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那么笨啊?刚才怎么不还手?”从乐乐一面帮我擦拭脸上的血,一面说道。

“废话!”我愤愤不平地说道,“谁知道那孙子会忽然暴起啊,再说了,老子本来就是一个小兵,忽然一个boss过来开挂打我,你说那还不是秒杀!”

“哈哈!”从乐乐笑了笑,说道:“这时候了,你还那么贫!”

“哎,努力了几辈子,就是脱不了贫啊!”我觉得仰起头,虽然鼻子不流血,但是血从里面倒灌进嘴里了,一股咸腥的味道。

我和从乐乐驱车回到家里,此时已经不流血了,但是身上依然是疼的厉害,不过这一顿打总算是没白挨,至少换来了孙明的档案。回到家里,我去卫生间洗漱了一下,换了一件衣服,那件衣服上面都是血迹,而此时从乐乐已经拿来了医疗箱,帮我绑扎了一下,一切准备就绪之后,我们打开了那个档案袋,谁知这档案里的内容却看得我们目瞪口呆。

这个档案袋里面的东西相当齐全,从病人年龄,工作,家庭状况,到受伤情况都写的相当清楚。从里面的内容我们了解到,孙明在本地根本没有亲人,他的籍贯是辽宁,出事的时候,孙明刚好四十五岁。据说他是在办公室内,忽然推开窗子跳下去的,幸好被下面的树枝缓冲了一下下落的速度,才得以活下来,否则早已经魂归西天了。他坠落的时候,是个傍晚,所有人正准备下班,因此立刻被当时的同事送到了医院,那时候孙明还有意识,他嘴里一直在默念着什么。

不过,离奇的事情在路上发生了,熟悉道路的老司机竟然迷路了,足足在路上耽搁了一个小时,最后到医院的时候,孙明心跳已经停止了,后来经过医生的抢救,人是活了下来,却完全没有了意识。

但是奇怪的事情就像是荒草一样,在孙明的身边蔓延,在医生对他进行检查的时候发现,虽然他大脑受损,但是相当轻微,应该不足以让他成为植物人,最后医生们经过会诊,下的结论是,病人处于长期的深度睡眠之中。

后来据说警方对案发现场进行了勘察,孙明当时是副主编,有自己的办公室,据他同事反映,孙明在出事之前,曾经请了半个月的假,这段时间谁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在他回来之后,整个人都变得惶恐不安,整日战战兢兢的,因为这个主编曾经单独找他谈过一次话,主编回忆当时孙明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他一直谨慎的望着窗外,自己说的话根本听不进去,主编也曾经想过让他休息一段时间,但是孙明拒绝了,他那段时间也出奇的卖力,每天都要把自己关在办公室内,忙碌到很晚,可是他的稿件却不见写,不知他究竟在做什么。

第二十六章 灵魂出窍

最后警方在孙明的办公室内,并未发现打斗的痕迹,而结合孙明出事前的种种迹象,最后警方认定孙明应该是自杀。后来的事情,让所有人都感到为难,最为难的是报社,因为当他们试图联系孙明的家属的时候,才发现孙明不但在当地没有亲人,就连他身份证上的地址,也找不到任何和他认识的人,最后孙明被送进了金松疗养院,一个神秘的人每个月按时打来一笔数额可观的疗养费,他在金松疗养院一躺就是五年,这五年时间里围绕着孙明发生了很多事,比如很多住在他病房周围的病人,在不久之后都会对他有种特别的亲近感,他们会时不时聚在孙明周围,就像是一群虔诚的教徒,围在他们首领身边,举行某种仪式,而那些人中大多最后都离开了疗养院。

下面是一个名单,名单上是一些曾经住在他隔壁最后逃离疗养院的人,而我的目光则被最后一个名字吸引住了,那上面写着三个字:杜建国。

这个名字立刻让我联想到了那个死于车祸的老人,这其中会有什么联系吗?

看完那份档案,我陷入了深深的沉思,虽然不知道孙明在出事之前,身边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一点是很明确的,那就是孙明的举止实在是太反常了。而且,正如我注意到了最后的那个名字一样,从乐乐也注意到了那个名字。

“这个杜建国……”从乐乐皱了眉头说道。

“可是当时我听人说杜建国是从精神病院跑出来的,怎么?”我差异地说道。

“哦,这个你有所不知,咱们这里太小了,因此没有正规的精神病院,所以金松疗养院也收一些精神病患者,因此有些人也叫金松疗养院为精神病院!”从乐乐显然对此非常熟悉。

“这么说这个杜建国应该就是我见到的那个了!”我若有所思地说道。

“恩,我有种猜测!”从乐乐接着说道,“档案里说所有住在孙明附近的病人,都显示出对孙明的一种好感,然后逃离了那里,我想如果孙明真的灵魂出窍的话,他可能会控制这些人,而杜建国就是其中之一,孙明有可能是在利用杜建国传递一些信息!”

“这么说那信息应该就在那封信上!”我忽然有些惋惜的拍了一下大腿,“如果你猜测是正确的话,那么那封信里的信息应该是非常重要的,但是那封信已经被另外一个孙明拿走了!”

“我想你身边的孙明大概是不希望你看见那封信的!”从乐乐站起身来说道,“有可能孙明意识到了危险,然后让杜建国送信,而他不知道你爷爷已经过世了,所以把信交给了你。另外一个孙明在你没看信的时候,将那封信毁掉,然后制造谎言,骗你去了南山旧宅!”

“对,但是还是解释不清楚,杜建国最后死于车祸,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我疑惑地说道,“我觉得孙明应该不是坏人,他只是想让杜建国传递信息,为什么最后杜建国会死于车祸呢?”

“还有,那些纸条的来历,在你身边的那个假孙明为什么要接近你?他有什么目的?真的孙明在最后那段时间,一直忙碌到很晚,他究竟在做什么呢?”从乐乐一连串问了好几个问题,不得不承认,眼前这个女孩的头脑十分敏捷,而且每一个问题都能切中要害。

我和她相对愣了一会儿,这里面发生的事情简直是千头万绪,而我们现在却理不出一个头绪。整个晚上我和从乐乐都坐在客厅里,我不知何时迷迷糊糊睡着了,当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接近中午了,我起身的时候,从乐乐已经没了踪迹。

在冰箱里找了找,除了半袋方便面,什么也没有,我勉强到了一杯热水,咽药一般的把那半袋方便面吃了下去之后,又回到沙发上静静的思索。正在这时,传来了一阵敲门声,我警觉地站起身,走到门口打开房门,只见从乐乐满头大汗地站在门口,她不由分说的将我挤到一旁,进了屋子,打开空调,然后倒了一杯水,一股脑全部喝掉。

我呆若木鸡般地站在门口,看着她的一举一动,从乐乐喝完一整杯水之后,才走到空调前吹了一会儿说道:“你那么盯着我干嘛?没见过美女?”

我这时才缓过神来,木讷地笑了笑说道:“你早晨干嘛去了?”

“嘿嘿!”从乐乐狡黠地笑了笑说道,“昨天的档案上有一个细节,不知道你注意了没有?”

“什么细节?”我接着问道。

“孙明在送到医院的路上的时候是有意识的,他曾经在嘴里默念着什么。”从乐乐坏笑着说道。

“恩,是有这个细节,难道你知道他说什么了吗?”我恍然大悟般地问道。

“恩,我今早去找了医院的熟人,然后找到了当时在场的护士!”从乐乐接着说道,“据那个护士回忆,孙明的撞击很有可能是伤到大脑的语言系统,所以说话含糊不清,一直在默念着什么,不过他一直在重复着一个词:捉急。”

“捉急?”我忽然觉得真孙明充满了喜感,在生死关头竟然开始卖萌,怎么会冒出一句“捉急”呢?

“恩!”从乐乐肯定地点了点头,“据说在他昏迷之前一直在重复着这句话!”

“你说那老头不是穿越出去的吧,穿越了五年。”我打趣地说道,“现在大家说着急,不都是捉急,捉急的嘛!”

“你有没有点正行!”从乐乐瞪了我一眼说道,“大脑受伤的人,肯定是舌头僵硬吐字不清,他说的捉急,应该是一个谐音!”

“我也知道是谐音,可是捉急的范围太大了吧!”我点上一根烟,接着说道:“着急,召集,爪击……”

我一口气说了十几个与“捉急”读音相似的词,然后瞥了一眼从乐乐只见她一直瞪着我,看样子马上就有扑过来揍我一顿的趋势,经过昨晚一役,我已经相当清楚眼前这个美女的战斗力了,他能一脚把陆皓东踢到在地,如果那一脚踢在我身上,那后果……想到这里我连忙闭了嘴。

“你想想,孙明在出事前的那段时间每天晚上都把自己所在办公室里,他在做什么?”从乐乐的话提醒了我。

“孙明在出事前几天一定意识到了危险。”从乐乐轻轻揉着下巴说道,“一个人一旦遇到危险,而身边的人又没有人能帮他的时候,他最可能做什么?”

“如果是我的话,肯定找一个谁也找不到的地方躲起来!”我确实胆子不大,“趋吉避凶者为君子也!”

“如果明知道逃不了呢?”从乐乐紧接着问道。

“逃不了的话……”我实在是没有遇见过这种事情,如果明知道会遇见危险,却逃不了,那我会怎么办?我想了想,忽然想起一些飞机遇险的画面,那些人明知可能求生无望,在生命的最后时刻他们能做的只有,我脱口而出:“写遗书!”

“对!”从乐乐点了点头说道,“我觉得孙明在最后的那段时间一定是在写遗书,他明知道自己会遇险,而且根本逃不掉,最有可能的事情是写遗书,将所经历的险情告诉别人!”

“但是这都是我们的猜测,并没有发现什么遗书之类的东西啊!”我失望地说道。

“如果他的遗书不能够那么明显的留下来,只能以一种隐藏的方式留给某个人的话呢?”从乐乐说到这里,脸上已经露出了一丝得意的微笑。

“他每天把自己反锁在办公室里。”我皱着眉若有所思地默念着,“而且在最后忽然说了捉急两个字。”我恍然大悟般地望着从乐乐,说道:“难不成他的遗嘱是在……”

第二十七章 南山遗照

“桌子!”我和从乐乐异口同声道。

不错,如果他已经意识到潜伏在身边的危险的话,那么他的遗嘱很可能是藏在桌子的某个角落里,或者直接刻在桌子上。

“走,我们过去看看!”说着我像来了精神一样,站起身,和从乐乐驱车向报社的方向驶去。

“你和陆皓东……”其实这件事我想了一晚上,本不想问,但是八卦心起,还是想弄个明白。

“呵呵!”从乐乐淡淡笑了笑说道,“你怎么和女人一样八卦啊?”

“没有啦,就是好奇!”我笑了笑说道。

“我们在国外就认识,他回国的时候,我还需要两年才能回来,那时候他答应我等我两年,回来之后我们结婚,谁知道他刚回国两周就开始相亲,三个月后就结婚了!”从乐乐平静地说着,就像这一切与自己毫无半点关联一样。

我见从乐乐面无表情,便没有继续问下去。接下来的一路上,我们两个都保持着沉默,车子一路来到报社,这一次我们没有去门卫,而直接敲开了社长办公室的门。

推开门,一个五十来岁,头顶有些秃的带着眼睛的男人,正在打电话,他见我们进来,然后微微地点了点头,示意我们两个坐在对面的沙发上。我有些好奇,这个人似乎认识我们。而当那个男人打完电话之后,他站起身笑眯眯地说道:“你们是从乐乐和沈明月吧?”

“恩!”我诺诺地点了点头,然后不解地望着眼前的中年男人。

那男人表现的比刚刚更加热情了,他站起身微笑着掏出一根烟递给我,我连忙也站起来,极为恭敬地接过烟,他微笑着说道:“我叫元朗,是这个小报社的社长,你们也知道,现在文化行业都不景气,尤其是我们这些指着国家补助的,更是难混,和你们说句不好听的,如果继续这样下去的话,恐怕最后连买纸张的钱都没有啦……”

元朗开始喋喋不休的给我们讲报社的体质,身为一个社长的难处,这些让我听得有些糊涂,过了一会儿,从乐乐站起身来打断了元朗说道:“元社长,我们今天来主要是想了解一下您的这些难处,看能不能先帮你们解决一些实际问题!”

“哦哦哦,那再好不过了!”元朗扶了扶眼镜恭敬地笑了笑说道。

“我看你们这里的办公设施都已经是八十年代的老古董了,有必要换一下!”从乐乐指着眼前的桌子说道。

“对对对,这些都是老古董了,因为经费不足,因此一直也没有机会换掉!”元社长赶紧说道。

“恩,其他和这里也一样吗?”从乐乐像个视察的领导一样站起身在屋子里转了一圈说道。

“恩,我这里还算是好的了,别的时间还要久一点!”元社长娓娓道。

“带我们去看看吧!”

“好,好!”元朗说着推开门,带我们去了外面,这个报社共有十五个办公室,稍大点的屋子有六七个人。我们跟着元朗一间一间的“考察”,最后我们来到主编室,推开门,一个三十多岁的人正埋头看着什么,见到元朗进来,立刻站起身,元朗示意他继续忙。我们在主编室转了一圈,这房间不大,一张桌子,一个书架,一个破旧的沙发,还有一个玻璃茶几,显得十分简陋。这样草草的看一圈,根本看不出什么,因为怕引起怀疑,我和从乐乐走马观花的跟着元社长走了出来。

“元社长,我记得几年前你们这里发生了一起自杀案是吧?”从乐乐皱着眉说道。

“啊?”元朗对从乐乐的问话显然有些意外,他无奈地点了点头,“多好的一个年轻人啊,就这么成了植物人!”

“听说他也是主编,是不是在这间屋子跳出去的?”从乐乐接着问道。

“不,不是!”元朗说着指着走廊尽头的一个上着锁的房间说道,“那间,自从他出事之后,那个房间就有点怪,你知道我们这些人还是有点迷信的,所以谁也不愿意进去住,所以就锁上,做个库房用!”

“哦,那里面的桌椅用不用换啊?”从乐乐接着说道。

“你是说之前那个主编用的桌椅啊?”元朗皱着眉说道。

“对啊!”从乐乐点了点头。

“那些东西现在都丢在地下室里了,没必要,没必要!”元朗摆了摆手说道。

我和从乐乐对视一眼,之后的事情就简单多了,回到元朗的办公室,元朗又是一阵诉苦,感谢,虽然元朗再三留我们吃饭,我们还是拒绝了,折腾了半个小时才得以脱身,现在我们终于知道孙明桌子的下落了,唯一的一点就是怎么进去。不过我还是有些好奇,元朗究竟是怎么认识我和从乐乐的,想到这里我瞥了一眼从乐乐,只见她脸上露出一丝坏笑,会意般地说道:“我提前打电话,告诉他们陆皓东准备赞助他们一批办公用具。”

“那你不怕陆皓东不认账?”我惊异地望着从乐乐。

“他不认账,自然有人买单,你不用担心!”从乐乐胸有成竹地说道,“现在我们倒是要像个法子,怎么才能进入地下室!”

“估计只能到晚上,我们偷偷溜进去了!”我若有所思地说道。

“恩,我看也只能这样了!”从乐乐点了点头说道,而我此时对从乐乐却充满了好奇,这个女孩子怎么会有这么大的能量,她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回到住处之后,从乐乐坐在客厅内休息,而我则回到书房,前一天我在本地的贴吧查到一些关于南山旧宅的信息,我准备将这些信息汇总一下,因为我总是有种感觉,那就是我身边发生的这一切似乎都与南山旧宅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只是具体是什么关系我还弄不清楚。

根据县志上记录南山旧宅是由一个叫秦云陪的当地富商修建的,而建成之后,他一家人搬进了旧宅之中,然后相继发生惨案,之后住进南山旧宅的人,一般也没有善终。而贴吧上一个叫悍匪125的网友的帖子声称自己的祖先参与了南山旧宅的修建,当时他的先辈就曾经对宅子的风水产生过怀疑,果然之后发生了凶案,而且他曾经留下了一张极为珍贵的民国老照片,我翻开帖子,找出那张照片,这张四个人的全家福,最明显的是中间的那对男女,可以说是郎才女貌,而且最先引起我注意的也正是这两个人,他们就是我在南山旧宅里看到的那对男女。

而此时仔细看这张照片的时候,我发现这对男女两旁还站着两个年轻人,站在女子左边的一个在尴尬的笑着,而站在男人右边的人,不知是因为曝光还是照相时的光线,那张脸模糊不清。我把那张照片复制到电脑上,然后尽量放大,照片上除了最后那个人之外,其他三个人的脸都变得清晰了起来。

一瞬间,我心头猛然一颤,随着照片变得清晰,我忽然感觉照片上站在女人左右两边的人,是如此熟悉。没错,站在女人左边的那个男人就是孙明,那个一直出现在我周围的假孙明,而和女人站在一起的人,长相也似曾相识,可是一时之间我却想不起来究竟在哪里见到过,不过,我可以肯定这一定是我认识的人,从照片上看,中间这对男女应该是夫妇,那个男人应该就是南山旧宅的建造者秦云陪,可是我怎么会见过他呢?难道是在梦里吗?

是梦,对,这个男人应该不止一次出现在过我的梦里,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一直开始做一个奇怪的梦,这个梦里总是有一个淡淡微笑的年轻人,有时候我梦的内容根本和他没有任何关系,但是他就像是一个影子一样,一直出现,他究竟和我有什么关系呢?

第二十八章 地下迷宫

正在这时,从乐乐轻轻推开门,探出头来说道:“明月,你在做什么?”

我一愣抬起头,紧张地望着从乐乐,然后慌忙拿过鼠标,准备将图片关掉,谁知那只小老鼠这时候脱出手,掉在了地上。

从乐乐见我紧张的样子,瞥了一眼我的电脑屏幕,因为屏幕正对着我,因此她并不能看清楚什么,只见她脸上露出一丝坏笑,说道:“嘿,宅男,是不是在这里享受你的幸福时光呢?”说着她的眼睛向我裤子上扫了一眼。

“哪有!”我紧张地低头去捡鼠标,谁知从乐乐已经推开门进来了,她坏笑着说道,“来,让我看看你喜欢欧美的,还是日本的!”

“没有!”我此时已经捡起来鼠标,但是已经来不及了,从乐乐已经站在了我身后,当她看见电脑屏幕的时候,笑容瞬间僵在了她的脸上,她柳眉微颦,目光似乎完全被电脑屏幕上放大的照片吸引住了,她的身子半弓着,胸口紧贴着我的后背,一股淡淡地香味从身上散发出来,我紧张的咽了咽口水。

“这是……”从乐乐一面看着,一面按住我的手,轻轻滑动着鼠标,图片缩小了许多,她根本没有在意这个细小的动作,接着她扭过头盯着我,说道:“这是南山旧宅的照片?”

“恩,恩!”我连连点头,此时已经面红耳赤了。

“可是……”从乐乐脸上露出一种惊异的表情。

“是,女人后面的那个人应该就是假孙明!”我提醒着,可是从乐乐似乎并没有便显出多大兴趣,她的目光始终停在照片的正中央。

“和女人站在一起的那个男人!”从乐乐的话让我的心头猛然一颤,难道这个人从乐乐也见过?我和她才认识几天,我们两个人只见应该不会有什么交集啊!

“应该就是南山旧宅的建造者秦云陪”我猜测着说道。

从乐乐疑惑地扭过头看着我,然后忽然站起身,快步走了出去,她这一连串的动作让我有些意外,不过总算是让我解放了,刚刚她靠的实在太近,让我心跳急剧加速,这种感觉还从未有过。

过了一会儿,从乐乐忽然推开门,走了进来,我见她手中拿着一个小镜子,然后她顿了顿,说道:“明月,你看……”

说完她把镜子对着我,我的脸出现在镜子上,而此时我才发现,原来我之所以感觉那张照片上的人如此熟悉是因为那个人的脸和我几乎一模一样,其实我们很容易分辨出一个人和另外一个人长得如此相似,但是一旦到自己的时候,却就完全分辨不出来了,这也许就是“当局者迷”在作怪吧。

可是这一刻,我的心几乎瞬间凝固住了,这是巧合吗?还是这其中有什么联系?秦云陪竟然和我长得如此相似。而秦云陪一开始就和假孙明是好友,我忽然感觉一阵混乱,难不成我的前世是秦云陪?哈,真的有转世投胎这种荒谬的事情吗?

关掉图片,从乐乐又浏览了一下贴吧,而我则坐在床边,久久不能平静,这世上很多事情解释不通,但是这通常是用来说别人故事的,对于我来说,我一直是普普通通的,和在看故事的各位一样,可是这件事究竟该怎么解释?

“也许是巧合吧!”从乐乐像是在安慰我,可我觉得更像是在安慰她自己。

接下来的时间,我们两个在书房里都陷入了沉默,虽然从乐乐几次想找话题调节一下屋内的气氛,但见我始终低着头,她最后也只能作罢。等待的时间总是显得特别漫长,而自从事情开始之后,我已经经历了几次漫长的等待。

下午五点多的时候,从乐乐的手机响了起来,她看了一眼手机,然后走出去接通了电话。大概十几分钟之后,从乐乐站在门口,轻轻敲了敲门说道:“我有点事,要离开一下,你晚上等我,我们一起去地下室!”

我诺诺地点了点头。从乐乐欲言又止地犹豫了一下,最后始终没有开口,回到卧室里收拾了一下房间里的东西离开了。

此刻整个房间只剩下我一个人了,我忽然觉得有种莫名的恐惧和孤单,其实对于我这样一个宅男来说,已经完全适应了一个人的生活,从前我觉得多一个人不但不会让我觉得快乐,相反,我感觉很受束缚,很多事情不能再随心所欲,不过,这一次似乎有所改变,我开始觉得孤单了,那种独木难支的孤单。

我烦躁的点了一根烟,坐在电脑前面,再次打开那张照片,这一次相比之前,要平静得多了。确实照片上的秦云陪和我出奇的想象,这对夫妻的身上究竟隐藏着什么秘密呢?还有那个假孙明,他既然和秦云陪夫妇一起拍照片,肯定和他们相当熟悉,那么现实中他究竟叫什么名字呢?

忽然之间,我发现似乎老天爷给我出了一道十分难猜的题目,所有发生在我身上的都是题面,而那答案究竟在哪里呢?我甚至不知道该从什么地方入手,如果没有从乐乐的话,恐怕我现在真的是寸步难行了。

不过,从乐乐对于我来说,也只不过是一个匆匆过客而已,我们的生活其实就是两条线,本来毫不相干,但是一个点让她的生活发生了小小的转折,之后我们的生活有一个小小的交叉点,正如她所说的那样,在感情方面,宅男是毫无竞争力的。

我不能过分依赖别人,毕竟这件事和从乐乐没有直接的关系,早晚她都会离开的,那时候还是只能靠自己。想到这里,我决定今晚自己一个人去报社的地下室寻找线索。

当时间指向九点的时候,从乐乐还没有回来,而我已经准备好了。我推开房门,独自一人驱车来到了报社附近,将车停在路边之后,我便向报社的方向走去。小城市的夜生活一般比较少,除了街边的一些烧烤摊还有零零星星的人,在相互劝着酒,扯着一些天南海北的事情外,街上几乎没有什么人。

我走到报社门前,从旁边低矮的围墙跳进去,这一切都十分顺利,并未遇见任何妨碍。小心翼翼的摸着墙,向报社的主体大楼走去,说实话,我还是第一次干这种事,心里难免有些忐忑,不过幸好,这报社年代太久远,恐怕里面也没有什么值得偷盗的东西,因此并没有保安之类的,至少我没看到。

报社的地下室入口是在楼后面,这种老式建筑一般修建于六七十年代,由于当时比较特殊的历史时期,因此当时的建筑一般都会修建防空洞,这些防空洞在废弃多年之后,就被人改做了地下室,这种地下室在八九十年代是十分流行的,几乎遍布中国的所有城市。

我小时候生活的大院里就有类似的地下室,每到盛夏的时候,外面实在是酷暑难耐,大人们就带着我们去防空洞内避暑,这种地方实在是冬暖夏凉,而我们这些孩子一见到那些曲曲连环的地道,就撒欢了,捉迷藏,躲猫猫,如果不是发生了一个意外,我想应该是我儿时记忆的一片乐土。但是后来因为城市扩建,那些防空洞已经不需要了,所以渐渐变得少见了。

地下室入口是一扇铁栅栏门,门上的锁早已经锈迹斑斑,看样子是许久没有人来过了。我拿出一把事先准备好的钳子,正准备将锁撬开,谁知轻轻一碰,那锁就开了,原来那个锁只是虚挂着,并没有锁上。我小心翼翼的拆掉锁,然后轻轻推开铁门,在一阵沉闷的“咯咯”声之后,地下室向我敞开了。

我掏出手电,手里拿着钳子一步步地向内中走去,这种老式的防空洞的台阶都很低,主要是为了方便车辆进入的,一股霉潮的味道瞬间侵占了我周围所有的空气,这种味道让我似乎瞬间回到了儿时。

继续向前走,前面的路很宽,两边被分成了若干个小隔断,每个隔断便是一个单独的房间,如果避难的时候,几乎可以均摊到一家一个房间,因此房间非常狭小。我小心地一个接着一个房间的看,希望能找到那个丢废弃桌椅的房间。越往里走,周围的空气越是潮湿,而且霉味之中还夹杂着些许腐臭的味道,地面上渐渐出现了一些积水,水虽然不深,却让人感觉涩涩的。

我在里面走了大概有十分钟的样子,可是依然没有找到堆放桌椅的房间,而且从目前情况来看,前面的空间应该还很大,早听老人们说,这些防空洞实际上是相互连通的,唯恐其中某一个地方被破坏掉,将人困在里面,因此里面四通八达,在整个城市的下方组成了一个地下网络。

在里面继续走了片刻,防空洞内十分安静,安静的只有我轻微的脚步声,还有断断续续的呼吸,这两种声音在这空间内被夸张的放大,让我心里总是感觉毛毛的。又走了一会儿,我隐约感觉似乎在某个地方,有一双眼睛正在盯着我,瞬间我只感觉两腿的汗毛一下子竖立了起来,我一直控制着自己的情绪,让自己千万不要想,千万不要想。

然而就在这时,我的耳边忽然传来了一阵轻快的脚步声,那脚步声不是从我身后传来的,而是从我对面传来,我整个人都怔在原地,这时那脚步声越来越近,而且声音中还伴随着一阵轻微的铜铃声。

“明月,你们在哪里?别丢下我啊!”一个奶声奶气的声音,让我的头发都炸了起来,这声音……

第二十九章 暗道鬼童

“明月,你们在哪里?别丢下我啊!”一个孩子奶声奶气的声音,让我的头发都炸了起来,这声音瞬间将我带回到童年那个阴暗的记忆深处。

“武召?是你吗?”我轻声说道。

我的声音压得很低,可是除了防空洞里的回声之外,再没有别的声音了。难道刚刚那是我的幻听,我虚脱了一般靠在冰冷潮湿的墙壁上不停的喘息着,膝盖不由自主地颤抖了起来。我从口袋里摸出一根烟,掏出火机,颤颤巍巍地将烟点燃,猛吸了两口之后,才感觉稍微平静了一下。

刚刚那声音简直就像是在耳边一样,多年来我一直不愿想起那段灰色的记忆,没想到今天在这里,同样的环境,却勾起了那段不堪回首的记忆。

正在这时,我的耳边又传来了一阵脚步声,这次脚步声是从我身后传来的,我警觉地关掉手电,掐灭手中的烟,向一旁靠了靠,那脚步声非常急促,而且越来越近,接着一束光出现在我的面前,我立刻站起身,打开手电,向那个方向望去。

“明月,是你吗?”从乐乐熟悉的声音,让我顿时多了几分安全感。

“你怎么来了?”我问道。

“为什么不等我?”从乐乐走到我近前愤愤地说道。

我低下头,没有回答。从乐乐用手电在周围照了一圈,说道:“有没有找到桌子?”

“没有,我也是刚进来没多久,而且这防空洞里的小屋子这么多,一时还没来得及一个个的找!”我娓娓地说道。

“那我们一起找吧!”说着从乐乐拿着手电,向前走去,而就在这时,我的耳边又传来了一阵孩子的跑动声,那声音在着寂静的空间显得格外清晰。

“这是什么声音?”从乐乐扭过头低声说道,她的话音刚落,只见一个黑影疏忽间从我们面前闪过,一直向里面跑去。

“那是什么?”从乐乐怔怔向那个影子跑去的方向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