时候,因为人长得漂亮,没少被那些人打主意,但她是个聪明的女人,懂得分寸,就算再不涉足房地产行业,也绝对不会去得罪那些人。

邱家那小子对申璇起的心思,裴立不是没听到过,申璇照样可以不吃亏,又拿到项目。

说明邱家那小子不像某位官员那么猥琐,否则邱家的项目,申璇不会接。

以申璇那种理智,应付裴锦瑞绰绰有余,毕竟裴锦瑞若是因为起了色心被嫂子打了,也不敢声张,何必动上刀子?

申璇何其聪明,今天之后,裴家怕是难有二房的位置了,她的悲愤痛怒是真实的,可是那些话,是真话的可能性很低,至少说发生在今天的事,不太可能,那么是什么原因让申璇做出了要把二房逼出裴家的决定?

下这么重的手!二房还必须把牙齿打落了往肚子里吞!

裴锦程没有回头,声音亦没有波澜,“爷爷,就是您看到的那样。”

申璇知道真相变成这样子,爷爷呢?一定会比申璇好吗?他再也不会去冒险了。

佛珠相撞后的声响微微一顿,而后继续拨弄,“锦程,你是想让爷爷糊涂吗?”

“爷爷,锦程只想让您老年幸福些,我们儿孙绕膝,爷爷感受天伦,这就是锦程想的。”

裴立沉吟半晌,终是长呼一口气,“罢了,依你们。小单想妈妈了怎么说?”

裴锦程的手掌 阖在申璇额前安抚,替她揉着太阳穴,“等阿璇醒了,我先跟她说小单的事情,这两天辛苦爷爷,就说阿璇开秘密会议去了,以前我开高层会议的时候也关机,小单懂的,只是招呼当时在主宅里呆过的下人,叫他们闭好嘴,不要在小单面前乱说话。”

“嗯,你这两天就守在这边好了。”

....

夜里,裴锦程陪申璇睡在沁园的客房里,生叔看着申璇手中的刀想让他在旁边搭个铺,免得伤着,裴锦程却没有理会。

半夜里,裴锦程感觉到脚很烫,伸手一摸,没有摸到申璇的人,吓得一惊就坐了起来。

结果*尾坐着披散着头发的女人,正抱着他的双脚揣在怀里,无声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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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9:大结局三:不为人知的事实

“阿璇......”他坐在chuang上,一动也不敢动,不是因为她的手里还有刀,而是他总在担心,她是否发生了一些变化。

“那天,我不该一个人出去给雪球买东西的,不该的。”

“阿璇,都过去了。”

“他怎么可以这样,你是他的大哥。”她之后只是哭,他说什么,她也不应。

脚后跟那里,女人的手指反复的抚着,很轻,想感受那点伤痕,却又不敢用力。

裴锦程发现申璇依旧紧张,即便她现在安静的坐在这里,但她神经高度紧张,手中握着刀,防患着周遭的一切,这才是他不敢让更多的人过来看望的原因。

好不容易安抚她睡下,他安慰自己,会好的。

..

翌日一早,二房有人等在沁园外,要看望申璇。

裴家虽然各房都互不干预,但又等级分明,权利最高的那个人,有资格调配一切裴氏最雄厚的资金,就算各自为政,每个公司都有裴氏基金的股份。

如果公司被裴氏基金吞并收回,那也根本就是无法反抗的事。

就好比一个藩王,本来在地方上生活得好好的,但皇城根下的天-子要收回兵-权,就算反抗也没用,大不了强力镇-压收缴。

没有谁可以和裴氏基金做对,也无法与其作对!

汪凤鸣虽是无论如何不能相信儿子会如此糊涂,可是当着主宅那么多人的面承认了轻薄自己嫂嫂,这种事情不要说裴家的人不会容忍,就是传到外面,二房也会被骂得抬不起头。

当然,她自然不想传到外面去,昨天夜里,老爷子不肯见她,所以一大早过来请安。

她的目的很简单,希望裴家不要放弃二房,裴锦瑞的商业头脑比他父亲强不知道多少,如果裴氏基金做出打压,这辈子就毁了。

其实就算当初被裴锦程赶出锦瑞控股的董事会,裴锦瑞依然有能力依托曾经的积累东山再起,三年时间,已经有了脱离裴氏基金的公司,而且已经上市,这不是一般人可以做到的。

就算眼目前暂时不如曾经的锦瑞控股,但是只要不受到打压,一如从前便指日可待。

昨天的阵势,汪凤鸣担心裴锦程会再次出手。也担心老爷子会放任。

裴立端坐上堂,只是吁气吹茶,慢慢饮啜,汪凤鸣站在正堂,手心冒汗,“爸,您说句话啊,锦瑞也知道错了,您不是不清楚,叶筱走了过后,我们锦瑞从来没有一点点花边新闻,也没说正经跟哪家豪门联个姻亲,一有空就去国外了,他嘴上跟我们说是在印度有项目。

可我去查过,印度投资的公司,根本就不需要花费那么多精力,这几年财力用在那边的不少,估计那边的公司赚还赚不了那么多,不明说不代表我们不知道,他是去找叶筱去了。

您也看得出来,他对叶筱那孩子是念念不忘,昨天把阿璇当了叶筱,他就是一时糊涂。

爸!”

汪凤鸣急得跪下,“爸!你跟锦程说说,就说二妈给他赔不是,给阿璇赔不是,现在锦瑞虽说脱离了危险,可也还昏迷着啊。”

裴锦瑞伤在腹部,没有伤到肾和脾胃肝,没有大碍,汪凤鸣说得夸张了些,却也是同样焦急。

“起来吧,别跪了,这事情不是我说算了就能算了的,看锦程怎么说。”

裴立没有抬头,汪凤鸣只能悻悻起身,但她心里总算放松了一些,因为老爷子一句“这事情不是我说算了就能算了”,已经说明了老爷子不会对锦瑞下狠手,主要还是看裴锦程和申璇的态度。

裴立手中的茶碗上,被吹起水波,苍目凝着波纹,无风不起浪啊。

他想知道真相,锦程却只字不提。

其实这么多年,自己何尝不是这样,有些真相只是蒙着一层灰,明明抬手一扫就可以看个清明,偏偏的,谁也不愿意动这个手。

不是不愿意,而且是怕扫掉灰之后的一派清明反倒让周遭的一切变得一片混沌。

锦程便是怕这样,所以才不肯跟他说吧。

不一阵,沁园便热闹了起来,这种热闹,若放在以前,裴立还是喜欢的,但今天这感觉,分明不对。

一个二个的来,总想将昨天的事,打听个明白。

都是给申璇送的东西,什么名贵的稀奇玩意都有。

裴立不是因为不稀罕这些东西而蹙眉,而是这么大一帮子人过来,叽叽喳喳的,如果把小单惹来了,可如何是好?

叫下人闭好嘴,这些人的嘴倒闭不上了。

尤其看着大房的人过来,裴立的眸色愈发阴沉下来。

季容坐在下位,裴先文倒是没过来,她看着老爷子,“爸,就算阿璇要休息,锦程也得吃早饭啊,主宅里就没见着他,我给他们送点粥和小菜过来。”说着,便摸着桌几上的餐盒。

“他们还在睡觉,昨天太累了,多睡一阵。”

季容看着裴立态度冷然,感觉自己有点唱独角戏,“也是,爸,有句话,我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不当讲,就不要讲。”

季容面子上有些挂不住,曾经看起来不争不抢的,这时候也有了怨气,“爸!您怎么不让我说话啊!”

“阿容,你是当婆婆的人,心胸大一些,你和你的儿子,都会觉得舒服点,你这么一天到晚就想说点阿璇的不是,就舒坦了?”

季容立时哑了声,脸上窜起一团火烧云。

汪凤鸣眼睛睐过去,叹道,“大嫂,你呀,就别想那么多,我们二房如果小筱在,哪能出昨天那些事,你啊…”

这话听在季容耳朵里,那是满满的讽刺,她感觉自己在被人看笑话,“真有意思!我们大房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你们二房来说了!这次吃不了兜着走,还有心情嘲笑别人。”

汪凤鸣知道如今二房是理亏,但当着裴立的面,又不敢还嘴,只能把气咽下去。

裴立闭了闭眼睛,茶杯置在手侧的桌几上,看向那边明显已经生气的女人,“阿容,我记得曾经你是个善解人意的大房太太。何必这么刻薄?”

“我,我。”季容捏了捏手心,“爸,我这不是心里有气嘛。”

“都回去吧,你们都往这边跑,像什么话?生怕小单不知道他妈妈在这边吗?”

几人正说着,生叔拿着礼盒走进来,到了老爷子身边,微有一点躬身道,“老爷子,刚刚三房先生和太太,还有少爷和少奶奶过来了,说送点滋疗的东西给大少奶奶,有个小玉枕,三房少奶奶说是新玉,驱梦魇的,也是给大少奶奶的,他们说等大少奶奶休息好了,再过去梧桐苑看望,今天就不来打扰了。没进来给老爷子请安,实在是怕吵着大少奶奶,希望老爷子不要怪罪。”

“非语送的?”阴了一早上脸的裴立,这时候脸上才有了点和煦的阳光,温暖起来,“这孩子就是懂事。”

裴立接过生叔右手拿着玉枕盒子,打开看了看,啧啧称叹,“这孩子跟我们锦宣啊,就是般配,挑的东西,都是锦宣喜欢的样子。心思细啊。”

说完,裴立看向生叔,“让他们先回去,就说阿璇回梧桐苑了,这边就会打电话给他们,让他们过来吃饭。”

“好,我放下东西,这就去。”

裴立看着生叔再次出了门,净坐在下位的两个媳妇扫了一圈,“你们看看,一个长嫂,一个二嫂,还不如三房的小叔子和弟妹懂事。”

裴锦程带着申璇到主楼,想让裴立这边的佣人弄点早饭给他们吃吃就算了,省得去主宅吃,万一碰到小单。

结果一进主楼大堂,就看到了母亲和二妈,俊眉立时蹙起。

“锦程!”汪凤鸣满脸堆笑的走过来,

申璇站在裴锦程身侧,突然站到裴锦程身前,“干什么!”

汪凤鸣吓得一退,申璇昨天那个鬼样子,她是看见了,这时候好象母鸡护小鸡一样站在裴锦程身前,她干什么?以为她要吃了裴锦程吗!这个疯女人!

汪凤鸣心里暗暗咒骂,却也不敢表现在脸上,“阿璇,你好些了吗?”

“很好。”她目光一瞬不瞬,含箭带冰的直视着汪凤鸣。

又冷又硬的两个字,教汪凤鸣根本不知道怎么接,“阿璇,昨天的事,二妈跟你赔不是了,你大人有大量,原谅锦瑞好不好?”

一听到“锦瑞”两个字,申璇感觉自己浑身的刺都立了起来,上前一步,明眸冷沉的看着汪凤鸣,“别让我以后看见他!”

汪凤鸣有些不甘心,想要越过申璇,跟裴锦程说几句,毕竟裴家现在裴锦程当家,“锦程,兄弟之间,有点误会而已,血浓于水啊。”

隔着申璇不方便,汪凤鸣便侧一点身,要跑过去,哪知人还没到,就一把被申璇捉住双肩推倒在地!

申璇站在裴锦程身前,“你们二房的人,谁也不准!”她咬着牙,没有说下去,把那些话,咽进灼痛的咽喉,但是喘着气,目裂一般的瞠睨着地上的长辈,没有半分心软!

你们二房的人,谁也不准!不准再来伤害他!

裴锦程一直没动,任着申璇,只是那女人每一个动作,每一句话,都扯着他的皮肉和筋骨,伸臂环住她,安抚,“阿璇,二妈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过来打个招呼。”

裴立看着申璇一直紧紧握着的拳,她很瘦,捏起拳来那些骨节一个个的冒着白白的豆子,一直在颤。他闭上眼睛,把心眼也一并关上,他不能去想那些盘根错节,他怕自己清醒。

申璇转过身,当着裴立的面,抱住裴锦程,“锦程,让她走。”

“好。”裴锦程看一眼生叔,生叔赶紧去把汪凤鸣扶起来,“二妈,先回去吧,这段时间不要来看阿璇了。”

裴锦程根本不能当着申璇的面发火,他知道只要他的情绪一旦处于愤怒或者哀伤,申璇马上就会像只受到威胁的母鸡一样张开翅膀,把他拦起来。

汪凤鸣只能走。

来吃早饭,正好季容带了早餐,裴锦程拿端着餐盒去了餐厅,跟申璇一起吃。

申璇没跟裴立和季容请安,只是跟着裴锦程,寸步不离,连裴锦程去小厨房拿筷子,申璇也要跟去,她跟着他的时候,像个怕被遗弃的孩子,只有外人靠近的时候,她才像个长着刺的悍兽。

裴立皱了皱眉,连季容看着都皱眉。

隔着厅看过去,申璇挨着裴锦程吃饭,并没有一点病人的虚弱相,还给裴锦程夹小菜。

但就是感觉很奇怪。

季容看了一眼裴立,“爸?”

“嗯?”

“阿璇是不是有点?”季容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

裴立狠狠瞪了一眼过去!转身,沉声制止,“闭上你的嘴!”

季容赶紧跟了过去,昨天她就有这样的想法,现在更是越来越明显,申璇就算再凶,在这家里横得不怕任何人,但她清楚,申璇很尊敬老爷子,就算对她这个婆婆心有怨怼,但是对老爷子绝对不可能有,老爷子有多偏袒这个孙媳妇,大家都看在眼里。

而且当初申璇留下孩子,其实裴家的人多少心里都知道,是因为老爷子,若不然离了婚,孩子就算不给裴家,裴家也没办法。

但今天裴立居然连老爷子的安也不请了。

追过去,她只能豁出去了,“爸爸,阿璇是不是精神出现了问题,要不要找个精神专科的医生过来看看?”

季容这算说得委婉的了,在她心理,要不要请个医生过来看是其次,但是确定申璇是不是得了精神病才是最重要的。

裴立已经走到了主楼外,地上被初晨的阳光照得如铺了金,“季容!你看不出来你儿子眼里现在除了阿璇,就没别的了吗?

你以为你这么不懂事的挑拨一下就能起作用?你能起什么作用?锦程带着小单到马赛去的时候,你以为他是一时脑热吗?

他那是不达目的绝不罢休,你信不信,如果不是因为阿璇要回来了,他打算就在那里一辈子,最后可能就让我把小单带回来继承家业!

你现在这么做,只能把锦程越推越远!到时候非要把自己的亲儿子弄成仇人,你就高兴了?”

季容本来在裴立面前就属于胆子较小的人,说出那一番话,已经是鼓足了勇气,可现今老爷子长篇指责,吓得她话也不敢再说。

“爸,我就是关心一下阿璇。”明显的底气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