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阴间邮差

他说完之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我真的不明白他这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然而下午在我想起这句话的时候,脑海中忽然闪过一个身影,那就是吴真,是的,我想起来他是谁了,我见过他。

看完这篇日记,我和从乐乐迫不及待的翻开了下一篇,吴真这个人反复出现在紫云的日记中,他究竟是谁?他在这所有的事情里究竟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

今天我收到了上海朋友们邮来的信件,那是一份三年前的报纸,三年前我还是报社的一名记者,那时候报纸上登载了一条几乎震惊全上海的案件告破,那就是食人狂魔案。那个案件非常离奇,大概在半年之内,上海市区陆续丢了十几个十几岁的儿童,巡捕房后来介入调查,一时间这个案件震动了整个上海,当时我被报社指派,跟踪报道这个案件。

随后巡捕房在一处旧宅,发现了那些失踪的儿童的尸体,那些尸体惨不忍睹,支离破碎,很多尸体有被啃食的痕迹,尸体的脏器全部掏空,随即“食人狂魔”的传说在这个城市内流传,巡捕房迫于舆论的极大压力,开始深入调查,终于一个人走进了巡捕房的视线,他们发现这些儿童的失踪都与一个流浪汉有关。

很快,巡捕房在上海贫民窟的一处破旧的房子里,发现了正在啃食尸体的流浪汉。食人狂魔案告破,那时候我被派遣去给那个流浪汉拍照,当我见到那个流浪汉的时候,他就那样眼睛直勾勾的望着我,那是一种令人绝望的眼神,虽然他当时披头散发,浑身脏兮兮的,但是我那种眼神却从未变过,我可以确定那个流浪汉,就是现在的吴真。

后来那个流浪汉被执行了枪决,但是坊间有传闻,流浪汉已经在枪决之前就被人救走了,枪决的是另外一个死囚,那时候我还不太相信,不过现在我确信,这应该并非是传闻,那个吴真没有死。

云培怎么会和这个人在一起?虽然我每次碰见吴真的时候,都尽量装作不认识,但是我总是有种隐隐的感觉,似乎吴真看我的眼神完全不对,他的那种眼神让我感觉极不舒服,让我心里有种彻骨的寒冷。

我应不应该将这件事告诉云培呢?他现在那些奇怪的举止,会不会与吴真有关系呢?可能鸿泰说的没错,我确实是应该离开这里了,这里的人都不太正常。秦家这个宅子给我一种无比压抑的感觉,所有人都神神叨叨的,他们似乎在隐藏着什么秘密一样。

云培晚上回来的时候,告诉我南山别墅已经修好了,这几天我们就可以搬过去了,可是不知为什么我始终高兴不起来,我故意将那张报纸放在客厅的茶几上,希望云培能看到吧,我能做的大概只有这些了,我知道我始终不能取代苏月在云培心中的地位,我已经决定离开这里了,确实如秦鸿泰所说,这里不适合我,我该回上海了。

这是紫云留下的最后一篇日记,日记的最后有一个方形的印痕,应该是纸张或者是照片留下的,可是不管这里面之前夹着的是什么,现在却不翼而飞了。我和从乐乐翻了翻后面,后面只有一页接着一页的白纸,。但是结果我们已经知道了,紫云终于还是没有回到上海,而是与秦云陪住进了南山旧宅,很快发生的惨案。

告别了高玉松,我和从乐乐回到了住处,可能是因为那篇日志的事情,我们两个的心情都极差,但是唯一让我高兴的是,从乐乐回来了。

回到住处,往沙发上一坐,我顿时感觉热辣辣的疼,可能是因为刚刚在地下室内,神经一直过于紧张所以不觉得,一旦神经放松下来,我才发觉,后背疼的厉害。从乐乐瞥了我一眼,然后不由分说的,将我按倒在沙发上,撩开我的衣服,看了看说道:“你后背都已经紫了!”

“能不能轻点!”我龇牙咧嘴地说道。

“谢谢!”从乐乐的语气非常柔和,反而让我觉得有些受不了,我一翻身从沙发上坐起来,笑着说道:“没什么大不了的,放心好了!”话虽如此,但是不疼才怪呢。

接着我们两个又再次陷入了尴尬之中,就像现在我们的境遇一般,我想是忽然想起了什么一样,在口袋中摸了摸,掏出一张纸放在从乐乐面前说道:“你还记得之前杜建国曾经送了一封信给我吗?”

“恩!”从乐乐点了点头。

“这就是那封信!”我长出一口气说道,“你想不想知道里面是什么内容?”

从乐乐疑惑地望着我点了点头,我将那封信展开,上面歪歪斜斜的写着一行字:危险,速离。

“这是?”这几个字让从乐乐更加迷惑了。

“我记得杜建国送这封信的时候,他本来是想送给我爷爷的!”我淡淡地说道。

“也就是说这封信本来是应该你爷爷收到!”从乐乐接着说道,“他的目的是提醒你爷爷赶紧离开,这个写信的人应该已经意识到我你爷爷有危险!”

“我想应该是这样的!”我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只是我看杜建国当时的状态,而且他当时并未认出来我,想必应该和我爷爷不认识,那么写这封信的人究竟是谁呢?”

“唯一的一种可能就是躺在病床上的真孙明!”从乐乐皱着眉说道,“我记得小高护士曾经说过,孙明虽然处于深度昏迷当中,但是他却可以与周围的人交流,我想既然他可以以某种方式与周围的人交流的话,那他就应该可以控制一些人的行动,比如杜建国。”

“这也太有点不可思议了!”其实我不是没有想到这一点,但是还是有些解释不通,“且不说孙明究竟有没有那个能力,昏迷中派杜建国来送信,即便他有这个能力,但是杜建国为什么会出车祸呢?”

“是啊,这一点确实是有点解释不通啊!”从乐乐也被我问住了,她忽然想起了什么,然后在随身带着的小包里翻了翻,从中翻出一根木棒,那根木棒我还有印象,是在秦家的地下室内,从乐乐从床头上拿下来的。

她将那根木棒拿在手里,上下打量了一番,这跟木棒里面竟然是空心的。从乐乐站起身走到厨房,用菜刀在木棒上用力一拍,木棒被她硬生生的拍扁了,内种竟然暗藏着一张卷起来的油纸,从乐乐拿着那张油纸走了过来,轻轻展开,首先显露出来一个图案,这个图案虽然未曾见过,但是却异常熟悉,随着油纸的展开,下面出现了一行字。

“南山别墅设计图!”

我忽然想起,那个图案之所以那么熟悉,是因为这个图案我曾经在周家的大门上见到过,不过让我感到好奇的是,这样一张设计图怎么会被藏在床头的一根空心木棒里?小心的展开这张设计图,这张设计图非常精致,囊括了南山旧宅里所有的房间,走廊,最显眼的是用红线标出来的房间中隐藏着的那个巨大的棺材形状的设计。

“这应该是南山旧宅最早的设计图了!”从乐乐用心观察着眼前的设计图。

忽然她顿了顿,皱着眉指着那张设计图,一脸惶惑,不可思议地说道:“明月你看这里!”

我顺着从乐乐手指的方向望去,不禁也是一惊,自言自语道:“怎么会这样?南山旧宅里怎么会有这种设计?”

第四十五章 被盗的扎纸店

我顺着从乐乐手指的方向望去,不禁也是一惊,自言自语道:“怎么会这样?南山旧宅里怎么会有这种设计?”

原来这张设计图上,南山旧宅内不仅仅隐藏着一个棺材的形状,而且在南山旧宅的地下竟然还有藏着一个深达一两百米,直径有十多米的巨坑,从设计图上看,这个深坑越是向下越窄,像是一座倒立的高塔。

“是啊!”从乐乐凝视着那张图悠悠地说道,“这南山旧宅里面究竟藏着什么?”

接着我们两个都陷入了深深的沉默。

“我想唯一能确定的方法就是去南山旧宅看一看!”从乐乐抬起头,目光炯炯地望着我,而我看了看时间,现在已经是下午六点了,无论如何我也不愿意再在夜晚光顾南山旧宅了。从乐乐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思,然后轻轻伸了伸懒腰说道:“这样吧,我们今晚好好休息一晚上,明早一起去南山旧宅,我不相信大白天还会发生什么!”

我连忙点了点头,晚饭我们叫了外卖。这个城市虽然不大,但是小吃却极多,而且很多小吃非常有名。我和从乐乐两个人吃完之后,慵懒地躺在沙发上,最近这段时间实在是太累了,她随手打开电视,一个接着一个的换着频道,却发现都索然无味。

而我则手中一直摆弄着从盒子里拿出来的那个透明的物事,这东西摆弄在手里,有种凉丝丝的感觉,但是我始终看不出这东西究竟是什么?除了应该是有驱邪的作用外,没有发现其他的任何功能。空明大师现在究竟在哪里?他留下最后那行字指明了秦家旧宅,可是我们在秦家旧宅并没有什么特别大的发现,他究竟用意何在呢?

我辗转反侧,却始终不得要领。这谜一样的事件,一件接着一件的在我身边发生,但是我却觉得有些无能为力,要说线索嘛,实在是太多了,但是这些线索就像是无数个线头,我总感觉其中有一条线,能将这所有的事情都联系在一起,可是这条线究竟是什么呢?

我和从乐乐就这样躺在沙发上,一直到半夜,从乐乐终于连打了两个哈欠,站起身和我道了一声晚安,然后自顾自地回到房间内休息了。我也觉得异常疲惫,拖着慵懒的身子,回到了房间,可能是因为太困了,脑袋刚一沾到枕头,一股浓重的睡意便向我袭来,接着是噩梦,忽然出现的杜建国,防空洞里走丢的武召,一直出现在我身边的假孙明,秦家旧宅里的小高护士,突然这一切都消失了,在我的眼前出现了一支军队,所有人都穿得破破烂烂的,武器已经折断,破烂的旌旗依旧在风中摇曳,垂死的士兵在火堆旁苦苦的挣扎,地面上是一滩滩的血迹,和流出来的内脏。受伤的士兵,三三两两坐在篝火旁,头靠着旁边人的肩膀,所有人都沉默不语,他们似乎能够感受到我的存在,当我从他们身边走过的时候,他们会瞥我一眼,然后又开始木然的望着前方,这是一种沉默,沉默着充斥着死亡和绝望。

忽然我感觉后背有一束目光在盯着我,那种目光让我急忙回头,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正站在帐篷前面望着我,他衣服上沾着血,脸上有一道深深的疤痕,腰间挎着一把剑,他就在那里盯着我,我们四目相对,好一会儿他向我招了招手,我略作犹豫走了过去,他用力的拍了拍我的肩膀,我能感觉到一种温暖的东西,然后将我拉进帐篷里。

走进帐篷,他坐在一张桌子后面,嘴唇嗫动像是在我对说着什么,只是我根本听不见。而从他的眼神中,我隐约感觉到一种决绝和信任。他忽然从怀里掏出一个黑色的盒子,这个盒子我认识,就是爷爷留下的那个盒子,他轻轻打开盒子,里面露出那个透明的像是人名章一般的东西,然后在一张纸上按了一下,之后将那件物事放在盒子里,连带那张纸一起递给我。之后画面似乎被切断了,忽然只见我就出现在峡谷之中,我在疯狂地奔跑,身边是溅起的鲜血,寒光刺眼的兵器,飞起的断臂和身上的肉屑,我只知道奔跑,而眼前的场景就像是一场无声电影,我只能看见,却听不见他们的声音。

奔跑,我死命的奔跑,忽然我瞥见不远处的山上站着一个人,他正在津津有味地看着山下这场杀人游戏,嘴角露出一丝诡秘地微笑。那种微笑让人胆寒,一瞬间他似乎注意到我正在看着他,虽然看不清那个人的脸,而我却觉得那个人似乎非常熟悉,他的脸上露出一种不可思议的神情,他忽然大喊了一声,虽然我依旧听不到声音,但是我知道,那一句应该是“杀”。

猛然间我从梦中惊醒,此时我已经是大汗淋漓了,醒来的时候我的手机一直在不停的响着,我看了看手机,上面是二大伯的号码,我下意识的看了一眼挂在墙上的钟,现在已经是凌晨三点了,这么晚二大伯为什么给我打电话?

我迟疑了一下,接通了电话,只听二大伯声音急促地说道:“明月,你赶快过来一趟,扎纸店被盗了!”

其实这个城市虽然不大,但是如果我做为一个小偷来说,可以偷到的地方实在是太多了,比如,额,还是算了。不过,让我实在想不明白的是,竟然有人深夜去盗扎纸店,且不说里面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即便是有,那扎纸店的氛围,也绝不会是一般的小偷可以承受的了得。但是就是这样一个不开眼的小偷,瞄上了那家扎纸店。

我和从乐乐来到扎纸店的时候,警察刚刚离开,二大伯站在门口等着我们。

“二大伯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我一下车便问道。

“几个小时之前!”之后从二大伯的话里我才得知,原来那个贼光顾的不光是这家扎纸店,附近的几家店铺全都没能幸免,因为别人报了案,这才发现扎纸店被盗了。

“进去看看有没有少什么东西!”二大伯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说道。

我点了点头,和从乐乐进了扎纸店,此时的扎纸店早已经被翻得乱七八糟,那些原本挂在墙上的纸人被人摘了下来,地面上都是一些纸屑和竹签,而我桌子上的电脑主机被盗,抽屉也被翻了个底朝天,这还真是贼不走空。

我大致清点了一下,几乎所有的纸人都被毁掉了,抽屉里原本放着几十块钱零钱没有了,要说最值钱的应该是我的电脑主机了,除此之外没有丢别的什么了,不过话说回来,这里确实也没什么东西值得偷的。

二大伯听完微微地点了点头,告诉我他要到派出所那边去报一下损失,而我和从乐乐在二大伯离开之后,就开始收拾残局。我将屋子里所有的灯都打开了,毕竟这个地方总是让我有种不舒服的感觉,然后我一边咒骂着那个不长眼的蟊贼,一边收拾着凌乱的屋子。

从乐乐收拾屋子里的纸屑和竹签,将那些东西都清理出去,而我则收拾抽屉和货架,看着墙上空荡荡的,多少感觉有些不适应,毕竟与那些吓人的纸人生活了一个月,忽然没有了,心里还是感觉有些怪怪的。

我小心翼翼地将被贼抽出来的抽屉放回去,只是放了几次总是插不进去,是不是里面有什么东西堵住了。我将抽屉放在一旁,然后伸手向内中摸去,不知我的手碰到了什么,只听我的身后传来“吱呀”一声,我扭过头,在我的身后是一副画,并没有什么异样,我又弓着身子,再次将手伸进抽屉里面,又是“吱呀”一声,而这一次我的眼睛一直盯着身后,在那一声想起的时候,身后的那幅画明显的颤动了两下。

第四十六章 扎纸店密室

我疑惑地走到那副画前面,轻轻地将那幅画的一角揭下来,然后轻轻向上翻,随着那幅画一点点被掀开,一个洞口出现在我的眼前。

“这里有个密室!”我扭过头对正在收拾纸屑的从乐乐说道。

从乐乐抬起头瞥了一眼,然后放下手中的扫帚走了过来。她皱着眉望着我手的方向说道:“这里怎么会有密室?”

我摇了摇头,确实恐怕连父辈们也不知道这里还有一个密室。我示意从乐乐将那边的画角也掀起来,随着我们将整幅画都掀开,密室完全显露在了我们面前,不知是不是刚刚碰到了什么开关,此时的密室是敞开着的,密室不大,入口只有半米见方。

“有手电吗?”从乐乐见内种一片漆黑抬起头问道。

“恩!”我点了点头,然后站起身,在货架旁翻了翻,摸出一把手电,走到密室前面,打开手电,向内中照过去,借着手电的光,可以看到这密室很浅,只有大概一米长,里面空荡荡的,我伸手在里面摸了摸,里面很干净,入口处有细微的拖痕,这里应该在不久前存放过东西,不过,为什么现在会是空的呢?难道里面的东西已经被人取走了?

我有些泄气地坐在地上,本以为今晚的巧合会让我们有什么意外的发现,没想到到头来还是一场空欢喜。从乐乐似乎还不死心,她从我手中拿过手电,然后半个身子探入密室之中,在里面仔细的观察着。

“别找了,我估计里面即便之前有什么东西也已经被人拿走了!”我说着从地上站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土,准备继续整理抽屉。

“不对啊!”从乐乐若有所思地说道,“明月,你听!”说完从乐乐用手电轻轻地磕了磕密室的墙壁,四周的墙壁和底部墙壁发出的声音明显不同。

“底部是空的?”我立刻来了兴致,走了过来,从乐乐还在内中观察,过了片刻说道:“这里有个图案!”

她说完将头缩回来,用手电向里面照着,指着那个图案说道:“你看,是不是很熟悉?”

我顺着手电的光望去,确实那个图案非常熟悉,正是我手上那枚“人名章”的图案,我从口袋中掏出那件物事,在图案上面比量了一下,图案的大小正好与“人名章”吻合,我将“人名章”轻轻放在上面,然后稍微用了一些力气,“人名章”竟然被我按了下去,之后密室中发出“吱吱”的响声,我连忙取出“人名章”,这时候密室的底部开始缓缓上升,很快一个红木箱子出现在了我的眼前,在正对我们的这一面有一个青铜挂钩,我抓住那个挂钩,用力向外一拉,那箱子竟然就这样被我拉出来了。

当箱子完全被拉出来的时候,我和从乐乐都是一惊,两个人不约而同地向后退了两步,这哪里是什么箱子,分明是一个缩小版的棺材,这棺材通体被漆成了很色,上面雕刻着一些十分诡异的花纹,让人有种阴郁的感觉。我咽了咽口水,看了一眼从乐乐,只见她微微皱了皱眉,说道:“这些花纹我之前在一些书籍上见过,应该是一些镇邪的雕刻,往往是一些人为了镇住厉鬼作祟才画在上面的!”

“难道说这棺材里面是?”我不敢想象,原来我一直生活的屋子里竟然藏着这么一件让让人生畏的东西。

“打开看看吧!”从乐乐沉默了一会儿说道。

“你确定要打开吗?”我回头看了看挂在墙上的钟说道,“还有一会儿天就亮了,还是等……”

我的话还没有说完,从乐乐已经从一头开始推那棺材盖,随着一股淡淡的墨香,棺材盖被完全打开了,我强忍着恐惧向前凑了凑,只见那棺材内是一块破烂不堪的军旗,军旗上面摆着一个本子。

从乐乐伸手将那个本子拿出来,然后递给我,接着又轻轻的将那块破烂的军旗拿起来,只见军旗下面是一摞已经泛黄的信件,有些信件上还沾染着已经凝固的血迹。

“这究竟是什么?”我不可思议地说道,“为什么这里有这么多没有送出去的信啊?”

“你还记得你们家族的那个传说吗?”从乐乐提醒道。

我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或许这应该就是我的祖先沈越没有送出去的那些信件,不过这些信件为什么会藏在这么一个隐秘的地方,又为什么要用一口刻满了镇妖符的棺材盛放呢?正在这时,我隐隐的感觉身上有种凉丝丝的感觉,接着房间里的灯忽然熄灭了。

从乐乐下意识地向我的方向靠了靠,而就在这时我隐约听到外面传来了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然后一瞬间整条街的灯完全熄灭了,黑洞洞的房间,漆黑的街道,一股淡淡的血腥味从外面传来,我抓住从乐乐的手小心翼翼地走到门口,透过门缝,眼前的一切让我大惊失色,我们的眼前是一个深深的山谷,山谷下面一堆接着一堆的篝火,几个人在篝火之间缓慢的行走,更多的人则围坐在篝火旁,我们这个角度看的十分清楚,眼前的那些人,身体已经支离破碎,脸上的肉在一片一片掉进眼前的火堆里,发出“刺啦刺啦”恐怖的声音。

忽然其中的一个人似乎意识到了我们两个,然后向我们这个方向看过来,他的双眼早已经不见了,只有两个黑洞洞的窟窿,但是我依然能感觉到一种杀气,接着他忽然抽出手中的剑,向我和从乐乐的方向冲过来。

我们连忙向后退,但是已经来不及了,扎纸店的门被他一脚踢开,挥起手中的长剑便向我猛劈过来,我慌忙拿出手中的那个“人名章”抵挡,只觉得眼前一阵白光,接着屋子里的灯瞬间亮了起来,街道的灯也随之亮了起来。

我和从乐乐对视了一眼,很清楚刚刚所发生的一切绝对不是梦,那确实是真真切切发生的,我甚至能感觉到那个士兵手上猛烈的剑锋,但是此刻周围的一切都完好无损,幻觉难道可以来得如此真实吗?

正在这时,我的手机又响了起来,我的身体猛然一颤,连忙掏出手机,看了看上面的号码,是二大伯的电话,大概是已经从公安局录完口供出来了,我按下接听键,只听二大伯长叹了一口气,说道:“明月,你现在到我这里来一趟。”

“有什么事吗?”我疑惑地问道。

二大伯略微沉吟了一下,说道:“有些东西需要给你看一下!”

“那好,我马上到!”我听二大伯的口气,似乎有些难于启齿,便不再多问,还是先过去看个究竟吧。

挂断电话,从乐乐皱着眉望着我,我会意地说道:“二大伯的电话,让我过去一趟!”

“哦!”从乐乐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说道:“你赶紧过去吧,说不定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那你呢?”我皱着眉望着从乐乐说道,经过刚刚的事情,此刻如果将从乐乐一个人留在这间扎纸店我还真是有些不放心,只见从乐乐笑了笑说道:“把钥匙给我,一会儿我自己回你那里!”

“恩!”我点了点头,掏出钥匙递给从乐乐,然后出了门,发动车子向二大伯家的方向驶去,说实话不知为什么,坐在车里我心里总是有些惴惴不安,这种不安可能来自于刚刚的那场幻觉,但是更像是来自某种未知的东西。

第四十七章 陈年诡档1

小城市的夜晚非常安静,街上一个鬼影都没有,两旁的路灯孤独的矗立着,像是在守望着什么。扎纸店距离二大伯的家并不是太远开车只要一会儿功夫便到了,将车子停下,我快步来到了二大伯的家门口,轻轻地敲了敲房门,片刻之后,内中传来了一阵脚步声,紧接着房门被打开了,一瞬间我整个人都愣住了,开门的不是别人,正是父亲。

“爸,你怎么也在这里?”我疑惑地望着父亲,父亲模棱两可地点了点头,然后侧着身子示意我进去,我向里面张望,只见几个叔伯全部都在,这么晚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竟然会如此兴师动众。

不等我反应过来,父亲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我这才回过神走进来,匆匆换了鞋来到客厅。此时二大伯正坐在茶几对面,指间夹着一根烟,若有所思地望着茶几上的信封,而几个叔伯也与二大伯相似,愁眉不展的抽着烟。

我进来之后,二大伯微微抬起头,将手中已经燃尽的烟蒂掐灭,淡淡地说道:“明月,你先坐下吧!”

我连忙微笑着坐在父亲旁边的空位上,这时二大伯才长出一口气说道,“今天这么晚把大家召集到这里来,是想告诉大家一件事!”

我的家族等级极为森严,爷爷很早便不理家中事物,一心扑在扎纸店上,而大伯早在多年之前便在青海入赘,所以二大伯理所当然的成了一家之长,因此他的话,在家中算是非常有分量了。听到二大伯说话,包括父亲在内的所有人,都抬起头,望着二大伯。

“我想今晚发生的事情大家都已经知道了!”二大伯淡淡地说道,他指的应该是扎纸店被盗一事。

父亲和几个叔伯默契地点了点头。

“我刚刚去警察局录了一下口供!”二大伯说到这里瞥了我一眼,我隐约觉得二大伯这种眼神中似乎藏着一些耐人寻味的东西,可是一时之间我却有些捉摸不透。

正在我有些忐忑不安的时候,二大伯将目光移向了我,语气严厉地说道:“明月,你这段时间是不是的罪过什么人?”

二大伯的话,让我有些不知所措,这段时间我简直已经被那些谜团弄得几近疯狂,哪里会得罪什么人啊?我张了张嘴,可还没等我说话,二大伯接着说道:“警方怀疑,那盗窃犯就是冲着扎纸店来的!”

“二哥,这是怎么回事?”问话的是父亲,他疑惑地望着二大伯。

只见二大伯微微地摇了摇头,说道:“今晚我到警察局录口供,那名民警告诉我,虽然扎纸店附近的几家店都被盗了,但是并没有损失,他们只是撬开门锁,里面的东西没有丢失,只有扎纸店内几乎被那些人翻了个底朝天,他们怀疑,扎纸店才是他们的最终目标,考虑到扎纸店内并没有什么值钱的物事,警方怀疑这一次的事件,极有可能是报复!”

“报复?”父亲重复着二大伯的话,然后扭过头疑惑地望着我,我坐在沙发上如坐针毡,脑子在不停地思索着,如果真如警方所说,那么他们的怀疑也并非是空穴来风,但是,我究竟得罪过谁呢?

“明月,你仔细想想最近这段时间是不是和什么人有过不愉快?”二大伯提醒道。

我皱着眉想来想去,也想不出个究竟,正如我前面所说,这段时间因为南山凶宅的事情,整个人几乎精疲力竭了,哪有时间与人结怨啊?

“好了,既然你想不起来,这件事就暂时告于段落!”二大伯微微点了点头说道,“今晚叫大家过来,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

大概半个小时之后,我才缓缓从二大伯家中走出来,因为扎纸店被盗的怀疑,让我对二大伯后面的话几乎一句也没听进去。几个叔伯开车离开之后,父亲走上前来,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说道:“儿子,不管警方的怀疑是不是真的,这几天你暂时不要到扎纸店去了!”

我茫然地点了点头,父亲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然后开车离开了。

坐在车里,却始终没有发动车子,我就像是虚脱了一样,靠在方向盘上,种种迹象表明扎纸店被盗应该不是偶然,但是扎纸店并没有丢失什么,会不会那些人还在暗中监视着扎纸店?想到这里,我的心里猛然一颤,连忙掏出手机,而与此同时,我的手机忽然亮了起来,是高玉松的号码。

这么晚,高玉松怎么会给我打电话?我连忙按下了接听键,只听对面的高玉松声音中夹杂着兴奋,他激动地说道:“明月,你在什么地方?”

“怎么了?”我已经从高玉松激动的语气中听出了些许端倪。

“不管你在哪里,现在到我这里来一趟,我这边有新发现!”高玉松像是发现了珍宝一样兴奋地说道。

“你究竟发现了什么?”我抑制不住内心的好奇追问道。

“你听说过借尸还魂吗?”高玉松的话让我瞬间愣住了,“借尸还魂“这个字眼似乎是刺中了我某根敏感的神经。

我立刻来了精神,说道:“好,我马上就到!”

挂断高玉松的电话,我立刻发动了车子,一边开车,一边拨通了从乐乐的电话。可是良久,从乐乐的手机依然处于无人接听的状态,我想很有可能她已经回到了住所,正在洗澡,所以无人接听,如果一会儿她看到应该会给我回过来,而现在最重要的是先到高玉松那里看个究竟。

午夜无人的街道上,我可以将油门踩到底,一路狂奔,不一会儿功夫我便将车开到了县委大院的门口,此时高玉松已经早早的等在那里了,恐怕他是怕这么晚门卫不让我进去。将车子停在县委大院门口,高玉松一把拉住我,脸上满是惊喜地说道:“明月,这一次你一定要请我吃饭!”

“你究竟发现了什么?”我的好奇心完全被高玉松勾了起来,他应该是我同学里最靠谱的一个,否则他也不会选择这样一份饿不死,却也撑不到的工作。

只见高玉松嘴角微微上扬,神秘地笑了笑,说道:“跟我来你就知道了!”

我点了点头,跟着高玉松向县委大院后面的那栋小楼走去,此时高玉松的办公室依然亮着灯,推开房门,又是一股浓重的烟味,我下意识地向茶几上的烟灰缸望去,只见此时的烟灰缸堆满了烟蒂,有些烟蒂没有完全掐灭,还在冒着烟。

高玉松让我坐在沙发上,然后自顾自的走进一旁的档案室,不一会儿功夫,高玉松将一册泛黄的档案袋拿了出来,坐在我对面,高玉松满脸笑容地说道:“前几天你到我这里来查关于秦家旧宅的事情,我忽然也对秦家产生了兴趣,于是便有意无意地在档案室内搜集关于秦家的一些线索,后来发现了紫云的日记,不过让我万没想到的是,在你离开后我又发现了这个!”高玉松说着轻轻地拍了拍茶几上的档案袋。

“这是什么?”我注视着茶几是上的档案袋皱着眉头问道。

“这个档案是当时民国警察局关于秦家南山别墅的一个调查笔录,其中还有一些证人证言!”高玉松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身体一直在不停地颤抖着,“其中还有一些关于秦家历史的记录!”

“哦?”我不解地望着高玉松。

“关于南山凶宅,我们这边的传说一直是秦云陪杀死了妻子,取出了她腹内的孩子,然后自杀身亡,从此之后他亲手建成的南山旧宅变成了一处凶宅,对吗?”高玉松目光炯炯地望着我,我点了点头,确实正如我在前文所描述的那样,我们当地关于南山凶宅的描述确实如此,只见高玉松微微地摇了摇头,说道:“事实恐怕根本不是那样的!”

“哦?那南山凶宅究竟是怎么回事?”我好奇地望着高玉松,只见高玉松快速将档案袋上的线绕了几圈,然后从中抽出一份笔录递给我说道:“这是当时警察局对秦云陪小妾紫云的笔录!”

“什么?”我诧异地望着高玉松,接过他手中的那份已经泛黄的笔录,说道,“你说秦云陪的小妾紫云没有死?”

第四十八章 陈年诡档2

高玉松轻轻地点了点头,接着说道:“紫云不但没有死,而且是唯一一个逃出南山凶宅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