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不是别人,正是空明大师,他淡淡地笑了笑,然后仰起头说道:“这件事说来话长,我们进来边吃边聊吧!”

我点了点头,随着他走进了那家扎纸店,进入扎纸店之后,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立刻迎了上来,他脸上堆满了笑容,见到我立刻伸出手说道:“是明月吧!”

我也伸出手,一面与他握手,一面不明就里地点了点头,眼睛上下打量着眼前这男人,这男人看上去大概四十多岁的样子,脸上的皮肤偏黑,眼睛炯炯有神,颧骨很高,脸上棱角分明,看上去十分干练的样子。我顿了顿说道:“您认识我?”

那男人和空明大师相视而笑,随后空明大师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说道:“他叫丁海,是这家扎纸店的老板!”丁海脸上带着笑,连连点着头。

“丁海?”我疑惑地望着空明大师,心道这人我从未见过,但是他们似乎对我都十分熟悉。空明大师似乎看出了我的疑惑,笑着拍了拍我的肩膀,然后带着我向屋子里面走去。这期间丁海和奶昔一直跟在我的身后,这让我有种不安的感觉,总是觉得这些人似乎隐瞒着一些什么。阵吐刚圾。

穿过扎纸店进入后堂之后,眼前竟然别有洞天,只见前面竟然是一排凉亭,凉亭的一侧是一条河,在河边摆放着一张桌子,此时桌子上已经摆满了各种菜。空明大师让我们落座之后,丁海拿过来几瓶冰镇啤酒打开,给除了空明大师外的几个人各倒上一杯。话说虽然现在北方已经接近了秋天,但是对于楚雄来说,夜晚还是多少有些闷热,看着那冰镇啤酒,我顿时觉得口干舌燥。

这时空明大师举起手中的白水说道:“来,我们先喝一个吧!”

我连忙举起杯子,一口气将那啤酒全部喝下。一口酒下肚,顿时觉得整个人都清爽异常,这时候丁海一直招呼我吃菜,他告诉我这些菜基本上全部是他精心准备的,有些菜相当有历史,现在基本上已经绝迹了,其中印象最深的应该是那个心头血,就是用杀猪时在心窝的第一口血,沾着香椿叶子吃,那种东西看的时候有些恶心,但是放在嘴里咀嚼一会儿就会发现越来越好吃,香味中带着一点甜丝丝的东西。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之后,空明大师将筷子放在,这时候丁海十分会意的站起身,说道:“啤酒没有了,我去拿两瓶!”说罢丁海转身离开了,此时这桌子上只剩下我,空明大师,奶昔三个人了。我见空明大师的意思,应该是有话要说,随后也将筷子放下,这时奶昔抢在前面说道:“明月哥,你不是一直想知道那天我是怎么离开兀自的吗?”

我瞥了一眼奶昔,又抬起头看了看空明大师,其实心里早已经猜到了一些。不过那毕竟只是猜测,现在奶昔既然想说,我还是点了点头。

不得不承认奶昔这丫头着实聪明,她微微笑了笑,向我一样看了一眼空明大师说道:“是大师将我救出来的!”随后奶昔将当天我和乐乐离开后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了我,原来当天晚上我们离开之后,奶昔被那群人围攻,奶昔且战且退,最后被兀自的那群人团团包围,就在奶昔已经被逼入绝境的时候,忽然听到了一阵铃铛的声音,随后空明大师到来,将奶昔从兀自救了出来。

听完奶昔的叙述之后,我疑惑地望着空明大师说道:“大师,您怎么知道奶昔在兀自呢?”

空明大师听了我的话,抬起头和奶昔像是而笑,随后奶昔淡淡地说道:“其实我和空明大师早有联系,当时我去的时候,空明大师因为忙于手头上的事情,所以我只能孤身前往!”

“你们早有联系?”我疑惑地望着眼前的两个人,又打量了一下周围的环境,随后大胆地猜测道:“难道你们都是蓬莱社的人?”

“明月哥果然聪明!”奶昔恭维地说道,“我和空明大师确实都是常羊社的人!”

“这就难怪了!”我若有所思地说道,“这扎纸店的丁海应该也是你们的人吧!”

“恩,对,常羊社以扎纸店作为联络地点!”奶昔补充道,“几年前空明大师来楚雄的时候,就在这里创建了这家扎纸店!”

“大师,当时你离开之后就来到楚雄了吗?”我疑惑地望着空明大师说道,在南山凶宅之后,空明大师便匆匆离开了,当时他没有告诉我们自己究竟去什么地方,这一段时间我几乎快要将他忘记了,没想到这一次会在这里出现。

这时候空明大师长出一口气说道:“哎,明月,正如我说的,这件事说来话长,之前我并未将这件事告诉你的原因是因为你爷爷曾经和我说过,希望你可以过上一般人的日子,但是这就是造化弄人,越是不想你牵扯进来,你却机缘巧合的闯进来了!”

“您说的究竟是什么事?”我追问道。

“蓬莱社的秘密!”奶昔一字一句地说道。

“蓬莱社的秘密?”我疑惑地望着奶昔,只见奶昔微微地点了点头,我又转过头看了一眼空明大师,只见空明大师长出一口气,淡淡地说道:“明月,你恐怕不知道,多年之前我来到楚雄,除了要寻找大黑山之外,还有一个任务,其实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个任务才是我必须要做的!”

“什么任务?”我追问道,其实在南山凶宅事件中,我一直对空明大师的话有所怀疑,他这个人不能说不精明,但是却被孙明耍的团团转,孙明告诉他大黑山在楚雄,他竟然真的在楚雄待了整整十年,这点让我十分意外,也倍感疑惑,我总是隐隐的感觉,空明大师之所以在楚雄一下子待了十年,其中必然还有别的什么原因。

“寻找一个人的下落!”空明大师说道这里,脸上显然带着一丝悲凉,恐怕那个人对于他来说是相当重要的。我不禁好奇地问道:“您要找的是什么人?”

这时候空明大师抬起头看了奶昔一眼,只见奶昔微微点了点头,说道:“明月,你还记得当初我为什么要去找高玉松吗?”

“你去找高玉松?”我诧异地望着奶昔,皱着眉说道,“你是说我们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

“对!”奶昔十分肯定地说道。

我轻轻揉了揉眉头,回忆着说道:“当时你曾经说过,你怀疑高玉松是你们蓬莱社的人啊,但是后来你和他接触之后发现他根本不是,对吗?”

“是的!”奶昔淡淡地说道,“最开始我非常怀疑他就是蓬莱社的人,可是正如你看到的,他那些东西基本上都是从书本上看来的,并不精通,所以我很肯定他一定不是蓬莱社的!”

“这和你们要找的那个人有什么关系呢?”我不解地问道。

“呵呵,明月哥,你有没有想过我为什么偏偏找的人是高玉松,而不是别人?”奶昔的话问的我一愣,我回忆着说道,“应该是你得知高玉松会用你们蓬莱社的暗语吧?”

“呵呵!”奶昔淡淡地笑了笑说道,“其实不仅仅是这个原因,你想一想,蓬莱社一直为了自己的安全,完全隐藏在历史的边缘,高玉松又怎么可能在书本上找到那些蓬莱社的暗语呢?”

奶昔的话倒是让我一惊,之前我一直将高玉松想成一个对于书本无所不能的人,似乎他通晓所有的书籍,无所不知,奶昔的话如醍醐灌顶一般,让我清醒了起来,我皱着眉望着奶昔说道:“这里面究竟隐藏着什么?”

第二百二十七章 失踪的蓬莱社社长

“其实这才是问题的关键!”空明大师站起身来说道,“其实奶昔最开始告诉我这件事的时候,我怀疑高玉松与我要找的那个人有很大的关联!”

“你要找的人究竟是谁?”我迫不及待的追问道。

“蓬莱社的社长!”空明大师淡淡的说道

“蓬莱社的社长?”我不可思议地说道,“你们的意思是说高玉松与蓬莱社的社长有关系?”

面对我的问题,空明大师和奶昔的脸上都露出一丝令人难以捉摸的神情,过了一会儿空明大师才眉头舒展地说道:“至少开始的时候,我们有过这样的怀疑!”

“您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我不解地凝视着空明大师说道。

空明大师似乎显得略微有些犹豫,想了一会儿说道:“你知道蓬莱社自从分裂之后就为了安全起见保持着绝对的神秘,而且为了安全,蓬莱社的社长的身份也是极为机密的,主要是防止常羊社的人发现,会遭到暗算。因为社长的身份除了几个年长的长老之外,谁也不知道,他只是暗中对蓬莱社的社员发号施令,可是十几年前,蓬莱社的社长忽然失踪了,以至于半年之内蓬莱社内部开始怀疑社长遇害,于是我们开始调查这件事,随着我们调查的深入,渐渐的我们发现不光是社长的失踪,就连与社长关系最密切的极为长老也跟着失踪了,完全联系不上,他们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般消失了!”

“是啊!”奶昔接着空明大师的话说道,“当时下面的人极为恐慌,因为蓬莱社和常羊社虽然在最早是同一社团,但是因为两者追求的不同,所以自从分开之后便成为了死敌,这其中的仇怨不是一两句话可以说的清楚地,因为那些仇怨,所以两者都想将对方除去,因为蓬莱社社长和长老的忽然失踪,很多人便立刻想到了常羊社,各种各样的猜测在蓬莱社内部开始流传,流言蜚语让蓬莱社所有的社员心惊胆战,一度蓬莱社军心涣散,一些人离开了蓬莱社,而另外一些人则更加激进,他们开始寻找常羊社,伺机报复。”

“那段时间蓬莱社一度走向了崩溃的边缘,谁都清楚,如果找不到蓬莱社的社长,那么蓬莱社千年的基业就会顷刻之间毁于一旦!”空明大师说这几句话的时候神情显得十分严肃,想必当时的形势也是非常严峻,他平复了一下情绪接着说道,“就是在那个时候,我们商量再三最后决定一方面由我去寻找社长和长老们的下落,而另一方面是由你爷爷假借常羊社社长对外发号施令,用以稳定住整个社团!”

“那后来呢?”我追问道。

“我们的这个举措起初收到了不错的效果!”空明大师淡淡地说道,“很多社员收到了社长的新命令,然后各司其职,蓬莱社慢慢稳定了下来,然而这毕竟不是长久之计,假的终究是假的,总有一天会被发现,一旦被发现,后果恐怕就没有那么简单了,所以我肩上的担子就加重了很多,必须要在被发现之前,找到社长,但是社长对于我们来说实在过于神秘,我们不但没见过他,甚至连他叫什么都不知道。”

“那你们怎么调查?”我疑惑地问道。

“这也算是皇天不负苦心人,虽然社长的名字极为隐晦,但是我们从失踪的一位长老那里得到了社长的姓氏!”空明大师淡淡地说道。

“难道你们的社长姓高?”我疑惑地望着空明大师,联想到他说过他们的社长与可能与高玉松有联系,于是猜测到。

没想到空明大师和奶昔同时笑了起来,随后空明大师满意地说道:“明月,你果然聪明!”

“真的姓高?”我诧异的望着空明大师和奶昔,只见两个人不约而同的点了点头。

“这就难怪了!”我若有所思地说道,“高玉松懂得你们蓬莱社的暗语,而且姓高,难怪你们会觉得他和蓬莱社有关系呢!”

“是啊,当初我们怀疑高玉松可能是社长的子嗣,可是后来奶昔证明似乎两个人并没有联系!”空明大师淡淡地说道,“而高玉松之所以懂得我们的那些暗语,是因为他偶然捡到一本书,那本书是我们不慎丢失的!”

“恩,高玉松的事情先暂时告于段落,我现在想知道你们为什么要到楚雄这个地方来?”我追问道。

“恩!”空明大师点了点头,说道,“得知了我们社长的姓氏的同时,我们还得到了他发给一位失踪的长老的指令,那位长老恐怕当时是太过于着急,甚至没有来得及将指令销毁,便失踪了!”

“那道指令上写的是什么?”我追问道,其实我已经能猜出一些端倪了。

“那道指令上只写了一行字!”空明大师说着从口袋中摸出一张保存的相当完好的泛黄的纸片,然后将那张纸片递给我,我双手将那张极为珍贵的纸片拿在手里,只见上面写着一行字:速来楚雄。

“只有这几个字?”我疑惑地望着那张纸条说道。

“对,只有这几个字!”空明大师接着说道,“但是这几个字的价值恐怕你不会懂,因为这是我们当时挽救整个社团的唯一线索,成败在此一举,因此我便决定带着几个人来楚雄寻找社长和极为失踪的长老!”

“结果呢?”我看了一眼奶昔和空明大师说道。

只见两个人神情失望的摇着头,随后奶昔说道:“正如你所知道的那样,空明大师在这里待了足足十年,这十年内他几乎走遍了整个楚雄,可惜却一直没有发现他们的下落,直到数月之前,空明大师忽然得到了一些线索,提供这个线索的人十分神秘,他是暗中派人将线索放在扎纸店的门口的,后来空明大师根据那些线索找到了七具尸体,那七具尸体全部都是湿尸,看上去应该像是死了十几年的样子,凭借他们身上的信物还有一些自身特征,我们可以断定七具尸体正是蓬莱社失踪的社长和六位长老!”

“那几个人来到楚雄之后全部遇害了?”我若有所思地说道。

“对!”奶昔点了点头说道,“而且我们检查过他们的尸体,所有人身上都没有外伤,更没有下毒的痕迹,至今死因不明。”

“更离奇的是发现那些尸体的地方!”空明大师说着用力的拍了一下河边的护栏。

“你们是在什么地方发现的那些尸体?”我追问道。

空明大师和奶昔对视了一眼,然后奶昔抬起头望着我说道:“这个地方你去过!”

“我去过?”一瞬间我似乎想到了什么,急忙说道,“难不成是彭铎?”

奶昔微微地摇了摇头,随后说道:“是兀自!”

“你们在兀自发现了那些尸体?”我简直有点不敢相信,这兀自的村民我见过,看上去都极为和善,他们应该不会对蓬莱社的人下毒手才对啊。

“是啊,的确,我们得到的线索就是兀自!”奶昔淡淡地说道,“所以我们才派人潜入兀自,后来竟然在他们的土祠下面发现了一个水汽很重的牢房,随后我们在牢房中发现了那些尸体!”

“这怎么可能啊!”我反驳道,“我见过兀自的那些村民,他们是绝对不会干出这种事情的!”

“我们也相信这些并不是兀自村民所为!”空明大师见我情绪有些激动拍了拍我的肩膀说道,“其实我们甚至怀疑兀自人根本不知道那下面有一个牢房!”

第二百二十八章 重回正轨

“如果兀自人自己不知道那牢房的话,那么那个地下牢房究竟是谁修建的?”我疑惑不解地望着空明大师说道。

“这个我后来调查过!”说话的是奶昔,只见此时奶昔皱着眉淡淡地说道,“在我们将那些尸体从牢房中找到之后,我曾经深入到兀自调查了几天,在几天的调查之中我发现他们根本不知道在那土祠下面还有一个密闭的牢房,只是在兀自确实存在一个十分久远的传说,据说兀自的土祠是他们的图腾黑里弥撒在世的时候就修建了的,最早那里供奉的并非是黑里弥撒,而是一些神祗。后来黑里弥撒过世之后,当地人为了纪念黑里弥撒,所以才将那个祠堂改成了专门祭祀黑里弥撒的土祠!”

“这么说来的话,黑里弥撒应该知道那牢房了?”我若有所思地说道。

“恩,不过,这只是个传说,具体的事情还不是很清楚!”奶昔说话几乎是滴水不漏,这时候空明大师说道:“这也是我今天找你来这里的目的!”

“我知道你们想让我做什么!”我淡淡地说道。

奶昔和空明大师两个人望着我,我长出一口气说道:“你们是不是希望通过我找到黑里弥撒,然后弄清楚具体都还有谁知道那牢房,寻找蓬莱社社长的死因啊?”

“呵呵!”空明大师笑着点了点头,说道,“就是这个意思!”

不过我微微地摇了摇头,说道:“大概你们已经清楚黑里弥撒是羽阴军,但是遗憾的是一千年的时间,黑里弥撒早已经不能说话了,他连最简单的交流也做不到!”

我的话让空明大师和奶昔刚刚挂在脸上的希望顿时荡然无存了,过了片刻空明大师长出一口气说道:“哎,看来这件事又要重新查起了!”

“对不起大师!”我有点抱歉地说道,空明大师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说道,“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也怪不得你啊!”

我没有说话,接下来我们陷入了一阵尬尴的沉默之中,奶昔,空明大师,我,三个人各有所思。这种沉默大概持续了十几分钟的样子,空明大师忽然开口道:“对了,明月,你准备在楚雄待多久?”

“大概再有一两天的样子!”我如实地说道,“父母希望我们休息一下,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

“恩,这样啊!”空明大师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然后扭头对奶昔说道,“那一会儿奶昔你带着明月到处再逛一逛吧,我今晚还要见一个人!”说完空明大师在我的肩膀轻轻拍了两下,随后离开了。

当空明大师离开之后,丁海拎着几瓶冰镇啤酒不失时机的走了进来,看他满头大汗的样子,应该是走了很远。他将啤酒放下,打开,每个人给我们一瓶,不过因为发生了刚刚的事情,此时我和奶昔都没有当时的那种心情了,随便喝了一点,随后我们两个离开了那家扎纸店。

出来的时候,我看了看时间已经是晚上九点了,为了防止被打扰,因此手机始终是静音状态,我拿出手机,上面有三个未接来电,其中一个是张姐的,两个是乐乐的。我望着奶昔,犹豫了一下,这时候奶昔似乎明白了什么,淡淡地说道:“明月哥,我就不送你回去了,我们有机会再见!”

“好!”说着我目送着奶昔向人群中间走去。她消失在人群中后,我连忙拨通了乐乐的手机,乐乐听到我的声音立刻没好气地说道:“明月,你做什么去了?”

“没有啊,我起来觉得饿了,就想到外面找点吃的东西,谁知道不知不觉走到彝人古镇了!”我自己感觉撒谎的本事与日俱增,这时候乐乐顿了顿说道,“你在彝人古镇?”

“是啊,你在哪里?”我问道。

“我和阿姨找了你半天……”乐乐刚说到这里,便将手机递给了张姐,只听张姐说道:“儿子,你这小子自己出去玩,也不带上我们!”

“没有,只是走着走着就到了!”我敷衍道。

“那你就在那边等着我们,我们马上就到!”说完张姐立刻挂断了电话,我实在是太了解老妈的性格了,这个人是永远不能错过眼前那些漂亮的风景的,不过这倒也好,看着这夜色下的彝人古镇,如梦如幻,如果错过了真的算是人生的一大憾事。

一面等着她们的到来,我一面在彝人古镇慢悠悠的转着。其实从前,在爷爷过世之前,我一直觉得宅男的生活应该算得上是天堂了,吃喝不愁,每天窝在家里,面对着电脑,和一群虚拟的朋友天南海北的神侃,已经算的上是神仙般的日子了,那时候我很难想象那些整天把旅游挂在嘴边的朋友究竟是怎么想的,甚至我怀疑如果有一天我准备去一个地方旅游,无非也只是换一个地方继续宅而已。可是直到现在我才明白,旅游的妙处就在于你到一个全新的地方,不仅是眼睛的享受,甚至你的整个身心都会渐渐的发生变化。

大概半个小时之后,乐乐和张姐出现在了彝人古镇门口。两个人刚下车就被眼前的景色迷住了,甚至都没有发现此时的我一身酒气。我们三个人在彝人古镇逛了一圈,回去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了,在酒店不远处有一家云南特色烧烤店,我们一面吃东西一面聊天,张姐忽然问道:“明月,你说你是走到彝人古镇的?”

张姐这不经意的一句话立刻引起了乐乐的警觉,确实前一刻我还在佩服自己撒谎的能力有所提高,不过却没想到从酒店到彝人古镇如果走的话,少说也要两三个小时吧,而且张姐实在是太了解我了,这个平时连陪她逛个街都懒得的人,又怎么可能走这么远?

我被张姐问的一愣,瞥了一眼乐乐,只见此时乐乐疑惑地打量着我,却始终没有说话。说到底张姐始终是一个粗线条的女人,她见我没有回答也没有在意,因为此时她的注意力已经完全被眼前可口的美食吸引了。乐乐也没有继续追问,这时候我才长出一口气。

晚上回到住所的时候,张姐早早的回到了房间,这时候父亲已经回来了,正在房间和客人聊着天。我和乐乐与他们没有住在一个楼层,上了楼之后,我打开房门,刚要进去,乐乐却挡在门口,注视着我说道:“明月,你今晚和谁在一起?”

“我?”我瞥了乐乐一眼,只见乐乐双眼凝视着我,我急忙避开她的眼神,有些慌张地说道,“没谁啊,自己随便溜达溜达!”

“你自己一个人?”乐乐根本不相信我的话,她接着说道,“你自己一个人吃的东西?那你身上怎么会有香水的味道,你是从来不用香水的啊!”

乐乐的话让我一愣,我连忙将衣服凑到鼻子旁边闻了闻,说道:“不会吧,我怎么没有闻到她身上有香水的味道!”这句话一出口,我当即愣住了,瞬间停下了手上的动作,轻轻的抬起头,这时候我见乐乐的眼睛里冒着怒火,我身上根本没有香水味,估计刚刚乐乐不过是炸我而已,可是我却因为紧张中了圈套。不过现在我该怎么解释呢?本来已经答应了奶昔不将这次见面告诉第三个人,现在难道我要食言吗?

正在这时候,我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打破了眼前这尴尬的氛围,我连忙拿起电话,看了看上面的号码,不禁愣了一下,随后接通了电话,在电话接通的一瞬间,我的耳边响起了一阵悠扬的琴声。

第二百二十九章 神秘琴声

我一下子愣住了,这琴声在数日之内我已经听了不止一次,第一次出现是在我准备见吴雨轩的时候,第二次是我在来云南之前,两次都是莫名其妙的电话,而这两次电话里面都是这首曲子。我虽然不懂音乐,却能听出这曲子就像是具有某种穿透力一般,穿过你的身体直接进入你的内心,让人不觉之间心里竟然有种悲怆的感觉,而与此同时一副画面出现在我的脑海深处,这幅画面十分模糊,只能看见一处断壁残垣的城墙,还有城墙下面过膝的荒草。

乐乐见我手中握着电话,却一直在发呆不禁好奇地望着我,说道:“明月,谁的电话?”

这时候我抬起头望着乐乐,随后小心的将手机拿到她面前,打开免提,一瞬间那声音就像是逃出囚笼的野兽一般充斥了整个楼道,那时候我甚至有一种错觉,就像是在这楼道内的什么地方隐藏着一个扬声器,将这琴声一遍遍的回荡。乐乐的脸上也是一阵惶恐,她听着那琴声,微微皱着眉,望着我,我们两个人相视无语。这时候楼道内的几个房间的房门都打开了,那些听到这琴声的客人疑惑地从房间内太出头来,寻找着那声音的源头,可是从他们迷茫的目光中我能清楚的感知,他们也有与我和乐乐同样的感觉,那就是这声音根本不像是从手机中发出的,更像是从这楼道的某个角落的隐藏扬声器里传来的一样。

那琴声持续了大概有十几分钟,最后在一声微微的颤音中结束。随后楼道里的声音也戛然而止,那些听到这声音的客人们久久的站在门口,脸上露出享受的神情,的确那琴声虽然不知叫什么名字,但是有一点是可以确定的,它绝对算的上是一首好曲子,不管是曲调,还是弹奏人的手法都堪称一流。

“明月,这是谁打来的?”那琴声停止大概有一分钟之后,乐乐才恍然大悟般地望着我问道。

我将手机凑到她面前,指着上面那个陌生的号码说道:“你瞧!”

乐乐看了看上面的号码,迟疑了片刻,手机上的号码显示是湖南岳阳,可是对于我来说这绝对是一个陌生的号码,因为前两次我并未在意这曲子,以为是某个人的骚扰电话,因为这种事情相信大家也都经历过,半夜的时候忽然接到一个陌生的号码来电,有时候接通之后里面是一些乱七八糟的内容。不过,这一次我却觉得意外,因为如果是骚扰电话的话,恐怕不会接连不断的打,更不会在电话里给我放音乐。这时候那些被刚刚琴声吸引过来的人已经陆续回到了房间里,我和乐乐也长出一口气正准备回房间休息,这时候,其中的一个客人缓步走到我们面前,疑惑地望着我的手机,说道:“请问刚刚的音乐是从你的手机里发出来的吗?”

我和乐乐皱了皱眉,不约而同地向发问的女子望去,只见这女子大概三十多岁,身高绝对在一米七以上,长得眉清目秀,算得上是一个美女,而且这女子的气质优雅。那女子见我和乐乐一直凝视着她,估计自己也感觉刚刚的问话有些唐突连忙伸手在口袋中摸了摸,接着双手将一张名片递到我们面前说道:“我叫唐颖。”

我迟疑地接过唐颖递过来的那张名片,打量了一下,只见上面写着“北京图腾文化传媒有限公司艺术总监唐颖。”看完名片我将名片递给乐乐,这时候唐颖微笑着说道:“能不能告诉我刚刚那个曲子是不是从你们的手机里发出来的?”

我想了想,然后微微地点了点头说道:“恩!”

唐颖激动地望着我说道:“能不能告诉我这曲子的名字和弹奏人?”

“这……”我有些为难地说道,唐颖见我有些犹豫连忙说道:“这首曲子实在是太美了,和我之前听过的那首曲子十分相近,但是相比之下,这首曲子不管是从节奏感还是弹奏的手法上看都要高明得多,恐怕这才是我当时听到的那首曲子的原版,这么多年我一直在寻找着这首曲子的来源,没想到机缘巧合竟然在这里听到了!”

听了唐颖的话我和乐乐都愣了一下,难道眼前这个文艺女青年真的听过那首曲子吗?我将信将疑地说道:“其实这是个骚扰电话,隔一段时间我就会收到一次,每一次都是这首曲子!”

我的话音刚落便发觉唐颖的脸上竟然露出了羡慕的神情,说实话我还真是有点搞不懂这些玩文艺的,她立刻说道:“如果每天都有人用这么美妙的音乐来骚扰我的话,那么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我无奈地耸了耸肩。随后我和乐乐请唐颖到房间里坐了坐,坐在沙发上,唐颖一直追问着那首曲子的来历,估计她认为我是不想泄露这首曲子,才故意编造出来刚刚的那番话,最后她甚至愿意出钱做我的中介费,只要能听到完整的曲子,见到那个弹奏这首曲子的人就可以。面对眼前极为热情的唐颖,我甚至觉得自己倒是显得有些虚伪了,经由我和乐乐的再三解释之后,唐颖才总算是半信半疑地点了点头,她不可思议是说道:“这世界上真的有这么离奇的事情?”

“恩!”我点了点头说道。

“那我能不能求您一件事?”唐颖恳切地望着我说道。

“您说吧!”我礼貌地回应着。

“我知道第一次见面就求您有些唐突!”唐颖显然有些不好意思,不过她还是深吸了一口气说道,“如果可以的话,下一次再接到这个音乐能不能帮我录下来,因为这个音乐对于我来说实在是太重要了!”

见唐颖如此恳切,我也不忍拒绝,不过她的话倒是勾起了我的几分好奇,于是疑惑地说道:“您刚刚说听过与这个类似的音乐,而且你说这个曲子对你极为重要是为什么啊?”

我的话音刚落,只见唐颖脸上立刻露出一丝犹豫的神情,我连忙摆了摆手说道:“如果为难的话,您就不必说了,如果下一次我再接到这个电话的话,一定会把这曲子记下来给你的!”

唐颖听我这么说立刻眉开眼笑的说道:“真的吗?那太谢谢你了!”她一面说着一面激动的握着我的手,我一时觉得有些脸红。她越是这样,我反倒对她为什么对这曲子这么热心充满了好奇,不过既然唐颖不愿意说,那我也就不想再继续追问,我不是一个喜欢强求别人做什么事情的人。接着我们留下了对方的电话,在即将离开的时候,唐颖忽然站在门口皱了皱眉说道:“能不能告诉我给你打电话的号码?”

“哦,可以!”说着我掏出手机翻出那个号码递给唐颖,唐颖笑着接过我的手机,皱着眉看了一眼,然后若有所思地说道:“这个电话的归属地是湖南?”

“恩,是啊!”我点了点头说道。这时候唐颖猛然一颤,然后抬起头将手机交给我说道,“谢谢了!”

“没事!”我笑着说道,随后唐颖与我和乐乐告别,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之中。而此时已经十二点多了,刚刚本来乐乐一直在追问我于谁见了面,不过被这莫名其妙的电话打乱之后,这时乐乐的注意力完全在那个曲子,和这个唐颖身上了。她走进房间,拿起茶几上的那张名片,一面看着一面皱着眉若有所思地念着唐颖的名字,过了片刻说道:“明月,你相信这世上有这么巧合的事情吗?你苦苦追索的一首曲子竟然在你旅行的途中发现了!”

第二百三十章 一个诡异的梦

其实乐乐提出的这种假设成立的几率无限趋近于零,但是恐怕人生之所以精彩,大概就是因为在几乎不可能的时候突然出现的可能,这种可能看似不合理,但是也许在特定的环境中就显得格外合理了。所以我对这个问题的答案不敢确定,也没有回应乐乐,不管怎么样,这件事最多也只是我们这一次的一个小插曲,至少当时我是这么认为的。随后乐乐抱着白夜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我则靠在沙发上,不知何时睡着了。

刚刚入睡我便进入了一个奇怪的梦境,之所以说这个梦境奇怪是因为我分明的知道,这是一个梦。而在这梦中我竟然再次回到了兀自,此时的兀自被一团黑色的迷雾笼罩着,整个寨子格外安静,安静的像是一座坟墓一般,我站在通向寨子的那条小路上,迷雾中忽然看见一盏灯亮了起来,在那如轻纱般的迷雾之中,那盏灯显得格外朦胧。

我站在寨子前面有些犹豫,要不要进入其中,顿了片刻,我决定进入寨子看个究竟。随后我迈开步子缓缓向寨子中走去,说来奇怪,虽然是梦中,但是我竟然能够感觉到脚下那泥泞的地面,而且么每一次当我的脚落在那泥泞的地面上的时候,总是能感觉这地面略微有些滑,这些意识十分清楚,简直如同身临其境一般,然而与现实不同的是,我走得速度非常的快,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儿便已经到了寨子前面。此时那迷雾依旧弥漫在寨子周围,灯光是从寨子中间散发出来的。

看到那灯光,我快步向那灯光的方向走去,其实在这个地方只要你想,你的速度就会非常快,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儿,我发现那灯光已经就在眼前了。这时候我惊异的发现自己竟然正站在了土祠的前面,而那灯光正是从土祠之中散发出来的。我向旁边瞥了一眼,周围一片沉寂,并没有人看守。旋即,我迈开步子,沿着台阶缓步走上了楼梯,此时土祠的门虚掩着,我贴着门缝向内中望去,只见此时土祠里面灯火通明,在祠堂里面的正中央摆着一张桌子,桌子旁边围坐着几个人,他们像是在激烈的讨论着什么一般,从他们穿的服饰可以看出应该都是现代人,只是所有的面孔都很陌生,他们讨论的异常激烈,甚至根本就没有发现我这个偷窥者。

正在这时候,一阵风从我的身后吹来,紧接着眼前那扇虚掩着的门被缓缓吹开,瞬间我暴露在了所有人的面前,为首的那个人抬起头向我的方向怔怔地看了一眼,随后皱了皱眉,我以为他发现我了,一时间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过了片刻,那个人站起身缓步走到我的面前,顿了一会儿,轻轻的将那扇门关上,又坐回到原来的位置上去。原来他并没有发现我,这时候我才长出了一口气,不过刚刚在他面对我的那个时候,我隐约觉得眼前这个人有些面善,但是我可以确定绝对没有见过这个人。

见刚刚没有被发现,这次我犹豫着正准备转身离开,谁知刚回过头,只见几个人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我的身后,我猛然一颤,向后面退了两步,我诧异地望着眼前这几个人,他们正是刚刚在屋子里激烈讨论着什么的那几个,我下意识的扭过头向屋子里望去,只见此时土祠内空荡荡的,他们是什么时候离开的?又是什么时候出现在我的身后的呢?这一连串的问题出现在我的脑海之中,那一刻我甚至忘记了此时是在梦中,只见为首的那个人似乎是看穿了我的心思一般淡淡地笑了笑说道:“你不用好奇,其实今天是我把你带来的!”

“你?”我疑惑地上下打量着这个人,这个人看上去大概四十多岁的样子,目光炯炯有神,看上去十分干练,我接着说道,“你是什么人?”

“呵呵!”那男人轻声说道,“我叫高铭!”

“高铭,高铭……”我觉得这个名字十分熟悉,之前一定听到过,一瞬间我恍然大悟般地抬起头说道:“难道你是高玉松的父亲?”

高铭点了点头,说道:“跟我们进去吧!”说罢高铭径直走进了祠堂之中,我有些犹豫要不要跟着他进去,不过看了看身后站着的这几个人,我想现在选择权应该已经不在我的手里了,想到这里我缓缓的迈着步子,走进了祠堂之中。进入祠堂之后,高铭示意我坐在正对门的椅子上,我有些犹豫,因为那张椅子是刚刚高铭坐过的,很明显是一个正位,我摆了摆手,推脱着不敢坐过去。这时候高铭脸上露出了不悦的神情,我想既然让我坐,那就坐吧,反正现在情况也是这样了,现在只是我的梦境,大不了一会儿我醒过来,眼前这一切就完全消失了,想到这里我坐在了正位上。谁知我刚一坐下,高铭看了看身后的几个人,然后几个人齐刷刷的跪倒在地,异口同声道:“将军……”

就在他们这句话喊出的一瞬间,我眼前的几个人身体忽然变得模糊了起来,他们原本穿着的现代人的衣服在不停的变换,时而变成现代人的衣服,时而变成厚重的甲胄。我恍然有些明白了,连忙站起身说道:“难道你们都是羽阴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