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铭眉头蹙了起来,这个想法与其说没有什么创意,不如说已经被人做烂了。他看着许意浓,同学们都在窃窃私语,许意浓特别尴尬的站在那里。陈铭点了吴天的名字,“你来说一下的想法。”

“空巢老人的养老问题确实是一个焦点,尤其是在农村。之前我有看过一个本市新闻,龙田村的一位老人独自在家因为心脏病发作而去世,竟然过了两个星期才被人发现。现在城市养老院的建设已经有了很大的发展,但是在农村,原来的那种五保户的方式已经跟不上时代的发展步伐,我觉得这个可以作为一个切入点,把视角放到农村去。”

吴天的优秀是有目共睹的,在全校也是数一数二的男神,再加上家庭条件优渥,又没有那些纨绔子弟的坏毛病,不知道有多受欢迎。

下课的时候,陈铭把许意浓叫到办公室,里面只有他一个人。许意浓有些不自在,关于她跟陈教授有些传言,因而她也故意跟他保持距离,毕竟他们都是有家庭的人。

“是不是受到一些流言的困扰?”

“陈教授,你怎么知道是那些就是流言呢?”

陈铭倒是愣了一下,眉头微微蹙着,“许意浓,我给你搭的平台很高,以后你还会接触到更多上流社会的人,女孩子最重要的就是不受诱惑。”

陈铭这话说的倒是语重心长,可是许意浓总是觉得他这个人怪怪的,让人捉摸不透他的想法。正在她不知道如何进退的时候,吴天就打来了电话,许意浓可算是碰到救星一样,说是电视台有事让她马上去,于是便溜掉了。

吴天还在文广学院门口等着许意浓,见人匆匆的跑过来便迎上去,“那个老家伙又想占你便宜吧?”

“这你都看得出来?”许意浓一副惊诧的样子,随即又开心的笑出来,她拍了拍吴天的肩膀,“为了报答你的多次解围之恩,学姐请你吃饭。”

吴天倒是有些喜出望外,“怎么能让学姐请呢,一定要我来。”

“我们还去吃那家海底捞吧,反正下午也没有课,我四点到电视台就来得及。我坐你的车,我车上有司机,他比较多嘴多舌。”她一脸俏皮的样子。

吴天心中的问题就在嘴边上,很想知道那到底是谁派来的司机,可他还是忍住了。吴天其实比许意浓低了一个年级,因为许意浓是转专业过来的,所以他们才一起上课。因为吴天基本跟其他同学一样,没事儿都在校园里活动,所以车子都是停在大停车场。他去开车,许意浓就在学院教学楼的门口等着。

不上节目的时候,许意浓很少化妆。她底子好,肤白细腻,不施粉黛便若出水芙蓉,清新婉约。一头直发随意的披着,只用一个小卡通的发卡把留海卡在一边,这是她下课忘记摘下来了。可是配上这白T恤,九分的牛仔裤和一个双肩包到活脱脱的就是一个刚入学的懵懂妹子。

姜平回头看着陈君诺,“我下去叫她?”他小心的问了一句。

陈君诺只是专注的看着那个人,似乎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她就是现在的这个样子。球鞋、牛仔裤、T恤衫和双肩包是她的标配,陈君诺给她买过很多淑女的衣服和大牌的套装和礼服,可是她都那么挂在衣帽间里,似乎看都不屑多看一眼。四年过去了,原来她真的什么都没有变,也一如既往的把离婚挂在嘴边上。

陈君诺想着想着就笑了,他掏出手机来还没拨出去就看见一辆白色的沃尔沃停在她的跟前,而那位姑娘就冲着司机笑了笑便上了车。

姜平立刻便石化了,他觉得这个时候自己就只是转头看后面的人都会变得很危险。他屏住呼吸,等着后面的人下去捉奸,还盘算着自己到底是应该上去帮忙还是装作看不见。

“跟上那辆车。”陈君诺哑着嗓子,他一向对自己的身体素质特别有信心,除了父亲去世那一段时间,他几乎没有被疾病打倒过,可是这次居然真的又病了,而且病的有些严重。

姜平可是被吓了一跳,恐怕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我们?跟踪那辆车?”可是看见陈君诺的脸色便急忙发动了车子跟上了那辆白色的沃尔沃。姜平心里也有些害怕,一边开车一边跟向东联系,如果这辆车就是陈君诺给许意浓买的那辆,那么他可以确定这个女人死定了,竟然用老公的钱养小白脸。姜平不敢打电话,偷偷的发短信,大概确认了消息才开口,“向东还在太太的车上等她,要不要通知他回去?”

这位老板的脸色明显松了一些,“让他把车开到电视台。”

陈君诺也有些懊恼,车买了之后便把这事情交给了向东,以至于他连车牌号都不知道。姜平跟踪许意浓,车子最后停在美食街一家铺面,陈君诺看了一眼,“海底捞?”他脸上露出些不屑的表情,“原来就是这样的口味,我还当什么呢。”可是他看着许意浓刻意带了一个有框的眼镜,跟身边的小伙子有说有笑,就是有种要下去掐她脖子的冲动。他的拳头越攥越紧,“姜平,下去吃饭。”

“啊?吃火锅?”姜平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你吃不下去?”

“您都吃得下,我有什么吃不下的。”说话的工夫,姜平就找了个停车位,停好了车子。海底捞的模式已经进入了商学院的经典案例,可是陈君诺却没有想到这么的火爆,店面不算小,可是里面人满为患。等位子对于陈君诺而言是一种比较新鲜的体验,而那些打发时间娱乐方式在他看来都显得有些幼稚,于是就找了个安静的角落坐下来。这个位置正好能看到吴天跟人下象棋,他似乎很厉害,一个人单挑了七八个。许意浓看得有些兴奋,每次吴天赢了她便会跟他击掌庆祝,还帮他打气助威。陈君诺身边的许意浓是美丽的,可是却从来没有这么恣意的绽放她的美丽,男人的嫉妒心有时候也很让人害怕,他觉得有人跟他分享了一个完美而又完整的许意浓。

姜平在一旁看得心惊胆战的,可是点菜的时候就更加的不知所措。陈君诺看着菜单也是一头雾水,“33号桌点了什么,你给我照样上一份。”

菜上来的时候,陈君诺就后悔了,那红红的辣汤底,那些鸭血、毛肚、白菜、豆腐……这让陈君诺觉得根本没有办法动筷子。姜平倒是来了食欲,可是看着对面人紧蹙的眉头就把口水又咽了下去,“不然我们换个地方吃吧,你这会儿重感冒呢,这么辣怎么受得了,再说你本来就不吃辣的。”

陈君诺没有说话,愣是硬着头皮把这顿饭给吃了,除了辣让他不能适应外,另外一桌上的一对小年轻有说有笑吃饭的情景更是让他酸的厉害。

姜平看着陈君诺一顿饭的时间脸都没有放晴,便试探的问了一句,“不然我去把太太叫过来?”

“叫过来干什么,我就是来看看海底捞这种经营模式,就像看看他这么高的翻台率到底是怎么做到的。”陈君诺嘴硬,夹着一块豆腐,咬了一口便丢在盘子里,“不吃了,难吃死了。”说完便起身走了。姜平在后面追着出来,又被服务员叫住,“先生,您还没结帐呢。”

姜平这诚惶诚恐的,赶紧掏钱包结帐,还没离开柜台就接到陈君诺的电话,“把33号桌的帐也结了。”

许意浓跟吴天倒是边吃边聊,结帐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两点了,两个人争着要付钱的时候,服务生便很有礼貌的说了一句,“二位的帐已经有人结了。”

吴天和许意浓都有些诧异,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吴天想了想,“大概有人认出你来啦,所以给你把帐结了。”他突然有些怅惘,“总觉得以后可能跟学姐一起出来这么吃饭都很难了。”

“为什么?难道主播就不吃饭了吗,主播也要交朋友啊,也要结婚生孩子,过跟普通人一样的生活。”

吴天低头,有些腼腆的样子,他想鼓励自己说出他心里的话,可是偏偏这个时候有人认出了许意浓,这事儿便因为一阵子的签名而暂时告一段落。他想可能是应该在下一次吃饭的时候吧,或许应该选一个更好一点儿,更有情调的环境,有一份合适的礼物伴手。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晚上去看了电影《冲上云霄》,医生的《岁月如歌》一起就进入状态了,可是看到底又失望了,这么大纲的电影,就好象一部MV,音乐和场景成了主角,三个爱情故事有些挤吧了,哪一个都讲的不完整,倒是觉得佘诗曼和古天乐在一起做巧克力广告当是极好的。作为一部电影真的是不推荐,可是冲上云霄和SAM哥都是我的本命啊,只是SAM哥老了,真的老了。

最后再说陈老板,一个字,渣!

13

许意浓做完晚上的节目便已经是午夜,栏目小结出来已经快一点钟了。她站在电视台的大门口发愁,十分钟了也没见有出租车过来。张俏看见她便停下车,“你家住哪里,我送送你。”

许意浓面露难色,“我们的方向正好相反,不麻烦张姐了,我打车就好,咱们这边有没有出租车的叫车电话?”

“用嘀嘀打车啊,你们大学生现在还有不会用这个的吗?”

许意浓还真没用过那个,以前有什么需要陈君诺都会提前安排向东来接她。许意浓轻轻的叹了一口气,那个人对自己还真的是不错的。她抬手又捋着自己额角的头发,密密的,针刺一样的痛就这么在全身蔓延开来。

她想给向东打电话,可是拨号之后还是挂断了,也许她应该开始学着靠自己来做一些事情。她开始下载打车软件,还没整明白就看见自己的车子停在面前。

许意浓愣了一下,向东就下车来,“太太,先生让我来接你的。”

“陈君诺回来了?”许意浓有些不敢相信,看着向东笃定的回答心里竟然有些忐忑,“我有点儿累,我不开车了,你送我回去吧。”许意浓上车便有些不安,家里好像被她折腾的一团乱,那本被她毁容的杂志还在茶几上,她好像还打了个离婚协议的草稿。坏了,她那就是一是泄愤写着玩的,被陈君诺看到她就完蛋了。许意浓咬着自己的手指头,心头像是揣着七八只兔子,“阿东,先生回家了还是在公司?”

“先生下午就回去休息了。”

“那我不回去了,不回去了,向东你送我回学校吧,我明天早上有课。”她着急的拍着驾驶座的靠椅。陈君诺休息了一个下午,这会儿回去那个小心眼儿的男人肯定会跟自己算账的,她不能自己往枪口上撞。

“太太,先生生病了,您还是回去看看吧。”

许意浓听了心里紧了一下,“他怎么了,他不是无敌铁金刚吗,怎么会生病。”可是许意浓回家一看便真的吓到了,他们家的铁金刚真病倒了,整个人都蜷缩在床上,脑袋烫得可以煎鸡蛋了。

许意浓有些慌了,她用力的把人从床上拉起来,“陈君诺,我们去医院,你发高烧了。”她说话的声音有些颤抖,夹着轻微的哽咽。

可那人有些不耐烦,挥手就把许意浓推开了,“你滚开,我不去医院,你不知道我讨厌医院吗!”他嗓子哑得厉害,可是吼起来还是很吓人。许意浓打了个冷战,看着他两颊都红了,整个脸泛着青灰便也顾不上别的,她跪在床边抱着陈君诺的肩膀,“你现在真的烧的厉害,我们去医院好不好,我陪着你。”

陈君诺的眉头蹙得更紧了,他别扭的转身,甩了一个大后背给许意浓。许意浓的一句离婚的口头禅已经到了嘴边生生的又给咽了下去,可是眼泪却憋了上来。她起身便跑出去,现在有些后悔让向东先回去。许意浓一向没有什么方向感,再加上心慌,晚上又是向东去停的车子。她在地下停车场转了好几圈也没找到自己的车,脚下一个不留神,生生的让车位锁给绊了一脚,就这么着着实实的摔在了那里。

许意浓的眼睛酸了,不想哭,可是太疼了。胳膊全都擦花了,膝盖痛得站不起来。这一下倒也不是白白摔的,抬头就看见一辆白车车灯闪烁。她抽了一口冷气,强撑着站起来,踉踉跄跄的还没走几步就被一辆卡宴给拦住了。

许意浓还记得这辆车,这神经一下子便绷紧了,这三更半夜的停车场真是个奸杀的好地方。她也顾不上腿疼,回身就往自己的车子跑去。可是那周公子早就在那辆闪着大灯的车前等着她了。

“我没看错的话,这是仙女主播吧。”他还是那一副轻挑的样子。

许意浓上完节目没有卸妆,确实这么看上去有些出眼。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你想怎么样,让开。”

“这都几点了,干脆别走了,到我那里坐坐。”说完这话,周公子已经把魔抓伸了过来。许意浓得了上次的教训,自然知道自己肯定不是她的对手,所幸先下手为强。她顺势抓住他的手腕,低头就狠狠的咬上去。那人冷不防,弯身就叫起来,许意浓又顺势抬腿,猛力踢在周公子的要害上。她的这下子力道不小,那人已经痛的蹲在了地上。许意浓也顾不上那么多,开车便匆匆的逃跑了。

这个时间还在营业的也就是有24小时的便利店,所有的药店都大门紧闭。不得以她还是去了医院挂急诊号,开了一些特效的消炎和降温的药。临走的时候,分诊台的小护士还是认出了眼前的人,“你是许意浓是不是,你给我签个名字吧。”

这一句话倒是引来了不少的人,里面的一个男护士也蹦出来,“给我也签一个吧,我们医院大厅有个大屏幕,晚上大家都看你的节目。”

许意浓开始还应付着,可是这手机的闪光灯提醒她这可不是久留之地。她签完手里的一个,“对不起,我帮朋友出来买药的,对不起。”

“别走,你的胳膊受伤了。”一个穿着医生袍子的年轻男子拦住她,“你这里不好好处理,以后可能留疤。”

许意浓这才注意到,自己的一条胳膊已经红了一片,而另一条已经布满了血珠,被人这么轻轻的一碰便疼得厉害。她抬头看了一眼那人,眉头一簇,便把胳膊从那人手里挣出来,“没关系,只是擦伤了,我自己洗洗就行了。”说完便拎着药就奔了出来。

许意浓回到家里发现陈君诺已经不在床上了,她心下一惊,他那副样子这三更半夜出去一定是会出事的。她拨电话,电话就在卧室的床头上,她推开洗手间就见那人坐在马桶上,身前已经吐得一片污秽,整个人虚的都快不成人形了。许意浓真的又急又气,这费了好大的劲儿才给他弄到床上,又给他吃了药,贴了退热贴,就这么在床边守着。两个小时过去了,可是那人的呼吸依旧有些急促,体温也没有降下去。

许意浓从酒柜里翻了一通,找出一瓶五粮液,她还记得小时候自己发烧的时候,妈妈就是用白酒给自己擦身体。她也学得有模有样的,用白酒轻轻的擦拭他的颈部,手心,脚心,四肢,擦到胳膊都僵了。那人一直迷迷糊糊的,有时候他好像说了什么,只是许意浓听不清楚,再后来他就这么在她的摆弄下安稳的睡过去了。看着他那迷迷糊糊的样子,许意浓的眼圈就红了,“你这是出国泡野模玩疯了吧,上吐下泻的,你这是报应,是活该。不过你可千万别出什么事情,我宁可离婚,也不愿意丧偶。”

许意浓轻轻的伏在他的身上,把脸贴在他的胸口上,静静的感受他的心跳。她很喜欢这样,那种安静又有力量的跳动总是能让她醉在里面。她很想去分辨这里面到底有多少是为自己的,可是她越是想越是想不明白,想到心都湿透了,再抬头却也只是看到他有些空洞的笑容。

天边已经透出了光亮,陈君诺的体温也总算是降下来了,折腾了这一夜,许意浓觉得他的整个人都瘦了,她并不是一个很会照顾人的人,在家里的时候也是被拿了当公主一样的宠着,可是也这么为床上的人洗手作羹汤。

许意浓收拾完洗手间的污秽又洗了一个澡,她的手机在床头上不停的响,这终究还是把陈君诺给吵醒了,他觉得身上难受的厉害,迷迷糊糊的抓起手机看到吴天两个字,立刻便清醒了八分。正盘算着要不要接了,就看见许意浓一副亟不可待的样子从浴室里冲出来。她的头发还滴着水,身上只是裹了一条浴巾,赤着脚踩在底板上,看见陈君诺已经醒了有些懊恼,“吵醒你了。”她抿着嘴唇,一脸抱歉。

那人的模样依旧虚弱,可是眼神却看不出他是个病人,一样的凌厉,他把手机直接丢给她。许意浓这时间长了,对他的这些顽劣行为已经习以为常,接住手机便又躲进了洗手间,“喂!”

“你怎么没来上课啊,李莫愁说下课的时候点名。”

许意浓一拍脑门,“哎呀,我忘记了今天是李莫愁上课了,怎么办?这个学期我已经触了她的霉头了,她一定不会给我及格了。”

“那你还不赶紧来。”

许意浓看了一眼外面的人,心有不忍,“我走不开,我今天恐怕不能去了,要不你给我请假吧,就说我昨天晚上回家出了小事故,在留院观察。”

吴天听出了些不对劲,“学姐,是不是出什么是事情了。”

“没有,没有。昨天晚上在地下停车场被绊倒了,摔伤了。”许意浓只能避重就轻,听着吴天还要追问便急匆匆的挂断了电话,这样被一个未来的大记者盘问,早晚是要穿帮的。

许意浓走出浴室,就发现陈君诺正看着他旁边的位置若有所思的样子。

“再睡一会儿吧。”

“昨晚没睡觉干嘛了?”陈君诺这人很难说什么让人温暖的话,即便此刻他虚弱的发声都没有什么力气,可是这语气依旧带着冰碴似的。

“嫌你臭,在客厅里看电视了。”许意浓揪着浴巾,不敢正视陈君诺的眼睛,每次说假话的时候都会被拆穿,也难怪她特别的心虚。

陈君诺这次倒是放过她了,只是自己又重新躺好,就在许意浓觉得他又睡着的时候,他又喃喃的说了一句,“自己在家看电视就别喝酒了。”

作者有话要说:本人有祖传秘方,专治各种渣男不服气!另外以后如果没有意外的话,每天早上八点钟更新!

14

许意浓自己也明白过得好的都是想的少的,可是她却偏偏做不到,她摊开自己的手掌,看着里面一团乱的手掌纹,算是认命了。

她拎着自己昨天的牛仔裤,膝盖处已经破了,倒是更有时尚味道了,她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膝盖,已经红得不成样子,微微的还有些肿,大概过两天就会变青吧,校庆的表演恐怕要穿长裙了。

冰箱里东西不少,可是却没有什么适合做给病号吃的,她上网查了一下营养食谱,列了个清单便去了超市。回来的时候正好看到姜平站在楼下打电话,“平哥。”

姜平闪了一下神,确定是许意浓仿佛看到了大救星一样,“姑奶奶,我正要找你呢,君诺怎么联系不上了,我这文件等着他签呢,明天就来不及了。”

许意浓接过那些文件夹,“我带给他吧,明天应该不会耽搁,昨晚他烧了一晚上,现在还在休息呢。你们是不是在一起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他还上吐下泻的。”

姜平的神色变了一下,下意识的摸自己的肚子,心想着这少爷的脾胃就是金贵,不会是吃海底捞闹的吧。可是这件事他肯定是不会向老板娘披露的,让人知道陈大老板还做过跟踪老婆的事情,别说陈君诺的脸上挂不住,他这个做助理的都觉得没脸见人。

“我们基本都吃在一起,我没什么问题,他在澳洲连着熬了三个通宵做方案,又急着搭飞机有些感冒倒是真的。”

“做方案?”

“难道是跟野模鬼混?”姜平看着许意浓的眼神就知道她心中的想法,“陈老板是最爱干净的,你应该比我清楚。许意浓,你可千万别让自己沾惹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姜平突然变得严肃起来,只是许意浓这个时候的心思都在楼上的病人那里,并没有咂么出姜平这话里的意思。

许意浓熬了一锅海鲜白粥,瑶柱、海参、鲍鱼下足了料,做好了便用砂锅温着。熬好粥她又忙着炖鳜鱼汤,吴天下了课便给她打电话,告诉她课间的时候他已经亲自找了系主任帮她请假了。许意浓这算是松了一口气,“谢谢你,吴天,你真的是帮我解决了□□烦,不然我肯定要挂了这一科。大恩不言谢,改天我再请你吃饭。”

吴天满心欢喜,嘴里虽然答应着,可是心中却在盘算着请许意浓去哪里吃饭。眼看还有小一年许意浓就毕业了,到时候他们之间的交集会更少。

陈君诺大概是被饿醒的,房间里很暗,不知道许意浓什么时候把遮光帘拉上了,他叫了许意浓两声,因为嗓子哑的利害,声音也发不出来。他找到手机,可惜没有电了。陈君诺浑身乏力,强撑着下床来,打开卧室门倚靠在栏杆就见到许意浓蜷在一楼的沙发上睡着了,手里还拿着本书,只是白皙的小臂看起来花了。

陈君诺下楼来,看着她满身的伤便蹙起了眉头。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看着这些伤口便心中疼惜的利害。他拾起茶几下面的八卦杂志,随便翻了几页便看到了自己的绯闻,这他并不意外。因为许意浓并不喜欢这些八卦,家里所有的八卦杂志都与他有关。只是他回来时候看见的离婚协议书已经不见了踪影。

陈君诺一向对自己的绯闻并不在意,只要不影响到公司的运作都不会放在心上,慢慢的媒体炒的没意思了便偃旗息鼓。可是对于这次的绯闻他倒是有些意外,看了这照片勉强能想起在启程去澳洲的时候,在机场帮忙的那个女郎。他不屑的勾起嘴角笑,“居然这么容易就被利用了。”

他打开茶几上的平板电脑,上面还记着备忘录,有三份姜平送来的文件明天急着要用,再打开就是许意浓的微博。陈君诺这才知道原来她的昵称叫“莫轻许”。

陈君诺想起许意浓曾经也给自己注册过一个,还说现在很多的商业大咖都是通过微博进行营销,那个时候他跟他戏谑,“我陈君诺靠女明星就可以长久营销了。”就为了这一句话,许意浓跟他闹了一晚上的离婚。他微微蹙眉,想起那个时候,她趴在自己的腿上,“给你起个什么昵称,叫君诺重吧。”

“什么重不重的,叫陈君诺就好了。”

“不好,就叫君诺重,你就是很重,很重很重。”那年的许意浓只有十九岁,上大学三年级,是个纯洁无暇的学生妹,而他二十七岁,刚刚失去了父亲和爱人,是个在痛苦中弥足深陷的男人。

陈君诺反复的轻轻念着,“君诺重,莫轻许”,竟有一刻心下潮湿起来。他轻轻的抓着许意浓的脚踝,“对不起,让你受委屈了。”窗外的夕阳是暖的,撒进这大客厅,给整个房间都镀上了一层金。陈君诺放松的靠在沙发上,偏头笑着看身边自己的女人,觉得这病倒是折腾的值得。可是看着茶几上的文件夹,他还是很认命的拿起来,都是这次合作的澳洲银行的合同文件,好在他只是需要在上面的签个字。他放下文件,却看见许意浓正一眨不眨的望着他,陈君诺的神情立刻便严肃了起来,“醒了怎么也不出声?”

许意浓把自己的脸埋在沙发和胳膊之间咯咯的笑起来,一会儿又探出头来,“小诺,你工作起来的样子真的很可爱,比你现在的样子可爱多了。”

“我跟你说过很多次了,不准叫我小诺!”陈君诺还是有些恼了,他站起来,整个人不禁打了个晃,“起来,我们出去吃饭,饿了!”

“哦,我做了,你今天不能出去吃,外面的东西不卫生,而且你也不适合吃得很油腻。”说完便拖着卡通拖鞋进了厨房,没一会儿的功夫便摆好了餐桌,“都是你爱吃的,不管你有没有胃口都要吃一点儿,我看了网上说了,这些对你的肠胃都有好处,而且能够帮你迅速恢复体力。”她手里握着筷子笑,“来尝尝吧。”

“你不会是想一鼓作气把我毒死吧,这样你就不用离婚了,我的东西都成了你的。”陈君诺眯着眼睛看着她,其实许意浓的手艺挺好的,据说还是学校美食家社团的厨师,想来这大概是结婚给她带来的最大变化吧,从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文艺女青年变成了厨娘。

许意浓倒是没有跟他再做计较,只是打开了两个汤锅,自己盛了一碗粥便吃起来,还故意喝出声音来。那浓浓的米香和鲜味让陈君诺的肚子也不争气的叫了起来。他在许意浓的对面坐下来,拿着筷子敲了敲自己的碗。可是许意浓却故意装作不懂,瞪着一双无辜的眼睛看着那人。

“你老公为了挣钱养家都累到病倒了,你这个做太太的都不知道给老公盛饭吗?”

“哦?难道不是泡野模累倒的吗?”许意浓抬头看陈君诺变了脸色,又赶紧把脖子一缩,给那人盛好了粥,叨了一勺在嘴边试了试,又送到陈君诺的嘴边,“来,老公乖了,吃一口。”

陈君诺有时候很拿许意浓没办法,她像一个精神分裂症患者一样,时而乖巧伶俐的让他开心愉悦,又有时候真的无理取闹的让他有杀人的冲动。许意浓吃得少,只是用手撮着下巴看着对面的人吃,再就是给他把鳜鱼的刺挑出来。陈君诺以前很少吃鱼,不是不喜欢,只是小时候被鱼刺卡过喉咙,从此便对鱼有了阴影,而他自己又实在没有耐心去做挑刺的工作,索性就不吃了。但是现在不一样,许意浓很有耐心,很喜欢挑刺,不管是挑鱼刺,还是挑他的刺都非常的专业。

“茶几上的离婚协议呢?”

许意浓手里的筷子啪嗒就掉在了桌子上,“什么离婚协议,没有离婚协议啊,你不是说你只会丧偶,不会离婚吗。”

“你知道就好。”陈君诺放下手里的碗筷,“你的胳膊怎么伤成那样的?”

“在停车场摔了一跤,被车位锁绊倒了。”她撇着嘴,“我知道你又要笑话我没用,我那不是也是因为着急嘛,不要批评人家了,知道错了。”她低着头,翻着白眼儿瞟陈君诺的表情。可是那人似乎并不满意她的自我检讨,突然便抓起来她的手腕,“这个於伤是怎么搞的。”

许意浓这下子想起来,昨天晚上她还干了一件那么伟大的事情。她一时神游,心中隐隐的担心,不知道会不会把那个臭流氓就此给废了,“不会来找我麻烦吧?”她有点儿害怕,不知道最近总是被那个色鬼缠上。陈君诺看着她那一副焦虑的表情就更加的担心,“谁要找你麻烦?”

许意浓眼见着这件事是瞒不住的,于是便把昨晚遇到卡宴的事情又说了一遍。陈君诺恢复了一些的好气色又突然都不见了,许意浓眨着她无辜的大眼睛,“你别那么生气,我昨晚真的没吃亏。”

陈君诺松开手,没有说什么,可是心里总觉得这人早晚是个祸害。就好象姜平说的,找一个漂亮老婆总是会比其他人多一些烦恼,而娶个漂亮又出名的老婆麻烦就更多了。陈君诺偏偏是个很怕麻烦的,他不喜欢去麻烦别人,当然更不喜欢别人来给他添麻烦。谁要是非要来添麻烦,那么他肯定麻烦大了。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想减肥,每天晚上都去游泳,可是踩称居然还涨了一斤,好悲剧,呜呜~~要不要放弃啊!

15

平时陈君诺即使回来的早也会在书房里工作到半夜,今天却坐在客厅里看电视。许意浓收拾完厨房,又把陈君诺昨天换下来的内衣洗了洗,把他的衬衣熨烫平整挂好。她端着打理好的果盘和薯片出来,“咦,今晚好兴致,打算陪我看电视。”说着便在他的旁边坐下来,把头靠在陈君诺的肩膀上。

陈君诺把她的薯片拿下来丢在茶几上,“不好好吃饭,净吃些垃圾。”他一副嫌恶的样子,可是许意浓却不乐意了,她探着身子爬到他腿上就去够薯片,可是那人手长脚长的,又抢在了她的前面。陈君诺抱着她的肩,把许意浓禁锢在自己的怀里,“听话,以后不准再吃这些垃圾食品,你看你这肚子都吃出来了。”

这么一说许意浓就蔫了,她撩起自己的家居服,确实肚子上已经能捏出薄薄的一层肚腩来了,“怎么会这样啊。”

“过着八戒一样的生活,还想要悟空一样的身材?”陈君诺的话语里明显都是在嘲讽她,可是却把她的人抱得更紧。许意浓顺势便靠在他的肩膀上,她有些哀怨,“明明不应该啊,我还有做那么多的家务。”

说到这里,陈君诺倒是僵了一下。他看着许意浓,轻轻的抚着她胳膊上的伤口,“请个保姆吧,想想我陈君诺的太太还要做洗碗烫衣服这样的活儿,我这张老脸都没地方搁了。”

“我不要,这是我们两个人之间的私密空间,我不想我们两个人相处的时候这个家里还有其他人。有钟点工定时到家里清理卫生已经足够了,我不要保姆。做饭、洗碗、给你烫衬衣这都是我的乐趣啊,想想全城首富指点江山的时候都穿着我烫的衬衣……”蓄意哦那个又开始咯咯的笑个不停。陈君诺的心软了,化了,他重新把那人抱紧,在她的耳边磨蹭着,“等你一毕业我们办婚礼。”

“真的?”许意浓眼睛都放了光,其实不是许意浓不愿意曝光她跟陈君诺的关系,却是因为陈君诺并不想把感情处理的太高调。所以许意浓就非常的气不过,他确实没有理由对她的乱报家门发脾气。陈君诺紧抿着嘴唇,他轻轻的撩起她额角的头发,在她的太阳穴的位置亲了一下。几乎就在那一瞬,许意浓的兴奋和幸福便消失的无影无踪,心头细密的痛再次蔓延开来。陈君诺似乎感觉到了她情绪的突然低落,“你陪我看新闻,我陪你看电视剧。”

许意浓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抿着嘴笑,她在旁边坐定,“也好,让何以琛给你上上课,看看绝世好男人是什么样子的,省得你总是自命不凡。”

“何以琛是谁?”陈君诺的脸色又黑了,“又是你同学,这个是几年级的,不会是本科的小鲜肉吧。”

许意浓一点儿也不奇怪陈君诺会问出这样的问题,他的脑子里面除了挣钱之外就只剩下女明星了,哪里会知道男人的楷模。她撅着嘴不想接他的话茬,可是脑子一转又品出点儿味道,她歪头眯眼看着他,“我觉得你这话里面有些酸味儿啊,什么叫又。”许意浓是真来精神了,“你吃醋了,是不是,你快说,是不是?”

陈君诺又把脸拉了下来,他故意不看那人,自己往一边挪了挪。可是许意浓自是不能放过他,难得找到什么把柄能够消遣这个大神,“小诺,你是不是吃我的醋了。”

陈君诺眼看是躲不过她的纠缠了,“我再说一遍,不要叫我小诺。我累了,明天我还要签约,我还是先睡了,你自己看吧。”他索性起身,便上楼了。本来许意浓是要紧追不放的,可是正好吴天的电话打了进来。许意浓心情大好,拿着手机大剌剌的声音,“吴天啊,有事情?”

陈君诺正上楼呢,脚下顿住,之后就故意放慢了步子,一直到许意浓挂断了电话他才紧步回了卧室,听起来似乎网上又有了关于许意浓的什么八卦消息。陈君诺洗完澡出来就看见许意浓已经上床了,手里拿着平板电脑,咬着手指头发愁的样子。陈君诺拿走她手里的电脑,“哎呦,上热搜排行榜了呀,眼见着我老婆越来越红了。仙女主播许意浓深夜为谁寻医问药?”他一边低声念着,一边打开了下面的图片,这都是热心网友提供的,手机拍摄的效果并不尽如人意,可是许意浓的狼狈和焦虑还是都写在了脸上。陈君诺的手指停在一张照片上,一位很英俊的医生握着许意浓的胳膊认真的帮她查看,那眼神里充满了关切。陈君诺一撇嘴露出一副不屑的样子,随手把平板电脑又给许意浓丢了过去,“现在的网民还能再无聊一些吗,居然这么高的点击量。”

“你也在热搜榜单上啊,与名模一起赴澳洲度假,真是艳福不浅。”